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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丁舞雲]原來師傅是匹狼[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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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50:16
正文 第七十章   愛家。不解其意

「夜半無人,偷雞模拘,小哥哥你啊慢慢走哦……」      
   
遠遠的,從那空寂無人的街頭走來一個俊俏的小公子,看模樣,頗像是與狐朋狗友尋歡作樂到半夜,全身一股濃烈到噁心的酒味,然後跌跌撞撞尋不到家門,還嘴裡不乾不淨地不知道在唱些什麼淫詞濫調,看上去就讓人退避三舍。
   
眼瞧著前頭一家依然點著燈火的客棧,白萱眼一瞇,斂下瞳中精光,心中暗笑幾聲,然後繼續招招晃晃地朝那處走去,嘴裡的唱調也逐漸變了味:「嗯嗯……本大爺累了,找處溫柔鄉歇歇啊歇歇……」
   
總算是拉著步子走到了那家客棧門口,白瑩苦著臉,張嘴就嚷:「喂,
有沒有人啊,本大爺「「要住店!」
   
「唉唉,來了來了。」一位穿著乾淨衣衫的小二跑了過來,老遠就聞到她身上的酒味,頓時皺了皺眉頭,然後強忍著裝出假笑,湊上去好聲好氣地問道:「公子要住店?是要上房還是……」
   
「耶?你這小二是什麼意思?莫非是瞧不起本大爺?本大爺還就要住上房了!快,給本大爺我間上房!」白萱皺著眉頭喝道,似是極其不耐煩的樣子。
   
「不好意思,公子,小店的上房恰巧都住滿了。「小二十分為難,只巴不得她趕緊走人。
   
「什麼??你什麼意思?是要讓本大爺去睡大街麼?「白萱火了,一把揪過小二的領手就開始發飆,還作勢揚起拳頭,嚇得那小二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公子莫急。」
   
忽然,兩人捕捉到一個溫和的男聲,淡淡的,從不遠處傳來。
   
白萱裝出迷惑的樣子,朝那邊探頭一望,見著是白天那個蒼白男子,頓時心中大喜,臉上卻不動聲色,茫然道:「這位帥哥有何貴幹?」
   
「帥哥?「安暮白重複一聲,然後瑤瑤頭,笑道:「這位小公子說話真是獨特,不是沒有地方住麼?要不然我將我那房間讓出來,我去同我家小女擠上一晚便是。」
   
「耶?這怎麼好意思呢?「見著帥哥如此溫文有禮,白萱倒是不好意思再撒潑,鬆開小二的領。摸著後腦勺說:「帥哥怎麼說也是男子,即便是自己女兒,同住一房還是會有所不妥,這樣吧,若是帥哥不嫌棄,咱倆同住一間如何?」
   
心中偷笑,白萱眼神十分真誠,直直望向他似乎有些泛紅的臉。
   
安慕白抬手摀住嘴唇,暗自思考一陣,眼底卻劃過一抹不可見的異芒,隨耶抬起眼,望住她,點點頭道:「只要公子不嫌棄便好。」
   
「怎麼會呢?」白萱假笑幾聲,快幾步跑上去,興致勃勃地衝著他笑道:「帥哥,晚了,咱們趕緊去歇著吧。」
   
「嗯。」安慕白點點頭,領著她往自己房間走去。
   
進了屋,白萱立刻蹦跳著奔向那張床,然後眼一晃。穩穩落進軟被中,舒服地呻吟幾聲,然後睜開眼斜著望向那安慕白,說:「帥哥你就將就睡地板好了,我可是累到不行了。」
   
安慕白笑笑,張嘴道:「聽說最近北疆出了幾個自稱亂世浮香的女子,打著浮香宮的旗號四處招搖撞騙,勾引男子,只是不知丁姑娘你玩得可開心?」
   
不知為何,他的話語裡略帶些隱隱約約的薄怒,聽得白萱猛然一震,迅速彈起來,警惕地望住他,嚴肅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另外,我並不姓丁,你沒聽說過麼?亂世浮香可是幾位姓白的女子。」
   
那安慕白冷笑幾聲,瞳中精芒轍閃,說:「才幾月未見,丁姑娘竟然把自己的身份都給忘了,這樣子在外面括蜂惹蝶,你可對得起我家魔主?!」

   
語氣漸現嚴厲,白萱卻聽得有些茫然,直覺他說的那些東西都很是耳熟,無奈腦中空空,怎麼也想不起來,只得作罷,又厲聲反駁道:「說了不認識你說的什麼丁姑娘,胡攪蠻纏,真是有病。」
   
說完,就想要拍拍屁股走人,只覺今晚分外倒霉,碰著個帥哥還是個瘋子,趕緊回去要白慕秋那死丫頭移情別戀好了。
   
安慕白繼續冷笑,眼中劃過精芒,身形一閃,竟是攔到了白萱跟前,白萱一怔,張嘴又罵:「喂,有病啊你。」
   
「在下沒病。」安慕白換上輕佻的口吻,邪笑道:「既然丁姑娘不認以前的帳了,那我也沒必要老是死抓著以前的事不放,只是突然想到我天魔壇似乎還少個夫人,我安慕白看你還順眼,就想乾脆拉回去壓寨算了,你說好不好?」
   
說完,還伸出白淨的手去拉白萱,嚇得白萱趕緊往後一跳,大怒,吼道:「你個小人,動手動腳的做什麼!誰要做你的壓寨夫人啦,滾開些。」
   
那安慕白詭異一笑,道:「性子還是如從前一樣潑辣,不過,我喜歡。」
   
說完,腳一點,竟然飛身朝她這邊迅速靠近,白萱火冒三丈,本不想在一般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修為,此時卻惱到不行,按著紅衣宮主教的口訣,暗自調動休內真氣,皺緊眉,盯住他,然後勾唇,笑得無聲無息。
   
熟悉的危機感突地降臨,安慕白趕緊收回功力,剛想要撤退,卻冷不防聽到她陰森森地丟出一句:「想逃,晚了。」

然後,便瞧著一道金光朝自己急速襲來,安慕白大駭,喚出鬼煉幡與其正面相抵!
   
片刻之後,卻沒察覺到半點異常,安慕白定睛一瞧,卻悍然發現面前懸著一副做著鬼臉的金色娃娃頭像,那頭像由螢火蟲般的金光組成,看起來極為可笑,只是那恐嚇人的小主子卻不知何時消失無蹤,逃之夭夭了。
   
無語,安慕白又看了看那頗為可笑的鬼臉,無奈搖搖頭,又自覺好笑,伸手點上那鬼臉中間,誰知它還咯吱咯吱地直笑,惹得安慕白愈發覺得好笑,自言自語道:「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而這廂已逃出老遠的白萱卻是惱羞成怒,半天平靜不下來,一邊往前趕路,一邊暗罵:「這廝真丫的欠抽,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人,表面上溫文爾雅的,骨子裡真是色到極點了!」
   
說罷,還不忘搖搖頭,嘖嘖幾聲,又道:「就知道白慕秋那死丫頭看上的人跟她一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讓她趕緊換人好了,省得我費心,真是!」
   
碎了兩聲,卻忽感身後有人在靠近,白萱目光一緊,趕緊停下步子,轉過身望去,果然瞧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在朝這邊靠近。
   
暗自運氣,白萱不動聲色,依舊輕佻地站在那兒,裝作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相。
   
「兜兜一一」稚嫩的嗓音由遠及近,聽得白萱好一陣好奇,瞧那人的身姿明顯就是成人,怎得聲音卻是孩童之聲呢?
   
近了,白萱一瞧,卻是白天那個酒樓裡那個老人,明明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樣,卻生得個奶氣童聲,讓白萱不由一陣發麻,道:「你是何人?為何要追我?」
   
那人一怔,似是沒料到她會突然不認賬,疑感道:」兜兜,你怎麼回事?不認識我了嗎?我是老怪啊!」
   
「棐老怪?「嗯,很貼合他的名字。白萱暗想,嘴上又說:「我不認識你,也不是什麼兜兜,你認錯人了。」
   
「兜兜!」那人也急了,扯著嗓子著急嚷道:「你怎麼回事?連我也不認得了?只不過幾月未見,你是變了許多,只是也不至於翻臉不認人吧。」
   
白萱也惱了,只覺今日簡直倒霉透頂,不僅沒吊到美男,反而被人胡攪蠻纏的鬧到現在,張嘴就罵咧:「喂,跟你說了認錯人了!我姓白,名萱,叫白萱,不是你說的什麼兜兜!你煩不煩啊,大半夜的,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說完,轉身就走,也不管他在後面怎樣大呼小叫。
   
羅棐頓時懵了,不知她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還自稱白萱,姓白……那跟堯……
   
羅棐猛然一驚,直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暗自思索一番,決定換路線去尋白美堯去了……
   
   
扶桑仙境裡依舊百花齊放,春意盎然,而那外面,竟是又到了一年之內寒風冷冽的時節了。
   
清嶼山上鳥鳴不斷,蒼竹遍野,順著和煦的暖風刷刷作響,剛出關不久的宮斷蓮一如既往地站在那竹林前,等待律德長老每日的匯報。
   
抬頭看看日頭,嗯,時辰已到,怎的今日律德來遲了些?
   
宮斷蓮略微沉吟,不解,剛想回屋去拿些書來看,卻忽地聽到急速風聲,偏頭一看,果然是律德,停下腳步,定在原她,等待他降下。
   
「斷蓮斷蓮!」律德長老看起來似乎很是興奮,讓宮斷蓮不由心跳了一下,下意識地將他的興奮與某個人的消息聯繫在一起。
   
「斷蓮……」律德長老三兩步跑了上來,興高采烈,笑得合不攏嘴,道:「找到白氏一族了!」
   
突然就那樣失落了一下,宮斷蓮自嘲般笑笑,然後轉過身,看住他,動唇道:「不知他們可願幫忙?」
   
「呃,這個……」律德長老吞吐起來,猶猶豫豫地說不出口。
   
「律德,直說無妨。」宮斷蓮面色依舊清冷,淡淡吐出一句話。
   
「嗯,今日突然有一個自稱浮香宮主的女人上門拜訪,說是要見掌門你,我與她攀談一番,想要問出她的來歷,她卻只來一句:「我要見你們掌門,你們掌門不是在尋人麼?我姓白,明白了嗎?」我當時喜出望外,就趕緊跑來向斷蓮你匯報了。」
   
「……」宮斷蓮蹙眉,斂目,長睫緩緩閃了閃,微微啟唇,說:「讓她進來。」

「是。」律德長老知他心中有數,也不擔心,於是拱手應道。

   
約摸一刻鐘後,那自稱浮香宮主的女人果然是進了清嶼山,見著白衣飄飄的宮斷蓮,立時迅速飛下,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
   
「你姓白?」宮斷蓮沒有其他表情,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頓自問道。
   
「是。」白夢阮暗自挑挑眉,嘴角杜著一抹淡定的笑容,回了他。
   
「可否幫我算一個人的去向?「毫不遲疑,直奔主題。
   
「可以。」白夢阮眼中劃過一道欣賞之色,又說:「只是,有條件。」
   
「說。」
   
「去我浮香宮救一人。」白夢阮分外欣賞這扶桑掌門,跟這種人說話就是輕鬆。
   
「救人?何病。「宮斷蓮動了動眉頭,繼續問道。
   
「失憶症。」白夢阮微笑,紅唇吐出三個字。
   
「……」宮斷蓮沉吟片刻,又說:「我只熊為其把把脈,但從未精通醫術,治不好就只能辜負白宮主的好意了。」
   
「無妨,你願去看看就好。」白夢阮暗笑,瞥一眼日頭,又轉回視線道:「時辰不早,我得趕回宮中,相信宮掌門不是食言之人,期待幾日之後,能在我浮香宮裡看到宮掌門你本人,走了。」

說話,什麼都不說地飛身離去,留下宮斷蓮一人在原地獨自沉思,好半天才動了動,揮揮衣袖,喚出一把縈繞著紅光的古劍,送至眼前瞧了瞧,自言自語道:「青邪,我們多久沒出去了?先去看看楓如何?」
   
「好啊,那臭小子昨天噴我口水了!我可要去嚇唬嚇唬他。」說話的是個稚嫩嗓音,聽著源頭,竟然是從那煥然一新的青邪劍中傳出來的!
   
