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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張廉]菊領風騷[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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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3 20:32:28
第三十一章 小煙,听話

    突然,寒煙逃一般地疾步到書房門請按,用力拉門。“ 啷, 啷!”門被用力拉拽著,但無論如何,門都無法拉開。沒有我的命令,清清楚楚怎會讓他出去?

    我逼近他的身體,看著他︰“別費力了,清清楚楚知道該听誰的。”

    寒煙驚然轉身,似是完全沒想到我會站在他的身後。我拿起手中的畫,再次逼問︰“告訴我,為什麼要撕畫?”

    他咬了咬唇,撇向了一邊。今天他的長發全數盤起,無法再遮蓋他的表情。我盯著他蒼白的臉,他開始憤怒,神情變得越來越復雜,甚至連身體都開始輕輕顫抖。

    忽然,他推開了我,用力將手甩過我的面前,劃出了他氣急的話語︰“你不是想讓我離開菊府嘛!好!我走!我走就是了!我今後嫁給誰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誰說要你離開菊府的!”我也大聲吼出,我想寒煙如果能說話,剛才他一定會和我一樣用吼的。

    當我“吼”完後,寒煙怔住了,幾乎是有些混亂,有些發懵地看著我。我氣得做深呼吸,現在我有孩子了不能亂發脾氣,淡定,淡定,對孩子不好,雖然他還是個不形的小QQ。

    我看向寒煙身後的門,厲喝︰“清清楚楚,給我到院門口守著!不準讓任何人進來!”後面的話我可不想讓清清楚楚听見。

    “是……”門外傳來他們有點不情願的聲音。

    在沒有確定他們完全離開時,我不再說話,一下子,整個書房靜了下來。寒煙低著頭無法出聲的他顯得更加靜謐,而他那似是窒息的呼吸聲更讓人覺得他如死人一般地無聲。

    我看著他,他撇開臉,不回應我的目光,我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麼想的,但至少他暫時安靜了,是被我強迫下來的安靜。

    “他們走了嗎?”我放緩語氣,希望不再刺激寒煙。他的听力很好,應該知道清清楚楚是否真的離開。

    他不點頭,也不搖頭,不妥協,也不抵抗。

    蹙著眉,落寞垂眸,不言不語不回應,這也是我對他最氣郁的地方。想對他生氣卻又為他心疼。正因為他無法出聲,才讓他漸漸變成現在的樣子,無論是受委屈,還是真的憤怒,都是轉身而去。

    “寒煙,你又這樣。哎。”我大嘆一聲,“就算你不會說話,你至少也該給我一個反應。以前你這樣我不管你,因為你是客人,所以對你客氣,但現在你還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在我說完之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眸冷笑了一聲︰現在?現在跟過去有何不同?

    “當然不同!”我一聲大喝,讓他的目光終于落在了我的臉上,我拉住了他的手,認真地看著他,“寒煙,答應我,以後不要這樣。無論發生任何不開心的事,都不要這樣轉身離去,不給別人。也不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好嗎?”

    我開始搖頭,想後退,卻退無可退,只有靠在門扉之上。他用力抽手,變得失措而慌亂,眸子里帶出了深深的痛苦,宛如在害怕什麼,害怕地想逃跑,而且是立刻逃避。

    放,放開!突然他張嘴無聲而艱難地“喊”出了這兩個字,使勁抽離了自己的雙手,轉身扶在了門扉之上。我真的逼急了他,逼得他都“說話”了。

    書房里再次寂靜下來,我是不是逼得他太緊了?他此刻又在想什麼?為什麼會如此痛苦,急于逃離?

    我還記他與肖靜分手的那晚,他借酒消愁。因為受到雪銘的委托,心里也確實擔心他,所以一得空就上山陪他說說話,散散心,那時的他也至多愁眉不展,沉默寡言,但也沒有像今天有要逃避現實的感覺。

    輕輕的,我撫上他的後心,他的身體不禁有些收緊。

    “寒煙,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但這次,你真的誤會了。那些畫像都是雙生女,是我給清清楚楚準備的……”

    登時,他的後背有些僵硬了。之前他對著門是想逃避我,估計現在是尷尬地無法面對我。也好,你就繼續面壁吧,反正有些話我當著你的面也無法說出口。

    “不錯,當初我想把你嫁出去,那是因為覺得你不能因為失戀就對天下女人都失去信心,這麼隨便地解決自己的人生大事……”漸漸的,他的身體在我的手心下放松,這次,他是真的冷靜下來了。

    “後來,我還是想把你嫁出去,尤其是在拉錯你上床後,因為我開始害怕,害怕自己習慣你住在後院,習慣你這個有名無實的側夫身份,習慣你的關心照顧,習慣在每次煩悶的時候去找你聊天,我真的很害怕最後變成離不開你‧‧‧‧‧‧”我長嘆一聲,他竟是要轉身,我立刻阻止,“不不不,你別轉過來,我當著你的面會說不出口……”

    他停下了動作,繼續靜靜地繼續听我說話,我收回手,第一次變得窘迫,當初我是怎麼把羽熙那妖孽收回來的?怎麼對著寒煙那些話我就說不出口了?

    “寒煙,寒煙‧‧‧寒煙‧‧‧”我像個短路的機器人,只會叫他的名字,“那個‧‧‧‧‧‧我,我‧‧‧我‧‧‧‧‧‧”我又開始短路了。忽然,他轉過身將我一把抱入懷中,我‧‧‧‧‧‧我想我不用說了。

    “撲通撲撲通撲通通。”听著他已經亂了心跳,我知道,他懂了。

    身體被越抱越緊,感受到他對我已經不亞于雪銘和羽熙的深情,我回抱住了他,我想,此時已經無聲勝有聲。

    其實,我與他早有如此之深的默契,不是嗎?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我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我的一個眨眼,一個努嘴,他就知道我要做什麼。或許就像羽熙說的,我們之間只差了那一步。

    書房又一次安靜了,這次的安靜不再是當初拉錯他上床是尷尬的安靜,也不是剛才生氣時憤懣的安靜,而是帶著幾分喜悅,幾分甜蜜,又有幾分欣慰的安靜。

    不知抱了多久,他的心跳變得平靜,我輕輕推開他故作生氣地轉身,其實是還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他,然後一手叉腰,一手指向那堆被他撕破的畫︰“我不管,你要把那些畫補好,那可是菲菲辛辛苦苦,花了一個月時間收集來的。”

    身後的人自然沒有聲音,他輕輕走過我的身邊,自然也不會來故意看我,他肯定比我還要不好意思。等他走到我前面,我才背著雙手輕輕地跟在他後面。

    他走到那堆畫面前,蹲下,開始卷畫,原本二十一張畫,現在變成了四十二張。寂靜的書房里就只有他“嘩啦嘩啦”卷畫的聲音。

    方才他撕畫撕的快而狠,現在,他卷的小心而仔細,他將卷好的殘畫規整地堆放在了一起。我也不能干站著,于是蹲下,和他一起卷畫。

    不知不覺間,我們靠在了一起,伸手之時,拿到了最後一幅畫,我鼓起勇氣看向他,他也正看著我,明澈的眸中里是不再掩藏的深情。

    忽的,他靠近我的臉,我垂眸淡笑,一個輕如浮雲的吻,落在了我右邊嘴角,帶著他的小心,也帶出了他的溫柔。

    當他離開後,我抬眸看他︰“寒煙,為我們繡一張全家福吧。”

    他含笑點頭。

    “之前不好意思讓你繡,是因為不知道該不該把你繡上去,你知道那時我們……”我咬了咬唇,想再說下去時,他的手指輕輕壓在了我的唇上,抿唇微笑間,我從他清亮的眼中看到了兩個字︰我知。

    我和他。一起笑了。

    地上的殘畫已經都收拾干淨,我和他的誤會也徹底解除。他打開了食盒,取出糕點喂入我的嘴中,忽然胃部一陣難受,我當即跑到窗邊嘔吐起來。

    “哇……”這下,連早飯都吐出來了。原來我高興的太早了,之前孕吐只是還沒開始。

    後背被人輕撫,我從沒吐得如此壯觀,嘔吐的聲音都把清清楚楚招來了,他們看見寒煙在我身旁照顧我,才沒有靠近。

    “呼呼呼呼。”原來孕吐都這麼累人,“咳咳咳咳。”寒煙取來清水讓我漱口。當我漱完口時他正對著食盒里的糕點生悶氣,我知道,那是他做的,寒煙就是有這樣一雙巧手。

    忽然,他用力蓋上蓋子,捧起食盒,看那神情是要將食盒扔掉,我當即拉住了他的手︰“寒煙,不要。他們是無辜的!”

    寒煙一怔,神情變得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有些尷尬︰“不是你的糕點的問題,是,是,是……反正我現在真的好餓!”我立刻搶過食盒,取出糕點狼吞虎咽起來,寒煙怔怔地看著我,因為他來不及阻止我吃東西。

    起先還擔心會不會吃下去又吐,因為听說有的女人懷孕就是這樣,一吃就吐,不過結果證明我是幸運的。寒煙起先還擔心,但看完我吃完也沒事就安心地笑了。我告訴他,晚上會和雪銘一起宣布一件喜事,他目露疑惑,但他不會來追問我,因為這就是他︰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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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金子來了

    夕陽西下,和清清楚楚一起走出府衙,今天的夕陽特別地美。遠遠的,走來了雪銘,他走在路上總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雪銘?”我迎上去,他伸手扶住了我,還帶出了責備,“慢點,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說完,他看向我身後的清清楚楚︰“夫人今日可好?”

    “夫人今日吐了。主子,我們還是去請個大夫看看吧。”清清楚楚今日一整天都勸我請個大夫。

    雪銘溫柔而愛憐地撫過我的臉龐︰“看來是個頑皮的家伙。”

    我撇了他一眼︰“現在什麼都沒有呢。”

    他呵呵地笑了,攬著我的肩走上回家的路。每當雪銘或是羽熙他們接我回家,清清楚楚都會自覺退在三米之外跟著。

    金色的陽光灑在面前這條街道上,絢爛而美麗,鎮上人頻頻朝我投來艷羨的目光,他們又在羨慕我有三位美艷無雙的夫郎。

    “今天你跟寒煙說了什麼?”雪銘略帶疑惑地問我,“他回來很開心,給我們每個人都量了身,說要做新衣服。”

    我笑了笑︰“還不是說了你希望我跟他說的。”

    “哦……”了然掠過雪銘的雙眸,他笑了,笑地釋然,自從他真正回家後,他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了,“對了,他還帶回許多破畫,一個下午都在那里補畫沒有出門,這又是怎麼回事?”

    偷偷瞄了一眼身後的清清楚楚,他們正在開小差,轉回臉悄悄道︰“那些是我讓菲菲找的雙生女。本來想晚些告訴你們,哪知寒煙誤會我是在給他找下嫁的人,一生氣沒听我解釋就把畫撕了,這不,乖乖回家補畫了。”

    “哈哈哈哈哈”雪銘竟是難得地大笑起來,“早知道該多拿些畫卷。他那個臭脾氣應該讓他補上三天的畫。”

    沒想到雪銘也會幸災樂禍。確實,一直以來,我們都讓著寒煙。

    不知怎的身後有些騷動,兩旁的攤販也似看見了什麼都往我們身後望去,驚訝的神情竟是都浮現在了男人和女人們的臉上。

    我和雪銘一陣疑惑,想轉身看看後面發生何事時,一個身影從我身旁走過,絲絲縷縷的金發就那樣掠過了我的臉龐。我怔住了身體,應該說,我身邊的雪銘也怔住了,美麗的金發如同金色的蠶絲。

    我和雪銘一起看著他走到了我們的前方,那一頭燦爛的金色長發在夕陽下分外吸引人們的眼光。

    緊接著,一匹雪白雪白的馬走過我們的身旁,白馬的旁邊,貼著一匹淺咖色的馬,而他們的身後,又分別跟著一匹黑色和一匹白色的馬,他們拉著一輛馬車。這支隊伍在這條管道上顯得分外壯觀。

    人,和馬都是目不斜視,沒有看見我們,就那樣從怔愣的我們身邊走過。

    “主子,夫人,那匹母馬怎麼看著像踏雪?”不知何時,清清楚楚跑到了我們身後。這,這哪是像,分明就是!只是沒想到他的頭發竟那麼長了,順直地披蓋在他的後背上。

    那一頭金發的白痴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我還以為他終于發現了我們,沒想到他卻是隨意問向一旁驚呆的商販,“請問你們菊秋苒菊大人的家怎麼走?”

