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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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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匪兵兵)道魔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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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4: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四一、挑剔

    韓一鳴想了一想,道︰跟隨平波的,都是魔道中人麼?元慧道︰這倒不是。師弟,你不要以為魔道中人便一定會胡作非為的。魔道也有魔道的約束。所謂的正魔雙方,也是幾百年才會有一次沖突的。跟隨平波的,都是些各門派的棄徒、或是一些散漫的修行之人。這樣的人散落天地間的不少,有的心中自有是非,不見得會來參與此事,但有的卻是一定要自此事撈些好處的。怕的便是這樣的人,心有所想,手段自然狠辣。畢竟你們靈山,著實是太出色了。他們都想分一杯羹的。

    停了一停,元慧道︰師弟,我要勸你一句話。韓一鳴道︰元慧掌門請說。元慧道︰下手要狠,手段要辣!我想該做的時刻,你做得到的!韓一鳴直視元慧,元慧道︰你們靈山如今可還有二十人?韓一鳴默而不答,元慧道︰我們是著實不曾料到平波會在那個時刻發難的。若是料到了,大家都不會讓他任意胡來的。可我們出了靈山之後,再也進不去了,只能看著奇形怪狀的人源源不斷涌入去。停了一停,接著道︰等我們知曉靈山大變,已是看到靈山靈力四射,碎石如雨了。師弟,平波說是你為了抗拒尊者之令,斬裂了靈山,果真是這樣麼?韓一鳴方要言語,元慧又道︰師弟,我是不信尊者之令的,但靈山,果真是你斬裂的麼?

    韓一鳴冷冷地道︰是。元慧道︰好!師弟,我很佩服你!換了是我,一樣也是如此!元慧的稱贊,只有令韓一鳴自骨髓里冷出來的。元慧道︰師弟,你一定要記著我的話,心要硬,手要狠。如今靈山的師兄弟只有二十人左右了,而追究你們的,卻是百多人,你若是再心慈手軟……他不再說之後的言語,韓一鳴點了點頭道︰是,元慧掌門的良言,我記在心里了!元慧道︰嗯,那師弟便先回去罷,我這里有了什麼消息,我也會告知于你的。

    回到住處,只有丁五與秦竹標在,那對夫婦想來是去做農活生計去了,靈心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丁五抱著如莘站在院內等他回來。秦竹標呈大字躺在床上,睡得口流涎水。丁五見他進院來,回頭看了一眼屋內,道︰師弟,如何?韓一鳴大略說了一說,丁五道︰一年,好,一年能成就許多事了。二人都言簡意賅,再無他言。

    晚間那對夫婦回來,忙著張羅了飯菜送來,韓一鳴看他們也頗是勞苦,正想溫言致謝。秦竹標已道︰怎地這樣清素?那漢子也不理他,轉身出去了。韓一鳴忍不住道︰你這樣挑剔,有何益處?秦竹標道︰自然是有緣故的,從前我是上門來討要,他們給什麼我便吃什麼。如今我吃什麼都要付銅板的,自然要挑我喜歡的吃了。韓一鳴自來也不曾見過這樣的人,不再看他,低頭吃飯。

    秦竹標道︰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反正錢都出了,何不挑點好的呢!丁五道︰我們不挑剔的,你也不必挑了。秦竹標道︰真是天生的賤命,有錢不會享受。我看你們,真是有錢也過不好,有好東西也拿不到吃不到口的。便是捧個金碗,也是要的剩飯。別把金碗也打了!韓一鳴勃然大怒,秦竹標一句話戳痛了他,他強力忍著,但手上甚是用勁,將竹筷一下拗成了兩段,連那只碗,也捏成了兩半。秦竹標道︰你手勁倒大,來,幫我把這個核桃捏開。不知他自何處摸了個核桃來,遞到韓一鳴面前,道︰我平日里都是放在人家門縫里夾碎的,現下我的腳不能動,正發愁吃不了它。可巧你的手上頗有勁,你替我把它捏碎罷!韓一鳴瞪著那個核桃,真不知這秦竹標是何等厚臉皮,居然在這個時候讓他碎核桃!丁五道︰師弟,你別與他一般見識。他便是這樣一個沒心沒肺之人。秦竹標道︰今日有食便當食,難不成要等你們走了,我再來食麼?快快!韓一鳴冷冷地道︰我沒那個本事!

