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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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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31 22:11:13
第四十章 蠶神節

    這一卷即將結束,馬上會發生一件事,促使雪銘與菊花立刻成婚,大家準備喝喜酒吧。^-^

    *****************************

    小搖光的想法,相信很多人都會有。誰讓這里是女兒國,這里的女人可以三夫四侍。像陸齊軒那種叛逆的,畢竟少數。就像天朝的我。

    我撫額搖頭,快要瀕于臨無奈︰“我是真的只把你師傅當做朋友吶,哎,主要我還是忘記這里是女兒國,女人不會沒有目的地接近男人,並哄他開心……”

    “普通朋友?”小搖光像大人一樣撇撇嘴,“這世上男女之間怎麼可能有單純的友誼?大人你也太幼稚了吧。”

    “好好好,搖光大人批評地是。”我翻了個白眼,竟是被一個孩子教訓了,“所以從今日開始,我與你家師傅保持距離……”

    “千萬別!”小搖光幾乎跳了起來,似是發覺自己有些失態,紅著臉隨意看向別處,“大人如果不上山,山上就更悶了,也沒人陪我們玩了”

    “是陪你玩吧。”我戳穿了他的心思,他更加心虛地看著別處,偷眼瞟我。

    “你不讓我上山陪你玩?”我開始揶揄他,“剛才誰說這世上沒有單純的友誼的?你這個歲數,好像也是可以嫁人的吧,到時你不怕別人說閑話,說我們關系不明,說你糾纏我這個大人。”

    “誰,誰會糾纏你啊!”小搖光鼓起臉回瞪我,我笑著指著一石桌西瓜︰“你看,你每次下山,都會找個借口到我這里,然後吃我的,拿我的,還不是糾纏我?”

    “我,我,我!”小搖光急了,一大男孩被我逼的啞口無言,我大笑不已,然後起身站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頭︰“看,這就是單純的友誼,你若是擔心別人說閑話,當我姐姐就可,就像伍飯和花想容。”

    “原來你們!”小搖光漂亮的大眼楮閃閃發亮,我點點頭︰“我和他們其實也是朋友,還有你清清楚大哥。衣服我留下,你回去替我轉告你師傅,讓他不用在意,我已經不生他的氣了,過幾天就是蠶神節,讓他和西鳳主都下山來玩吧。”寒煙的悶悶不樂,只怕是因為肖靜和鳩摩羅的關系。

    “真的?!”小搖光開心極了,“那天脈宮的師兄們在蠶神節那天都可以下來玩嗎?”

    “這個要問你師傅,他同意,自然可以。如果你們天脈宮的弟子覺得有所不便,可以戴上面具遮容啊。”天脈宮的弟子各個俊美出塵,還是戴上面具安全些。

    “面具!”小光的眼楮又睜大一分,“太好了,我要去告訴大家,面具這個主意真好!”

    我笑看他,到底是個孩子,喜歡玩。

    就在這時,菲菲來了,說是蠶神節定做的蠶龍和煙花到了。蠶龍其實和龍的樣子差不多,只不過沒有犄角。到時再蠶神節上,要舞蠶龍,放煙火,天燈。祈求蠶種健健康康。吐出上好的蠶絲。

    小搖光立刻興奮起來,我就帶著他一起去驗貨。

    在碼頭的時候,踫到了忙著收貨的公孫老蠶爺,我說怎麼不是你給我做衣服,他有些尷尬,他最近確實很忙,即便想容的蠶神盛裝也是由天脈宮的弟子在趕工。

    小搖光一直玩到傍晚。才想起會天脈宮,他問我既然不生師傅的氣了,為何最近都不上山?我讓他看看菊里村現在忙碌的情形,我哪里脫得開身?末了,我讓兩個挑夫挑了一擔西瓜隨著小搖光上山,至少讓寒煙安心。

    給雪銘回信時,我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決定不提寒煙利用我的事,而是跟他說,寒煙是個很好的人,他還給我做了衣裳。

    不管寒煙在收到我們弄破的衣服時有多麼生氣,他還是一針一線地熬夜將這些衣衫縫補好。

    不管他用了心機將我利用。事後他還是為了我做了衣衫,那一朵一朵的精美的梅花暗紋,並不是一天兩天可成,不知他又熬了幾個夜晚。

    這些衣衫上,帶著他太多的心血,帶著他真誠的心意。他口不能言,便將對我和雪銘的話和情意,化入這一針一線之中。

    楚楚第二天帶著寒煙縫補完的衣裙和我的書信啟程回了南都,我讓他在蠶神節之前回來,大家可以一起玩。他靦腆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轉眼之間,就到了蠶神節的前一天。清清站在碼頭拉長脖子,這還是第一次,他那麼主動地,迫切地等楚楚回來。當楚楚上岸的時候,他撲上去和天天他緊緊擁抱,然後兄弟兩個勾肩搭背地返回府衙。

    能不能上京看看他,他很想我,可是脫不開身。他的語氣帶著撒嬌和急切,看地我心里癢癢。

    我畢竟是個女人,花言巧語和撒嬌哄騙對我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更別說是心愛之人的,所以我的心在這一晚,“春情蕩漾”,無法入眠。

    第二天,是蠶神節。

    我是大會的主持者,所以一大早就起來梳洗,穿上了那件雪白的,神聖的禮服,將已經及背的長發盤起,鄭重而莊嚴地帶上了官飾。略施脂粉,只為遮起昨晚因為雪銘而有的黑眼圈。

    當我精神抖擻地站在清清楚楚,老蠶爺和菲菲面前時,他們都目瞪口呆,宛如一時間不敢相認。

    今天清清楚楚的任務是保護想容裝扮的蠶神,在吉時來臨之時,他們便跟隨老蠶爺和蠶神所坐的華轎前往小伍家迎接想容。

    而我便帶著菲菲前往建造好的蠶神廟。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蠶神是男是女,問起老爺子時,老爺子說蠶神十分頑皮,喜歡時男時女,所以無人知道他真正的性別,因此地方上進行祭祀時,都是找當地雌雄莫辯的美人來裝扮,而各地的蠶神形象也是各不相同。

    就像廟里塑的蠶神相,也是雌雄莫辯,美麗非凡,細細一看,有點像寒煙。因為菊里村蠶神的畫像是由公孫老爺子畫的,估計這家伙就按照寒煙的樣子來設計了。听說每五年還有最美蠶神相的比賽,到時奪魁的地方,將由朝廷撥款,為當地的蠶神相,打造金身。

    整個村子今日都陷入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所有村民都聚集在新建的蠶神廟前的廣場上,自覺地站立兩旁,靜候蠶神來臨。

    當響起鼓鳴時,我整理了一下衣冠,站在了蠶神廟前的祭台上,廟祝將三支清香放到我的手里,面前是牲畜三大件和瓜果糕點。

    蠶神喜靜,所以整個迎接的途中,都不會用鑼鼓開道,當到了蠶神廟時,也不會爆竹連天,而是渾厚隆重的鼓聲。

    “咚——咚——”由八個人抬的用桑葉裝扮的轎子,緩緩進入了廣場,當想容裝扮的蠶神出現在眾人眼前是,眾人都仿佛因為想容納神聖莊嚴的美而紛紛低下了頭,似是不想用自己世俗的目光玷污了蠶神。

    這或許就是美得讓人莫敢仰視。從未想過想容穿上霓裳,扮上妝容,會美得讓人窒息。他的美帶著聖潔,帶著莊嚴,但他的目光卻是溫和而溫柔,他靜靜的微笑著坐在轎子上,目光平和。

    “迎蠶神——”廟祝一聲高喊,想容的轎子已經到了祭台前,依然被人抬著,只是不再向前。

    我拿起了清香,對著蠶神鞠躬,周圍的百姓也紛紛下跪,跪拜蠶神。

    在我一鞠躬時,廟祝在旁高喊︰“求蠶神佑我菊里村蠶種健康平安——”

    在二鞠躬時,廟祝又是高喊︰“求蠶神保佑我菊里村蠶絲輕柔細滑——”

    在三鞠躬時,廟祝再次高喊︰“求蠶神佑我菊里村蠶農行運年年——請蠶神入廟,受我菊里村香火供奉——”

    我將手中的清香插入香爐,此刻,那抬轎之人才將想容抬入廟內,整個請蠶神的儀式才算完成。

    當然,想容是被抬入後院,但不可與任何人見面,因為他現在依然是蠶神的化身。而廟里的蠶神相就被揭下紅綢,供百姓參拜。可以祈求祝願。

    整個下午,蠶神廟里人來人往,百姓們忙著給蠶神上今年的第一柱香,而萬家更是送來了豐厚的香油錢,這些錢將由廟祝保管,由府衙監督其使用。

    因為是想容扮蠶神,陸鳳嬌也送來了香油錢,一時間,萬家和陸家在蠶神面前踫了面,電光火石。他們自然不會在蠶神面前造次,那是褻瀆神靈。出了廟後,他們一個往東走,一個往西走。

    快到傍晚篝火晚會時,從天脈山上陸陸續續來了白衣飄飄的弟子,他們各個都戴上了面具,三五成群,上了夜市,有的購買天燈,有的購買花燈,整條街市的人們都將目光投落在這些很少出現的天脈宮的弟子的身上。

    當我發現小搖光時,卻不見寒煙的身影。我問他寒煙怎麼不下來,小搖光說師傅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從未離開過天脈宮。而且西鳳主也來了。我听了之後,微微有些擔心,也不知在擔心什麼。

    可是在一旁的公孫老爺子拉著我就要上山,說現在天脈宮所有弟子都離開了,只留下寒煙和西鳳主太危險了。

    我拖拖拉拉不想上去,人家情侶好不容易單獨相處,我才沒那麼不識相去破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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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31 22:11:27
第四十一章 將成的星月之吻

    廣場的篝火一點起,鑼鼓聲瞬間就響徹了天空。一條蠶龍飛舞在篝火周圍,想容裝扮的蠶神端坐在遠遠的高台之上,由清清楚楚保護著,我很放心。

    我一邊被老蠶爺拉著往菊里山走,一邊回頭,我是真不想去。

    “你到底去不去!”老爺子當然看出我的不情願……

    周圍人來人往,大家都開心的跟我打招呼,還有不少未出閣的男孩向我目送秋波。我在菊里村里還是相當吃香的。

    “哼!”老爺子對我心不在焉很是憤怒,甩了我的手說,“老夫自己去!”

    老爺子生了氣,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有緊緊跟上,夜行山路,讓老爺子一個人,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的。

    現在經常爬山,我從山腳到天脈宮只要半個時辰。幸好今日的禮服是短裙,這上起山來,也很利索。

    “老爺子,你生什麼氣,我只是覺得不該去打擾他們。”我追著老爺子上了山,山路寂靜,只有月光照路。

    老爺子回頭瞪了我一眼︰“老夫是怕煙兒吃虧!”

    “吃虧就吃虧唄。”我在他身邊小聲嘟囔,“男歡女愛,親親我我,耳鬢廝磨,哪有吃虧之分。”

    “那若是,若是那西鳳主強行奪了煙兒的清白呢!”老爺子是真的急了,月光下的臉都變成了豬肝紅,“煙兒又不經人事若是半推半就順了那西鳳主的意,失了貞潔,如何面對天脈宮各弟子,如何掌管天脈宮?!”

    老爺子越說越嚴重,我奇怪的看著他︰“沒……那麼嚴重吧。你們天脈宮的男人不是可以出嫁的嗎……”

    “但你認為那西鳳主會對煙兒負責嗎!”

    “……”這個倒確實說不準,“可是如果他滿真的發生了什麼,天脈宮現在沒有人在,那也只會是個秘密,反而我們現在上去,若是撞見了……那個……大家多尷尬。”本來這是個秘密,現在我們一上去,就不是秘密了。

    “秋苒,這里是女兒國!”老爺子突然揚高了聲音,“你認為這個秘密能滿多久?”

    對于老爺子的話,我就更奇怪了︰“男人有沒有守宮砂,寒煙只要不說,誰會知道?”

    “誰說男人沒有守宮砂!”老爺子登時停下了腳步,大喝。我發懵的看著他︰“女兒國的男人……還有守宮砂?”

