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0-6-17
- 最後登錄
- 2017-3-3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818
- 閱讀權限
- 100
- 文章
- 1802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成長的煩惱
近一段日子,胤禛、程無憂夫婦的生活和“錢”結下了不解之緣。
一個忙著討錢,一個忙著賺錢,一個琢磨著怎麼才能從官員們手中最大限度地搾出銀子填充國庫,一個思慮著如何發揮資本主義精華,以最小的投資換回最大的回報。
某個深秋輕閒的午後,程無憂悠哉地品著下午茶,忽然覺得這段日子東跨院的“銅臭味”似乎濃了些,尤其是壯壯對數錢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沒事就捧著一堆銅錢,嘩啦啦數個不停。這使程無憂認識到事態有些嚴重了,在孩子們能正確認識金錢和道義的關係之前,她有必要導正他們的三觀。
於是,她做出一個英明偉大的決定,將自己的工作重心重新導回後院,相夫教子,洗手做羹湯。唉,再次感嘆,她就是一個小女人命,做不成什麼女強人、女富豪,賺錢的事情還是交代給門人盡力而為吧。
所謂三歲看到老,對於自己的兩個小不點,程無憂決定按照他們各自的特性進行培養。壯壯對數字敏感,她便制定了一套數學啟蒙方案,考慮著自己偉大的夢想也許可以在兒子身上得以實現。可人則被她定位為“偽淑女”,於是一套外古內新,表象賢淑實則彪悍的培養計劃應運而生。
就這樣,兩個三歲的小娃兒正式被他們的額娘引上“歧途”,當然這一切,他們的阿瑪是不知道的,等他知道的那一天,後悔也來不及了!
而對於自己的寶貝長女,程無憂不免有些憂慮。那丫頭的確成了大清獨一無二的格格,不過似乎有點一無所長,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針織女紅一竅不通,比她還廢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算那幾下三腳貓的功夫了,不過以後的日子也不能靠打著過啊!
眼看女兒慢慢長大,按照大清的規矩,只怕沒幾年就會給選額駙了,這個樣子她實在沒法放心吶。越想越憂心忡忡,她決定和果果一起針對未來人生大計進行一次深入長談。
“寶貝兒啊,你年紀也越來越大了,怎麼也該有個女孩樣子,不能整天跟個猴兒似的呀,雖說皇家的女兒不愁嫁,可是你讓阿瑪和額娘上哪去找個公猴給你呀!”
對於程同學如此難得一見鄭重其事的談話,果果小同學也給予了正面回應。“額娘,不是你說不喜歡二姐姐那樣跟水做的似的,說堅強勇敢,活潑好動的才可愛嗎?”
黑線,對於推卸責任,誣陷於她這一點,果果小同學盡得其阿瑪真傳。強忍住想扁她的沖動,程同學耐心解釋,“額娘是這麼說過沒錯,不過,你好像有些矯枉過正啦。女兒家會的東西你一樣不會,針織女紅也就算了,額娘也不擅長,以後也用不著你自己做這些。可是,你學了幾年琴棋書畫,怎麼也沒一個像樣的呀,怎麼說也該多少培養點淑女氣質吧!”
她也沒指望她能成為才女、淑女,只盼著丫頭做做樣子騙騙人就好,難道這個要求也太高了嗎?
果果小同學美目盼兮,說了一句讓她額娘險些吐血的話。“可是,額娘也不淑女呀,而且除了棋還算湊合,其餘的您還不如我呢,阿瑪不是也喜歡得不得了?”
一忍再忍終於沒能忍住的程同學一顆暴栗削在女兒頭上,“臭丫頭,你怎麼不看額娘的優點呢?不比好的,專看差的!”
