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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暗夜流光]短刀門[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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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9:17:07 |倒序瀏覽
短刀門 作者:暗夜流光

內容簡介:

短刀門大弟子的新婚之日,發生了足以讓整個短刀門蒙羞的大事。掌門最疼愛的徒兒兼義子伍雲晨,當著眾賓客的面,竟說出這樣不知羞恥的告白來?就算會傷了師父的心、就算會被逐出師門,只要大師兄的一句話,那就都算不得什麼了。他只不過是愛上一個人罷了,他只不過愚蠢地選擇了愛情。只是「愛情」所帶給他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他寧願從此再也醒不過來,可以逃離真實的地獄。為什麼不就此死去?還要掙扎著醒來?因為想知道啊,為什麼會被這麼對待。;當以為所有的道路都被阻絕,當他終於心死,那愛情卻又悄悄地出現,帶給他新的希望。只是他的愛情,是不是注定總是要重蹈覆轍?當雲晨終於有能力拾起復仇的刀,卻發現斬斷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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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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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9:20:54
第一章

  今天是江湖上略有聲名的門派短刀門中大弟子段飛揚新婚之日,賓客盈門,一派喜氣。說起這短刀門,雖不算什麼大派,弟子也不甚多,卻是代代都出了幾個極富俠名的人物,獨門功夫自有過人之處。尤其是今天大婚的段飛揚,年方弱冠,就已殺了不少惡名昭彰的暴徒,既是門下大弟子,武功又盡得掌門真傳,顯是要繼承此派衣缽的了。因此他的婚宴辦得很有些排場,到似比當日前任掌門即位更為風光。

  席上杯盞交錯,熱鬧非凡,只有此門中人卻發現七師弟並未到場,掌門也早早察覺,神色極為不快。這門下派行第七的弟子乃是他收養的一個棄嬰,從他姓伍,名雲晨,與他份若父子,只是從小寡言少語,平日也還乖巧,尤其學武資質奇佳,更勝大弟子飛揚,他早在心中打算將門戶傳與飛揚,本派武學上的衣缽卻是要傳與雲晨的。期望即高,平素也待其極嚴,這孩子都一一謹守,從不忤逆。本想趁著今日大好機會為他引薦江湖上各路豪傑,日後也好揚名立萬,卻到此時仍未見他蹤影,正惱怒間,忽見大廳口走進一個少年,正是雲晨。

  此時的雲晨卻與平日大相逕庭,髮髻散亂,神情也甚是委頓,更兼雙眼紅腫,步履之間竟有些艱難,倒像是受了什麼傷一般,卻一步也未停下,直直走到師傅身前,「噗」的一聲跪倒,顫聲道「徒兒不孝,懇請師傅恩准,退出本門。」

  不止掌門大驚,席上所有人皆為此驚詫不已,一時之間,偌大的廳裡竟鴉雀無聲。這等事真是聞所未聞,只聽有師傅將徒弟逐出師門,哪有徒弟主動退出本門的,此舉可謂大逆不道。

  掌門又驚又怒,陡然間竟氣得說不出話來,身軀劇烈的發抖,哪裡想得到平生最喜愛的徒兒兼義子說得出這種話,做得出這種事。

  此時的廳上只有一個人平靜自若,那便是今天的新郎倌,短刀門未來的掌門人段飛揚。

  雲晨跪在地上,身子也是微微發抖,表情卻很倔強,顯然決心已定。他略抬起頭,看的竟不是被他氣的快要吐血的師傅,而是他的大師兄段飛揚。但見段飛揚眉梢微揚,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的身體也停止了發抖,又大聲說了一句「請師傅恩准。」

  語音剛落,臉上便重重的中了一巴掌,一道鮮血慢慢從嘴角流下來。

  「你這個孽徒!你、  你  、  你......」

  又是一巴掌,旁邊一個少年衝上前來跪在雲晨身側,求師傅息怒,卻是與他平日私交最好的二師兄柳逸風。

  「你說,為什麼?」血的流動稍稍淡化了掌門的怒氣,總算想到了最重要的問題。

  雲晨聽了這句話,卻又發起抖來,再看了師兄一眼,那眼光仍然平靜如昔。他定了定神,看向師傅  ,顫聲道:「我.......我與大師兄兩情相悅,互許終生,已無顏再做短刀門弟子,自當退出江湖,師傅就當......就當沒這兩個人吧!」

