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0-6-17
- 最後登錄
- 2017-3-3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818
- 閱讀權限
- 100
- 文章
- 1802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醋海翻波浪
四阿哥府最近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中,府中老大的頭上頂著一塊烏雲,隨時有電閃雷鳴的可能。嚇得府內人人自危,無人敢近其身。
胤禛很鬱悶,也覺得很委屈,他自認對程無憂很好,雖然表面上不明顯,但其實兩個人心理都清楚,四阿哥府最受寵的福晉就是她程無憂。在他們兄弟中沒有一個像他這樣從始至終疼一位夫人的,可是程無憂對他卻不夠好。
這種不夠好是相比較而言的,府裡其他女人,包括福晉在內都是以他為中心,小心翼翼隨著他的喜好來取悅他,可是程無憂不會。別人千方百計把他留在自己的房裡過夜,程無憂從來沒有。她入府兩年多,除了李氏剛進門時表現出一點點的醋意,其餘時候基本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賢惠得令人髮指。於是乎胤禛得出一個結論,程無憂可能並不在乎他,至少不像別人那樣在乎他,她心裡可能真的還裝著那個榮德。
這個結論把他氣瘋了,也因此采取了一個非常不明智的舉措來刺激程無憂,他沒再到東跨院去,而是連續幾天都歇在了李氏的房中。他想看看程無憂的反應。
而此時的程無憂正處於情緒低落期,常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想起榮德心口總會隱隱作痛。這個男人以他的生命向她證明,她低估了這年代男人的癡情程度。這樣一份深情擺在她的面前,雖說不完全是屬於她的,但也讓她感動,更讓她羨慕。
再想到胤禛,她不懷疑小禿瓢是喜歡她的,但是作為一個皇子,女兒情長永遠不會是他生活中的重點,而且他的身邊會有越來越多的年輕漂亮的女子充斥左右,那麼這種喜歡又能持續多久呢?
她對胤禛並非沒有感情,他們相伴走過了年少的青蔥歲月,曾經甜蜜溫馨如同戀愛一般,對於那些美好的日子她又怎會無動於衷呢?只是她對他最多也就是喜歡,也許是她的感情太理智,也許是她有些自私,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從不肯付出全部。愛情太飄渺,讓她不敢奢求,喜歡就好,這樣最好。
理順自己的心緒,將那些不該有的希冀扼殺,那縷失落收起,那絲傷痛掩埋,程無憂還是要抖擻精神,努力過好以後的日子。深吸一口氣,仰頭迎向天空,明天還是要微笑著度過啊!
小紅這幾天一直小心地關注著程無憂的情緒,見她終於露出一絲淺笑,似乎又恢復了生機,她也跟著呼出一口氣。院子裡其他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們主子終於恢復正常了,這樣一來爺應該也不會再陰著一張臉了吧,最近府裡真是太壓抑了,讓他們這些下人有些水深火熱度日如年。
“姐姐,心情好些了?現在可願意和我聊聊那天到底出了什麼事?”在小紅看來,程無憂一直是無憂無慮的,不管遇到怎樣糟糕的事情,她總能想辦法讓自己開心。而這件能把她打擊得低落好幾天的事情,還是不要就這樣被埋在心底,說出來會好一些。而且,四爺府最近的空氣太緊張了,還是恢復正常的好,而這個關鍵就是程無憂。
“恩,那天太子爺帶我去見一位故人的最後一面。”這個世界上最關心齊薇兒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知道了並相信了她是誰的人。
“那人對姐姐一定很重要。”瞧這樣子,難不成是以前的戀人?小紅心中不免活躍了名為“八卦”的因子。
“恩,青梅竹馬,比親人還親。”對薇兒來說榮德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而她自己也願意把他劃歸到親人的行列。
“那姐姐到底是把他當作親人,還是愛人呢?”狗仔小紅在行動。
“我把他當作親人。”可真正的薇兒和榮德是愛人。
“可是他愛著姐姐,是嗎?”唉,皇權下的悲劇啊,姐姐因為被德妃娘娘選中,和自己的青梅竹馬就此錯過。如今身在四阿哥的後院,又哪能說心裡還有別人呢?想到此,小紅不禁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然的表情。
“唉,很多事情並不像看到的那樣,他愛的人是我也不是我。簡單來說他愛的是以前的薇兒,不是現在的無憂,就是這樣,你明白嗎?”看小紅有些古怪的表情,程無憂忍不住多解釋了一句,她還是很希望有個人能夠理解她的,而小紅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
“呃,大概明白吧。”就是說就算以前有感情,後來也不可以有了,而且現在姐姐對爺也並非沒有感情,所以那人沒了,她除了難過,大概也有些愧疚吧。
小紅同學的理解很明顯還存在著很大的偏差,不過,接下來她真相了。“只是我明不明白並不重要,問題是爺誤會了,或者說嫉妒了。”
“恩,他根本也沒問,最愛自以為是。”大男子主義的劣根性,何況他還是姓愛新覺羅的。
“可不管怎麼說,爺是阿哥,心氣傲得很,姐姐還是哄哄他吧!”快點和好吧,別折磨他們這些底下人了,日子難熬啊!