“呃,額娘,您有什麼優點啊?”果果小同學打擊人的本領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椅子的扶手成功挽救了程同學左搖右晃呈下滑趨勢的身子,孩子長大了就是不可愛呀!咬牙切齒暗自默念:家暴是不對的,家暴是不對的,做娘的應該以德服人。
在六分之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程同學終於按捺住再次出手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一抹古怪笑容,開始對女兒諄諄善誘。“額娘會做好吃的,還會經商賺錢,最關鍵的是,額娘比你溫柔細心,會照顧人。當然,額娘的優點還有很多,你小孩家家的無法理解。總之,不要以為你阿瑪喜歡額娘是毫無道理的,雖說感情這玩意很多時候是沒什麼的道理的,但是,像你阿瑪這樣的也並不多見,你不要以為自己一定好命的會撞上一個。我們的原則是即使他不夠好,我們也要把他改造得很好,你明白嗎?”
果果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表示問題太過高深,無法理解。
“唉,朽木啊!”揉揉額角,哀嘆,她沒能生出一個智商情商比她高的閨女。“簡單來說吧,你以後不能靠著你皇瑪法和阿瑪的權勢嫁人,而是要自己找一個如意郎君,並且讓他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不會三心二意,不會納一堆小妾。感情是需要用心呵護的,這也是一門學問。”
“就是說我也要過得像阿瑪和額娘這樣!”果果小同學終於有所感悟,找了一個她最能理解的類比。
“不夠,你可以擁有更多。”至少倚靠她的身份可以阻斷一切潛在小三的成長之路,做真正屹立不倒一枝獨秀的飄飄紅旗。
“那您說我該學些什麼?”薑還是老的辣,果果小同學終於成功地被引上她額娘想要的道路。
“恩,有句話是這樣說的: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你就跟著額娘學學下廚吧!”這是程同學思索了三天後想出的最佳方案。
“難嗎?”
“不難,我女兒這麼聰明,還會被油鹽醬醋打倒嗎?”
“好,我們就從今天開始!”
果果小同學在程同學的一番忽悠和激勵之下,激情澎湃地跨進了東跨院的小廚房,從此開始了雞飛狗跳地學廚生涯。
日子歡快而充實地過著,當胤禛不太完美地交上他的討債差事的時候,又是一個年關臨近。
為了緩和因為辦差造成的兄弟間的嫌隙,胤禛讓福晉給各家兄弟送了不少莊子上的特產,程無憂也給各府的小阿哥小格格們送了些由她設計由小紅等人生產的獨特玩偶,成功捕獲一桿小不點的芳心。
年三十的宮中家宴,當她帶著四個孩子出現的時候,立刻再次榮升為孩子王,被一眾大小蘿蔔頭圍在當中,其中以十三、十四家的幾個小不點最為親近。想來她這份對孩子的親和力也是從小伴隨到大,仍然向著健康良好的方向繼續成長著,很適合愛新覺羅家的幼兒園園長。
程無憂帶著孩子們在園子裡打雪仗,一隊小的由她和果果帶領,一隊稍大的由太子家的弘皙帶領,二十來號人鬧哄哄亂作一團,在皇宮大內成了一道獨特的景象,過年的喜慶味足了。
“切,有你在的地方什麼時候都這麼熱鬧,啊呸——”老九揶揄的話還沒說完,由於所站位置太帥,一個不知名雪團以每小時三十公裡的時速正中他的嘴巴。
這個意外的“冒犯”事件,使得弘皙那隊瞬間啞火,而程無憂這邊卻毫不手軟地抓住空隙猛攻,於是在“小四嬸”的帶領下,弘皙他們也遺忘了剛剛的插曲,繼續歡快地扔著雪球。可憐,俊美瀟灑被打紅了下巴的九爺就這樣被華麗麗地無視了。
不甘心站在寂寞角落自我鬱結的某九,懷揣著爺不痛快就不能讓你們繼續痛快的小人心態,在鬱悶了幾秒鐘之後,果斷地出聲打斷了雪團大戰。“哼哼,你們打著了爺,就一點說法都不給嗎?”