宮斷蓮淡笑,念動口訣,放大青邪,飛身而上,直朝那扶桑仙境去了。
   
畫面回到白夢阮連夜趕回的浮香宮。
   
一進浮香宮大門,白夢阮便感到了一陣不太尋常的氣氛,心中立刻一緊,趕緊四處尋我那個名叫白萱的傢伙。
   
「白萱,你給我出來!」怒吼震天,浮香宮隨之一顫。
   
「來啦來啦……」還好,不算太慢,那個惱人的傢伙聽著她的吼聲,
便一邊饒著耳朵,一邊邁著懶散的步子從宮內挪了出來。
   
「你幹什麼?為什麼這裡給我弄成這樣??」白夢阮怒極,指著身邊一顆被劈成焦炭的桃樹說。
   
「還不是那叫什麼安慕白的可恨傢伙,成心氣我!」白萱似也是相當煩煩躁,跺著腳咬牙切齒道。
   
「安慕白?誰那麼大膽子敢招惹你這個女魔頭?「白夢阮輕蔑一瞥她,火氣直冒地說道。
   
「哎呀,宮主,我說的是真的!」白萱也很不樂意地一癟嘴,走上前來拉拉她的袖子,說起了事精經過:「那天本來白慕秋那廝看上了一男人,我好心晚上去幫她勾回來,誰知那男的有病的,拉著我硬要我做他壓寨夫人,我一氣之下就跑了回來,本想就這樣算了,誰知道那傢伙居然還找上門來了!嚷著要迎親,氣得我鼓動一眾兄弟姐妹跟他打架來著。」
   
「哼,這人膽子還真夠大,連你這死丫頭也敢要。「白夢阮伸出手指戳上她的額頭,沒好氣地回道。
   
「真看不慣他!搞得現在白慕秋那死丫頭還真跟我鬧脾氣了,唉唉,煩死了!」白萱一擺手,皺著眉頭抱怨道。
   
「……」白夢際阮蹙起眉頭,思考片刻,然後換手摸上她頭頂軟發,換了柔和語氣道:「算了,我去幫你瞧瞧那人。」
   
「宮主……」忽然,白萱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模糊著吐出倆字。
   
「嗯?什麼事?」
   
「我,突然有點不想找回以前了。」嘟著嘴,她還是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為什麼?」白夢阮有些驚愕,不知她為何有了這樣的想法。
   
「實話說,那安慕白好像是以前認識我的,我也覺得他有些眼熟,只是,一觸到過去這個詞,我心裡就不知為何變得很苦很痛,不知道怎麼搞的。」白萱擰著眉說道,表情很無奈。
   
「……」白夢阮無言,一如既往地攬過她,輕語道:「不想了不想了就待在姐姐身邊一輩子吧。」
   
「嗯,跟姐夫一起搶你?」話語突然轉了口吻。
   
「呃?」白夢阮楞住,隨即開始咬牙:「你個死丫頭,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呀呀呀呀。」白萱跳了開來,邪笑著指著她說:「難道不找姐夫了?那你要那些愛慕你的人怎麼辦啊?不全都要傷心死了?」
   
「……白、萱。」該死的,跟她就永遠說不了一句正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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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50:31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迫不及待

今日這天氣似乎有些過分的陰冷,北風呼呼的吹得人心裡發毛。
   
「宮主……」火爐旁,白萱蜷成小貓狀,瞇著眼懶洋洋地喊了聲,鼻音拖得老長。
   
「又做什麼。」白夢阮白她一眼,然後繼續將視線移回自己手裡的書上,面色平淡。
   
「我一直想問。」白萱撅起嘴,偏著腦袋看住她,嘴裡說道。
   
「說。」白勢阮伸出手指翻了一頁書,也不看她,直接丟出一個字。
   
「為什麼宮裡的男男女女全姓白呢?」白萱也不忌諱,隨口問出自己好奇了好久的問題。
   
白夢阮一頓,日光掃向她,唇角勾起,道:「你終於問到這個問題了。」說罷,將書放回手旁的茶几上,端起一杯熱茶送至嘴邊抿了抿,這才繼續說道:「我跟你說過,北方有一個種族以白為姓,能知天曉地,而我浮香宮只不過是族內的一個分支罷了。」
   
「分支?那還有其他分支呢?」白萱翻了個身,手棒下巴歪著臉盯緊她。
   
「他們都在還要往北去一些的那地方,只是我也很少回族裡,從小我便接了母親的位置,做了這浮香宮的宮主。」
   
「喔。」白萱略一點頭,眼神閃了閃,突地擰眉,道:「有人闖進宮裡。」

   
白夢阮別過臉往外一瞧,也不在意,笑了笑,說:「今日說是有故人前來,哎,對了,好像那個安慕白也來了哦。」
   
白夢阮衝她挑挑眉,笑得很是戲謔。
   
白萱立刻被氣得哇哇直叫,整個人都安靜不下來,後來硬是被白夢阮壓在椅子裡,好言勸道:「行了,我一會喊語兒來陪你,你啊,不想見人就待在這裡乖乖看書,聽到沒有!」
   
「……」白萱把紅唇撅得老高,頭一擺,悶悶地嚎出一聲。
   
白夢阮無奈輕歎一聲,轉身拂袖出了門去,剩下白萱一人百無聊賴地窩在椅子裡閉目養神起來。
   
過了片刻,白寧語手端一盤切好的水果走了進來,見著她懶得出奇的模樣,頓覺一陣好笑,捨著偷笑一下,然後走到她跟前,伸手點點她的小鼻子,說:「喂,小祖宗,起來吃東西啊。」
   
白萱也不睜眼,似乎睡得正迷濛,吧唧著嘴巴道:「簡直無聊透項,語兒,我們偷偷溜出去玩好不好?」
   
說完,還不忘睜開一隻眼睛瞅瞅她,見她面犯難色,趕緊打開雙眼,眨巴著眼陣望住她,說:「語兒,他們都不在,我真的快要無耶死了!好嘛好嘛,你就陪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見著白寧語的表精似乎有些鬆動,白萱繼續努力道:「都幾天沒收美男
了,宮主姐姐看我看的緊,搞得魅他們總是笑話我。」
   
「好吧。」白寧語考慮片刻,終於是答應了,然後放下手中果盤,看著她毫不掩飾的欣喜表情,抿嘴笑了笑,說:「萱,我剛剛聽說那安慕白可是來正式提親的哦,你確定你不要去看看?」
   
「不去不去不去!」一聽到這人的名宇,白萱就無比煩躁,翻個身跳起來,皺眉說:「反正宮主不會捨得讓我跟那個死色狼走的,就讓她去扛著好了。」
   
說著,白萱已胡亂披上了外套,隨意理了理長髮,然後就拉著白寧語出門去了。
   
   
風捲落葉,冷風呼嘯。
   
大概是因為天氣的緣故,今日城裡的人不見太多,但是抬頭一望,那雕欄玉砌的酒樓上還是人滿為患,熱鬧的很,與街上的冷清還是頗有些對比。
   
「唉唉唉……真是太無趣了,就連街上人都這麼少。」白萱百無聊賴地四處瞄著,嘴裡嘀嘀咕咕北說著話,旁邊跟著一如大家閨靠般邁著小碎步的白寧語。
   
「喂,語兒,你說我們去喝點酒暖暖身怎麼樣?」白萱指指街旁的一家小店對白寧語說。
   
白寧語臉一紅,小聲道:「萱,我們姑娘家的不要在外喝酒吧,你若想喝,我回去弄些桃花釀給你,可好?」
   
「不要回去!」白萱立刻抗議,拉著白寧語就住那街邊小店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埋怨:「語兒,說了是陪我出來玩,找帥哥玩,你怎麼又催我回去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白寧語無可奈何,只得作罷。

「你說咱們喝什麼好呢?」白萱摸著下巴暗自琢磨著,卻不輕意間膘過街旁的小攤販,視線正好對上一個清冷飄渺的素白背影,白萱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住了,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嗅到了帥哥的味道。
   
「這個叫茉莉花的怎麼樣?好像專門為女孩子釀造的酒呢。」白寧語點點櫃檯上最靠邊的酒罈,眼睛亮亮的,詢問她的意見。卻不料半晌都沒有得到回應,白寧語疑惑,轉臉一看,卻驚愕地發現她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白寧語急了,衝出店家,瞪大眼睛往大街上一掃,那個呆不住的傢伙居然跑到了對面的一個首飾攤販前,身旁站著一個高大的白衣男子,突然那傢伙不知為何突然瞪圓了眼睛,似是被驚嚇到一般,然後一溜煙跑沒影了,看得白寧語莫名其妙,完全摸不著頭腦。
   
「哎喲我的媽也。」白萱跑得氣喘吁吁,一邊猛拍自己胸脯,一邊喘著粗氣念叨道:「搞什麼,長成那樣就別穿白衣嘛,真是,還真以為自己是風流倜儻的才子啊,真是受不了,嚇到我了。」
   
說罷,白萱便努努嘴,無事人一般繼續順著大街逍遙自在地走著,視線到處亂瞄,卻冷不丁又瞧見一個穿白衣的男子,剛才熟悉的那恐怖一幕頓時又浮現在腦海裡,嘴一癟,再也不上當,頭一甩,就直接大搖大擺地從那人身邊走了過去。
   
不料,還沒走出幾步,白萱忽地察覺到有一股請新的檀香昧道在急速靠近,心內不由一驚,趕緊運氣,沉目,轉身順手一擋,正好撞上一隻似是想要落下來抓住她的手臂。
   
白萱愈發心驚,暗自估計這人的修為與自己不相上下,只是看樣子他似乎是沒有渡過劫,蹙眉,白萱心裡不服,抬起另一臂,勾出指花,直接襲擊他的胸口,視線也順便往上瞄了瞄,想要看看這個難得一遇的對手長得啥模樣。
   
卻不知,這一眼讓她完全傻在了原她,就連準備襲擊他胸口的手被他一把抓在手心裡也不知道了。
   
他的眉眼之間帶著那麼清晰的狂喜,讓他那天人般的容顏愈發褶褶生輝起來,白萱就那樣張大著嘴難以置信她盯著他的臉,直到他那兩片極其誘人的薄唇激微張了開來,然後他沉穩磁性的嗓音便落進了她的耳裡。
   
「兜兜……」
   
猛然驚醒,白萱立即恨得牙癢癢,用力想要抽回被他緊攥在手心裡的手,不料他怎麼也不放,白萱更火,換用另一隻手猛她一震,震開他手臂,然後握拳朝他小腹擊去,嘴裡恨恨罵道:「說了我不是什麼兜兜!」
   
心頭卻不知為何泛起了點點酸楚,白萱覺得自己突然有點嫉妒那個叫兜兜的女子,能夠讓這樣一個謫仙般的人物如此惦念她的名字。
   
「兜兜?」他似乎很是詫異,手裡卻也不落後,一下一下擋住她毫不留精的攻擊,深邃的黑脾稍稍動了動,面色忽地平靜下來,淡淡吐出一句話:「你忘了我。」
   
「我本來就從未見過你!何談忘記?雖然你是很帥沒錯……」白萱嘴裡嘀咕著,心裡突然冒出一個邪惡的念頭,唇一勾,偷笑一下,然後換上無辜純良的表情,不再攻擊他,反而收回手,順勢住他懷裡一倒,衝著他嫵媚一笑,嘟著紅唇道:「你怎知我就一定忘了你?」
   
他似乎有些愕然,手臂卻極其自然的環上她的腰,讓白萱覺得好一陣不自在,就連身手也不由僵了僵。
   
「你……」他的雙頰突然有了一絲紅暈,看得白萱眼中桃心直冒,哇哇哇哇,好萌啊……
   
誰知,接下來他說的一句話卻讓她徹底懵了……
   
「既然你這麼迫不及待,那我們回客棧……」他的銀髮落在她眼前,他刻意壓低的聲音縈繞在她耳旁,讓她不由一陣屏息,生怕自己過於劇烈的心跳傳出來讓他聽見……
   
嘎嘎?等等,剛剛他說什麼?回哪裡?還有什麼迫不及待的?
   
隨即,還沒等白萱回過神來,那人已經摟著她在眾目瞪瞪之下飛身離去,完全不給她猶豫的時間……
   
   
「喂喂喂,你認錯人啦!」白萱及其無語,但還是繼續調戲帥哥,哪知被帥哥反過來調戲不說,還被他直接拉到客棧來……
   
哇哇哇……現在要怎麼辦啦?
   
他也不說話,顧自揮袖帶上窗,然後伸出另一隻手做手勢,念口訣,布下了個結界。
   
白萱這下可急了,再也顧不上什麼隱瞞身份,直接調出體內那久久未動過的修為,直接伸手做掌拍上他的側面。
   
宮斷蓮稍蹙眉,突地伸出兩指卡住她來勢急促的手掌,動唇說道:「地仙,你成了地仙。」
   
「是,我就是地仙,怎樣?怕了吧?」白萱終於找回了一點點掌控全局的自豪感,挑眉,挑釁笑道。
   
宮斷蓮不語,面色依舊平淡,只是一次又一次輕易地擋住她的掌勢,氣得白萱很想抓狂,實在搞不懂她這個世上絕無僅有的地仙怎會敗在一個無名之人手上。

「喂!咱們去外頭打!」在這小屋手裡打架可真夠憋屈的,又不能用大大量修為,還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壞了人家的房子。
   
他突然笑了,淡淡的,就彷彿一朵清新的蓮花無聲無息地綻放了開來,看得白萱都傻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手不知何時竟然再次環上了自己的腰,氣得白萱直跳腳,罵道:「喂,說了你認錯人啦!」
   
他在身後輕笑,然後白萱便察覺到了他緊貼過來的溫熱,在她耳旁輕輕吐著濕熱的氣息道:「不,絕對錯不了,就算你轉世投胎,我也能尋著你。」
   
說完,白萱便驚恐她發現,他居然直接從後面壓了上來,將她整個人撲倒在那床上!
   
她驚呼,蹬腳猛踢。  
   
他暗笑,伸手接住。
   
「喂,你你你……」她瞪圓眼睛,結結巴巴。
   
「我我我……」他眨眨眼睛,看上去竟有些調皮的味道。
   
「你別學我!你真的認錯人了……」白萱欲哭無淚,雖說是超大的帥哥一隻,但是這一見面就這樣那樣也太奇怪了!
   
