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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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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匪兵兵)道魔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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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11: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第七百一十一章 救命稻草
    韓一鳴頭也不回,向前飛去。天花道人跟在後面,此時他什麼都不擔心了。靈山垮了,再沒人撐這小子的腰了,他失去一隻眼睛,是再修行也修不來的,恨韓一鳴入骨,一定要將他捉到手,以解心頭之恨。韓一鳴也知他恨死自己了,頭也回向前飛去。忽然天邊有了影子,韓一鳴眼利,只覺那邊影影綽綽的,不知是否平波道人手下追來了,止住往前。看了看天花道人追及背後,也不出聲,轉個方向,依舊跑在前方。

    他一轉身,天花道人也凝神細看。前方有似有形影,只不過在的還遠,見韓一鳴扭頭就跑,跟著也跑,卻終忍不住冷笑道:「我的幫手來了,看你跑到何處去?」韓一鳴也不知那是不是他的幫手,但此時,草木皆兵,何況是影子了,早些避開才好!天花道人到底是幾百年修為,韓一鳴停得一停,他便追及背後。天花道人一伸手,手指一緊,韓一鳴已覺右手手臂上一緊,被對方扣住了手臂。

    天花道人冷笑道:「你最終還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現在拿了你去,再沒人說我什麼。你靈山沒了,你不過一隻喪家犬罷了!誰得到是誰的運氣。哼,老天有眼,你這回得跟我去了。」韓一鳴右手動彈不得,手指一鬆,左手抓住鳴淵寶劍劍柄,喝道:「撒手!」天花道人冷笑道:「就憑你這不到兩年的修為,便想與我一較高下麼,下輩子罷。」韓一鳴冷冷地道:「你休想拿了我去。」說著,左手將鳴謝淵寶劍對著天花道人狠狠斬去!

    他右手持慣了鳴淵寶劍,輕重長短都覺得再適合不過,此時換左手來拿,倒也拿得起,只是笨拙些。但便是因了這笨拙些,天花道人閃身避開,手指又緊了緊,韓一鳴右半邊身子都麻木了,天花道人另一手一抓,韓一鳴左手也麻木了,動彈不得。天花道人冷笑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本想你與我一同修行,於咱們二人都各有益處,你不肯麼。如今我可顧不得這許多了,將你的修行交與我罷!」韓一鳴一時想起陸師兄與他說的話來,忍不住道:「米道人!」

    天花道人獰笑道:「你也知曉我這個諢名麼?你說的沒錯,我便是米道人!而你,現下便是我的米。我便是吃了你,也無人知曉!」說著,另一隻手一把向韓一鳴頭上抓來!韓一鳴知曉他對自己動了惡念,但他的修為的確比自己高太多了,若是自己先下手,只怕還能支持些時候,但自己晚了片刻,便再難取勝,眼睜睜看著他的手指已按到了自己的頭頂。

    忽然不知哪裡吹過來一陣輕風,韓一鳴只覺那輕風不急不徐,卻如同一隻手一般,在自己右手上一撩,右手忽然如同活過來了一般,血脈貫通,再無麻木之感,當即手指一動,心中飛快將如影追風劍劍訣在心頭滾過,鳴淵寶劍一亮,一道劍光便對著平波道人而去。平波道人大吃一驚,雖說二人相距極近,但他行動也夠快,手一鬆便閃身避過這道劍光。他未被這道劍光打中,韓一鳴卻已自他手中掙扎出來!

    韓一鳴此時不再遲疑,右手握住寶劍劍柄,一劍向著平波道人斬去。他這時用的是斬,提起劍來便斬。他劍劈靈山之時,那開山碎石的情境他始終記得再清楚明白不過,因此提起寶劍來,便是狠斬!平波道人不知他如何會生出氣力來,掙脫了自己的掌握。但他老奸巨滑,四週一看,不見人影,冷笑道:「你當你的救命稻草來了麼?莫說沒有救命稻草,就是有這根稻草,也不過是根稻草罷了,能當得甚事?」他口中說著話,雙手卻一連變換了幾個手勢,韓一鳴哪裡管他,只是一劍劍向他劈去。

    鳴淵寶劍閃爍光芒,韓一鳴每一劍劈下都是用足全力。但天花道人卻如一個風中的紙人一般,時遠時近,忽上忽下,他怎麼樣都劈不著。天花道人冷笑道:「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天羅地網!」韓一鳴冷笑道:「你不過一張破魚網罷了,什麼天羅地網?有天羅地網,你也不會是今日這付模樣了!」他雖不似沈若復那般口齒犀利,但氣極了說話,也全然不留情的。這話果真戳中了天花道人心口,天花道人大怒,手指向天上一指,他背上寶劍激射出來,轉眼化為千百柄寶劍,對著韓一鳴砍來。

    韓一鳴不料這惡道人是這樣對自己下手,卻也不懼,都到這步田地了,懼有何用,只是全神貫注將手中的寶劍揮得滴水不漏,將劈到面前的寶劍一一劈碎。天花道人的寶劍不知是什麼鑄成,然韓一鳴也不在乎他的寶劍由何物鑄成,反正他寶劍劈到自己面前,就一定被鳴淵寶劍斬成粉碎。也不知他是如何變的,他的劍每一劍似乎都是真的,而不是幻影,韓一鳴寶劍也他無休無止飛來的寶劍相觸,確實手上會有兵刃相交之感。只是他的劍不能與鳴淵寶劍相提並論,因此一觸即碎。韓一鳴忽然下了狠勁,心道:「只要你是幻化出來的,我便要看你能幻出多少來!」只不過如此一來就給了天花道人喘息之機,他若真要對自己不利,自己騰不出手來,便受制於人。忽然有個聲音在他心內道:「千絲萬縷!」韓一鳴想也來不及想,便在心底將這四個字過了一遍,忽然鳴淵寶劍大放異彩,寶劍瞬間化出無數道明光來,全都自劍柄而出,將天花道人的扔出來的劍都擊得粉碎!天花道人不料這小子著實出乎自己意料之外,韓一鳴已持劍撲上前來,他的寶劍異彩流光,氣勢洶洶!天花道人見勢不妙,扔下一句:「你等著!」轉身便逃逸而去!

    韓一鳴卻不提步追趕,他本就不想走遠,只是想將這惡道人打發了開去。看他走了,才鬆了口氣。適才心底那個聲音,似是師父的聲音,是師父傳給自己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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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11: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第七百一十二章 靈骨
    韓一鳴自己也知曉,得師父開啟自己的武力之後,自己厲害了許多。可是師父呢?靈山崩塌之際,他在何方?忽然眉心一點熱,耳中隱隱聽到有人在下方行走!韓一鳴靜心一聽,下方果真傳來腳步聲,韓一鳴不敢貿然下去,定了定神,站在空中向下看去,只見一個白衣人正緩緩走來!