“誰讓你走這麼近,難免誤傷!”程同學無所謂地揮揮手,繼續開心地揉著雪團給小不點們提供彈藥。
“哼,這股子目無尊長的歪風都是你帶來的,走,跟爺說到說到去!”
某程被抓走,小娃子們失去了主心骨,游戲不了了之。
“喂,你忽然拉我走做什麼啊,你把孩子們嚇著了,還以為你要去告狀,教訓我呢!”急忙甩開被胤禟拉著的手臂,都快三十歲的人了,這樣拉拉扯扯很不像話耶,這要是被九福晉看見了,她今天晚上還想不想好好吃年夜飯了!
“切,果果她們才不會那麼想呢,別瞎操心了!”胤禟若有所失地收回手,帶著程無憂轉向一個僻靜的沒人之處。
“吶,胤禟,你找我有事?”不然幹嘛把她領出來?
“恩,也沒什麼大事,這幾年不常見,你還一樣活蹦亂跳的哈!”他也不知道有什麼事,只是看見她就很想說說話。
“什麼話,難不成你還想看我沒精打采半死不活的?”
“呸呸,胡說八道什麼!我的意思是,你怎麼看也不像四個孩子的母親,跟小時候一樣,就像一直十幾歲似的。唉,可惜……我們卻都長大了。”無憂還可以像小時候一樣,帶著孩子們在雪中嬉戲,他們卻再也回不到當年逃課在御花園打雪仗的年紀了!後半句咕噥的聲音很低,沒讓程無憂聽清,也是他本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你說可惜什麼?”往他跟前湊了湊,剛才有什麼話被風吹跑了嗎?
“可惜了你這些年吃得那些糧食!”
“你個臭小子,抓我過來就是取樂的?”
“呵呵,這句臭小子聽著還真親切。”嘿嘿一笑,又感概又懷念的樣子。
程無憂確定這小子是沒事欠抽了,哼了聲轉身要走。
“哎,等等,我有事問你。你身上戴的這幾件首飾也都是從程記置辦的吧,他們家的東西真的那麼好嗎?”看著程無憂的這身裝扮,胤禟終於想起一個“正經”話題。
程記是程無憂給自己店鋪起的名號,看著老九那寫滿求知慾的渴望眼神,程同學“恍然大悟”,敢情這小子是想從買方入手做市場調查啊!
“恩,是不錯。我覺得那程記的老板大概是個女人,因為她很了解女人的喜好。”
“說說看。”某九對這個話題倒真來了興趣。
想到某九最近吃了他們不少虧,胤禛也說過給他找補的話,雖說這麼個補法他也不見得能明白她的“偉大”之處,但畢竟都是兄弟朋友的,她就犧牲一點利益,指點他一下吧。
“他們家主要是別出心裁,東西沒有重樣的。女人麼,都是虛榮的,不喜歡和別人用同樣的飾物。其實也都是些小差別,但都很有特點。你以後不妨也讓工匠們花些心思。”
“恩,她家的成衣店好像也是這樣,款式都很獨特。如果他家東家真是個女人的話,我倒很有興趣結識一下。”某九摸摸下巴,覺得程無憂說的很有道理,也許那程記的東家真是個女人,也算了不起。
呵呵,程無憂輕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已認識很多年呐。
“不過,這麼有見地的女人,爺倒是也認識一個。”老九眯著桃花眼打量了程無憂半天,忽地嘿嘿一笑,弄得程無憂直發毛,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猜到那些鋪子是她開的呢。
“那個,你以前不是想和爺一起做生意嗎?要不,你偷偷給我出些主意,我給你分紅,不讓四哥知道,就當你的私房錢咋樣?”某九開始金錢利誘。
“呃,這個麼,你知道我要照顧這麼多孩子,現在也沒什麼精力。而且,談錢什麼的太傷感情了。”看著老九因為她的推脫之詞明顯臉色不善,她趕緊訕笑著加了句,“要不改天我得空去你那些鋪子轉轉,能想到什麼點子你看著用怎麼樣?”
