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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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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31 22:14:18
第五十章 兩頂花轎?

    我是說坐月子的時候一個月不洗澡……再說也只是說說,大家表激動了。==!!!

    **********************************

    今天,對于菊里村這個小村莊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他們的小小父母官,我,要迎親了。鄉親們紛紛聚集在了前往碼頭的沿途上,想看看我娶的夫。我的子民,真可愛。

    陸鳳嬌還給我弄了匹馬來,矮腳馬,很適合女人坐騎,這可比驢子威風了許多。馬頭掛上一朵大紅花,清清牽著馬,帶著我前往碼頭。鑼鼓隊跟在我的身後,喜慶的鑼鼓聲,打破了菊里村往日早晨的寧靜。

    辰時一到,我就準時等在了新建的碼頭上,一只並不奢華的大船遙遙而來,這里的水也挖深了,方便大船和貨船停靠。整只船都掛著紅綢和紅燈,在藍天白雲下如同一條漂亮的火龍緩緩而來。

    此時此刻,怎能不激動興奮?我竟是要成婚了!崖沒有白墜,終于讓雪銘就範了。

    當甲板落在我的面前時,一頂漂亮的花轎由四人抬下,楚楚守護在花轎之旁,一塊紅色的方巾束發,為他增添了喜慶的顏色。

    我開開心心地迎花轎而下,爆竹立刻響起。

    “ ——啪!”

    “ 里啪啦!”

    可是,當花轎下了船後,後面,竟然還跟著一頂二人抬的花轎,我一下子懵住了。在女兒國,四人抬的是正夫,二人抬的是側夫。雪銘的船上,自然不可能載外人,那後面那頂側夫的花轎到底是怎麼回事?!

    “夫人,上馬。”清清好像故意不讓我去看雪銘後面的那頂轎子,催促我上馬,“鄉親們都看著呢。”

    環顧四周,鄉親們都紛紛驚呼︰“喲!,沒想到咱們大人一娶娶兩個!”

    “是啊是啊,真是好福氣啊。”

    “大人,晚上可要給我們看看大官人和二官人啊。”鄉親們的熱情,讓我暫時無法去質問花轎中的雪銘。只有笑笑上馬,清清再次牽馬而行。

    鑼鼓喧天,我沒辦法去問清清。一路困惑著將兩頂花轎和雪銘陪嫁過來的一箱又一箱嫁妝迎回了府衙。

    遠遠的,府衙門口已經站好了放爆竹的鄉親們,今日算是全村總動員了。公孫老爺子成了主婚人,菲菲主要負責酒席,忙前忙後。

    而小伍和想容就在廚房為我們準備婚宴。自那天和他們分開後,我一直忙于公務和籌備婚禮,也沒去關心他們的進展,只看他們又和好如初,便沒去刻意相問,以免大家又變得尷尬。

    花轎迎至府衙,爆竹就立刻響起。

    我下馬的同時,兩頂花轎也停落。

    公孫老爺子歡歡喜喜地大喊一聲︰“接新人——”

    我就在清清伴隨下,前往正夫的花轎。

    花轎放低,楚楚將紅色的轎簾掀起,頭蓋紅巾的雪銘從內而出,我欣喜地上前,將他的手握于手中,是他的手,心愛之人的手,怎會認錯?

    他牽著我的手,走出了花轎,一身艷紅的喜服,華美卻不張揚。金色的細線繡出了代表幸福美滿的花紋,一件淡紅色的罩紗微微遮起這件喜服的艷,精細的紅瑪瑙的綴飾的寬腰帶上,帶著細細的流甦。每一處精巧的設計,都傳遞著制衣者喜悅和幸福的微妙感覺。

    寒煙是在為自己兄弟出嫁而開心吶。

    雪銘離開花轎後,他的花轎就從我們的面前抬走,第二頂花轎上前,停在了我的面前。當看到這側夫的花轎時,我方才的興奮便去了一半,將雪銘的手緊緊一捏,輕聲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雪銘紅巾微動︰“此事稍後再說,鄉親們正看著。”

    又拿鄉親們做借口。

    他匆匆說完,便從我手中抽回了手,在我的後背上輕輕一推。

    側夫的二人小轎微微前傾,楚楚再次掀起了漂亮的轎簾,一只素淨縴長的手從轎中而出,輕扶花轎的轎門。登時,這只漂亮的手,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鄉親們竟是都不約而同地為之凝住了呼吸。

    那只漂亮的手,修剪干淨的圓潤的指甲,指甲下自然好看的粉紅色,如同指甲上了一層明麗的桃花的指甲油。這只晶瑩剔透的如同上好白玉的手,在那鮮紅的衣袖的承托下,更加輕易地奪人眼球。

    是他……

    怎麼會是他?!

    “大人,請接新人。”公孫老爺子在旁輕聲提醒,我恍然回神。

    爆竹漸漸的停了,府衙門前就這樣靜了下來。我擰眉看著那只已經伸向我的手,卻是無法將自己的手伸出。一旦牽了那只手,整件事就變得復雜,我將面對的,或許是完全無法預測的未來。

    一時間,場面陷入了尷尬。

    忽的,他收回了手,從轎中自行而出。喜服雖然鮮艷,卻透出了屬于他的清新。簡易的設計,簡易的花紋,卻依然不失精美。一條同樣紅色的披帛掛在他的臂彎上,隨著他彎腰離開花轎,而順直地垂落。

    明明是炎炎夏日,卻因這舉動而多了一分秋涼的孤寂,新人無人接應,何等淒涼?有人推了我一把,卻是雪銘︰“秋苒!”他低聲略帶焦急地喚了我一聲。我向他看了一眼,眼角中,是鄉親們疑惑的神情……

    心中輕嘆一聲,走上前,將他已經垂落的手輕輕提起,這是我第一次,踫觸他的手,竟是意料之外的冰涼。他微微一怔,卻是抓緊了我的手,拾袍邁過了放低的轎欄。

    “好哦——”歡呼聲乍起。

    “瞧我們大人,一下子娶兩個,開心地都發呆了呢。”

    “哈哈哈……是啊是啊。”

    鄉親們的歡聲嬉鬧聲,再次讓這里熱鬧起來。

    我左手拉著雪銘,右手拉著他,在眾人的祝福聲中,邁入了喜堂。公孫老爺子滿面紅光地站在了喜堂上,大家自覺肅靜。

    “吉時到——新人行禮——”。

    我又陷入困惑,這麼快?不該讓新人先休息一下麼?下午行禮也是可以的,怎麼就這麼趕?我緊緊捏了雪銘的手一下,輕聲道︰“這太兒戲了!”

    雪銘卻是不語,只見楚楚走到老爺子身旁說了句什麼,老爺子立刻喊道︰“一拜天地——”

    我心里開始不悅,但又不好在喜堂上發作。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卻最終因為多出了一個側夫,而心中憋出了一團火。想來整個女兒國都不會有我這樣的女人,一下子娶了兩個,還滿心不歡喜。若是別人,定然覺得撿到金子了。

    順著雪銘的心意完成交拜天地後,清清楚楚各自拖著一個進入後院,我恍惚明白,何以清清昨晚見過楚楚後,會鬼鬼祟祟地在客房里折騰。

    我還問他,客房要布置做什麼。他的解釋是主子會有個好友來觀禮,所以客房要收拾一下。我當時居然還真信了他的鬼話。只怪昨晚興奮于即將跟雪銘成親中,沒有多想。

    一時不能進入後院,被公孫老爺子拽著在前面宴請賓客……

    禮成之後,菲菲就張羅著把桌子擺滿了府衙前的大院,小小村子,自沒太多規矩,府衙也就成了我擺喜酒的地方。幾十張桌子一直擺出了府衙門口。這些桌子,大部分都是鄉親們自帶的,包括碗筷,否則哪來那麼多。

    酒席擺上後,從梧桐縣請來的唱戲的也拉開了場子。女兒國的戲跟天朝完全不同,類似我們那里的黃梅戲,甜甜的,美美的。

    我敬了大家一杯後,就偷偷溜向後院。在從大堂的後門出來時,撞上了想容,他正偷偷看著前院的戲。想容原本就是學戲的,今日听到了女兒國不一樣的戲種,自然好奇。

    他看見我有些尷尬,紅著臉低下頭去。

    “想容,要看戲就去前院吧。”他似乎面對我有些局促,是不是因為我知道了他對小伍的心意,所以才讓我們之間變得尷尬了。

    他點了點頭,仰起臉笑看我︰“秋苒,恭喜你。只看兩位官人的身形,便知他們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呃……”是,是兩個一等一的美男子,只是,無福消受兩個。見左右無人,我就問他,“對了,想容,你和小伍……”

    他的臉瞬間又紅了,再次低下頭︰“我,我們決定離開女兒國。”

    “為什麼?為什麼好好的又要提離開?”我發了急,想容和小伍都是我的親人,我不想在跟自己的親人分開了。

    想容有些局促的糾結自己的手指︰“因為……因為……因為女兒國……不容我們……”

    登時,我換然大悟,緊接著,就是滿心滿懷的欣喜,情不自禁地扣住了他身體︰“真的?太好了!你們終于!哈,哈哈哈哈……”我開心的大笑起來,想容卻越來越抬不起頭。

    “想容,給我點時間,你們別走,我會想辦法的。”心情因為小伍和想容的修成正果而在此興奮,“對了,你和小伍介不介意做我的侍郎?”

    想容登時一怔,有些僵硬的抬頭。

    “你們一旦嫁入,就可以相依相伴,同進同出。沒有人會懷疑你們,因為你們是我的侍郎,而且,如此我們三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開。過陣子我就會新建自己的宅院,到時給你們一個獨立的院子,也就是侍郎不過是個掩護,你覺得怎樣?”

    他從僵硬轉為發愣,漂亮的眼楮里閃爍著什麼,應該是听進去了——

    雪銘一旦真正嫁給菊花,很多事就不是由他說了算了。菊花可是很陰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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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31 22:14:39
第五十一章 先斬後奏的側夫

    雪銘自己找虐的生活,正式開始……

    *********************************************

    小伍和想容本是不願離開菊里村的,好不容易落腳,又與我團聚,恁誰都不想再顛沛流離,到別的地方再重新開始。而且,二人又都老實,不會武功,無人能保護他們。再加上我和他們都當過太監,這個身份已經很是低賤,所以侍郎這種身份對于他們來說,並不介意。

    如果他們只是以我義弟的身份入住我的家,勢必說媒的會絡繹不絕,今後也是個麻煩,不如讓他們嫁了我,做掛名的,斷了那些麻煩。

    “你去跟小伍商量一下,小伍同意了,我就去跟大官人說去。”這點小事,雪銘應該會同意的。而且,只是掛名的。他不願,我就擺出主母的架勢,現在他既然嫁了進來,很多事可就由不得他了。

    “大官人……他會同意嗎?”沒想到想容竟是反問我,顯然已經動了心思。

    我笑著點頭,小伍和想容就像我看著長大的孩子,疼愛不及︰“去吧,去跟小伍說去,其他的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恩!”大大的笑容在想容的臉上揚起,他歡歡喜喜地奔回了廚房。

    看著想容一下子變得輕松的背影,我心溫暖。幸福之中,看著自己的親人快樂,也是一種吶。

    繼續提裙入內,當看見清清楚楚守在後院門口時,凝重的心事就再次涌上,今日這心情可真是大起大落。

    “夫人。”二人見我前來,略帶驚訝。

    我沉下了臉︰“怎麼,不想讓我進去?”

    二人對視一眼,帶著幾分尷尬地低下了頭。

    “你們到底是雪銘的人,這麼大的事都瞞著我,以前白疼你們了!哼!”

    “夫人……”二人倒是顯得有些委屈了,雙雙揚起臉,清清鼓起臉嘟囔︰“夫人,這是好事……”

    “好事?”我冷笑,“我怎麼覺得這是麻煩。”拂袖想進入,二人卻又揚起手不讓我進,我一瞪眼,二人便垂下臉,無奈而為難地放下了手。

    “哼!”