    這個白衣人身形何等眼熟,竟似是趙浩洋!韓一鳴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愣在空中!他明明聽人說師父已不在了的,可是這時師父卻出現在眼前!真的?還是假的?他定了定神,那身影已走近了,他步履並不快,卻是輕快地便走到了下方。韓一鳴自下方看過去,先便看見這身影手中持著的一柄寶劍,色澤青碧,正是碧水寶劍!韓一鳴一時之間,哪裡還站得住,飛快落在地上,道:「師父!」趙浩洋一動不動,韓一鳴道:「師父,你終於來了。」趙浩洋依舊不言語,韓一鳴立起身來細看,果真是師父,一絲不差。道:「師父,你是走來的麼?」只見趙浩洋眉心亮起一點靈光,韓一鳴眉心一熱,不知師父為何總不回自己的話,難不成是惱自己劈碎了靈山麼?想了一想,道:「師父,丁師兄還在前方等著呢,咱們一同去罷。」

    趙浩洋向前走去,韓一鳴走在一邊,心中說不出來的怪異。但這個人的確是趙浩洋無疑,因他眉心的靈光一閃,韓一鳴眉心也就一熱。趙浩洋走得不快,卻輕飄飄地,不多時,已來轉過了山坳到了那村莊之外!那小院不見蹤影,韓一鳴有些著急,忽然一點燈光一亮,一個紙人出現在面前,道:「請跟我這邊來。」這個紙人便是白天他曾看見的主人般的男子。韓一鳴沉住了氣,向前走去,那紙人卻將趙浩洋一攔,道:「慢著!你為何帶個死人回來?」韓一鳴又驚又怒:「你胡說什麼?」趙浩尖忽然一把就將那紙人抓在了手裡,捏成一團,扔在地上。那老婦人憑空出現,對韓一鳴道:「他確實是個死人,你帶回來做什麼?」韓一鳴一路上已覺師父古怪之極,此時聽他們說師父是死人,哪裡還忍得住:「你這是何話?我師父怎會是死人,他一路跟我過來的!」

    那老婦人道:「可他真是個死人,不信你看!」韓一鳴心中寒涼,竟不敢立刻轉回頭去看,忍了片刻,才轉回頭去,只見趙浩洋眼如定珠,看著一處。瞬間心提到了喉嚨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老婦人道:「他死去多時了,不過他死之前,便有人用靈力封住了他的骨骼,得以保持原貌。以他的修行,死後便會化去,被靈力封住了才不會化去。因此他這時只是一具靈骨了。你不信麼?」

    韓一鳴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喉頭哽著的一塊,用力向胸口嚥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不信!」那老婦人看了他一眼,道:「好,我讓你看一看。」說著對著趙浩洋吹了口氣。趙浩洋的素衣、肌膚都化為片片,隨著這一吹,無影無蹤!韓一鳴又驚又怒:「別吹!住口!」手中鳴淵寶劍提起來,卻是對著一個老婦人,有些不忍下手!

    那老婦人道:「並非是我一口氣吹化了他,他本來就死了,你看,他的額頭之上有一點靈光,每個骨節上都有靈光縛束。因此他是一具靈骨,但你額頭的靈光與他額頭的靈光散去,他便會散去,從此不再認得你了!你與他,全然是憑著眉心的一點靈光相認的。」韓一鳴看了看趙浩洋額頭上的靈光,此時趙浩洋已然成了一具骨架,灰白色的骨架,再無他往日英姿,光光的頭骨之上,兩個眼睛就是兩個極大的黑洞,頭骨上一點靈光,帶著絪蘊的靈氣,輕輕閃動。

    二師伯的劈風寶劍最後落在了錢若華手中,二師伯與師父是一同在翠薇堂內對付他們的。若是師父還活著,定然不會讓平波道人及其門下弟子拿走那柄寶劍!忽然微微一笑,眼淚成串掉下來,此時方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收自己為最後的弟子,要將幾百年參悟的武慧傳給自己,也才明白大師伯早就將師父的骨靈交給自己了,因此會在自己與師父的額上印上那一點靈光。師父死都死了,卻不能化去,而是憑著這一點靈光,一直跟在自己與丁師兄身後,雖說走得慢了些,但他始終跟著,不離不棄。師父就是走到面目全非,也會找到自己。他未去世前,便已將自己的身後世都安排了。憑著眉頭這個封印,供自己驅策!按說要是從前,他定會號啕大哭,但這時,也是傷心之極,卻只是眼淚流下來,看著靈骨,哭不出聲來。轉身對那老婦人道:「請你容我師父也進院內去,讓我師兄也見見我師父,他找尋了我們這樣久。」

    那老婦人看了他片刻,道:「好!不過你答應的事情,還未能替我辦好!」韓一鳴看著她,老婦人道:「那人還要來的,今日莫非我真的躲不過去麼?我容許你們進去,但你過後要將那人替我打發了。」韓一鳴看著她,依舊一語不發,老婦人道:「今日晚間,是我非同一般的日子。這個日子本來還未到,但我看不得不提前了。因此我不能出去趕走這個道人,你替我打發了他如何?」

    她說的是天花道人了,真是賊心不死!韓一鳴道:「好!我一定替你打發了他,但請你不要對我師兄……」那老婦人道:「你師兄我若要有什麼於他不利,早已不利了,何須等到這時你來囑咐。你們是靈山弟子,咱們也算有些淵源,我怎會於你們不利?」韓一鳴大吃一驚,這老婦人居然知他們是靈山弟子!老婦人道:「你們進來罷。」那個院子,憑空出現,卻是浮在空中。回身看了看身後的靈骨,老婦人道:「你只要向前走,他便會跟著你走,他是靈骨,自身本有靈氣,你們之前又有靈氣相聯,因此你走到哪裡,他便跟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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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第七百一十三章 煉神火
    韓一鳴道:「好,師父請跟我來。」他御劍飛上空中的院子,回頭一看,只見靈骨一步步向上走來,憑空登高,雖說沒有自己走得那樣快,但卻也不慢到哪裡去,片刻之後,也在院門前站住了。院門無聲而開,韓一鳴走入其中,靈骨也跟了進來。

    丁五還在後院屋內,此時他已不再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了椅上,如莘還在沉睡。一支睡蓮已在丁五手邊的桌上。韓一鳴看了看身後,雖說骷髏瘆人之極,但因了身後跟的是師父,韓一鳴並不覺可怕,反而覺得安心。那老婦人卻並沒有跟過來,韓一鳴也不想她跟來。推門進入其中,丁五抬起頭來道:「師弟,你回來了!」韓一鳴走入屋來,身後的靈骨也跟了進來。

    韓一鳴還未開口言語,忽然眼前一花,靈心自她靈體內出來,道:「這是什麼?」韓一鳴道:「師兄,我師父來了。」丁五兩眼怔怔看著靈骨,片刻之後,眼中淚光一閃,道:「五師叔麼?是五師叔麼?」靈骨自不會答,只是站在當地。丁五也不多問,道:「師弟,咱們……」韓一鳴道:「我也不知這裡的主人是怎樣一個人,但我答應了她,替她將天花道人了結。不論我用什麼法子,我都要將他了結了。」

    忽然只聽門外有那老婦人道:「讓隨著你們的那個小丫頭出來。」她語氣平和,靈心卻是打了個冷顫,向後一縮,韓一鳴連忙道:「老人家不要與我師妹計較,她還年幼。我這便出去打發那個道人!」那老婦人道:「我要她助我一臂之力,並不要她去打發那個道人。」韓一鳴看了靈心一眼,靈心小聲道:「她很厲害,我怕!」那老婦人的聲音道:「你且出來,我絕不會傷害你的。」韓一鳴心中也沒底,但想這老婦人實則比這裡的諸人都厲害,她若要動手,這裡沒人能夠支應。她當是要靈心相助的,不然不會如此!

    但靈心怎會不怕,她一向在紫裳的呵護下修行,雖說紫裳的脾氣古怪,但韓一鳴也知她對靈心,著實是好的。對靈心道:「靈心,你便去幫一幫老人家罷。」靈心道:「我會的,可我還是害怕。」說著,她戰戰兢兢走到門前,拉開門出去了。韓一鳴看她著實幼小單薄,想要走到門前去看她去向,卻聽那老婦人道:「你便去門前打發那道人罷,他即刻便要到了。我不出手,不過我能保你沒人會因你出劍而追來。今夜沒人看到你寶劍的靈光!」韓一鳴心中大定,看了丁五一眼,丁五道:「師弟你去罷。」

    韓一鳴走出屋來,身後靈骨也跟了出來。韓一鳴想起丁五一人在屋內,便道:「師父,你不用來了。」那靈骨卻跟著他站住了,也不進屋去,韓一鳴再向前走,他也就跟了過來。韓一鳴正想再說,丁五道:「師弟,與你在一起,都是你替我攔擋難處的。現下是五師叔跟著你比跟著我好!這裡沒人能來的!」出了院門,韓一鳴依舊來到先前藏身的樹蔭之下,靈骨也跟著過來,立在一邊。這時趙浩洋的肌膚都已沒了,一幅森森骨架,手中持著一柄寶劍,碧光粼粼。二人等了一陣,天花道人的身影再次自山坳那邊轉過來,向著這邊走來!