    商販是個女人,他驚艷地看著他,吞了口口水,慢慢抬手指向了我們。

    他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我們,立刻,具有傲鷹國美男子特色的臉上就激動萬分。他伸出雙手激動地朝我們走來,張口大呼,“雪銘!秋苒呢?”

    ——!!!這個大條的家伙。發明東西圖紙再精細他都看得清,我這麼一個大活人他到看不見。

    好吧,我站在雪銘身邊確實小了點,也沒有雪銘那樣俊美的容貌,他又高高挑挑地站在那里,讓人可以一眼看見。

    而且我的穿著也是灰土土的(是雪銘他們故意不讓我穿明艷的),跟在雪銘身邊像隨從,還有,那家伙的眼楮的確有點近……綜上所述,我原諒他,這個大事不糊涂,小事不精明的男人,文修。

    不過,他怎麼來了?!我都因為怔愣而忘記喜悅了。

    雪銘也跟我一樣,對文修的突然前來驚訝更大于欣喜,以至于文修都激動地抱住他了。他還是有點發懵地看向我。

    是啊,有多久沒見到文修了?兩年了吧。

    兩年來雖然一直與文修有書信來往,但沒想到兩年他的變化會這麼大。先不說頭發,只身上穿的衣服就已經與我印象中大大地不同了。

    兩年前,文修只有兩種衣服︰除了到天朝做客的那件華服,就是被我稱為郵筒衫的素衣。而今天,我們看見的文修穿著我當年從未見過的款式,深紫色的長袍,金絲銀線的滾邊,縫有寶石的白皮腰帶,腰間掛著一個瑪瑙珠連成的小腰包。

    大大翻領里面是一件立領的淡紫色亞麻制的衣衫,領口是幾顆晶瑩剔透的藍寶石的紐扣。

    俗話說人靠衣裝,文修還是那個文修,只是這翻天覆地地穿著之後,瞬間變成了異域的王子。

    “雪銘,你怎麼了?我是文修啊。”他激動地抱完雪銘又拉住他的雙手,雪銘終于緩過神,盯著文修的衣著打扮,“文修?呵,我都認不出你了。”

    文修笑著撓撓頭︰“對了,我妹子呢?”

    一抹黑線劃過雪銘的臉,他朝我看來,文修盯著雪銘半天才想到順著他的視線朝我看來,頓時,他驚訝了片刻之後,露出了一張囧臉。

    “文修——————”本應該是歡快而激動的團聚,因為文修幾番忽略,而讓我“雷霆大怒!”

    文修說,因為我個子小沒看見。果然……

    文修又說,因為我穿的像侍衛,所以乍一看以為是雪銘的跟班。果然然……

    文修又又說,因為他遠的東西看不清,看見一個長發的女人不會想到是我。前者我想到了,後者就是他笨了,兩年了,難道我還會留個短發?

    文修的到來,雪銘也很開心。當初在傲鷹他們兩個就很合拍,現在更是手把手地走在了一起。和文修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耳邊不斷傳來百姓的竊語。

    “菊大人又把一美男領回家啦……”

    冤枉!這次明明是雪銘領回家的好不好!糟了,家里的院子不夠了。總不能讓文修住柴房吧。悄聲問雪銘,雪銘想了想,悄悄招過清清楚楚,耳語一番,清清楚楚先行離去。

    “嘶——這次還是個國外的,金發碧眼,傲鷹的種……”

    什麼種不種的,說話文明點。

    “我說雪大官人怎麼也不管管?”

    “你笨啊,雪大官人怎能過問主母的男人,你們看,他討好都來不及……”

    我看看雪銘,雪銘看看我,哎,真是對這些流言無語。

    看向走在雪銘身邊正好奇四顧的文修︰“文修,你怎麼來了?”

    文修轉回頭,白淨的臉上滿是興奮,他酷愛旅游,他以前說過,女兒國雖是領國,卻沒機會去。

    “秋苒,這就是你的鎮子?真是繁華!”他牛頭不對馬嘴。我耷拉著眼皮繼續看他,他回過了神︰“哦,你們女皇生日,給摩羅發了邀請函,于是摩羅就派我為使節前來參加,我帶著你的金子,就先來找你了。”

    立時,我看向雪銘,雪銘露出了驚疑的神色,他根本不知道這次他妹妹的生日宴會會邀請鄰國使節參加。難道這意味著肖瀾開始獨立了?

    一縷淡淡的由落寞和欣慰交雜的復雜神色掠過雪銘變的平靜的雙眸,他平靜的容顏在黃昏中染上了一層泛舊的黃色。

    雪銘啊雪銘,你滿心期望肖瀾能盡快放開你的雙手自己飛翔,可是,當她真的不需要你時,你是否真的會安于菊府喝喝茶,互相調侃的平淡日子中?

    “怎麼了?”文修隔著雪銘問我,“你不知道?鄰國她都發了,包括你那個天朝。”

    “我不過是個小小的鎮長,怎麼會知道。對了,你帶來多少金子?”我立刻轉移話題,以免雪銘更加難受。天朝……會是寒鈺來嗎?

    文修的臉瞬即變得難看,整個人都縮回雪銘後面。看他那樣子也知道不多、我干脆繞過雪銘直接走在文修身邊,讓他藏無可藏︰“說,那種馬到底扣了我多少金子?!”

    文修低著頭︰“其實,也不多……就扣下九成……”

    “什麼?!”我一下子跳了起來,“那混蛋扣了我九成還叫不多?!”

    “秋苒。”文修尷尬地笑著,“相對于尋常百姓來說,你有一千兩黃金已經不得了了,你……知足吧。要不你就回傲鷹拿。”

    “不行!”這一聲厲喝是雪銘發出的。他沉著臉,眸子里有幾分生氣︰“我是不會讓秋苒再去見那匹種馬的!”說著雪銘伸手又將我拉回他的身邊。我看著他生氣的側臉,雪銘,你是在為肖瀾沒有告訴你他邀請各國使節而生氣嗎?畢竟,這不是件小事吧。

    見雪銘生氣,文修也變得有些尷尬,我為了緩和氣氛,就對文修笑道︰“文修,謝謝你把踏雪給我帶回來了。”我轉臉看向踏雪,兩年了,沒有去領回她,是我的錯。踏雪和雪銘一樣沉靜如雪,她微微抬頭,溫柔的目光里是溫和的笑意。

    “不僅是踏雪,還有她和夜剎的孩子。”

    “什麼?!”文修突如其來的話讓我大吃一驚,難怪後面有一白一黑兩匹馬,白的像踏雪,黑的像夜剎。

    “那匹黑的就是夜剎的孩子。”文修還像是怕我不知道地解釋,“白的是她和小卡的孩子。”

    噗——感情不是一個爹……踏雪,你居然雙夫,不愧是女兒國的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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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菊府家宴

    我想文修的到來除了我和雪銘,無雙應該也很高興,因為他又有新的玩伴了,當然,還有阿騷,這只好色的驢子當年就總是對著踏雪獻媚。

    不過,別看阿騷看似風騷,但卻很守節。這兩年從沒看見他往家帶孩子,外面也沒什麼風流債。難道和他主子一樣,是從前太風流了,所以過膩了那樣的日子開始追求平靜了?呵。

    到家時我大吃一驚,只見全菊府的人都站在院子里相迎,清清楚楚站在最前頭。文修有些不好意思︰“雪銘,不用這麼客氣。”

    雪銘淡笑︰“文修的身份是傲鷹國使節,理應如此。而且文修又是秋苒的兄長,也該認識一下秋苒的家里人。不是嗎?”

    文修一下子激動起來,握住了雪銘的手,感激地看著他,仿佛在感謝把他當作家人看。

    我在旁听著,覺得雪銘說得有理。無論文修和我關系多麼親密,既然他這次以傲鷹國大使的身份前來,禮數上還是要講的。

    雪銘帶文修一一走過家僕,清清楚楚,小伍和想容,並做了簡單介紹,然後,到了寒煙的面前。

    寒煙看了我一眼,含笑落眸。

    “這是秋苒的側夫柳含煙。”雪銘向文修介紹寒煙。

    “側夫?”文修驚呼,似是對寒煙俊美的驚訝,也是對我真娶了兩三個老公的事實的驚訝。他瞪大眼楮看我,“你信上沒說你有側夫啊。”

    我握拳咳嗽一聲︰“我娶老公不用跟你匯報吧。”

    大家在一旁目光交錯,文修低下頭嘀咕︰“不用是不用,只是沒想到你真的會娶上幾個老公,回去告訴摩羅,他一定不會給你剩下的黃金。”

    我睨他︰“不給就不給,有什麼了不起。來,見見我的侍郎。”

    “你還有侍郎?!”文修更加驚訝了,看我就像看天下最奇怪的女人,“妹,你到底娶了幾個?”

    “就三個。我的侍郎你也認識。就是他。”我轉身一指冉羽熙,登時,文修傻眼了︰“他,他,他。”他指著羽熙除了說他,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倒是羽熙嫵媚一笑,伸手跟文修打了個招呼︰“金絲貓,好久不見~~~”

    文修繼續僵硬著,就在這時,無雙已經忍不住跳了出來,蹦到文修的面前︰“文修舅舅,我是菊娘的兒子艷元雙。”

    “兒,兒子……”文修已經快要失語了,無雙看著文修驚地傻呆呆的樣子就嘿嘿壞笑,對著羽熙一個飛眼︰“看,他徹底傻了吧,我就知道。”

    “無雙,別玩了。”我沉下臉,無雙翻個白眼轉到羽熙的身後,從他的肩膀上偷看我們。

    “是干的。”我向文修解釋,文修摸了摸額頭的汗︰“就算是干的,也太大了吧。秋苒的家人真是……“他往前再一個個看過來,然後再次擦汗,”真是個個俊美……秋苒。“他將我拉到一邊,悄聲說︰“你這是在跟摩羅較勁嗎?”

    “我跟他較什麼勁?他娶了幾十號妃子,難道我也娶上幾十號夫郎?”我只是娶了三個,文修就以為我在跟那匹種馬較勁了。

    文修嘖了一聲,看著我半天,才帶出了聲嘆息︰“那你注意身體,我怕我多說了你又嫌我煩。”

    “呵呵。”文修這句話真讓人尷尬。

    “秋苒。”雪銘提醒我們回到大家面前,然後介紹最後一位菊府暫時的成員︰“門客洛雲清。”

    介紹完畢後,清清楚楚領著文修進屋,我走在雪銘身邊輕問︰“你讓他睡哪兒?”

    “我的院子。”

    “那你睡哪兒?”

    “你那兒。”雪銘擰了擰眉,“我原先不知文修是大使時,只想自己經常赴京,院子也不常住人,沒想到他是大使,那正好與他一起前往南都。”

    “嗯,這樣大家也都方便,正好他帶來了金子,等上京後,就讓寒煙再把菊府擴一擴。”

    “秋苒。”雪銘忽地停下腳步,平靜的看著我。

    “什麼?”