    後一日下午,那夫婦二人出門去了,只剩他們在家,韓一鳴正與丁五相商之後的去向,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拍院門。韓一鳴道︰想必是來尋這家屋主的。丁五也道︰是,咱們便不必去應門了。坐了一陣,又有人拍門,丁五道︰師弟,你去外面言語一聲,便說屋主不在,若有要事,請遲些再來。韓一鳴站起身來,走到院門後,依著丁五的言語說了。正要轉身回去,忽听外面一個聲音道︰小師弟,是我們呀,你果真在這里,快開門!

    這個聲音是何等熟悉,竟似是沈若復的聲音。韓一鳴連忙拔開門閂,門外站的兩個青衣人可不正是沈若復與陸敬新二位師兄,山上分手,山下相見,韓一鳴竟有些不敢相認,沈若復卻是左右張望,之後道︰小師弟,你傻愣著干什麼,不讓我們進門麼?韓一鳴這才明白他們果真來了,連忙閃開一邊,二人進入院中,韓一鳴閂上院門,道︰師兄,你們……卻再也說不下去,問他們如何到此處來的麼?靈山沒了,他們還能上哪兒去?

    丁五也迎了出來,此時相見,俱是相對無言。沈若復道︰果真是個引路符,我不曾猜錯。小師弟,你這個引路符極是厲害呀,我只要閉上眼楮,便能看到。韓一鳴心知是江魚子為他做的引路符有了效驗,道︰是麼?師兄,你們到哪里去了?怎生到了如今才來?陸敬新道︰我們,我們去了北方,我們去請北尊玄武出面,為小乖留條命。我們也求北尊者為我們保全靈山。結果,卻沒有保全!沈若復道︰靈山沒能保全,一路上,我們已听到了許多傳言。當然都是同道中人的傳言。我們迫不得已,換了青衫。不過好在我們都不引人注目,換了衣衫,倒也真不引人留意,才能一直找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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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5: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四二、刁鑽

    陸敬新道:「你們的靈氣,時而向東,時而向西,讓我們好找,若不是看到小師弟的引路符,咱們還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停了一停,又道:「我們一路上聽聞不少,當然都是同道中人的傳說。」他看了看丁五,看了看韓一鳴,小心翼翼地道:「大師兄,嗯,大師兄不會是真的……」他話音未落,沈若復已道:「陸師兄,你怎地就不信我呢?難不成你以為我高興看到大師兄離開靈山?」陸敬新道:「我怎樣都不能相信,沈師弟,我不能相信大師兄是那樣的人!」

    沈若復道:「是,我們誰也沒有親見,只是耳聞罷了。但小師弟與丁師兄是親歷此事的,你問問他們便可。」丁五道:「這事,不必提了,事已至此,怪誰都沒意思了。」陸敬新道:「可我定要知曉,大師兄是否真的背棄了靈山?」韓一鳴道:「大師兄離開靈山了,不再是靈山弟子了。」陸敬新看著他們,全然不能接受。丁五道:「事已至此,說也無益。」沈若復歎了口氣:「我還真沒看錯大師兄!」

    只聽秦竹標的聲音在屋內道:「嗯,給我倒杯茶來。」韓一鳴轉身入屋,倒了一杯水遞到床邊。秦竹標接過去喝了一口:「真是小氣,就是滾白水,連茶葉也捨不得放兩片。」韓一鳴看他那樣或許就不曾喝過茶的,但卻是這般挑剔。秦竹標向門外張了一眼,道:「什麼人來了?」韓一鳴看了他一眼,不予回答,秦竹標道:「我帶了你們前來這裡居住,你們可不要什麼人都往這裡帶。」韓一鳴忍不住道:「什麼人不強似你麼?」秦竹標被他嗆了一句,一時愣住,兩眼對他看了一陣,道:「哈,我還當你不會言語呢,誰知你還真長了牙!」