    韓一鳴摒住氣息,早將鳴淵寶劍捏在了手中。平波道人走近來,忽然止住了腳步,沉聲喝道:「何人藏在樹下?靈光閃爍,是哪位道友?」原來他先前不知韓一鳴藏在樹下,但這回來,心中有了顧忌,便盯著樹下。韓一鳴回頭一看,骨藥的額頭上一點靈光與碧水寶劍的碧光是無法遮掩的,知果真被天花道人看見了,便提劍走出來道:「是我!」

    天花道人一見他,便獨眼冒火,狠狠地道:「真是陽光大道你不走,如今撞到了我的手裡來,我要如何,你可就怪不得我了!」他便在這瞬息之間,已與韓一鳴站了個面對面,他冷笑道:「你壞了我一隻眼睛,可不要怪我心狠手毒了。拿你的來用一用,倒也不錯!」韓一鳴見他口唇微動,知他要對自己下手了。手指一動,鳴淵寶劍彈出來,橫在二人之間。天花道人冷笑道:「嗯,你當我怕你不成?」

    他話音未落,背上已生出一道火光,轉眼便將韓一鳴網住了。天花道人冷笑:「想是你不知道我有煉神火罷!我煉了你,看你還說什麼!」韓一鳴冷冷地道:「你煉我?」他才說出這三個字來,心頭便如被烈火燒灼過一般痛楚,痛得無以克當,不禁皺起了眉頭。天花道人冷笑道:「你知道何為煉神火麼?」三個字說完,韓一鳴心頭已是焦痛無比,額頭出汗,全身的力氣都沒了。天花道人得意地笑道:「這是我幾百年的修為,專煉別人的修為為自己所用!你不動神念還好,越動越狠,專門收束別人的神念的。」

    韓一鳴痛得渾身大汗,念御劍訣卻是念不順利,每念一個字,心口就是一緊,三個字後,緊得頭身都發脹,兩個太陽穴都痛得如被火燒一般,口訣也念不下去了。天花道人冷笑道:「我的煉神火煉了無數弟子了,再煉了你,就更好了。你念你的口訣心訣罷!神火煉你之時,你念一句,我便能學會一個,念罷,念罷!」韓一鳴咬緊了牙關,自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你煉了我,不怕我師門找你……」說到這裡,實在是痛得說不下去了。天花道人笑道:「哈,你師門早就散了,我早已打聽過,你的師長們都死光了!」

    雖說這些韓一鳴都知曉得一清二楚,但自天花道人口中聽到,還是忍不住淚水瀰漫。天花道人笑道:「你的年長的師兄們都離開靈山了。你年輕的師兄師姐們,死的死,走的走,若我不曾猜錯,你現下只與你靈山的丁五在一道。哼,一個光桿掌門,有什麼可當的!不過於我來說,卻是大有益處,先煉了你,再煉了他。哼,平波想要得到的,我都拿到了,最終還是我贏了!我可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韓一鳴眼前已是一片漆黑,漆黑之中有一點光暈,耳中轟轟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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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12: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百一十四章 金蛟
    天花道人笑道:「小朋友,看你於我還有些用處的份上,我也不將你煉化了,煉了你的修為之後,我便將你放回人世,你自何處來便回何處去罷,平波還在找你呢。我煉的時刻也不長,不過三日罷了。三日之後,你便脫胎換骨啦!」他得意非凡,雖說損失了一隻眼睛,但得到靈山誅魔弟子的靈力與靈山掌門的靈力,可當真是意外之喜了。他看韓一鳴面色已紫脹,額頭青筋暴起,連忙念動咒語,要將韓一鳴煉化。

    忽然一隻白骨手伸出來,在韓一鳴身上一拂,將韓一鳴身上如光的網切了開來,韓一鳴身上一鬆,眼前金星消失,呼吸也順暢起來。

    趙浩洋的靈骨站在了韓一鳴身邊,他的左手手骨正將韓一鳴推開,右手五跟指骨中,拿著的正是碧水寶劍!天花道人早先已看到旁邊有一架骨架了,但沒料想這架骨架能夠將自己的煉神火給拂斷。楞了一楞,靈骨已發出尖嘯聲來,靈骨手中的碧水寶劍帶著森森涼意,對著天花道人便直砍下去!

    碧水寶劍在靈骨手中,發出劈風聲響,一如當日在趙浩洋手中一般嘯響連連。天花道人先前見這靈骨,只當是一具骨架,並非放在心上,此時見碧水寶劍尖嘯,風聲刺耳,厲風撲面,連衣角都被這還未劈下來的一劍的劍風劈成了兩半,猛然明白面前這骨架是誰了。畢竟他與趙浩洋相見的次數也不少了,趙浩洋的道行,他也很是知曉的。大叫:「這是趙兄不是?」轉眼便跑。韓一鳴神智清楚過來,已見靈骨一劍將天花道人驚走。他去比他來快得多了,靈骨一劍劈下,有著開山裂石之力,天花道人若不跑得快些,只怕早被劈成兩半了。

    韓一鳴想要提劍追去,卻是有些不放心,靈骨劍力雖強,但靈骨行動卻是不快。畢竟已是靈骨了,不再能夠再施法術了。韓一鳴看著天花道人逸去,心有不甘,卻不追過去,轉回身來,靈骨慢慢轉過身去,向著來處走去,韓一鳴跟在後方,靈骨走到樹下,便不再走了。韓一鳴道:「師父,我們進院內去罷!」靈骨一動不動,置若罔聞,韓一鳴正想再說,一個聲音道:「它是靈骨,只做它該做的事,你進來罷。」

    那小院憑空出現,韓一鳴看了看小院,院門開了,那老婦人站在門前,道:「你還是不能了結他。他還會來的,讓靈骨守在外面,你先進來。」韓一鳴略有些猶豫,想要留下,那老婦人道:「你先進來,至於靈骨,你不必擔心,那惡道人不能拿他怎麼樣。」韓一鳴看了看靈骨,靈骨站在深深的樹蔭之中,此時連額頭、關節的靈光都不閃動了,隱匿得極深,不細看還真察覺不了,一時放了心,便向院門走去。

    進入後院,已見丁五抱了如莘、帶著靈心,站在院內。那老婦人憑空出現,道:「此處你們不能久留了,天亮之後,你們便離開此地罷。」韓一鳴微有些奇異,天亮了他們本也要走的,不必這老婦人叮囑。老婦人道:「我這裡有兩件物件,今日要還給你們了。」韓一鳴不禁有些意外,看了丁師兄一眼,丁五道:「你不必還我們,你用著便是。」那老婦人搖了搖頭:「我不用了,不必再用了。我既被他盯上,我的時日便沒了。還與你們罷。」

    她伸出手來,瑩潤如酥,全無骨節,十指纖纖,乃是一隻極美的手。瞬間,韓一鳴脫口而出:「請你不要再讓此地村人認為此地鬧鬼了。」老婦人看了他一眼,手心多了兩件物事,一樣是一個晶瑩透明的圈子,卻還印在她的手心,另一樣是塊折起來白布。