  此言一出,頓時滿廳嘩然,人人皆露鄙夷之色,更有些宵小之徒興災樂禍,等著看一場好戲,這短刀門向來名聲極佳,自詡清高,近百年來未傳出半點劣跡,如今竟當著數百武林同道之前現出此等大大的醜事,豈不妙哉!而向來與短刀門交好的門派只覺尷尬不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相互間底聲私語。

  再看那短刀門的掌門人,狂吼一聲,已一腳將門下孽徒踢得飛了出去,柳逸風待要去扶,已被同門師弟們一擁而上,往廳外拉去。

  掌門轉過身來,目眥欲裂,盯著段飛揚一字字道:「可是如此?」言語間手已高高抬起,作勢欲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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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9:21:18
第二章

  那廂的伍雲晨匍伏於地,呼吸艱難,鮮血不住自口中湧出,胸前衣衫皆染得紅透,仍是掙扎著抬起頭來,一片模糊中只見大師兄那身鮮艷的喜服移向師傅身前跪倒,雖看不真切,言語卻無比清晰的傳入耳中:「絕無此事!」剎那間,身體一陣冰涼,竟似血液都已凝結,幾欲暈去,卻有更多的話陸續鑽入耳中。

  段飛揚運足真氣,清朗的聲音將廳內嘈雜之聲皆壓了下去:「師傅,請容徒兒當著眾位同道之前稟明此事,以免毀我短刀門清譽。七師弟往日已數次闖入我房中,苦苦糾纏,欲行苟且之事,任我好言相勸不為所動。我憐他年紀尚小,又無父母兄弟,或是誤入歧途,所以隱忍至今,哪知他竟於我新婚之日做出此等狂亂之事,雖深感惋惜,卻不能至法理門規於不顧,徒兒身為本門大弟子,未能對他嚴行管教,自有罪責。今日諸多同道在此,徒兒願代師傅清理門戶,以正門風。徒兒的管教不嚴之罪,日後自當再領責罰。」

  這一番話說得義正詞嚴,沉穩有力,眾人都暗自佩服,將本已騷亂不堪的場面又穩了下來,廳中各門派的長者有不少暗歎短刀門有此佳徒,倒也是不幸中之大幸。本門掌門聞言也臉色稍霽,正待開口,段飛揚又接著道:「七師弟所為違逆人倫,不過罪不至死,為免他以後仗著本派之名在外做惡,該當毀去武功,逐出門牆。師傅以為如何?」

  掌門人沉吟片刻,點頭道:「就這麼辦。」他先前一腳踢出,一是為氣極,二是阻止那孽徒還要說出什麼齷齪言語,腳上的勁道雖不輕但也未太重,此時見他伏在地上半死不活,心中雖略有不捨,但身為掌門,豈能徇私,就當從未收養過那個孽種吧。

  段飛揚站起身來,大聲道:「勞煩各位同道今日在此做個見證,短刀門七弟子伍雲晨身染惡癖,違悖倫常,人所不堪。即日起毀去武功,逐出門牆,永不錄用,從今後其人其行,與本門再無干係。」語畢緩緩走到雲晨身前,底聲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雲晨張了張口,待要說話,卻劇烈的咳嗽起來,胸前又是一片鮮紅,雙眼之中,淚如泉湧,過了好半天,才發出微不可辯的聲音:「為什麼........」

  段飛揚凝視他片刻,目光似是極為溫柔,手卻已無聲無息的落在他身上,突來的一陣衝擊,令他終於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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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9:21:43
第三章

  夢,是夢吧,大師兄對他笑了,從來都只會冷然嚴肅的大師兄竟然對他在笑,而且在這樣的深夜裡,在他的床邊。他猛的坐起,心下忐忑,卻發現大師兄竟抓著他的手,抓得很緊。

  「大師兄......你、你幹什麼?.」

  「叫我飛揚。」

  他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麼一天,他從來都只能遠遠的站在那個耀眼的身影背後,偷偷的看著,從來不敢想會有一天叫出他在心裡默念了無數遍的名字「飛揚」。一定是在做夢。

  他揉了揉眼睛,還是夢境,太逼真了,手心裡傳來的溫度亦是。

  飛揚又笑了,「你不是在做夢,雲晨。」

  幾乎整個身體都要顫抖了,「他叫著我的名字,不是『七師弟』。」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雲晨,我的心意跟你一樣。」

  另一隻手伸過來,輕輕抹去他眼角的淚,身體也躺在了他的旁邊。

  從小言語不多的他此時更是說不出話,只是不停的流著那鹹鹹的液體。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始掙扎:「不,大師兄,你明天就要成婚,夜深了,請你回去。」

