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無心無情
安彤書一瞄遠處天空裡的血紅鬼煉幡,唇一勾,瞬間明瞭父親傳來的密語,然後迅速收回視線,對準那些正朝自己急速衝來的引魂樹枝倏地放大血魘鈴,頓時眼前轟的一聲炸了開來,漫天飛起引魂樹飛絮,四處瀰漫謾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昧。
安彤書似是毫髮未損,陰笑著繼續甩著血魘鈴朝小傷飛去,而那小傷卻已是面上才些難看,畢竟剛修成真身,又魂魄殘缺,此刻若不是依著引魂樹,只怕早已是性命堪憂。
咬牙,小傷死死盯住那泛著血光的碩大血魘鈴,再次調動引魂樹所有樹枝在自己身前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正好擋住她來勢洶洶的一擊。
稍鬆一口氣,小傷撇過臉看了者氣色已經恢復的琉璃姨,又往後一瞄,想看看那個昏睡中的女人,誰知這一瞄,竟是令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那個叫白萱的女人,居然已經醒了!
噬情蠱乃世上奇蠱.與一般的盅不同,噬情蠱並非由蠱蟲產生,而是由將死之人的強烈怨念積聚而成,由人肌膚鑽入,蒂著極強的滲透性侵入身體谷個角落,直至骨髓。
而這樣一個過程是相當漫長的,有才人甚至在被噬情蠱侵蝕的過程中一直沉睡不醒,但只要是醒了,那便代表著,無心無情。
現下,竟然瞧著白萱醒了過來,小傷自是大驚,慌張望向她的眼鏡,果然,裡面空洞洞的,沒有半點漣漪,完全不似平時的她,反而像是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什麼都激不起她的反應一般,就那樣木木的坐在那裡,面如死水。
小傷不由有些著急,那安彤書的進攻毫不間斷,他只是一直處於守勢都有點艱難,那白萱的模樣看著又讓人心焦,不由自主地開始亂了方寸。
「小傷,你去著著萱。」
突然.身旁傳來琉璃姨的聲音,聽得小傷大鬆一口氣,感激地順著接上來的手望回去,對著精神恢復的琉璃姨點點頭,答應著,然後便撒下去看白萱去了。
「萱姐。」小傷伸手在她眼前晃晃,見她如意料中的一般毫無動靜,只得無奈輕歎一聲,著著她漠然的臉龐,心中升起絲絲淒涼之感。
兜兜......
他早知她叫兜兜,而非白壹.在他睜開眼盾這個世界的時候.腦袋裡頓只有這個名字.其餘的什麼也沒有.讓當時的他迷茫了好久。
丁兜兜,這個名宇似乎佔據了他以前的生活,以至於在魂飛魄散之後,他的魂魄還能銘記著這個名字。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幾乎是見著她的第一眼,他就立到確定,她就是那個丁兜兜。
甚至在此刻,在已經看清楚她和那個男人的感情之後,他還是忘不了那次初見她時莫名升起的激動和幾乎將他淹沒的奇怪衝動。
他有想過,是不是自己之前的魂飛魄散就是因為這個丁兜兜,只是,就算是為她又如何,她似乎並不像自己對她一樣感覺那般強烈,況且,她的身邊還有個那樣萬眾矚目的男人。
小傷不由有些恍惚,當他回過神時,卻愕然發現她白萱正冷冷地望著自己,讓小傷不由一驚,動動唇小心翼翼地問道:「萱姐,你……」
她淡淡一笑,在她那甜羨的臉上卻顯得有些格外的詭異,似乎讓人覺得她不是在微笑,反而是在帶著不明味道的地冷笑著......