    丁五道:「我們拿走了,你又如何?」那老婦人搖了搖頭:「你們不拿走,我也不能用了。你們自己的物件,你們該當知曉如何用罷!」韓一鳴心中本有些疑惑,此時聽到這裡,忍不住道:「金蛟!」老婦人面上皺紋盡去,一頭花白的頭髮也變回了烏絲,她身上的布衣回復從前韓一鳴見過的淡淡黃衣。容顏不改,神情溫婉,眉頭之間有著淡淡哀愁,真是金蛟!她對著韓一鳴看了一眼,道:「再不會了,我時刻到了。那道人找到了我的蹤跡,別的,遲早也會知道了。」韓一鳴知她說的是青龍,金蛟道:「這個布簾是你們靈山的人給我的,現下還給你們。至少用來包你的劍,沒人能察覺劍上的靈力。你與我相遇的時候,看見我如何用這片白布,你照著用就可以了。」說著將手中的白布對著韓一鳴遞過來,韓一鳴不接。金蛟也不與他推讓,轉手遞給丁五。丁五接在手中。

    金蛟道:「至於這個困龍圈,就過會兒還你們。」她轉過身來,對韓一鳴道:「那片龍鱗呢?」韓一鳴知她問的是白龍的龍鱗,不記得自己將那片龍鱗放在何處了,但伸手入懷中,忽然觸到圓圓一片,伸手拿了出來,金蛟並不伸手來接。但她雙眼看著這片龍鱗,眼中慢慢濕潤起來,末了,歎了口氣道:「最終還是巧虧一簣!」韓一鳴也不便縮回手來,將手停在空中,任她看著手中的龍鱗。丁五卻道:「為何巧虧一簣?」金蛟看了看他道:「我的靈力被困龍圈困住了,因此它們找我不到。我剩餘的靈力,只夠支持我使幾個小小幻術,如同小把戲,掩人耳目罷了。但門外這個道人處心積慮,卻找到我了。他找到了我,別的,也會找到此地來,我哪裡還有兩年呢?」

    丁五與韓一鳴都莫名其妙,什麼兩年?金蛟是什麼意思?靈心左看右看,忽然道:「哦,我知曉了,你是說你肚子裡的那條小蛇麼?」她一開口,韓一鳴便是一驚,什麼小蛇,那是金蛟與白龍之子。金蛟也不生氣,道:「是。它在我體內呆到三年,才能出生。我如今沒有時機了,如何還能給它這兩年呢?」這話韓一鳴與丁五都不便插口,也不知該從何插起,走開固然不好,留下來也是尷尬,但還只能站在一邊聽她們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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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第七百一十五章 靈體
    靈心道:「你把他從肚子裡拿出來,他一樣可以活下去呀!」金蛟道:「可他沒有了靈體依附,就沒有靈力了,也不能成長。」靈心道:「不會,我也沒有根,但一樣長成靈體了」金蛟看了靈心一眼,道:「你是長成靈體了,但你在長成靈體之前,有人照拂,因此能夠平安長成。他還要兩年才能長成靈體,在此之前若無靈體依附,落下地來,也就完。」韓一鳴與丁五對望一眼,韓一鳴心有所想,卻是此事非己之力,不便即刻出聲。金蛟道:「他須依附在靈體之上,若無靈體支持,是活不下來的,雖說我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呢?」忽然靈心道:「我是靈體呀,你把他給我吧!」

    韓一鳴先前想到的,便是這個。但因此事非自己之力,不便出聲言語,想要過後與師兄商議過再說。不料靈心卻先說出來了,卻也正好對自己的心思。金蛟看了看她,片刻之後,面上浮上笑來:「你真願意要他麼?」靈心道:「是呀!你捨得的話,將他給我吧!只不過我不知他要些什麼?我只要有水便行了。他要些什麼呢?不會也是水罷?」金蛟微微一笑道:「他不要水的。他在你身上,也只是依附於你,不會分你的靈力,他本就有靈力的。」靈心道:「那你把他給我,我來帶他長大。」

    金蛟道:「好!」她又伸出手來,手中捧著兩個圓珠,色澤雪白,只有指頂大小,靈心看了片刻,道:「這是什麼?」金蛟微微一笑:「這是龍眼,他可以靠舔這眼珠長大。」靈心疑惑地道:「這個,這個夠麼?」金蛟一伸手,便將自己的一隻眼睛挖了出來,韓一鳴與丁五都大驚失色,卻聽金蛟道:「你再拿我的眼珠去,一隻眼珠,夠他吃半年。我先留著一隻,也好看看它。他在我身上長了一年有餘,我有四隻眼珠,管夠了。」她面上沒有血痕流過,韓一鳴卻不敢再看。丁五道:「你又何苦如此?」金蛟道:「我的眼珠能夠養大他,有什麼不好?當初你們靈山的人助我,為的便是讓我能夠養大他,我的眼珠為何不能夠給我的孩子吃呢?」

    一句話說得韓一鳴與丁五都默默無言,韓一鳴忽然問道:「是我大師伯幫你的麼?」金蛟也不抬頭,淡淡地道:「我不知誰是你的大師伯?我只知道他是靈山弟子。他在我們最後的日子找到我們的。逃脫不了的事情,再怎樣也逃脫不了。你應該知曉他來呀,他自你身邊擦過的。」韓一鳴想起困龍圈,那定然是大師伯。丁五道:「我師父對你說了什麼?」金蛟道:「他只對我們說,逃脫不了,便當徐圖後計。我們的後計,自然是我帶了孩子離開。他可以用困龍圈困住我的靈力,讓別人無法察覺,直至它自我腹中生出來。」停了一停,道:「他借我這塊白布,可以在無處棲身之時,給我棲身之地。」她停了一停,韓一鳴知她想起了丈夫白龍,甚是傷感。之前的兩個眼珠,是白龍的!他曾說過,他的眼珠要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過得片刻,金蛟道:「我還有一隻眼珠,我要看他一眼,等我把他給你,再把那隻眼珠也給你罷。」靈心一直不敢伸手去接金蛟的眼珠,金蛟也不再提,但拿著眼珠的手,卻一直向著靈心。

    靈心對著那隻眼珠看了良久,終於伸出手去接住,與先前兩隻眼珠放在一起。金蛟回過頭來對著韓一鳴道:「靈骨額頭上的封印,與你額頭上的封印一致。封印散了,靈骨就不再是靈骨了。」韓一鳴道:「那我要如何讓封印不散呢?」金蛟道:「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骨肉都有分離的一天。莫非你還能事事都靠靈骨不成?」韓一鳴搖了搖頭:「那是我師父的靈骨,我不願他有散開的一日。」金蛟道:「我們也不願分開,也沒能不分開呀!好在天亮之後,我便不必受這無盡的相思之苦了!」

    她雖是微笑說這話,但卻令人無限淒涼。金蛟道:「想要得到他的,我偏不給。」韓一鳴知她說的是青龍。青龍確實處心積慮要得到白龍與金蛟的後代,誰將白龍與金蛟的後代,送到他面前,這小小蛟龍都是個死。金蛟道:「嗯,是時候了。」韓一鳴正想與丁五轉回身去,忽然只聽耳邊一震,金蛟已現出蛟的形狀來!

    她浮在空中,頭上無角,身上有著淡淡金光,身上也是極淡的金光,淡極若無,一目已眇,看上去只覺心酸。韓一鳴大驚失色,她現出身來,青龍若是知曉了如何是好?急道:「師兄,若是尊者……」才說到這裡,丁五已噓了一聲,韓一鳴看著丁五,丁五道:「無妨,金剛困龍圈圈住了她的靈力,尊者不會知曉的。咱們出去罷,她要產子了!」韓一鳴「哦」了一聲,四週一望,小院早已沒了,他們都站在了荒野之中!