    韓一鳴冷冷看了他一眼,想要再嗆他兩句,卻又忍住了,好歹,他也比平波道人好些罷!轉回身來,丁五已和沈若復、陸敬新進屋來了。秦竹標道:「哈,你們還果真引了外人來!」韓一鳴還未出聲,沈若復已看了他一眼,道:「師兄,這是……」丁五道:「我們路上遇上了他,他傷了腿,帶他在這裡盤桓幾日。」沈若復「哦」了一聲道:「相比起來,只怕你才是外人罷!」秦竹標睜大了眼,想是他不曾想到在這裡遇上一個口齒如此厲害之人,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片刻,忍不住道:「是你們把我的腿弄傷的,怎麼,你們倒要與我過不去麼?」

    沈若復道:「師兄,你們真是太好心了,還替他治傷。我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換了是我,早將他的腿切下來了。反正傷都傷了,留著幹什麼,切了了事。」秦竹標睜大了眼,還未出聲,沈若復又接著道:「還不老實些,再嚷看我把你別的地方也切下來!也是我師兄師弟都老實,讓你鑽了這個空子。換了是我,怎麼死的你都不知曉!」他幾句話真將那秦竹標的口給堵得嚴嚴實實了,秦如標不再言語,縮在床上不出聲了。

    晚間那對夫婦回來,見了這許多人,自有些不安。韓一鳴與丁五再三向他解釋,才讓他們稍加安定。來了這許多人,丁五哪好意思讓這對夫婦忙活,叫了韓一鳴到一邊去,將如莘交在他手中,自己下廚去了。韓一鳴抱了如莘,只能坐在一邊,如莘總在沉睡,卻是極為沉重,韓一鳴抱了她。連站都站不住。

    不多時丁五做出一桌飯菜來,雖還是些粗菜,卻已十分可口,吃在口中,便是與眾不同。秦竹標連盡三大碗米飯,道:「這菜雖是粗些,味道也還好!」韓一鳴對他已忍了又忍了,剛想要開聲,便聽沈若復道:「你見過細緻的菜麼,別人是沒吃過豬肉只見過豬跑,你是反過來的。你是只見過豬跑沒吃過豬肉的。有什麼吃什麼,沒有便餓著!再言三語四的,待我給你點好看!」秦竹標對了丁五與韓一鳴便是無賴之極,但沈若復一出聲,就如同掐住了他的喉嚨一般,他不再言語了。秦竹標小聲道:「我不過是誇讚一聲罷了!」

    沈若復道:「誇讚也不必你誇讚!」他即不高聲,也不厲色,倒是平平淡淡說話,秦竹標卻再不言語了。到了晚間,屋內擁擠起來,沈若復對韓一鳴道:「小師弟,來,咱們外面坐一會兒。」韓一鳴起身隨他出來,院牆邊角落有一個石碾,一架石磨,二人在牆角邊坐下,沈若復道:「師弟,咱們還要在這裡住多久?」韓一鳴道:「秦竹標的腿傷要七日才能完好。我們已在此間呆了兩日了,再過五日,咱們便可以走了。」沈若復道:「還要五日麼?我覺得不妥。若是我,明日便離開了。」韓一鳴道:「為何?」沈若復道:「咱們在這裡久了,必然有人追來。他們追來了,咱們人少,必定是要吃虧的。師弟,你的引路符只有同門可見,但咱們的行蹤,卻遲早有人知曉。畢竟後面追來的人不知有多少。我與陸師兄一路過來,便是因了有人不斷尾隨,才改頭換面的。在這裡雖是安寧,但我總覺不宜過多停留,不如早些離開的好。」