「別說話。」他淡笑,修長手指抵上她紅潤的雙唇,黑瞳微瞇,讓白萱忽然覺得他這模樣簡直能魅惑死人。
   
說完,他移開手指,直接換上自己的雙唇。
   
然後,便是一場令某人莫名其妙又覺得有些熟悉的翻雲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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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52:13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過去現在

屋外寒風冷冽,屋內芙蓉帳暖度春宵,徹夜無眠。
   
白萱第一次對自己的過去產生了極度的懷疑感,她,竟然不是處女。
   
莫非她以前就跟這位就連睡著都不忘死死摟住她腰的帥哥糾纏過?而且,他似乎對她的敏感地帶太過於熟悉了……
   
偷偷抬頭瞄一眼,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帥哥正安然沉睡著,睡夢中看他嘴角含笑,從她這個方位看去,正好將他側面的全部輪廓通通收入眼底,他還真是長得相當的養眼,而且,總給她一種很安心很溫暖的感覺,儘管他醒時的申請總是若有若無的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淡。
   
暗捏手指,快速揚出幾個手勢,然後悄悄的,手心裡握緊一個小光球,勾唇,白萱淡笑,緊緊盯住他未曾改變過的睡顏,紅唇稍啟,默念口訣,片刻之後,終於是在他未察覺的情況下,消失無蹤。
   
然後,宮斷蓮的懷裡瞬間落空,原本摟在她腰上的手卻依舊懸在半空,就像是極度依戀那曾輕存在過的柔軟溫暖感覺一般,怎麼也不肯收回去。
   
唉一一
   
寂靜的房間裡僚地響起一聲輕歎,隨即宮斷蓮緊閉著的雙眼睜了開來,蕩漾著毫不拖飾的失落,那只懸在半空中的手也緩緩捏緊,直到最後竟捏得青筋直暴,臉上的淡笑早巳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揪緊的眉頭和緊抿著的嘴唇。
   
她,還是不記得他。
   
第一眼見她,他就知道了。
   
她的眼裡沒了從前的深情和羞澀,只有初見時的訝異和戒備。
   
對,她對他有了戒備,這簡直讓他痛不欲生。
   
她忘了自己,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忘了他們的孩子……

心頭抽疼抽疼的,宮斷蓮索性閉了眼,捏拳狠狠捶上身側床墊,另一手則難以自持地反轉覆上額頭,蓋住,皺眉閉目。
   
另一邊,白萱從宮斷蓮身邊逃開,立刻馬不停蹄她朝浮香宮飛去,一路都在時不時的回頭望去,心驚膽戰,生怕他會追上來。
   
好在,回到浮香宮的時候,依然沒有看見他的身影,白萱略微鬆了口氣,卻不知為何心底稍稍有點失落。
   
甩甩腦袋,企圖甩掉那失落,白萱暗罵自己幾句,然後提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萱!」忽然,耳邊傳來白寧語的呼聲,白萱猛然憶起昨天將她丟下,趕緊回頭望去。「語兒!」
   
果然,身後小路上跑來的那個嬌小人影就是白寧語,神色焦急,急匆匆的捉著裙子朝她奔來。
   
「萱,你昨天去哪裡了?」白寧語喘著氣跑上來,拉著她的袖子張嘴就問。
   
「呃,我碰到熟人,敘舊……」
   
「唉,你也太大意了,怎麼不跟我說聲呢?害我以為把你弄丟了,我們找你找了整晚,宮主急得要命,現在正大發雷震呢!」白寧語面帶憂色,語氣難得有了些埋怨。
   
「那我趕緊去看看。」白萱也隱隱感到亦些不安,毫不遲疑地丟出一句話,然後便飛身朝大殿而去。
   
   
大殿依舊肅穆莊嚴,沒有一個人吭聲,讓白萱心裡突然有點忐忑,一想到昨晚的事,頓時更加沒底。
   
就在白萱縮著脖子畏畏縮縮地走進大殿的時候,大殿裡立時響起了幾個人的聲音。
   
「哼,你還知道回來!」這個不怒而威的聲音很明顯是宮主大人的喝聲。

「果然是丁兜兜。」另外這個聲音也是女聲,只是從未聽過,應該不是宮裡人。
   
白萱偷偷抬眼一看,那聲音傳來的她方正站著一位穿著淡藍色長裙的女子,面帶嫌惡,見著她似乎很是憤怒。
   
白萱不解,撅撅嘴,然後把視線調轉到前面的宮主身上,一見滿臉怒容的她,趕緊一咧嘴,憨笑起來:「嘿嘿,宮主大人 ……」
   
「昨晚死哪去了??!!」宮主大人是真的很火大,連吼出來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宮主大人,對不起,昨天遇到熟人……」白萱階想編個理由為昨晚自己的失蹤做掩飾,誰知突然才個聲音打斷了她的話,為她說出了另一個理由……
   
「她昨晚與我在一起。」
   
嘎一一
   
白萱一懵,聽這聲音,難道是……
   
她難以置信地動動脖子,僵硬地往後望去,馬上看到了那個她一路上都在警惕的人影,卻不知他什麼時候跟到了自己身後,還明目張膽地牽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裡,任她怎麼動都不肯放開。
   
白夢阮一瞧見來人是扶桑派掌門宮斷蓮,頓時大喜,眼睛亮晶晶的,剛要說話,不料那邊的白如卿和安慕白髮話了。
   
「宮掌門?」
   
「魔主。」
   
一個喜出望外,另一個則是語氣平靜,垂眉順目,聽得白萱一陣困惑,到底是掌門還是魔主?而且這人姓宮?跟她那零碎記憶中的一個字眼雷同……
   
宮斷蓮也不理會他倆,只是攥緊手心裡的她的手,目光淡淡的,看住那上位的白夢阮。
   
白夢阮心中偷笑,面上卻冷淡無比,道:「宮掌門終於是出現了,似乎是耽擱了時日……」
   
「本想昨日上門拜訪,不料路上遇見我妻子,就耽擱了。」宮斷蓮斂目,稍稍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
   
「妻子?」白夢阮挑眉,視線再次掃過他倆交纏在一起的手,勾唇,淡笑,說:「我怎麼不知道我宮裡的小丫頭成了你的妻子?」
   
「她原本就是我妻,只是三月多前失蹤,卻不料竟是來到了這浮香宮。」宮斷蓮抬眸,眸中深邃不見底,完全不在意白萱因為聽見他的話而越來越明顯的抗拒。
   
「哦一一」白夢阮暗自琢磨著他說的話,視線掃過滿臉不滿的白萱,心中奸笑。
   
沒想到這丫頭以前的男人居然是宮斷蓮,不過,也挺配的,估計也只有宮掌門那樣的人物才能鎮得住這閒不住的死丫頭了……
   
「可是我家丫頭似乎有點……」白夢阮伸手支上下巴,揚眉,望著白萱說:「不樂意呢。」
   
白萱立刻眼淚汪汪地猛點頭,哇哇一一還是宮主瞭解她啊……哈哈……  
   
宮斷蓮略一沉目,別過臉看看身邊的她,動唇,說:「她失憶,忘了我。」
   
兩句話,六個字,輕輕的飛出他的薄唇,帶著點點哀愁,迴盪在空空的大殿上空,回聲悄悄響起,又悄悄散去,聽得白萱不知為何有了種愧疚感,沒了看他的勇氣,轉過臉,心虛地望向另一邊。
   
忘了,她是忘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儘管對他愧疚。
   
如果她一輩子都記不起,那麼,他就只能這樣哀傷下去……
   
怎麼辦?她好像已經開始捨不得他傷心。
   
而且,如果她不是她,不是那個丁兜兜,那又該怎麼辦?
   
「那這樣吧。」突然,那白夢阮又出聲了,拉回了眾人的注意力。
   
主位上的她笑得很是溫婉,點點手指,觸上臉頰,道:「你,宮掌門是想要帶走她?」


「嗯。」毫不猶豫,他輕輕點頭,眉間雲淡風輕。  
   
「好。」白夢阮也爽快答應,驚得白萱差點一個暴怒吼出聲來,硬是被白夢阮一個警告眼神給憋了回去。
   
白夢阮嫌惡地瞅瞅那個憋到臉色發青的傢伙,然後動唇說:「只要你能讓這個傢伙答應你,我就讓你帶走她。」
   
「哇哇一一」終於,白萱憋不住了,哇哇叫出了聲,吼道:「宮主,你不能這麼殘忍的!」
   
「他說是你男人。」白夢阮也懶得與她廢話,直接伸手指指她身邊的男人,給了理由。
   
「他說是就是啊!」白萱氣得咬牙切齒,一個勁她猛瞪宮斷蓮。
   
「嗯,我覺得他不會說慌。」然後,白夢阮丟出另一句讓白萱覺得更加憋屈的恬。
   
「不行,我不是!宮主,我說不行!」白萱直跳腳,火冒三丈。
   
「我是宮主,我說了算。「白夢阮懶洋洋地住後一倒,從未覺得在這死丫頭面前會如此揚眉吐氣。
   
「……宮主……」
   
「不要廢話了!來人,送宮掌門去休息,順便來幾個人把這個不聽話的傢伙給我鎖起來。」
   
「……」
   
白萱氣急敗壞。
   
就因為那個叫做宮斷蓮的男人,那個第一次見她就對她這樣那樣的男人。
   
白萱覺得自己特別特別委屈,調戲男人不成反而惹上一個大麻煩,而且這個大麻煩還好死不死的就住在她隔壁。
   
唉一一
   
白萱在今天裡第三百五十七次歎氣,撐著下巴坐在窗戶前,望著外頭落葉凋零的院落,心裡再次微微泛起酸楚。
   
沒人知道她的感受,很茫然很無助,腦袋裡空空的,除了現在沒才過去,這樣的感覺真讓她相當難受。
   
她原先都不想再恢復記憶了,可是這個男人又突然跳出來打破她原本安靜無憂的日子,讓她的心情突然變得不安起來。
   
她是個愛逃避的人,而他帶給她的感覺是那樣危險,彷彿只要一打破那層遮住記憶的東西,就會有無窮無盡的傷痛湧向她一樣……
   
為何不讓她逃?為何不放開她?要是她恢復了記憶之後,卻發現她不是那個什麼丁兜兜要怎麼辦?
   
這個想法已經料纏她好久好久了,她不否認自己已經開始嫉妒那個叫丁兜兜的女孩,只因宮斷蓮對她的情是那麼清晰,那麼深刻……
   
唉一一
   
又是一聲歎息,白萱發現自己遇上那個叫宮斷蓮的人之後,真的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你在歎氣。」
   
突然,她的耳邊傳來宮斷蓮那個男人的聲音,把白萱活活嚇了一大跳,渾身一抖,然後就想要大跳起來怒吼,卻被他按在椅子裡不得動彈。
   
「喂,你幹嘛!」白萱見他如此,只得咬著牙,甩過臉衝著他大聲喊道。
   
「你……叫白萱?」他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換了話題。
   
「是呀,怎樣?」白萱白了他一嘔,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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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52:58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糾纏之苦


「……不好聽,還是丁兜兜好聽。」   
   
白萱一聽就火了,一把拍掉他的手,再也忍不住吼道:「過去我不一定是丁兜兜,現在,我只是白萱!不是你要的丁兜兜!我忘了!忘了!」
   
他身未動,唇未啟,只是那樣用深不見底的眸子看著她,時間越久,白萱的心裡也愈發忐忑起來。
   
這個男人很深沉,讓她看不懂摸不透,讓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開。並且,他又是那樣讓她覺得驚恐,他似乎瞭解她身上每一個部位和她心裡所有的小九九,這讓她感覺非常不舒服,她很不喜歡這樣一種完全被另一個人看透的感覺。
   
「呃,宮主要我去找她。」白萱再次拿眼偷偷瞄了瞄面無表情的宮斷蓮,見他仍舊未動,只是用那種會令她不由毛髮直立的眼神盯著自己,心裡愈發沒底!直覺剛剛那句不輕大腦的話是罪魁禍首,低頭,丟下個鱉腳的借口後撇腿就跑。
   
她跑得膽戰心驚,幾乎用上了能動用的全部修為飛速離開,彷彿身後才令她極端憨懼的東西在追她一般。
   
喝一一
   
突然,就在她馬上要觸上那扇門逃出去的時候,他卻以更快的速度直接靠過來!伸手按住她面前的門閂,將她整個人圈在他的雙臂之間。
   
白萱被嚇到,趕緊轉身伸手龔向他胸口,不料他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抗,迅速騰出一隻手突地抓住她的兩隻小手,死死扣在手裡,然後,帶著她整個人急速轉彎,朝牆壁撞去。
   
白萱驚恐異常,瘋狂調動著體內的地仙之氣,誰料那些真氣竟然像被他吸去了一般,源源不斷地從兩人交握之處向他手裡流去……
   
「你……」白萱抬頭,氣得吐出一個殘缺的字眼,卻正好對上他那雙狂暴似狂風暴雨般的黑眸,儘管面色無變,眼底卻那樣明顯她翻滾著令她憨懼的激烈情緒,讓她沒了接著說的勇氣。
   
他突地手中用力,將她的雙手直接扣上她頭頂,修長的身子抵了上去,讓她背靠著牆臂,而他,則從上至下的用陰影完全蓋住她,把她的恐慌完全放至最大點。
   
窒息,那樣強烈的憤怒壓制著她、環繞著她,讓她不由自主的開始覺得窒息,眼神也四處晃蕩,就是不敢直視眼前他放大的廢臉。
   
「看著我。」他的聲音鑽進她的耳朵,讓她心神極其不寧,愈發驚慌起來。
   
儘管他那樣說了!可是她還是不敢,沒有勇氣看他。

……   

沉默,伴隨著令她眩暈的窒息感在狹窄的空間裡蔓延開來。
   
「看著我。」他終於出聲了,再次重複那三個宇,滾燙的氣息噴吐在她頭頂,讓她不由閉了眼,希望能夠逃避某些東西。
   
忽然,他像是再也沒法忍受了,直接低下頭來,瞬間阻斷她所有的退路,將他全部的氣息全數覆蓋上她的紅唇,吞掉她的驚呼,在她柔嫩的紅唇上肆意蹂躪著。
   
白萱只覺自己的呼吸彷彿都被他掠走了一般,難以想像如此清冷甚至有些冷淡的他居然會像疾風般,簡直不給她留下絲毫思考的空間。
   
……

她就像是在狂風大作的大海中顛簸,忽上忽下,被在風暴雨捲得心兒直顫。
   
「唔……」她半瞇著眼,幾乎被他吻得沒了意識,朦朧中,瞧見近在皮尺的他冷冷的眼神,頓時心頭一驚,終於是清醒過來。
   
「晤晤……」在他冰冷眼神的注視之下,白萱掙扎起來,無奈他抵得太緊,怎麼也沒法挪動分毫,反而被他愈發勒進懷裡。
   
直到最後,他終於是放了她柔嫩的雙唇,直直盯住她慌亂的雙眼,也不管她的雙唇是否被他蹂躪地分外紅腫。
   
委屈,突然就覺得很委屈,白萱的淚珠一下子就滾落了出來,鼻子哭得紅紅的!帶著哭腔喊道:「我招你惹你了?我真的不記得了,為什麼一定要逼我?」
   
熾熱的空氣倏地浴靜了下來,他半晌無言,任她哭得呀哩嘩啦,任時間從兩人愈發微妙的間距中悄悄溜走。

……
   
「嗚嗚……」白萱哭得由不自知,想她幾乎沒有流淚的記憶,這個男人一來就惹她哭,還強迫她這樣那樣,簡直如……一匹狼!大色狼!
   