    金蛟在空中輕輕翔動,翻了個身,落到一邊草叢中去了。丁五道:「靈心,你跟她去。一鳴,你也去!」韓一鳴愣了半晌:「我?我也去?」他要去看金蛟產子麼?丁五道:「天花道長未必死心,她現了真身,天花道長便會出現。靈心絕不會是他的對手,我跟著五師叔你不必擔心。她們卻要你去相助的。」韓一鳴一想也是,道:「師兄,你看到我師父在哪兒了麼?」丁五道:「那邊樹蔭之後,你不必擔心,我帶著如莘便跟在他身邊。師叔叔的靈骨聽你的,你讓他留在哪裡都行,我會緊緊跟在他身邊的!」韓一鳴一看,果真趙浩洋便在樹蔭下,於是道:「好,師兄,我去。」

    丁五抱了如莘,走到樹蔭下去了。韓一鳴這裡一望,靈心已走遠了,她身上微有一圈紫光,因而一眼可知她在何處。韓一鳴將鳴短淵寶劍拿在手中,再三請靈骨留在原地,之後定了定神,尾隨靈心的背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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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第七百一十六章 好處
    走了一陣,腳下或高或低,草叢越來越密,忽然只聽前方靈心的聲音道:「我能替你做什麼呢?」韓一鳴已見前方草叢之中微微有光,連忙住腳,道:「靈心,我在這邊,你不要擔心!」還未說完,草叢之中亮起一點螢火來,韓一鳴對著一看,另一處又亮起一點來,點點螢光,如同螢火般自草叢之中亮了起來,將他前方空地圍住。韓一鳴猛然醒悟過來,不知是金蛟還是靈心,做了結界。連忙轉過身來,四周看了一看,退開幾步,坐在一邊守候。

    結界亮過之後,便慢慢黯淡下去。韓一鳴對著結界站了片刻,仍覺不妥,向後退開。退出十數步去,在暗處守候。結界明亮時,眼前的境像都看不分明,結界暗下來後,已見淡淡月光下,莽林密密,青草依依,韓一鳴輕輕歎了口氣,天空之中已沒有靈山了。從前不知天空之中有這樣一個奇妙之處,倒不覺什麼,如今這樣一個奇妙之處,在自己手下灰飛煙滅,有些說不出來的傷感。但是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韓一鳴依舊沒有因靈山的崩塌而自責。靈山,交在平波道人等那些人手中,只會是靈山弟子無邊無際的痛苦。那許多人湧上靈山去,為的,就是將靈山毀得一乾二淨。與其被他們毀掉,不如自己毀掉。同樣是毀,但自己動手,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狠辣與爽快。靈山毀了,但毀在他們手上與毀在自己手上,卻全然是兩種心緒。

    毀在他們手上,自己是痛苦無比,他至今都不敢去想白櫻師叔是怎麼被他們毀掉的。但毀在自己手上,想起來的時候,卻有一種痛快,說不出的痛快。心中的痛與快相互狠狠撞在一起,韓一鳴在心底狠狠地道:「我毀了靈山,就是不讓它落在你們手中!」

    忽然耳邊有輕輕一響,似是什麼小獸踏斷了樹枝。韓一鳴久走夜路,十分機警,循著出聲處看了一眼,不見人影,悄悄向著金蛟與靈心在處探了探頭,前方靜悄悄的,彷彿空無一物,但韓一鳴卻知這只是金蛟的結界所致。她與靈心,就在前方。韓一鳴伏底身子,將自己藏得密些,手卻捏緊了鳴淵寶劍劍柄。

    出聲處不見意外,韓一鳴也不著急,過得一陣,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閃現出來,身形細瘦,背上背著一柄劍,不必細看,也知是天花道人。韓一鳴與他在月光下不是第一回相遇,自然是一眼便知。天花道人鬼鬼祟祟走近來,他也是一付小心謹慎之狀,貓腰慢步,四處張望。韓一鳴知他實際是鬼詐多多,也小心翼翼起來。

    天花道人走了近來,向一邊走去,走不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著四周細看。韓一鳴不動聲色,也不自藏身處出來。這惡道人還真些本事,專意來此了!他定是立意尋來了,越是緊要關頭,越要沉得住氣。跟這惡道人周旋,如同跟平波道人周旋一般。只有沉住氣,才能出其不意!天花道人四周張望了一陣,直起身來。韓一鳴正是聚精會神之際,清楚看到他輕輕搖了搖頭。天花道人搖過頭後,韓一鳴只聽他輕聲道:「不在這方麼?」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看夜空,又掐了掐手指,道:「該當便是這裡呀!可是怎地我卻找不見?」他邊說邊向四周望了望,忽然道:「莫非,便是此處?」他向著那個已無了影跡的結界看去。

    韓一鳴聽他私語,知他知曉了金蛟的藏身處。見他向著那個結界看了片刻,忽然向前走去,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他這一聲哼,聲音雖不響亮,但天花道人卻聽得一清二楚。他如鬼魅一般轉過聲來,沉聲道:「誰?哪位道友?請現身相見!」韓一鳴慢慢自藏身處走出來,手中捏緊了鳴淵寶劍。

    他視天花道人身形如鬼魅,天花道人視他也如鬼魅。兩人對視片刻,天花道人冷冷地道:「小子,你真是陰魂不散呀!」他未敢輕易撲過來,而是四周細看,不知那具白骨藏在了何處,何時會撲出來。這小子並不可怕,但那白骨,卻是十分可怕。那白骨一把將他的煉神火扯斷,可見不會弱於自己,與這小子聯手,自己定然沒有勝算,不得不仔細權衡。

    韓一鳴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天花道人道:「我路過此地,你又在此地做什麼?」韓一鳴道:「我也是路過此地,看這裡是避風之處,在這裡過夜,怎麼,你難不成也在此地過夜麼?」天花道人道:「你還真說對了,我也在此地過夜。」韓一鳴道:「我與你志不合,道不同,不相與謀,也不便在一處過夜,請道長速速離去。」天花道人冷笑道:「都是行路,你可不要托大。不要叫花子趕廟主,這裡是你的地盤麼?你當這裡是你的靈山麼?你們靈山早已毀了,我聽說還是毀在你的手上。小子,你有能耐呀!在你靈山之上,你當然可以虞指氣使,不過此處不是你靈山了,你還想對我呼來喝去麼?」韓一鳴也不理他,這道人面貌之上看不出有什麼,但心中實是詭詐多多,不得不小心從事。天花道人道:「不過當此時刻,我也不與你計較了。你快快離去,休要讓我再出手。」韓一鳴冷冷地道:「我不怕道長與我計較,此地麼,也不是什麼好在處。不若道長與我一同走開,咱們去個好去處再說不遲。」

    天花道人看了他片刻道:「你要將我調離此地,莫非此地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麼?」韓一鳴冷冷地道:「我還沒問你,你倒來問我了。你三番五次要賴在此處,到底是何緣故?若無緣故,為何不跟我到別處去說?」他心中是要將天花道人誘離此地的,但也看分明天花道人是定要留在此處的,反將他一軍。天花道人道:「你若要離去呢,我是不留的,我倒是要留在此處的。你請便。」韓一鳴冷冷地道:「我也是要留在此處的,道長要離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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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第七百一十七章 相誘
    天花道人想他離去,他偏不走,他欲調天花道人離開,天花道人卻也要留下,二人對耗上了。天花道人趕他不走,煩不勝煩,道:「我不走。」韓一鳴道:「我也不想離去。」天花道人甚是煩躁,恨恨看了他片刻道:「你快些離去!」韓一鳴聽他言語之中已有了怒意,淡淡一笑道:「你來此做甚?一定要我離去,我偏不離去。我倒要看看你要做什麼!」天花道人氣憤之極,卻是無可奈何,半晌,才道:「我要做什麼,與你無關,快滾!」

    韓一鳴看他翻了臉,也冷笑道:「有我在此,我看你能做成什麼!」一句話點醒了天花道人,他愣愣看了韓一鳴一陣,忽然變了臉道:「唉,此事說起來有些讓人意外。本來你與我有仇,我是不想與你說什麼的,不過此處似是有好處,我說出來,也算是分你一杯羹了。連你傷我一目之事也不計在其中了,你可要識得好壞,休要壞了我的好事才是!」韓一鳴冷冷地道:「什麼分一杯羹?你傷了一目,乃是你自作自受,關我甚事。你不來捉我,我就會傷你了?」