  飛揚用身體重重的壓住他,嘴也壓住了他的嘴,他驚訝得不能動彈,只任憑那溫熱的氣息和軟滑的物體侵蝕著他的口腔,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過了良久,這幾乎令他窒息的壓力才稍稍離開。眼前的人目光中多了一股灼熱,他隱約知道這是什麼,只是不知該歡喜還是害怕。

  「雲晨,雲晨,我們一起走.......」飛揚歎息般的呢噥著,手也沒停下,衣服一件件被剝除,他僵硬又激動的不知所措,被撫摩的感覺不知是冷還是熱,只引起一陣陣顫抖,像是什麼病症一般。

  「我不能跟別人成婚。我心裡想的都是你.......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在你還是個小孩.......。」

  「恩......別......大師兄,那為什麼.......啊......」慘叫只維持了半聲,就被飛揚的手封住。

  「別出聲,雲晨,我喜歡你。」

  劇烈的疼痛是以前從未感受過的一種,好像整個人都被穿透了,又熱又濕的液體從身體內部滲出,他知道那是血,從最羞恥最骯髒的地方流出的血。手臂軟軟的垂在床邊,他快昏過去了,卻又是一陣劇痛,只能努力緊閉著嘴不發出聲音。身體被緊緊遏制著,耳邊是最喜歡的人滿足的喘息,「他說喜歡我,他看著我,他現在很舒服.......」這樣想法讓他艱難的忍受變得容易了好些,無力的手臂也慢慢抬起,抱住正在他身上肆意衝撞的人,嘴裡第一次叫起他想了又想的名「飛揚........飛揚.........」

  不知過了多久,飛揚終於離開了他的身體,起床穿好衣服,看著他赤裸著蜷縮在床上的慘狀,竟似十分受用,嘴角微揚起一絲笑意,人卻走過去,坐在床邊抱他入懷,輕聲道:「不要緊吧?」雲晨昏昏沉沉的睜開眼來,見自己全身赤裸,飛揚卻衣冠整齊,這時才羞窘起來,待要去拉棉被,卻是使不出什麼力氣,稍一動便渾身疼痛。

  飛揚將被子拉過,蓋在他身上,在他耳邊柔聲道:「雲晨,過了今夜,你我二人便如同一體,再也不分開了。」

  雲晨癡癡的看著他的臉,搖頭道:「不,你在我心中是神一般的人物,豈能被世人恥笑,況且你還要接掌本門,我......我......只要今晚便夠了。明日你便成婚,往後,我還是叫你大師兄吧。」

  飛揚突然面露不悅道:「你經此一夜,便已厭倦我了?或者是我自作多情,你敬我是師兄所以任我放肆?說什麼接掌本門,你難道不知師傅最喜歡的其實是你!想做掌門,怕別人恥笑的,恐怕是你吧?」

  雲晨大驚:「怎麼會!師傅憐我身世,待我如子,但我自知資質駑鈍,只要不惹師傅生氣就好。我、我怎會想做掌門?我是怕累你聲名,你身為本門大弟子,又已俠名在外,若被人知道......」

  飛揚冷冷的道:「不用說了。想來你並未向我吐露過什麼心意,我卻想和你一生一世,相偎相依,真是可笑之極。」立身而起,便要離去。

  雲晨只以為自己耳誤,那「一生一世,相偎相依」八個字卻在耳邊響徹不絕,回過神時,飛揚已走到門邊。當下顧不得自己身無寸縷,向著飛揚跑了過去,從後將其緊緊抱住,哭著道:「別走,飛揚!得你如此心意,我、我便是為你死了也心甘情願。」

  「此話當真?」

  「我說得出做得到。飛揚,只要你跟我一起,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你定要信我!」

  飛揚這才轉過身來,看著雲晨滿面的淚痕,和因寒冷或是痛楚瑟瑟發抖的身軀,還有腿間緩緩流下的幾縷鮮紅,終於反手抱住他緊摟在懷裡,「好,明日大廳之上,賓客盈門之時,我們二人當著天下豪傑之前表明心跡,從此退出武林,雙宿雙飛。」語罷見雲晨面有難色,冷笑道:「你不敢?」

  「不,我們本來就已對你的新娘子不起了,這樣做,更會毀我短刀門百年清譽,對師傅和歷代祖師爺不起,我.......」

  飛揚道「我們兩情相悅,雖於世俗不容,但情發於心,何錯之有?此生若不能與你相伴,卻又不能忘情,對師傅、夫人、天下人欺瞞哄騙過此一生,難道就對得起天地良心?事已至此,你我同罪,對不起的,來生再報吧。這一生,我們是牢牢的栓在一起了。」