輕歎一聲,然後朝她緩緩靠近,直至最後將下巴輕輕擱上她肩膀上,她報復般把淚水通通流在他的脖頸上,滴滴順著他修長白暫的脖子向衣襟裡頭趟去,宛若落在他無力的心上。
   
右手鬆開,釋放她被掐得有些紅的雙手,轉而扣上她的腰,將她塞進懷裡死死抱住。
   
「兜兜,兜兜,兜兜……」他把臉埋進她的肩窩,一聲又一聲痛苦地呼喚著。
   
白萱哭得更加傷心了,兩手錘上他的背,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似是想要發洩,卻又無力抗拒他的痛苦和傷心,只得這樣軟弱地抗議著。
   
「是我太急。」忽然,他換了另一句話,臉依舊埋著,讓白萱楞了一楞,淚水掛在眼角,眨巴著眼睛有點不解。
   
他抬起頭,稍微清明的眼神看住她,啟唇道:「可以同我回清嶼山麼?」
   
「不可以。」毫不猶豫,白萱立刻拒絕。
   
「那!我留下,把楓帶來。」他沉思片刻,下了決定。
   
「楓?那是誰?」
   
他抬眸,定定地看著她,動了動唇說:「你和我的兒子」
   
「啊啊啊啊啊??!!」白萱直接崩潰。
  
   
聽到不得了的消息了。
   
她有兒子,還是與那個宮大帥哥一起生的兒子,雖然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丁兜兜。
   
白萱懶散地躺在桃樹底下,百無聊賴地想著心事,突然覺得宮斷蓮那傢伙走以後,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一般。
   
嘿嘿,他說回去接兒子,讓她不由大鬆一口氣。
   
這幾日!他整天跟著她,睡覺也要巴著她一起睡!氣得她簡直想把他一腳蹦下床去!無奈她正在被囚禁中,宮主大人又不管他,只能氣悶地被他佔盡便宜。
   
好在,自那次客棧一夜纏綿之後,他再沒有提出類似的要求,可是讓她心驚肉跳了好久,要是一個不小心又弄出個什麼小楓楓來,那她不得直接去撞牆得了。
   
話說回來,那個傢伙還真有夠癡情的,如果她恢復記憶以後發現自己不是丁兜兜怎麼辦?為什麼他就能那麼肯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呢?再者,如果她永遠都恢復不了又該怎麼辦?難道就要兩人這樣僵持到老?
   
呃,白萱覺得自己十分糾結,好像自從他走以後!她的腦袋裡就只剩下他的事情供她思考了一般,從頭至尾她都在想他的事……
   
唉唉唉,白萱!那個自信又自戀的你哪裡去了?居然為了個纏人的男人搞成這樣?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白萱一個翻身從竹椅上爬了下來,左右一瞄,一如往常,她這個院落裡一個人都不會來光臨,再加上宮主大人的結界她老早就破了,嘿嘿,溜走的好時機啊~~~
   
抬頭一望天色,嗯,快近黃昏了,去看看那個人吧,好久都沒去了,自從那個宮斷蓮來了以後……
   
呃,怎麼又想到他了!
   
猛她晃兩下腦袋,白萱一橫眉,念兩句口訣,偷偷從結界裡鑽了出去,偷笑著朝後山飛去。
   
嘿嘿!後山其實是她個人的秘密基地,是她無意中發現的。
   
古木參天,林間已有些昏暗,樹頂帶著黃昏的點點紅霞,時不時有幾聲鳥撲飛翅膀的聲音傳來,白萱在那下面蹦蹦跳跳的走著,很是開心。
   
眼瞧著前頭有些許亮光傳來,白萱更加開心,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了。
   
到了!

身邊一簇荊棘,白萱看到了那塊空地中的那個人,笑容馬上浮了上來,扯開嗓子就開始喊:「琉璃姨!!」
   
那個人聽著她的聲音,緩緩轉過身來,嘴角帶著淡笑,說:「好久沒來了,萱進陣子跑哪去了?」
   
「被人纏著呢。」白萱皺了皺眉,撅著嘴抱怨,小跑著奔到她身邊,一屏股坐下,癟嘴道:「那個男人說是我以前的男人,死纏著我不放,長得是蠻帥,只是個性有點悶悶的,呃,其實不想這些,人還是挺好……」
   
撲哧一一
   
她身邊的那個人嗤笑出聲,調笑道:「白萱,你看上去並不討厭他哦。」
   
「哪有,我討厭死他了!」白萱突地臉一臊,趕緊反駁。
   
「噢噢,真討厭啊?」那個人也撩起裙擺坐了下來,挑眉看住她,勾唇道:「要是他去纏著別人呢?!」
   
「他才不會呢!」白萱立刻丟出一句話,嘟嘟嘴,說:「他其實很高傲,只是不知為何硬說我是他妻子,好像我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似的。」
   
「……」身邊的她沉默一陣,然後悠悠吐出一句話道:「有些人是一眼就銘刻進骨子裡的,永生難忘,哪怕變成另一個人,也能認得出。」
   
「琉璃姨……」忽然覺得她有些不對勁,白萱扭過臉看看她,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覆上她的手,卻不料直接從她的手中間穿了過去。
   
白萱驚悍,猛然想起什麼,趕緊賠禮道歉:「對不起,疏璃姨,我忘了……」
   
「無妨。」她苦笑,嘴角的笑容若隱若現,仿若透明,又說:「萱,如果你確定了對他的心,切不要放過,否則你會痛苦。」
   
「琉璃姨!」白萱突地就臉紅起來,窘著臉碎道:」不要你調侃好不好,我才不會跟那個人才什麼!」
   
「呵呵……」她咯咯笑著,臉上的紋路淡淡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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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53:33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混亂師徒

白萱憶起她與琉璃姨的相遇經歷,這樣一想起來還真是相當的怪異。
   
早在第一次相見時,她便已知道,琉璃姨是魂魄之身,沒有真身,只是那樣飄飄蕩蕩的浮在半空中,把當時因為無聊到處閒避的她給嚇了個半死,險些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原諒她,即便是地仙之身,她還是會怕這些東西,好在琉璃姨心腸好,沒有因此笑話她,反而憂心忡忡地為她擔心這擔心那,讓她好生感動,自那次無意中闖進引魂樹的地盤之後,就經常會偷偷跑到這個地方來看看琉璃姨。
   
「萱。」
   
「嗯?」
   
「今天你來的是時候,帶你認識個人。」琉璃姨從地上站起,拍拍長裙,眼裡閃爍著亮亮的光彩。
   
「哈?琉璃姨,你這裡有其他人了?不會也是什麼魂魄吧?」忽然覺得有點毛骨驚然的,這引魂樹本就是生人勿近的地兒,雖說有琉璃姨鎮守此地!但還是會讓她覺得毛毛的。
   
琉璃姨捂嘴好笑,瞟她一眼,說:「你說對了,還就是魂魄。」
   
「啊啊啊啊啊?」白萱懵了,下意識地就想逃開,不料被琉璃姨的白眼瞪得不敢動彈,只得硬著頭皮站在那裡等待琉璃姨說的那只魂。
   
「小傷,你出來。」白萱聽到琉璃姨對著那枝繁葉茂的引魂樹邊揮手邊說道。
   
小傷?白萱疑惑,抬頭望去,只見那幾乎遮蔽了整個天地的巨大引魂樹上忽閃忽閃的冒出來一些星星點點的光亮,周圍早已黑了下來,眼前彷彿就只剩下那星光閃閃的一幕在世界裡環饒、轉圈、積聚。
   
最後,在白萱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些略帶綠色的小光點聚某成一個小巧的人影,週身泛著暖人心肺的淺色光暈,就那樣晃晃悠悠的飄了下來,在白萱的面前定定站住,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
   
白萱瞪大眼睛,將面前這只魂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確認性別為男,年齡估計在十二、三歲左右,個子不高,嘴角那襪若有若無的笑容看起來很欠扁!真如玩世不恭一般。
   
「喂,女人,你是誰?」他出聲了,邪笑,盯明明是個娃娃,卻硬是要裝得跟成年人一樣,看得白萱極為不滿。
   
皺起眉頭,沒好氣道:「誰家的小孩,這麼沒禮貌。」
   
他笑得更歡,舒展眉頭笑道:「真是有意思,琉璃姨,你哪裡找來這麼個有意思的女人?」
   
「小傷!」琉璃姨稍嫌不滿,走上前來拍拍那個叫小傷的男孩,說:「萱比你大,要叫姐。」
   
「哦?」他挑眉,笑得奸詐無比,道:「好,萱姐。」
   
白萱暗笑,剛想倚老賣老說聲乖,卻忽地聽到他緊接著又來一句:「萱姐可願做我娘子?」
   
「……」
   
「小傷!」琉璃姨有些著急,見著白萱一臉豬肝色,趕緊上前來打圓場:「萱!他小孩子不懂事,別跟他計較。」
   
「琉璃姨,我才不是小孩,你見著我的時候不也說我已成年了麼,只是現下落魄成這幅棋樣而已,但也不代表我就不能找娘子了啊。」他說得頭頭是道,戲虐的視線緊緊盯住臉色愈發不好的白萱。
   
「喂,小屁孩!」白萱惱了,忍不住發飆,也顧不得琉璃姨的面子,直接吼出聲道:「小小年紀還想調戲我?自己閃一邊去,我有相公的!」
   
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說完之後白萱才猛然醒悟,趕緊捂緊嘴,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看得琉璃姨在那一個勁的偷笑。
   
「有相公?」那個小傷臉色似乎有些不佳,黑瞳微瞇,盯緊她,動唇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管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白萱胡亂揮著雙手,轉身面向琉璃姨,看看天色,說:「琉璃姨,晚了,我該回去了。」
   
估摸著那個宮斷蓮也該回了,來去一趟估計對他來說也就幾個時辰的事,要是回來見不著她,他還不得鬧得整個浮香宮都知道啊,那她可就丟人丟大了……
   
「好吧,你回去注意些。」琉璃姨有些尷尬,攔著那個臉色不好的小傷!面色擔憂地沖白萱囑咐了一句,然後便揮揮手,看著白萱一步三回頭地離去了。
   
待白萱走後,琉璃姨轉身來看住小傷,皺眉埋怨道:「小傷,你平時不是這樣的啊,怎麼今天出言如此不遜?」
   
那小傷癟癟嘴,也不在意,反手扣上自己後腦勺,晃蕩著飄了飄,說:「就是覺著那女的有點眼熟咯,就想調戲看看,沒想到她還真經不得調戲,說說而已,就發火了。」

「……小傷,以後別再這樣了,過些日子,等你真身築好,你船隻就可以到那人世間去,想找誰做娘子都行,好不好?」琉璃姨眉間憂色隱約,好聲勸道。
   
「嗯,真身築好之後第一件事,我定要知道為何我當時會魂飛魄散。」
   
   
偷偷摸摸這檔子事向來不是白萱的強頂,在黑乎乎的夜裡偷偷摸摸就更是令人膽戰心驚。
   
天上無月,四周只有冷風呼嘯,讓地仙之身的白萱都不禁打了個冷戰,怎麼總覺得有點毛毛的呢?
   
抬頭望一望,已經進浮香宮了,不由鬆了一口氣,落地,邁著小步子朝自己房間走去。
   
白萱正哼著自編的小曲兒走得愜意,忽地感覺週遭氣息微動,迅速停步,視線一斜,對準旁邊一棵樹後的陰影,沉眉,冷喝:「誰!」
   
「哼哼。」那藏身樹後之人冷哼兩聲,漸漸現出身來。
   
白萱定睛一看,竟是白日裡那與安慕白一起的那個藍衣女子。
   
「賤人。」那女子一現身就橫眉了冷對,口出不雅之言,聽得白萱也不由冷下臉,說:「這位姑娘,我好像不認識你,為何罵我?」
   
那女子雖生得很俏麗,卻面目靜猙獰,聽得她此言,冷哼數聲,又道:「不認識?哼,你倒好,忘得乾乾淨淨,可我是永遠忘不掉,你搶我男人,狐狸精!」
   
白萱一怔,皺眉略微思忖一陣,心頭微微泛酸,問:「你說的可是宮斷蓮?」
   
「是。」她挑眉,高傲地望住白萱,動唇道:「我與蓮自小相識,多年相伴,就是你這個狐狸精!攪得蓮道心不穩,修為毀於一旦,都沒法得道成仙!」
   
「……」白萱咬唇,看看她,不甘心道:「雖然你是這麼說,但是他從未怪過我,也從未跟我提過任何關於他修道的事,這是他自己的事,如果真是我造成的話,他應該自己來跟我說,而不是由你這個『外人』來說!」
   
白萱刻意加重了「外人」兩個宇,得意地看到她愈發惱怒的表情,暗笑,故作正經道:「還有,你聽請楚了,是宮斷蓮一直在纏著我,有本事你自己勾引他啊!別在那裝出一副清純的樣子,還跑來跟我唧唧歪歪,跟你說,我還就是狐狸精了,就愛勾引宮斷蓮了,怎麼樣?」
   
很解氣,白萱只覺此時分外揚眉吐氣,彷彿幾日以來被宮斷蓮那廝壓迫的悶氣都一下子釋放了出來,也只能怪她運氣不好,剛好撞在槍口上。
   
那女子氣得咬牙切齒,臉都黑了,可恨白萱比她修為高,只得在那氣憤一陣,恨恨罵咧幾聲就飛身離去,剩下白萱一個人喜滋滋地呆在原地,又哼起了小曲兒。
   
轉個身,白萱蹦蹦跳跳地像個孩子。
   
忽然驚覺身後又是異常,白萱心一緊,趕緊轉身運功,誰知還沒等她回過神,就有一個白色人影直接撲了過來,將她牢牢塞進懷裡,緊接著,就是一個滿含笑意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
   
「我怎麼不知道你就愛勾引我了,嗯?」
   
白萱大窘,立刻羞紅滿面,大聲結巴道:「你你……聽錯了啦!」
   
「哦?是嗎?」他抱著她,在她耳後吐著氣,笑道:「那我去問問那藍,你剛剛是不是有挑釁過她?」
   
「藍?」忽然就酸意直冒,白萱一嘟嘴,沒好氣道:「你跟她很熟哦?」
   
他輕笑,雙手環緊她的腰,愈發貼緊她的耳垂,氣息熱熱的說道:「是很熟,以前是生死之交。」
   
「……」無語,白萱伸手啪上他正在揩油的雙手,用力扒開,然後不發一言地朝自己房間走去。
   
誰知,不一會兒,他又黏了上來,就像是要與她貼在一起一樣,任她怎麼拍打就是不肯放手。
   
「喂,你放開啦!」白萱惱怒,呲牙咧嘴道。
   
「娘子……」忽然,他在她耳邊輕輕吐出兩個字,聽得白萱心一顫,然後開始心神大亂。
   
他卻依舊笑得沒心沒肺,愈發暖昧地用唇貼上她的臉頰,輕語道:「你可知你曾是我徒弟?」

什麼?徒弟?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還在那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可是,徒弟怎麼就成了娘子。」
   