    老爺子也顯得有些尷尬︰“女兒國的男人是沒有,但是,天脈宮的男人,就有。”

    登時,我目瞪口呆,我滴腐神娘娘啊!天脈宮的男人居然有守宮砂!什麼原理!怎麼做的!點在哪里!小搖光經常擄袖子,我從沒看見他手臂上有類似守宮砂的印記!

    “天脈宮門規極其嚴格。為了繡出上品,繡者必須清心寡欲,直到其(﹀?﹀)想出嫁,方可離開天脈宮。

    而鏡花水月繡法更是天脈宮的絕技,因為傳說是狐仙所傳,所以繡者更要心存敬意,心燥心淫者,皆不可承襲其法。

    為了讓天脈宮的弟子謹記此訓,便會給每一位入門弟子點上守宮砂。守宮砂的配方只有宮主一人知曉,應與女子不同。相傳也是狐仙所給。所以歷代宮主,孤獨終老的也有不少。”

    我繼續雷化,忍不住開口問︰“老爺子……你身上……該不是也有……”

    老爺子在月下轉身,背影孤寂,卻透出了一絲尷尬︰“煙兒身為宮主,更要遵守清規,若是在明媒正娶之前失身,他就會被逐出天脈宮,剁其手指,以廢他繡技。”

    “剁手指!”好殘酷的宮規啊。寒煙若是失去了手指,失去了繡技,他一定會生不如死的!

    “走吧。”老爺子近乎嘆息地說出這兩個字,在月下再次大步前行,也沒有回答自己有沒有守宮砂的問題。我趕緊跟上,可是走了幾步又想到肖靜曾說過,她不會毀了寒煙的聖潔,因為毀了他的聖潔,就是毀了寒煙。

    想把這個想法說出,但看到老爺子陰沉的臉,還是沒有說出口。

    不然老爺子還以為我與那肖靜有私交呢。

    山風很涼,裙下的腿,即使穿了中褲,依然有些涼颼颼。

    踏著月色,趕到天脈宮時,正好有兩個弟子拿著面具準備下山,天脈宮的門口已由兩個女侍衛看守。

    老爺子迎上兩個弟子︰“你們師傅呢?”

    兩個弟子見是老爺子,立刻恭敬道︰“回稟師公,師傅與鳳主大人前往觀星台。”

    “多久了?”老爺子急著追問。

    “不久,弟子我等剛為師父擺上茶點。”。

    “好,好。”老爺子放了心,揮揮手,“你們去玩吧。”“是”兩個弟子急急忙忙地往山下而去,顯然他們是給寒煙做完事後這才離開。

    老爺子拉上我往宮內走,門口的女侍衛估計也認得老爺子,便沒有攔阻,只是將目光逗留在我身上些許。

    穿亭過院,連鞋履都沒脫,就走上了天脈宮光潔的,反射著月光的地板,灑滿銀霜的地板如鏡,映出了我白色的裙衫,和老爺子匆忙的身影。

    到了觀星台下,老爺子卻怯步了。他顯得猶豫,舉步不前。我看著他,他徘徊了一陣,才抬起腳步,卻是收住了勢,一點一點,近乎躡手躡腳地上樓。

    “老爺子,你怎麼突然膽怯了。”我壓低嗓音問,感覺我和老爺子更像是來捉奸的。

    老爺子臉色黑白交加,尷尬中又有種死不認賬的意味︰“對方畢竟是西鳳主,若她沒有對煙兒亂來,我們如此擅闖也非妥當。”搓人圖。我鄙夷地看著他,這老爺子指不定是想看人家親親我我,所以才變得偷偷摸摸。越看他的樣子越像,我也不戳穿他,輕輕地提醒他︰“西鳳主會功夫的,小心被她發現我們的氣息。”

    老爺子的眼楮閃爍了一下,就捂住了鼻息,更加小心地上行。偷笑,他果然不是來解救寒煙,而是來偷窺寒煙的。

    “寒煙,你為何依然悶悶不樂?”不知不覺間,人聲就傳入耳朵,我和老爺子立刻停下腳步,一起貓著腰往上“爬”,然後在接近出口處,像貓兒一樣趴在台階上,只探出腦袋,往觀星台上偷窺。空氣中,還帶出了淡淡的酒香。

    老爺子聞了聞,就想對我說話,我立刻豎起食指,他憋悶地搖搖頭,仿佛在說,這個時候居然還喝酒。

    今晚的夜空有些朦朧,薄薄的青雲如同薄紗將星月遮蓋地若隱若現。細細看時,卻是原來山頂起了水霧,使得星月帶上了一分神秘,一分浪漫。觀星台真是千變萬化,讓人日日流連忘返。

    一席筵席擺放在觀星台上,一身白衣的寒煙和錦衣繡裙的西鳳主同坐一處,背對我們。雖然看不清寒煙的表情,但卻是感覺到他的一絲郁郁寡歡。“我執泥上次是試我,我已不再生你氣,為何你依然不悅?”肖靜側過臉靠近寒煙的側臉,寒煙微微一怔,便向另一個方向側開了臉,墨發與那絲質的發巾便隨他的側臉,而微微輕動。

    “寒煙,你若不開心,我也無法開心。”肖靜似是惆悵地拿起了酒盞,嘆息飲盡。原來肖靜以為寒煙不開心是因為她那天生氣走了。哎,殊不知寒煙是因為听到了我們的對話。

    不過,這一切都是我的揣測,寒煙口不能言,我又不怎麼懂手語,與他溝通起來,確實有些困難。但肖靜是懂寒煙的手語的,只是寒煙不說,肖靜便也失去了與他心靈聯系的橋梁……

    肖靜輕輕放下酒盞後,再次看向寒煙︰“寒煙,告訴我,為什麼不開心?”寒煙沒有轉會臉,亦沒有回答肖靜,而是緩緩地拿起了桌上的酒盞,肖靜順勢握住了他的手,他輕輕抽回,袍袖遮唇,飲下那杯中酒。

    肖靜的側臉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寒煙,你怎麼也借酒消愁了?難道是因為那菊秋冉?”她說罷,將目光牢牢鎖在寒煙的側容上。

    寒煙依然沒有回應肖靜,今晚寒煙似乎主動切斷了與肖靜的聯系,他給自己滿上了酒,又給肖靜滿上,然後飲盡。

    “呵。”肖靜轉回了臉,正視前方,這樣,我和老爺子便看不到肖靜的表情,之感覺到她身上漸漸升起的寒意,“真是因為她?還是你依舊利用她試我的心意?”靜靜的空氣里,我和老爺子都不敢呼吸。老爺子看向我,眼中充滿疑惑,我向老爺子攤開手,指指山下,用唇語慢慢說︰下山再說。

    “寒煙,別鬧了,你知道我是愛你的。”肖靜微微轉身,柔柔細語,看向寒煙時,抬起右手輕抬寒煙的下巴,寒煙似是有些意外,背影顯得有些失措。寒煙的臉在肖靜的指尖慢慢轉回,紅唇微張,驚訝中微帶慌亂,他撇開了目光,羞與肖靜對視。

    “最喜歡你這羞澀慌亂的樣子,就像受驚的雛兒……”肖靜的聲音瞬間蒙上了一層屬于女人的,特有的性感的沙,她緩緩靠近那張半開的紅唇。老爺子突然握緊了我的手臂,我痛得差點叫出來,你要阻止就阻止,干嘛握著我手臂不出聲,擺明了就是想看寒煙被調戲!

    沉醉的目光吸引了寒煙的視線,他怔怔地看著肖靜地緩緩靠近,隨著夜幕在他們的唇間慢慢消失,這個星月之吻也將隨之完成,老爺子握住我手臂的手也越來越緊,朦朧間,我似听到了他的心語︰煙兒,不要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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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罷手的肖靜

    大家猜,肖靜真正愛的是誰?^-^

    ****************************************

    星月之吻多浪漫,至少我覺得說不定寒煙也想要呢?既然注定沒有結果,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給自己也好。而且,他們相識六年,總不可能連kiss都沒有過。只是,今日看寒煙怔愣中帶著一絲驚慌的申請,怎麼有些像……初吻?

    當星月在他們唇間近乎消失,我簡直都能感覺到他們的氣息彼此交融的那一刻,忽然,寒煙撇下了已經緋紅的臉,黯淡的水眸垂落一邊,肖靜的唇,落在了寒煙唇邊的面頰上。她微微一怔,拉開了與寒煙的距離,凝視著這月下羞紅的人兒。

    “為什麼?”當她說出這三個字時,老爺子也在我身邊長長松了口氣,放開了我的手臂。我有些不解,難道寒煙是因為肖靜心里有別的男人,所以不想給她親吻?女兒國的男人,要用女兒家的心思去揣測。

    不然像鳩摩羅那樣的男人,早親上去了。然後順便再在星月之下燃燒激情,在自己某某歷史上,再留下浪漫美妙的一筆。

    寒煙轉回身體,再次坐正,沉靜的身影,沒有半絲聲息。肖靜側坐對著他,目光不離他的臉龐,仿佛在沒有得到他的答案前,她不會放棄︰“寒煙,你從未如此,是不是那菊秋苒對你說了什麼?”

    為毛總是懷疑我?我像是那麼多嘴的人嗎?

    老爺子看向我,對著我豎大拇指,似是表揚我終于把寒煙和肖靜拆散了。我覺得好無辜。幸好此時寒煙搖了搖頭,總算證明了我的清白。

    他微微側身,伸出了手臂,竟是做出了一個請走的姿勢。我和老爺子都怔住了。寒煙居然請肖靜離開!

    肖靜當即左手扣住了他的手臂,寒氣生起之時,右手攀上了寒煙的胸膛,轉瞬間,她就貼上了寒煙的身體,極快的速度,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寒煙陷入詫異和羞窘。

    “煙……你是不是不再愛我了?”明明是女子的嬌弱卻帶著一份霸道,似是軟弱無骨地靠在寒煙胸膛上,卻是扣住了他的手臂,讓他無法退開。

    就像老爺子說的,寒煙果是未經人事之人,一下子便徹底陷入了慌亂,似是這六年從未與肖靜如此親近。

    肖靜緩緩向上,貼近了寒煙已經羞紅的頸項,右手貼在他心髒的上方︰“你這里跳得好快,我知道,你是愛我的,煙,告訴我,把你的心思告訴我,別再讓我猜了……”

    寒煙閃避著,卻無退路,只有撇開臉,慌亂地呼吸。

    “難道真當是因為這里有了別人?”肖靜撫過寒煙的衣領,竟是頃刻間就滑入了汗顏的衣襟,寒煙登時大驚,伸手去扣住肖靜的手,肖靜卻如美女蛇一般貼上他的耳廓︰“煙,你真不乖,居然心里有了別人……”

    寒煙緊握肖靜的手,咬破紅唇用力搖頭。

    “那你放開,證明給我看……”

    遲疑浮上了寒煙那雙隱含淚光的眼楮,老爺子說得對,寒煙真的會半推半就的。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寒煙竟是忽然擰起雙眉,再次搖頭。

    “不要?”肖靜左手放開了寒煙的手臂,順勢卷七樂她的衣帶,“我知道你想的……”說話間,衣帶扯開,衣襟瞬間松散,露出了寒煙雪白如霜的肌膚,月光灑在那一片如同百合的純白上,泛出了聖潔的柔光。如玉的白讓一個影像劃過我的眼前,那是……寒玨。

    驚慌,甚至是驚恐浮上了寒煙的臉龐。他慌亂的去拉衣衫,可是當松開肖靜的手,肖靜又趁虛而入,他不知所措的節節敗退,似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肖靜會在今日輕薄于他。

    老爺子終于呆不住了。我也是,這欲拒還迎和害怕拒絕我還是分得清的。老爺子憤怒站起,卻因為太激憤,忘記我們先前是趴在台階上的,一個沒站穩,差點摔下去,我趕緊扶住,他大步上了觀星樓,揚起手,張開嘴,卻一時語塞。

    撫額。我走到老爺子身旁,大聲厲喝︰“肖靜,你過分了!”