    看他翻了臉,韓一鳴也冷笑道:「有我在此,我看你能做成什麼!」一句話點醒了天花道人,他愣愣看了韓一鳴一陣,忽然變了臉道:「唉,此事說起來有些讓人意外。本來你與我有仇,我是不想與你說什麼的,不過此處似是有好處,我說出來,也算是分你一杯羹了。連你傷我一目之事也不計在其中了,你可要識得好壞,休要壞了我的好事才是!」韓一鳴冷冷地道:「什麼分一杯羹?你傷了一目,乃是你自作自受,關我甚事。你不來捉我,我就會傷你了?」

    天花道人大怒,想要抓他,卻怕驚走了好處,只道強抑著道:「好好好,我與你說不上什麼。咱們也不必再說過去從前,現下我有一樁好處,咱們合力拿了這樁好處,二人分之,豈不甚好,遠勝你我在此爭執。」韓一鳴心道:「這道人果真有兩下子,他說的可是我現下守護的?」口中卻對天花道人道:「這荒郊野嶺的,哪裡有什麼好處?你莫不是說來哄我的。」天花道人想要讓他離去,他卻不走,自身卻是不願走開的。當此時候,又不是跟他大動肝火之際,要說怕,他是不怕韓一鳴的。他不過是怕好處被驚走了,自己白辛苦一場。只得道:「好好好!你若不信,你走便是。我不攔你。快走快走!」

    韓一鳴見他神情,越發斷定他要找的與自己守的事件是一件事,哪裡會走,只是道:「你不過是想騙我離去,我偏不走。」看天花道人一副又氣又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也猜到他不敢在這個時候與自己地動手,乾脆道:「你不過是想騙我離開此地,誰知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咦,我對你說,你不要挨近來,你一挨近來,我就會大叫大嚷的。」

    天花道人頭痛之極,這小子趕是趕不走,甩是甩不脫,再大叫大嚷,豈不是要壞了自己的好事?想要一把捏死他,卻也知他是個硬骨頭,他說大叫大嚷,自己固然不信,但卻是不能不放在心上,他的大叫大嚷於自身是沒什麼損壞的,但於自己想到得到之物,卻不知會不會驚動?想到這裡,換了笑容對他道:「這樣罷,你好好在一邊不要為難我,我將好處拿到手了,分你一半如何?」

    韓一鳴一聽這話,知是安撫之言,他有所圖,才會對自己誘之以利。道:「什麼好處,讓你如此癡迷?有什麼了不得的好處,讓你如此楔爾不捨?」天花道人看他似有動念之意,心道:「這可是你撞上來的,怪不得我了!好,我便穩著你,待我拿了好處,再收拾你也不遲。」便道:「你靈山也沒了,如今你與丁五,二個人帶著一具枯骨,也不見得能有什麼能為。你靈山散去,與我並無多大關係,我並未上你靈山去暗算你們。不是麼,我那時正被你傷了眼睛,不得不修行養傷。我與你並沒什麼深仇大恨,你助我拿了這個寶貝,咱們就此揭過這過節罷。」

    他話語頗為好聽,韓一鳴卻知也是說來誘自己的,索性自己也再放手誘他一誘,道:「是什麼好處,讓你如此心動?不過你想要之物,我卻未必想要,也不見得是什麼好物事。嗯,我不與分這杯羹了,我去接我丁師兄過來這裡歇一歇罷,好歹也是避風之處,總比他在那邊風頭上的好。吵擾之處,就對不住了,誰讓此處是個好的歇息之處呢。走了一天,我可只見這裡是個好歇之處。你可不要對我師兄及我動手,到時我身邊的靈骨對你可是絕不留情的。」說著,做出欲走之勢。

    天花道人本是不信他的,一來是怕驚動他身邊的靈骨,二來是怕驚動自己一心想要的好處。此時聽他說出靈骨來,大是不快,但又不得不隱忍,只得道:「你不知這好處,是我盤算了許久的,好歹我也不曾對你靈山下過手,雖說想將你認為我的修行夥伴,到底也是為你著想的。你害了我一隻眼睛不說,這個時節,還要害我一無所獲麼?」韓一鳴道:「到底是何好處,你不妨說來聽聽。若是大家都有好處,不如我帶上靈骨助你一臂之力,到時你果真分我們些好處,不也強似你一人獨力難支。」

    天花道人一聽「獨力難支」四字,心中便是不快,想要罵他,卻是好容易忍住了。確實這好處面前自己是有些獨力難支的,不然也不會與他化敵為友了。忍了忍道:「這裡只怕是有靈物出現,這靈物與眾不同,似是被困住了靈力,我一人拿它,是有些吃力,你若助我一臂之力,過後我不免分你些好處。總強過大家都沒有好處的好。」韓一鳴雖說猜測到了,但聽這道人講出來,還是有些意外,禁不住道:「果真?當真是靈物麼?」天花道人道:「看這情形該當是的。」韓一鳴想了一想,忍不住道:「平波都不曾看到,你卻看到了?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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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14:2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第七百一十八章 妨礙
    他說這話,本來就是要激怒天花道人的,將他與平波比個高低,他心中定然不願。何況韓一鳴是無數次看到他跟隨在平波道人身邊的。跟隨身邊,無非是因想得好處罷了,平波道人門派倒是興旺的,因此他依附于平波,也是人之常情。天花道人果然有些氣惱,道︰“他一心想著要暗算你們,哪里如我一般有閑情逸致。我不過想著提高修為罷了,可卻不想著要將你們靈山弄塌。嗯,你不要出聲,看,那里有些動靜。”

    天花道人邊與他言語,還邊對四周細看,韓一鳴就是要讓他分心,道︰“那你是看了許久了麼?靈物也是會讓你看到的麼?”天花道人頭也不回地道︰“我倒不曾看許久,是只偶爾路過此地時,听說有些異樣,我也察覺這里有些靈氣,只是這靈氣太過淡弱,因此不為人所知。看,那里不是有靈氣麼?”

    他不說倒罷了,他一說,韓一鳴才見那墨黑的草叢之中,有著若有若無的靈氣。只是極淡,若不是他提醒,自己幾乎看不出來。手指捏緊了鳴淵寶劍,只要天花道人略有異動,自己就一劍砍過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金蛟落在他手中。天花道人笑道︰“這個結界還做得真妙,天下的結界就是這樣,有的讓人不易進入,卻易于覺查。但有的卻是讓人不能覺查,反倒是很容易進去。只要破了這個結界,咱們就可以進去啦。”

    韓一鳴卻是有些不敢動手,非是怕他反手傷害自己,實則是怕這一動手,暴露了自己的真正意圖!這道人的心眼,不比平波道人少,不可先行驚動了他!淡淡地道︰“哪有靈氣,道長莫不是看花了眼罷?”他忽然稱了一聲“道長”,乃是不讓天花道人驚動的意思,天花道人只當他是要與自己分好處了,獻個口頭個的殷勤罷了,道︰“你若看不到,那便還須修煉了!”說著伸手去拿背上的長劍。韓一鳴見勢不妙,手中鳴淵寶劍已對著他背影一劍劈去!

    鳴淵寶劍瞬間便光輝耀目,寶劍上發出的光暈,將周遭都照亮了!天花道人也是修行不弱,察覺背後有異,閃身避開,喝道︰“你小子想干什麼?”韓一鳴也不答話,天花道人道︰“有好處你想獨佔麼,你也太狠了!道爺沒與你算眼楮的帳,你倒想暗算了我,獨吞我的好處麼?哼,天下焉有是理?”