「我怎麼知道!!!「白萱煩躁,在他懷裡亂動起來,企圖掙脫他的束搏。
   
「娘子……」他的氣息忽然渾濁起來,重重的噴吐在她臉上,聲音稍顯暗啞:「楓還在這,你不要惹火。」
   
「楓?」一聽到這個名字,白萱就眼睛亮了,如果她沒記錯,這個名宇好像是……「他在哪裡??」
   
白萱拉動得越發起勁,興奮極了,卻讓身後的宮斷蓮無語長歎一聲,然後鬆了她,轉身朝身後望去。
   
白萱順著他視線看了看,果然見那空中浮著一把古怪的火紅長劍,上面放著一個小包裹,裡頭似乎很是不安分地蠕動著。
   
「青邪,過來。」宮斷蓮呼喚道。
   
「來了。」只聽得一個稚嫩的嗓音響起,然後那把彷彿燒著火一般的劍就飛了過來,帶著凌厲劍聲來到她的面前,一閃一閃的,戲謔道:「喲,好久不見變漂亮了啊,死女人。」
   
白萱稍楞,問:「你也認識我?」
   
「廢話!」那青邪劍似乎很是恨鐵不成鋼,道:「之前可討厭你了,睡覺還把口水流我身上,不知逍我這麼高貴的靈刮是不能沾穢氣的麼?」
   
白萱立刻囧了,斜眼一瞄,果然,那個死男人在偷笑。
   
怒,白萱扭過臉,剛想破口大罵,卻被那把劍用劍柄一頂,沒好氣道:「喂,你兒子,累死我了,跟你一個壞德行,也喜歡噴我口水。」
   
「……」白萱不與,伸手抱起正在不停蠕動的小東西,心中有點癢癢的,拿到眼前仔細一看……
   
他似乎剛才很不開心,突然見著她的一張大臉,就那麼停住了蠕動,張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她,然後,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望著對方,過了好一陣……
   
「咯咯……」他突然笑了,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揮舞著,似乎是想要跟她表示些什麼。
   
「你……」不知為何,白萱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逗弄他,彷彿極其習慣一般。
   
想到便做,白萱伸出一隻手勾上他的小手,他開心地大笑,跟她的手玩得不亦樂乎,看得白萱也跟著眉飛色舞起來,真是……好可愛……
   
突然,身旁靠上來一個溫暖的身體,摟住她,臉也貼了過來,淡笑道:「這樣就夠了。」
   
「什麼?」白萱頓住,抬頭困感地望向他。
   
宮斷蓮也不言語,就那樣淡淡地看著她,眼中亮亮的,彷彿有什麼光彩在縈繞一般。
   
不知為何,白萱突然就有了種奇怪的感覺,他的眼晴,他的眉目,他的唇,他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分外熟悉,那種熟悉就像是已經深入到骨髓裡了一般,就算是轉世輪迴,也難以剝掉似的。
   
「蓮……」
   
靜悄悄的院落裡,無星的夜裡,她就那樣不由自主地動動唇,眼神迷惘地吐出了一個字,彷彿著魔一般。
   
宮斷蓮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驚喜異常,激動地雙唇都在顫抖,抿緊唇,然後鬆開,小心翼翼道:「你,記起了?」
   
「啊?什麼?」白萱猛然醒悟,眼神忽地清醒,不解道。
   
「……」他的眼神就那樣暗了下去,沒有言語,只是抱緊了她和她懷中的楓。
   
「……」白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忽的意識有些混亂,猶如許多抓不住的零碎片段在翻飛似的,令她有些頭疼。
   
白萱低頭,眉頭緊皺,有些痛苦。
   
「青邪,帶楓去宮主那裡。」他抱過她懷裡的孩子,在她頭頂輕聲吩咐。

「好勒。」青邪劍精神抖擻地應了聲,然後便帶著那又開始不安蠕動宮凝楓朝天空裡飛去了。
   
剩下的兩人留在空蕩蕩的院落裡,沉默不語。
   
宮斷蓮低頭看看她,只手滑下她的腰,將她輕輕抱起,然後朝屋內走去。
   
愈發頭痛,白萱只覺腦中彷彿有千隻手在饒一般,很是難受,只得死死,咬緊下唇,不發一言。
   
身下突然一軟,白萱縮了縮身子,往被子裡鑽了鑽,然後,他的溫潤貼了上來,在她眉間輕柔地吻著,一下一下,讓白萱頭一次不再閃躲,閉了眼,自然而然她享受他的溫柔。
   
「不知逍怎麼搞的,好像看到楓之後,我的頭就好痛。」她嘟嘴抱怨。
   
「……」他無言,只是伸手摟過她,讓她整個人都完全處於他的懷抱中,不讓一絲冷風滲進來。
   
「宮斷蓮,你還沒說你跟藍的關係。」努力擠掉腦海中那些混亂的東西,白萱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趕緊丟出個話題讓他說話。
   
他輕笑,突然整個人壓上她,雙臂撐在她兩側,看住她,語氣肯定地說:「你很緊張我跟她的關係。」
   
「……我困。」白萱兩眼一翻,知道自己找錯了話題,乾脆閉眼睡覺。
   
「……」他無言,緩緩俯身,靠近她的臉頰,輕輕啄著,說:「藍是我娘親的同族,從小與我和滅悲葶是至交。」
   
「滅悲葶?」又是一個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腦袋裡的那片混亂中有出現過。
   
「嗯。」
   
「……你在幹嘛?」
   
「……」
   
「喂,不要扒我衣服!」
   
「……」
   
「喂,我還沒問完!」
   
「……」
   
「喂,你還說是我師傅!有你這麼像匹狼的師傅……晤……」
   
嗯,這張小嘴很不配合,乾脆堵住,方便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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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53:47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情勢忽變

白萱不知逍自己該感謝宮斷蓮那個死男人還是該鄙視他。     

又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把她給那個那個啥了,雖然她昨晚腦袋是很混亂沒錯,但是也不至於趁她不備直接用溫柔攻勢攻隔她啊,讓她都不由自主地開始…… 呃……懷戀他的溫柔。
   
臭男人!
   
陽光很好,直接透過輕輕飛舞的紗帳射到她臉上,讓她都忍不住貓起身子懶洋洋她住被子裡頭縮了縮,又吧唧著嘴巴動了動眼皮,皺起小鼻子深深呼吸了一下,感覺著依舊縈繞在她週遭的他的味道,禁不住偷偷揚起嘴角笑了笑,伸手一拍,想要在他光溜溜的胸膛上揩一把油,卻不料正好拍上空蕩蕩的床單。
   
那裡,沒有人。
   
嗯?
   
白萱一皺眉,終於睜開了眼,別過臉一瞧,果然旁邊的枕頭上空空如也,那個男人一大早的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眉頭越揪越緊,白萱隱隱記起,在她昨晚零碎想走的記憶中,好像有一段記憶也是這樣被誰拋下…

難道那人就是這個宮斷蓮?
   
撅嘴,白萱相當不滿,就算她現在還不能完完全全地接受他,但他好歹也要做出個賢良淑德的樣子好不好,這樣子把她一個人丟下是什麼意思嘛,連一起迎接晨光的機會都不給她……
   
越想越窩火,白萱索性從床上一下子坐起來,腦後的青絲在陽光下輕飛漫舞,撅著嘴坐了一陣,然後三兩下套上衣服,從床上辟溜一下滑了下來,拖著鞋子就開始往門口奔去。
   
吱呀一聲拉開大門,白萱瞬間瞇了瞇眼,冬日裡的陽光的確很好,只是心情不這麼焦躁就更好了。
   
不知何時有了為他左右情緒的習慣,白萱很煩惱自己這樣,無奈心還是不由自主地為他所動,斜眼一瞥,遙遠的天空裡似乎有幾把飛劍在飛來飛去,只是沒有劍氣,白萱看得明白,也不去理會,現在主要是找到那個臭男人數落一頓!
   
飛身而起,朝走廊那端飛了過去,放開視線,搜尋他的蹤跡。
   
   
浮香宮很大,大得讓白萱很是心慌。
   
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真是丁兜兜了,因為她唯一記起的那些東西裡,真有這樣一個名字存在,而且,讓她愈發緊張的是,宮斷蓮這個男人在她的過去裡似乎佔了很大一部分空間,讓她不由有些恐慌。
   
因為她知道,愈是在乎愈是難以自拔,若是有傷痛,則傷得愈是重……
   
就像現在的她一樣。
   
沒有預料的,對上這樣一幕,白萱頭一次覺得地仙修為是如此管用,管用到讓那兩個幾乎可以讓她看做姦夫淫婦的人都沒法察覺到她的到來。
   
一個是跟她一夜纏綿的男人,另一個是他嘴中所說的生死之交,兩人就那樣靜靜她站在那裡,女人靠在男人胸前,一臉羞澀和陶醉,而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毫不自知地站在那一動不動,完全沒有應該推開她的意識!
   
心,開始打結。
   
白萱從未覺得自己會這樣為一個人心傷,她從來都是不在乎的那一個,無論怎樣都可以裝作無事人一般,只是這一次,她似乎再也難以做到熟視無睹。
   
那個男人昨夜還可以摟著她百般溫存,然後一大早的又可以直接扔下她來跟另一個女人摟摟抱抱,這樣算什麼?把她當成什麼?
   
越想越氣,白萱的氣息已有些紊亂,一時之間竟讓那兩人察覺了。
   
「誰?」是宮斷蓮的聲音,似有些驚慌。
   
白萱冷笑,做賊心虛了吧,男人還真是不能相信的。
   
也不管他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氣息,更不管自己飛身離去的動作會不會驚擾到他們,白萱頭一甩,直接從走廊裡飛住那空中去了。
   
視線一掃,那男人果然是甩下那女人跟了上來,白萱也不理會,頓自飛得很是悠閒。
   
「娘子……」他在身後呼喚,聲聲切切,還真像那麼回事。

白萱眉頭一擰,只覺剛才似乎太過於投入,為他傷心如斯,導毀自己腦海中的那些零碎回憶好像又開始翻滾起來……
   
暗自運功,白萱很是腳下速度加快了些,誰知那男人竟是也跟著加快了些,然後在她惶神的一瞬間直接撲了上來,摟住她不放。
   
「放開。」沒力氣跟他說話,白萱只覺腦中的翻滾似乎劇烈的有些過於異常,伸手扒扒他的手臂,自知完全無用。
   
「娘子……」他的聲音帶著慌張,又伸手撫上她緊皺的眉頭,緊張道:「你怎麼了?」
   
「別碰我。」白萱拍掉他的手,沒好氣道。
   
剛剛摟過其他女人的手別來碰她。
   
「娘子,剛剛你看到的是誤會。」他在身後一字一句地解釋道。
   
白萱冷芙,也不說話,倒想要看看他要怎麼解釋這個她親眼看到的「誤會。」
   
「藍生性刻薄,從小就愛出鬼點子折磨人,我老早就懷疑她跟別人聯合起來做過什麼傷害你的事,只是她詭計多端,讓我不得已出此下策,想要從她口中套出些東西……」他的話迴盪在狹小的結界裡,讓白萱不由往旁邊著了看,只見那叫什麼藍的女子正在他們身後咬牙切齒地望著他們。
   
「……」白萱未語,伸手打破封閉話語的結界,冷道:「與我何干,讓開,我頭疼。」
   
宮斷蓮無言,也不鬆手,只是動動指,暗捨口訣,觸上她眉心,想要舒緩她的痛楚。
   
一陣清亮流入眉心,白萱輕舒一口氣,也顧不上跟他鬧彆扭,閉上眼顧自享受起來。
   
突地,週遭氣息猛然一緊,白萱一驚,趕緊睜眼一看,那個叫藍的女子不知何時巳到了近處,面目猙獰地探爪向她二人裘來!
   
白萱大驚,趕緊運功想要抵抗,不料她來勢過猛,身後宮斷蓮不知何時又跟突然冒出來的安慕白打了起來,讓白萱硬生生地伸掌抵下了她這突然一爪。
   
噗一一
   
鮮血瞬間噴出,那個藍似是發了狠用上了畢生功力,讓放鬆警惕毫無唯備的她一時不察著了她道,竟是攪得五臟六腑一下子都氣血翻騰起來。
   
「哈哈哈哈……」那個藍仰天長笑起來,面上掛著肆意放縱的笑容,然後又刷的一下低下臉,飽含恨意的目光死死盯住白萱,彷彿跟她有著生死不共戴天之仇,只見她一邊冷笑著抽動嘴角,一邊說:「丁兜兜,我白如卿與你永遠誓不兩立!」
  
piaoer手打
  
說完,竟然從七竅中生生流出一條條流淌不斷的鮮血,不一會兒就流得滿臉都是,看得白萱不由心驚,摀住胸口警惕地看住她,生怕她又一個發瘋來個偷襲。
   
「啊一一」突然,她又慘叫起來,瞪圓渾濁的雙眼,血流滿面,彷彿猙獰惡鬼。
   
忽然一隻手就那樣遮了上來,擋住白萱的視線,然後宮斷蓮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別看,她引魔入體,只為給你那一掌,已活不成了。」
   
白萱正想要抗議,不料他的手又直接點上她的眉心,繼續往她體內輸入純正真氣,讓體內氣血翻騰的白萱一時間輕鬆了不少。
   
「魔主,既然你已決定回扶桑派,那麼這個位置便給了我吧,反正清宣長老已清理了魔道閒雜人等,方便我繼位。」安慕白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讓白萱又是一陣疑惑,想要問問宮斷蓮,卻又聽得他朗聲回道。
   
「我本無心魔道,你若想要便拿了去,只是若還要危害人間,那就別怪我不念及以往交情。」
   
「哼,宮斷蓮。」那安慕白也沒了好口氣,直呼其名,冷道:「我早看你不順眼,明明入魔還裝得副清高模樣,還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麼?哼,今日就讓你瞧瞧我鬼煉幡的厲害!」
   
他話音一落,便有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來,似乎連天地都跟著暗了下來,讓白萱實在忍不住,伸手扒下宮斷蓮的手,顧不上自己體內的傷,緊張地朝那處望去。
   
那鬼煉幡似乎是由許多童子魂魄煉成,竟然呼呼的冒出許多童男童女哭著的臉,看得白萱很是惱火,煉成一個鬼煉要達到這種天地為之變色的程度,是要害死多少無辜的人啊!
   