    韓一鳴心知他說的有理,道:「可是秦竹標不能行走的。」沈若復道:「也是丁師兄與你才會說這樣的話了,他不能走,咱們將他留在這裡不就好了。多給點銀兩,他吃完了這些銀兩,腳便會好的。咱們在此間逗留,有害無益。」韓一鳴道:「是,師兄說的是。丁師兄想必是怕只留秦竹標在此間,於他的腿傷有害無益。」沈若復道:「唉,這便怪不得了。你們原不明白這秦竹標是個怎樣的人。他不為害人家,已屬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怕他吃虧?師弟,這世上人人都吃盡虧了,他也未必會吃虧。」韓一鳴一想秦竹標那樣刁鑽,也是世屬罕見,便道:「好,我與丁師兄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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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5:55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四三、向

    沈若復道:「師弟,別的師兄師姐們都會慢慢前來。但你可想過,咱們去往何方?」韓一鳴搖了搖頭,沈若復道:「嗯,我想咱們可以先向北去,之後轉而向西。向西是因那邊少有咱們這樣修行之人。同樣是修行,換了天地,修行方式不一樣了,許多閒事也就沒人管了。」

    他的話中之意,韓一鳴自然明白,道:「師兄,你為何不去說與丁師兄知曉呢?」沈若復道:「小師弟,我看丁師兄過於疲憊,想來背負著靈山之精,是很耗力氣的。因此想先與你說一說,你若也覺沒什麼不妥咱們再去說。你若覺有什麼不妥了,我便不去打擾師兄了。」韓一鳴道:「師兄說的甚是,只是我覺也沒什麼不妥的。」沈若復道:「好,那咱們明天便對師兄說走罷。」

    停了一停,沈若復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問起。嗯,師弟,我也聽說師叔們在靈山崩塌之時全力以赴了,聽說都,都……果真麼?」韓一鳴凝了半晌,微微點了一下頭。沈若復道:「一位師叔都沒剩下麼?」韓一鳴道:「我師父倒是還在,只不過,只不過……」話一出口,便見沈若復滿面詫異看著自己,猛然想起他並不知自己拜了趙浩洋為師,道:「我在靈山之上,又拜了趙師叔為師的。」沈若復「哦」了一聲,並不言語。韓一鳴道:「我師父倒是跟我們來了,不過也,也只是一副靈骨了。」

    良久不聽聲息,韓一鳴向沈若復看去,只見他面上肌肉扭動,咬牙切齒,道:「我師父便守在外面,明日咱們走,他自會跟上來。」沈若復道:「嗯!」卻歎了口氣,道:「此事怪我了,我沒能及時提醒你。」韓一鳴道:「提醒我?」沈若復道:「我早覺大師兄心不在靈山了,但卻不知該怎樣說才好!」韓一鳴驚道:「你早知曉了?你為何不與我說?」沈若復道:「師弟,我如何說得出來?你教我如何說得出來?他好歹是大師兄!心中算計十分厲害,所作所為被我看出來的,無非蛛絲螞跡罷了。難不成他要離開靈山,會大肆招搖麼?會知會於我們麼?不過也怪你,我也提點過你的,你自己不去細想!」

    韓一鳴驚道:「師兄,你,你提點過我?我怎麼……」忽然止住了口,看著沈若復。沈若復道:「怎麼,想起來了?」韓一鳴道:「是了,那時你提起大師兄來,便有些古怪。陸師兄還對我言道,是否你對大師兄有些成見,讓我從中替你們消除誤會的。可你為何不與我說得清楚明白些?」沈若復道:「我也希望會是誤會,可是偏偏不是!但我又能如何?對大師兄起疑,連說都不能說。我也擔心是我看走了眼,誤會了大師兄呀!畢竟都是些再細枝末節不過的事情,這些事情說大不大,說小呢,卻不算小。而且大師兄在咱們靈山,是何等受同門尊重,我若是去就大師兄的作為言語,不僅不能解決此事,還會適得其反。若是同門之中認為我在散佈謠言,我可就真沒有站立之地了。」韓一鳴歎了口氣道:「是。」