“為什麼是我去哄他,我這幾天心情這麼糟糕,都不見他來哄哄我,我幹嘛要去哄他?”程無憂不願意了,為啥一定是她先妥協啊,他就不能體諒體諒她嗎?
“爺心裡也不舒服吧,姐姐那天可是相當於把爺給攆走的。”為了大家的幸福生活,小紅忍不住給他們主子爺說了句好話。
“哼,他哪裡不舒服了,不是沉浸在李側福晉的溫柔鄉裡樂不思蜀的嗎!”雖然她院子裡的人不說,可這幾日福晉和宋格格都借著逛花園的機會沒少讓人往她這兒吹風,李氏也在她門口得瑟過一回,還真當她什麼也不知道麼!(彩虹語,其實小禿瓢非常想讓你知道!)
“姐姐,莫氣。我聽李側福晉院裡的伍兒私下裡抱怨,爺這幾天雖說都是在她們主子那裡歇的,可卻是一點好臉也沒給。”唉,勸架的活兒難做啊,這麼艱巨的任務怎麼就落到她一個人的身上了呢?小紅忍不住四處瞅了瞅,貓在回廊和屋檐下的幾人,向她拱了拱手。
“哼,關咱們什麼事!”他愛去哪去哪,愛給誰好臉給誰好臉。
“姐姐,你是不知道,府裡最近的日子多難熬,爺尋著個針鼻大點兒的事也會大發脾氣,仗責啊,掌嘴啊,都打了好幾個了。我們這些下人凡事小心謹慎,在爺跟前過,大氣都不敢出。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去哄哄爺吧!”不得已,小紅使出了哀兵政策來博取同情。
“有那麼嚴重?”她院子裡的人都好好的,她還真不知道這個事情。
“是啊。要不咱們明天准備些爺愛吃的小菜,請爺過來用頓飯?”看程無憂有鬆動的趨勢,小紅適時提供了合理化建議。
“恩,好吧!”這樣僵持著是不好,不符合她的生活原則,算了,就當她讓著他吧。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胤禛等了幾天也沒見程無憂有什麼行動,於是他先行動了,決定來一個狠招,全方位刺激一下。
午後,高無庸過來回話,“齊主子,爺招各位主子一起到前廳用飯。”
“恩?今兒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他們是很少聚在一起吃飯的,以前只有過年和過生日的時候才會。
“這個奴才不知,爺只是這麼吩咐的。”高無庸暗自叫苦,現在府裡的情況還不夠特殊嗎?可憐他這個整天跟在爺左右的人啊!
“好,我這就過去。”怎麼感覺高無庸像吃了苦瓜似的呢?
高無庸離開後,小紅連忙伺候程無憂更衣,“姐姐,爺是不是想找個台階,緩和一下?”
“不知道,去了再看吧。”這樣最好,省了麻煩。
對於這種全家聚會,程無憂並不喜歡,但也從未表現出來,更不會在這種時候引人注意。以前她都會把時間控制得很好,到的不早不晚,不聲不響,安安靜靜用飯,潇潇灑灑離開。
不過這一次,不知是因為她住的遠,還是她得到消息時就已經晚了,總之她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坐好了。胤禛坐在上首,李氏非常自覺地占據了福晉對面,胤禛左手邊的位置,宋格格大概是不願與她同坐,不大和規矩地選擇坐在了福晉身旁,領導們似乎也沒有反對。這樣一來,留給晚到的程無憂的就只剩李氏旁邊的位置了。
“妾來晚了,請爺和福晉恕罪!”進門先見過禮,略表歉意。
胤禛不冷不熱地瞟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福晉笑了笑,招呼她坐下。侍女擺好飯菜,隨著胤禛拿起筷子,眾人開始用飯。
胤禛一向是個比較重視禮儀規矩的人,這種情況下吃飯一般都會遵循“食不言”的原則,安安靜靜,除了咀嚼聲,不准許什麼閒言碎語的。不過,這次情況大有不同。
先是李氏媚眼如絲,嬌笑可人地給胤禛布了幾道他愛吃的菜,見胤禛沒有異議,便壯著膽子嬌聲細語地獻起殷勤。“爺,您多吃點兒,整日裡讀書、辦差,最累腦子,多吃些才能補回來。”
“恩。”算不上熱切,但總是回應。
李氏高興了,再接再厲。“您看這排骨做得不油不膩,正合胃口,多吃兩塊兒。還有這魚,妾已經挑好刺兒了,您放心吃吧!”