    他微微落眸︰”這次你還是不要上京了。“說完,他轉身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景許久。

    晚上,熱鬧非凡。

    菊府的人越來越多,滿滿擠了一桌子,只有我一個女人。幾杯酒下肚,文修的老毛病就犯了,在那里一直說一直說。

    說我以前住在他家里的時候,明明同住一個屋檐,都不知道我是女孩子,甚至連鳩摩羅和我一起睡在一起,都不知道。

    立刻,我身邊就寒氣陣陣,就連今天剛剛確定關系的寒煙,也陰起了臉。而那些看戲的,都在竊笑。

    我擦著汗讓文修多喝酒,想把他灌醉。卻被雪銘他們識破,羽熙將我拉至他與寒煙之間,將我與文修隔開,不讓我再跟文修說話。無雙,小五他們更是听得津津有味,直讓文修繼續說。

    于是,文修更來勁了。說後來知道我是女孩子,以為可以不用做飯了,哪知我比他更懶更凶。他都不敢大聲說話。

    放屁!我在那邊抗議,明明是他說要認我做妹妹,不舍得我累著。但是,顯然我抗議無效,因為我都來不及為自己辯解,一向不為自己辯解的寒煙,就在我嘴里塞了一塊雞肉。

    文修說我是全傲鷹國膽子最大的女人,敢架空王權,成立議會,讓整個國家的經濟重新運作起來。

    這話才像人說的。快快快,我親愛的文修,多說說本大人的豐功偉績。

    就在我得意洋洋的時候,文修突然說起了我跟鳩摩羅的事︰“秋苒啊,是鳩摩羅第一個上心的女人……”

    我想逃了,文秀喝多了。大腿突然被羽熙摁住,這是不讓我逃啊。

    “秋苒是第一個拒絕鳩摩羅的女人……”

    我想掰開羽熙的手開溜,手又被寒煙抓住了,他和羽熙一樣,都笑眯眯地看著文修說話,我開始後悔今天跟寒煙說清楚了,如果是往常,寒煙一定會幫我逃跑,而現在……

    “直到現在,摩羅還將王後的位置給秋苒留著,沒想到秋苒在這里已經娶得美夫三人了,哈哈哈……”文修大笑不已,感覺像調笑遠在千萬里之外的鳩摩羅。但是我分明感到殺氣陣陣。

    “撲通!”文修竟然笑完就醉倒在了桌上,我眉腳直抽,他怎麼早先不醉?!偏偏在說完我和鳩摩羅的事情再醉。

    “沒想到菊娘這麼受男人歡迎。”無雙好似覺得殺氣不夠,還要火上燒油。別看他說得一臉天真爛漫,其實他早就感覺到他那幾位干爹氣氛不對了。

    當他說完,清清楚楚就不吃飯了,應該說他們之前都沒敢大動筷子。小五和想容也變得有些尷尬,想離開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無雙身旁的洛雲清依然淡定,他淡定地吃完最後一口飯,看向我們︰“秋苒和雪大官人是否有要事宣布?今早我看二位等柳官人和冉侍郎很久。”

    立時,雪銘臉上的陰雲消散,向我投來柔和卻帶著一分歉疚的目光。洛雲清,你總算是幫上忙了。

    雪銘向我伸出手,我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中回到他的身邊。他起身給我讓出了座,然後站在我身後,雙手不離我的肩膀。

    “各位,有兩件喜事要宣布一下。”

    雪銘的話一下子沖散了剛才環繞在屋頂有陰雲。羽熙眯眼笑著看向寒煙。寒煙略帶羞窘地低垂下了臉。看來寒煙的事羽熙已經知道了。

    “第一件,就是寒煙從今日起,是秋苒真正的側夫。”

    當雪銘說過後,清清楚楚目露驚訝。無雙小伍他們立時恭喜寒煙,無雙和洛雲清入住菊府後,自己就知道我和寒煙有名無實的關系,也知道小伍和小容的關系。

    “還有一件……”雪銘頓住了聲,似是一下子無法說出口,我朝他看去,他低頭溫柔地凝視我︰“我和秋苒……要做父母了。”說完,他和我一起看向眾人,立時,整個房間靜了,所有人臉上的神情都瞬間凝固在前一時刻,仿佛他們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反映。

    只有洛雲清淡地給自己倒上一杯酒,舉起︰“恭喜二位。”

    我和雪銘陷入忐忑,大家這都是怎麼了?正在我們擔心時,大家瞬間驚喜起來,仿佛時間的齒輪終于開始重新轉動。

    “太好了!太好了!”羽熙激動地不斷地說著這三個字。寒煙握住了羽熙激動的手,白皙的臉因為激動而漲紅。

    “太好了,我和小容要做干爹!”小伍和想容也欣喜不已。

    清清楚楚忙著給大家倒酒。無雙更是好奇地張望我的肚子。

    “恭喜!”“恭喜!”

    大家都紛紛端起酒杯恭喜我們,我只能以水代酒。最後,文修突然又從昏睡狀態跳起來,含含糊糊說了聲“恭喜”又醉倒過去。大家看著他哈哈而笑,誰也不再想著我和鳩摩羅之間的那點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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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3 20:33:20
第三十四章 肖瀾的壓力

    喜悅洋溢在菊府的天空之上。清清楚楚搬走了文修,小伍和想容笑著離去,洛雲清也淡定的回房。

    寒煙扶著羽熙和我們走在一起,無雙也想跟來,我說文修帶來了四個新“朋友”。他立刻歡脫的奔著馬棚而去。

    很少有時候,我,雪銘,寒煙和羽熙四個人會坐在一起。或是我和羽熙寒煙,或是我和雪銘寒煙,也只有家里有事情宣布時,大家才會齊齊到場,除此之外,四個人在一起的次數屈指可數。各中原因,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月已當空,春天是個生發的季節,一直盼望能有個孩子,哪知他出現時卻又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

    菊里鎮馬上要變成州府,眼看著一大堆食物即將鋪天蓋地而來,我這一懷,就是十個月,說實話,將公務全部交給菲菲,以菲菲的經驗,也是一時無法應對的。

    大家圍坐在我的院子里的石桌旁,心有靈犀地開始討論今後的打算。

    “雪銘~~今後秋苒就由我照顧,你還是處理秋苒的公務要緊~~~”羽熙說得嫵媚,但那雙不可視的眼中卻透著認真。

    月色很明亮,將我們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照得分外清晰。

    寒煙看向雪銘,目光里是淡淡的勸說。看來寒煙也希望雪銘就此不要再去京城,而是留在家中幫我處理公務。

    我也覺得羽熙這個建議很好,想想雪銘是何許人也。國家大事都游刃有余,別說我一個州府的事情了。

    于是,我看向雪銘,他並沒有反對,而且點點頭︰“好,我今後就不入宮了,宮里……也不需要我了……”

    立刻,像蛇一樣坐著的羽熙和寒煙都露出了一抹驚訝。羽熙坐正了身體,寒煙微微蹙眉,他們都沒有問為什麼,但空氣里卻多出了一絲落寞。

    “羽熙,你也別閑著,秋苒南岸的計劃很好,既然現在有了一千兩黃金,你就去南岸與陸齊軒匯合,速速把那里的根基打好。”雪銘竟是將南遷的事交給了羽熙。羽熙挑挑眉︰“你沒看見我是個瞎子嗎?”

    “你真的是個瞎子嗎?”沒想到雪銘提眉反問。確實,羽熙阿騷組合,那可是天下無雙,眼楮神馬的純粹只是個擺設。
     
    羽熙舔舔嘴唇,似是被雪銘的話一下子給悶到了,讓他無語回擊。他身邊的寒煙幽幽而笑,抬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仿佛也在說,交給你了。

    雪銘繼續道︰“如果你覺得阿騷一只驢子不夠,你可以帶上清清楚楚中一人,隨時與我們保持聯系。”

    大家都囧了,雪銘的話讓人感覺清清楚楚和阿騷是平級的。

    雪銘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而且,你很快就不是個瞎子了。如果無雙無法一次性給你解毒,你可以把無雙帶上。如果你怕他不乖,你還可以把洛雲清也帶上……”

    “什麼什麼?這樣菊府不就清空了?”我大呼起來,羽熙、無雙、洛雲清、清清或楚楚都走了,菊府就只剩下雪銘、寒煙和清清或楚楚,菊府一下子清空了一半,那還要擴建院子做什麼?準備準備,等著搬家就是了。

    “呵……”羽熙突然輕笑一聲,“也好,免得在菊府里做和尚……”

    什麼意思?

    “恩。”正迷惑間,雪銘忽然贊同點頭,“為了秋苒的身體著想,這十個月我們都不能和秋苒同房。”

    什麼!原來是這個意思!我說,只是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吧,你們,你們怎麼就十個月這麼想不開呢?orz……真囧,怎麼好像我是那個什麼什麼旺盛。好,十個月就十個月,嘿嘿,還有月子的三個月,憋死你們。
   
    “其實你無需故意攆我,我也打算回趟老家去處理一下家事……”忽然傳來了羽熙的話語。

    “什麼?你要回朝曦夜雨?”我握住了羽熙的手,他點了點頭,我立刻沉聲,“不準!我不準你再與朝曦夜雨有任何瓜葛!”

    明朗的月色下是羽熙微笑的臉龐,那雙不可視的眸子里帶出了感激,他反握住我的手,對著我忽然一挑眉︰“親愛的~~知道你疼我~~你這樣別人會吃醋的~~”

    “咳。”一聲低低的咳嗽從雪銘口中而來,我想抽回手,但冉羽熙那家伙怎麼肯?他故意緊緊握住我的手,還放到他的臉龐磨蹭,如此親昵的舉動讓坐在他身邊的寒煙頗為尷尬。他靜靜的側開臉,不像雪銘那樣前來阻止。

    我抽眉︰“算了,你還是回你的朝曦夜雨去吧,免得在這里挑事。”

    “呵呵……”羽熙笑呵呵地放開了我,“秋苒放心,這次回去不是報仇,而是善後。”他說完懶洋洋地靠到了寒煙身上,如蛇的手臂繞過了他的脖子,輕輕柔柔地掰回了他原先側開的臉,“小煙,可憐你今天剛剛扶正,就又要等上一年。這樣,我做主了,秋苒出了月子,第一個月都是你的,怎樣,雪銘?”

    雪銘還沒來得及反映,寒煙的臉一下子就紅透了。他再次撇開臉,回避我們所有人的目光。我也很囧,伸腳在桌子下面狠狠踩羽熙的腳,那混蛋的表情絲毫不變,似乎在說我踩的太輕了。

    “咳,好……”身邊竟是傳來了雪銘尷尬的聲音,“我……帶著孩子就好……”

    orz……想起來了,在女兒國,除了哺乳,其他什麼換尿布,逗孩子玩,哄孩子睡,抱孩子逛都是男人的事。這里就體現出做女兒國的女人的幸福之處了。

    “秋苒。”雪銘握住了我的手,帶著幾分抱歉的神色。“我之前讓你不要赴京參加宴會,是為你身體考慮,你……不要多想。”

    “嗯。”我笑了,“我沒多想,其實你不說我也會跟你說不去南都赴宴了,一路上太顛簸了。”

    雪銘露出了放心的微笑,在銀白的月光下,分外幸福。

    溫柔的目光從我的夫郎們而來,這一刻,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真希望這份幸福能永遠停留在菊府。

    遠遠地,傳來了飄飄裊裊的曲聲,是小伍和想容,他們又在夫唱夫隨了。我們四人心有靈犀般都靜了下來,一起聆听這從容居而來的天籟之聲。

    “秋苒,你今晚去羽熙那兒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幽幽的曲聲中,傳來雪銘微微透著落寞的話語。

    扶著羽熙和寒煙一起走在月色下,寒煙問我雪銘怎麼了?

    我嘆了一聲,將肖瀾準備宴請各國大使卻沒通知雪銘的事告訴了他們,他們紛紛停下了腳步,目露擔憂。

    “秋苒,你有沒有想過當今女皇是如何看待你的?”忽然,羽熙笑著問,可是他的笑容卻讓人覺得有些深沉。

    我擰眉求解,肖瀾是怎麼看待我的?