    二人都不言語了,過得一陣,沈若復道:「師弟,你後來便沒見過大師兄麼?」韓一鳴道:「再沒見過,或許大師兄也不想見我們。」沈若復道:「嗯,你能帶我去看看五師叔麼?」韓一鳴看了看天色,道:「再晚些罷。這時我師父的靈骨定然是在暗處的,若是出來,嚇著別人,可就不好了。」沈若復道:「也好!」二人一直坐到屋內沒了聲息,月亮過了頭頂,才站起身來,悄悄開了院門,向外走去。

    走出村莊來,韓一鳴與沈若復進入村邊樹林,二人四處張望,再三確認沒人影出現了。韓一鳴依著那杜超給自己的法子,在心中默念:「請師父現身。」才念了三遍,已聽到一陣草木折斷的聲息,循著出聲處望去。靈骨,泛著白光,已飛奔而來。雖是白骨,跑起來卻很快,轉眼已到了二人面前。白骨之上已有了草木落葉,而骨手中的碧水寶劍卻還閃閃淡淡碧光。韓一鳴忽然發現靈骨的左腳上,只剩了三根腳骨了,不禁道:「又掉了。」沈若復道:「什麼又掉了?」不過他極是機靈,隨著韓一鳴眼光所注之處一看,禁不住道:「啊,這樣的話,師叔遲早會碎成碎片的。」韓一鳴道:「師兄,可有什麼法子?」沈若復道:「失去的,咱們便沒法子了,不過現下還有的,咱們卻不能再失去。師兄便這樣消散了,咱們心裡如何過得去。我想咱們以後看到師叔遺落的骨植便一一撿拾起來,留起來,說不定日後還有法子。」韓一鳴道:「師兄,果真還會有什麼法子麼?」沈若復道:「這個說不好,你便當我是不忍心師叔的骨植分落各處罷。」

    第二日一早,韓一鳴與丁五便向那對夫婦告辭。並且如沈若復所言,拿了些銀兩給那對夫婦,並將秦竹標托附給他們。這裡眾人收拾完畢,將要出門,在一邊悶不出聲的秦竹標出聲道:「你們這是,這是要走麼?」其實這邊幾人都已經結束停當,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了。秦竹標道:「你們走了,我怎麼辦?」丁五道:「我們須得離去,這裡已托這家屋主,好生照拂你,你便在此間好好休養幾日,之後便無大礙了。」

    秦竹標道:「不可!我的腿又不是他們弄傷的,你們須得到我腿好了再走!」丁五道:「我們確有要事,不能在此間久留。你只管放心好了,銀子我們給夠了……」話未說完,秦竹標已嚷道:「你傷的是我的腿,憑什麼給他們銀子。我也不要他們照拂,你們走也成,帶我一同走!」他此時一副無賴潑皮狀,令人十分不快。韓一鳴道:「我們是不能帶你同走的。」秦竹標已道:「你們不帶我走,我讓你們也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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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6:1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四四、死活

    他邊說邊掙扎起來,沈若復道:「師兄,咱們走罷,不必管他。」丁五略有些猶豫,韓一鳴正想轉身,忽然見秦竹標對著床邊的桌角撞去。韓一鳴也是動作快捷,飛撲上去,一把提著他後心的衣裳便將他抓了起來。秦竹標道:「你不要放開我,你一放開我,我便死給你們看!我看你們誰敢不帶我走!」韓一鳴倒還未見識過這樣的人,別人要走,他尋死覓活。他與他們,之前全然不相識,有甚可死活的?

    丁五想要言語,沈若復一把拖了丁五出去,不知說什麼去了。這裡韓一鳴提了秦竹標,將他放回床上,道:「我不與你糾纏,你也不必糾纏我。」秦竹標道:「哈,我還就纏上你們了,你們要走,那等我死了再走,我便不纏你們。你們要想將我扔下,那是萬萬不能。不帶了我走,我便死給你們看。」韓一鳴道:「你自己的性命,死給我們看做什麼?我們也不看。」