    登時,寒煙失措無助的眼光朝我們而來,卻在看到我們的那一刻,陷入了更大的羞窘,一絲恥辱和羞愧從他眸中滑過,他揪緊衣衫,咬緊紅唇垂下臉龐,閉上了那雙布滿心傷的水眸。

    肖靜緩緩離開了寒煙的身體,站起,轉身,冷冷朝我看來︰“你每次都出現的很是時候。”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從她牙縫中而出。

    我雙手環胸,揚唇而笑︰“這說明你運氣不好,老天看不慣你。”

    她眯起了眼楮,單手背到了身後,緊緊盯著我身上的衣服。

    老爺子立刻疾步走到寒煙的身邊,將他心疼地攬入懷中,拉攏他松散的衣衫,安撫他惶恐的情緒。

    “果然是你?!你到底跟寒煙說了什麼?”肖靜依舊看著我,看似沉穩的語氣,卻帶著嚴厲的質問。她是西鳳主,一直高高在上,這樣的語氣也很自然。可惜,我不是她的屬下,我跟過的主子不是王爺也是王,所以,我不畏懼于她。

    陡然變大的夜風中,我泰然笑答︰“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自己多心。”

    突然,她飛身朝我而來,身形之快,讓我無法閃避。轉眼間,她就將我推在觀星台的護攔之上,巨大的沖力震落了我頭上的官飾和挽發的發簪,瞬間,華發散落,在風中亂舞。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她沉沉而語,從身上而來的殺氣,是如此明顯。

    “秋苒!”老爺子驚呼,肖靜卻回頭冷笑︰“別動,不然我把她扔下去!”

    老爺子瞬間不敢妄動,懷中的寒煙驚然朝我們看來,肖靜卻回過了頭,似是不想面對寒煙那憂急的,氣憤的,哀傷的,以及太多太多情愫交雜的眼神。

    我先扭頭看了看身後,只到後腰的護欄,她只要輕輕一推,我就會掉下這千尺高的觀星台,就如我頭上的官飾和發簪,此刻已經徹底消失在觀星台下的那一片黑暗之中。

    轉回頭,問她︰“你不是說毀了寒煙的聖潔,就是毀了柳寒煙。那你剛才又在做什麼?”

    她冷笑,壓低了聲音︰“他的聖潔已經被你毀了!”

    “這話我听不懂?”

    “哼,不懂?我是說他心里有了你?!”

    我好笑地看著她,也放低聲音︰“有了我就是毀了他的聖潔?他心里是你,他本就不是清心的仙人,他有七情六欲,所以他才會因為你心里惦念鳩摩羅而郁郁寡歡。他哪是因為心里有我?那日我們的對話,他听到了!”

    “你說什麼?”她陷入片刻的迷惑,可是隨即在看到我身上的衣裙時,眼神透出了一絲嘲笑,仿佛她不在乎那日的對話是否給寒煙听到,而是更在意我身上這件,寒煙為我做的衣裙,“原來你也是當局者迷,既然你根本不解他的心意,那就不配穿他做的衣衫!”忽然,她伸手就來撕扯我的衣裙。

    我感覺莫名其妙︰“這衣服又哪里惹到你了!喂!別!”

    “撕啦!”裙子在她手中撕碎,我怔立在她的身前,她傲慢地將手中破碎的衣裙在我的眼前,扔入那茫茫黑夜。

    狂風乍起,白色的碎片無禮地飄舞在夜幕之中,慢慢墜落,最後被觀星台下那片黑暗無情地吞沒。

    襯裙的裙擺在風中飛揚,憤怒漸漸而生,我仰臉怒視她帶笑的臉龐︰“你太自私了!莫說寒煙心中無我,即使有我,你也不能強迫與他!”

    “哼,既然他遲早屬于別人,不如屬于我!”

    “屬于你?”我冷笑,“然後再被你冷落于後宮,郁郁而終?寒煙是個人!不是花瓶,不是擺設,他需要愛來支持他的生命,即使是鮮花,若無人關愛,也會枯萎而死!你怎能這麼自私,只因他的獨特,而要將他獨佔!”

    “那你呢?你難道不是因為他的獨特而被他吸引,大獻殷勤!”她竟是如此反問。我無語地搖頭︰“肖靜,我與寒煙是友!信不信由你,現在,請你離開這里,離開天脈宮!不要再傷害寒煙了!”

    她冷冷地凝視我,我伸手指向下觀星台的台階︰“若是你要強來,這里也沒人能阻止你。但是你別忘了,多少雙眼楮看到你和寒煙來了觀星台,又有多少人知道我和公孫老爺子來此找你。

    到時,西鳳主侮辱女兒國第一美男,天脈宮公主︰柳寒煙的清白,並殺菊秋苒和公孫瓚普滅口,這麼大的事,相信很快就會傳遍整個女兒國!“

    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楮,知道那口氣從胸口而出,才再次睜開雙眸,眸中已經是一片如夜的深沉。

    她拂袖朝台階而去,在走下台階之時,她回頭深深凝望寒煙,寒煙撇開了變得有些蒼白的臉,她咬了咬唇,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大步離去。

    我大步走到台階上方,直到她寒氣環繞的背影徹底消失,我才轉身,身上只剩絲質的襯裙,和手上的手套。好不容易有件像樣的衣服,本來還想穿給雪銘看,就這麼被她毀了。吃醋就吃醋,撕我衣服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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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千言萬語口難言

    幸好寒煙還沒有完全愛上菊花,不然小冉入後宮就更困難了。嘿嘿,後面他們可是好“姐妹”哦。^_^。本卷就快完了,下周大家就能見到小冉了。

    *******************************************

    走到寒煙和老爺子的身邊,老爺子似乎也被西鳳主的冷厲威懾地不清,臉色有些蒼白。

    “老爺子,沒事了。”我蹲到他的面前,他倏然回神,擦了擦汗,帶著欽佩地看向我︰“沒想到西鳳主會如此心狠手辣,秋苒你竟還能如此鎮定,方才如此危急,你當真不怕?”

    我笑了笑︰“看來老爺子雖然游歷各國,經歷的危險卻是很少,與我曾經一次墜崖,這觀星台的高度不足為懼。”

    “什麼?你還墜崖?”

    “不說了,寒煙沒事吧。”

    我看向寒煙,寒煙卻如死寂般地平靜。老爺子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放開了他︰“老夫去看看西鳳主到底離開沒有,煙兒比較听你話,你勸勸他吧。”

    我點了點頭,老爺子就嘆息而去。

    一下子失去了老爺子的懷抱,寒煙竟是朝一邊的案桌倒去,我本想去扶,可是最後還是收回了手。他靜靜地趴在了案桌上,雙目失去以往的光彩。

    他無力地伸向酒壺,下一刻,確實猛灌起來。原本松散的衣襟因為他過大的動作,兒而從他的肩膀活絡,絲絲黑發將那片裸露遮蓋,細細的白在發間若隱若現。男人都是粗心的,老爺子也沒給寒煙穿好衣服。@@。

    想去阻止,卻因感覺到他的心傷,而放棄。不知怎的,此刻的寒煙給我的感覺,已經不僅僅是心傷,二十……心死。

    難道今日他是準備與肖靜徹底了斷?準備徹底結束自己這場泡沫之愛?

    失神之間,寒煙從我身前站起,手中的酒壺“嗒啦”一聲跌落我的面前,他趔趄地朝觀星台護欄而去,乍起的狂風吹起了他過膝的長發,衣帶和披帛在我眼前揚起,衣襟滑落在半臂,任由那片肌膚裸露于月光之下,帶著蒼涼,帶著無望。

    我急急地站起,想去給他穿好衣衫,他卻是朝護欄外倒去,我當即抱住了他的腰,他卻望著觀星台下的黑暗輕呵而笑。

    “寒煙!你瘋了!用得著輕生嗎!”我大喊,狂風瞬間亂舞,他的長發和發巾掃過我的臉龐。

    他繼續往前探身,我吃力地往回拉拽,他太沉了,原來美男子不像我想象中那麼輕。我急了,如果他再往前,我是真的抱不住了︰“寒煙,想想你的身份!你的責任!你是天脈宮的宮主,你都還沒找到鏡花水月的傳人,你怎能死!”

    登時,他停下了前傾。我立刻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拖回,和他雙雙跌坐在護欄邊,我長長松了口氣,蹲到他的身前,伸手去拉他的衣襟,他的眼神瞬間失措了一下,卻是露出了認命般地放棄抵抗。

    “哎……”我嘆了口氣,將他的衣襟拉起,女兒國男人的身體,是不是不能看的?我忽然想起了這點,真是不習慣。趕緊撇開臉用眼角的余光給他喜好衣衫。

    轉回臉再次看他之時,卻見他正在看我,雖然帶著酒後的混沌,卻很是專注,仿佛他正在努力不讓自己酒醉,而要仔細地看著我。

    酒紅已經漸漸爬上他的面頰,我很慶幸他剛才沒有醉,不然那句話烏發讓他清醒,知道自己身上還有重大的責任。

    “寒煙。”我整理了一下思緒,今晚的事有點亂,也有些突然,“我知道清白對你們女兒國的男子很重要,可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你也不必為此輕生。”

    他忽然變得憂急,張開了紅唇,似有話對我說,我立刻問他︰“想說什麼?”

    他急急地想說話,兩行清淚忽然從他眼角滑落,我匆匆為他拭淚︰“不急不急,等你冷靜了再慢慢寫給我,只要答應我,不再輕生。”

    淚水不斷地涌出,我知道他一定想對我說什麼,可是,因為我不懂手語,而無法得知。我有些自責,跟寒煙相處了那麼久,只學會了一些像“我,你,他”之類簡單的手語。看著他眼中的痛苦和自責,我卻無法知他心思,無法開解于他。

    難道他在內疚自己連累了我?我立刻說︰“寒煙,沒事的,西風主不會拿我怎樣的,你放心。我真的不會有事的。”

    即便我如是說,他的眼中依然布滿自責和擔憂。忽然,他朝我撲來,發絲和發巾掠過我的眼前時,我已經被他緊緊擁抱。

    淚水瞬間潤濕了我的肩膀,無袖的襯裙徹底將他的淚水直接映入我的肌膚,那因夜風而冰涼的淚水,帶著主人的苦澀和哀傷。

    哭吧,寒煙,我輕撫他的後背,六年的痴與情,換來今日之一夜淚水,何苦來哉。忍不住感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吶,哎……”

    望入寒煙背後的那片星夜,水霧在漸漸轉柔的風中消散,星月清晰清澈,如同寒煙的淚水化入了夜風,將它們擦拭干淨。希望今晚之後,一切能重新開始,寒煙也能回歸快樂。

    老爺子回來時,寒煙似已在我的肩頭睡著,他呼吸平穩,靜靜地伏在我的肩膀上,呆著淡淡的酒香。

    我看見老爺子前來,向他揮手,他卻止步,如同回避地閃過了目光,我嘆了口氣,主動喚他︰“老爺子,麻煩你把寒煙送回房。”@@。

    老爺子這才走過來,從我身上扶起了寒煙,寒煙微醒,腳步虛浮無力,應是酒勁上來了。

    “老爺子,寒煙的情緒還不是很穩定,你今晚還是別下山了。”我一邊揉著肩膀,一邊輕輕說著。老爺子扶著寒煙深深嘆了口氣︰“愛之深,方恨之痛啊……”

    “老爺子,你有沒有愛過?你直說吧,就算你愛的是男人,我也能接受。”我對老爺子的過去非常好奇。

    我的話,似是勾起了老爺子那幾十年的滄桑回憶,他目露悵然︰“悔不該當年怯步,只留下如今這殘缺人生……”

    老爺子說得很悲傷,我拍了拍他的後背︰“所以歷史告訴我們,應該珍惜眼前人。”

    “哦?原來秋苒知道。”老爺子從遙遠的回憶中拔出,雙眸溫和地注視我,“即知此理,為何不與煙兒……”

    “老爺子,我就要成親了。”我打斷了老爺子,即便寒煙此刻酒醉,但不確定他是否能听到我們的對話,若是听到,他日相見多麼尷尬。

    老爺子顯得有些驚訝︰“怎麼從未听你提起?和誰?莫不是想容、小伍?”