    直奔自己的房間,推門時我就大聲質問︰“雪銘!這到底怎麼回……”登時,我愣住了腳步。話語就此哽在了喉嚨。

    坐在我精心布置的紅床上的……不是雪銘!

    那素淨典雅的喜服,和那紅紗制成的披帛,是他……

    他听見我的聲音,遮蓋的紅巾驚動,抬起片刻慌然垂下,雙手不安地藏入嫣紅的袍袖之中,整個人都顯然變得緊張。

    “怎麼是你?!”我大步上前,猛然掀去了他的紅帕,他驚然仰臉,似是不解我怎知他的身份,我不再顧忌女兒國的男女有別,扣住了他的雙肩,因為我真的因此而氣憤,“寒煙!你怎麼可以這麼兒戲?!”

    他傾城清麗的臉上,浮起不知是驚慌,還是羞澀的紅。瑩瑩的水眸中,是一片焦急和不知所措。他急急張開了紅唇,卻始終無法發出半點聲音。他就那樣看著我,復雜而糾結的眼神,讓我無法猜測他此刻想急于說明的話語。

    “胡來!真是胡來!”我放開了他轉身,“我去找雪銘,不能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

    在我抬步之時,衣袖忽然被人拽住,我轉身之時,他急急起身,卻在邁步時被墜地的衣袍絆倒,朝我撲來,我下意識地扶住他,飛揚的衣袂和發絲慢慢垂落,他站直身體焦急地對我搖頭。

    我大嘆一聲,依然放開他轉身離去。

    寒煙,我知你不想看見我與雪銘爭執,但是,這件事非同兒戲,更別說他竟是將正房都讓與你。難道是真讓我與你洞房不成?我不想做出讓我們彼此連朋友都做不成的錯事。

    重重推開客房的房門,我大步走到那張也被精心布置的紅床前。他是如此平靜,從我進屋直到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波瀾不驚。他顯然知道我會來找他,所以才能如此鎮定。

    直接掀開他的喜帕,是他沉靜低垂的容顏,我將喜帕攥在手中,努力隱忍心中的憤怒,沉聲問他︰“你是連洞房都要讓給寒煙了嗎?”

    明明應該充滿喜氣的房間里,卻因為我陰沉的語氣而陷入讓人窒息的靜謐。我看著他挽發的紅玉簪,他依然沉靜,不言不語。

    “雪銘,我知你早已沒有那個讓寒煙陪嫁的念頭,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而且,寒煙的脾氣我也清楚,他其實沒人能勉強了他,他又怎會隨你陪嫁而來?!”我質問他,他依然不動。

    我急了,他竟學起了寒煙,不言不語不回應,這讓我如何繼續?

    氣郁地做到了他的身旁,調整了一下心情,慢慢道︰“雪銘,我對寒煙沒感情,我無法接受他,你想讓他成一個掛名側夫,孤獨在我的後院中嗎?”

    他神情微動,向我微微側臉,抬手輕輕握住了我的手,我繼續說道︰“他在肖靜那里已經心傷,我們不能讓他再受傷害了”

    “正因想讓他快樂,所以才讓他隨嫁。”他終于開了口,語氣雖然平靜,但卻帶著一絲嘆息。

    我立刻看向他︰“為何?”

    他沒有正視我,依然半垂臉龐︰“那日寒煙對你做的手語,是你願不願意娶我”

    我陷入了怔然,良久都無法言語。

    “寒煙沒有勇氣離開肖靜,只有讓肖靜對他死心,他是想真正地了斷這段情,才會下此決心,讓自己再無退路”

    “可是,這實在太過于兒戲了!”我的心情變得復雜,“他這樣是想把感情依托在我的身上,他,他可以去找別人,為什麼非要是我?”

    “因為我嫁給了你。”雪銘忽的抬臉,望入我的眼楮,深深的愛打破了他眼中的那片平靜,“他已經失去了肖靜,不想再失去我。你視小伍和想容為自已唯一的親人,寒煙亦是如此,他將我當做他唯一的親人。所以”

    “你,你們!”若是平時我听到這些話,一定會激動不已,兩個難舍難棄彼此的美男子,誓言永不分開。可是這樣的話,現在從雪銘口中而出,說不出的怪異,還有一種想吃醋,卻又覺得這醋不該吃的糾結。

    我該感動于他們兄弟情深嗎?然後收下寒煙?不,不可以,因為這是婚姻!他們與小伍和想容的情況完全不同!

    “雪銘,你怎麼就這樣順了寒煙的意?你讓他今後看著你我耳鬢廝磨有何感覺?他定會想起他與肖靜的那段時光。這不是治愈他心傷的方法,反而會讓他越來越痛苦。這是在折磨他!還是,你打算讓他就這樣其實像客人一樣和我們住在一起?”

    “秋苒,你對寒煙是有感情的。”雪銘似是有些急了,他握住了我的雙手,“你們不是一直相處地很好?”

    “那是友情!”他們頭腦糊涂,我可不糊涂,“如果只是友情就可以成親,那清清楚楚也可以嫁進來了!”

    雪銘立時語塞。我繼續道︰“寒煙就在天脈宮,你我就在菊里村,我們也是一直一起。雪銘,趁現在賓客都不知側夫是寒煙,讓他回天脈宮吧,他這次太沖動了,他將來會後悔的!”

    “這”雪銘陷入了猶豫,所以說,枕邊人的話,是有很大作用的!

    忽的,他揚臉看向窗外,登時神情驟變。他的平靜只會因兩人而變,就是我和寒煙,難道寒煙在窗外?

    他急急起身,我也立刻跟上,就在我們跑至門口時,清清急急上前︰“主子,柳宮主跑出去了!楚楚去追了。”。

    果然!

    我和雪銘急急對視一眼,他匆匆從懷中拿出一張人皮面具,邊走邊裝扮上,追出了後院。

    前院喧囂無比。唱戲的,敬酒的,嬉鬧的,雜亂一片。若是寒煙就此沖出去,不知會引起怎樣的後果。

    不久就看見了寒煙紅色的身影,他竟是連喜帕都未戴,楚楚正攔在他的面前,寒煙冷然而立,似是命令楚楚讓路。

    “寒煙!”雪銘急急喚了一聲,寒煙登時重重推開楚楚,就沖向了前院。

    “不好。”雪銘此時也發了急,楚楚為難地站在原處,待我們上前時,他陷入自責︰“主子,楚楚失職。”

    雪銘也知道楚楚的難處,他自不能強行攔阻寒煙。

    就在這時,前院忽然靜了。我和雪銘立刻貼到通往前院大堂的門邊,輕提門簾。

    只是見寒煙怔怔站在大堂上,喝酒吃菜的鄉親們也都陷入了極大的震驚,正是因為這震驚,而讓他們都目瞪口呆,使整個前院變得鴉雀無聲。

    “柳,柳宮主!”鄉親們中,有人發出了一聲不敢確定的驚呼。雖然柳寒煙從不下山,但也有砍柴的樵夫偶爾會見到散布在山林中的柳寒煙。

    “柳宮主?那個天脈宮的宮主?!女兒國的第一美男子!”又是一聲驚呼從寂靜中而出。

    “天啊!大人娶得竟是柳宮主!”這聲驚語登時引起了小小的騷動,大家都驚訝和驚艷地看著此刻怔立在喜堂上的柳寒煙。就連頭桌上的公孫老爺子和貴賓都驚立而起。

    ************************************

    這卷就會結束,之後,先是寒煙的番外,還是小冉的出現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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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他只想要個家

    哎,愛情之中,誰還是聰明的。

    ***************************************

    我想出去將寒煙拉回,卻在邁步時,看見他似是突然回過了神,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鎮定地走至頭桌前,拿起了公孫老爺子的酒杯,然後滿上了酒,揚起了一個可以說,讓整個喜堂都蓬蓽生輝的感激的笑容,登時,騷動因他的笑容而靜。

    他看向公孫老爺子,目光純淨清澈,公孫老爺子立時回神,匆匆對著賓客說道︰“二官人敬大家酒,感謝諸位前來參加他與大人的喜事。”

    一下子,喜堂嘩然,大家紛紛拿起酒碗,在寒煙飲下杯中酒時,大家也笑著,激動著喝下了這女兒國第一美男子所敬的酒。

    我陷入怔然,轉過臉看向雪銘,他的神情比我更加震驚。從來不與世人打交道的寒煙,竟是在今日,和鄉親們敬起酒來。

    “這,這是……”寒煙這個舉動實在有異往常,也出人意料。

    雪銘垂臉擰眉,許久,他嘆了一聲︰“坐實了……”

    寒煙的七竅玲瓏心窩是領教過的,他能利用我來讓肖靜死心,今日便能想出此法坐實這場婚事,讓我無法將他趕回天脈宮。

    “秋苒,寒煙只想要個家……”雪銘的語氣里,竟是帶出一絲無力的祈求,“這個家,你能給他,他不求你愛他,只求能與你和之前時光一樣,相依相伴……”

    只求相依相伴?難道就像我與小伍和想容?我,小伍和想容之所以不想分開,只是因為我們想要一個家,而如今,雪銘告訴我,寒煙也想要一個家,可是……

    “秋苒……你當真不能喜歡寒煙?”雪銘輕輕扣住了我的雙肩,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能啊,我當他是巾帕,他……實在是……你也知道,我從天朝而來,不像女兒國的女子,會喜歡他這種……”我無法當著雪銘的面說出口,因為寒煙是他的好友。

    “我明白……”雪銘將我攬入身邊,“這次的事,我知道你會怪我,可是,當我知道寒煙的心思後,我就……”

    “我懂。”雪銘一直那麼寵愛憐惜寒煙,相信只要寒煙開口,任何事,他都會盡量滿足。

    “不,你不懂。”他做了個大大的深呼吸,胸膛起伏了一下,“我和寒煙,從小約定,共嫁一人,同入一門。只是後來我們……分別愛上了不同的女人……”

    共嫁一人,同入一門。如同娥皇女英?女兒國男人之間的情誼,竟能如此。還是因為從小接受的教育和生活環境與外面世界不同的原因吧。

    我不再說話,回頭看向大堂,寒煙在公孫老爺子的保護和陪同下,正在一桌一桌敬酒,他在買醉。女兒國與天朝不同,夫郎如果願意,是可以出來答謝賓客的,也是為了讓主母少喝些酒,以免傷身。而寒煙的固執和倔強,我是清楚的,只怕一時是說服不了他了。

    和雪銘站在門簾便看著寒煙許久,站了許久,然後,我和他帶著濃濃的心事回轉。一個下午,即使前院鑼鼓喧天,曲聲繚繞,我和雪銘卻彼此沉默著。

    如果寒煙只想我如之前一般對他,我可以。確實,他想和我們住在一起,沒有一個名份不合規矩。也會敗壞了的名聲。

    可是,這樣為了想要家庭的溫暖,而就此成為一個女人的掛名側夫,值得嗎?或許寒煙覺得值得。他此時已經心死,心中更加無愛。但嫁入我的門,他卻可以得到兩份呵護他的愛,他或許確實會過得比以往更幸福。

    然而,當夕陽西陲,我與雪銘回房親昵時,他獨守空房,獨睡孤枕之時,他是否會想起與肖靜的點點滴滴?

    傍晚時分,楚楚將酒醉的寒煙送了回來,我和雪銘站在他的床邊,看著他雖然微笑,卻緊緊蹙起的細眉,我和雪銘都在為他心痛。

    清清取來熱水,雪銘親自為寒煙擦拭,他嘆息地擦過他的額際,溫熱的布巾放在他的額頭,凝視著寒煙漸漸變得痛苦的臉︰“秋苒,我記得你說過,治愈失戀的方法,就是趕快進入另一段感情。”

    “是……可是,寒煙他用情太深……”

    “秋苒,既然我七天愛上了你,你怎知寒煙現在對你無情?”他取下了微涼的濕巾,寒煙的雙眉卻沒因此而舒展,依然緊擰。紅唇微開,難受地呼吸。

    在他輕輕松開寒煙的衣領時,我有些氣郁︰“雪銘,別胡說,他痴戀肖靜七年,怎能在見我幾次便移了情?你又在多想,明明心里吃寒煙的醋,還成全了他的心願,你實在太寵他了,我都要嫉妒了。”

    雪銘緩緩收回雙手,神情平靜,卻帶著淡淡的落寞︰“因為你總能給人溫暖。肖靜與寒煙雖然相識七年,卻相聚的時日不多,即使肖靜每次前來,寒煙都心懷歡喜,但她離去之後,留給寒煙的,卻是無限的心傷和惆悵……他對肖靜越來越失望,而此刻,你卻出現了。”

    “雪銘。”我拉起了他的手,他卻依然看著寒煙,似是不想讓我看出他心中的酸楚,“你說得我像是趁虛而入,難道你真希望他愛上我,我愛上他,然後在你離開的時候,和他親親我我,如膠似漆,你真當不介意?!”