“恩,你有心了。”胤禛隨手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了她的碟子裡。
李氏受寵若驚,眉眼帶笑地輕瞟了瞟旁邊三人,得意地笑開了花,開始旁若無人地大展媚功。
“爺,這燕窩粥是特意給您做的,來吃一口。”舀起一勺粥吹涼,身子歪了過去,就快倚在了胤禛的身上,將勺子喂到他嘴邊。
胤禛略微往後躲了下,眼角掃了下眾人,硬著頭皮就著她的手吃下。
對於他如此反常的表現,福晉皺著眉頭緊盯著飯碗表示眼不見為淨,宋格格氣的臉色鐵青,在心裡詛咒了李氏千百遍,夾起一塊排骨當作李氏般大嚼特嚼。
站在程無憂身後的小紅,對她家主子爺如此“成熟”地反吃醋行為,深表無語,她今天上午的工作算是白做了,以她對程無憂的了解,明兒的飯不用准備了。
程無憂對於身旁郎情妾意,眉來眼去的做作表演很想無視,可是她忽然覺得很噁心,是真的噁心,只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一口氣抽搐著就要往外湧,任她再怎麼控制也是無用。不得已之下,只好作出如下反應:扔下筷子,跑到門口,大吐特吐。
胤禛一直小心觀察著她的反應,剛看到她臉色不好時,心裡還沾沾自喜了一下,可忽然就見她跑了出去,把他也唬了一跳,第一個反應過來,跟了出去。只見程無憂吐得直不起腰,臉色煞白。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伺候主子!”有點著慌,沖著屋內的侍女們大喊。
小紅最先趕到程無憂身邊,輕拍著後背幫她順氣。吐光了剛剛吃下的那點兒東西,程無憂漸漸平靜下來,接過清水漱了漱口。
瞧她臉色仍然很糟糕,胤禛一把抱起她,趕回東跨院,只留下一句,“去傳太醫!”
底下人忙著傳太醫的,忙著清洗地方的,忙著伺候各家主子回去的,這頓飯吃得還真是夠熱鬧!
太醫趕過來把了半天脈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說大概是內裡不調,食慾不振啥啥的。開了副方子讓慢慢調理。
程無憂自己覺得大概是她這幾天吃得一直很少,今兒吃飯時又趕上那麼膩味人的一幕,所以就吐了。
胤禛苦著張臉坐在床邊,像個犯了錯的小孩,有些懊惱又有些無措。訕訕地看著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看著他那副欠扁的樣子,程無憂很想吼上一句:滾一邊兒涼快去!