    韓一鳴哪里理他,他要真闖入那個結界,靈心如何擋得住他?金蛟又如何?他要是看到了金蛟,定會下手將她弄到手,不知會煉成什麼自己所需之物的。因此一劍劍向他劈去,他全然沒有師父的輕靈翔動,招式精美,但自得到師父相助之後,鳴淵寶劍每一劍斬出去,都會有開山裂石之力,天花道人罵道︰“小兔崽子,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真開染坊了!看我先收了你,再說別的!”他動作也不慢,背上的長劍已拿在了手中,韓一鳴看他似要念咒,知不能讓他念出聲來,手下絲毫不慢,一劍劍砍過去,並且念起御劍訣來。

    一時天花道人面前都是劍光,不知有多少道劍光,繚繞在他身邊。天花道人沒料到他搶個先手竟是這樣厲害,一時間左躲右閃,手忙腳亂。但韓一鳴是蓄勢待發,哪里給他喘息的機會,劍光幾乎是如狂風暴雨般劈頭蓋臉掃過去,天花道人左支右拙,他修為比韓一鳴高多了,雖說是慢了出手,倒也沒吃什麼虧,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瘋了?咱們先拿了好處再打也不遲,這個時節,你與我大打出手,驚走了好處,于誰都沒利不是?”韓一鳴依舊一語不發,天花道人應付了片刻,猛然道︰“小子,你暗算道爺,是你要獨吞靈物麼?不要貪心!休要驚走靈物。”

    天花道人一心想著的,皆是將那靈物搞到手中,他確實恨韓一鳴。這小子看上去全然無害,于他來說,這小子的修為也不算什麼,全然不是自己對手,若他不是誅魔弟子,天花道人興許都不會看他一眼。可是就是這小子,讓天花道人失了一只眼楮,這令天花道人極為痛恨。于天花道人來說,抓住這小子可以報仇雪恨。可是當靈物的靈氣絲絲縷縷透出來後,他便全然改換了想法。這小子與靈物比起來,靈物更加稀罕,雖說失去了眼楮極是痛恨,但若是自身能夠就此靈物來處得一、二分好處,豈不是強過自己這許多年的修行。再者,靈山已沒了,沒了靈山,那姓韓的小子豈不就成為了喪家之犬,不再有人撐腰了。自己隨時都可以為難他。一只眼楮不是仇麼?哼哼,得到了靈物之後,再報這仇不遲!犯不上為這小子來個因小失大。雖說一只眼楮已不是小事了,但面對或許可以得到手中的靈物,這只眼楮就微不足道了!

    韓一鳴一听他的意思,居然以為自己是要獨吞好處,想要出口罵他,卻又忍住了。他認為自己是想獨吞好處,對自己反而是個好事。手上不停,卻順著他的話道︰“這里有靈物麼?我怎地不知!你別是說來騙我的罷!我現今可是誰也不信了!”天花道人被他搶了個先手,竟然被逼得手忙腳亂。但他一心要撈到好處,道︰“你以為我怕你不成?我不過是不想驚走靈物罷了。你不要打了,咱們停下來,得了好處,過往一筆勾銷,我不再記你的仇。只要你不妨礙我得到好處,咱們便算扯平了。”實則他心中想的是,現下不與你一般見識,等我拿到了靈物,看我如何收拾你!

    韓一鳴對他的誘勸之語充耳不聞,仿佛不曾听到一般。天花道人想了一想,猛然明白過來,他並非是要與自己爭這個好處,他是要與自己過不去!一時之間,惱怒非常,罵道︰“小兔崽子,你活膩了!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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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第七百一十九章 扼頸
    但他口中說得雖是凶惡,手上卻不敢太過用力。如此這般大打出手,已會驚走靈物了。只盼那躲在身邊的寶貝沉睡了,不知這里兩個人正相互過不去,待自己收拾了這小子,還有獲得靈物的時機!那小子一付不管不顧之狀,著實令人惱火,若不是想著那靈物,天花道人早就使出各樣手段來了。唯恐驚走了靈物,厲害手段也不敢亂使。韓一鳴卻是一定要將他攔住的。不知這道人自何處察覺了金蛟氣息,不遠千里趕來,必不想空手而歸,當年人人搶白龍靈體他是見過的,加之又是親眼目睹靈山之上那些惡徒所為的,因此這個時節,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攔住天花道人!

    天花道人留有余地,韓一鳴可不領情,一昧地橫劈豎砍,一連劈了幾十劍出去,他此時心中沒什麼可想,只念他的如影追風劍,一時間劍光縱橫,真將天花道人逼得手忙腳亂。韓一鳴越往後越發覺自己每一劍帶出的力氣都非比尋常,並且雖是東一劍西一劍,卻十分連貫,知道是師父當日傳給自己的武慧與為自己開啟的武力在這個時節起了作用,心中越發堅定,如此這般,他都闖不過來,那就絕不能讓他闖過來,為難金蛟!只是鳴淵寶劍居然有些不听驅策似的,明明是向左砍去,但劍光卻是向右,並且越來越緩慢了!天花道人著實手忙腳亂了一陣,這小子不見這些時候,居然修為大有進境麼?這樣下去,居然要打成平手了?自己可是幾百年的修為呀!天花道人又惱又恨,眼看著身邊有了旋風,似有什麼慢慢近來,知道是靈物來了,這樣拖下去,可真要被那靈物走脫了。一時惱恨非常,大怒起來,與其什麼都撈不到,不如抓到一樣是一樣,哪怕是靈物走脫了,也要抓住這小子,煉了他,即使得不償失,也要抓到他!

    他惡念一起,法術也不再是抵御的法術了,並且他要一把抓住韓一鳴,心念一動,但換了法術。韓一鳴已有些獨力難支,見他也慢了下來,只當他有些抵擋不住了,心中一喜,心道︰“我將他趕走了,也可保金蛟平安!”正想著,手中一輕,鳴淵寶劍脫手而出,韓一鳴大吃一驚,正要念御劍訣,眼前一道明光閃過,一道火光自天花道人背上發出,韓一鳴身上一緊,已被天花道人的煉神火網住了。韓一鳴渾身沒了力氣,被那火網勒得連念頭都轉不動,萬不料他下手這樣快,這時才知,自己的修為與他幾百年的修為相差,是攸關性命的。天花道人的煉神火自他背後生出來,一下將韓一鳴網到了他的面前,天花道人獰笑道︰“道爺我不與你計較,你倒來與我過不去了!哼,你還嫩呢!咱們倒是好生說道說道!靈物我也不要了,我現下便煉了你,也好讓你知曉,什麼叫煉神火!”

    他恨極了韓一鳴,伸出雙手,死死扼住了韓一鳴的喉嚨,掐得韓一鳴眼前發黑,手指連一動都不能動,兩個太陽穴簌簌跳動,連呼吸都已經時有時無了。但天花道人的言語,卻如同針一般,直刺入他的耳中來!韓一鳴咬了咬牙,甩了甩頭,勉力抬起手來,對著天花道人面上便是一拳,正中天花道人鼻梁。兩道鼻血流出來,韓一鳴兩手一抓,也抓住了天花道人的脖頸。天花道人正喜得手,哪里料到他會一拳擊到自己面上來,大怒,顧不得抬手擦血,罵道︰“你以為這樣便完了麼?遠遠沒有!”他咬牙切齒地道︰“等我煉完了你,你就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並且還會對我感恩戴德!”韓一鳴已連想法都沒了,天花道人獰笑道︰“什麼叫煉神火?就是你有什麼神念法術,都會化在其中的神火!你若是沒神念了,也不念你的法訣,那倒罷了,少受些苦楚。因此有神念,或是有什麼念頭,加倍苦楚!你念一回,便痛苦多些,我也會因此學到你的法術,你多念些,也讓我看看你靈山的法術有何了不起之處。我從前的弟子,都是這樣煉了的。我還明白告知于你,過後我會放了你,反正欲得你的人不少,讓他們來結果你,于我是大有好處的!”