    秦竹標道:「反正我就是只此一條命,你們若不信,就只管走好了。」韓一鳴有些無奈,道:「你纏我們做什麼?你要銀錢,我已給了,給你的銀錢,少說夠你買四、五隻雞了。只管纏我們做甚?」秦竹標道:「可見你們這些人,沒什麼遠見。四、五隻雞算得了什麼?我只要靠上你們,還愁吃喝麼?別說四、五隻雞,便是四、五十隻雞,也是信手拈來的。我便是賴上你們了,如何?」他說得這樣明瞭,反倒令韓一鳴無話可說,過了片刻,道:「我們可不能帶你走!」秦竹標道:「那可不是你們說了算,你以為我樂意住這裡麼?你們以為你們將我安頓在這裡我便會好好呆著麼?我叫他家兩人來,只要說一句話,他們只怕便不會再讓我住在這裡了!」說著高聲叫道:「老王,老王。」不多時,那漢子進屋來,秦竹標兩眼看著他道:「嗯,你要讓我在我這裡住些時日麼?」那漢子愣了一愣,道:「那你的意思是?」秦竹標道:「我沒什麼意思,不過隨口一問,你果真願意讓我在你家裡住下麼?」

    那漢子道:「我可巴不得你即刻便走,離我遠遠的。秦竹標,你留在我家,是萬不得已。這村裡,哪一家待見你呢?哪一家不是看見你便頭痛?你早是這方的禍害了。你也不必問了,你是什麼意思我也知曉了。這點銀子,我也要不起。只怕多貼些與你也不得安寧。」說著,伸手自懷裡將先前收下的碎銀都抓在手中,向著韓一鳴伸來,道:「這位小哥,你們倒是好人,你們在我這裡住了幾天,吃我幾餐飯,我也不該收你們的銀子錢,我家還不至於艱難至此。收你們的銀子錢,我是想著留他在這裡的幾日給他花銷,他也不能行動,在我家裡,好歹能養上幾日。不過你們真是不知此人,我本不貪圖銀子錢,不過想著他可憐,便算我倒霉養他幾日罷。但你們聽聽他這話,我還敢留他在這裡麼?我不留了,你們帶他離去,這些銀子錢也拿去。我不要。」說著將手中的碎銀塞在韓一鳴手中,掉頭便走。韓一鳴看了秦竹標一眼,他倒是一臉的得意,真不知他是怎樣一個人。令人卻之不及。秦竹標道:「我要留,沒人趕得走我。我要走,誰也留我不住。我便是賴定你們了。反正我賤命一條,將來沒吃沒穿也是個死。那不如賴上你們,也圖個好吃好喝,反正賴不上也要死,不如死命賴著。你們要呢帶我走,要呢就等我死在你們眼前,你們便可離去。」韓一鳴道:「哪有你這樣的人?」秦竹標才不理他,自顧自心安理得躺著。

    過得片刻丁五與沈若復進來,秦竹標道:「怎樣?可商量好了?」丁五不言語,沈若復道:「你真想跟我們去?」秦竹標道:「有吃有喝,為何不去?我還明擺著告訴你們,你們今天不帶我走,你們這裡一出門,我便死在他家,給他招些晦氣,反正大家一起晦氣,我是無所謂。」韓一鳴見到這樣無賴,真算是開眼界了。對他看了看,還未說話,門外那漢子已奔進屋來,道:「什麼,什麼,你要死在我家裡?你要死在我家裡?」

    死在別人家裡,真是莫大的威脅,那漢子本是個老實人,極是和藹的,對這秦竹標也是很照顧的。但聽到他要死在自己家中,哪裡還忍得住,直奔進來。秦竹標道:「喲,這可不怪我,我本是要跟了他們去的,他們不帶我去,我不得找個地方死上一死?老王,他們若是帶了我去,我便不在你家裡了,放心罷,我死在你家裡,也不會夜夜出來嚇人的,無非是無聊之極,出來走上一走……」他話未說完,那漢子已道:「這幾位客人,我是絕不能留他在我家的,你們便行個好,將他帶走罷。他死在我家裡,我還能說得清麼?你們也行行好,帶他一同走罷。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怎會遇上你這樣的人!」