    “不,是寒煙的一位朋友,寒煙也是知道的。”我很認真地說著,“我在菊里村那麼努力,就是為了迎娶他,我初來女兒國,毫無半點家業,怎能成親?即便說先成家後立業,但我連片瓦都無,如何給自己心愛之人遮風擋雨?”

    “原來這就是你如此努力的原因?”老爺子帶出了驚嘆,開始用一種重新審視我的目光打量我,“了不起啊,秋苒果然是可托付終身的最好人選!”

    被老爺子這麼一夸,我有些飄飄然,輕盈的襯裙也變得輕飄飄起來。這就是在女兒國,我穿著無袖的連衣裙,男人們也不會奇怪。

    “而且,我是天朝人,也不習慣女兒國一妻多夫的制度。”我直言不諱,雖然我動過娶侍郎的心思,但那僅限于動動,想象雪銘那小氣的模樣,可沒那個膽子,恩?怎麼貌似我變成夫管嚴了?這可不行。

    說話間,老爺子扶著寒煙已經來到了他的房門前,我打開了房門,一個白色的毛球就跳了起來︰“汪!”是秋秋,原來它被關注房間里了。

    “秋秋!”我抱起它,它變得安靜,然後我們一起出了房間,我點燃了燭火,老爺子就將寒煙扶到了床上,回頭囑咐我︰“秋苒,你先看一下,我區打點水來。”

    “恩。哦,對了,幫我取件衣服,我還要下山。”

    老爺子點了點頭,因為他知道山下蠶神節尚未結束,我必須下山。

    在老爺子走了後,我就將秋秋放到寒煙的床上,秋秋爬上寒煙的身體,寒煙微微皺眉,秋秋就趴在了寒煙的胸膛上,我拉起邊上的被褥,為他蓋上,故意將秋秋蓋在被子下。

    被子就鼓起了一個小包,秋秋當然不高興,就往前鑽,鑽出了被子,跌落寒煙的身體,趴在他的身邊,我抬手撫上秋秋︰“秋秋啊,乖乖陪著寒煙哦。”秋秋打了個大大的哈氣,順勢舔了舔寒煙的面頰,然後乖乖睡覺。

    收回目光時,卻發現寒煙醒了,他半睜水眸,依然帶著酒後的迷醉注視著我,我輕輕問他︰“要喝水嗎?”

    他抿了抿唇,點了點頭,然後有些吃力地想撐起自己的身體,卻因為酒醉而變得無力。我上前扶住他,他看向我,我對他微微一笑,他撇開了微帶羞澀的臉龐,在我的攙扶下坐起,靠坐在了床頭。

    轉身取來水杯,想放入他的手中,他的手卻在抬起時跌落被單,他眼眸半垂,雙頰不知是因為醉,還是羞,而變得緋紅,我就將水杯放在他的唇沿,他微微一怔,低頭輕輕喝下。

    想離開時,他卻忽然抬手,抓住了我的手臂,但是在踫觸到我的肌膚時,他又慌忙松手,撇開了臉,目光偷偷看了一眼我只著襯裙的身體,立刻帶著幾分自責地垂落雙眸。他還在自責,卻不想想此刻若是被人看見我只著內裙地坐在他的床邊,不知會引起多大的誤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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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水月幻境

    寒煙都還沒學會怎麼像個男人,就想著他的愛愛了。去去去,等小冉之後再說。

    ~~~~~~~~~~~~~~~~~~~~~~~~~~~~~~~~~~

    我再次坐回床沿,問他︰“想要什麼?”

    他依然側著臉,只是動了動紅唇,緩緩抬起了手指指向我,我隨著他的手語輕語︰“你……”

    他又做了個動作,然後指向自己,我不解的看著他︰“你……什麼我?”

    他放棄的垂下了手臂,我也有些自責,若是好好學他的手語,也不至于在今天不知他想要什麼。

    "寒煙,不急,我給你取紙筆,你寫給我看。”我想再次離開,她卻又再次拉住我,然後匆匆放開,我轉回身看他,他正看著我單薄的裙衫,目露哀傷,我嘆了一聲︰“對不起,我又把你做的衣服弄破了……”

    他卻用力的搖了搖頭,咬住了下唇,我感覺到了他的自責,急忙說道︰“這不怪你,是我不好,不該去招惹肖靜,我……”哎,不管他現在是否決定和肖靜分手,我也不該在他面前,去說肖靜的是非了。

    見他落寞的垂下臉,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看到了手中的水杯,沒話找話的問︰“還要喝水嗎?”

    他搖了搖頭,我就陷入了尷尬,房間一下子變得安靜,他抱起了身邊的秋秋,將臉貼在了它的身上。

    靜,靜得讓我窒息。我看向門口,輕喃︰“老爺子怎麼還沒來……”回眸時,裝上了他略帶孤寂的目光,他緩緩垂眸,復又抬起,再次看向我時,眸中多了份期盼。

    我微微一怔,想起了他縫補衣衫的那一晚︰“你……想然我留下來陪你?”

    他垂下了眼瞼,輕咬紅唇點了點頭。

    我理解他的想法,他剛剛經歷了傷痛,很需要一個人留下來陪伴他,可是,我的工作並未完成。

    看著他被垂落的劉海遮起得落寞的臉,我柔聲的解釋︰“寒煙,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很需要一個人陪你,可是山下得蠶神節還沒結束,我必須回去。老爺子會陪你的。明天我再來看你好嗎?”

    他听完,沉默了片刻,揚起了臉,露出了一個極淡的微笑,但我心知他是不願的。他抿了抿嘴,緩緩躺下,我為他掖好背角,他貼上了秋秋的身體,閉上了眼楮。

    “一切都過去了,明天會更好的。”我感嘆著,時也只能反映入了老爺子手拿衣衫的的身影,他輕輕的走到了床邊,看向我,我起身輕聲道︰“睡了。”

    “那就好……”老爺子也安了心,將手中的衣衫交給我,“宮里只有弟子的衣衫,你先對付一下。”

    我一邊穿一邊點頭,然後,他為我披上了一件白色的狐裘斗篷︰“夜里涼,披上這件狐裘,下山小心。”

    今日反常的不僅是肖靜,還有寒煙。或許正因為肖靜感覺到了,才會因此而失去了往日的鎮靜。

    六年了,寒煙與肖靜相戀六年,何以在今日決定與她做個了斷?今年……是第七年。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七年之癢?

    懷揣著心事走出天脈宮時,有兩名侍衛擋住了我的去路︰“菊大人,鳳主有請。”

    肖靜還沒離開?

    攏了攏斗篷,跟在她們身後。

    依舊是那處突石|。肖靜背手站在星月之下,整個人如同嵌入夜幕之中。

    “寒煙到底在想什麼?”她感覺到我的來到,面對蒼穹悠悠而問。

    侍衛退出了此處,我走到了她的身旁,頭頂星月,腳踏懸崖︰“你都不知,我怎會知道。我不會手語。”

    “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她側下臉,月光下精致的面龐平靜卻又深沉。,我仰臉迎視她的目光,對視片刻,我再次看向面前的深夜︰“可能倦了。”

    “倦了?”

    “六年沒有等到一個結果,換做是我,也會倦。”

    “是嘛,原來是倦了。”她輕輕感嘆,“菊秋苒,我喜歡你,因為你不怕死,我喜歡不怕死的人。”忽然,她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輕笑︰“誰不怕死?只是覺得西鳳主不會為了一個男人殺我。”

    “菊秋苒,跟著我吧。”她俯下臉,認真地看著我,“跟我回西都,你再這里做一個農官大材小用。”

    “多謝西鳳主垂青。”我對著她躬身一禮,“但秋苒喜歡這菊里山,逍遙自在。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秋苒在這里便是地頭蛇,天地不管。”

    她笑了,再次打量了我一番,抬起了我的下巴︰“你是個背後有故事的人。難怪寒煙會對你留心。”

    我看著她,她前一刻會因為寒煙對我好而撕爛他為我做的裙衫,後一刻,卻又如此平靜地站在這里說服我跟她回西都。男人與人才之間,她有自己的選擇。這或許就是她能成為一方鳳主的原因。

    “你還是不願對寒煙放手?”我直言相問。

    她轉過身。再次面對遠方︰“不錯。今日只為試探他心意。你的出現。讓他有了很大的變化,我想知道他會不會移情。今夜,雖知他尚未移情,但來日,我勢必還是會失去他。”

    沒想到她倒是清楚。原來她今晚這麼反常,也是為試探寒煙的心意︰“怎麼你還不準寒煙愛上別人?”

    “至少在我完全得到他之前。”她此刻又出現了她對寒煙的執著和霸道。

    “那我若說你把寒煙給我,我便跟你回西都,你可同意?”我也試試她,看她是否跟曹操一樣對人才夠大方。

    “不願!”兩個字,說得異常干脆,她轉下臉揚唇而笑,“他即愛我,就不改移情。”

    “那你呢,你可真正愛過一個人?!”不準自己看上的男人去愛別人,自己卻又處處留情。這對那些深愛她的男子,就是公平?

    當我問出這句話時,肖靜久久地俯視我,她沒有回答,亦沒有神情上的變化,但是方才恰意的氣氛,卻因她面無表情,而漸漸消逝,她緩緩轉回臉,移開了與我對視的目光,微開紅唇︰

    “我沒愛過任何一個男人。”

    沒愛過嗎

    她轉身面朝來路︰“柳寒煙是我的。”

    “你還打算強來?”

    “那不是我的風格,但,我也不會讓他心里有你。”她說完往前而去。我轉身看向她,卻突然起了一陣詭異的狂風。讓肖靜也不由得止步。呼呼的狂風瞬間撐開了我的斗篷,我只感覺到了一股強大向後的拉拽力。

    腳步被拉向後,腳後跟立刻落空,就往下墜去,遮擋風沙的肖靜無意間看見我跌出了懸崖。她立刻朝我伸手︰“菊秋苒!”我也立刻伸向她。

    然而,那詭異的狂風絲毫不放過我,變得更加狂猛,我被撐開的斗篷直接拽出了懸崖,像風箏一樣騰飛在空中,肖靜陷入了極大的震驚,努力伸向我,指尖即將相觸,狂風卻突然而止,那一刻,指尖相錯,我直直往下跌落。

    “菊秋苒——”眸中是肖靜大驚的臉龐,心理卻還有時間去怨老爺子給我披什麼斗篷?身體

    變得輕飄飄,熟悉的墜落感讓我宛如掉落了時間的漩渦,再次回到十六歲墜崖的那一刻,只是這次,我沒有撞在任何樹杈或是突石上,而是一直往下墜落。

    茫然間,我掉落在一處柔軟的地面,眼前一片白雲,很熟悉的環境。我蹭地跳起來,環顧四周。

    “別看了,快把我的耳朵還給我!”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立刻轉身,熟悉的藍發鬼差正陰沉沉地等著我。他的頭發比上次看到他時長了不少,應該是故意遮住他殘缺的耳朵。

    我自然不願︰“想要自己來拿!”

    他氣得只抽眉角,開始擰拳︰“你以為我不會嗎!”可是,他卻半天沒動。我好像感覺到他無法取回自己的耳朵,當即趾高氣揚︰“你怎麼不來拿!”

    他更加憤怒,咬牙切齒︰“它化作了實物,你讓我怎麼拿!必須要經過你的手,真心還我,才能再變回我的耳朵!”

    “啊?哈哈哈哈!報應!”我大喊。他也惱了︰“那東西你藏在身上對你也沒好處!你會後悔的!”

    “後悔也不還給你!”