“好,一言為定。”某九很開心,這樣一來,他們接觸的機會也會多上一些。
回家和胤禛一商量,倆人都覺得給老九出幾個賺錢的小主意無傷大雅,於是程無憂履行了諾言,老九也給了她“私房錢”。
然後程同學借花獻佛,拿著老九給的“私房錢”,給宮裡的德妃、宜妃、良妃,自己福晉那拉氏,十三家的兆佳氏,十四家的伊爾根覺羅氏,這兩個她幫著選的弟媳婦,按照每人的喜好品味置辦了一整套頭面,連後院裡的宋氏、耿氏和鈕钴祿氏都照顧到了。一時間婆媳歡喜,姐妹和睦,四貝勒府的後宅其樂融融。
當夏天再次來臨的時候,胤禛得以輪值去塞上扈從,也就是說終於得到輪休的機會了。而程無憂母子則跟著康熙的大部隊先行一步,全程公款大吃大喝去了。
對於這幾年難得一次的旅游,程同學萬分歡心地拖兒帶女踏上了旅程。
我們只能感嘆無知是快樂的,如果她的歷史再好上一點,或者以前多看幾篇清穿小說的話,她也許就不會期待這次旅行了。
後知而後覺
康熙47年的秋天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季節,而程同學的這次熱河之旅也注定將以爛尾告終。
已見雛形的避暑山莊美景掩蓋不了平靜表象下的暗流湧動,終將在眾人心中留下一段雲南白藥也難以撫平的傷痕。
沒心沒肺帶著孩子們在草原上撒歡的程同學,近日以來也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怪事。
諸如原本深得康熙喜愛的太子,因為常招蒙古王公宴飲而被康熙訓斥,之後不久又傳出太子殘暴,鞭笞身邊某侍從幾乎致死的消息。
諸如老八某日頗為隱晦地建議她別跑得太遠,只在自己營帳附近活動就好。
諸如十三常常行色匆匆地從她眼前路過,不時念叨幾句“四哥早點來就好了!”
諸如她去給康熙請安的時候,總覺得老爺子看似平常的表情下暗藏著些許失落和感傷。
太多的詭異現象疊加在一起,讓一向政治敏感度偏低的程同學也察覺出危險的味道,似乎有什麼事情即將爆發。
當胤禛終於趕到熱河行宮的時候,他的身上沒有顯現出一點度假的輕鬆,程無憂甚至覺得他身上的每塊肌肉都處於極度緊張狀態中。
“胤禛,為什麼我覺得行宮的氣氛很詭異,不似以往和諧,是出了什麼事情嗎?”某夜纏綿過後,她更深刻地體會到胤禛的不安和急躁,依偎在他懷中輕問。
“沒什麼,不會有事的,安心,你只要照顧好孩子們就好。”胤禛嘴裡說著安撫的話,手臂卻不覺收緊,將她更緊密地擁在懷中。
這話說過沒兩天,京城裡就傳來深受康熙疼愛的小兒子——十八阿哥夭折的消息。愛子的離世讓康熙心情愈加惡劣,脾氣暴躁,而首當其沖被罵得體無完膚的就是對幼弟之死無動於衷仍然飲酒作樂的太子。
之後沒過多久的某日半夜,康熙口諭,傳所有皇子御帳覲見。
胤禛被傳令的小太監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來,頂著午夜寒冷的秋風一步步走向那此時令人窒息的大帳。而程無憂這一夜也再未合眼。
睜眼對著帳頂數綿羊,從漆黑的午夜等到天露魚肚白,胤禛遲遲不歸,程無憂的心口也越懸越緊。一骨碌爬起來,裹著胤禛厚厚的大氅,在帳子門口來回踱步。
不知過了多久,遠遠地一個凍得僵直的身影略顯蹣跚地映入程無憂的眼簾,待走得再近些,她終於看清竟是胤禛回來了。
跑步迎上前,入眼的是凍得微紫的嘴唇,觸碰到的是冰涼的雙手。眼眶一熱,她忙解下身上的大氅給他披上,對著身後大喊,“小紅,快准備熱水和薑湯!”