    “我,我!”他慢慢擰緊了手中的布巾,失去了平靜。猛然,他站在身,掙扎而痛苦地深深地凝視我,“我介意!我真的介意!”赫然間,他俯身而下,攫取了我的唇,深深地,吻入我的心。他是如此介意,卻又成全了兄弟的願望,雪銘,你的痛苦,只有我知。

    “晚上……陪我……”他沙啞地話語吐在我的耳邊,帶著一份祈求,我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傻瓜,既然說如常對待寒煙,我又怎會踫他,哪日他若是想開了,還是會離去的。”

    “恩……”他再次吻向我的唇。忽的,身旁傳來輕輕的撞擊聲,我和雪銘反射性地分開,相視片刻,卻是忍不住笑了。

    我們一起看向寒煙,他因為酒醉而難受不已,身體輾轉,手臂提起又無力地垂落,然後撞到了床沿,那聲輕微的撞擊聲便由此而來。

    喜服鋪滿了整張紅床,但是穿著它的人,卻依然深陷苦痛之中。曾經不知情愛的小龍女,活得出塵。然而,沾染情愛之後的他,卻又愛得痴傻執著。寒煙難道不傻,嗎?為了讓肖靜和自己都死心,這麼草率地將自己出嫁。這樣的事,在我的世界大多發生在女人身上。

    到了晚上,天脈宮的弟子陸陸續續而來,我知道寒煙嫁給我已經木已成炊,休了他比下他更加傷害他,只有等他慢慢從肖靜的傷痛中恢復,青洛果兒然後再去想之後的事了。

    小搖光激動地問我師傅在哪里?我說醉在後院了,你去照顧一下,他歡天喜地地去了,在他離開之前,我問他為何大家中午沒來喝酒?小搖光說是師傅交代的,說是不到晚上,大家都不許下山,其實師傅昨天晚上就已經下山了,還不讓他跟著。

    顯然是寒煙有意隱瞞,他也知如果這件事坐實之前被我知曉,我定然不答應。我現在對寒煙想怒卻又怒不起來,但也無法高興。整件事讓我很煩躁。

    晚宴之後,賓客們對我的大官人更加好奇,因為女兒國的第一美男柳寒煙,卻只是我的側夫。然而,他們被公孫老爺子和清清楚楚他們趕走了,還給我一個安靜的洞房之夜。

    和雪銘執手久久相望,傻傻地笑,彼此都不想放開彼此,仿佛只是這樣坐著,相互看著,都是那麼地幸福。

    在朦朧如童話的月光中,他抬起了手,撫上了我的面頰,我甜蜜地閉上了眼楮,他吻上了我的唇,我徐徐回應,隨著吻的加深,我們雙雙倒落在紅床之上。

    “咯吱。”紅床發出了一聲極不和諧的聲音,他停下了吻,撐起了身體,我皺著眉看他︰“寒煙會听見的。”府衙果然簡陋,該換張結實的床。

    他笑了︰“寒煙醉了,不過清清楚楚在巡夜。”

    忽的,他將紅床上的被單甩落紅床,抱著我一起滾落紅床,他小心地護住我的身體,讓我摔落在他的身上,發釵盡數散落,我盤起的長發在月光中灑下,絲絲縷縷地掠過他的面頰,他的唇。

    “你的頭發這麼長了。”縴長的手指插入我的長發,發如絲,滑如綢。我坐在他的身上,抬手輕輕拆去了他的發簪。

    衣衫在他的手中打開,他拉下了我的身體,含住了我的雪乳。

    “恩……”刺激帶出的呻吟無法抑制地從口中流出,我咬住了紅唇,不再讓半點呻吟而出,因為,清清楚楚在巡夜。

    熾熱的手在撫過我的脖頸,我的肩膀,我的後背時,將松散的衣衫全數褪盡,他的允吻陷入了瘋狂,熱浪在他的挑逗和允吸中不斷掀起。

    我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扯開了他的衣衫,撫上了他的熱燙肌膚,將他的茱萸揉捏在指腹之間,他瞬間失去了力量,雙手無力地春羅在身邊,口中吐出了屬于男人的,舒服的嘆息。

    將被他撩撥起的火焰用吻再次還給他,緩緩而下,小腹擦過已經高昂的熱挺,他的身體瞬間緊繃,熱燙的手緊緊扣住了我的腰。

    可是,我沒有給他,我繼續往下,腦中只想讓心愛之人快樂。不僅僅是他全心全意地取悅我,我也想……回報于他……

    “秋苒……”哽咽沙啞,充滿著情欲的呼喚,從他口中而出,他縴長的指尖插入我的長發,絲絲揪緊,“秋苒……秋苒……給我……呃……給我……”

    我再次緩緩而上,他迫不及待的將我翻身壓下,火熱的吻完全侵佔了我的氣息,被服侍過的硬挺瞬間撐滿了我的下身,更加腫大,更加熱燙……

    律動將我們推入快樂,將我們帶入幸福的頂點。我們緊緊相擁,四肢纏繞,不想放開,永遠都不想。

    情潮在喘息中爬升,有在喘息中回落。靜靜地親吻,隱忍的呻吟。在快樂之後,我們共同做出一個決定,就是造一間新宅,買一張好床。

    好在雪銘陪嫁過來不少,但也不多,因為不能過于張揚。但是,寒煙也有陪嫁,這些足夠買地造房了。可是雪銘卻說讓我等等,不用急著買地造房,他已有了打算。莫不是他會以女皇的身份賞我?

    這一晚,他沒有停止過索要。我心中擔憂,莫不是明日就要離開?

    雞啼之時,有人輕叩房門︰“主子,該走了。”

    果然……我緊緊抱住雪銘的身體,他陷入無奈,他的身份,不能讓他在此久留。女皇不可時常曠班,也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秋苒……對不起……”

    我放開他,轉過身,嘟囔︰“你這樣一天打漁,十幾天曬網,幾時才能有孩子……”

    “我……”他也變得尷尬不已,將我輕輕抱回床,我再次轉身看他,他已經面紅耳赤,羞窘的撇開臉,“你……可以上京。”

    輕嘆一聲︰“知道了。快走吧,再過一會,鄉親們就晨起了。”真是的,明明是自己的夫,卻行事有如偷情。

    他不舍的穿上了衣衫,在我額前輕輕一吻︰“睡吧。”然後匆匆離開,衣架上,留下了他昨晚穿的喜服。

    仰面躺在床上,幾時,我才能和雪銘過上正常的夫妻生活呢?

    當晨光徹底灑落之時,我穿戴整齊的打開了房門,眼中,卻映入了寒煙微笑的臉龐,他也換下了喜服,但身上穿的卻不是平日如雪的白衣,而是嶄新的,帶有清麗花紋的袍服,依然帶著新婚的喜氣。他靜靜地站在客房的門前,手中,是放有早餐的托盤……

    那一刻,我的心被輕輕觸動,耳邊,想起了雪銘的話語︰他……只是想要個家……

    陽光變得明媚,寒煙的笑容也隨之明麗,與他對視中,我感覺到了他對家的渴望,罷了,暫時就這樣吧……我對自己這麼說。于是,我和這掛名側夫的日子,在這一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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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蕩漾村的叮當聲

    從京城回轉的路上,下起了瓢潑大雨。秋天很少見這樣的大雨,天像塌下來一般。烏蘭江更是波濤洶涌,不能前行,我們不得不在蕩漾村碼頭暫停。蕩漾村在梧桐縣和菊里村之間,以前來來回回經常路過,卻從未進村。

    站在船頭上,清清在旁撐著油紙傘。粗大的雨點 里啪啦地打在傘上,不一會,我的衣衫依然漸漸潮濕。凝望眼前灰蒙蒙的天空,不知不覺和雪銘已經成親三個月。這三個月,我們依然聚少離多。

    “夫人,進去吧,”清清好心提醒,可是,我卻不想移步。將手伸出了傘檐,清涼的雨水帶著秋涼,落在手心,綻放出一朵朵小小的蓮花。三個月的時光,如水流逝。

    每半個月,我都會上京,每一次,也都是以給女皇送新衣的名義。

    而女皇的“病”,也隨著一天天過去,越來越重,從這個月開始,“她”也有幾日不再上朝,那幾日,“她”就化身為雪銘,和我在一起。他說,之後我就不用再入京,而是他前來菊里村。

    回想成親之後的日子,就如面前的江水,也是波瀾不斷,有喜有驚。

    先是京里來了人,帶來了女皇的聖旨,表彰我治理有方,官升一級。賞銀百兩,金五錠。田十畝。即使雪銘是我的夫,他在身為女皇時,賞罰依然公正嚴明,絲毫沒有因為我是他的妻而多賞錢銀。

    我用這些錢,在那十畝地上開始雇人建造家宅,不管如何我也不能委屈了寒煙。自從成親之後,寒煙很少回天脈宮。他似乎喜歡現在的生活,我工作時,他也不是如在天脈宮,不見外人。而是由搖光陪著漫步在鄉間。大部分時間,他會去蠶屋,跟公孫老爺子在一起。

    小搖光也下了山,因為我覺得寒煙需要有個人照顧,他又不喜歡生人。我把小搖光留了下來。並且讓他和寒煙住在一起,照顧他的起居。

    起先小搖光還變變扭扭,以為我會跟寒煙同房。卻沒想到,我和寒煙純粹只是掛了個名。在知道事實後,他除了保密,更多的,還是迷惑。

    在建造家園時,我將圖紙拿去給寒煙看,他看了看,問我怎麼有那麼多的小院?我就將小伍和想容的事跟他說了。小伍和想容已經同意我的建議,只等我造好家宅,將他們娶進門。寒煙對此事驚詫了許久,經過一個多月,才慢慢接受了小伍和想容的感情。

    從沒想到這個被我當做女人的男人,卻由內直到外。會如此難以接受男愛這樣的感情。

    然後,我再告知雪銘,雪銘也別扭了許久,不答應吧,怕我生氣.答應了,又像渾身長了虱子一樣.他比寒煙更加無法接受,所以他拖了一個半月,才同意,還是我說.小伍他們的院子相對獨立,不會與他和寒煙經常遇到.

    殊不知,在我眼里,一直把他和寒煙看做是一對.