    “你!”他大步朝我沖來。

    忽然,熟悉的詭異的狂風乍起,再次將我吹起,藍發鬼差氣惱的臉漸漸消失在了雲霧中,雙眼映入了一片朦朧的紅,和一張模糊的臉。

    他好像將我抱起,模糊的視線里映入了一片白色的蘆葦,白色的蘆葦在輕柔的風中,如海浪一般搖擺……

    “雙兒,把她交出來。”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一個雌雄莫辯,但卻慈祥悅耳的聲音。我緩緩睜開了眼楮,很黑,似是一個房間。

    “不,娘說過,掉下來的東西都歸雙兒。”這次听到的聲音很清澈,卻帶著孩子般的執拗。

    我坐了起來,視覺開始變得清晰,確實是一間房間,而且還是被封閉地極好的房間,除了我睡的地方,到處都是架子,隱隱可見架子上有許多雜物,酒盞,玩偶,風箏,衣服……我看到了我穿的那件狐裘,現在正掛在其中一個衣架中。

    “哎,她不是東西,是人類,而且還受了傷,讓娘給她上藥,你把她放在百寶房里,她不吃飯會餓死的。”

    “人?人怎麼會掉進這里?”

    下意識抬手摸上心口,那個吊墜還在,我……居然沒死?而且,好像沒感覺到身體哪里有疼痛。

    我起身下床,雙腳在落地時,右腳傳來刺痛,我陷入極大的迷惑,從那萬丈高崖落下,我只是扭到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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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迷幻仙蹤

    無雙現在還不給你們,他的戲在下一卷里,^_^。

    ******************

    “雙兒,開門,不然今晚休想吃飯。”先前的聲音變得嚴厲,他們的對話很奇怪,好似他們不是人類。不是人類是什麼……

    “哦……”

    “吱呀。”傳來一聲開門聲,金色的陽光瞬間灑落,我微微抬手遮陽,我所躺的床,竟是正對著門。

    從那金色的暮光中,緩緩走來一個修長的身影,她全身都披著陽光,就連那細細長長的發絲,都被陽光染成了迷人的金色。

    “你醒了?”當她走出陽光,面容映入我的眸中時,我震驚地無法言語,她……和天脈宮門口的那尊狐仙石像是如此相像!

    “狐仙……”

    “雙兒,開門,不然今晚休想吃飯。”先前的聲音變得嚴厲,他們的對話很奇怪,好似他們不是人類。不是人類是什麼……

    “哦……”

    “吱呀。”傳來一聲開門聲,金色的陽光瞬間灑落,我微微抬手遮陽,我所躺的床,竟是正對著門。

    從那金色的暮光中,緩緩走來一個修長的身影,她全身都披著陽光,就連那細細長長的發絲,都被陽光染成了迷人的金色。

    “你醒了?”當她走出陽光,面容映入我的眸中時,我震驚地無法言語,她……和天脈宮門口那尊狐仙石像是如此相像!

    “狐仙……”我脫口而出,她抿唇而笑︰“既然你落入水月幻境,便是與我們狐族有緣,我替你上藥,明日你就離開。”

    飄飄渺渺的聲音,美得讓人暈眩的面容,還有那隨她而來的薄薄的仙霧,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

    她在我面前緩緩蹲下,給我療傷,但是從她的身後竟是滿滿浮出了另一個人影,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尚未看清他的容貌,便被他那雙紅色的瞳仁吸引,針尖一般的眸子清清澈澈地映出了我的臉,不由自主地,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輕喃就此出口︰“艷娘……”

    腳腕忽然傳來刺痛,我皺緊了雙眉。

    “雙兒,做飯去!”分外嚴厲的聲音帶著命令。

    “哦……”

    回神之時,少年已經轉身,只看見他棕紅色的發絲在陽光中隨著他的步伐飄揚。

    “你認識艷娘?”身前是淡淡的問話,我俯下了臉,眼中是對方美輪美奐的面容︰“難道……您是她的娘親?”

    她微微蹙眉︰“她現在如何了?”

    “死了。”我愧疚地低下了頭,“我殺的。”

    “不可能。”她卻是顯得極為平靜,“你小小凡人,如何能殺得她?”

    想了想,取下了那個吊墜,放到她的面前︰“用這個。”

    登時,她驚然起身,連退數步︰“你居然有此神物?!”怪不得能進我水月幻境!”

    我將吊墜放到了一邊,只是久久地站住原處,陽光漸漸離開了這個房間,黑夜慢慢侵入,將我們包裹在一片昏暗之中。

    “艷娘可有遺言?”她輕輕地問,空氣里彌漫著哀傷。

    “有……她想對她的母親說,她沒有後悔愛上人類……”

    “是嘛……”淡淡的感嘆,從她唇中而出,“不後悔嘛……”似是命運在她們狐族的身上不斷重演。

    “還有是對她弟弟說的,讓他不要愛上人類,早日找到聖域,帶母親回家……”

    “呵……”一聲近乎嘆息的輕笑,飄入空氣,帶著幾分自嘲,又帶著幾分蒼涼。她在黑夜中轉了身,最後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心中百感交集,老天留我一命,原是來此了斷那段因果,將艷娘的遺言帶回家。

    再次戴上吊墜,我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門,門外是一片夜的深沉,虛幻而空靈的世界,飄散著縷縷仙氣。已經不見那對母子的身影。

    仰臉看向天空,倒是可見星夜。如夢一般,記憶中仿佛才離開天脈宮。可是方才的夕陽又告訴我,我應該已經昏睡多時。

    細細回憶那狐族的容貌,天脈宮的石像明明是男子,但那少年卻叫她娘親,她有胸部嗎?剛才只想著艷娘,卻沒去注意。或許她是石像的妹妹,才會如此相像?

    飄渺的仙霧中,歡快地走來一翠衣少年,他棕紅色的及腰的長發一分為二,分別垂在雙耳邊,松松散散,只在末端用線繩扎起,辮梢的末端掛著兩撮紅色的狐狸毛,在他腰間一起一落地跳躍。

    他手拿碗筷而來,衣衫如綢般輕盈松散,隨著他的步伐輕輕鼓動。隨著他緩緩靠近,容貌也漸漸清晰。不似狐狸,卻帶著初生幼雛的純。因為這份純,讓我無法移開目光。

    分外精巧的臉,不必寒煙大一分,與艷娘有幾分相似。沒有艷娘的美艷,亦無他娘親的絕美,卻如那梨花沾雨般的美。

    他的美帶著含蓄,含苞待放,更似蓄勢待發,宛如在某日,他會徹底綻放,讓你驚艷。翩翩少年,已是出露端倪,姝貌比朝霞。

    他笑著將碗筷放到我的面前︰“吃飯。”他的笑容純淨有如山間清泉,眸中更不帶半分塵埃。

    此份純真如此熟悉,我們每個人也都曾擁有過。然,隨著時間流逝,這份純真,已經被時間的塵埃,漸漸埋葬。

    “謝謝。”我接過了碗筷,不知為何,在他的面前,我有種莫名的罪惡感,讓我陷入了自省。

    就地坐下,碗中是雪白的米飯和翠綠的青菜。

    他跟著我坐下,與我同高的他一直用好奇和探究的目光看著我,就像當年我好奇地看著他的姐姐。

    忽的,他伸出手戳我的臉,就如當年我對艷娘所做的,原來命運果真是輪回的,從他的表現來看,他的母親並未告訴他姐姐的死,而我,就是那個殺他姐姐之人。

    他戳了我一下,見我沒有阻止,而是繼續吃飯,便似是放大了一些膽子,摸上了我的側臉,他的舉動就像個孩子看到了新奇的事物,所以我依然吃著自己的飯。

    他細細地摸了摸,然後捏了捏我的耳朵,就摸上我披散的長發,摸了許久,他雙手撐臉,輕輕說道︰“跟我們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听到有不同的地方,他紅色的雙眸立時發亮︰“短多少?”

    “百年,甚至是上百年。也就是當我死了後,你說不定還沒長大。”這種感覺,就像看著自己的寵物離世。

    他微微露出傷心的神色︰“原來人類命這麼短,就像我讓的那些小動物。每次都是我看著它們離開我,這樣真痛苦。”他應該很愛他養的那些小動物。

    “所以你不要跟人類接觸,萬一變成了朋友,又看著他們在你面前死去,你會很痛苦的。”我不知道他懂不懂情愛,這樣說,或許他更好理解些。想必這也是他娘親將他留在這什麼水月幻境中的原因。

    他似是贊同地點了點頭,微微側臉開始深思什麼。忽的,他拉長了脖子,看向遠方,然後,他開心地小了︰“娘叫我回去了,再見。”說著,他就拿起我放在地上的碗筷,又歡快地離去。

    如此快樂的少年,怎忍心讓他進入塵世,被命運折磨?我想,無論是誰,都只想將他好好守護,讓他永遠與快樂相伴。

    次日,腳傷就好了許多。早上少年給我送來早飯,他說他叫艷無雙,我說我叫菊秋苒。他很開心,說自己從出生到現在都是住在水月幻境里。他還有個姐姐,可是姐姐很早離開了。自此再沒出現過除了娘親以外的人。

    我沉默不語,很愧疚。他的母親寬恕了我,甚至沒有問我為什麼殺了她的女兒,就寬恕了我。這讓我更加慚愧。

    午飯後,我的腳傷竟然已經痊愈,無雙就帶著我離開,走在這如夢似幻的秘境中,我宛若入夢。他喜歡奔跑,秘境中有不少動物,它們跟隨著他一起奔跑,自由地奔跑。

    然後,我看到了那片雪白的蘆葦。如雪的蘆葦在無風的秘境中飛揚,他停了下來,抬手撫額,遙看上方迷幻的天空,一只飛鷹落下,停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笑著撫摸它的翎毛,輕輕振臂,飛鷹便再次沖向天空。

    艷無雙,翠綠的衣衫棕紅的長發,這個天然的少年,他的身上,帶著大自然的清香。

    在鄰近出口時,他說,他想到人類的世界看看,我立刻說外面烏煙瘴氣,而且有很壞的道士就喜歡抓狐族煉丹。他嚇壞了,覺得還是水月幻境好,然後等他成年後,就帶著母親離開找尋聖域。

    我好奇地問他,為何他母親不帶他去找那聖域?他說,母親是雌體,就失去了找尋聖域的本能,只有雄體彩能感應到聖域的方向,找到回家的路。不過要到成年。

    我問他自己在幻境里呆了多久?

    他說只有一日。

    說完時,他將我狠狠一推,我一個趔趄,只覺得空氣瞬間從清新變得混沌,轉身間,他如同置身于水幕中,如夢似幻,揮著手,最後慢慢消失,眼前是菊里山半山腰的一棵老松樹。

    久久的,我沒有回神,宛如南柯一夢,又如聊齋一夜。回神之時,已是夕陽西陲,百鳥歸巢。秘境的出口並不在平日的山路上,所以繞道山路時,明月已經東升,接近戌時。幸好身上穿著昨日的狐裘,不覺得冷。

    …………………………………………

    艷無雙將成為小瀾風最喜歡TX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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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南柯一夢已七日

    菊花墜崖促進了雪銘成婚的速度,好運就此來臨

    =============================================

    腳傷初愈但走得久了,還是會隱隱作痛,邊走邊歇到了山下,已然夜深。整個菊里村都變得靜悄悄,路無游人。

    腹中一陣饑餓,想去吃小伍家的面,此刻他們的店鋪應該還沒關。昨日我沒有趕回蠶神節,一定把清清楚楚他們急壞了。現在,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場夢。

    明明是夜晚墜崖,落到幻境時卻是垂暮。明明離開幻境時是垂暮,出來時卻是下午。遠遠地看見了小伍的鋪子,靜謐的夜里,兩盞白燈搖曳。

    心中一驚,小伍家只有小伍和想容二人,掛上白燈算是怎麼回事?!急急前,站在門口之時,起了一陣飛沙走石的陰風,吹又了台燈里的燭火,也揚起了鋪內的門簾。

    我掀簾而入,院內空寂無人.小伍和想容房間的燈火亮著,旁邊的廚房里,也是燭光明亮,小伍通掌在這個時候,蠶準備明天的一些食材。

    “伍哥”我听到了想容的聲音,是從廚房而來。這說明兩人都沒事,那掛什麼白燈!