嘆了口氣,無奈地開口,“爺,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榮德對我來說是個親人,他去了我很難過,情緒低落在所難免。若是因此惹得爺不開心了,是我的罪過。我想到郊外的莊子上住段日子,散散心,也請爺好好想一想吧,我們以後的日子到底怎麼過。”
他生氣了,跑到別人那裡去尋求安慰,去發洩情緒,難道她就得平白被他們噁心嗎?程無憂心裡也不痛快了,所以也不打算就這麼放小禿瓢痛快。
兩種小日子
東跨院的人忙忙碌碌收拾了半天東西,最後除了抓閹輸了被留下看院子的翠兒和小喜子,其餘人都包袱款款地隨著程無憂去山莊度假去鳥。
府門口,小紅扶著程無憂上了她的專屬馬車,珠兒和小順子坐在後面裝衣服和雜物的車上,富康和鄂倫騎馬護行,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了四阿哥府。胤禛從宮裡趕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遠去的車轍。嘆了口氣,明白程無憂是有意趁他不在的時候離開,蔫頭耷腦地踱回了書房。
把自己扔進寬大的椅子裡,默默望著房頂。想想自己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越想越煩躁。簡直不敢相信他竟會做出那麼幼稚的事情,利用李氏來探清無憂的心意。他到底是不相信無憂還是缺了自信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嗎?唉,無憂說的沒錯,他確實應該好好冷靜冷靜了。
隨手抓起桌上的一本書,想藉由看書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死盯著一頁大半天,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煩悶地將書撇到一邊,起身離開了書房。
不知不覺轉到了東跨院,留守的翠兒和小喜子看見他都是一愣,“爺吉祥,主子已經離開了。”
“恩,爺只是隨便轉轉,你們不用跟著了。”
輕輕擺動著葡萄架下的秋千,想象著程無憂坐在上面恣意遊蕩的樣子,她的歡聲笑語飄蕩在空中,給整個府邸增添了生氣。如今,秋千仍在擺動,佳人卻已離開,四阿哥府也變成一潭死水。
回廊下擺著一張躺椅,是程無憂慣常使用的。胤禛走過去坐下,想起他的小女人貓兒一樣窩在上面看書的慵懶樣子,嘴角微揚。學著她的樣子躺在上面,仰頭望天,回想著自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溫馨點點在心中流淌,心底也跟著柔軟似水。他的無憂是那樣的快樂,也把那份快樂帶給了他。而快樂對於他們這些生在皇家的人來說是多麼難得!
可是他都做了些什麼呢?在她心情低落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他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跑到別的女人那裡尋求撫慰,對她不理不睬,還以那麼惡劣的方式刺激她,害她生病。唉,他怎麼會做出那麼混蛋的事情呢?
小喜子站在回廊的拐角處看著他家主子爺,只覺得爺現在的情況和主子出府剛回來那幾天很像,也是半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呆呆望著天,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般。主子是因為失去一位親人悲傷,爺這會兒怕是因為害主子生氣離開而懊悔呢。唉,這是何苦呢,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啊!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的,但身為奴才他要為主子的身體著想,爺可不像他們齊主子那麼善於自我調節,總這麼著憋出病來可怎麼辦?
“爺,您別擔心,主子過幾天心情好了,許就回來了。主子心裡是裝著您的,一定捨不得您難過。其實,您叫各位主子到前廳用飯那天,主子本來已經打算第二天請爺過來用晚飯的。”
“啊?唉!”好好的事全都被他弄砸了,無怪無憂生氣,他這是自作自受,活該!
“爺也可以去把主子接回來啊!”越快回來越好,他和翠兒倆人守著個空蕩蕩的院子實在太無聊了,主子不在還有什麼意思。
“呃,她心裡不舒服,還是讓她多玩幾天吧!”他現在哪有臉去接她啊,還是等她消消氣吧。
胤禛看起來恢復了常態,不過他回府的時間越來越晚了,沒有程無憂的四阿哥府讓他少了回家的興致。為了打發時間,他這段時間常常跑到阿哥所去檢查他兩個弟弟的功課,於是小十三和小十四鬱悶了。
“十三哥,你說,四哥最近為什麼總往我們這兒跑,他幹嘛不回家啊?”小十四心裡各種抱怨,為什麼感覺四哥最近不大對勁呢?異常的不苟言笑啊!
“我也不知道,那個《明史》都快讓我背下來了,本想趁著這不冷不熱的好天氣多玩玩兒呢!”十三小朋友的意見同樣很大,這麼舒爽的春日裡,跑跑馬、踏踏青、亦或放個風箏、捉捉鳥啥的多好啊!
“誰說不是啊,這麼好的天都浪費在背書上了。四哥檢查功課比皇阿瑪還嚴,板著臉隨時准備教訓人的樣子,太可怕了。你說是不是他家後院起火,讓他不願意回去,就跑咱們這兒來耗時間了?”小十四剛學了這個詞兒,用到他四哥身上了,歪打正著地恰到好處。
“能有什麼事?要不我們磨他帶我們去他家找無憂姐姐玩吧!”貌似有八卦,小十三也想去掌握第一手材料。
“兩位主子爺,四爺來了!”小太監一溜煙跑過來回報。
“看,說曹操曹操到,最近可真准時!”十四小聲嘀咕一句,跟著十三一起迎上前。
“弟弟給四哥請安,四哥吉祥!”