  雲晨聽得此言,又是高興,又是感動,不禁再次流下淚來。

  「為免你反悔,明日須你先說,如婚宴已過而你未來,我便當你負我,自會遁入空門,與你永不相見。你可答應?」

  「我........我會去。到時我們退隱山林,永不再入塵世,可好?」

  飛揚微笑道:「這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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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9:22:00
第四章

  山下密林中一間簡陋的茅屋裡,躺著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久久才發出一聲證明他還在陽世的呻吟,眉頭時而緊蹙,時而舒緩,像是做著什麼混亂的夢。旁邊照看他的少年一邊幫他擦拭身上的汗和血跡,一邊沉重的歎著氣。

  突然間,躺著的人尖叫一聲,醒了過來,身體想坐起,卻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胸口間丹田里都是空蕩蕩的,彷彿沒有了軀體。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他:「七師弟、七師弟!」

  他寧願從此再也醒不過來,可以逃離真實的地獄,為什麼?為什麼不回答?在那樣的時刻連一個原因都得不到。為什麼不就此死去?還要掙扎著醒來?因為想知道啊,為什麼會被這麼對待。

  耳邊的呼喚一再重複,他終於睜開了眼,乾裂的嘴唇開合了幾次,現出淒慘的笑容:「你還叫我師弟?」

  那照看他的少年正是往日與他私交甚篤的二師兄柳逸風,但見他一臉焦急,眸中關懷之色與平日無異,更隱約透著水光,此時又加上一分欣喜,道:「你昏睡了好幾天,終於醒了,身子覺得怎樣?」伸手扶雲晨起身靠坐在自己身側。

  雲晨此刻的身體軟如柳絮,從小苦練的十餘年內功均已失去,更加上先前受的傷,哪裡還有什麼好不好,只是身體所受的傷雖重,心中的苦楚冤屈卻更甚,一顆心竟似已痛得麻木。呆呆的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不覺我污穢嗎?」

  柳逸風緊握他手,輕輕道:「不管何時何地,你仍是我的七師弟。師傅知你我素來交好,命我送你下山,待你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我再回去。師傅他........他心裡也不好受。」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師傅。」

  柳逸風輕撫雲晨肩背,突然掉下淚來:「師弟,其實大師兄所言並非實話,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雲晨又慘笑起來:「至少我鍾情於他是事實,或本該有此下場。二師兄何必憐我?」

  柳逸風哽咽道:「我為你拭身之時,已瞧見你身上.......你平日謹言慎行,怎會做出勾引他人的事來,只是想不到大師兄他、他.......此舉與禽獸何異?.」

  雲晨突然全身僵硬,顫聲道:「二師兄,你信我若此,我很是感激,只是這件事休要再提!」

  柳逸風長歎一聲,道:「好,我再也不提。只怪當日事發倉促,未能護你周全......」

  雲晨搖頭道:「我豈會怪你,那日你本不該為我求情,免得師傅生氣。」

  接下來幾日,逸風只小心照料雲晨的傷勢,與他說些往日裡的趣事想逗他開心,卻從未見雲晨笑過,甚至也未再哭過,只是呆呆沉默著彷彿什麼都沒聽見,他心下明白,經此打擊,那個雖文靜自持卻純真如紙,笑時燦爛若暖陽、哭時如梨花帶雨的七師弟再也回不來了。

  到得某天清晨,雲晨突然不見了,任他怎麼找也找不著,一點東西都沒留下,他絕望的頹坐於地,想到雲晨小時的淒慘身世,現今的孤苦無依,叫他怎能放心?雲晨從曉事起便在師傅跟前苦練武功,一步也未離開本門,世態人情半點不知;論功夫,論資質,雲晨是門中數一數二的,若在往日,還可仗著這身功夫自保,但今日的雲晨內傷在身,又手無縛雞之力,怎堪流離浪蕩之苦?不禁悲從中來,五內俱焚,暗罵蒼天無眼。

  又找了幾日,實在無法可想,只得回山上去,留待日後再出來尋找。不想這一去,  卻是永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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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9:22:28
第五章

  光陰荏苒,似水流年,對於常人,日子過得飛快,易生「逝者如斯」之感歎,對於被世俗屏棄的人而言,卻殘酷得每多活一天都是偷生的地獄。

  自那日半夜裡悄然離去,雲晨漫無方向的不停前行,餓了便吃些不知名的野果,喝路邊隨處尋得的水,管它是髒還是乾淨。路經有人居住的地方,也偶有姑娘大嬸塞給他一點吃的,就這樣像一只野狗似的活著,彷彿籍此可以忘卻。但心仍然痛著,每條神經都在狂亂的問道「為什麼?」