    悄悄走到廚房窗下,偷偷望入,只見小伍悶聲不響地摔著面團,想容憂急地站在一旁,他忽然握住了小伍的手:“伍哥,別這樣…人死不能復生”

    小伍沒有停手,繼續甩著面團。

    “啪!啪!”一聲高過一聲,眼淚從眼眶中滴落。

    怪了,到底誰掛了?讓小伍那麼傷心?

    “伍哥!”想容哀痛地從小伍身後抱住了他,小伍立刻怔住了身體,他突然回神,匆匆擦了搗眼淚,去拉想容的手臂:“放開!”

    “不!不放!”想容變得執拗,死死地抱住小伍。我雙眼一亮,一日不見,想容變得主動了!

    小伍強行拉開了想容環抱他的手臂,轉過身扣住他的肩膀,大吼:“離我遠點,我不想再做出傷害你的事情!”

    “伍哥,伍哥……”想容苦苦呼喚小伍,淚水滑落,聲音哽咽,“我真的不介意,不介意一一”

    “我介意!”小伍自責而痛若地撇開了臉,不敢看想容的臉龐,淚水界次涌出,“我答應秋苒好好照顧你,可是,可是…?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她……”他重重推開想容,痛苦不已地奪路而逃。

    恩?小伍對想容到底做了什麼?會這麼痛苦和自責?怎麼我只不在村里一天,好像就發生了許多事情?

    想容無力地跌坐在灶台邊,嗚咽而泣。痛苦,悲傷,還有一絲無望一—一—到底,發生了什麼?

    “呼啦”,小伍掀簾從廚房中而出,我立刻怔住了身體,因為我無處可躲。他痛苦地往前走了幾多,仰面嘶吼:“啊——一一一”宣泄著他難以言明的痛苦,似還有一種對自己的恨,他在恨自己。他做錯了什麼,如此內疚自責?

    他捂臉無聲落淚,懊惱憤恨地捶打自己的腦袋。我看看他,再看看廚房內落淚的想容,這兩人怎麼了?這麼不讓人省心?

    平地又是一陣陰風,揚起了我白色的狐裘。小伍搓了搓臉,轉身想回臥室,似是刻意回避想容。就在他轉身面對臥室之時,他怔住了身體。臉色瞬間轉白,有些僵硬地轉頭朝我看來。

    與此同時,想容也從廚房里而出,他沒有看見我,而是直直朝小伍而去,走到他身旁時,他靜靜地垂下了臉:“如果我的存在讓你如此痛苦,那我一一一可離開一一”

    什麼?!離開!

    我當即怒道:“離開什麼?!”

    登時,想容也怔住了身體,朝我看來之時,他驚然後退一步,猛抽一口冷氣。

    我大步走到他們面前:“你們怎麼回事?!我難得來看看你們,你們卻哭哭啼啼,一個說要走,一個說離自己遠點!你們兩個怎麼就不能讓我省心點呢?!”

    “秋,秋苒!”小伍驚呼出口“原來I頭七真的會回魂!”

    ‘什麼頭七!什麼回魂!”他們怎麼好像都沒在听我說話。

    “秋苒一一”想容從震驚中回神,朝我撲來,將我緊緊擁入懷中,“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操心了一一”

    “什麼你不好?”

    “秋苒,你想要什麼?你說,我們一定給你燒。”小伍的眼眶里又布滿淚水。

    燒?哦,大概是問要給我燒什麼。我就隨口答道:“我餓了,想吃大排面,你給我去做一碗,讓想容陪著我好了。”

    “好!好!我馬上給你做去。”小伍匆匆擦了擦眼淚,就進了廚房。

    我將想容從身上拉開,擦去他的眼“想容,告訴我,小伍怎麼欺侮你了?”——

    “沒,沒有。”他言辭閃爍,雙頰卻開始泛紅。見他有意避,我自然不好追問。他擦了擦眼淚,揚起微笑,可是這微笑我看著分外古怪,就像是一看著一個將死之人,或是面對已經死了的親人的魂魄歸家。很溫馨,卻讓人發寒。

    他拉著我坐在院內的石桌邊,不停地揉搓我的手:“秋苒的手好冷。”

    “夜里涼,吹的。”我收回手單手撐臉看他,“我希望你和小伍好好的,而不是像我今天看見的。這麼多年的兄弟了,有什麼事要離開這麼嚴重?”

    “我們一一我們…”想容落寞地丟下了臉,“秋苒“其實有個秘密我一直放在心底,就是我我對伍哥…”

    “你喜歡小伍?”我直接說出了口,想容立時驚然揚臉,在觸及我的目光時,匆匆回避,雖是羞紅了雙頰,卻依然帶著一絲哀痛,“果然瞞不過神鬼…”

    “什麼神鬼?”我听著這些詞變扭,“你們到底怎麼了!門1為什麼掛白燈?!”

    想容慢慢看向我,雙目悲傷:“秋苒你能在頭七回來看我們…我們真的,真的一….”他尚未說完,就再次雙唇顫抖,難以言語。

    “頭,頭七!”我一下子就懵了,就在這時,小伍捧著熱騰騰的面放到我的面前,當他將筷子塞到我手中時,就哽咽輕語:“吃了好上路…”

    我擦勒!越說越慎人了!

    “啪!”我有些生氣地扔下筷子:“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一會說頭七,一會說上路,你們是不是要把我氣死!”。登時,兩人都淚眼汪汪地看向我,那神情宛如在說死人都不承認自己死了。

    我簡直氣得抓狂。當即起身站在月光之下,指著地上的影子:“你們好好看看!我有影子的!”

    經我的提醒,兩人才留意到我在地上分外清晰的影子。立刻,兩人對視一眼,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我昨天不小心摔下,今天才找到路出來,不過才一日,哪來的頭七!而且,你們不但沒倆找我,反而掛白燈扎白繩,你們是真想我死啊!”此時方才發覺這兩個白痴柬發的頭繩都改成了白色,一副家里死人的樣子!

    小伍和想容高出了更加迷惑的神情,小伍不解地輕喃:“一日?秋冉,你可是已經失蹤七日了,鄉親們,甚至是【天脈宮】的弟子,都將菊里山翻遍了,都沒找到你。”

    “是啊。”想容接了口,“柳宮主現在還在你的府衙為你守靈呢,因為今天是你的頭七。”

    “啊一一一一?!”這次,輪到我目瞪口呆,下巴脫臼,不是一天,而是,七天!

    “秋苒?秋苒?”他們小心地靠近已經呆若木雞的我,小伍探上了我的鼻息,想容模上了我的下巴。

    “真是活的。”

    “有下巴。”

    “秋苒!”他們同時擁住了我,狂喜不已,“太好了!我們的秋苒沒死!太好了!”

    我怔怔地任由他們抱著,那水月幻境竟是連時間也與外面不同!真當是一場奇遇,想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咕嚕嚕…”肚子叫了,抱著我極小伍和想容听到了聲音,立刻將我拉坐回石桌邊,開心地提醒我:“秩苒,你一定餓壞了,快吃吧。”

    我緩緩回神,但依然有些發懵。心里感覺怪怪的,一時做不出任何表情。我一邊吃,一邊想,小伍和想容開一地只看著我一人吃面,兩人似乎已經忘卻了方才的爭吵。臉上那副看死人的古怪表情也消失全天。

    “呃一一對了,你們到底怎麼了?”我再次追問。兩人愣了一下,立刻紛紛撇開臉,雙頰都開始泛紅,不再說話。這次自然了許多。

    面入了腹,大腦總算重新開始擺動,再將面湯全數喝下,我滁了擦嘴.發出一聲舒服的感嘆,然後繼續剛才的話題:“小伍,你答應過我什麼?要好好照顧想容的!現在他說他要走是怎麼回事?”

    “我,我一一”小伍的臉垂地更低了。

    想容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臂:“不怪伍哥,秋苒,能不能不要再問了。”

    想容祈求的神情,讓小伍更加自責,他忽然轉回頭,自責而怨恨自己地說道:

    “是我的錯!”

    恩?看來這兩個白痴,總算有點進展了!

    菊花後宮養的確實不僅僅是她的夫郎還有她保護的小攻小受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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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冥婚

    寶寶預產期在八月下旬,謝謝各位媽咪們的建議,無良決定一個月不洗澡了!!!小伍小六的番外你們自己想去。咩嘿嘿嘿,寫出來多沒意思。

    **********************

    我緊緊盯著小伍,他懊惱地滿面通紅,似是難以啟齒︰“我!我!我……總之我,我是個混蛋!”他憋了半天,憋出了這句話,還隱隱帶著自責的淚花,“秋苒,讓想容住你那兒,離我遠點就好……”他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那分明是因為舍不得想容而落的淚水。

    多少年的兄弟,我怎不了解小伍?他是個實心的人,任何想法都會表現在臉上,不會做出隱瞞。當小伍說出這話時,想容也黯然垂眸,去意已決。

    “這就是你們的決定?”我看向二人,小伍再次撇開臉,懊悔而後悔,擦著眼淚。想容陷入哀傷和落寞,他的心意對方卻不知。他愛小伍,而小伍卻看似只將他當做兄弟。

    擰眉︰“小伍,你有喜歡的女人沒?”

    小伍愣了愣,轉會臉搖了搖頭。

    “那你就要對你自己做的事負責!”我抄起筷子就打在他的頭頂,登時,他被我打懵了,愣愣地看著我,就連想容也沒想到我會突然坐出如此舉動,也陷入了呆愣。

    “我當初叫你好好照顧想容,你後來那麼盡心全力地照顧她,守護她,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我當初那句話!”我不停地打,要將他打醒。

    “想容受傷的時候你會心痛,想容被人擄去做侍郎的時候你會痛苦;想容開心,你就開心;想容不開心,你就不開心;你這個呆子!你難道感覺不到自己對想容的感情是什麼嗎!我不管你那天對想容做了什麼,他說不介意就已經說明了他對你的心意!你這個呆子,饅頭,實心的,不開竅的!”

    “啪!”我講筷子重重拍在了石桌上,起身,“真是打你都嫌累,好好想想清楚!然後再來跟我說!你們兩個啊,一個不開竅,一個總是不說,怎麼知道對方心意?哎!不說了,我先回去撤靈堂!”

    搖頭離開,兩個呆瓜還傻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久久沒有回神。有時感情就需要有人推一把。不讓像小伍這種實心的,估計要等徹底失去想容,才會明白。

    真是可惜,沒想到水月幻境去了一趟,就錯過了現實里這麼精彩的事。兩個人有都羞于開口,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像一只貓爪不停地搔撓我的心,讓我浮想聯翩。

    正如小伍說的,府衙高掛白綾,白燈飄搖。我站在自家門前,說不出的奇怪,因為小伍小六而蕩漾的心,瞬間冷卻。有誰能活著看見自己靈堂的?

    大門並沒關閉,因為今日是頭七。連府衙大門上的門神都被蒙上了布,好讓我這個“孤魂”回家。

    此時此刻,我真想大罵一句︰我擦 !

    可是,能怪他們嗎?我失蹤了七天,就連寒煙都派人翻遍了菊里山,相信這里沒人比他更熟悉菊里山,依舊不見我的身影。而那天我又曾與肖靜有過瓜葛,肖靜在觀星台上,就表露了殺意,他莫不是以為我被肖靜……難怪他會來給我守靈,是愧疚?

    “呼!”又是一陣狂風將我推入大門,站在了院中,正對面就是我的靈堂,清清楚楚身穿素衣,腰系白布,正在燒紙。那陣陣風揚起了他們盆中的紙錢,在靈堂中飄揚,今夜狂風似乎特別多,也尤為地應景。

    我緩步而入,又是一陣陰風掃過我的腳下,吹滅了堂內所有的燈盞,也吹滅了火盆里的火焰。清清楚楚略帶驚訝,便想取火折子重新吊起,我移步上前︰“別點了,我不缺錢。”

    登時,二人陷入了僵硬。偏巧此時月光全無,地上找不出我半點身影。身披白色狐裘的我,散落的長發也因為剛才那兩陣狂風而亂,上面還沾著紙錢。

    清清楚楚驚愕地緩緩仰臉,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發︰“我不過離開了七日,你們就真當我死了!”不管如何,看見自己的排位在靈堂上擺著,多少有點晦氣,“快給我撤了,然後去燒些熱水,我要睡覺。”

    即使易了容,清清楚楚的嘴也在同一時刻張大,我俯視他們,挑挑眉,揚起了壞笑︰“我說了我不缺錢,缺人。你們該是給我燒些美男下來,供我受用。罷了,今日就把你們兩個帶下去吧。”我笑著朝他們伸手去勾挑他們的下巴。

    登時,二人又驚又嚇地跳起,緊挨著彼此而站︰“夫,夫人!”