「喂!安慕白!」再也忍不住,白萱扯著嗓手吼遺:「你居然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看來不除你真的天地不容了!」
   
「哼哼。」那安某白將視線挪到她身上,冷笑數聲道:「除我?你還是先關心下你自己吧,這白如卿還真是管用。」說著,他還住一旁瞟了瞟,讓白萱也跟著他的視視線那邊瞧了瞧,頓時大駭。
   
那個藍已經扭曲成了一個極其可怖的形狀,整個人都彷彿變軟了一般,被無形的壓力直接壓扁、扭曲,早已看不清面目,只剩下那四處流淌的血圍繞著那團姑且能算做是肉的東西轉來轉去。
   
「她還真是管用。」那安慕白又說:「竟然暗中給你下了噬情蠱,哼,丁兜兜,早讓你隨我入教,真是不知好歹!」

白萱還不知他說的那個什麼噬情蠱是什麼東西,卻忽地察覺到身邊的宮斷蓮猛然一顫,不解,朝他抬頭望去,卻只見得他愈發冷峻的側臉和微微開啟的薄唇……
   
「安慕白!!」從未見過他如此生氣的模樣,就連聲線裡都暗含著讓人心驚的懾人寒意,
   
「何事?」那安慕白邪笑,膚色蒼白如雪。
   
「今日就是你喪命之日!」宮斷蓮鬆開白萱,白影忽動,急速而上,隻身朝那安慕白襲去。
   
白萱不由緊張起來,一面暗自在體內運功,想要助他一臂之力,一面又警惕著那已不成人形的藍。
   
「萱!」忽然,遠處傳來呼聲,白萱大喜,趕緊朝後望去,
   
只見那遙遠天空裡飛著的幾把劍一時之間全部飛了過來,白萱定睛一看!原來是浮香宮數人和那閃著紅光的青邪劍,那浮香宮主白夢阮手臂裡抱著一個小包裹,看樣子像是自己那個小兒子楓,
   
「兜兜!」是那把青邪劍在呼喚她。
   
「做什麼?」白萱眉頭一皺,只覺這名字讓她不安分的腦海又開始巨浪滔天。
   
「斷蓮雖修為大漲,但那鬼煉幡已煉至最深處,只怕會有意外!」青邪劍的稚嫩嗓音飄蕩而出,聽得白萱心頭直抖,忙發問。
   
「那可怎麼辦?」
   
「兜兜,你的地仙之血!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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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55:50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痛苦噬情

那青邪劍找她要地仙之血,雖不知它要來何用,但是白萱還是毫無遲疑地直接伸出手去,讓它一劍劃破自己的手指,然後,鮮血流下。
   
「兜兜,你中了噬情蠱?」
   
當那滴滴鮮血落於青邪劍上消失無蹤之時,它忽地驚呼出聲,驚訝異常。
   
「什麼是噬情蠱?」事情似乎有些奇怪,白萱只覺自己似乎是被那個藍下了什麼不得了的暗招,讓每個人都這樣吃驚。
  
不光青邪劍,就連浮香宮主她們也很是驚愕,個個目瞪口呆她望著自己,讓白萱更加疑惑叢生。
   
「那個惡毒女人!」那青邪劍突地紅光大作,似是極其憤憤不平地吼出一聲,然後迅速朝那已化成肉團的藍飛去。
   
毫不留情,一劍擊穿她的肉體。
   
「啊一一」終是聽得那個藍的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然後她扭曲的肉體在風中消散無蹤,或許這樣的結局對她來說是好的,總比在那活生生受罪要強。
   
白萱始終搞不明白,為什麼有這樣一種恨能夠讓她做到如斯地步,自毀仙身,引魔入體不說,還弄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痛苦如此,最終只求得一劍解脫自己。
   
看來這個叫藍的女子是真的很愛宮斷蓮,白萱忍不住側臉偷偷瞄他一眼,他正與安慕白鬥得天地變色,心中不由酸楚直冒。
   
他就那麼吸引人的目光,永遠是眾人眼中的佼佼者,卻不知為何與自己有了千絲萬縷的情感糾葛,真不知道她是該清醒自己的幸運,欣然收下所有女人的嫉妒呢,還是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讓他的那些情債通通落不到自己身上。
   
白萱心頭百轉千回,望著那個在揮來舞去的鬼煉幡中凝眉冷面的宮斷蓮,突地小心臟就猛跳了一下,然後那盈滿心頭的酸楚忽然就化作了滿腔劇痛,彷彿一刀一刀般割在她柔嫩的心頭肉上。
   
「啊一一」終於,白萱忍不住嘶聲喊了出來,然後不由一陣天旋她轉,整個人直接癱軟了下去,像受了重傷一般捂著胸口,痛苦地蜷成一團,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起來。
   
難以形容那是怎樣一種痛楚,一下一下的刺得她奇痛無比,偏偏那痛楚還接連不斷地在舊有的傷口上不斷深入!直要把她的神經都痛麻痺了一般。
   
身邊的那些焦急呼喚和娃娃大哭的聲音都彷彿離她遠去了一般,那麼飄渺,那麼遙遠,聽在耳裡,卻進不了心裡。
   
「娘子……」突然,他焦急的聲音就那樣闖了進來,滲進心底,白萱努力一睜眼,果真瞧見宮斷蓮那雙不染纖塵的黑瞳,心中不由一苦,強忍著劇痛拉開嘴角,苦澀一笑,氣息極弱地吐出一句問話。
   
「宮斷蓮……我問你……那晚在清嶼山上,你說,我們初遇時只要是女人都可以……是不是真的?」瞳孔瞬間放大,再一次憶起那撕心裂肺的情殤之痛,她只覺受了雷筵萬鈞的重劈一般!連意識都開始慢慢消散而去。
   
原來,噬情,噬情,竟是讓她一點一點憶起腦海中那些被揉碎成無數片的記憶碎片,然後讓她嘗盡生情時那萬蟻噬心之痛,最後,她能夠感覺到那彷彿一隻隻活生生小蟲子般的噬情蠱在她心中將她百般珍藏的愛戀一寸一寸啃噬乾淨。
   
白萱淚如雨下,原來,她真是丁兜兜。   

心有千層,婉轉難尋。
  
真的不想忘記,他們經歷了那麼多磨難才得以心心相映,甚至連西門慶都魂飛魄散,為何又要讓她在好不容易將全部都憶起的時候,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最寶貴的回憶生生被啃噬殆盡?
   
「蓮……」無助,她帶著哭腔抬手伸向他。
   
宮斷蓮心頭大痛,趕緊攬緊她的腰,塞進懷裡,急忙回道:「沒有的,兜兜,我那時胡說的,你不要忘了……」
   
忘了什麼都不要忘了對他的情意!就算是成了白萱,他依舊有信心讓她想起他們的感情,可是若放噬情……
  
她會完全忘了如何去動情,換句話說,她會完完全全沒了情,成為一個無情之人,這讓好不容易才放開心胸的他情何以堪?
   
「我想走來了……」白萱,現在是丁兜兜,迷濛著雙眼,虛弱說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摟緊她,宮斷蓮雙目充血,雙唇顫抖著說道。
   
「如果我真忘了……」難以自持地撫上他臉頰,丁兜兜含淚哽咽:「那就忘了我。」
   
沒什麼好堅持的!如若她真的就此斷情,那麼由他親手斬斷情絲,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本來,他宮斷蓮就不該是墮落情網之人,忘情,重新來過,或許,他還能得道升仙。
   
而她,只不過是他記憶中的那麼渺小的塵埃,忘記就好,不用在意。

16:06 2010-8-26「不可以。」誰知,他突地收緊手臂,死死抱緊她,臉埋進她肩膀上方極其痛苦地喊出一句:「忘不掉忘不掉,死不相忘,你說過的你說過的你說過的……」
   
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好像調換了角色一般,他成了那個苦苦堅持不肯放手的那個,而她,則彷彿沒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感覺著她在受磨難,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痛苦都不能幫她分擔一些,這種無力的感覺簡直逼得他想要發狂!
   
身後那個安慕白早就交給浮香宮的人去解決,宮斷蓮再也顧不上其他,死死抱住丁兜兜絕望地宛如就要失去愛侶的蒼鷹,那胸中氣悶無處發洩,索性仰頭一甩!衝著蒼天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吼。
   
這邊,引魂樹處,小傷和琉璃姨兩人正在修煉真身,忽地聽聞這樣一聲驚天動他的吼聲,頓時一怔,停下了修煉。
   
「剛剛那個聲音是……」琉璃姨擰緊眉頭,站起身,朝遠處天空裡望去,總覺得心頭微有些不安。
   
「是萱姐離去的方向。」小傷面目冷峻,望著那處沉思起來。
   
忽然,那處天空裡劍光大閃,然後竟然隨的一聲爆出一個巨大的骷髏頭,看得琉璃姨一驚,立馬訝然脫口而出:「鬼煉幡!」
   
琉璃姨立刻急了,焦急地走來走去定不下神,最後無奈一擺頭,揪著眉頭道:「不行,我要去看看,萱怕是出什麼事了。」
   
「不行。」小傷立刻出聲拒艷。
   
「小傷,那個鬼煉幡你是不知道有多麼厲害,沒想到離開人世這麼多年,居然有人暗地裡將這鬼煉幡煉到九重!我的天,這要害死多少條無辜性命啊!」那琉璃姨滿面焦急,讓小傷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那如何是好?琉璃姨,我是真身已初成,但你為幫我修煉耗了太多元氣,現在已經魂體虛弱,還是我去看看吧。」 小傷也意識到了事情嚴重性,急急回道。
   
「可是那鬼煉幡有個致命的招式,估計那人不到最緊要關頭是不會使出來,但萱那丫頭太莽撞,我只怕她會上當中招。」
   
「那琉璃姨,你將如何破解那招式的方法教予我!我替你去瞧瞧,如何?」小傷沉思片刻,給了提議。
   
「這恐怕有些困難,這樣,小傷,我只能離開引魂樹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你送我回來,怎樣?」琉璃姨眼望著遠處那爭鬥場面,心中直覺事情不妙,還是放心不下。
   
「……好吧,琉璃姨,你自己要當心著點。」
   
「嗯。」
   
可笑,丁兜兜忽然有了種想笑的衝動,可笑她機緣巧合成了穿越大軍中的一員,遇到他之後,愛過這麼多,恨過這麼多,結果到頭來竟然因為她古藍兒將一切化作煙無……
   
楓還小,不懂世事,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蓮,他的動情、他的改變她全都看得到,早知結局會是如此,她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相逼。
   
就讓蓮一直那樣清高,那樣不染世俗,心中無她,一直這樣下去,對他或許是最好的,宮斷蓮這個人,或許!注定就該得道升仙。
   
「兜兜……」宮斷蓮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擁住懷裡的她,彷彿生怕她會突然小時不見一樣,卻聽得她在耳旁輕語道。
   
「蓮,你可曾有後悔過?」
   
抬起頭,一眼望住她淡淡迷濛的眸子,宮斷蓮抿唇,毅然搖頭,然後鬆開雙唇,吐出一句估:「我從未後悔。」
   
不後悔第一次相遇的露水情緣,不後將為她生情亂心,更不後悔為她入魔墮仙,如若說有悔意!那麼他只後悔當初不負責任的拋下她,後悔那時傷她如此之深,後悔沒有早一些擁她入懷。
   
一句話,說得丁兜兜無語凝噎,沒想到他這份遲來的輕易,竟是毫不輕於她的心意,他這樣執著,該叫她如何是好?
   