“好了,快起來吧。你們兩個功……” 數日不變的第一句還沒說完,十三搶先一步給打斷了。
“四哥,我和十四弟最近都很用功,《論語》、《明史》都可以倒背如流了!你看,我們這麼聽話,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們一下?”沖著十四眨眨眼,倆人一左一右拉住了他的胳膊,磨人二人組再次出山。
“呃,你們要什麼獎勵?”他對這兩個小弟弟也是疼得緊,不說有求必應,也基本沒讓他們失望過。
“四哥帶我們出宮去玩吧,我們想無憂姐姐了!”異口同聲大聲回答。其實想程無憂也是事實,不過對於他們四哥的反常之舉,倆人更為好奇。
你們想,我還想呢!問題是她不在家啊!努力將情緒隱藏在眼底,胤禛搖搖頭,“無憂前幾天身體不太好,去城外的莊子小住散心去了。”
“生病了?不會是四哥有了新人忘舊人,欺負無憂姐姐了吧?”小十四快速做出推斷,還順便給了他哥哥一個鄙視的小表情。
“哪,哪有,我,怎麼會?”否定的底氣不太足,眼神也有些躲閃。
“哼,一定是把無憂姐姐惹惱了,難怪他最近都不著急回家,折磨咱倆來了!”背過身小小聲和十三嘀咕一句,做了個苦哈哈的鬼臉兒。十三同樣回了個苦瓜臉,心說四哥這個不厚道的,他回家沒意思,就跑來折磨我們了!
看著兩個弟弟擠眉弄眼的小樣兒,估計他們正在心裡腹誹自己呢。為了挽救一下他的形象,胤禛放棄了檢查功課的打算,改為帶著兩個弟弟下跳棋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
而此時的程無憂正悠然自得地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小紅和珠兒跟在身後,手裡各拎著一個小籃子,裡面裝著程同學無聊采的野花,野果,富康和鄂倫跟在最後。對於如此龐大的出行隊伍,程無憂多次表示沒有必要,莊子歸四爺府所有,附近安全得很,富康和鄂倫完全沒有必要整天跟在她的屁股後面亂轉。
但是說了幾次,都被富康同志以保護主子就是他們做侍衛的職責為由給拒絕了。看他那麼堅定的樣子,程同學自認沒他那份執著勁兒,也就隨他們去了。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富康同志之所以如此堅持,是因為他覺得程無憂在初到山莊的前幾天,就將裡裡外外的小路、樹林、山坡、小河逛了個遍,很有踩點之嫌。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謹防他家主子那天突發奇想甩了他們自己跑出去玩,到時候那麻煩可就大了。所以他不但自己留意,還叮囑人家鄂倫也要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只能說富康同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其實,程無憂這次還真沒安那心思,這個莊子不算小,短時間內還是夠她折騰的。
爬上一個小山坡,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和彌漫在其中的淡淡青草香,程無憂覺得到了莊子後,她確實心情大好。清新的田園風光,比起那高牆紅瓦不知好了多少倍。俯瞰這片屬於胤禛的產業,綠油油的高粱、玉米地一望無邊,農民們正從田間地壟往外走。夕陽西下,快到晚飯的時間,遠處農戶家裊裊炊煙升起,讓她不禁輕哼起那首經典的《又見炊煙》。
身後的人都沉浸在那份美好的意境裡,只覺得他們主子和這片田園融合在一起,成了一幅畫。
某日明媚的午後,陽光溫暖卻不炙熱,程無憂懶洋洋地窩在躺椅上享受著日光浴,頭微微向後仰,卻在院牆附近的樹叢裡發現了一個驚喜。
“小紅,珠兒你們快過來,我帶你們看一個奇特的景觀。”
快步走到樹叢邊,樹枝上掛著一個殼已經變得很薄的繭蛹,正在微微蠕動,似乎很快就要出來了。程無憂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它,為自己能見證這個美妙的時刻興奮不已。 一群人見她這麼有興致,都跟著圍了過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溫潤的嗓音自身後響起,語氣中充滿疑惑。
回頭一看,小八正滿臉問號地站在他們身後。“噓,別出聲,過來看就知道了。”
七八雙眼睛不錯神地盯著那個蠢蠢欲動地繭蛹,看著它一點點裂紋,開口越來越大,直到一只美麗的蝴蝶破繭而出,翩然起舞,慢慢飛起,穿過樹叢,飛向廣闊的天空。
一直生活在喧囂城市中的程無憂第一次親眼目睹這種自然的奇觀,不禁感嘆自然的神奇。小紅和珠兒更是在蝴蝶出現時張大嘴巴,險些驚呼出聲,為那從不曾見的美麗震驚。
“呵,到你這裡總能遇見有意思的事,看來你過得很好麼,心情也不錯。”十三弟和十四弟說她和四哥吵架了,看來受影響的似乎只有四哥。
“呵呵,你趕巧了,要知道這種奇觀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說你來的正是時候。今兒怎麼得空?”居然會跑到這兒來,不會是特意看她的吧?