    “你搶了她的哥哥,害她過早上位面對朝中各種勢力,壓力可想而知……”羽熙的話就和面前的夜色一樣暗沉,“即使是兄妹之情,也會因你而吃醋。她會好奇,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人奪走了她親哥哥的心,又是怎樣的女人,在娶了他哥哥後又娶了別的夫郎,卻使她親愛的哥哥依然心甘情願地留在她的身邊,你說她會怎麼想?”

    我低聲一嘆︰“會覺得不值得吧……”

    肩膀被寒煙輕輕攬住,我的心因為羽熙的這些話一下子沉重起來。以前一直想不通肖瀾每次看我都像看殺夫仇人,現在算是明白了。果然是旁觀者清,我以為是兄妹就不會吃醋了。

    羽熙環抱雙手,懶洋洋地站在那里,唇角微揚,看似撫媚,但凝重的氣氛已經從他的腳下而起︰“肖瀾一直在等你出錯,好讓她的哥哥及時‘清醒’,回到朝野。但是,你的確能力過人,非但沒有犯錯,就連她的攝政王肖靜都欣賞與你,你的名字漸漸出現在百官的嘴中,這讓她這個女皇受到了來自于你的壓力……”

    “來自于我的壓力?”我疑惑地看著羽熙,“我能給她什麼壓力?”

    羽熙嘆氣搖頭︰“有人說女人懷孕就會變笨,果然啊……”

    我沉下臉︰“快說!”

    身旁的寒煙也跟我一樣不解,就連身在女兒國,與雪銘相熟,又孰知肖瀾的寒煙都不理解。我這遠在小小的菊里村,又因為知道肖瀾不怎麼喜歡我,刻意避而遠之的人,怎會理解?

    夜色越來越深,月光宛如銀霜灑在羽熙的臉上,勾勒出了他分明的稜角。他輕哼一聲,才慢慢說道︰“被肖靜當作勁敵的雪銘,身為他的妹妹肖瀾,會如何?”

    “驕傲。”我順著他的意思回答,“並且自豪,而且崇拜。”

    寒煙在旁點頭,他最了解這對兄妹。

    羽熙搖搖頭︰“不僅如此,還有超越。肖瀾崇拜自己的哥哥,自然也想早日成為他哥哥那樣的人。但是,她崇拜著的,喜愛著的哥哥卻嫁給了你,作為女人,除了覺得你配不上,她同時還會嫉妒你,恨你。”

    我怔了怔︰“你果然了解女人……”

    “哼,研究女人是我的本能,不然怎會把你伺候地那麼舒服?”羽熙伸手挑起我的下巴,一旁的寒煙面露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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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菊花只是個普通的女人

    我抽了抽眉腳,拍開羽熙的手︰“別打岔,繼續說下去。”寒煙的神情也因為羽熙的話而微顯憂慮。

    羽熙笑了笑,收回手,微微擰眉︰“一個突然闖入肖瀾和哥哥之間的陌生女人,非但奪走了她的哥哥,還孰知女兒國的朝政……”

    “不,雪銘從來不會跟我說朝廷里的事……”我立刻解釋,羽熙只是輕笑︰“但她不會這麼想。凡是帝王都會多疑,更別說是女人做帝王,那是疑上加疑。她會認為你不僅知道朝政,而且,知道地比她更多!”

    登時,我如芒刺在背,我和雪銘只想著有一個屬于我們的平靜的家,卻完全忘記了雪銘的妹妹——肖瀾是當今女皇的身份。

    “一個身在朝外,卻知天下之事的女人……”

    我的大腦只覺得嗡嗡作響。

    “一個備受攝政王肖靜青睞和尊重的女人……”

    我們都忘記去顧忌肖瀾的感受。

    “一個能力受到百官肯定的女人……”

    羽熙說的壓力,原來如此,現在,可以說不僅僅是壓力,而且,是威脅。

    “你說,肖瀾會不會想,這個女兒國真正的女皇,其實是你?”

    深深地,吸入一口氣。我的存在,是肖瀾最大的威脅。宛如當初的肖靜與雪銘。肖瀾開始對雪銘隱瞞朝事不是為了盡早自立,而是為了防備我。

    “呵呵,親愛的,你好自為之~~~~”羽熙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挑上我的下巴,“現在,你又有了孩子,那肖瀾肯定是妒上加妒了,你呀,當初應該拍好這小姨子的馬屁,直至今日,我想她對你的積怨,已如冰凍三尺~~~~”

    揉眉心,這些我和雪銘都沒想到。有些生氣地瞪向羽熙︰“這些你怎麼不早說!”

    羽熙長嘆一口氣︰“這也是我最近發現雪銘京城去的越來越少才想到的,你知道,和你在一起太幸福,人也越來越安逸囉……”

    羽熙後面的話變得朦朦朧朧,為什麼我們就不能享受安逸的生活?雪銘去京城的次數少了,我還在心里高興,哪個女人喜歡自己的丈夫常年出差不歸家?沒想到簡單的次數減少,竟會有那麼多耐人尋味的深意。

    莫不是要我辭官隱居,才能證明我只是一個安分守己,認真工作的普通女人?哎,只怕到時更加會被堤防吧。試想當年如果北宮駿崎突然隱退,我們會怎麼想?會想他是不是躲起來密謀造反了。

    心有點痛,也有點累,被自己家人懷疑讓人難受。盡管我跟那小姨子少有接觸,撇開她女皇的身份,她是雪銘的親妹妹,而我是她的親嫂子吶,她居然像防賊一樣防著我,讓我心傷。

    “小煙~~今晚你陪著秋苒,我怕我忍不住~~~到時會被雪銘做掉的~~~”羽熙那總是軟綿綿的身影在朦朧的月色中也變得越來越朦朧,他如同從夜中而來的妖精,對你道出玄機後,又飄然離去。

    心情變得沉悶,現在雪銘是否也跟我的心情一樣?有人牽起了我的手將我挽在他的臂彎中,我隨著他不疾不徐的腳步,漫步在月色之下。

    “寒煙,我不開心。”我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摸了摸我的頭,沒有說話。他拉著我的手坐下,抬眸之間,已經坐在了他寧靜的小築之內。

    【雪銘可以不開心,但你不可以。】他在我的面前劃出了話語,微笑的薄唇透著淡淡的粉色,【你這樣孩子也會不開心的。】

    是啊,我不能不開心,我要為了孩子著想。日久見人心,我相信肖瀾一定會明白我並無什麼野心,她對我的誤會也一定會早日消除。

    “謝謝你,寒煙”我感謝地握住了他的手,他卻沉臉“【你我是夫妻,何來言謝?】

    不由得,我笑了︰“今天雪銘應該來你這兒,你是我們大家的解憂草。”

    卻沒想到他搖了搖頭,抿唇淡笑【雪銘想一個人清靜,就是不希望我們看到他其實對京城……】他垂落眼瞼,略帶猶疑,微微擰眉後,他認真地看著我的眼楮,【雪銘對京城無法放手。秋苒,雪銘畢竟做了十幾年的女皇,你……明白嗎?】

    “我明白。”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就像雪銘,做女皇時渴望自由,得到自由時又放不下做女皇時那份整天忙碌的感覺,他不同于女兒國其他男人,從未有過事業自然不知道事業會讓人上癮。

    但雪銘不同,他做過女皇,曾經擁有過能決定人生死的無上權利,豈是一朝一夕能放下的?多少帝王要在那個位置上賴到死才願意給兒子。所以他喜歡現在的日子︰既不用再提心吊膽地男扮女裝做女皇,又可以依然忙于朝事。他享受現在的生活,他高興,我就高興。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日子,似乎是就要結束了。那到時雪銘又該何去何從呢?

    而羽熙……又何嘗不是一樣?當初是朝曦夜雨的當家時,只想找到我,為我的死而自我放逐,而現在又在菊府呆不住,想去朝曦夜雨“善後”。這些都是耐不住寂寞的男人,你怎能指望他們真的在後院嘮嘮嗑,帶帶孩子?

    倒只有寒煙,能耐下性子,只在後院煮煮茶,做做繡品。只不過,貌似這就是他以前的生活吧……

    【秋苒,你就讓雪銘自己想想將來吧……】寒煙的神情中也帶出了一分無奈。現在,似乎誰也幫不了雪銘,只有靠他自己去釋懷。

    他拉住了我的雙手,淡淡而笑。夜色已深,這是要叫我和他一起休息嗎?可是,我還是有些不大適應。盡管與他同一屋檐兩年,但突然要同床共枕就……

    【秋苒,你等我一下】他忽然說。

    等什麼?

    他微微一笑,獨自入屋,出來時手里竟搬了一捆沉重的東西,我好奇上前︰“是什麼?”

    他但笑不語。只是搬到他的翠竹林前,然後放在地上搭建起來。我吃驚地發現,竟是帳篷!之前我跟他提過,說到了夏天。在菊里山山頂搭個帳篷看日出其實很浪漫,想讓他做一個漂亮的大帳篷,大家可以一起。當時我不過隨便說說,他竟是真的做好了。

    寒煙親手做的帳篷不僅精致而且華麗。防水的油布打底,油布上覆蓋了鵝黃的錦緞,錦緞繡滿了碎花,仔細一看,有白色的小雛菊,黃色的小雛菊,紅色的……小雛菊……怎麼……都是菊花……自從寒煙知道我其實最喜歡的是菊花後,就不再繡梅花了。

    試想,一個大大的菊花帳篷,三個大美男,還要我做什麼?

    轉眼間,寒煙連篝火都生好了,他白淨的臉在忽明忽暗的篝火中微笑︰【現在有寶寶了,不方便上菊里山,今晚就在這里搭帳篷可好?】

    “好!”怎麼也沒想到看似楚楚可人的寒煙也會這麼有情趣。在家里搭帳篷,生篝火,真是別有味道。

    雖是春天,但夜深地寒,寒煙在帳篷里鋪上了羊毛毯子,我有孕在身,不能受寒。

    當我坐下後,他有取來了許多畫卷,哈,正是早上他撕毀的那些,現在都已經補好,只是在那些美人的腰間都隱隱可見一道裂痕,像腰斬了似的。

    【現在我們來挑畫】他手執畫卷挨著我坐下,拿起一副看了看,搖搖頭,隨即放下。我拿起他放下的畫,上面的女子清新可人,資料上說是禮部尚書的女兒,能文能武。我奇怪地問寒煙︰“寒煙,這對姐妹花哪里不好,你為何要搖頭?”

    寒煙抿嘴淡笑【清清楚楚不喜歡官家女。】

    摸下巴,寒煙應該比我了解清清楚楚,我你他們一起兩年,只知道清清喜歡撒嬌耍賴,楚楚喜歡躲在房間里玩刺繡。囧吧,要不是我親眼看見,還真不會相信一個舞刀弄槍的,喜歡玩繡花針。當然,他不知道我知道他有這個喜好,就連雪銘都不知道。

    我還知道,他還經常去跟寒煙偷師。這些,寒煙也不知道。所以如果把清清楚楚比作女人,那他們一個就是大家閨秀——楚楚;一個是古靈精怪——清清。

    所以我覺得,如果清清楚楚不喜歡官家女,那他們會比較喜歡有能力的女官。于是,我找到了一副同朝為將的雙生女,拿到寒煙面前︰“這個他們總喜歡了吧。”

    寒煙取過畫卷只看了一眼,就笑了。現在已經很少見他掩唇,不知是不是羽熙在教他怎麼戒掉女氣。

    【這一對他們準不喜歡】寒煙異常篤定。

    我挑眉︰“為什麼?”