    兩人異口同聲,陰風漸止,月光再次灑入,我指了指腳下,自己的影子正漸漸隱現︰“好好看看,你們夫人我還沒死呢!”

    清清楚楚機械地垂下臉,立時陷入更大地震驚,我再次將雙手伸到他們面前︰“要不要把脈啊。”

    二人抬起臉對視片刻,真的同事握住了我的雙手,摸上我的心脈。若是平時,他們可不敢隨意踫觸我的身體。

    我有理的脈搏證明了我是個大活人的事實。欣喜立刻從二人臉上浮現,他們激動地看向我︰“夫人!”話語出口之時,二人竟是同時將我擁住。

    “夫人你真把我嚇壞了。”這帶著哽咽的,嬌嗔的語氣,定是清清的。

    “夫人,我們找了你好久,以為你……”這欲言又止,卻布滿哀傷的話,定是楚楚。

    我笑拍他們兩個後背,宛如在安撫自己的親人︰“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快放開,天熱。”我被他們抱著,做夾心餅的滋味並不好受。

    二人匆匆放開了我,同時抹了抹眼淚,似是覺得哭泣不像男人做的事,有些羞窘地各自撇開了臉。

    我環顧整個靈堂,不是說柳寒煙給我守靈?看來是回去了。此時已是夜深,我也覺得疲憊,就說道︰“明日再把靈堂撤了吧,你們先去休息。這幾天讓你們擔心了,你們恐怕也沒有好好安睡。”囑咐完,我準備回後堂。

    “夫人!”清清楚楚叫住了我,我回頭看他們,清清急道,“主子來了,在後堂為你守靈。”

    “還有柳宮主,也陪著主子一起守靈。”楚楚接著補充。

    什麼?雪銘來了?!是啊,我雖然只覺過了一日,眼前的一切皆如兒戲。但是,這外面的世界分分明明已經過了七日。不知雪銘會因我墜崖如何心痛了。

    心中發了急,就趕緊往後堂而去。

    清清楚楚所說的後堂,其實就是我的臥房。府衙簡陋,房間不多。疾步入得後院,一道淡淡的燈光從我房間敞開的門中而出,蒼白而冰涼……

    緩步上前,站在房門的左側,一個身影映入眼簾,白色的衣衫,縴塵不染,靜靜地跪坐在蒲團之上,沉靜似天上凍雲。可是今日的他,卻失去了往日的一分靈氣,而有如失魂的軀殼。

    是寒煙。他……真的在為我守靈?難道他真的以為我的失蹤與肖靜有關,才會如此內疚而來為我守靈?

    那麼……他會不會告訴雪銘我的失蹤會與肖靜有關?一個是他好友,一個是他心愛之人,他又該做出如何的抉擇?

    再上前一步,我就正對著房門而立,眼中又是一張靈台,而就在寒煙的對面,靈台的右側,跪坐著一身白衣的他。他背對著房門而坐,長長的卷發上覆蓋著白色的發巾,他緩緩站了起來,我的目光隨他而動,他從靈台上取下了我的牌位,一遍又一遍擦拭︰“寒煙,開始吧。我要與秋苒完婚。”

    心,立時停滯。他要與我冥婚,在這頭七回魂之夜?!雪銘,你如此待我,我又怎能舍你而去?!

    坐在一旁的寒煙緩緩回神,抬臉看了他許久,默默地垂眸起身,從靈台上取下了三柱清香,點燃,轉身之時,赫然起了一陣陰風。陰風卷起了院中的落葉,也揚起了我的狐裘,瞬間熄滅了房內的燭火,飛沙走石,寒煙抬手微遮前額……

    風靜塵落之時,寒煙放下了遮蔽風沙的袍袖,先是看了看手中的清香,見沒有被狂風吹滅,而微微露出安心的神情,然後抬眸想朝門口走來,就在這時,他怔住了身體。怔怔地看著站在門前的我。

    我緩緩走入房內,寒煙如同瞬間失了魂魄般,視線沒有追隨我,而是依然吃驚而怔愣的看著我原先站的地方。

    “寒煙,去請秋苒。”雪銘微微側臉提醒,他看到了寒煙怔愣的神情,而與此同時,我已經站在他的身後,伸手環抱住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陷入僵硬,卻沒有絲毫的戒備,宛如知道是我抱住了他,而不是外人。

    我靠上他溫暖的背,閉上了眼楮︰“你的武功退步了,有人闖入都不察覺了。”

    “秋苒……”。

    “嗒啦。”牌位從他手中掉落,輕喃從他口中而出。隨即,他仰起了臉緊緊握住了我因夜風而冰涼的手,哽咽難語,“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

    “真的回來了?”他再一次問。

    “是的,不走了。”我再一次答。

    “那我們成親,現在,馬上!”他放開我的手,抬手似是擦了擦眼淚,急急轉身,臉上浮起笑容,雖帶著一絲悲傷,確實讓我最感動的笑容。

    得君如此,還有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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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寒煙總出神

    雪銘是嘛可憐的,就這麼看著一個美男接著一個美男進後宮

    淚水情不自禁的涌出.雪銘,此生但求與君終老.

    雪銘臉上的那個笑容,卻因為轉身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順間崩潰,悲傷和痛苦頃刻間取代了笑容,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流出,他宛如不想讓我看到他哭泣的樣子,將將我緊緊扔入懷中,伸手按住了我的後頸,讓我貼在他的臉膛上,听著他因而傷的心的哭泣.

    "秋苒秋苒"他按在我後頸後的手插入我的發間,撫上我的後頸,他似是感覺到什麼,怔了怔.突地,他將我從懷中拉出,含著淚水的眼中布滿驚詫,下一刻,他就急切的撫上我的臉,眉眼,頸項,感覺著我柔軟和溫暖,秋苒,你,你!"

    "我沒死."我拭去淚水,取下了他捧著我臉頰的手,已經恢復暖意的手和他的握在一起,"有了你,我舍不得死."

    狂喜從他微微有些紅腫的眼中溢出,眼色中,寒煙緩緩垂眸,似從失魂中慢慢復甦,一絲淡淡的笑意從他的唇角浮現.

    我看了一眼寒煙,再看向雪銘,提醒他寒煙的存在。他一時無法從狂喜中恢復冷靜,依然帶著失而復得的喜悅。我看著寒煙白色的身影,輕聲提醒︰“雪銘,你讓寒煙現在回天脈宮?”

    雪銘當即回神,略帶自責的哎呀了一聲,匆匆追上寒煙,拉著他往一旁的客房而去。而我就點燃了房內的燭火。

    俯身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牌位,久久站立在自己的靈堂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死後會如何。沒想到今日卻看到了。原來有那麼多人為我心傷,心痛。此生足矣。

    忽的,一雙手從我身後將我環抱,讓我的後背貼上他溫熱的,已經恢復平靜的胸膛︰“你到底去了哪兒?!”悲傷過後,就帶著一絲責備的焦急。

    我開始把玩自己的牌位︰“雪銘,寒煙對我的死……有沒有說什麼?”

    他微微一怔,松開了懷抱,走到一側撇開了臉,單手背到身後緊緊握拳︰“他……他求我放肖靜一條活路!可是我……”

    “那肖靜呢?”

    “她在你失蹤後第二天,就離開了菊里村。哼,她跑不了!”殺-氣從雪銘身上而起,讓深夜的空氣又冷了一分。

    肖靜怎麼第二天就離開了?定是發生了什麼。否則如此行徑不像肖靜的風格。

    “此事與肖靜無關。”我側臉看向他,他布滿殺氣的側臉露出一絲驚訝,轉回臉似是不解地盯視我,仿佛在說︰你怎麼幫她說話。

    我將牌-位放回案桌上︰“我去跟寒煙也說一下,回來跟你說我到底去了哪兒。”

    燭光中,他的眼神微微閃爍,垂下臉拉住了我的手,輕輕揉捏︰“不能明天再和他說嗎?”我反握住了他的手︰“你應該感覺出來了,寒煙他對此很自責。否則怎會在此與你一起為我守靈?雖然你與肖靜為敵,但他對肖靜畢竟是有深情的。所以我不想讓他為此再內疚下去。”

    他錘臉不語,慢慢放開了我的手,我撫上他的臉龐,吻上了他的唇,他瞬間將視線集中在了我的臉上,眸中帶起了深深的漩渦和喜悅。我笑著擁著他:"我活了,你卻不能久留,別亂走,我很快回來,告訴你我這七天的奇遇。”

    他笑著點點頭,只有我可見的傾城的面容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轉身時,心中帶著甜。

    原來雪銘真的會吃寒煙的醋,還說什麼讓寒煙陪嫁,相信現在他是絕對不會再提了。只是想去跟寒煙解釋,他就不舍我離去。

    客房就在我的主臥邊上,此刻已經亮起了燈,房門虛掩。我輕推房門,卻見寒煙垂臉坐在床沿,又在出神。他雌雄莫辯,清麗如同百合的臉龐,帶著一絲疲倦和落寞,守夜很是辛苦。他不比雪銘,沒有武功底子,身子也很孱弱,他能為我做到如此,已經足夠。

    “篤篤。”我輕扣房門,微微推開半邊。

    听到了開門聲,他悠然抬眸,水眸在我的臉上聚焦,竟是呆呆地沒有做出任何回應。方才的笑容已經不復存在,他方才也在強顏歡笑吶。寒煙口不能言,心如薄水般敏感,實在不知他此刻又在為何傷神?

    “寒煙。”我站在門口沒有入內,他回過了神,唇角輕揚,面帶微笑起身,微微整理一下自己的長發和衣衫,朝我而來。

    站到我身前時,他清澈明亮的眼楮里帶著笑,他不似雪銘那般激動,笑容卻與以往不同,那是一種從內心抒發出來的,帶著喜悅的笑容。很美,很燦爛,如雨後怒放的白海棠,清麗卻又奔放。

    “肖靜沒有殺我,當時她想救我的。”我看著他認真地解釋,不忍他那顆未染世俗的心,再為我或是肖靜傷神。

    他身-體微怔,笑容陡然而逝,紅唇半張,清澈平靜的雙眸如同被投入一顆頑石,瞬間波瀾起伏。肖靜對他的影響,還是很大吶。

    “所以你不必再內疚了。雖然我不喜歡肖靜,但也不想利用這件事讓你誤會她。你今晚安心睡覺吧。”我說完便轉過了身,隨意落眸間,卻看見地上寒煙的身影急急向我伸出了手,似是想要拉住我。

    我再次轉身,他見我忽然轉回,有些驚訝,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雙眸閃爍了一會,垂落,同時,也緩緩收回了手。

    “寒煙,還有何事?”我主動問他。

    他低下頭,輕咬紅唇不言不語,最後,他仰起臉,微笑著搖了搖頭。那是一個勉強的,帶著幾分澀的微笑。

    我淡淡而笑︰“謝謝你為我守-靈,晚安,今晚就委屈你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拉住我,平靜如水地站在半開的房門邊,再次出神。在我回房之時,依然可見寒煙投落在院中的影子,他還站在遠處,他到底在想什麼?

    “怎麼了?”身旁傳來雪銘的聲音,我偷偷指向隔壁︰“雪銘,你看,寒煙還站著。”

    雪銘微微探出了頭,卻沒說話,而是輕輕關上了我們的房門。

    我轉身看他︰“你不去關心一下他嗎?”