伺候著胤禛喝下熱熱的薑湯,又燙過腳,逼出了秋夜的寒氣,他的臉色終於漸漸恢復正常。
心疼地輕撫他仍然微涼的臉龐,眼中滾動了半天的淚珠終是滑落下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弄成這樣?”
擁她在懷,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未開口先是一聲嘆息。“太子被廢,十三弟也受了牽連,一大早都被押解回京了!我和兄弟們只是在御帳外跪了一宿,已經算好的了。”
程無憂震驚,康熙居然廢了太子!“怎,怎麼會這樣?皇阿瑪不是最喜歡他們嗎?”
“唉,你不會懂,在皇家先是君臣,再是父子!”胤禛輕按額角,像無憂這樣重視親情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在皇家父子親情是永遠抵不過君臣大義的,即使再喜愛的兒子在皇權面前都會變得蒼白。
程無憂的腦中忽然閃過小燕子一句還算有道理的話:普通人家的老爹生氣了,不過打幾巴掌,可是皇帝老爹生氣了,是會掉腦袋的。想到她可愛的十三弟,程無憂只覺心口更緊,“他們會受到什麼懲罰?”
“還不確定,一切都要看皇阿瑪的意思。”
對著胤禛充血的眼睛,程無憂無法再細問下去,而且,她相信胤禛對這兩個兄弟,尤其是對十三的情誼絕不少於她。“唉,稍微歇一會吧,等早飯好了,我再叫你。”扶著胤禛躺下,掖好被角,看著他眉頭緊鎖閉上眼睛小憩,她的心卻因為這突來的風暴久久不能平靜。
天大亮後,兆佳紅著眼睛來求胤禛救救十三,痛哭流涕,怎麼勸都止不住。
“弟妹,你還是先回吧。現在我也沒有辦法,等回到京城再說吧。十三弟是我最疼愛的弟弟,我不會放著他不管的。”
“一切全都仰仗四哥了,爺若是有什麼事,我們這個家就完了。”
兆佳說著就要跪下叩首,程無憂急忙攔住,“好妹妹,別說這些洩氣話,十三不會有事的。你還是先回去准備些御寒的衣物,也好得空送過去。他走的時候匆忙,天氣越來越冷了,擔心別凍壞了要緊。”
“姐姐說的是,我都已經沒主意了,我這就回去准備,求人送進去。”
回京的一路,氣氛壓抑得難以表述,程無憂感覺他們現在就是處於強對流天氣之下,隨時准備迎接暴風驟雨的洗禮。
回京後的日子更加混亂,胤禛被派去和大阿哥一起看守被圈禁在上驷院的太子。沒多久大阿哥被三阿哥揭發鎮魇太子,被康熙圈禁,之後胤禛也再沒有回家。據說幾個成年的皇子都被康熙扣在了紫禁城裡。
四貝勒府塌了天,幾個女人哭天抹淚,連那拉氏也有些慌了神,一時拿不出什麼好主意。程無憂本就不平靜的心,被宋氏她們哭得更加憋悶,一時惱怒沖口吼了句,“哭什麼哭,都回自己院子去,別在這添亂!”