    寒煙神秘地笑,就是不說。

    我鼓起臉︰“你說不說,不說我生氣了。”

    寒煙一笑,說道【這一對曾經請雪銘提過親,賜婚,你猜她們想要賜婚的對象是誰?】

    看著寒煙在火光中忽閃忽閃的笑眼,我捂嘴驚呼︰“難道是清清楚楚?”

    寒煙笑著點頭【雪銘當時沒有答應,是想去征求清清楚楚的意見。孰知這對姐妹在御花園巧遇清清楚楚,她們一時心急,上前示愛,反倒嚇到了小清小楚。自然雪銘也沒有賜婚。這對姐妹因求愛不成,就使了些手段。】

    “手段?”我听得越來越精神,沒想到清清楚楚當年還發生過這麼給力的事。莫不是那對雙生女要強了清清楚楚?要知道這可是女兒國,女人強男人,不算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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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菊花帳下,沒我啥事

    今晚我似乎要知道清清楚楚更多的小八卦了。

    夜風開始變涼,我和寒煙坐在帳篷里,外面的篝火隨著輕柔的夜風輕輕搖擺。寒煙繼續劃出手語,盡管與他交談出聲的永遠只有我一人,但是卻讓人從來不會覺得無聊,反而生出一股特別的恰意。

    就如同冬日午後,坐在充滿陽光的花園中,一旁白色的歐式小圓桌上,擺著一套精美的玫瑰花茶具,手中捧著香醇的紅茶,一個人細細品嘗。

    【那對雙生女在小清小楚的茶中下了藥,卻不想被肖靜看到及時制止,小清小楚才逃過一劫。】寒煙說完後放下了帳篷的門簾,將夜風擋在了帳篷之外。如今他談起肖靜已經語氣平常,這讓我也安了心。

    “沒想到肖靜也會幫清清楚楚。”肖靜當初可是與雪銘“為敵”的。

    寒煙點了點頭︰【這件事雪銘和清清楚楚都不知道,肖靜只與我一人說了。】

    “只和你一個說了?”我挑眉,“哦~~~~~~”

    我故意拖長音,卻急壞了寒煙。他立刻手舞【秋苒不要誤會,我現在對肖靜,對肖靜……對她……】

    我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好啦,別解釋了,看你急的。”

    他在我的目光中再次揚起了淡笑,略帶羞意地垂落雙眸。

    靜靜的,可以睡下四個人的帳篷里,我握著他的手,他含笑低眸。我放開他,他再次隨手拿起一幅,我立刻靠在他的手臂上看,只見畫中是一對文靜溫婉的雙女︰“這對如何?”我問。

    寒煙搖頭【這一對太靜。】

    “那這對呢?”

    【太活潑了。】

    “這對和這對呢?”

    【不好,不是他們喜歡的類型。】

    “天哪。”我撫額,“清清楚楚要求怎麼那麼高!”

    他笑了【他們自小跟在雪銘身邊,見過滿朝女子,確實能讓他們動心的太少。】

    是啊,清清楚楚一直跟著雪銘,怎樣的女子他們沒見過?我撓頭︰“那寒煙你說,他們喜歡怎樣的女子?”

    寒煙蹙眉沉思【這個……我也不清楚,還是哪日我問問他們吧。】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拍了拍他的胳膊,他含笑垂首,然後掃了一眼剩下的畫,抬手朝我的臉撫來,心中依然有些不適應。不由得低下了頭,他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停頓了一會卻是撫上了我的發,然後低下手在我可見的範圍內劃出了話語【你該睡了,我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心知他也在避免尷尬,于是听話地躺下。

    輕輕的,他為我蓋上了毯子,身體順勢俯下,手肘低落,撐在了我的上方。他的手中捏著毯子的邊緣,輕輕地替我拽好。我凝視著他依然清澈但不再因為靠近我而羞澀的眼楮,輕問,“寒煙,你變了,是羽熙教你的嗎?”

    他垂眸不語,抬眸時他的臉又低了一分。他的雙手輕壓在我的兩側,自然無法再說出此刻心中的想法的話語。溫柔的目光認真而依戀地掃過我臉上的每一寸肌膚,最後,停頓在了我的唇上。

    他咬了咬唇,臉竟然慢慢紅了起來,他又咬了咬唇,雙眉微微顫抖了一下,準備離去,我笑了,以最快的速度提起上身撞上他的唇,然後在他的怔愣中自由落體躺在羊毛毯上︰“呵……這才是寒煙。我睡了,晚安。”

    轉身,舔舔唇,難怪大家在我懷孕時都讓寒煙陪我,原來如此~~真實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吶。

    也不知道他呆了多久,反正我已經迷迷糊糊要睡著了。朦朧間听到了雪銘的聲音︰“她睡了嗎……”

    “羽熙說她來了你這里,也好……”

    “煙,我……是不是很虛偽?想說跟秋苒過平靜的生活,卻又放不下宮里……”

    雪銘,你不虛偽,因為我和你是同一類人,都是事業和家庭想兼得的貪心人。

    “什麼?!你說羽熙是這麼分析的?!不,不會的,肖瀾是我的妹妹,她不會那麼想秋苒的,不會的……”

    是啊,我也希望不會,一切都是羽熙個人的胡亂猜測。

    “是,當初瀾瀾確實極力反對我和秋苒在一起,但我是她親哥哥,她也不希望我永遠男扮女裝身處危境之中,她也希望我幸福快樂……”

    沒想到肖瀾確實反對我和雪銘在一起,這一切雪銘為何都沒有告訴我?他到底為了我們能在一起,冒了多大的風險,頂了多大的壓力?我不能再讓雪銘為了我們這個家犧牲了……

    “哦?雪銘?你也在這兒?”怎麼羽熙也來了?今天算是開了。現在我徹底醒了。

    “她睡了?”羽熙也這麼問。我靜靜躺在一邊,就像當年和鳩摩羅,文修睡在那個大大的馬棚里,悄悄地听著他們的對話。

    “小雪~~”

    “別叫我小雪。”

    呵,羽熙叫雪銘小雪,呵呵,雪銘會滿意才怪。

    “小雪~~現在秋苒有孕在身,你是不是也該全身而退了呢~~~”羽熙顯然不怕雪銘,繼續叫他小雪。

    “哼,你叫我全身而退?那你呢?”雪銘竟是有些質問羽熙,“你還是放不下你那個朝曦夜雨?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年里你一直與朝曦夜雨保持聯系。”

    什麼?羽熙這兩年一直和朝曦夜雨有聯系?心中一堵,他們都把我的菊府當作什麼?避難所?

    “小雪~~我與你不同。朝曦夜雨那堆爛攤子沒人去解決是會死很多人的,罪過啊~~~”

    是啊……今日不听羽熙說,都忘記朝曦夜雨是怎樣一個魔窟了。朝曦夜雨也只有羽熙這種妖孽才鎮得住。

    “你也會覺得罪過?”難得的,也會听到雪銘調侃別人。

    “哦~~~看來菊府是過于無聊,連惜字如金的小雪也會像菜市口買菜的男夫們互相嘲諷了?”

    “你是不是又皮癢了?”

    氣氛有點不對,偷偷睜眼,只見帳篷上是三個人的影子,看似是寒煙在阻止他們,但三個人的影子重疊地有點……也不知他們真的姿勢是怎樣的,但投射在帳篷上的影子就變成兩個人在親親,一個人在摸另一個人的胸部,就像三個人在XXOO。

    Ong,果然菊花帳下,三個美男,沒我啥事……

    “嘩啦啦”寂靜中傳來畫卷鋪展的聲音。

    “寒煙,你問我清清楚楚喜歡怎樣的女子,我……也不清楚?”

    原來寒煙想借著選畫來緩和雪銘與羽熙之間緊張的氣氛。

    “哎呀呀呀,小雪~~你可是他們的主子,會不知道他們喜歡怎樣的女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雪銘的話有點冷。是啊,羽熙這麼說是何意?

    “呵呵……小雪啊,你當真不知道他們喜歡何人?”

    帳內忽然一下子靜了,靜默許久,再次傳來羽熙的聲音,“你本還他們自由,他們卻依然在菊府盡忠職守,你說,他們喜歡誰?難不成是喜歡你?”

    “冉羽熙!”雪銘低沉的聲音中又帶出陣陣殺氣。

    “怎麼?想打架?來呀~~小爺我最近皮癢癢~~~”

    ——!!!這個賤人,就是愛招惹雪銘。只覺得氣氛又一次緊張起來,這次恐怕寒煙也阻止不了,我思來想去,翻了個身,立刻,帳內一片靜默。

    嘿嘿,我看你們誰敢在我面前打架!

    之後,再無對話,我也在這三個男人的沉默中睡去。

    第二天,我醒的特別早,只見菊花帳下,美男橫陳,他們昨晚都睡這兒了?

    睡在我身邊的是寒煙,他背對側身而睡,和他面對面的,是雪銘,兩人抵額而睡,一呼一吸之間,吹起了對方的劉海。

    雪銘的身上橫著一條手臂和一條腿,那艷麗的袍衫是羽熙的,他的臉緊貼著雪銘的頸項,俊美的側臉在凌亂的長發下若隱若現。昨晚他還要和雪銘開架,現在又睡的那麼親密了。

    哎,還是那句話,菊花帳下,沒我啥事。坐看他們許久,他們睡得很沉,睡得很穩。回想他們昨晚的對話,原來雪銘放不下朝堂,原來羽熙放不下朝曦夜雨。他們都是人中之龍,個中精英。而菊府成了他們最好的隱藏之處。

    他們可以利用菊府掩藏身份,一個可以更好地協助肖瀾,一個可以更好地躲避仇家那我呢?一夜之間,他們從不平凡變得平凡,又在一夜之間,他們從普通變得不再普通。

    不過,不管如何,他們只有在菊府,在我的身邊,才能睡得如此安穩,如此毫無戒備。罷了,誰沒有秘密呢?只要我這里能讓他們快樂,就夠了。

    當我離開菊花帳篷時,他們依舊沒有醒來,我希望他們能有一天真正的變得平凡普通,而當我裝滿所有官印盒後,我也會離開朝堂,和他們一起隱居山間,做真正的閑雲野鶴。

    而裝滿那些套盒,也算是報答當初那位“女皇”對我的知遇之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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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大媽文修

     獨自漫步在花園小道,空氣很清醒,沁人心脾。摸上小腹,所有的煩憂都如浮雲般消散。這兩日便再無困乏疲倦的感覺,只是每次午飯後都會吐。這是多麼奇妙的感覺,人體會隨著他的成長而變得不同。

    經過雪銘的院子的時候,听到了漱口聲,張望進去,一塊金色的絲綢在晨光下閃爍著朦朧而迷人的光輝。

    “妹妹。”他高興地抹了抹嘴邊的水漬,朝我揮舞著手臂。

    文修總是充滿了熱情,和他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從沒見他為什麼事煩惱過,他的身上一直都是活力四射。

    我慢慢走過去,他急急迎了上來,張開手臂,就是一個大大的熊抱︰“妹,昨天都沒好好抱你,讓哥哥抱抱,看看是瘦了還是胖了。”

    淡淡的暖意從心底而來,鼻息間都是文修的氣味,那屬于傲鷹特有的玫瑰精油的香味,時不時的,如同蛛絲的金發隨著輕柔的晨風掠過我的眼前,帶出了絲絲縷縷的我在傲鷹國的記憶。

    我和他們的相遇要多謝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肖靜。不是她,我也不會結識鳩摩羅,也就不會認識文修,成為鳩摩羅什麼內侍官。

    即使過去兩年,鳩摩羅總是挺起胸膛,展現他那八塊腹肌的傲嬌摸樣依然清晰地在我眼前。當時從沒想過他會對我有好感,更不會想到我會成為他王後的人選。

    如果我一開始不是他的內侍官,整天對著他那幾十號妻子,或許,我真的會被他打動,因為他的真誠,他的直接,我並不太喜歡膩膩歪歪的柏拉圖式的感情。

    而文修留給我最深的體會就是他的嘮叨,他總是不斷地,重復地去說同一件事,並且喜歡說教,只要你不符合他的意思,他就會不停地不停地說服你,直到你妥協。這點,鳩摩羅可以說最能體會。

    我是真想他們啊。撇開鳩摩羅那匹種馬對我的不良企圖,我們三個曾經是很好的朋友和伙伴。

    忽然間,我想到文修這次是以特使的身份而來女兒國的,而他不先去向女皇報道反而來了我這兒!陰雲開始密布心頭,尤其是在昨晚羽熙的分析之後。

    傲鷹國的人都很簡單,文修只是想來看我這個妹妹,可是他這個單純的動機不知道又要被那個人如何猜疑了。

    原先不去揣測那個人的心思,是因為她是親人,誰會將心思用在自己的親人上?可是現在,我不防人,人卻防我,今後我還是多加小心為好。

    “妹,我昨晚喝醉了,有沒有亂說什麼?”他依然抱著我,在我的耳邊問。

    我在他的肩膀上搖頭︰“該說的沒說,不該說的全說了。”

    “什麼?我,我都說了什麼?”他有些焦急,“是不是讓你的夫郎們不開心了?”