“今天出城辦些事,回來路過順道看看你。”還是那麼溫潤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難道是小禿瓢說的,那個面子矮的家伙應該不會把自家的事兒說出去的呀?
“十三弟和十四弟想去府上找你玩,結果四哥說你病了在莊子上修養。不過,依我看來,你可不像生病的樣子,難道是在和四哥嘔氣嗎?為什麼離家出走,是因為榮德還是李氏?”之前太子帶她去見榮德的事情他有所耳聞,那個人對他真有那麼重要嗎?
“呃,你這個詞用的不好,什麼叫離家出走?我是以非常正當的理由出府靜養的。至於原因麼,就當我心裡不平衡所以生病了吧!”她確實不平衡啊,原來這個世上還是有那種專一的愛情的,可惜她雖遇到了,卻又不屬於她。那個原本一直表現還算不錯的小禿瓢,在她最需要理解和安慰的時候,跑去和別的女人你儂我儂,還演了那麼一出惡劣的戲給她看,她憑啥就不能甩個臉色給他呢?
聽了她敷衍的回答,小八苦笑著搖搖頭,“四哥最近總是賴在宮裡不回家,整天檢查十三弟和十四弟的功課,他們兩個快受不住了。知道我今天出來,特意讓我轉告你快點回府吧。”
“呃,這兩個臭小子,就知道想著自己。不說這個了,難得今天看到那麼美好的一幕,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破繭成蝶,弱小丑陋的毛毛蟲在經過辛苦的蛻變之後也可以變成美麗的蝴蝶。”
“你知道嗎?我聽人說,蝴蝶的壽命很短暫,大概也就十多天。你說如果毛毛蟲知道他們付出那麼多艱辛卻只能換來短短幾天的美麗,它們還會那樣選擇嗎?”就像人,有些事情明明知道不會有結果,那還要不要爭取呢?
“會,因為毛毛蟲的生命只侷限在幾根樹枝上,而蝴蝶卻可以飛向廣闊的天空。”胤禩的眼神堅定而執著,望著廣闊的天空,仿似他就是一只小小的毛毛蟲。
想起胤禩在皇家的草根出身,程無憂忽然覺得她不該問他這個問題。他想要爭取的是什麼呢?得不到的話又會怎樣呢?
程無憂不敢再想那個問題,笑了笑說出自己的答案。“如果是我的話,也許會去尋找另外一條道路,比方說找一棵又高又粗又壯的大樹枝,在繭裡慢慢地吸取日月精華,然後幻化成一個蝴蝶仙子。呵呵呵。”說完忍不住輕笑,她是被穿越影響的嗎,已經開始相信這些奇談怪論了。
“你不就是嗎?”仍記得她在花叢中清唱時的身影,他眼中的花仙子。
“啊?哈哈哈,胤禩長大了呢,都會哄女孩子開心了。”這小子這麼正正經經的開玩笑,怪嚇人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程無憂很安心,胤禛很鬧心。轉眼她離家已經一個多月了,胤禛常常在夜半時分偷偷從角門潛進程無憂的院子,躺在他們曾經深情相擁的床上,體會著殘留的屬於她的氣息,才能讓自己慢慢安睡。
想想自己身邊的這些人,福晉人很好,端莊典雅,有大家風範,幫他把家管理的很好。可是他們的結合有太多的利益關係,無形中形成了一種隔閡,兩人在一起就是說說家裡的事情,更像是伙伴,而非親人。李氏雖美,也很會取悅人,但看久了膩歪,營營算計的都是自己的小利益,只想著怎麼能得到更多的寵愛,有些貪得無厭。宋氏總是低眉順眼地想著取悅他,討好他,可卻從來不曾了解他真正喜歡什麼。
只有無憂,待他是最真實的。從不特意討好,是因為她從不想從他身上獲得什麼好處,不貪圖名分,也不貪圖利益,他的小女人總是淡然自若。只有有無憂在地方,才會讓他覺得是個家,才能讓他感覺到溫暖。也許無憂的確沒有把整顆心都給他,可那又能怎樣呢,她已經給了他很多很多了。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相思了,他要去把她接回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