從未見過程無憂如此凶惡的模樣,幾人愣了下,眼淚掉得更凶。她一個厲眼掃過去,年紀小的鈕钴祿氏首先禁了聲,拉了拉耿氏的衣袖,拜別那拉氏,退了出去。宋氏見她們都走了,癟了癟嘴,也跟了出去,屋子裡總算恢復安靜。
“依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那拉氏心知程無憂是個有主意的,不是那些遇到什麼事情就慌了手腳只知道哭的沒用女人。
“被皇阿瑪圈在宮裡的不止爺一個,隔壁的八爺不是也沒回家嗎?想必皇阿瑪這樣做是另有打算吧,我們還是等等看吧,別輕舉妄動。這個時候做什麼動作只怕都不好,莫如等吧!”千古一帝的想法不是她們能看得透的,何況在這種非常時期,輕舉妄動只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有道理,我們不如先看看隔壁的反應。”那拉氏眼前一亮,隔壁的八福晉一定會有所行動,她們只要看住她就行了。
那拉氏派了幾個機靈的小厮全天候盯著八貝勒府的動靜,郭絡羅氏接連進宮幾次都是無功而返,沒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後來,沒被圈禁的老九派人送話來說,胤禛和胤禩他們都被關在皇宮西北角的偏殿裡,生活上照顧得還算應當,只是不准任意走動,更不能離開。
如此過了快一個月,無止境的等待讓人心異常焦慮,那拉氏坐不住了,程無憂也淡定不能。思前想後,她覺得康熙的心緒應該平靜了,也應該能給些回應了,決定派寶貝女兒去探聽一下情況。
“果果,你很久沒進宮給皇瑪法請安了吧?”
“恩,自從熱河回來,我就再也沒看見皇瑪法了。額娘,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皇瑪法發那麼大的脾氣,為什麼阿瑪還不回家?”最近家裡氣氛緊張,果果小同學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文章典籍鋪了一堆,心思卻不知飛到了哪裡。
“你皇瑪法國事繁重,自然會遇到些讓他不開心的事情,阿瑪是他的兒子,當然要幫著皇瑪法分擔啊,所以也會很忙。”摸摸女兒的小腦袋,小孩子都很敏感,沒人在他們面前說什麼,可是最近連龍鳳胎都顯得特別乖巧,看著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可憐相。
“乖寶貝,額娘今天教你做幾樣小點心,一會你帶進宮給皇瑪法請安吧!”
“好。”
母女二人在小廚房裡忙忙碌碌一上午,程無憂做了四樣小點心,兩種帶餡的,一個裝的豆沙餡,一個裝的杏仁餡。兩種不帶餡的,一個雕刻得很漂亮,一個樣子普通。把它們裝在精美的小食盒裡,讓果果帶進了宮。
乾清宮內的康熙剛剛召見過胤礽,回憶往事,不禁唏噓感嘆,暗自傷懷。聽聞李德全回報,乖孫果格格前來請安,收了心緒,傳果果進去。
“孫女給皇瑪法請安,您吉祥!”
“好了,快過來。你這個小家伙最近在忙什麼,怎麼過了這麼久才來看皇瑪法?”招呼果果來到身邊,看著可愛的孫女,康熙的心情也跟著好許多。
“額娘說,皇瑪法國事繁重,不讓我總來打擾您。而且,果果最近也很努力地在學習廚藝!”得意洋洋地晃晃手裡的小食盒,小家伙得瑟得很。
“學廚藝吶,學的怎麼樣了?”康熙笑眯眯地順著果果的話題聊。
“嘻嘻,人家今天和額娘一起做了小點心,皇瑪法要不要嘗一嘗?”小食盒被諂媚地呈上御案。
“朕的乖孫做的點心,朕當然要嘗嘗了。”
李德全打開食盒,將裡面的點心各取一塊放在小碟子上,每個切下一小塊用銀針試驗,然後才切成入口大小,盛於碟內,呈給康熙。
康熙看著這四款樣式不同的小點心,微笑著問果果,“丫頭,你這點心有什麼講究嗎?”
“皇瑪法,您先嘗嘗味道怎麼樣。”
康熙捏起一小塊帶餡的,放入口中細細品味,略微皺了下眉頭,又拿起另一個帶餡的吃下,眼中興起些興致,繼而又將另外兩小塊也慢慢吃下。
李德全呈上手帕,茶水,他擦了擦手,喝下口茶,對著全神貫注盯著他等著聽贊美的果果笑道,“味道還不錯,真的是你做的?”