    嘆氣,看來他心里已經猜到自己說了什麼,不然怎麼問是不是讓雪銘他們不爽︰“算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以後少在他們面前說我跟鳩摩羅的事。”

    “哦……”他有些不好意思,緩緩放開我,低著頭,像是在跟我認錯。我摸上他的長發︰“文修,你怎麼留長發了?”

    文修立刻眉開眼笑,抓著自己的長發︰“怎樣?好看嗎?”

    “恩,好看。”

    文修更加開心︰“摩羅也說好看,為你留的,給你一個驚喜。”

    我一愣,傲鷹國的人總是那麼直接。若不是我了解文修,這話讓雪銘他們听了去又要吃醋吃到哪里去了。

    文修笑著從手腕上取下絲帶,一邊豎起自己的長發一邊說︰“等你看了之後我回去就會剪掉,長發打理起來太麻煩了。”

    “別呀。”我有些心疼,“多好的長發,剪了可惜。”留了兩年,只為了給我看一眼,剪了我心疼。

    文修撓撓頭,面露愁容︰“妹,你不是不知道,這頭發在傲鷹找不到老婆的。”

    我努嘴,嘟嚷︰“你剪短了也找不到老婆。”

    “什麼?妹妹你說什麼?”文修湊過了臉,我看向別處︰“沒說什麼,就是覺得可惜。”

    “呵呵。”文修摸著自己金色的辮子得意地笑了笑,“如果妹覺得可惜,那我剪了給你。”

    “別。”我立刻擺手,“你給我留一條辮子多慎得慌。”

    “呵呵呵,也是。”文修有些傻傻地笑,忽的,他似是想起什麼握住了我的手,“你早飯吃了麼?”

    我搖了搖頭,他有些生氣︰“你怎麼不吃早飯,現在你不同了,兩張嘴呢。快,我給你做早飯去,你家廚房在哪兒?”

    “啊?我只是還沒來得及吃早飯,而且女兒國的食物你會做嘛。”文修又不是女兒國的人。

    文修嘿嘿一笑︰“小瞧我,自從傲鷹和女兒國,還有天朝通商後,外來的食材越來越多,比如摩羅就挺喜歡天朝的酒,天朝的酒品種繁多,有的非常烈性,比如……哎呀,我怎麼跟你說起廢話了,走走走,吃早飯去。”

    抹汗,文修還是跟以前一樣,老跑題。

    我沒帶文修去廚房,這個時侯,家僕早把早飯準備好了。和文修到的時候,雪銘他們三人,清清楚楚,無雙和洛雲清都在,今天人倒是挺整齊。無雙一身簡樸的穿著,紅色的頭發又藏到頭巾之內。凡是有外人在,他都會包起自己的紅發。

    刷刷刷,三束目光齊齊朝我而來。雪銘剛想開口,無雙先喊了起來︰“菊娘,文修舅舅你們怎麼才來,我等的快餓死了。”

    笑容一下子在文修的臉上綻放,似乎他因為成為舅舅,長了輩分而高興。

    “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我上前敲打無雙的額頭,無雙興奮起來,瓜子臉變得通紅︰“我過會要去跟小黑小白玩,還有阿騷那家伙,今天要跟踏雪幽會,我要跟去看看。”

    我一邊听,一邊坐在了雪銘和寒煙之間,文修坐到了雪銘的另一邊。然後,我看向羽熙︰“羽熙,別讓阿騷亂來。”

    羽熙將筷子放到唇邊,揚唇一笑︰“這我可管不了~~~現在可是春天~?~~~”

    “咳。”一聲咳嗽從雪銘那里而來,他拿起飯碗,沉沉說了聲,“開飯。”

    于是筷子交錯,大家不語。

    掃了一眼,看到了一盤涼拌黃瓜,里面放了醋。還是酸的對胃口,下筷,突然有人擋住了我的筷子,是文修。

    “妹妹,書上說醋要少吃,不然孩子的骨頭硬不起來,出生後也會容易骨折。”文修說得極為認真嚴肅,我眨巴著眼楮看眾人,所有人都是將信將疑的表情,只有洛雲清很是淡定。

    一桌子男人,都不知道文修說得是真是假,這個孩子來得太突然,他們都還來不及去溫習關于這方面的功課。

    “秋苒,要不……先別吃吧。”雪銘一臉以防萬一的神情。我也很慚愧,作為一個女人,我也不清楚懷孕該出什麼,不該吃什麼。

    好吧,我改吃旁邊的泡椒雞爪。

    “不能吃!”文修那邊又叫起來了,“辣的要少吃,辣的活血,容易動胎氣,而且以後寶寶生出來會變瘌痢頭的。”

    抽嘴角,還有這說法?那四川湖南人難道在懷孕時就都不吃了?他們也沒有瘌痢頭啊,川妹子還漂亮的很。看向大家,大家又都是一副以防萬一的神情,誰讓文修是這里知識最淵博的人呢?他的話讓他們雖不全信,但也不敢不信。

    好吧,那我吃腐乳,腐乳總可以了吧。

    “不能吃!”我這兒還沒下筷,他那邊就已經叫上了,“這,這,這都不吃,寶寶會變笨的。”他指的全是腌制的醬菜。

    抽眉腳,這次我听他的,但不信他。醬菜都有亞硝酸的殘留物,原本人吃多了就不好,但從沒听說會影響胎兒大腦發育的。

    “妹妹,一切還是小心為妙。生個孩子不容易。”

    “恩恩。”大家紛紛點頭。

    開始冒火,我忍︰“那你說那些我能吃。”

    “我看看。”文修開始一盤菜一盤菜檢視,看一盆,搖搖頭,看一盆,搖搖頭,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白粥上,“妹妹,只有這個最安全。”

    扔筷子,不吃了。

    “可是只喝粥有營養不夠……”他還在那里嘀咕,我都快掀桌子了。

    “文修大使這些都是從何處看來?”淡定的洛雲清終于開口了,我如獲救星︰“雲清,你深諳養生之道,你快說說,到底這些能不能吃?”

    文修也看向洛雲清︰“這些……有的是書上看來的,有的……是听街頭大媽說的……”

    原來是大媽語錄啊……無語……大家都狠狠給了文秀一個白眼,虧我們都那麼相信他。

    洛雲清依舊淡定︰“文修大使說的這些也不是不無道理,但是過于偏激了。其實任何東西都是少吃養身,多吃傷身,像這些菜如果秋苒頓頓當飯吃,自然是不行的。"

    哈,養生大師都這麼說了,我還怕什麼,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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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家醫洛雲清

    之後的幾天,雪銘陪著文修四處游覽,因為我嫌他煩,動不動就搬出大媽理論,說不能太過運動,但又不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說不能吃得太多,又不能吃的太少。我被他總是矛盾的理論弄得很混亂。

    幸好有洛雲清在,他說這些都是根據個人體質而議,例如我,只要照常就好。但體虛且已有流血之人,還是躺在床上休息為主。

    于是,我忍不住調侃文修,說他如果發明創造也這麼矛盾,那東西還能成形嗎。他也知道自己最近有點亂,但亂也亂得有道理,因為是我有身孕了,他這個大哥自然又激動又緊張,所以亂了。

    這時候無雙忽然來了一句︰文修舅舅,你怎麼比干爹們都緊張,到底你是菊娘的大哥還是她夫君?

    一下子,寒氣陣陣,殺氣四射。文修多聰明,一看氣氛不對,就隨便找了個理由開溜,留下我一個面對三張冷臉。

    晚上,寒煙還問我會不會娶文修。我知道他也是替另兩個人問的。我想都沒想就回答no。

    寒煙還追問為什麼。

    我反問他換做是他,他會娶嗎?

    寒煙立刻搖頭,我就反過來追問她為什麼。

    他猶豫了半天,估計是在顧忌我的感受。然後才說︰我不想娶只蒼蠅。

    我立刻回答他之前的那個問題︰這,就是我永遠都不可能娶文修的原因。

    我喜歡文修,但,僅僅是喜歡。

    七天後,菊里鎮升級成為州府的公文到了,而我,也成了正五品的知州,這才剛上任,就要遞請假條,感覺有些不妥。

    我的意思是再做幾個月,等身體實在不行了再請假,這樣也讓朝中文武少些話柄,畢竟我是五品官了,雖然是不大不小,但卻是兩年內連升五級,能不讓人注意嗎?

    我拿出雪銘當初給我的九個放官印的套盒,將新的官印放入盒中。按道理,原來的官印是要上繳或是留給下一任的,但是,誰讓我和前“女皇”有親密關系呢?于是,我所用過的每一個官印,都留了下來。成為了我的收藏品。

    而那天羽熙的分析也讓雪銘開始心存疑慮,若真如羽熙所講,那他首要就是保護我的安全,他也不希望他親妹妹的心里時時刻刻像敵人一樣提防著我。

    皇帝把你當賊,這對你來說,肯定不是好事。

    我將自己想繼續上班的想法告訴了雪銘,雪銘一方面覺得我說得在理,但同時又擔心我的身體,于是,他決定去找洛雲清,听听他的意見再做決定。洛雲清成了我們菊府的家醫。

    “雪銘,我覺得你過于緊張了。我看村里的女人大著肚子不照樣下地干活?”在去洛雲清院子的路上,我對雪銘說著。

    開始有些炎熱的日光下,是雪銘滿是擔心的臉,他語重心長地說道︰“秋苒,文修有一點說的很對,就是生個孩子不容易,我們還是小心點的好。”

    我沉默不語,其實雪銘的意思是懷個孩子不容易。我們在一起兩年了,可以說只要在一起,就努力造人,可惜,毫無結果。如今,有了,自然對雪銘來說,意義重大,也難怪他分外緊張。

    轉眼就來到了洛雲清的院子,這才到門口,就看見無雙在里面晃悠的身影。怎麼也沒想到洛雲清會這麼有“魅力”,能一下子成為無雙的朋友,經常看見他們兩個一同進進出出。

    “大叔,我看你的功夫像道家的,你到底什麼身份?”我們听到了無雙的問話。糟了,洛雲清難道要暴露了。

    “無雙小佷果然厲害,實不相瞞,我的功夫是跟三清山上的道士偷師的。”暈,道士不是不能說謊?怎麼洛雲清說謊能說得如此淡定,完全就像是真事。

    和雪銘對視一眼,雪銘在那里笑了,輕聲道︰“幸好洛雲清是個道士……”

    “恩?”我挑眉,“雪銘,你這話里有話啊。他如果不是道士怎樣?”