  他真的不明白,因此他會努力的活下去,只為有一天能當著那人的面,得到他要的答案。那個人的婚禮進行到最後了嗎?這不重要了,他只知道自己從那一刻起,就已經死了,活著的,只是一個想知道為什麼會被殺的執念。

  天黑了,林間小路看不見盡頭,他就著一棵大樹坐下,輕閉上疲憊的眼。

  朦朧中一陣猥褻的笑聲讓他清醒過來,身前是幾個從未見過的人,俱都佩有兵器,顯是江湖中人,正提燈對他猛照,嘴上還說著些低俗不堪的話:

  「這就是那個短刀門的棄徒,那天我見過.......」

  「就是他,喜歡男人........不知是不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啊」

  「什麼過人之處?哈哈.......想被人干屁股吧!」

  「長得不錯嘛!說不定可以玩玩.........聽別人說感覺好得很......」

  他陡的站起,冷冷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呦,生氣了呢,還裝什麼清高,你不是很想被男人搞嗎?在那麼多人面前都說的明明白白了......」

  幾個人互相使了使眼色,便一起動了手,一個人提燈照著,另幾個摁住他拚命掙扎的手腳,裂帛之聲頓起,瞬時間便衣不蔽體了,耳邊是不斷的獰笑與喘息,他徒勞的掙動只換來幾下沉重的耳光。

  「可別把他打昏了!這路上沒人,我們可以好好玩玩。」

  雙手被拉起,用扯下的腰帶吊在樹上,兩隻腳被迫只有腳尖著地,整個身體因這種痛苦和即將來臨的蹂躪緊繃著,雙眼也被從身上撕下的布條縛起,他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感覺到模糊的光。

  「哇,好白啊,皮膚真滑!翠紅樓的花魁都沒這麼好!」

  「你玩過?」

  「老子可是花了一百兩銀子才玩了一回!沒想到還有不花錢又更好的貨色!唔.......真不錯........」

  他強忍住噁心和嘔吐感,用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努力不發出一絲聲音,但緊接著突襲而來的巨痛簡直不能忍受——在他身後亂捏的手突然用力掰開他光裸在寒風中顫抖的腿,直接以那淫穢的根源強行刺入,他終於發出了不成聲的慘哼。

  「他媽的,怎麼這麼緊?搞得老子疼死了!」侵犯他的男人也痛得亂罵,朝著他的臀一陣猛打,在麻木的痛感中,他不由自主放鬆了身體,那男人滿意的向他更深處入侵,開始猛烈的撞擊。下體流出的血液潤滑了這粗暴的動作,男人順利的運動著,不時發出意味不明的夾帶著髒話的呻吟。

  身體的每個部位都被反覆的揉擰著,每到快暈過去的時候便迎來更殘酷的穿刺,到最後他只能不斷的因疼痛而痙攣,這些緊縮又為男人們帶來更多的快感。被迫以數種扭曲的姿勢滿足男人們變態慾望的他,一直都沒有流出眼淚。

  再也不會哭了,無論遭到怎樣令人作嘔的事,比起那一天,那一刻,都不足以流淚。身體無力的隨那些人的蹂躪而不住搖晃著,一切感覺都遠離了,他要死了嗎?他還不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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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9:22:44
第六章

  當他再次醒來時,除了渾身的疼痛與虛弱之外,還對上一張映照在月光下的笑臉,那是一個陌生的濃眉大眼的少年的笑臉,那少年只著中衣,蹲在他面前。他憟然一驚,往後退去,那少年卻柔聲說道:「不用怕,壞人已經被我殺了。」

  「殺........你殺了他們?」

  少年將薄薄的嘴唇往後一呶:「屍體就在後面。」

  他茫然的向那邊看去,幾具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上的醜陋身軀零亂的倒在地上,不由得一陣作嘔,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那少年俯身輕拍他的背,又道:「你外傷很重,不宜走動,就這麼辦吧........」

  接著他便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橫抱了起來,耳鬢身側俱是那少年的氣息,他又是一驚,臉竟微微發燙。他畢生中從未被人這麼抱起來過,彷若女子一般,不禁又羞又怒,輕叫道:「放我下來。」