“嘻嘻,主要是額娘做的,不過,我真的有幫忙啊!”
“呵,你額娘有什麼話說?”
“沒有啊!就是給這些小點心都起了名字。”
“說來聽聽。”
“皇瑪法最先吃的那個是用杏仁粉做的餡,帶有一點點苦味,額娘說那個叫個中味。另外那個豆沙餡的叫做甜在心。那個看著挺漂亮味道卻普通的叫做賣相好。那個看著普通味道卻很好的,是用雞子和牛奶和的面,叫做最實在。”
“恩,你額娘倒是用心了。”康熙暗忖,無憂這個丫頭確實心思細膩,又重情義,陪在老四身邊這麼多年,無形中也影響了他的性子。這些年老四愈發沉穩,和兄弟間相處也都不錯,虧得這個丫頭從中調和吶。“丫頭啊,想阿瑪了嗎?”
“我還好啦,額娘說阿瑪是皇瑪法的兒子,理應當差辦事為皇瑪法分擔國事。可是,弟弟妹妹很久沒看見阿瑪,很是想念。”果果小同學一邊彰顯自己的深明大義,一邊推出弟弟妹妹來說明她們的阿瑪的確該回家了。
“恩,你今天帶來的點心,皇瑪法很喜歡。你回家去好好帶弟弟妹妹玩,你們阿瑪的差事很快就可以辦完了。”事情該有個了結了,是時候把兒子們放回去了。
果果帶回來的消息讓那拉氏和程無憂都放寬了心,沒過幾天,胤禛、胤禩被放回家,十三也結束了被圈禁的日子,回到了家。
之後,朝堂上開始風風火火地舉薦太子,隔壁的八貝勒府門庭若市,他們家卻是大門緊閉,謝客不出。期間除了十三來過兩次,兄弟倆在書房促膝長談,再無其他訪客。
無差一身輕的胤禛蝸居在家,成了果果小同學的新菜試吃先鋒。當果果終於能給他阿瑪張羅出一桌像樣的酒菜時,康熙朝一廢太子的風波也悄然吹過。
48年春,太子胤礽復立,康熙同時大冊諸皇子。冊封皇三子胤祉誠親王,皇四子胤禛雍親王,皇五子胤祺恆親王,皇七子胤祐淳郡王,皇十子胤(示我)敦郡王,皇九子胤禟、皇十二子胤祹、皇十四子胤禎俱為貝勒。
但是,在37年冊封中年級最小的八阿哥和一直深受康熙喜愛的十三阿哥,這次都沒有晉封。
不過,此時的程同學已經沒有心思去顧及那個在一廢風波中仿似做了一次過山車的可憐八娃的心情,也沒有精力去安慰深感被父親遺棄的可憐十三娃的悲哀,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自家老公的封號給吸引走了。對著那個“雍”字陷入了深沉得不能再深的深思。
雍親王啊雍親王,她隱約好像記得歷史老師曾經說過,大清朝康熙和乾隆之間還有一個叫雍正的皇帝,這老哥兒做了許多革新弊政利國利民的有力舉措,為大清盛世立下不朽功勳。奈何“康乾盛世”愣是沒提他啥事,只因他名聲不好,野史傳說他弑父逼母迫害兄弟誅殺功臣,簡直禽獸不如。而他取雍正這個年號也是欲蓋彌彰,蘊含雍親王其身正得位正之意。
乖乖,這雍親王不就是她家小禿瓢嗎?難道她居然跟著未來的雍正爺過了這麼多年?
可是,那個,她家小禿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獸化”的呀?為啥她一點跡象也沒有發現呢?歷史這玩意兒啊,她一向不大在意,總覺得虛假信息太多,以她看來,她家小禿瓢一定也是被歷史給糟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