    雪銘朝遠處看去︰“不是我決不讓他踏進菊府的門。”

    恩?雪銘是擔心洛雲清過于腹黑,把我搶走嗎?他也太高估我了,現在要擔心的是這個佯裝神馬都不在意的風輕雲淡的腹黑的洛雲清,將看似天真無邪實則狡猾邪惡的無雙給騙走。

    他們兩個倒的確登對,都只表里不一的家伙。不由得,我又想起羽熙的話、他如果沒偷看你洗澡,又怎知明心在“偷看”你洗澡?反正這個院子里,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抬眸,已經看到他們二人。只見洛雲清搬個椅子在門旁曬太陽,無雙就蹲在他的身旁。

    “偷師?”那里無雙已經表示懷疑,“偷師能學那麼好?”

    “我悟性高,三清山上的道士都未必有比我學得好。”洛雲清摸著小胡子淡定地答。

    悟性高?我好像呸他。

    “呸,大叔你就會吹牛。”無雙在那里呸了。

    洛雲清不加反駁,只是摸著自己的小胡子,然後抬臉朝我們看來,起身一禮︰“秋苒,雪銘來了。”

    無雙听見他喚我們,才朝這邊看來,立刻雙眸閃亮地朝我們奔來︰“菊娘,你怎麼來了大叔這里?”

    聲到人到,他插入我和雪銘之間,一手挽著我,一手挽著雪銘,說實話,我心里一直對這小狐狸的性向很感興趣,總覺得他可男可女的。不過狐仙大人交代過,狐族生子九死一生,我還是看著他點吧。

    “我們來請雲清把把脈,看看秋苒是否合適繼續在職。”雪銘作了解釋,也等于向洛雲清說明了來意。

    我們走到洛雲清的面前,他還是一臉的正氣,讓人分外信賴。

    “雲清,幫我看看吧。”

    他微笑著又是一禮︰“秋苒既信賴雲清,雲清自然在所不辭,秋苒里面請。”

    于是,我們一起進屋。

    坐在屋內的圓桌邊後,我主動伸出手臂,洛雲清認真把脈。雪銘和無雙分別坐在我的左右兩側,都靜靜等待。

    片刻之後,洛雲清拿開了手,摸著自己那點小胡子。

    “怎樣?”雪銘有些焦急,先開了口。

    “是啊,大叔,菊娘的身體壯不?”無雙也關心地問。

    洛雲清笑了︰“雪大官人放心,秋苒身強如牛,老虎都能打死兩只,絕對可以繼續為朝廷效力。”

    抽眉,怎麼說我呢。說我壯如牛,太囧了。

    “那就好,那就好。”雪銘終于放了心,他開心的不是我可以繼續上班,而是身體健康。

    “不過……”突然,洛雲清來了個轉折,抽眉,他說話說一半的毛病又犯了。

    “不過什麼?”雪銘還是因為洛雲清這個不過而緊張起來。一旁的無雙也目露擔憂︰“大叔,到底不過什麼?”

    我睨向洛雲清,洛雲清倒是沒露出什麼憂心的表情,而是依然淡定自若︰“不過雲清還要進一步看看秋苒的身體。”

    擦汗,又是看身體。應該是指身體狀況。果然,雪銘也在那里點了點頭,習慣了洛雲清漏字,他目露一份疑惑︰“進一步看是為了什麼?”

    是啊。不是我很強壯嗎?老虎都打的死、

    “是為了判斷秋苒將來是否能順利生產。”洛雲清忽然說得異常認真,立時,雪銘的神情嚴肅起來,就連無雙也變得少有地安靜。

    我不禁奇怪︰“不是說我很強壯嗎?”

    “此話差矣。”洛雲清搖搖頭,“強壯並不一定順利生產。”

    “是啊。”雪銘在一旁輕嘆,“每年女兒國死于生子的女人不再少數。”

    什麼?生孩子會死?!我渾身一陣惡寒!對呀!我怎麼忘記了,在沒有先進醫學的這里,生孩子確實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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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洛雲清的悲慟往事

    在我那個世界,醫學發達,可以通過B超等高科技設備判斷你的胎位是否正確,孩子是否被臍帶繞頸,胎兒是否偏大等等等等不適合順產的現象,如果有,就要剖腹產。

    可是,這里沒有高科技的設備看你肚子里面的情況,是否適合順產,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剖腹產,而且只有極少數的神醫才會剖腹產,對了,這里叫剖宮產,但是產婦存活的幾率並不高。就這,我還是听說的。

    一旦發生上面的狀況,產婦和胎兒的生命就有危險,而大多數母親,都選擇保住小孩,犧牲自己。或是……母子雙亡,想想就揪心。

    幸好我上任期間,菊里鎮還沒發生過這樣的慘劇,腐神保佑菊里鎮的女人們。菊里鎮沒有會剖宮產的神醫,不然真想看看他們是怎麼進行手術的。

    “怎樣?要看嗎?”洛雲清在一旁悠悠地問,“若是不合適,趁孩子尚未成型……”

    “不!不要!我要這孩子!”我立刻打斷洛雲清的“烏鴉嘴”,“我不會有問題的,看就看。”

    洛雲清點點頭,伸手請我入內室,雪銘和無雙也要跟來,洛雲清伸手攔住︰“還是請二位在外面稍後。”

    雪銘有些疑惑,但還是听洛雲清的話,拉著無雙在外等候。

    當我進入內室後,洛雲清放下了隔簾,擋住了雪銘和無雙的目光,然後平平淡淡地看著我︰“那請秋苒寬衣吧。”

    “什麼?!”我壓低聲音驚呼,“脫什麼衣服?!”

    洛雲清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哎呀!雲清又漏說了幾個字,雲清是要看秋苒身體里的產門。”

    “什,什麼?!產門?!”

    洛雲清並未因為我的驚訝而神情變化,他就像一個經驗老道的婦產科醫生那樣淡定︰“如果到時臨盆,產門依舊無法打開,那就要借助藥物,再無法打開,就有生命危險;如果產門偏小,那在平日要控制飲食,以控制胎兒的大小,以免因胎兒頭顱過大無法降生;若產門先天畸形,也是無法生育的,若……”

    “別說了!”我渾身的寒毛被說得一陣一陣,洛雲清這哪是幫我,分明是嚇我,我又沒生過孩子,更不是醫生,哪里知道只是一個小小的產門就會發生那麼多狀況。沒想到懷胎十月已經提心吊膽十個月,等到臨盆可以放寬心了,到時又來個什麼產門問題,那孩子不是要憋在肚子里了?

    “很多女子都不會想到事先檢查一下產門,所以到最後母子雙……”

    “別說了!”我再次打斷洛雲清的烏鴉嘴,他淡定的神情終于發生了變化,是惋惜也有哀傷,按道理,一個道士不會對產婦那麼了解,難道……

    “洛雲清,你給人接生過?”

    洛雲清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前年的臘月十五,我在一個小村子的一戶人家投宿,那家人的男主人很好,對自己的妻子也非常呵護,那晚,他的妻子即將生產,于是請來了穩婆。

    我還記得當時那個青年很激動,拉著我不停地說讓我給他的孩子起個好名字。可是……”漸漸的,他頓住了口,悲慟從他的雙眸中而來,我的眼前仿佛也出現了產婦生產的痛苦哀號的畫面。

    “原先那房里還有那產婦的喊聲,可是,漸漸的就沒了……連孩子的哭聲也沒听到……穩婆滿手是血的跑了出來,說那婦人的產門是畸形的,根本就打不開,連藥物都沒作用,母子倆都快不行了……”

    心中有如落下一塊巨石,隨著洛雲清的話語越來越沉重……洛雲清漸漸哽咽難語︰“男主人無法接受事實,昏厥過去,我……我……”他雙眉越擰越緊,沉痛得無法言語。

    “你怎麼了?”我輕輕地問。

    他閉上了痛苦的雙眸︰“我沒經他的同意,將那產婦剖開,取出了孩子,但是,我不知道怎麼救那個產婦……”他落眸看向自己的雙手,兩滴淚水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笑了,“還好,孩子保住了……”

    我看著他嫉妒愧疚的神情,上前握住了他有些顫抖,有些冰冷的雙手︰“雲清,你這是在救人……”

    “秋苒……謝謝……”他低下了頭,沉痛地呼吸,“你出去吧,我本想逗逗你,現在……沒這個心情了,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先讓這里的穩婆給你檢查一下比較穩妥……”

    整個房間都彌漫著悲慟和哀傷,我可以想象洛雲清當時舉劍剖腹時的痛苦和壓力,這件事至今都讓他無法釋懷,談及時還會哀慟落淚,可想而知產婦的死,有多麼讓他內疚自責。

    沒想到洛雲清還有過這樣哀痛的經歷,他現在的淡定是否就是經歷了這些疾苦而成?出來時,我沒有告訴雪銘和無雙洛雲清跟我說的這件事,以免他們更加擔心。

    听了洛雲清的意見,雪銘青睞穩婆索性給我來了個全身檢查,穩婆直說不愧是大人,有遠見。大部分女人都不會想到要先檢查一下,認為生孩子是件容易方面的事情,就跟母雞下蛋一樣輕松。

    檢查產門的過程實在痛苦,就跟檢查痔瘡一樣讓人難看接受。產門就是宮頸口,也就是孩子的小腦袋出來的地方。臨盆之時,產門不開,你說危不危險?

    檢查的結果,讓人滿意,穩婆囑咐我這幾個月要倍加小心,盡量不要累著,避免早產。是啊,這里沒有先進的保暖箱,孩子早產也很危險。這讓我是否繼續工作又產生了猶豫。

    頭痛,果斷風行的我,在此時卻開始變得猶猶豫豫,畏首畏尾了。

    于是,又開了次家庭會議。最後決定我繼續上班,但只做輕松的活,其余事情一律由雪銘處理。

    在雪銘和文修前往南都的前一天晚上,文修竟是夢游癥發作了。而且還摸到了我的院子。自然是雪銘開的門,然後就看到一身白色睡袍的文修站在那里,金色的長發披散,像大男孩一般略帶羞澀的笑顏,在月光下有如害羞的天使降臨人間。

    然後,文修就問雪銘︰你喜不喜歡我?

    雪銘僵硬了半天,才想起文修會夢游,于是尷尬地回應他︰喜歡。

    文修笑了,問︰那我可不可以吻你。

    雪銘的臉清白交加︰好的。

    于是,文修湊上前,雪銘慌忙抬起自己的右手,讓原本親向他的唇的文修親在了他的手背上,我站在門邊呵呵直笑,第一次看到雪銘那麼慌亂,那麼窘迫。

    可是,文修還沒走,扭捏了半天,忽然問︰我……我可以和你……和你……那個嗎?

    立時,雪銘臉色聚變,殺氣四起,但又不能對一個夢游的人發作,我就看著那快要冒出嗓子眼的火被雪銘又給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然後盡量心平氣和地說︰今天我身體不適,下次吧……

    文修滿足地笑了,然後轉身飄離。

    我已經再門口笑岔了氣,雪銘寒著臉說︰他夢中的女人是你。

    我說不會的。

    他卻說肯定是。

    第一次,雪銘在文修夢中情人是誰的問題上跟我糾結了半天。最後,他忽然又問我會不會娶文修。我說那天已經回答寒煙了。

    雪銘沉默了半天,似是不信任地說︰他長得很俊美,也很有特色。

    我有些無語,雪銘竟然也會拿相貌說事,我就說我不是肖靜,沒那種收集各種美男的癖好。

    我說完雪銘好像還是有點不信我不會娶文修,他又說文修對我有感情,對我呵護備至。于是我立刻說那我就更不能娶他。

    雪銘疑惑了,問我為什麼?