  那少年又是微微一笑,道:「你想一整夜與那些爛人的屍體為伍嗎?」語畢也不管他反應如何,便自顧自向前慢行。

  雲晨再說不出什麼,兼之身體實在疲憊不堪,只得將頭順勢靠在那少年胸前,此時才發現身上好好的穿著乾淨衣服,受傷的地方好像也處理過,想必亦是那少年所為,心中羞窘又添了兩分,過了半晌才道:「謝謝。」聲音微小,幾不可聞。

  那少年道:「謝我什麼?救了你?還是借衣服給你?本可剝那些傢伙的衣服,卻嫌太髒,少不得,只有在下尷尬一晚了,反正四野無人,也不怕人瞧見。」

  「你........怎可隨意殺人,不怕惹上官非嗎?」

  那少年冷冷一笑,道:「那種豬狗不如的暴徒,天下人盡可誅之,我只恨殺得遲了,累你被他們弄髒。」

  雲晨心中突的一痛,猶被針刺,髒了,確實是髒了,若在往日,必定一心求死,只是今日卻有心願未了,不得已苟活,面上竟不可控制的笑了起來。

  那少年停下腳步,惶然道:「你別這樣!我..........我不會安慰人,你是男子,並無名節之慮,況且我已結果了他們,不會有人知道的.........」

  雲晨抬頭看向少年,那目光中似溫柔又似憐憫,他心中更痛,把頭轉向一邊,冷然道:「我不要你可憐!」

  那少年大急,道:「我不是可憐你,我一見你便覺投緣,若你不嫌棄,我們二人此刻便可結金蘭之好。」

  雲晨只覺可笑:「金蘭之好?..........你可知我是誰?」

  那少年搖頭,表示不知,仍道:「你氣質清奇,難道還是什麼惡人不成?」

  雲晨聽得這種話,倒像是嘲諷他此刻的處境一般,心情更奇冷如冰,「你既能赤手空拳殺人,想必是武林中人,可曾聽過前幾日短刀門的變故?」

  那少年沉吟道:「聽倒是聽過,這與你何干?」

  雲晨眼光逼視那少年,語調卻甚是平靜:「我便是那短刀門的棄徒..........你還敢說什麼與我結拜的話嗎?」

  那少年吃了一驚:「你.......你就是伍雲晨?」臉上神色極為怪異,不知是厭惡還是鄙薄。

  雲晨見他如此,再不言語,只是掙扎著要從他懷中下來。

  那少年一時之間也不說話,雙臂卻收得緊緊的,雲晨掙扎了半天仍是紋絲不動,身上的傷處又痛得要命,脫口道:「放手!你放手...........你.........也想像剛才那些人一樣嗎?」說至此處,身體瑟瑟發抖,顯是想起先前的慘狀。

  那少年勃然大怒,待要將他放下,轉念一想卻強忍下來,恨恨道:「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頓了一頓,又道:「我這幾天一路聽人議論,心想那伍雲晨必是什麼齷齪小人,卻沒想到竟是你這等人物,實在出乎意料之外,因此十分驚異,並無看輕你的意思。」

  雲晨不知他此話是真是假,驚疑的看向他的眼,卻見月色之下的臉一片坦然,稍覺安心,渾身的緊張便卸下。經過剛才的掙扎,他竟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昏昏沉沉的半閉上眼,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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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9:23:03
第七章

  鳥語啾啾,微風輕拂,清晨第一道陽光溫柔的照在大地上。

  雲晨在一個溫暖的胸懷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正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四周皆是深密的草叢。他有些吃驚,問道:「你怎麼不放我下來,難道............難道你不累嗎?」他此刻猶在那少年的臂彎之中,顯是就這樣被抱了一夜。

  那少年淡淡道:「更深露重,會打濕衣服。」隨即站起身來,繼續前行,雖然手臂略感僵直,神色上卻未露出半點勉強。

  如此又走了兩、三個時辰,終於到了一個小鎮,一路上有人看見他們行狀古怪,不禁側目,那少年便用衣袖蒙著雲晨頭臉,一直到找好客棧安頓住下,方將雲晨輕輕放置在房中床上。

  十幾天來,雲晨第一次有床可睡,竟覺得說不出的舒服,從前卻是不知。那少年柔聲道:「好好睡一覺,什麼都別想。」他無聲的點點頭,便又睡了。

  接下來好幾天,那少年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吃喝都是到了時辰便叫人送到床邊,知他不願被人碰觸,只在藥鋪開了些調養身體的補品,每日裡逼他喝上幾大碗。