天地之間,風嘯鬼哭,鬼煉幡在眾多劍花中飛上飛下,發出一聲聲可怖的咆哮聲,而一旁的銀色結界中,宮斷蓮和丁兜兜兩人對古藍兒下的噬精蠱沒有半點辦法,只能傷心無比地摟在一起,任時間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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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56:02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不離不棄

風聲雷動,那鬼煉幡早已覆蓋至整個天空,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一般,黑壓壓地遮住了蔚藍的蒼穹,還不時冒出一個凶神惡煞的骷髏頭,張大血盆大口對著浮香宮眾人毫不留情地幾口咬下,讓不少浮香宮弟子受了重傷。
   
而丁兜兜在一個被宮斷蓮牢牢護住的結界裡一點一點地消散著意識,宮斷蓮早已絕望滿心,手足無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眼神慢慢變得灰暗,摟緊她,心揪成一團。
   
如若她真的就此忘情無心,那麼他便拋下一切,同她攜手走天涯,哪怕她心裡再不可能有他,哪怕她再也給不了他所想要的東西。
   
「兜兜……」她早就陷入昏迷,給不了他任何回應,宮斷蓮卻一直堅持著不肯放手,雙目充血,死死咬唇,臉埋進她散發著清香的秀髮中,痛苦地感受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而過。
   
「萱一一」
   
突然,在陣陣鬼哭狼嚎和劍鳴聲中,多了一個焦急呼喚的女聲,讓鬥得天翻地覆的眾人禁不住稍稍分神往這邊看來,只見那遠處才兩個人影正在急速她靠近,一大一小。
   
來人正是琉璃姨和小傷,琉璃姨到近處一看,頓時大怒,開口就怒斥:「哪裡來的妖魔!竟然將鬼煉幡修到九重!真是天理不容!沒想到人世間竟然出了這麼個膽大包天的魔頭!」
   
「哼,又來了個送死的。」那安慕白本藉著那鬼煉幡佔著上風,重傷了不少浮香宮弟子,就連白夢阮宮主也頗有些抵擋不住,讓安慕白更為猖狂,見著來人眼一瞇,不屑冷道。
   
「小傷,你去看看萱,我來會會這魔頭。」琉璃姨視線一瞟,落在那邊相擁二人的背影上,眉頭微蹙,小聲對著身後的小傷囑咐道。
   
「可是琉璃姨,你現在本就強行離開引魂樹,還與他鬼煉幡相抗,只怕太過勉強了。」小傷很不安,眼瞅著那鬼煉幡的鬼氣似乎愈發深重,凝聚著陣陣陰風和怪叫的陰魂在天空裡叫囂,明顯是勢力正旺,琉璃姨一個魂體相較之下,似乎是太弱了。
   
「無礙,你趕緊去看看萱,她似乎很不對勁。」琉璃姨愈發焦急,眼瞧著那兩人動也不動地呆在那結界裡,直覺事情不對。
   
「嗯,好吧,琉璃姨,你自己注意些。」小傷的注意力也放那結界中的二人吸引去了,眉頭皺起,應了句就急急朝那邊飛了過去。
   
琉璃姨眼見那小傷已經靠近白萱她二人,也顧不上其他,只想著速戰速決,趕緊運起內力投入浮香宮的陣營,與那安慕白也鬥了起來。
   
   
「萱姐……」到了結界近處,小傷隔著那層銀光圍繞的結界小心翼翼地呼喊道。
   
誰料,那結界中二人依舊一動未動,那個男人死死抱住懷裡的女人,對結界外的一切動靜仿若未聞。
   
更加焦急,小傷心知這結界並不是屏蔽聲音的結界,索性抬起拳頭朝那結界上揮去……
   
那拳頭帶著一圈閃光的真氣,呼嘯而至,直直撞上那看似薄弱的結界,小傷心底暗自思忖著應該至少能撞出條細縫,哪知,那近乎用了他三分之一功力的拳頭撞到那結界上時,竟然如同撞在了棉花上一樣,軟綿棉的找不到施力點,而且,似乎只能落在那結界外部,怎麼也不能再前進一分,讓小傷極為惱怒,呲牙咧嘴的又開始嚷嚷。
   
「喂,女人,你到底在幹嘛??!!趕緊給我出聲!」
   
依然沒有回應,那兩人就像是與世界隔絕了一樣,緊抱著對方死不放手,這讓小傷更為惱火,乾脆換了另一個呼喚對象,吼道:「喂,那個男的,你是萱姐的相公?這樣摟著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她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宮斷蓮終於是有了些微反應,稍稍動了動,慢慢抬起頭,空洞的眼珠子緩慢地移動了一下,看向小傷,卻不知為何讓小傷覺得他那雙迷茫的眸子似乎在透過自己看著誰一樣。
   
「你……」張開嘴,小傷忽地有些慌亂,急忙道:「你是怎麼回事?感覺木木的。」
   
「……」他動了動唇,似是很艱難地拉開唇線,眼神沒有半點光芒,然後,一個極其嘶啞的字眼就緩緩飄了出來:「……殤?」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小傷驚詫,瞪大眼睛望著他。
   
宮斷蓮沒有回話,只是微張著薄唇定在那裡,好一會之後,才木然地吐出另一句估:「……她中了噬情蠱。」
   
噬情蠱?
   
如遭雷劈,小傷頰時大駭,呆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只是楞楞的望著他懷裡的女人,突然就覺得她很可憐。
   
不忍再看,小傷倏地回過身,將那絕望的一幕留在身後,抬頭朝不遠處的爭鬥場面。

那裡的情勢似乎比剛來時樂觀了一些,也不知那琉璃姨用了什麼辦法,讓那鬼煉幡縮小了不少,而那安慕白的臉色也陰沉了些,手裡的動作也快速了些。
   
不愧是琉璃姨。
   
小傷的心情稍稍輕鬆了些,苦笑一下,運功,朝那處飛去。
   
   
天色漸漸明朗,那鬼煉幡終究是縮小了去,現出了蔚藍的天空,而那安慕白也是臉色越發難看,眼一瞇,望見那飛身上來的小傷,咬牙,暗自思考著對策。
   
「琉璃姨,萱姐中了噬情蠱。」時間緊迫,小傷順著琉璃姨一飛而上,與她擦身而過時小聲說道!然後,便直接運起功,也朝那鬼煉幡襲去。
   
「什麼??!!」琉璃姨頓時一驚,身子一抖,手裡攻擊那鬼煉幡的攻勢也跟著一頓,安慕白的明中立時閃過一抹精光,暗自調動鬼煉幡中全部鬼氣,趁此破綻直接一擊而上!
   
琉璃姨心驚,趕緊定神,調動內力,一邊迎面抗住,一邊暗自囑咐小傷:「小傷,那鬼煉幡能吸真氣,所以萬不可丟真氣進去,只可將真氣雲集在那鬼煉幡周圍即可對它產生壓力,擠壓它變小。」
   
「嗯,明白。你趕緊去看看萱姐吧,琉璃姨。」腦中劃過白萱仿若木頭人一般的神色,小傷咬唇!替她接下所有攻擊,然後朝那邊結界努努嘴道。
   
「好,你自己注意些。」琉璃姨早就心繫那邊的白萱,見此趕緊收勢,脫身飛向那處結界。
   
「萱一一」
   
琉璃姨面色焦灼,顯得臉上皺紋更加明顯,到了那結界前,馬上出聲喚道。
   
白萱被一個穿白衣男人摟住,像是沒了生氣一般,只是木然地睜著眼睛,看得琉璃姨心頭大疼,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萱,你怎麼了?我是琉璃姨啊,你看看我……」
   
白萱沒有動靜,倒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回了頭,讓琉璃姨一下子看到了他的正面……
   
頓時,琉璃姨楞住。
   
第一眼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就是萱的那個相公,剛剛一上來光顧著白萱也沒空去注意他,現下一看,都沒想到這個人居然……
   
如此眼熟。
   
眼熟到讓她又開始想到當年的那樁讓她至個仍刻骨銘心的事,眼熟到讓她那顆死了幾十年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眼熟到讓她忍不住一下手熱淚盈眶,然後顫抖著嘴唇直接脫。而出:「蓮而…是你麼?」
   
宮斷蓮死一般的眸子終於有了絲絲顫動,閃動了幾下,然後啟了唇,出了聲問道:「你是……」
   
「是我,白琉璃……」抿唇,抹掉眼淚,琉璃姨強忍著激動繼續說:「蓮兒你的娘親。」
   
「……」猛地,整個密不透風的結界就那樣抖了一下,然後宮斷蓮的銀髮無風自動了起來,彷彿跟著他漸慚明亮起來的眸子一樣,慢慢蕩漾了開來,直到最後,他整個人抱著丁兜兜立了起來,盯住白琉璃,表情仍舊茫然,緩緩吐出一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字眼。
   
「……娘?」
   
「嗯嗯,我是,蓮兒,我是娘。」白琉璃已經激動到全身顫抖,看著面前這個早已長成成人的男人,眼中滿是痛楚,道:「蓮兒,你的頭髮……」
   
「娘。」他卻打斷了她,定定地看著她,摸摸道:「沒有兜兜,我就不是宮斷蓮了。」
   
「兜兜?」白嫉璃微怔,移開視線落在白萱身上,問:「是白萱?」
   
「她是兜兜,從來都只是兜兜,我的兜兜。」宮斷蓮就那樣站在那銀光漸漸散去的結界中央,銀髮在腦後飄飄揚揚,臉上恢復了平日的清冷,只是再也不肯放開懷裡的丁兜兜,彷彿與她二人同為一體了一般,有她便有他,無她便也無他。
   
「……蓮兒,萱……兜兜中了噬情蠱?」眼中劃過強忍著的痛苦,白疏璃小心翼翼問道。
   
「嗯。」他輕應,沒有表情,然後,換了肯定的語氣一字一句說道:「她的蠱因我而起,此時已深入骨髓,我宮斷蓮自今之後,合棄一切,陪伴丁兜兜終身左右,一生不離不棄。」
   
「……」白琉璃無言,也知聲已至此,兜兜的病已無藥可救,只得在那裡低著頭不出聲。

「琉璃姨!」忽然,從身後傳來小傷的驚呼聲!      
   
白琉璃一驚.趕緊轉過身望去,只見那鬼煉幅不知何時恢復了巨大的幡面,而她眼前赫然有一隻翻滾著血紅的火焰的巨大骷髏頭直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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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56:17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鬼煉遮天

   
就在白琉璃轉身的那一瞬間,那個由鬼煉幡凝成的碩大骷髏頭竟然正直衝沖弛朝她襲過來,濃烈的鬼氣縈繞在周圍,映襯著半邊天空都是血紅血紅的,其後緊跟著個個都是大驚失色的浮香宮眾人和小傷。

心驚,白琉璃心知其來勢洶湧,又帶著勢不可擋的巨大威力,只帕會連累至身後的兩人,趕緊暗自運功朝其後的罪魁禍首鬼煉幡擊去。

誰料,這一下過去竟是讓白琉璃自己大吃一驚,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因為離開引魂樹太久,她的魂體之身又耗費了過多真氣,此時只怕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拖下去她只怕連魂體都保不住了。

突地,想到自己這脆弱不堪的身體,心中不由升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淒涼,白琉璃沉目凝眉,對淮那已經有些縮小的鬼煉幡繼續衝擊著,不過那骷髏頭卻只是頓了一頓,然後繼續帶著煞人鬼氣直撲她而來。

微有些緊張,眼瞧著那邊眾人正被安慕白那廝纏住,白琉璃暗暗下了決心!正要飛身上去與那血骷髏正面相擊,卻不料此時竟從身後飛上來一個人來,攔住她欲前進的方向,背對著她扔下一句「娘.你看著兜兜。」

然後,便給她獨留下一個清冷的白色背影,孤身一人抗上了那巨大無比的血骷髏。

倏地一下眼圈就紅了,白琉璃欣慰難言,心知自己孩兒已然長大成人.有了獨當一面的絕對能力,那種自豪又微有些傷感的精鍺頓時盈滿心間。

再深深凝望他一眼,白琉璃匆匆轉身飛向那個被銀色結界包住的丁兜兜。

靠近她,探指,觸上她脈搏,白琉璃的眼神愈發複雜起來。

她果然是中了那噬情蠱,而且那蠱蟲已經深入骨髓,只怕是已經成了那忘情無心之人,可她和蓮兒......

白琉璃心痛,已經有些略顯透明的指頭轉而覆上她依舊睜著的眼睛,微微顫抖著輕撫她眉間。

可憐的孩子,蓮兒對她的情誼可算是已經深到無可救藥了,可編偏又出了這檔子事,讓她二人生生承受下這幾乎等同於失去愛侶的巨大痛楚。

不離不棄,不離不棄......她的好兒子,她多年未見的兒子果真是不負她所望,成為了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
      
唉,若是當年,他也能像現在的蓮兒一樣......

回想起當年往事,白琉璃的眼睛又開始模糊,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一般沉沉悶悶的透不過起來。

「琉璃姨......」

忽然,身後傳來小傷焦急的呼喚聲,白琉璃下意識地低頭著看自己的手背,果然已經漸漸透明起來,她不由心慌,趕緊回過頭望去。

「時辰已到,琉璃姨,你要趕緊回去!」小傷急匆匆地不遠處飛奔而來,面上儘是毫不掩飾的緊張。

「可是萱她......」咬唇,白琉璃戀戀不捨地望著丁兜兜一動不動的臉龐,輕歎一聲,然後轉過身對小傷說迸:「小傷,我們先把萱帶回去,這裡就先交給蓮兒吧。」

「嗯,好。」小傷望望那個正在與鬼煉幡和安慕白正面相抗的男人,稍稍頓了一下,然後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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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宮斷蓮漸漸佔了上風,他原本在丁兜兜渡天劫之時耗盡了體內所有修為,卻不料回山閉關之後,竟然無意中激發了自己體內的那股一直被壓抑的神秘力量,然後一下子修復了他所有受損乾枯的筋脈!還在原有基礎上極大地提升了他的修為.只不過方法似乎過於詭異,讓他至今還琢磨不透。

視線稍移,宮斷蓮注意到那邊自己的娘親與殤似乎想要將兜兜帶去什麼地方,目光微沉,隨後宮斷蓮手中的攻勢愈發凌厲起來,只待速戰速決之後去同他們會合。

對面,安慕白臉色鐵青地站在那裡操控著血光似乎有些黯淡下來的鬼煉幡,咬牙切齒,恨得雙目發紅,暗地裡開始向那藏在暗處的安彤書傳音密語。

說時遲那時快,那安慕白突然發作,鬥得瞪圓充血的眼珠,紅紅的很是駭人,再加上猙獰的表情和蒼白如雪的肌膚,看上去真如厲鬼一般,只見他像是強行爆發自己修為一般,突地就讓那鬼煉幡放大了數十倍不止,然後一下將宮斷蓮及浮香宮眾人包在其中,而他,則是在那裡洋洋得意地放聲大笑。

「哈哈哈.......就算是你宮斷蓮,也逃不出我鬼煉幡的禁錮!這可是九重鬼煉,煉仙煉人煉鬼,哼,著你怎麼逃脫!」刺耳的嘲笑迴盪在耳邊,浮香宮眾人都不安起來,唯獨宮斷蓮依然站在那手執青邪橫眉冷對。

時間一分一秒流過,那鬼煉幡之中凝聚了所有被安慕白所煉之人的幽魂,又被那絕煞鬼氣完全掌控,一時之間,盡在眾人週遭張牙舞爪地飛來舞去,讓本就艱難運功抵抗那鬼煉之氣的浮香宮眾人更加無奈,只得抽出一部分精力來抵擋這些幽魂的突襲。

宮斷蓮孤身一人站在眾人之前,仰頭望住那天被鬼煉幡完全遮住的天際,週身縈繞著淡淡銀光,沒有一隻幽魂敢上前靠近分毫。

手指暗掐,宮斷蓮暗自算著時辰,抬頭盯緊那鬼煉幡,不放過一點點微小的變化,直至那鬼煉幡的紅光突然暗了少許,宮斷蓮這才鬆開眉頭,揚起下巴,急速朝那天空裡飛去!