    我說,當初寒煙對我也很好,什麼事不管我對的還是錯的都幫著我,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扶正之後呢?也和你和羽熙一樣,整天管著我,吃飛醋。我才不會再讓對我百依百順的好大哥文修,成為管著我,看著我的又一個侍郎呢。

    說完,我睡了,雪銘還坐在那里,似乎還在消化我的話。

    其實大部分情侶都在婚前和婚後發生巨大的變化。

    雪銘在婚前︰冷漠且神秘,就在你的眼前卻讓你感覺虛幻不真,尤其是那偷偷幽會所帶來的刺激,以及能感覺地到他刻意瞞著什麼所引發的獵奇心,都在無時無刻地騷擾你的心,讓你渴望能將他早日看清。

    婚後呢?他知道你不會離開他。也就不再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和很多事業型男人一樣,在家里坐不住。即使不上京的日子他也會溜達到我的府衙書房,然後美其名曰幫我處理政務。實在沒政務,他就回家核對賬目,管管家僕甲,訓訓家僕乙。

    而他對我來說已經沒有秘密可言,當神秘的面紗揭去,剩下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夫的身份。

    再來說說羽熙。婚前跟我糾纏糾纏再糾纏,我對他的感情從恨不得他死,到惡心地想吐,再到無恨無愛,無視他的存在,然後是可憐他的可悲,最後因為感動而被打動帶他回家。

    而他對我呢,說得直接點,是從強奸到迷奸,再到誘奸,然後是想被我奸,卻又感覺自己不配被我奸,最後,從此為我守身,為我放棄朝曦夜雨。

    但是婚後捏~~~我也在他身邊了~感情也有歸宿了~眼楮也有盼頭了~整日就是逗逗他的小煙,玩玩阿騷,剪剪指甲,無聊了,皮癢了,又想起朝曦夜雨了。

    婚前轟轟烈烈,婚後平平淡淡,這,就是生活。

    都說女人矛盾,男人其實也是矛盾的。

    現在是寒煙,寒煙的變化最明顯,因為是在一夜之間。收他之前是善解人意的藍顏知己,收他之後就又是一個整天盯著你不準你跟其他男人眉來眼去的終極人形跟蹤儀。

    Omg……又少了一個朋友,多了一個醋壇。

    所以我絕不會再讓文修進入菊府,給自己再找一個會吃醋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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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庸人自擾

    站在門前和大家一起相送雪銘和文修,文修還帶走了踏雪,說夜剎跟小卡都離不開她。為了不讓我傷心,就把踏雪的兩個孩子留給了我。我摸著踏雪,依依不舍,而阿騷更是在一旁痛哭流涕,沒想到這家伙還真是個情痴。

    後來雪銘和文修兩個人輪著囑咐我,囑咐我什麼,我是沒听見,因為我摸著踏雪就想著這些男人婚前婚後的變化了,心中不免略帶憾意。突然想到了周星馳演的《唐伯虎點秋香》里的情節,他的老娘說︰我給你娶了八個老婆,你怎麼還不滿意?

    擰眉。我倒不是不滿意,只是犯了女人的通病︰貪心了。即想他們能保持原樣,又想他們平凡。這是一件多麼矛盾的事情。

    我懷疑是懷孕的原因,總之現在越來越感性,也越來越會感嘆往事。自己也覺得自己庸人自擾,無事生煩。

    寒煙看出我的糾結,就來問我什麼事。我哪里敢說?

    難道我說雪銘以前很神秘很吸引人,現在卻成了一個整天算買菜錢的小男人?那我到底是想他繼續做假女皇還是賢夫?

    難道我再說羽熙以前殺人不眨眼,賣人不含糊,明明妖艷醉人,卻會隨時要你的命,想要擄獲這樣的人的心是一件多麼有挑戰力,多麼刺激人的事。可是現在,他卻成了一個在後院無事生非,有事找茬的撒嬌小侍郎。那我到底是想讓他回去做壞人,還是在菊府乖乖做個好人?

    難道我再再說你寒煙以前善解人意,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知己,而現在反倒成了雪銘的眼線,羽熙的幫手。上下班都跟著我,好吧,這算是保護我……但我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跟以前不同了。對了,就是那份愜意。

    如果我把上面的話說出來,寒煙還不自責?他再傳給雪銘和羽熙,他們一定也會開始為此而糾結,和諧的家,只因為我最近荷爾蒙發生短路而改變,這可就是我的錯了。

    所以我沒跟寒煙吐露這些矛盾的心理,只說是因為懷孕,人有點短路。寒煙笑著摸摸我的頭,說我已經不錯了,城西的一戶人家主母懷孕,脾氣立刻變得暴躁起來,三天兩頭打自己的夫郎,最近那些夫郎常常鼻青臉腫地躲在歡樂樓里不敢回家。

    寒煙提到歡樂樓,我立刻想到那是個不錯的解憂的地方,而且我可以去找娉婷說道說道。因為娉婷是陸鳳嬌的男人,所以他是菊里州唯一一個我男人們允許交往的男人。

    幸好啊,我還有這樣一個男性朋友。

    雪銘離開的第二天,我發出了布告︰明日女皇誕辰,全州歡慶,掛紅燈,豎紅旗,設百家宴,共慶女皇生辰,祝福我們女皇千秋萬代,壽與天齊。

    奇怪的是也就在當天,從南都來了一隊兵,共三千人,其中男兵兩千,女兵一千。隨軍而來的校尉與我交接,說是朝廷發給我的護城軍,但因我從未帶兵,沒有經驗,所以暫時由她替我管理。

    這支兵來得十分突然,起先還引起了百姓的一些不安,畢竟三千人不是少數。

    按道理,州府確實會配置自己的護軍,但我這個州比較特殊,就在皇城根下,按照慣例,皇城邊的州府配軍不得過千,保護皇城的自有西城兵營。

    因為一旦皇城邊的州府造反,對皇城威脅極大,尤其是我的州與南都只有一山之隔。原本還有菊里山這座天險保護南都,可是在雪銘當政時,被我打通了。這三千兵以菊里州護軍的名義而來,兵符卻不由我保管,這其中的意味‧‧‧‧‧‧很深吶。

    “上面給你兵了?”羽熙叼著根煙桿,穿著花褲子,像個地主婆懶懶地坐在一邊。他和寒煙逛街回來,見到了不少兵。

    寒煙擔憂地看著我,我摸著下巴︰“但兵符不在我這兒。”

    “那麼說‧‧‧‧‧‧這些兵不是雪銘給你的。”羽熙挑挑眉,頗有一副等著天下大亂的意味,“看來有戲。”

    心煩地摸臉︰”你就別說風涼話了,也不知道雪銘知不知道這件事。我出去走走,去看看那些兵在哪里地方巡邏。“

    寒煙拉住我【我跟你一起】

    我擺擺手︰”不用。“

    【那讓清清楚楚跟著】

    我點點頭。

    帶著清清楚楚上街,滿街的紅燈紅旗,一派喜氣洋洋。可是,在這片喜悅的氣氛中,卻有一隊隊衛兵交替巡邏,讓人感覺很奇怪,也讓百姓有些不安。

    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應是街上無兵,夜不閉戶,原本我的菊里鎮就是如此。所以突然有兵巡邏,讓我的百姓很不適應。

    一路走過去,不少百姓見到我都問發生了何事,我就說現在菊里鎮成州府了,女皇給了咱們兵保護大家,大家才放了心~~

   “夫人,等主子回來,一定會將兵符交給夫人的。”清清跳到我的前頭,和從前一樣,轉過身倒著走。

    他的話反而讓我更加擔心,如果雪銘對此事完全不知,那肖灡對雪銘是否還再信任都是問題。

    “夫人,身子要緊。”楚楚在我身邊關切地說。我是不想去擔心這些事,可最近的事,很讓我擔心雪銘。

    “夫人,別想了,我們不如去歡樂樓看表演?”清清提議。以往只要我提出去歡樂樓,二人都會多番攔阻,因為那里是美男林立的地方。

    “恩,夫人,去換了後散散心吧。”難得的,這次連楚楚也提議去歡樂樓。

    也好,去見見娉婷,和他說說話,排遣一下最近的煩悶。忽然間,感覺後背被人盯著,毛毛的,不自覺地轉身看向身後,身後人來人往,摩肩接踵。

    “夫人,怎麼了?”楚楚戒備起來。

    我有些迷惑,感覺好像有人跟著,不,這種發憷的感覺更像是被鬼盯著。可是,連清清楚楚都沒發覺異樣,應該是我的錯覺。更別說清清還是倒著走的,可以更加清楚滴看清我身後的情形。

    真是詭異,懷孕之後,整個人不僅身體發生了變化,連心理也會改變。難怪城西那個女人會毆打自己男人。不禁有些手癢,突然之間很想抽羽熙。汗……為什麼現在這麼想揍他呢?明明他最近都很乖的說。

    完了完了,我不要變成城西的女人,還是趕緊地去找娉婷聊聊天吧。不然真怕自己會變態。

    歡樂樓今日張燈結彩,錦旗飄揚。女人,男人進進出出,整個菊里州都沒這里的生意好、看到歡樂樓,就想到陸家姐弟,快三個月沒見他們了。

    年頭的時候,陸家就舉家南遷,搬到了南岸,從此我跟陸鳳嬌大部分都是信鴿往來,了解那里的情況,原本打算再過兩年搬到南面,現在看看形勢,過不了年底,就得搬吶。

    到了南岸,有烏蘭江這條天險,想必肖灡,也就更加安心了吧。

    可是,令我疑惑的是,這些事肖靜不知道嗎?自肖靜當上攝政王後,她來過菊府一次,雖然那次只是匆匆忙忙地跟我見了個面,和我們全家吃了飯就走,但也沒看出她對我有何猜忌,還說我好好做官,別讓她失望。

    難道……是她想反?這些兵是她派來牽制我的?

    不不不,我不能這樣質疑她,她是我推薦給雪銘的,我懷疑她,就等于懷疑我自己。而且,肖靜沒有反的動機。

    思來想去,還是肖瀾在戒備我。

    我的地盤,被小姨子的兵監管,你說舒不舒服?

    耳邊漸漸傳來曲聲,歡樂樓的台上表演已經開始,是一位白衣琴師自彈自唱。瀟灑的外形,飄逸的琴聲,悠揚的歌聲,瞬間讓人的煩擾消散。此時若能看見簫莫的伴舞就好了。

    “大人,您來了。”溫柔的聲音帶著糯,是娉婷。他看見我很高興。

    我點點頭︰”老地方。“

    ”好,請。“娉婷一身素雅的袍衫,沒有半分生意人的俗氣,說到底,他還是一個藝術家,”今日街上有兵巡邏,這是有什麼大事了嗎?“

    我笑了笑︰”怎麼連不聞窗外事的娉婷也關心起國家大事了。“

    ”娉婷是是菊里人,自然要關心一下家里發生了何事。“他為我打開了包間的門,我提裙而入︰”娉婷不用擔心,是女皇給我的兵保護我們的菊里百姓。“

    娉婷放心而笑︰”這就好,娉婷和大家就安心了。大人請稍作片刻,娉婷命人給大人準備茶點。“

    ”好。“

    娉婷走後,清清楚楚關上了門,清清坐到我的身邊︰”大人,我看大家都對這些兵很惶恐,要不要出個布告安安民心?“

    ”恩,你馬上去辦。“

    ”啊?“清清一臉不情願,”今天大家都放假了,我……“

    ”這個主意是你想出來的自然你去辦。“我這邊說著,楚楚在一旁笑著︰”清,快去辦,早去早回,我們這里等著你。“

    清清撅起嘴,垮著臉除了門。正好小兒端著茶點和他擦肩而過進入包間,給我們擺上茶點。

    在他擺放茶點的時候,我問楚楚︰”清清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楚楚一愣,小兒給他倒上茶,他怔怔地看著我,像是被點了穴。

    我嘿嘿笑著,這叫各個擊破。如果問他們兩人,他們定會尷尬,現在分開他們,跟其中一個問另一個,定能有所收獲。

    可是楚楚怎麼半天沒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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