    而就在那個月底,肖靜來了。

    她直接入了我的府衙,甚至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去了後院找到了寒煙。那天我沒有闖入寒煙的院子,只是爬上牆偷偷看著。

    肖靜闖進院子之前,小搖光已經通知正在院子里做繡品的寒煙,寒煙顯得很平靜。就如當初我在得知寒煙進門後,去找雪銘時,雪銘所表現出來的平靜。

    在肖靜進了院子後,寒煙依然垂首做自己的繡品。

    “你是真嫁,還是與她只做掛名夫妻,來刺激我?”肖靜厲聲質問。寒煙沒有回答,肖靜就站在那里一直等他的答案。

    寒煙秀完了手中的絲絹,慢慢揚起臉,目光平靜而冷淡。

    肖靜閉上了眼楮,做了個大大的深呼吸,睜開時,帶出了一句冷語:”希望你不要後悔!“然後,她拂袖而去,依然沒有跟我打聲招呼。

    而在肖靜離開的那一刻,寒煙就陷入了長時間的呆坐。

    清風揚起他的發絲,和手中的絲線,不知是否也能帶走他的愁思……

    從雨中緩緩收回手,在女兒國定居這半年,方有了家的感覺。讓人安定,溫暖,幸福。難怪寒煙也想要一個家。听雪銘說,寒煙從小就失去了父親,四歲失去了母親。被師傅帶上山之後,因他不會說話,眾人雖愛他,憐他,卻不懂他。

    在寒煙的記憶中,或許只有與母親在一起的那些年,是真正幸福快樂的。然而,那段時間到底有多久?在寒煙的記憶中殘留多少?無論多少,他定然會將它好好珍惜著,時常回憶,害怕失去。

    第二天,雨停了。但天依然陰沉著。清清想上岸去給我買早餐。正巧我起得也早,就也想下船走走,順便去看看這個“鄰居”︰蕩漾村。

    菊里村和蕩漾村說起來隔得並不遠,現在菊里村因為人口的愈來越多,佔地也就越來越廣,與這蕩漾村越來越近,當中只隔了一條烏蘭江的支流︰月河。

    我有一個想法,就是把蕩漾村給吞了。理論上,是可以的。當我的村子達到百戶之時,便可獨自成縣,不再歸梧桐縣管轄,為何不能將蕩漾村收入自己的縣?到時只要在月河上造一座橋,那麼去京城的路程就更加縮短,而且還是陸路。比水路方便許多。

    咳咳。我可不是為了去看雪銘,也不是為了讓雪銘方便來看我,而是為了讓菊里村早點有通往京城的路,吸引更多的商戶。

    小小的蕩漾村規模和當初的菊里村差不多,從碼頭到村里依然是一路泥路。再加上連日大雨,路上更是坑坑窪窪。清清看著我被泥土弄髒的鞋,有些心疼︰“夫人,你還是回船上吧。”

    我笑了笑,他哪知我的心思。既然有心拿下蕩漾村,自然要實地考察一下,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樣,能成為連接京城和將來菊里縣的樞紐。

    漸漸的,看見了人,和當初的菊里村一樣,沒有成形的集市,只有小攤。坐在一個賣餛飩的攤位上,我和清清點了兩碗大餛飩。然後邊吃邊看蕩漾村的百姓。

    “叮當——叮當——”忽的,我听到了鈴鐺聲。那鈴鐺飄飄渺渺,卻清清楚楚地傳入了我的耳朵。

    “叮當——叮當——”手中的湯匙不知不覺停下,為何會感覺著鈴鐺聲會如此熟悉,熟悉地讓我腦中再無雜念,只專注于那越來越近的鈴鐺聲。

    “叮當——叮當——”鈴鐺聲幾乎就在身邊,我立刻轉身尋找那鈴鐺,卻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只熟悉的驢屁股。它正朝燒餅攤走去。

    那銀灰色的驢屁股,長長的尾巴很是自得地左右搖甩。整條銀灰色的尾巴,只有末端是純然的白色,在灰蒙蒙的天色中,反倒變得突兀。

    心神,不知不覺被這只驢子所吸引,立刻朝驢子上面看去。只見一個身著粗布衣衫的男子,坐在驢子上。青色的衣衫雖然破舊,卻很整潔。腰間,也只是系著最為普通的和周圍百姓一樣的腰帶。

    黑布的長褲,褲腳微微挽起,露出了一雙再普通不過的黑色布鞋。或許是因為騎著驢子,所以布鞋上只沾著少許的泥濘。

    “夫人,怎麼了?”清清在旁輕聲問,目光也隨著我的視線,落在那個如同村民的男子身上。

    我依然看著那個將頭發盤在頭頂,用普通布巾包裹的男子,輕輕地問︰“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眼熟?”

    清清搖了搖頭。我繼續看著,會不會是他?可是他是那麼艷麗,那麼妖嬈,而眼前的男子,卻如鄉間草民,背影樸實無華。但是那驢子實在是和阿騷太像了。

    “昂~~~昂~~~~”那驢子停在燒餅攤邊,忽的喊了起來。然後,騎在他上面的男子就伸出手,似是要買燒餅。

    燒餅攤離我們這里還是有些距離的。

    我實在忍不住,起身朝燒餅攤而去。

    清清匆匆放下錢,也隨我而來。

    一步,兩步,我的步子卻因為離那個男子越來越近,而變得遲疑。賣燒餅的是一個女人,女人羞紅著臉從那男子手中取走了銅錢,然後將燒餅放到他的手中,是兩個。

    男子拿回燒餅,側過臉,揚起了笑。

    那一刻,我怔住了身體,真是他!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在女兒國?又為何會在這蕩漾村,而且是這副打扮?

    若說他是為我而來,那以他的性格,早該前來尋我,他既然在蕩漾村,怎麼可能不知我就在與蕩漾存疑河之隔的菊里村?!

    “夫人,到底怎麼了?”清清追問。我指向已經將臉轉回的他︰“清清,難道你真的不認識他了?”

    清清好像沒看見他的側容,臉上帶著狐疑,顯然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我身上。他想上前看清,被我立刻拉住。

    就在此時,他又從懷里摸出一個銅錢,摸索著想放到燒餅攤上,燒餅女笑著擋住他放銅錢的手︰“這是給阿騷吃的。”

    怎麼回事?他好像看不清。下意識的,我看向他的眼楮,那依然是一雙笑意融融,嫵媚的漂亮眼楮。

    “冉羽熙!”清清終于驚呼出聲,與此同時,他也陷入了高度的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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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5-31 22:15:45
第二章.跟他回家

    小冉跟寒煙是不同滴~~所以大家表哭了。要不是我不想生孩子的時候還被怨念纏繞,是不會那麼早劇透滴~~~

    ***********************

    清清幾欲拔刀,他並不知我已經原諒了冉羽熙之前對我所做的一切,我立刻按住他,示意他冷靜。他不解地看著我,我搖了搖頭,繼續站在原處看著阿騷身上那個褪去艷麗袍衫的人。

    他笑了笑,依然將銅錢放在燒餅攤上,然後拍了拍阿騷的頭,阿騷就朝燒餅女昂首歡叫︰“昂~~~昂~~~”燒餅女笑得更加開懷。

    阿騷邁開了步,他就掰開了燒餅,自己吃一塊,下一塊放到前面,阿騷扭回頭吃。他們你一塊,我一塊,邊走邊吃。

    我抬步跟上,清清卻是攔住了我︰“夫人,不可。他很危險。”

    我笑了笑︰“清清,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冉羽熙了。”

    清清不解,我遙望那在陰翳的天空下遠去的人影,輕嘆︰“放心吧,雪銘知道我與他的恩怨已經結束。”說罷,我繼續往前。

    在經過燒餅攤時,身邊傳來一聲冷冷的呼喚︰“這位夫人,請留步。”

    我側臉看去,是那個燒餅女。我戴著官飾,她便知我是個官。她的臉和現在的天氣一樣,帶著幾分陰沉。

    “這位大人,小人勸大人莫要痴心妄想。之前有的是比大人更大的官,想帶走騎驢公子,但都失敗而歸。”燒餅女的口氣很是不善。

    “騎驢公子?”冉羽熙莫不是在這里隱姓埋名?

    “公子雖目不可視,但有一身好本事,即使知府大人帶兵前來,都未將他搶回,所以小人還是勸這位大人不要自取其辱。”

    “目不可視?他怎麼瞎了?”和他最後一次見面,是勸他去醫治怪病,沒想到今日再見他時,會是如此巨大的變化。不僅僅是滿身的艷麗消退無蹤,而且,雙目竟是……失了明。

    “瞎了?”清清也輕聲驚呼。燒餅女順聲看向清清,卻是一驚。小小山村女子,想必少見英俊男子,

    “多謝姑娘提醒。我自會小心那騎驢公子。清清,我們去看看。”繞過那依然看著清清發愣的燒餅女,追隨那時有時無的鈴鐺聲而去。

    小路泥濘,灰蒙蒙的天空,帶著秋天的蕭瑟。我與他一直保持著可見的距離,不知為何而沒有靠近,或許是想看看他住在哪里,或許想知道他隱居的真正目的。時不時有黃葉掠過他的身後,那片刻的影像,在我的腦中形成了一幅干淨的水墨畫。

    青色的身影,灰色的驢子,走在鄉間小路上,金黃的樹葉卷過他的身後。發帶輕輕揚起,整幅畫是如此干淨清爽,讓人平靜。

    “夫人,還是小心為妙。冉羽熙生性狡猾,還不知他是真瞎還是假瞎……”清清在一邊提醒我,他的話,讓我想起了在傲鷹再見冉羽熙時,他對我常說的一句話︰看一眼,少一眼啦……

    當時他說的時候不帶半分憂愁,反而滿臉笑意,漂亮的狐狸眼透著無限嫵媚,以此為借口粘上我的身,想要佔我便宜。每一次,我都是將他罵開,或是打走,他依然笑著,所以才會從心底里去鄙視他,認為他很犯賤,是自虐體。

    而今,當事實擺在眼前時。當時他的笑容卻是如此辛酸,讓我心中揪痛。曾經妖艷如同罌粟的他,選擇了自生自滅。即使被我討厭,也只為我能看他一眼,回他一句,即使那是白眼,那是侮辱的罵語。

    究竟為何,讓他如此?難道只是對我的愧疚?不,不是的。他做的是人肉生意,多少少男少女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放過他們,但是,他依然無情冷酷地將他們買賣,調教,最後成為朝曦夜雨一只又一只乖乖的金絲雀,即使打開籠門,他們也不會飛離。

    他只對我如此……只是對我……如此……

    “夫人,不要去了,危險!”清清有些生氣地攔在了我的面前,眼中青色朦朧的身影被清清的胸膛完全遮蓋,我恍然回神,指向他的身後︰“你現在從他的身上,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嗎?”

    習武之人,多有第六感。清清轉身看向了他,帶著幾分不自信地轉回臉︰“我……”

    “感覺不到了吧……放心,他即使發現我,也不會對我怎樣。”我擦過清清的身體,依然前行。

    曾經,我是那樣地恨他。

    而當他出現在傲鷹時,他的改變讓我驚訝。他的滄桑,他的頹然,他如同自我放逐一般的自生自滅,讓我不解,讓我漸漸原諒了他。

    他對我說︰我只想看著你,只想服侍你。

    我對他說︰想服侍我,就把病治好。

    于是,他走了,留下一封信,依然說著只有他冉羽熙才會說的話︰我要讓你欲仙欲死,對我上癮……

    我從那時就感覺到,我似乎成了他的希望,成了他活下去的目標。可是,為什麼?

    而今,我們第三次相遇了。

    這一次,他的身上沒有無望,沒有頹廢。他收拾地很干淨,不像傲鷹那般不修邊幅。總是拖著板兒拖的腳,也穿上了鞋襪,盡管那是最為普通不過的布鞋。

    他脫下了艷麗的華袍,穿上了樸實的青布衫,不再將胸膛袒露,不再將長發妖嬈地隨意垂落耳旁。他變了,變得讓我以為那不是我曾經認識的冉羽熙,而是一個全新的,只是跟冉羽熙長著同一張臉的男子。

    眼中漸漸映入一處茅宅,木頭的柵欄圍起了茅屋,圍出了一個院落。阿騷頂開了門扇,將他帶入。

    走到門前時,阿騷停下了腳步,叫了一聲︰“昂~~~”

    阿騷還是原來的阿騷,叫聲總是透著浪。而冉羽熙,卻已經不是原來的冉羽熙。

    他扶著阿騷而下,站在了院中,靜靜地站著,似在等什麼。心中生起懷疑,難道他知道我們跟在後面?畢竟他是習武的,耳力也非同一般。但是,我們跟地那麼遠,他怎會知曉?

    然而,答案很快揭曉。只見阿騷走到茅屋的門邊,卻是叼來了一根竹棒,送到冉羽熙的手中,冉羽熙揚起了笑,那笑容即使在陰翳的天氣中,依然明艷。

    他變了。真的變了。

    當年,他的笑容即使站在再明媚的日光下,依然晦澀。而如今,卻是明媚的,是真正的,帶著陽光的笑容。

    他竟是沒有因為自己失明而如同當年,失去對生活的信心嗎?