就是現在!

調動體內真氣,宮斷蓮而無表情地執劍而上,毫不留情地直刺進那鬼煉幡的鬼頭最深處,頓時,聲嘶力竭的鬼哭聲爆炸開來,充滿了整個密閉的紅色空間,聽得眾人紛紛摀住耳朵避開那刺耳尖叫。

而宮斷蓮自然是紋絲未動,視線緊緊鎖住那鬼煉幡上撕扯開的口子,待那口子張大到能容納一人時,他才稍稍側臉,丟出一句:「宮主,請照看好楓。」

然後,便整個人從那口子中飛身而出,直朝浮香宮那後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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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白琉璃和小傷帶著丁兜兜離開了那爭鬥之地,直奔那後山引魂樹而去。

時問緊迫,小傷雖真身初成,當初卻並不是完整的魂魄出身,反而失了幾魂幾魄而殘缺,此刻同白琉璃一樣,都是有些虛弱,見著那引魂樹就趕緊撲了上去。

「是丁兜兜耶~~~~~~」

突然,就在二人正忙於借助引魂樹的靈氣恢復元氣之時,樹林裡卻飄來一個甜甜的可愛童聲,聽上去像是女孩子的聲音。

小傷立刻警惕起來,他畢竟沒亦琉璃姨受傷那般嚴重,此刻除了護著琉璃姨,更是要護著那個叫萱的女人,直覺在此刻出現的人有些不尋常。

「誰!」冷下目光,暗自運功護住身後昏睡的丁兜兜,小傷微微俯身朝那林間望去。

「咯咯......」那個女駭似乎很是開心,笑得如同銀鈴一般,然後又甜甜說道:「我啊,我是兜兜姐姐的好朋友啊。」.

話音剛落,就從那荊棘叢生的林間蹦出一個黃色的嬌小身影來,見著他們三人,咧嘴就笑:「嘿嘿,你們好啊。」

「你認識她?」小傷面色冷峻,伸手指指丁兜兜,張嘴問道。

「何止認識。」小姑娘立刻它笑得天真爛漫起來,蹦跳著朝引魂樹走來,笑道:「你問問她,我簡直像喜歡我娘親一樣喜歡她。」

小傷疑惑,擰眉望住她,半晌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她如中了噬情蠱,暫時不能與你相認。」

「啊啊?」黃衣小姑娘立刻驚得張大嘴巴,眼珠子瞪得圓圓的,然後趕緊緊張兮兮地問道:「那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情況不妙。」小傷看了眼仍在運功中的琉璃姨,淡淡丟出一句話。

「唉,怎麼會這樣呢?」小姑娘似乎很是擔憂,揪著眉頭在那裡焦急地走來走去,然後,抬頭看看丁兜兜,咬咬唇,又說:「這樣,我得看看她,我從父親那裡略微學了些蠱術,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不可。」小傷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絕了她,只覺這女孩似乎出現的有些古怪,這引魂樹本就藏在深山老林中,再加上這地生人勿近,她卻在此時送上門來......

小姑娘立刻沮喪了下來,扯著衣角擺上一副委屈的模樣,撅嘴道:「唉唉,人家擔心兜兜姐姐......」

「姑娘,兜兜她暫時無事,你也不用擔心,時辰不早,還請回吧。」也無意與她再糾結下去,小傷揮揮手,毫不客氣地趕她離開。

誰知那小姑娘竟然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冷笑起來,還陰著眼勾唇道:「喲,趕人了,不過,我今天還真是要看看丁兜兜了,管你准不准。」

小傷的臉色迅速變冷,橫眉怒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小姑娘勾唇邪笑一下,一邊飛身上前,一邊丟出一句話:「取她牲命之人。」

小傷大怒,藉著引魂樹的靈氣趕緊運功,厲聲喝道:「休想!」

「讓你吃吃我的血魘鈴!」那女孩也不廢話,直接操起手中的銅鈴就朝小傷身上砸去,風聲喝喝,帶著血腥的味道。

小傷毫不示弱,直接伸手觸上引魂樹的蔓條,迅速一抓,然後泛著陣陣綠光的引魂枝條就跳了出來,直直朝那黃色身影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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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4 19:56:32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無心無情

   
安彤書一瞄遠處天空裡的血紅鬼煉幡,唇一勾,瞬間明瞭父親傳來的密語,然後迅速收回視線,對準那些正朝自己急速衝來的引魂樹枝倏地放大血魘鈴,頓時眼前轟的一聲炸了開來,漫天飛起引魂樹飛絮,四處瀰漫謾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昧。

安彤書似是毫髮未損,陰笑著繼續甩著血魘鈴朝小傷飛去,而那小傷卻已是面上才些難看,畢竟剛修成真身,又魂魄殘缺,此刻若不是依著引魂樹,只怕早已是性命堪憂。

咬牙,小傷死死盯住那泛著血光的碩大血魘鈴,再次調動引魂樹所有樹枝在自己身前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正好擋住她來勢洶洶的一擊。

稍鬆一口氣,小傷撇過臉看了者氣色已經恢復的琉璃姨,又往後一瞄,想看看那個昏睡中的女人,誰知這一瞄,竟是令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那個叫白萱的女人,居然已經醒了!

噬情蠱乃世上奇蠱.與一般的盅不同,噬情蠱並非由蠱蟲產生,而是由將死之人的強烈怨念積聚而成,由人肌膚鑽入,蒂著極強的滲透性侵入身體谷個角落,直至骨髓。

而這樣一個過程是相當漫長的,有才人甚至在被噬情蠱侵蝕的過程中一直沉睡不醒,但只要是醒了,那便代表著,無心無情。

現下,竟然瞧著白萱醒了過來,小傷自是大驚,慌張望向她的眼鏡,果然,裡面空洞洞的,沒有半點漣漪,完全不似平時的她,反而像是個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什麼都激不起她的反應一般,就那樣木木的坐在那裡,面如死水。

小傷不由有些著急,那安彤書的進攻毫不間斷,他只是一直處於守勢都有點艱難,那白萱的模樣看著又讓人心焦,不由自主地開始亂了方寸。

「小傷,你去著著萱。」

突然.身旁傳來琉璃姨的聲音,聽得小傷大鬆一口氣,感激地順著接上來的手望回去,對著精神恢復的琉璃姨點點頭,答應著,然後便撒下去看白萱去了。

「萱姐。」小傷伸手在她眼前晃晃,見她如意料中的一般毫無動靜,只得無奈輕歎一聲,著著她漠然的臉龐,心中升起絲絲淒涼之感。

兜兜......

他早知她叫兜兜,而非白壹.在他睜開眼盾這個世界的時候.腦袋裡頓只有這個名字.其餘的什麼也沒有.讓當時的他迷茫了好久。

丁兜兜,這個名宇似乎佔據了他以前的生活,以至於在魂飛魄散之後,他的魂魄還能銘記著這個名字。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幾乎是見著她的第一眼,他就立到確定,她就是那個丁兜兜。

甚至在此刻,在已經看清楚她和那個男人的感情之後,他還是忘不了那次初見她時莫名升起的激動和幾乎將他淹沒的奇怪衝動。

他有想過,是不是自己之前的魂飛魄散就是因為這個丁兜兜,只是,就算是為她又如何,她似乎並不像自己對她一樣感覺那般強烈,況且,她的身邊還有個那樣萬眾矚目的男人。

小傷不由有些恍惚,當他回過神時,卻愕然發現她白萱正冷冷地望著自己,讓小傷不由一驚,動動唇小心翼翼地問道:「萱姐,你……」

她淡淡一笑,在她那甜羨的臉上卻顯得有些格外的詭異,似乎讓人覺得她不是在微笑,反而是在帶著不明味道的地冷笑著......

「你是西門殤?」她紅唇勾起,雙眼微微瞇著,那感覺就像是能將人看透一般,讓小傷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我是小傷,不是你說的西門殤。」小傷暗自定定神,擰眉看住她,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又笑,仰頭看看天邊,目光觸及那個小小的白色身影時,笑意似乎更甚,低下頭來又看看他,說:「突然覺得好無趣。」

「啊?」小傷莫名其妙,被她沒頭沒腦地這樣來一句給蒙到,茫然發問蓮:「萱姐,你在說什麼?」

丁兜兜突地朗聲笑了開來,咯咯咯的笑聲響徹引魂樹週遭,讓正埋頭作戰的白琉璃都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瞥,卻聽得她繼續說道:「你們可知我從何而來。」

小傷剛要開口回應,卻不料聽到一聲淡淡的聲音從空中清晰地傳來,穿過引魂樹的縫隙,來到他面前。

「不知道。」宮斷蓮其實很早就在算她的來歷,只是她的過去似乎真的就是白濛濛的一片霧,看不清摸不透,彷彿那夜在天山,她就是憑空出現的一般,這讓他覺得相當不安。

丁兜兜抬眼望住那個銀髮飄飄的白衣男子,揚眉,笑得愈發詭異,索牲緩緩起了身,甩甩長髮,纖指拂拂衣袖,然後直接踮起腳,穿過血魘鈴和引魂樹的密佈戰場,悠悠飄到那個站在天空裡的宮斷蓮身前。

抿唇暗笑,丁兜兜忽地嫵媚一甩長睫,丟出一個妖嬈百媚生的媚眼,然後倏地湊到他跟前,伸出小指勾上他的下巴,瞳裡笑意盈盈,嘟唇道:「宮斷蓮?」

宮斷蓮神色未變,只是用視線淡淡地抓住她,輕輕點頭.暗中掐指,待突發狀況。

   
撅撅嘴,眨巴著眼睛望著他,然後挑起他的下巴左古動了一下,大膽道:「你是我男人。」

語氣肯定,讓宮斷蓮不由鬆了一口氣,眼神也不由自主地柔和起來,點頭應道:「嗯。」

「哇哇,你的眼神好深情哦。」她調皮地眨著眼,卻像是在說一件好玩的事情一般.讓宮斷蓮的心都跟著癢癢起來,「真想將她一把抓住找個地方鎖起來,這樣的她讓他有點捉摸不透。」

「是的。」他微啟唇瓣輕語,然後就欲伸手抓上她的手臂,卻不料被她忽閃一下躲了開去。

她在那咯咯笑著,杏面桃腮,笑得流目生波,撩人心懷,然後淘氣一眨眼,笑道:「你做什麼?想抓住我?」

宮斷蓮不語,手中按掐著的手勢憊發加速,視線緊緊鎖住她,不錯過她的任何一個小動作。

見他不語,丁兜兜忽地不笑了,撅起嘴不滿地抱怨起來:「喂喂,好歹我也是地仙好不好,不要這麼小看我。」

語帶柔柔嗓音,聽起來猶如情人間的呢喃嬌嗔,聽得宮斷蓮心頭一陣不由微檄蕩漾了一下,心驚,趕緊定神,回道:「你是我娘子,理應同我一起。」

「呀呀呀呀。」她立刻睜大烏靈明亮的美眸,清喉嬌轉:「我啥時成你娘子了,只不過生了孩子就要霸佔我嗎?還沒拜堂不是麼?我是自由的。」

她巧笑嫣然,又調皮地如同頑童,大聲聲明著她不是他的人。

「別鬧。」宮斷蓮沉目吐出倆個字,又道:「我們這就去拜堂。」末了,又覺不夠,再添上一句:「帶上楓一起。」

「不要不要。」她孩子般耍賴,一扭頭,視線掃過那兩個正鬥得風生水起的女人,抿唇又笑,自言自語道:「小魔女怎麼可以欺負我的琉璃姨呢?」

然後,便直按甩下宮斷蓮朝那場中飛去,宮斷蓮立刻一言不發地緊跟其後。

......

引魂樹本事自上古時代就存在於這世悶的奇樹,擎天地之極,聚世問之散魂於樹葉之間。

而散魂之間常常會為了佔據引魂樹的靈氣而自相殘殺,直至最後,只有在殘殺中存活下來的散魂,才有機會借助引魂樹的靈氣修成魂體。

白琉璃原本便是在二十多車以前被引魂樹吸引過來的散魂,因其生前修為極高,即使魂飛魄散之後仍然保留著極高的一部分靈氣,也就很輕易地戰勝了其他幾乎失了人性的散魂,最終占才引魂樹修成魄體。

此到的白琉璃,雖是當初為了救小傷而消耗了不少靈氣,但此時面對安彤書幾乎獨成一方邪物的血魔鈴仍是不減風頭,兩邊都不甘示弱地來來回回好多次,誰也拿不下誰。

丁兜兜見此更是滿意,直接撲上去擠進兩人之間,一人直接扛下兩邊襲來的極大衝擊,眉頭一一皺,不滿道:「喂,小魔女,做什麼跟我琉璃姨打,還不回家吃糖糖去。」

一句話,氣得安彤書腦袋生煙,兩眼直冒火,吼道:「你個死女人,你鬼叫什麼呢!」

「說你不准欺負我琉璃姨啊。」丁兜兜對神色擔憂的白琉璃眨眨眼,無所謂地回道。

怒火沖心,安彤書直接甩起血光大放的血魔鈴朝丁兜兜扔去,丁兜兜無奈一癟嘴,剛想抬手抵擋,卻不料身前閃出一個人,替她擋下了血魔鈴,還三兩下就將那安彤書打得口吐鮮血,恨恨地轉身溜走。

丁兜兜備感無趣,白眼一翻,朝白琉璃暗暗撅撅嘴,然後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一邊百無聊賴地哼著小曲兒,一邊飛上天空朝那浮香宮而去,視線隨意一瞄,正好瞧見身後那個幾乎是粘著自己的白衣男子。

頓時不樂意了,丁兜兜一甩頭,歪著腦袋問:「你跟著我幹嘛。」

「拜堂。」他直接丟出倆宇,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讓丁兜兜不由擰起了眉頭,奇怪道:「我好像沒答應你吧。」

「不用答應,你只要乖乖地等做新娘子就好。」

微有些惱火,丁兜兜暗壓下胸中不滿,眼珠子滴溜一轉,突然笑得很是明媚,眼裡滿滿的全是柔情蜜意一般:「好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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