「你是西門殤?」她紅唇勾起,雙眼微微瞇著,那感覺就像是能將人看透一般,讓小傷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我是小傷,不是你說的西門殤。」小傷暗自定定神,擰眉看住她,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又笑,仰頭看看天邊,目光觸及那個小小的白色身影時,笑意似乎更甚,低下頭來又看看他,說:「突然覺得好無趣。」
「啊?」小傷莫名其妙,被她沒頭沒腦地這樣來一句給蒙到,茫然發問蓮:「萱姐,你在說什麼?」
丁兜兜突地朗聲笑了開來,咯咯咯的笑聲響徹引魂樹週遭,讓正埋頭作戰的白琉璃都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瞥,卻聽得她繼續說道:「你們可知我從何而來。」
小傷剛要開口回應,卻不料聽到一聲淡淡的聲音從空中清晰地傳來,穿過引魂樹的縫隙,來到他面前。
「不知道。」宮斷蓮其實很早就在算她的來歷,只是她的過去似乎真的就是白濛濛的一片霧,看不清摸不透,彷彿那夜在天山,她就是憑空出現的一般,這讓他覺得相當不安。
丁兜兜抬眼望住那個銀髮飄飄的白衣男子,揚眉,笑得愈發詭異,索牲緩緩起了身,甩甩長髮,纖指拂拂衣袖,然後直接踮起腳,穿過血魘鈴和引魂樹的密佈戰場,悠悠飄到那個站在天空裡的宮斷蓮身前。
抿唇暗笑,丁兜兜忽地嫵媚一甩長睫,丟出一個妖嬈百媚生的媚眼,然後倏地湊到他跟前,伸出小指勾上他的下巴,瞳裡笑意盈盈,嘟唇道:「宮斷蓮?」
宮斷蓮神色未變,只是用視線淡淡地抓住她,輕輕點頭.暗中掐指,待突發狀況。
撅撅嘴,眨巴著眼睛望著他,然後挑起他的下巴左古動了一下,大膽道:「你是我男人。」
語氣肯定,讓宮斷蓮不由鬆了一口氣,眼神也不由自主地柔和起來,點頭應道:「嗯。」
「哇哇,你的眼神好深情哦。」她調皮地眨著眼,卻像是在說一件好玩的事情一般.讓宮斷蓮的心都跟著癢癢起來,「真想將她一把抓住找個地方鎖起來,這樣的她讓他有點捉摸不透。」
「是的。」他微啟唇瓣輕語,然後就欲伸手抓上她的手臂,卻不料被她忽閃一下躲了開去。
她在那咯咯笑著,杏面桃腮,笑得流目生波,撩人心懷,然後淘氣一眨眼,笑道:「你做什麼?想抓住我?」
宮斷蓮不語,手中按掐著的手勢憊發加速,視線緊緊鎖住她,不錯過她的任何一個小動作。
見他不語,丁兜兜忽地不笑了,撅起嘴不滿地抱怨起來:「喂喂,好歹我也是地仙好不好,不要這麼小看我。」
語帶柔柔嗓音,聽起來猶如情人間的呢喃嬌嗔,聽得宮斷蓮心頭一陣不由微檄蕩漾了一下,心驚,趕緊定神,回道:「你是我娘子,理應同我一起。」
「呀呀呀呀。」她立刻睜大烏靈明亮的美眸,清喉嬌轉:「我啥時成你娘子了,只不過生了孩子就要霸佔我嗎?還沒拜堂不是麼?我是自由的。」
她巧笑嫣然,又調皮地如同頑童,大聲聲明著她不是他的人。
「別鬧。」宮斷蓮沉目吐出倆個字,又道:「我們這就去拜堂。」末了,又覺不夠,再添上一句:「帶上楓一起。」
「不要不要。」她孩子般耍賴,一扭頭,視線掃過那兩個正鬥得風生水起的女人,抿唇又笑,自言自語道:「小魔女怎麼可以欺負我的琉璃姨呢?」
然後,便直按甩下宮斷蓮朝那場中飛去,宮斷蓮立刻一言不發地緊跟其後。
......
引魂樹本事自上古時代就存在於這世悶的奇樹,擎天地之極,聚世問之散魂於樹葉之間。
而散魂之間常常會為了佔據引魂樹的靈氣而自相殘殺,直至最後,只有在殘殺中存活下來的散魂,才有機會借助引魂樹的靈氣修成魂體。
白琉璃原本便是在二十多車以前被引魂樹吸引過來的散魂,因其生前修為極高,即使魂飛魄散之後仍然保留著極高的一部分靈氣,也就很輕易地戰勝了其他幾乎失了人性的散魂,最終占才引魂樹修成魄體。
此到的白琉璃,雖是當初為了救小傷而消耗了不少靈氣,但此時面對安彤書幾乎獨成一方邪物的血魔鈴仍是不減風頭,兩邊都不甘示弱地來來回回好多次,誰也拿不下誰。
丁兜兜見此更是滿意,直接撲上去擠進兩人之間,一人直接扛下兩邊襲來的極大衝擊,眉頭一一皺,不滿道:「喂,小魔女,做什麼跟我琉璃姨打,還不回家吃糖糖去。」
一句話,氣得安彤書腦袋生煙,兩眼直冒火,吼道:「你個死女人,你鬼叫什麼呢!」
「說你不准欺負我琉璃姨啊。」丁兜兜對神色擔憂的白琉璃眨眨眼,無所謂地回道。
怒火沖心,安彤書直接甩起血光大放的血魔鈴朝丁兜兜扔去,丁兜兜無奈一癟嘴,剛想抬手抵擋,卻不料身前閃出一個人,替她擋下了血魔鈴,還三兩下就將那安彤書打得口吐鮮血,恨恨地轉身溜走。
丁兜兜備感無趣,白眼一翻,朝白琉璃暗暗撅撅嘴,然後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一邊百無聊賴地哼著小曲兒,一邊飛上天空朝那浮香宮而去,視線隨意一瞄,正好瞧見身後那個幾乎是粘著自己的白衣男子。
頓時不樂意了,丁兜兜一甩頭,歪著腦袋問:「你跟著我幹嘛。」
「拜堂。」他直接丟出倆宇,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讓丁兜兜不由擰起了眉頭,奇怪道:「我好像沒答應你吧。」
「不用答應,你只要乖乖地等做新娘子就好。」
微有些惱火,丁兜兜暗壓下胸中不滿,眼珠子滴溜一轉,突然笑得很是明媚,眼裡滿滿的全是柔情蜜意一般:「好啊,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