    阿騷又頂開了房門,他就竹竿點地緩緩走入了茅舍。

    我再次前行,清清也不再阻攔。

    有些東西,是裝不了的。清清跟著雪銘也是閱人無數,自然知道冉羽熙的失明,不是裝的。他也開始變得狐疑,似乎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輕輕地,推開了柵欄的門扉。原本對著茅舍的阿騷,立刻警覺地轉過了身,阿騷的靈性早已領教,沒想到現在他竟然擔負起了狗的職責。

    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阿騷,阿騷似乎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那雙有著一圈白色“眼影”的眼楮立刻笑眯了起來,如同冉羽熙那般嫵媚。

    “昂~~~”他歡蹦著跑了上來,我立刻讓他噤聲,他就收住了聲,但依然跑到我的身前,開始用他的腦袋蹭我的身體,撒嬌討好,就差沒像狗一樣躺在地上,讓我踩他。

    清清見此狀況很是驚訝,我對他笑笑,繼續入內。阿騷就一直貼著我的身體,不肯離開。

    “是迷路的,還是過路的?”帶著幾分醉,幾分慵懶的聲音,從茅舍打開的房門內而出,他摸到了門邊,懶懶地靠在了門邊,懶懶地靠在了門上,笑看院內。

    當如此近的看見他那雙明明清靈的眼楮時,我無法相信他失了明。

    眼瞎之人各色各樣,也有眼楮沒有收到損傷的,但是,卻是無神。

    可是,他的眼楮依然可以演繹出百般風情,只是不再帶著當初刻意的誘惑,清水的眸子,帶著水的嫵媚。媚地清澈,媚地純然。如同大自然清新的風,掠過清澈的睡眠,所帶起的層層漣漪。

    **************

    寒煙的番外索性等他真的愛上菊花再放。而且,一本書總要有個不待見的人。之前是小冉,然後是小鳩,現在是小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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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關門,逼問

    大家放心,小冉雖然變純淨了,但其骨子里的東西不會丟的。不然他怎麼帶壞小煙。^_^。所以說,後宮真是個奇妙的地方。當小瀾風出現的時候,小雪和小冉又站在同一戰線了。

    **************

    如果說當年的冉羽熙是一條陰毒的蛇妖,而今的他,如同被大師點化,回到那個最初的,心無塵垢的狀態。

    他似是沒有得到我們的回答,微微側臉,唇角依然帶著笑,只是神情中多了分疑惑。

    我對著他揮了揮手,發現他的視線只是落在院中,並沒落在我們的身上,顯然我不說話,他無法判斷我的位置。

    想開口時,我卻不知為何收住了聲。想了一會,我招過清清,耳語于他。清清便說道︰“是過路的,想進來討杯水喝。”

    “呵。”他輕笑一聲,眼楮朝我們看來,眸子里劃過一抹對世人的嘲諷,“之前不少都是來向我討水喝的,莫不是我家的水特別甘甜,已經出了名?”

    看著他帶著防備的笑臉,我再招過清清,繼續耳語,清清就再次說道︰“這位公子不要誤會,我們與之前的人不同,只是覺得公子不像是女兒國的人,而且如此俊美,之前已有人前來騷擾,何以不離開,繼續住在此處?”

    是啊,他即使穿著如此樸素,卻依然掩不住他那張妖艷俊美的容顏,蓋不住從他本身散發出來的誘惑。難怪燒餅女會說,之前有不少官員來此,想將他帶回。

    他微微站直了身體,不再斜靠在門扉上,視線從清清的身上偏移到了我的上方︰“朋友有話可以直接問在下,何以讓人傳話?”

    我微微一驚,他雖然失明,顯然听力不差。而且他本就是習武之人,自然能感覺到院中到底有幾個人的氣息。

    想了想,抬步上前,清清伸手攔阻︰“夫人。”

    我擺了擺手,前面就傳來一聲輕笑,帶著某種了然︰“原來是位夫人。”

    之前找他的女子都因他的俊美而來,也難怪他會知道我是女人後,露出了輕鄙的神色。就如當年在朝曦夜雨,他看著那些男男女女,雖然面帶嬌媚笑容,卻在心底視他們為卑賤的螻蟻。

    我走到了他的身前,他微抬下巴嗅了嗅,揚唇俯臉,那雙眼楮分分明明是在看我,而且帶著誘惑,帶著勾引︰“夫人好香啊~~”

    即使他已經退去了鉛華,但他骨子里德東西依然沒變,依然說話輕佻,時不時誘惑你,然後在你沉迷于他的時候,給你致命的一擊。

    燒餅女說過,多少大人帶人前來,都失敗而歸。他目不可視,誘敵深入,讓敵人放松警惕,是最好的制敵方法。

    我抬起手,他似有所察覺,笑道︰“這位夫人,有些東西是只能看的,不能踫的。”他緩緩貼近我的臉,神情瞬間妖媚,“會中毒的~~”透著醉的聲音充滿了誘惑,但卻是他最後的警告。

    與他恩恩怨怨那麼久,怎會不了解他的心思?

    “難道連我都踫不得了嗎?”我開了口,那一刻,他漂亮的眸子里,涌出了極大的驚訝,那不可置信的神情竟是抽痛我的心。我撫上他那雙何其漂亮的眼楮,他的睫毛在我的指腹下不停的顫抖,最後,他閉上了眼楮,赫然站直了身體,將自己從我的觸摸中抽離。

    他轉過身,搖頭而笑︰“原來是菊秋苒菊大人,大人今日怎會有空來這蕩漾村?”

    “那你又為何住在住蕩漾村?”我不答反問。他抬手扶住了門扉,我感覺到了他的失措,他在知道我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冷靜,已經方寸大亂。看著他緊抓門扉的手,我大聲追問︰“告訴我!為什麼住在我的身邊卻不來找我,冉羽熙?!”

    他忽然轉過身,揚起了媚笑︰“那自然是引秋苒你前來,與我做露水鴛鴦~~”他朝我俯來,清清立刻搶步上前,卻被阿騷橫欄在外,清清厲喝︰“不準靠近夫人!”

    他停下了下俯的動作,轉臉看向清清,笑得風情萬種︰“秋苒現在都有保鏢隨行,我都無法靠近了~~”

    “別管他!”不知為何,我因他的神情而氣,氣他何以知道現在都佯裝無事,他的眼楮明明瞎了,他卻依然表現地滿不在乎,對我說著這種輕佻的話。

    “秋苒~~~我可听說你娶了兩個夫郎,不知可還有我的位置?”他撒嬌一般地問。

    “有!”我想也沒想地順著他的話答,瞬間,他的瞳仁猛地收縮,竟是一下子語塞。

    “夫人!”清清發了急,我登時揚手︰“清清你不準進來!”說罷,我伸手抓住了冉羽熙的胳膊,將他拽入茅屋,然後重重關上房門,清清震驚而焦急的臉,消失在門縫之間。

    “好了,現在不會有人打擾我們了。”我轉回身看著他,他怔怔地站著,嫵媚的眼神已經不在。一直妖嬈多變的他,卻在我的面前,陷入了呆滯。漂亮的眼楮失去了方才的神采,視線變得茫然沒有焦距。

    “你怎麼不說話了?”我上前一步,他恍然回神,卻是後退一步,我繼續上前,“不是說想要一個位置嗎?好啊,只要你不介意,我就會娶你,給你想要的位置!”

    他再次後退,我繼續咄咄上前︰“怎麼我遂了你的意,你卻逃了?冉羽熙也會害怕?”

    他慌忙轉身,幾集摸向前方,我不讓他逃跑,繞到他的身前,他就摸到了我,驚然收手,再次轉身,我就在此繞到他的面前,他又一次踫到了我,慌然收手,我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腕,不斷地問他:“你的眼楮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去治病了?怎會反倒變得嚴重!你為何來到女兒國?為何要住在離我不遠的蕩漾村?為何不來找我?為何要逃避我?你不是說過要一輩子粘著我?讓我欲仙欲死,讓我對你上癮?”

    “不,不。”他輕喃後退,已經徹底失去了鎮定,他用力抽回了手,過大的力量讓他失去了重心,向後倒去,我急忙拉住他,可是他的體重讓我無法拉住,他向後摔倒,摘到了圓凳,“ 啷!”我被他一起帶倒,他急急扶住我的身體,讓我摔在他的身上。

    我伏在他的身上,緩緩爬起,看著昏暗中他微微放心的神情,淚水,竟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你即使到如此境地,都要保護我嗎”

    他撐起自己的身體,門外傳來清清大力的拍門聲︰“夫人!夫人!”

    “我沒事。”我擦了眼淚,對清清大喊,然後看向陷入沉默的冉羽熙,深深吸入他不再帶著艷香的氣息︰“你來尋我,住在我身邊,究竟是為了什麼!過去,你是為看著我。如今,你已失明,連看我一眼都不可能,難道,你就不想時常听到我的聲音?

    難道如今的生活,對你來說,已經滿足了?!你說話呀,你告訴我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我狠狠搖晃著他的肩膀,冉羽熙,我不相信你對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只是挑戰和佔有。如果真是如此,你何以隱居在此,這個我從未踏入的村莊。

    “不,不。”他依舊輕喃著那個不字,我大聲質問︰“到底不什麼?!你當初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現在為何又變得膽怯!你來拿啊,你來拿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的東西啊!”我拉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臉上。

    赫然間,他將我拉入了懷中,緊緊擁抱︰“不夠!我不滿足,我不滿足只是住在這里想著你,我想看見你,摸到你,听到你的聲音,感到你的體溫。秋苒,我想愛你,好好愛你!”他吻上他的唇可以馬上觸及的地方,重重的吻著,帶著他從心底爆發出的,無窮無盡的貪婪。

    他終于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終于明白活著是為了什麼!

    “可是我瞎了,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但我無法克制來找尋你的心,我只要住在這里,遠遠地感覺你的存在,時不時听到你的消息,就夠了。我知道你從來不會來這個村子,知道你娶了兩個夫,其中一個還是女兒國第一美男子。秋苒,我真的為你高興,我以為自己滿足了,但是,我想你,我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想到每晚都夢到你!”他緊緊地擁住我的身體,宛如害怕我下一刻就消失在他的身前,今日之事,不過是他南柯一夢。

    “那你為何不來找我?”我輕輕問他。

    他深吸一口氣,放開了懷抱,撇開了臉︰“我……不配……”

    “不配?”我反問,他閉上了溢滿苦澀的眼楮︰“我……不干淨……”

    心,被一只手緊緊擰起,當初,我為打擊他,而說嫌他不干淨,卻沒想到,會成為他如今的心結。

    冉羽熙,這只曾經妖艷的,無論男女都想得到的妖精,他的心,其實一直都在自卑著。

    ************************

    菊花對冉羽熙是有情的,這份情到底是如何產生,只怕她自己也無法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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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跟我回家

    小冉回家就欺負寒煙。寒煙是在被他不斷地欺負下,慢慢變成男人的。^_^

    *********************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的情緒︰“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會愛你?”

    他再次陷入沉默,扣住我手臂的雙手無力地從我身上滑落,我看著他,牢牢盯視他︰“冉羽熙,我現在問你,即使我不愛你,你可依然願意嫁我?”

    他微微一怔。

    我立刻大聲追問︰“說實話!用你心告訴我!”

    昏暗的房中,他竟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他的同意,讓我感動。我說我即使不愛他,他卻依然願意守候在我的身邊。他愛我,

    他是真的愛我!

    若是當年在朝曦夜雨,他說他愛上我了,我只會當他是為了得到我而說的甜言蜜語。若是在傲鷹他說他愛上我了,我只會當他為了戲耍我而做出的欺騙。

    可是,今天,我相信他是真的愛我。而我又怎會對他無情?到底幾時對他有了情?是在和他不斷的交惡中?是在和他一起回傲鷹的路途中?是在看見他病危昏迷時?

    我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探究。有,就是有了,我的心告訴我,我要帶他回家,給他溫暖,給他同等的愛。我知道這次我很沖動,但是,我想為眼前的人,沖動一次!

    “那你是否不介意我已經有夫郎,只求在我的身邊,听到我,踫到我,感覺得到我,而不是整日在夢中看見我,想念我?”