    韓一鳴想要罵他,卻是開不了口。天花道人冷笑道︰“你還想說什麼?我可不會給你罵我的時機。雖說你罵我也沒什麼用,但我為何要讓自己听你的罵呢?”他笑容冷酷,韓一鳴只見他身後有了一團靈光,金蛟怎樣了,自己一無所知。身上越來越沒力氣,雖說也抓住了天花道人的脖頸,但手上卻是越來越沒力氣,眼前陣陣發黑,天花道人那獰惡的面容,卻一直出現在自己的眼中。這個時候唯一指望的便是自己不要助紂為虐。天花道人只覺點點靈力,自韓一鳴涌出,心中大喜,笑道︰“你為何不將你的法術好好想想呢?讓我也學點靈山的長處?當然了,你也盡可以與我抗衡,煉神火也能將我的修為送給你,不過你的修為要高我幾百年方才能夠罷!能自我處奪得我的靈力,也是件好處。不過想來你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被我煉過之後,你是不能再修行的!哈哈,哈哈哈哈!”

    天花道人得意之極,到了這個時節,不得靈物也罷了。靈物本來便是非份之想,得與不得還得看天意,能得靈物之人,世間又有幾個?韓一鳴咬著牙關,圓睜雙眼,即便是就此死在他的手上,也不願閉上眼楮。

    忽然身上一輕,仿佛一陣輕風拂過,韓一鳴呼吸頓時順暢起來。韓一鳴眼睜睜看著自己與天花道人都松開了手,飄了起來!腳下空蕩蕩的,不知有什麼自地下鑽了出來,將他們抬高了!韓一鳴心道︰“這是何物?”猛然間發現,自己身上不再痛楚,也沒了被勒得喘不過氣來的眩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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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15:2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第七百二十章 產子
    天花道人也是滿臉驚異,那小子身上還有靈力不斷涌來,自己還濟取得到更多靈力,但他卻不似自己從前的弟子那般面無人色了!他神色自如了,全然沒有被自己煉神火煉過似的!二人身上也沒了力氣,都軟了下來。天花道人心知不妙,卻只能接著那源源不斷來到自己身上的靈力,他時刻盼望得到的,這時卻是難當的恐懼!

    韓一鳴心思何等敏捷,抬頭一望,一個極大極寬的扁扁面孔正在上方!這張臉上,別的看不分明,但四道眉毛卻是看得再分明不過!兩道粗濃的眉在上方,兩道細直的眉緊挨在下方,兩只眼楮,閃爍著金光,金光之中,有著兩點紅火,如同鬼眼一般,看著他們!韓一鳴怔怔看著,天花道人抬頭一望,嚇得魂不附體,大叫道︰“靈尊,靈尊,請不要與我一般計較!我不過是向這小子尋仇罷了,可不敢對靈尊有不恭不敬!”

    韓一鳴忽然發現下方有陣陣靈光透出來,低頭一看,密密長草之中,一條修長的龍身輕輕擺動,金蛟現出原形來了!韓一鳴不知是凶是吉,也叫道︰“靈尊,請不要傷下方的蛟!”他不說不說還好,他一說,只見那一對鬼眼般的眼楮,向著下方的金蛟看去。韓一鳴立時後悔,早知如此不如不說!但一想,這樣的靈物,如何會不察覺下方的金蛟呢?

    那靈物提起手掌來,韓一鳴乍然看見那手掌與尖利的指尖全是金色,頗有些眼熟,連忙向著自己身邊一看,果然見自己與天花道人都在一片金色之上,身周的影子上,有著無數道他熟知的青黑色抓痕,猛然想起一件事來。叫道︰“夔尊!”那靈物一對鬼火般的眼楮對他看了一眼,韓一鳴有些吃不準了,他僅憑那對手掌便叫夔尊,不知對也不對?只見那提起來的手掌,對著下方,便直插下去。

    下方就是金蛟的龍身,韓一鳴大叫︰“夔尊,請手下留情!”此時不知是對是錯了,但求它能放過金蛟,已是自己唯一的想法了!但那金色的手指一插下,便插在了金蛟身上!韓一鳴驚得呆了,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忽然只听金蛟發出沉悶與淒利的嘯叫來,韓一鳴愣了一愣,金蛟的一只龍爪之下,已被那金色的指尖劃開了長長一道!

    兩個尖尖的金色指尖,對著金蛟就伸了下去!韓一鳴大叫︰“別傷她!”但那兩個指尖已不緊不慢地扎在了金蛟被撕裂的軀體上!韓一鳴與天花道人都呆了,韓一鳴不知該如何是好,天花道人也全然沒有了要撈好處的意思,在靈物的掌控之中,還要再圖謀好處,那真是不知死活了。兩人都呆呆看著下方,仿佛之前的生死一刻,全然不曾有過一般!金蛟的身軀在下方扭動,但卻是無力的扭動,全然沒有靈物該有的威勢逼人。韓一鳴忽然嗅到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金蛟的血,也是有香氣的,令人神傷的香氣!

    瞬間韓一鳴眼中便充滿了淚水,金蛟,也要死了麼?他耳中忽然充滿了一種咬牙切齒的的聲音,听得人牙酸骨酸、毛骨悚然!向天花道人看了一眼,他是滿眼的恐懼,這兩個先前還性命相搏之人,在片刻之後,全然沒有了拼命的樣子,都是呆呆看著下方。天花道人看到了他想要得到手的靈物,忍不住道︰“這就是我發現的靈物,此地真有靈物!”韓一鳴看了他一眼,只見他滿臉的不可思議,眼中有掩飾不住的貪婪。

    忽然兩人耳中都充滿了淒厲的尖銳的吼聲,那只本來插在金蛟前爪下方撕開的裂口處的兩個指尖已提了起來。韓一鳴本不忍看,但那指尖上一條扭動著,如小蛇一般的物件引得他凝目注視。那是金蛟與白龍的後代麼?它看上去便是一條小小的蛇,韓一鳴還未看到它的四爪,只顧看它身上淡得不能再淡的金色和有些半透明的身軀了。它身形還太小,在那龐大的指尖,如同一條帶子,縴細之極,長不到一尺,它扭動著身軀,若不是韓一鳴知它是白龍與金蛟的後代,真要以為它是一條小蛇了!

    天花道人兩眼之中透出越發貪婪的模樣來,這可是一個小小靈物,如同靈山的小乖一般的小小靈物。若是能夠從它小就收在身邊,將來的好處,那是不言而喻的。天花道人自言自語道︰“我看了好些日子,怎地便沒看出來是這樣?我要是知了……”韓一鳴听他到了這個關頭,還糾纏于這個念頭,忍不住冷笑道︰“它到何人手上都比到你的手上好!你就別做夢了!”天花道人大怒,但一想這個時節,這個本來可以到手的小小靈物,到了另一個不知底細的靈物手中,自己是沒份兒了,忍不住罵道︰“臭小子,若不是你攔我好事,此物便是我的!”

    韓一鳴冷笑︰“它絕不會落到你的手中!它若是落在你的手中,定會被你不知用什麼法子煉化了來自己享用了。連與你朝夕相伴多年的弟子,都被你吃米一樣吃掉了,我怎會看著它也變你的米,被你吃掉呢?我絕不會讓它落在你的手中!”他一語揭破了天花道人的打算,天花道人惱羞成怒,罵道︰“咱們誰也沒份,現下咱們也不用比口齒了,等此事了啦,讓你知曉道爺的厲害,我今日若讓你活著離了這里,我還活個什麼勁兒!”

    忽然旁邊有個少女的聲音道︰“把它給我!”韓一鳴一看,靈心不知何時,已飛了起來,追在那兩根巨大的金色手指之後,想要將金蛟與白龍的後代奪下來。但她哪里是巨大靈獸的對手,只是追在後方。韓一鳴生怕那巨大的靈獸傷了她,畢竟她與那靈獸比起來,真是微不足道。忽然靈心停在了空中,是因那巨手也停在了空中。韓一鳴想要叫靈心快退開,靈心卻沖他搖了搖頭,對著廣袤的上方道︰“請把它給我。我答應了要用我的靈體供養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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