  不知是否出自藥效,只到第三天他便可下床走動,精神也好了些,面上恢復幾分昔日顏色,和前些天大有差別。

  一日,正和那少年在房內用飯,突然想起還不知他姓甚名誰,停下碗筷道:「對不住,我忘了問你名字。」

  那少年嘻嘻一笑,道:「我等得心急,還當你永遠都不問呢............我叫嚴傲天,你可記住嘍。」

  雲晨隱隱覺得耳熟,仔細一想,不由得大大吃驚,往日在師門之時,雖足不出戶,卻常聽師傅和師兄門說起江湖中事,這嚴傲天的名諱被他們提到時都是嘖嘖有聲,他乃南武林盟主的獨生子,年方十七,與他相若,武功之高卻已在同齡晚輩中少有敵手,兼之疾惡如仇,行事頗有乃父之風,料想將來成就不可限量。他往日裡也有些仰慕,若像現在這樣遇上,是說什麼也要結交的,此刻卻避之惟恐不及。他叫了聲:「嚴大哥。」面上沒露什麼心思,暗地裡已有自己的打算。

  又過了幾日,他身子大好了,便向嚴傲天表明去意,嚴傲天只是不肯,還拉著他硬要結拜兄弟,他也不加掙扎,只說道:「你若讓我離去,日後遇上我還叫你一聲嚴大哥;你若非要如此不可,我便再不跟你說半句話。」

  嚴傲天無奈,只得放開他,到裡屋拿了一個包袱讓他帶上,「我留不下你,這些東西你卻非帶著不可,只是幾件衣服,一點乾糧,你可不能再推。」

  他伸手接過,只說了聲「保重」,便即離開。

  傲天目送他走出去的身影,孤寂纖瘦卻挺得筆直,竟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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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9:23:33
第八章

  雲晨默默前行了一段路,打開包袱一看,裡面除了衣服和乾糧,還有大概二、三十兩銀子,想起嚴傲天一路上對他的好,心下也是捨不得,卻一點都不後悔。萍水相逢,得他如此照顧,已經欠了許多,他此刻縱然無力自保,卻更不願虧欠他人,明日會怎樣便怎樣吧,左右不過是被人看不起,只要留著這條命便是,哪知傲天其實悄悄跟在他後面,只是他毫無江湖經驗,茫然不覺而已。

  一連幾日,雲晨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天下之大,竟似無他托身之處,好在他只順著一個方向,漸漸往南,到處都有人煙,城鎮裡只要有銀子,便餓不著肚子。傲天看著他這幅茫然無措的樣子,心裡好不憐惜,卻又不敢上前,怕他發覺後真的從此陌路。

  這日行到一個繁華的大城中,雲晨看到街上熙攘之景,平生未見,有些好奇,更多的卻是黯然——原來在師門之時,師兄們常常說道要帶他下山遊玩,他好生嚮往,只是師傅不准,現下師傅再也不會管他了,他盡可貪玩,卻又怎麼高興得起來?想起十幾載師徒之情,盡付流水,自己孤身一人走在這繁華之地,竟是完全多餘,只想快些離開更好。

  這些天他略有了些常識,知道吃飯住店要入客棧,自己也覺得餓了,便走進不遠處的一家小店。

  小二見他舉止斯文,面貌清秀,像是個讀書人,言語態度間甚為親切,招呼得也比旁人周到,令他陡生感激,心想這小二哥可真是個好人。

  剛要吃飯,突聽得店門口一陣喧嘩,五、六個大漢走了進來,背劍的背劍、挎刀的挎刀,外表粗豪,對那小二呼喝道:「快快快,把你們最好的酒菜弄來,大爺們都餓得急了。」

  那小二見這幾人惡行惡狀,又帶著兵器,連忙招呼,惟恐怠慢,到端菜上去時卻不知怎的手一滑,將湯水濺了些出來,弄髒了其中一人的衣服。那人大怒,揮手便給了小二一個重到快昏過去的耳刮子,吼道:「他媽的,你活膩了!」

  那小二的臉高高腫起,口中還在一徑的道著歉:「您老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漢子又打了他一耳光:「老子很老嗎?」同桌幾人俱都好好坐著,眼光卻向周圍掃視,飽含威脅之意。

  小二此時已經淚流滿面,平時也有這種客人,恣意找麻煩,下場肯定少不了一頓好打,受傷事小,若是傷重得不能做事,家中的弟弟妹妹卻要吃什麼?