    沒有猶豫的,他再次點點頭。這就是他現在唯一的,小小的願望。

    我立刻回抱住他,毫不猶豫地說出了一個字:“好!”他的身體,瞬間陷入了怔愣。

    “冉羽熙,我告訴你,我帶你回家不是因為憐憫你,而是真的想和你重新開始。”冉羽熙為了我,而徹底蛻變,我不能佔有了他的心,沒有給他同等的愛,更沒有帶他回家,那樣,我與肖靜有何兩樣?甚至,連她都不如!

    既然這是女兒國!

    既然可以三夫四侍!

    既然可以成全他,也可以成全我!

    我為何不娶他回家!給他一個家!

    “你…不恨我?”他到了今天,卻還問出這樣的話。

    我緩緩放開他,撫上他那雙聚焦在我臉上的眼楮:“早就不恨了,不然當初也不會勸你去治病。”

    “那你……”撇開了目光,雙眉微擰,“不嫌棄我?”

    “當初嫌惡你,是因為你這里髒。”我抬手按在了他的心口,“現在,我感覺的到,這里干淨了。”

    他深吸一口氣,輕呵一般吐出,似笑又似哭,身體在我面前輕顫,我靜靜地坐在他的面前,直到他心情的平復,他轉回了臉,笑眼半彎,風情再現:“那大官人會同意嗎?”不正經的語氣,唇角的調笑,似是要看我的好戲。

    我站起身,他就順勢抱住了我的腿,慵懶如蛇一般靠在我的腿上,舒服地閉上眼楮:“果然還是秋苒的身體舒服一”撫額,這家伙不正經起來,讓我柬手無策。以前我可以打他,罵他。可是現在,讓我怎麼出手?!

    “起來!”我受不了地說。

    “恩”

    恩?抽眉角,真的有種想抽他的沖動:“要抱……回家……再抱。”我幾乎咬牙說出這種讓自己渾身豎寒毛的話。

    “好。”他輕快地起身,站在我的面前,雙手環胸,即使看不見我,依然知道我在何處,俯下身來,貼近我的臉,輕吐氣息:“大官人真的不會管?”

    我轉過身,單手背到身後,昂首挺胸:“他既然嫁了進來,就由不得他了。”

    “那二官人呢?”

    “他管不著。”

    “管不著?”他變得疑惑。

    “他只是掛名的,到了家你就知道了。”我轉回身看他,他疑惑了一陣,似是感覺到我看向他,立刻媚笑著朝我撲耒。

    為了不讓他撲到別處,我只有移步到他撲得到的位置,承受著他一個成年男人的所有的重量。這個杯蛋,就喜歡這樣。

    “那回家抱抱怎夠?秋苒,你念在我想了你這麼久的份上,不如我們現在就…”他的手伸向了我的腰帶,我立刻打開:“別鬧了,回家正經點,寒煙雖然是掛名的,但也是我的朋友,你別嚇到他!”

    “柳寒煙?”他又恢復了正經,身體稍稍站直,但依然掛在我的身上,“就是那個女兒國第一美男,天脈宮的宮主吧。”

    “你知道地挺多。”我將他扶起,讓他坐在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椅子上。他單手放在扶手上面露一絲淡笑我看了他一會笑了“你當然都知道,只要是關于我的,你一定會細細打听。,然你就不會住在離我那麼近的蕩漾村了。”

    顯然被我說中,他竟是也露出一抹羞澀。可是,很快就被他嫵媚的笑掩蓋,要看到冷酷無惜的冉羽熙害羞,可真是件極有挑戰的事。他笑著仰起臉,容顏變得更加美艷,眉心的紅疙鮮艷明亮。

    從他的神情中,我隱隱感覺到,他又會吐出讓我羞窘的話,反擊我。

    “果然最了解我的莫過于秋苒,也不枉我對你夜夜思念,只有靠雙手來撫慰我的兄弟了。”

    昏倒,果然啊。

    他接著就低下頭看著自己的下身,笑眼彎彎:“哎呀老兄,你以後都不會寂寞了”

    “夠了。”我雞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他呵呵而笑。若是平日的他,此刻定會抽出煙桿,然後得意洋洋地抽煙。對了,他的煙桿呢?

    我看向房內,整個茅舍都是通的,所以左面就是他的臥房。我就朝里面走去。

    “秋苒,你做什麼?”想起身。我回頭道:“你坐著吧,我給你收拾行禮,然後—回家。”

    他不正經的笑容頓逝,神情變得復雜,少許後,他陷入了沉靜。就那樣靜靜地坐著,不再媚笑,也不再說出混話。

    冉羽熙的房間一目了然,但因為門窗都緊閉,所以一片昏暗。我打開了窗,立刻,陽光灑入,刺入我的雙目,我抬手微遮,天,竟是在不知不覺中,放晴了。稍稍適應了光亮,放眼看去,天空如同碧璽一般透徹,萬里無雲。

    院中的清清听到了我開窗的聲音,立刻朝這邊看來,見是我,當即上前:“夫人,你沒事吧!”

    他焦急萬分,還不斷往我身後看,我抑郁地看向他:“你以為我會有什麼事?別看了,我要帶他回家。”

    “什麼?!”清清大驚,“主子會生氣的。”

    我沉下臉:“你家主子還要听我的,他當初將寒煙硬塞給我,怎麼今日我倒不能帶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回去了嗎!”

    清清登時語塞。他不管如何,都是下人,自然不好議論我與雪銘之間的事。他張開了口,我立刻道:“再廢話,今後就不理你!”

    他當即閉上了嘴。相對于雪銘,我跟清清楚楚相處的時間更長。我知道清清最怕就是我不理他,那樣他會有種好幾個月不洗澡的感覺,渾身不舒服。

    看他又氣又急的樣子,我也覺得有超,不過現在收拾行禮要緊,過會再哄他。

    他悶悶地轉過身,似是眼不見為淨。

    我就折返,開始給冉羽熙收拴行禮。

    打開櫥門,櫥內衣衫不多,都是些撲素簡單的布衫,但在最上面一層,看見了熟悉的艷麗的袍衫,我將它取下,一根黃色的腰帶從衣衫上滑落地面。

    那黃色的腰帶很是眼熟,是女孩子用的款式。我將它拾起,腦中影像劃過,這腰帶一…?是我的。這就是當出我將他刺傷,他用來暫時包扎用的那根腰帶。現在腰帶上已經沒有血跡,也已經清洗干淨,可是,他卻依然保留著.….

    他從那時,就愛上了我,而他,卻不自知……

    “羽熙。”我輕輕地喚他,他緩緩起身,摸索而來:“何事?”

    “換上。”我將艷麗的袍衫塞入他的手中,他微微一怔,細細撫摸著手中的華服。我繼續道,“我想你漂漂亮亮地跟我回家。”

    他笑了,笑眼中帶著閃閃的淚光。那似是方才遺留下的,難道他剛才無聲靜坐,是在偷偷落淚?是因為感動,是因為苦盡來?抑或是終于能與我不再分離。

    我不覺也有些酸楚,轉身偷偷抹去眼角的淚珠,繼續給他收拾行禮。將包布攤在床上,衣物都放入包布的同時,先前穿在冉羽熙身上的青色布衫被放到了我的身邊,一條赤裸的,白皙的手臂進入我的眼簾。

    抬眸間,看到了他微微下傾的身體,上面,依然是滿身的刺青。心中抽痛不已,當他套上艷麗的華服時,我撫上了那些刺青。他微微一怔,低下了頭。

    當初,我看到這些刺青又是厭惡又是內疚,罵他變態。而他卻笑意融融地回我:這是你唯一留給我的東西

    現在,我終于明白了。在我死後,我留給他的,只有那滿身的毛筆字,他因愛我入了魔,才會將這些字都化作了刺青。

    小冉在回家後,先把寒煙搞定了。可憐的雪銘,寡不敵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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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牽著美男回家家

    如果說雪銘是管後宮的,那麼小冉就是調教後宮的。

    ******************

    “回家把這些刺青去了吧……”我心疼地環抱住他,埋入他帶著刺青的微涼的胸膛,“現在我就在你身邊了,這些刺青不需要了……”

    良久,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可是那胸膛里的心跳越來越快,胸口也越來越炙熱。宛如火種正在他的身體里復甦,重生。他忽然將我擁緊,吻上了我的發。熾熱的氣息,化作一聲綿長的深吸,然後,緩緩吐在我的耳邊︰“是不是因為這身刺青,影響你對我的興趣?”

    “冉羽熙!”我將他重重推開,太陽穴不停抽搐,“麻煩你能不能正經半刻!”

    “呵呵……”他呵呵而笑,慢條斯理地在我面前穿上衣衫。他故意穿得極慢極慢,讓自己的赤裸的身體在衣衫下若隱若現,極具誘惑。

    撫額,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轉身,繼續收拾行李,不理他!

    打開衣櫥下面的抽屜,立刻,渾身一寒,抽屜里,竟是些青樓用具,角先生,軟鞭,膏藥,小藥瓶,然後,我看到了他的煙桿。

    “呃……你都隱居了,還帶著這些東西做什麼?!”我拿出一根軟鞭,水晶的手柄,金絲銀線包裹,做工非常精致,而且沒有完全做成青樓用品的款式,平日騎馬也可用。

    “什麼東西?”他在我身後問。

    我拿著軟鞭轉身,一片墨發忽然灑落眼前,他竟是不知何時已經貼在我的身後,而就在我轉向他的片刻,他拆去了發帶,那一頭順滑鮮亮的烏發就直垂而下。

    他越加上前一步,貼近我的身,我下意識後退一步,腰頂上了打開的抽屜,我立刻用軟鞭抵上他的胸膛,不讓他再靠近,擠走我們之間的空氣︰“就是你放在抽屜里的東西。”

    他抬手摸上了我手中的軟鞭,笑了,充滿了魅惑︰“原來是這些。這些可都是絕版,極具收藏價值哦~~”

    “……”妖孽果然妖孽,收集的東西都那麼……特別。

    “冉羽熙!離夫人遠點!”窗外忽然傳來清清的厲喝,他側過臉,朝窗外看去,我終于松了口氣,完了,本以為他改過一新,卻沒想到只要在我身邊他依然會原形畢露,我到底有沒有能力鎮住這只妖孽?

    冉羽熙自然不會理會清清,反而俯下身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長發垂落盤亙在我的身上,慵懶而嫵媚,醉啞的聲音緩緩而出︰“我已經是你夫人的人了~~~她要對我負責~~~?

    “夫人!”清清發了急,“您,您不能這樣!”

    “好了!你們兩個都別鬧了!”我推開冉羽熙。

    最頭痛的就是冉羽熙的多變。他原本就閱人無數,前一刻,他可以成為狠辣的人販子,後一刻,他又可以變成較弱的妖精,這就是冉羽熙,永遠不照常規出牌,讓你無法應對。

    冉羽熙站直身體後,笑容帶著幾分怯意,手中的軟鞭輕搖,我當即奪過就輕打在他的身上︰

    “別鬧了,不然不帶你回家!”

    “好,我會听話的。”他笑著轉臉看向清清,竟是拋了個媚眼,登時,清清徹底陷入了僵硬。我怎不知冉羽熙電眼的威力,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會因他的電眼,而徹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然後冉羽熙就從我身後的抽屜里摸出了一根發簪,將長發隨意挽起,留下大部分垂在耳邊,終于,那個妖媚艷麗的冉羽熙,在我的眼前重現。

    我一邊將他那些收藏放入包袱,一邊說到︰“清清你也是認識的,只是你接觸地少。他就是當初的雙生子之一。”

    “原來是他”他自己的房間,走的沒有阻礙,他靠在床邊,雙手環胸,“在回天朝的路上,你就跟我說過,當年那個買你的客人,將成為你的丈夫,而且是個一等一的美男,是真的,還是有意氣我?”