    他微微而笑:“他有你關心就夠了。”

    “是嘛。剛才我對他說的話你可都听見了?”兩個房間本就相鄰,所以我在寒煙門口說話,這里應該可以听到。

    雪銘點了點頭,將我拉入房內︰“你好像很欣賞肖靜。”

    “恩。”我也老實地答,“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我欣賞她。而且,她說她從沒愛過任何一個男人,所以,就感覺寒煙有些可憐。”

    “她還跟你說這些?”雪銘拿來了洗漱熱水,目光平靜,卻劃過一絲淡淡的驚訝。

    我神秘一笑︰“因為我們都是女人。”

    他笑著搖了搖頭,神情里是對我無限的寵溺,將溫熱的布巾放到我的手中︰“快洗吧,然後好好休息。”

    “恩。”我乖乖听話。

    和雪銘躺在一起,他依然躺在我的外側,我伏在他的胸膛,隨著他的呼吸而起伏,看著窗外的月光,感覺此刻很幸福。這種幸福淡如白水,卻讓人無限留戀。

    他輕撫我的長發,時不時在我的額頭和發間落下輕吻。

    “雪銘,我掉到仙境里去了。”

    “呵,別胡說了,快睡覺,明天再告訴我你這七天到哪里去了。”他果然不信,而且語氣還帶著一絲威嚴,宛如等我說完,他就會懲戒我。

    我就微微撐起身-體,很認真地看著他︰“還記得我以前說的狐妖艷娘嗎?”

    他單手枕在了腦後,長長的卷發已經盤起。他點了點頭,我就繼續說道︰“寒煙跟你說到哪兒?”現在我很興-奮,只想把自己的奇遇與他盡快分享。

    他微微蹙眉︰“他說到你離開了天脈宮,然後被肖靜所害。”

    “不是。那天我離開天脈宮後,確實遇到了肖靜,然後到了一處山崖。當時起了一陣狂風,撐起了那件狐裘。”我指向在月光中瑩瑩發亮的狐裘,“狐裘一下子像翅膀一樣撐開,吃了風力,就把我拽出山崖,肖靜想救我,可是根本夠不到我,我就掉了下去,然後就掉在一個叫水月幻境的地方。”

    雪銘平靜的目光慢慢陷入驚訝,他安靜地听著我的敘述,神情也開始變得認真。

    **************************

    明天大婚。大婚後,小冉就會直接在新的一卷的第一章里出場,直接入後宮,所以這個月的愛愛,屬于小冉。皺眉,啥方式好捏。愁~大家說說吧,注意說的隱晦點!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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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31 22:13:41
第四十九章 馬上成婚

    小煙的存在是為小冉,大家過幾日就會明白。而小冉的存在,也是為了小煙。這兩個人是互補的。

    “水月幻境里有兩只狐。”提起水月幻境的奇遇我滔滔不絕,‘他們是母子。就是我殺的那只狐妖的親人,所以這次應該是老大爺有意讓我去了卻這段因果的。他們寬恕了我,帶著我離開,我在那個幻境里只呆了一天,沒想到出來時,竟然已經過了七天了。”每每想到這點,就忍不住驚嘆。

    “這七日你競有此奇遇!”雪銘也相信了我的話,陷入驚嘆。世上有誰會如我這般,奇遇連連。若不是當初跟雪銘提過狐妖的事,只怕現在他不會相信,還會以為我有意隱瞞這七日的行蹤。

    “而且,狐妖非常漂亮。”我忍不住補充,“尤其是那只小的,看似只有十五歲,卻已傾國傾城,你說寒煙是女兒國第一美男子,那孩子將來才是。總之就是說不出地好看。”忽的,感覺氣氛有些沉悶。

    雪銘閉上了眼楮將臉轉開,面容雖然平靜但顯然帶著不悅。我立刻解釋:“雪銘,我只是欣賞他,沒別的意思。真的,而且,他還那麼小,我對他怎會有非分之想……”

    誰知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他竟是連身體都轉向床外,背對我而睡。

    “別,你什麼時侑那麼小氣了。”我搖晃他的肩膀,將他給硬掰了回來,開始戳他緊閉的眼楮,“你又吃醋了。莫不是還不準世上有比你好看的人存在?”我調笑他,可是他卻沒有笑,這下,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

    “好了好了,我不說就是了。以後再好看的男人我也不多看一眼。”我躺回自己的位置,斜睨他嘟囔,“以前某人還說要讓誰誰誰陪嫁,說只要我喜歡的全都綁回來。現在可好,只是說說就生氣了……”

    忽的,他轉過身把住了我的身體,將臉埋入我的臉側:“秋苒,我想要個孩子……”他的語氣帶著一分祈求。好似怕我推拒。

    在女兒國,夫郎想要自己的孩子需要經過主母同意。主母,情好才會給你生一個。在女兒國,女人生孩子掌握著主導權。

    可是,我不是女兒國的女人,而且,不知為何,在經歷了那麼多波折之後,我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所以我想也不想地答應:“好哇。我們成親了就生。不然在你們女兒國沒成親就生孩子,會被人認為這個女人亂終棄,行為不檢的。

    我在菊里村好不容易豎立的威信,不能讓人誤會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女人。那麼,你什麼時候嫁過來?”嘿嘿,正好借機催他結婚。若不是在女兒國,在我生活的那個世界,我想我肯定會每天催他。誰讓我們女人到一定時期都會成為“結婚狂”呢。

    “真的?”雪銘竟是反問。我奇怪地看向他,他微微仰臉,月光朦朧的夜色中,是他競然帶著一絲恐慌的雙眸,他難道還以為我戲說不成?他眼中的這抹惶恐,讓我不知不覺地想起了寒煙,寒煙總是那麼誠惶誠恐地害怕失去什麼。

    “雪銘,你怎麼了?”我轉過身與他面對,“你在怕什麼?我沒有死,而且現在就在你的面前,好端端地躺在你的身邊。你看,我的身體是暖的。”我將他的手握在手心,“我跟肖靜也沒有成為敵人,她還非常欣賞我,在這里我很安全。即使落崖也有狐仙保護,你又在怕什麼?”

    “怕再次失去你…一”他的聲音帶出了一絲顫抖,將我緊緊擁入懷中,“我們成親,明天就成親。”

    “啊?會不會太快?喜服都還沒準備呢。”心跳因為欣喜而加速,雪銘要跟我成親了,而且還那麼急。

    “是啊,那就七天後吧。”他放開了我,面容恢復往的平靜,“確實需要準備準備。”他伸出手,將我攬回身邊,“我第一次成親,要準備些什麼呢…”他陷入了沉思,我開心地伏在他的胸膛上,終于要成親了,他再也跑不了了。

    雪銘第二天起得比我早。我出門時,只有清清守在門邊。靈堂白綾之類的已經撤去,整個府衙恢復如常,還帶著一絲喜氣。

    見左右無人,我就問清潰雪銘去了何處。他說是跟柳宮主回犬脈宮挑選布料做喜服。然後要趕回京城,雪銘依然是女皇,不能在此久留。

    我安了心。突地,菲菲闖了進來,像活見鬼一樣看著我。適應了好久才說鄉親們現在都在外面,都想看看他們滅而後生的菊秋苒大人。

    搖頭輕笑,鄉親們就愛湊熱鬧。我就走出府衙供人觀瞻。老蠶爺百思不得其解地打量我,他也以為是肖靜害了我,我說這件事稍後再解釋。

    鄉親們圍了上來,直問我到底發生了何事,我就說我在菊里里遇到了神仙,神仙請我喝了紅茶,結果出來時,就過了七天

    鄉親們嘩然,說會不會是蠶神顯靈?因為那日我們就請了蠶神。然後我就說,拖蠶神的福,不久之後我就會成親,到時請鄉親們一起觀禮吃酒。

    大家一听有喜事,登時歡呼雀躍。

    下午,雪銘下了山,楚楚護在他的身旁。我和清倩送他前往碼頭,碼頭人來人往,很是雜亂,雪銘只對我說了句:“等我回來。”

    我笑著點頭。想起寒煙這些天將為我們趕工洋服,感動之余,又多了絲悵然。他剛剛經歷了失戀,卻要日夜縫補喜服,是否會讓他心傷?于是,就想起了肖靜離開那晚他想對我說,卻又放棄的話。

    “雪銘,寒煙曾對我做過一個手語,可是我卻不懂,你幫我看看。”我就做給他看,卻沒想到在我做到一半時,他的雙眸陷入了沉思,出現了片刻的失神。

    “雪銘?”我輕輕喚他,他眨了貶眼楮,微微一笑:“沒什麼,是問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是嘛?”為何我心里卻覺得不是呢?抬眸間,雪銘已經和楚楚踏上了歸京的船。他站在船頭向我揮手,直到消失在雲水之間。

    雪銘對寒煙手語做出的解釋,我帶著狐疑。雖然我不懂寒煙大部分手語,但是,次序還是有些清楚的。他那日明明以你字開頭,我字結柬,後面便沒了手勢。難道手語的主謂賓會與正常的不同?

    若不是雪銘說的這句,那會是什麼?是什麼話,會讓雪銘有意隱瞞?罷了,是今後好好學習手語,那麼這個謎團自會解開。

    這七日,我也做了很多準備。帶著清清去捂桐縣制備婚禮用品,扯紅綢,做紅花,掛紅燈,府衙從內到外貼滿大紅喜字。

    當然,結婚重要,公務更重要。我失蹤那七天堆積下不少事務。還記得初次上任的時候,菊里村半年的公務也不過十來本。而今,卻是繁雜忙碌。

    不知不覺間,菊鄉村就又多了十來戶人家。都是一些來菊里村開店和打工的人,男人,女人,拖家帶口的。

    而因為人多人雜,所以一個碼頭明顯不夠用了。那天送雪銘離開就感覺到了。畢竟有些官家的東西也要從碼頭而來,所以需要增設一個官府貨運專用的碼頭,方便運送物資。

    所以在雪銘離開後,我就捧地修建貨運官運兩用的碼頭。今後原先的老碼頭,就主要用于百姓輪渡。

    七天後的晚上,楚楚急急匆匆耒了。說是雪銘的船停在了三里外,他先回來取喜服,讓我第二天辰時,前往碼頭直接迎親。

    正巧官運的碼頭已經修繕完畢,我就讓楚楚到時讓雪銘的船停在新的碼頭。他領命就匆匆上了菊里山,下時,又匆匆將我的喜服交給我,然後匆匆離開。整個過程,他就像風一樣,來不及做任何停留。

    捧著寒煙給我做的喜服,百感交集。他在那樣的心境下,卻依然將喜服縫制地精美華麗,一絲不苟。若是我,只怕是無法完成,或是將喜服做成喪服。以此就可看出,寒煙看似柔弱,但骨子里卻是透著一股堅韌。

    一夜興奮,輾轉難眠,坐守天明,換上寒煙為我做的喜服,莊嚴不失妖嬈,艷麗中又透出一分傲氣來,讓我想起了雪中紅梅,細細一看,衣裙上,果有紅梅的暗紋,應是上次的設計,讓寒煙以為我獨愛梅花。

    幸好雪銘不知梅花其實是寒玨所愛,不然他看見這件西服,定會不悅了。

    仰望漸漸發白的天空,在這個寧靜的清晨,往事浮上心頭:殤塵,寒玨,劉曦,今日我要娶親了。

    “夫人…”一聲輕輕的驚呼從院門而來,我低下了臉,看向站在院門口,似是準備喚我起床的清清。想是西鳳主離開了,他個日又恢復了原貌,雖然穿著藏青的袍衫,但系發的頭繩,卻是換做了鮮艷的紅色,就連腰刀的端口,也掛上了一根紅色的穗子。他目露吃驚地看著我,晨霧在我和他之陣流淌,我笑了笑:“是不是想不到我會那麼早起來?”

    他吶吶地點點頭。

    “走吧。”我整了整衣裙,走向他,他卻陷入了呆滯。

    “怎麼了?”我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緩緩回神,雙眸劃過一抹驚慌,雙頰卻在晨光中慢慢泛紅。

    “恩?在想什麼?臉都紅了?”我故意調侃,他立刻撇開臉:“夫人,早膳要涼了,別誤了時辰。”說完,他側身而立,垂首敬立,“夫人,快請。”

    繼續看了他一會放過了,他今日本夫人情好——

    明日菊花將迎來兩了花轎,讓她完全陷入被動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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