  店裡的老闆和別的客人也嚇的簌簌發抖,只想別惹禍上身,老闆心裡已經有數,這頓飯鐵定是白吃了,只要不重傷人就好,慢慢走上前來,便待求情。

  雲晨在他們進來的時候看見他們身上佩了兵器,已經把頭底了下去,只怕被認出了給這小店招來麻煩,此刻卻再也耐不住心中義憤,立起身來大聲道:「你們還要怎樣?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他也是人生父母養的!」

  那幾人見居然有人出頭,倒吃了一驚,把那小二推開,齊齊圍住雲晨,就要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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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9 09:23:47
第九章

  雲晨待要提氣,丹田中卻空空如也,此時方想起武功已廢,料想今日是好不了了,兩眼卻直視前方,未有半分畏懼,只是心中暗道:「我雖無輕生之念,但要我看著這種事都不管,還不如死了乾淨。」

  那小二和客棧老闆見他一個文弱書生居然為他們出頭,雖然感激,卻都為他難過,看這陣勢,若是動起刀來,可怎麼辦哪!二人想上前去勸解,反被一腳踢開。

  那些漢子中的一人抓住雲晨手腕,將他拖到身前,手上使力,雲晨只覺一陣奇痛,手便像要斷了一般,卻咬牙一聲不出。

  那人見他硬氣,倒有些佩服,正想放手,早有另一人拉住雲晨頭髮向後拉扯,看清了雲晨的臉,竟哈哈大笑:「我道是哪個不要命的王八羔子敢多管閒事,原來是個兔子!」轉頭向幾個同伴道:「你們都聽說過短刀門的醜事吧?他便是那個伍雲晨!」

  此言一出,幾人臉上都顯出詫異與興奮之色,俱盯著雲晨猛瞧。

  雲晨剛才一點不怕,現在卻發起抖來,那幾人饒有興味的眼神令他不由自主想起那晚景況,心裡又是害怕,又是噁心,身體也掙扎起來:「放開我!」

  他越是掙扎,那幾人越是高興,早就聽見江湖上到處在傳,短刀門丟了一個大醜,流言中加油添醋,把那伍雲晨說得是妖狐托生,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又說什麼短刀門中,人人都跟他有一腿,總之十分不堪。今日見到本人,外表卻裝得很正經,出於戲謔有之,獵奇有之,少不得要好好耍弄他一番,殺與不殺卻成了其次。

  先前認出他的便是掌括那小二的人,此時他臉上沒有怒色,反嘻嘻而笑,大手向雲晨臉上摸去,嘴裡調侃:「果然很滑啊!」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

  那人手心粗糙的觸感,令雲晨又彷彿回到那夜,揮之不去的記憶浮出腦際,幾乎便要暈去。忽然身體一輕,那幾人從他身側飛了出去,不知是誰的一雙手扶在他背後。

  耳邊輕輕響起溫柔又安心的聲音:「沒事了。」

  熟悉的感覺令他轉過頭,這人可不正是嚴傲天!他不知該是感激還是氣惱,嘴唇卻顫抖著打開:「你一直都在?」話是問句,語調卻是肯定得很。

  傲天對他眨了眨眼,道:「你可別怪我。」隨即對那幾個連自己是被什麼招式踢出去都不知道的人卻恁是嚴厲:「你們還有王法嗎?光天化日便欺負弱小,也不怕別人恥笑!」

  那幾人面面相覷,心中駭然,卻兀自強撐場面,江湖漢子最重的莫非於此。

  「你是什麼人?」

  「看你也長得像個小白臉兒,莫非是他的相好?」

  「看你們這副樣兒,可不是天生一對嗎?」

  雲晨耳中聽著這些污言穢語,一張臉變得雪白,便想將傲天推開,小聲道:「你放開我,別讓他們污了你的名聲。」

  傲天見他如此這般,竟把他抱了起來,當著眾人道:「我便喜歡他又如何?比之某些仗著有幾分蠻力隨便欺負他人的宵小之輩,哪裡見不得人了?」

  那幾人本待極力羞辱他們二人,非要讓他們抬不起頭不可,眼下傲天大方承認,面色坦然,更把自己這邊的人狠狠羞辱了一番,氣得七竅生煙卻又打不過,只得恨恨罵了幾聲「妖孽!」悻悻然離開。臨走時一人好不甘心,問道:「你究竟是誰?」傲天大聲道:「本少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嚴傲天的便是。」那人兩眼睜得好大,簡直不敢置信,拉著同伴飛也似的跑了。

  雲晨見事已至此,搖頭道:「你……這是何苦?你今日為我如此做作,不知會被說成什麼樣子。」

  傲天微微一笑,把他放下地來,「由得別人怎麼說,我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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