    我笑看他,他正經的時候,帶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倒是沒有吃醋,問的也很是平靜。我就答道︰“不是有意氣你,是真的。他易了容。他就是我現在的大官人,只不過……我們聚少離多……”

    “天脈宮的柳宮主也只是個側夫,他與這位大官人同時下嫁于你,看來,大官人的身份,並不一般吶。”他的神情轉為深沉,若是平時,他定會拿出煙桿,然後擰眉抽煙。

    想起煙桿,我就拿起了煙桿︰“你現在怎麼不抽煙了?”

    他的雙眉確實微擰,輕輕道︰“戒了。”

    “戒了?戒了也好。”我隨手將他的煙桿放入包袱,講包袱扎緊,抱起,抬眸再次看向他的眼楮,心疼的問,“眼楮真的不能治好嗎?”

    他靠在床柱邊沉默了一會,才道︰“我為成為冉家當家,從小就常遍天下和淫毒,雖然每次有解藥解毒,但體內已有殘留。最後匯聚在頭部……”

    “所以你會無故昏迷?”

    “本想自生自滅,但知道你沒死後,卻又舍不得死去,所以你讓我去治病,我便去求助于東海蠱族。他們用蠱將毒從我眼中排出,雖保了這條殘命,但眼楮……是看不見啦……”他悠然長嘆一聲,卻是揚起了笑,“報應啊,當初真該多看你兩眼吶……”

    心中一酸,拉起了他的手︰“走吧,回家。”

    他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他輕笑搖頭,匆匆拭去,淚水洗淨了他眸中的滄桑,還給了他一個清澈的世界。

    “昂~~~昂~~~~”阿騷喜笑顏開地駝起了他的主人,這一次,他不再帶著他的主人四處流浪,而是,回家。

    蕩漾村的村民們,今天都陷入了驚詫。一身華服的騎驢工資離開了他們的村子,而且,是跟著一個小小的農官走的。

    有人認出我是菊里村的菊大人,驚嘆而唏噓,直說如果是菊大人將騎驢工公子帶走,就一點也不奇怪。那天脈宮的柳宮主都是她的側夫,這騎驢公子會隨她離開,再正常不過。

    我牽著阿騷,阿騷馱著美艷的冉羽熙,清清氣呼呼地抱著行李跟在身後。我們三人竟是引起了蕩漾村的騷動,村民都放下農活沿途圍觀,甚至,蕩漾村的村官也急急趕來。

    在碼頭上,蕩漾村的村官感嘆不已,她與我平級,年紀比我略長,她久久的看著裝扮一新的冉羽熙,半天沒有說出半個字。末了,只是說出了一些官話︰“菊大人,一路順風。”

    “多謝。”我就這樣牽著蕩漾村所有女人,都想要娶回家的騎驢公子上了船。想想冉羽熙艷名沒有遠播,想來也是蕩漾村的村民有意保護。而那什麼知府大人帶人前來,想必是和我一樣,踫巧路過,巧遇了他,才會秘密來搶。

    “羽熙,你應該易容,你太會招蜂引蝶了。”站在船頭上,我拿著那條軟鞭把玩,這歸我了,以後這小子不乖,就用這個抽他。

    他嫵媚一笑︰“我忘記這是在女兒國,女人當家作主。秋苒,你有了我,可不準再娶小妖精入宅~~”

    小妖精……

    他已經夠妖孽了!真若娶了小妖精進來,估計也會被他玩死!人命關天,我可沒那個膽子。

    “對了,秋苒,清清似乎醋地不清,你不該去哄哄嗎?”他笑眼咪咪,漂亮狹長的狐狸眼微微上翹,我斜睨他︰“什麼叫醋地不清,他不知我與你恩怨已清,只記得你當初如何羞辱我,故而會如此氣憤。”

    “那秋苒更要去哄了,他可是大官人的人,我如今已不是冉家當家,而是一介草民,開罪了大官人,就無法入秋苒的門。”

    經他一提醒,我也覺得有理。雖然我可以用主母的身份去壓制雪銘,但是,這畢竟不是最和諧的辦法。若是冉羽熙進了門,那就是有了一個真正的後院,家和方能萬事興啊。

    听了冉羽熙的勸,我找到了正蹲在船尾生悶氣的清清。

    他感覺到了我的前來,只是轉頭看了我一眼,就繼續轉回頭生悶氣。

    “清清,回去把書房收拾一下給羽熙住。”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後腦勺。

    “沒空。”他別開臉,第一次不听我的命令。

    “那好,今晚羽熙睡你們房間。”

    “睡不下,還有楚楚呢。”

    “那只有跟我睡一間了。”

    “不行!”他赫然起身,轉身看我,臉漲得通紅,臉一鼓一鼓,最後,他低下了頭,泄了氣︰“知道了,我去收拾書房。”

    他滿臉委屈似是我欺負了他。我抿唇一笑,嘆息一聲︰“清清,羽熙已經瞎了,而且也悔過自新,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冉羽熙了。”

    “就算不是,夫人也不可以隨便帶一個男人回家。”他悶悶地說,“都沒經過主子同意。”

    “那這個家到底是听雪銘的還是我的?”我故意沉下了聲。

    他不再說話,我轉身,他才悶悶地說︰“听夫人的……”

    “乖。”我轉回身笑看他,“別不開心了,現在新家到了收尾期,你想想在自己院子里種些什麼花木,我好告訴園藝師傅。”

    “我的院子……”他終于揚起了臉,眸光閃爍。

    我笑了︰“當然,你和楚楚的院子,兩間房,當然,你們如果還是喜歡擠一間我也不反對。

    我和雪銘說過了,今後你們不再是侍從,而是我們的家人。所以你們會有自己的院子。”

    驚喜在清清的臉上浮現,大大的杏眸在燦爛的日光下,越睜越大。

    *************

    想要看小冉的愛愛,等雪銘同意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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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柳寒煙和冉羽熙

    一個啞巴,一個瞎子,到底是怎麼交流的捏?小冉對寒煙TX的過程可不是虐,而是身體上的開發。身體開發了,寒煙就是個真的男人了。

    *************

    清清和楚楚最大的心願,其實就是獲得自己的生活,他們是如何挑選出來成為雪銘侍衛的,我不知道,但是,在雪銘能夠離開皇宮後,他也希望能還給他們自由的天空。那麼多年下來,清清楚楚在雪銘的心理,不僅僅是心腹,更多的是伙伴和戰友。

    因為我的話,清清開心了許久,連冉羽熙的事情也無法再影響他的好心情。他喝楚楚最大的區別,就在于他從不隱藏自己的心情。

    冉羽熙雖然看不到,但卻能感覺到。他雖目不可視,卻比任何人都清明。而寒煙雖口不能言,卻有顆七竅玲瓏的心。他們兩個,或許……蕩漾村離菊里村本就不遠,一個時辰後,我們回到了家。牽著冉羽熙走在已經不再是泥路的道路上時,再次引起了騷動。

    冉羽熙的俊美是與女兒國的那些美男子完全不同的。這讓鄉親們很是驚艷,他們知我和善,就放大膽子地圍觀冉羽熙,嘖嘖驚嘆。

    冉羽熙的俊美是與女兒國的那些美男子完全不同的。這讓鄉親們很是驚艷,他們知我和善,就放大膽子地圍觀冉羽熙,嘖嘖驚嘆。

    因為是白日,回到府衙時,菲菲和楚楚都外出,我不在的時候,可不會讓他們清閑。所以迎接我們的,是寒煙和他的小徒弟︰小搖光。

    三個月來,寒煙和我如同從前一般相敬如賓,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是夫妻,也不像是兄弟姐妹。倒更像是良師益友。

    說句心里話,我也很喜歡現在的相處。

    有人會提醒你用餐,有人會在下午給你送來清茶,有人會和你一起散步鄉間,有人會听你吐槽抱怨。這個人,就是寒煙。

    從寒煙這方面看,他這個夫做得非常稱職本分。也正因為他做得很好,所以,我們才更加不像夫妻。這點,我和他都有所感覺。我們之間,是相互照顧,相互關懷,但談不上愛。但在外人眼中,我們卻是令人羨慕的相親相愛的伉儷。

    依舊是一身白衣,縴塵不染的寒煙吃驚地看著冉羽熙,他清零的眸子里,倒映著冉羽熙艷麗的身影。

    他不解著,迷惑著,甚至驚艷著。他一直居住在高高的天脈宮里,少見世間男子,更別說女兒國之外的男子。即使天脈宮里都是俊美的男子,但都如他和雪銘般雌雄莫辨。

    冉羽熙的俊美對他來說是新鮮的,是驚嘆的,冉羽熙身上透露著女兒國男人身上所沒有的味道,而且,還是帶著邪氣的男人味,這是女兒國大多數男人身上哪個所沒有的。即使是雪銘,有時也會出現一些女態。

    我想說,我的院子里,終于有個像男人的男人了!

    汗顏困惑的朝我看來,尋求解答。他和我之間沒有情愛,所以在看到冉羽熙的第一眼不是吃醋或生氣,而是迷惑。

    我扶著冉羽熙下驢,他微微蹩眉,超冉羽熙的眼楮看去。

    “這個男人是誰?”小搖光在看了冉羽熙許久後,高聲問。

    “這是冉羽熙。”我答道,看向依然看著冉羽熙眼楮的寒煙認真說道“我要娶他。”

    登時,寒煙一怔,下一刻就朝我看來,神情變得越發吃驚,他張開了薄唇,身體也似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走到我的面前,劃出了一個手語︰你要娶他?

    與寒煙朝夕相對三個月,學會了不少手語。

    我當即認真地點頭,緊接著,更大的詫異從寒煙的眸底層層溢出,還帶出了一絲慍怒。

    我知道在這雪銘成親只有三個月後,就又要娶一個男人回家,確實不妥,所以寒煙的那絲怒意,我可以理解。

    忽的,冉羽熙似是感覺到了寒煙的位置,上前一步,竟是傾身靠近他。

    他突然的靠近,讓寒煙怔住了神情,不知是因然冉羽熙的俊美,還是因為被冉羽熙那雙魅惑的眼楮的勾魂攝魄,寒煙就此呆立在遠處,任由冉羽熙貼近了他如玉的面龐。

    “這位公子沒有聲息,莫不就是傳說中的柳寒煙柳宮主?”醉人的聲音從冉羽熙口中而出,清清吹開了寒煙的劉海,寒煙竟是比冉羽熙矮了半個頭。

    寒煙依然怔立著,就連他身旁的小搖光,都因這突然的情況而變得有些傻忽忽,呆呆地在一旁看著。

    別看小搖光平日挺橫,他畢竟沒有出了菊里村,沒有經歷世事,有時遇到他從沒遇到過的突發狀況,就會不知所措。就如此刻的寒煙。

    冉羽熙感覺到了寒煙的鼻息,俯下臉,鼻尖慢慢而下,嗅過寒煙清麗的臉龐,隨即,在我都沒發覺的情況下,他竟是不知何時執起了寒煙的手,放到鼻尖,輕輕一嗅︰“宮主通體帶著沁人的茶香,看來宮主喜愛品茗。五指縴細柔軟,皮膚細膩如絲,好一個冰清玉潔,出塵脫俗的美人。”

    立時,一片薄紅從寒煙如玉的肌膚下綻放,水眸盈盈,紅唇半開。如同桃花在春風中催開,可愛誘人。

    青筋開始暴突,是我的青筋!!!這家伙一來就調戲寒煙!冉羽熙是何等人物?!只是這一聞,一摸,就知對方是怎樣一個美人。

    他這句話,讓跟在我們身旁的清清,都陷入僵硬。

    忽然,看見他的手還要環上寒煙的腰,我立刻大喝︰“冉羽熙!”然後將寒煙的手從冉羽熙手中拉出,寒煙終于回神一般眨了眨眼楮,神情依然有些木訥,臉上薄紅尤存。這淡淡的紅卻是讓寒煙變得越發迷人。

    “你這人怎麼這樣?!”小搖光也回過了神,有些生氣地擋在了寒煙的身前。我將冉羽熙拉開,讓寒煙站在安全距離之外,用手中的軟鞭戳冉羽熙的胸口︰“你嚇到寒煙了!清清,帶他進去!”

    “是!”清清答得異常干脆,攙扶著冉羽熙,牽著阿騷走向內院。

    冉羽熙幽幽而笑,走出幾步後,忽然回首對著寒煙站立的方向嫵媚一笑。寒煙登時如同被點了穴一般,怔怔地看著他的眼楮,久久沒有收回目光。一絲淡淡的狐疑從他的眸底浮現,薄紅褪去,換上的是一副不解的神情。

    “寒煙,羽熙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以後離他遠點,別理他就是。”我在清清把冉羽熙帶遠後,提醒寒煙。可是他的目光,還是跟著冉羽熙,我撫額,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他終于回神。

    “大人怎麼帶了奇奇怪怪的男人回來,這個男人不像好人……”小搖光有些生氣,寒煙伸手阻止小搖光說下去,向我追問︰他的眼楮……

    “瞎了。”我低頭嘆了口氣。

    他听後雙眉微蹙︰可是他……

    “是不是覺得他好像看得見?”和寒煙在一起,一直有著這樣的默契。所以有時不必他辛辛苦苦打出手語,我便知他想說些什麼。

    寒煙點了點頭,我解釋道︰“他是習武的。眼楮瞎了之後,其他感官反倒是強了。”

    了然劃過寒煙的雙眸,之前的慍怒已經散去,臉上帶出了一絲憐惜的神情︰你們之前認識?

    我剛想回答,小搖光嘟囔了一句︰“一個瞎子大人娶回來做什麼?”

    寒煙立時責備地看向小搖光,小搖光撅起嘴看向別處。在寒煙回眸之時,我清清嘆道︰“因為他也想要一個家”

    靜靜的,寒煙垂落雙眸,陷入沉默。我輕輕地,試探地問︰“你不會反對他進門吧。”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看我,過了許久,他低下頭卻是點了點頭,然後低嘆一聲,轉身帶著小搖光離去。

    看著寒煙緩緩離去的背影,放心少許。寒煙不反對,那麼到時候在雪銘回來時,他就不會出面。這是他的脾性。既然他答應我不插手此事,他就會遵守諾言。

    現在想來,掛名有掛名的好處。就是他沒有資格干涉我娶別的男人。而且,如果能跟他相處好了,到時,說不定還會站在我這邊。雪銘讓寒煙與我朝夕相處是錯誤的決定。寒煙的心現在越來越向著我,而且,羽熙又雙目失明,身殘之人之間,想必會互相相惜吧。

    進入書房的時候,清清正在收拾書房里的床鋪。羽熙坐在一旁,靜靜地笑看窗外天空,感覺到我的腳步聲,他就朝我看來,唇角揚起之時,話語就隨即而出︰“如此美人,秋苒卻只是遠觀,太可惜了……”

    抽眉角,看向清清,他看著冉羽熙直皺眉︰“清清,去找一個小童回來,服侍羽熙公子。”

    “不用,我會照顧他。”清清說這話時,目露“凶光”,簡直不是照顧,而是監視。

    見清清如此,我也不反對,或許讓清清跟在冉羽熙的身邊,會改變他對她的看法︰“好,那你現在先去拿點吃的來。”

    “是。”清清始終都盯著冉羽熙,沒有看我。我真擔心他這樣一直瞪著冉羽熙,眼楮會不會變成金魚眼。

    “呵呵。”冉羽熙側臉听著清清離去的腳步聲,輕笑不已。

    我雙手環胸,腰間掛著從他那里貪污來的軟鞭︰“羽熙,我再次警告你,不許……”

    “不許調戲那美人?”冉羽熙搶了我的話,將妖媚的臉轉向我,懶懶地單手撐起臉龐,斜靠在椅子上,眯起那雙狹長的狐狸眼,一收拾起自己的發梢,嫵媚的掠過自己的紅唇︰“既然娶進門,秋苒便已污了他的名節。即使如此,不如將他收入囊中。”

    “羽熙!”我看不懂他,一個天朝的男人,卻比雪銘還要豁達。是啊,他以前是做人肉生意的,說不定他覺得一對一沒勁,幾個人一起玩才刺激!

    撫額,現在後悔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330
匿名  發表於 2011-6-1 21:22:46
第七章 君莫相憐

    大家沒搶到小卡片的不用傷心,下次還有簽名書搶吧。^_^。

    ********************

    若非熟知冉羽熙的性格,知他說話的調調,不然任誰都無法一下子適應這位青樓老板爺的行為舉止。

    “我跟寒煙之間沒有感情,而且他心里……”

    “是別的女人。”他又搶了我的話,明明看不見的眼楮,卻諱莫如深,他一邊把玩自己的發梢,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又如何?我感覺得出,這小白兔對你有情。”

    小白兔……是在說寒煙嗎?記得以前他還叫文修什麼金絲貓……他感覺出來的情,只怕是我和寒煙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友情。

    “沒想到這柳寒煙雖然已經二十出頭,卻依然身姿若拂柳,真是世間少見。若是放到朝曦夜雨”

    “你又來了……”我陷入無語,這家伙難道見到誰,都要先用專業的眼光來驗一下身嗎?

    “呵呵……對不起,習慣了。”他放下自己的發絲,說的很是輕巧,“只是這白兔純淨可愛,楚楚可憐,讓我心癢。”

    “心癢?你癢什麼?”我緊張地問。他坐直了身體,做出一副正經的姿態︰“調教他。”

    “你!調,調教?!”我想我快要崩潰了,聲音都變了調。我娶他回來時照顧他,愛護他,他倒好,把青樓開到我後院了!

    他唇角輕挑,正經的模樣全然不在,笑容充滿邪氣和誘惑︰“此調教非彼調教。以前我一直把真男人調教成客人喜歡的男倌,這次是講這只像小官的白兔調教成真男人~~~”醉人的聲音,猶如青樓的老鴇。對了,他本來就是青樓的老爺。

    撫額,我已經無話可說!~~

    正巧,清清端著茶點走了進來,他也不看我,直接走到冉羽熙的面前,沒好氣地將茶點放到他的面前︰“吃東西。”他沉下表情,就與楚楚無法分辨。

    冉羽熙笑著摸向前面.我就對清清說道:"清清,既然你主動請纓要照顧羽熙公子,那麼請你盡心盡責,不然我會去招個小童."

    清清一听,就將糕點遞到了冉羽熙手中.

    我自然知道清清並非真心要照顧冉羽熙,他只是想監視他,說不定還順便監視"我",看著我不讓我和冉羽熙親昵.

    在女兒國,為了對正夫和其他夫郎的尊重,已是須經正夫同意,方可再娶夫郎.而是未娶之前,都不能同房.

    冉羽熙拿起了糕點,懶懶的舉起,笑眯眯的問我:"秋苒不來喂我吃嗎?"不是嬌嗔的語氣,卻充滿了無限誘惑.

    抽眉,沉下聲,:"你自己吃.清清,我去處理公務."我可不會在冉羽熙剛進門時就寵著他.我要先找到鎮住他的方法,不然以後後院必亂.

    忙完公務已是傍晚,前往書房,一是想看看清清收拾地如何,二是通知羽熙吃晚飯。走入後院時,卻正巧看見寒煙懷抱秋秋,帶著笑搖光走向書房的方向。秋秋本就屬于玩具犬,所以即使三個月大,也還如兔子一般大小。

    不知怎的,腦中浮現出嫦娥抱兔的場景。其實冉羽熙叫寒煙為小白兔,還真是有點形象。

    當寒煙走近時,我反射性地躲了起來。奇怪?我躲什麼?干什麼要偷偷摸摸的?可是,自己還是像做賊一樣爬上了書房那個院子的牆,只見冉羽熙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半眯著眼楮仰望傍晚美麗的天空。

    明明目不可視,他卻依然悠閑怡意。清清就站在不遠處盯著他,如同防賊。

    他似是听到了腳步聲,朝院門看去,而當寒煙進入院子時,清清才有所察覺。顯然失明的冉羽熙,听力更甚從前。我捂住了鼻息,做賊也要專業。

    寒煙走到了石桌前,冉羽熙就對著寒煙的方向揚起了笑。一旁的清清上前行禮︰“見過二官人”

    寒煙揮了揮手,示意清清下去。清清猶豫片刻,說︰“二官人,此人危險。”

    寒煙一抿唇,立時不怒而威。懷中的秋秋拋高了腦袋,兩只圓溜溜的黑眼楮瞪向清清。清清便有所知地離開了院子。

    小搖光扶著寒煙坐下,秋秋就伏在寒煙的大腿上,它一直都是那麼安靜,從來不會對著生人叫囂。

    在寒煙落座後,小搖光就站在寒煙的身邊,大模大樣的對著冉羽熙說道:“我師父憐你是個瞎子,才同意你進門的,你該好好謝謝我師父。”

    寒煙一皺眉,神情帶出責備,不準小搖光隨意說話,小搖光有些委屈︰“難道我說錯了嗎?師傅心好,若是雪大官人,肯定不會同意大人娶個瞎子回來,就算他再漂亮也是個瞎子。”

    “啪!”忽的,寒煙的手拍在石桌上,他生氣了。立刻,小搖光不敢開口,寒煙沉下臉,說道︰“是麼瞎子不瞎子的,你師父我也是個啞巴,出去!”

    寒煙一甩手,小搖光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淚光閃閃,低下頭跑出了院子,秋秋扭頭看著小搖光,目露同情。

    我忽然想到了阿騷,它自然是被帶到了馬棚,如果他在,不知道會如何TX秋秋了。阿騷很喜歡跟別的動物親近。

    冉羽熙看不見寒煙對小搖光說了什麼,但似是感覺到了什麼,笑容收起,面容轉為沉靜。

    我忽然想到了阿騷,他自然是被帶到了馬棚,如果他在,不知道會如何TX秋秋了。阿騷很喜歡跟別的動物親近。

    冉羽熙看不見寒煙對小搖光說了什麼,但似是感覺到了什麼,笑容收起,面容轉為沉靜。

    在小搖光跑出院子後,寒煙拿起了冉羽熙的手,冉羽熙側了側臉,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寒煙攤開了冉羽熙的掌心,只見輕畫,我細細看著他的筆畫,是“對不起。”

    秋風忽的揚起,拂起了這兩個男人細細長長的發絲,有什麼,在他們之間形成,讓他們惺惺相惜。

    我笑了,沒想到冉羽熙的瞎卻能得到寒煙的憐愛。寒煙雖然心性隨和,但卻不輕易主動親近陌生人。而今日,冉羽熙只怕是第一人了。

    冉羽熙揚唇而笑,緩緩收回了手︰“柳宮主不必憐我,我雙目失明是自作自受,是老天給我的報應。”

    寒煙微微蹙眉,露出迷惑憐惜的神情。似是心疼冉羽熙說出這樣滄桑的話來,卻不知冉羽熙說的,反是事實。

    冉羽熙繼續道︰“柳宮主不必說話,且听我說便可。”

    寒煙抬手放在了石桌上,神情帶出了認真。

    “我本是天朝的人肉販子。所謂人肉販子就是買賣男女,入青樓服侍天朝男子。我這雙眼楮,髒,所以現在瞎了,是報應。”冉羽熙說得很是坦然,豁達而沒有隱藏,讓對面的寒煙目露驚訝。

    雖然寒煙久居天脈宮,女兒國也沒有青樓,打算雪銘有時會跟他說起其他國家的風土人情,而這些,是他的最愛。

    “在我十六歲時,我成了天朝冉家當家,整個天朝的青樓,都屬于我們冉家。也就是那一年,我見到了當時只有十歲的秋苒,當時她還在宮里做小太監。不知柳宮主可知她做太監的事?若是知道,請敲下桌面。”

    寒煙立刻用手指輕敲桌面。冉羽熙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當時我就在想,這小太監男生女相,實屬上品,若能得到,好好調教,定能魅惑眾生,成為我的搖錢樹。呵,這也是我與秋苒機緣的開始……”他輕笑搖頭,多少沉重的往事,化入如今這淡淡的笑聲之中。

    寒煙靜靜地听著,目光中露出了感慨的神情,听到此刻,他都沒有去厭惡面前這個男人,更多的是好奇。

    我伏在牆頭,思緒隨著冉羽熙的話拉回。是啊,我其實認識他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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