    他最後一句話,是對秦竹標說的。沈若復道:「這位大哥,你也不必著急。你先出去歇一歇,讓我和他說幾句。」那漢子瞪著沈若復道:「你能與他說什麼?你們,你們……」沈若復道:「這位大哥,你是好心留我們在你家住了這些天,我們怎會讓你如此不便,讓我與他說幾句,哪怕我要帶他走,也要與他說幾句話呀!他的性情,大哥你是知曉的,我不先約束於他,到時不論走與不走,他都在你這裡尋死覓活,你又能拿他如何呢?」

    那漢子似信非信,但站了片刻,道:「不論如何,你們不能讓他留給我,秦竹標,你真是狠毒呀!」說罷,一跺腳走出門去。沈若復道:「你果真要跟我們去?」韓一鳴聽他這樣問,似有要帶秦竹標走的意思,急得要出聲阻止。帶了這個無賴,只怕會生出無限風波來。話到口邊卻見沈若復對著自己搖了搖頭,又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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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6: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四五、走

    秦竹標道:「我麼?自然是要隨你們去的。難不成你們不想我去?我告訴你們,我是賤命一條,說不定哪天就餓死了,跟著你們還能吃幾天飽飯。想要甩開我,也成,看我死在你們面前,你們再走。」他動不動以自己的命威脅他人,還真讓人有些無奈。

    沈若復道:「帶你走呢,也成,不過你卻要記好,帶你走,並非是我們怕了你。」秦竹標咧嘴一笑,道:「那還有什麼可說的。」沈若復道:「你的無賴手段,若要用在我身上,那是絕用不上的。你信不信,若是真耍無賴,你怕還不是我的對手。」秦竹標似有話要說,沈若復搶在頭裡道:「我可比不得人家這兩口子,老實巴交,任你欺負。你也少拿你那條賤命來威脅我,你死你活,與我何干?你死了我不會開心,你活著我不會難過。我將你拋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我看你能拿你的命脅迫誰?」秦無方道:「那我今日是遇上比我更大的無賴了?你倒賴一個我瞧瞧!」沈若復道:「你少拿我跟你比。你是無賴沒錯,但我不是無賴。不過遇上了你這樣的無賴,我出點下三濫的招數,也沒什麼不可以的。你要想跟著我們,成,凡事做得像那麼回事兒,我也就不跟你計較了。但凡事你要拿出你的無賴手段來,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秦竹標看了他半晌,道:「好,我跟你們去。」沈若復道:「那你起來,跟著我們走罷。」秦竹標瞪圓了眼珠:「什麼,我的腿腳未好,便要行走麼?」沈若復道:「你本就是賤命一條,還在乎一條腿麼?你可不要想我背你,我是絕不會背你這樣人的。」秦竹標向陸敬新看去,想來是陸敬新較為年長些,他看了看,不曾開口。至於丁五,他是一眼都不看的,也絕不會讓丁五來背自己,轉而看向韓一鳴:「我來的時候是你背的,就還是你背我罷!」韓一鳴道:「我也不背你,你不必看我。」秦竹標看了靈心一眼,道:「難不成你們是讓這個小丫頭片子來背我麼?唉,就算老子吃虧,讓她背罷!」

    他說得好似靈心背他,他便吃了好大的虧一般。靈心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我可是連碰都不想碰他的。」秦竹標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背一背我,我都不嫌吃虧了,你嚷什麼?」靈心自然沒有男女之防,但她卻極是機靈,道:「師兄,我要背他麼?」轉而來問韓一鳴。同行這樣久了,靈山叫他們師兄卻是初次,韓一鳴道:「不背,誰說你要背他了。」秦竹標道:「那我如何走?我這條腿,可是壞了的。」沈若復道:「你一下賴到我們身邊了,還想再賴麼。你要跟我們走,那就走。用雙腳走。我不會背你,我師兄師弟更不會背你,至於我們這位師妹,你可是想都不要想。你要真的惹惱了她,可是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你還真會想,我可告訴你,找上我師妹,是你自己尋了晦氣,不要讓人替你背這晦氣。」

    帶秦竹標同走,韓一鳴著實不喜。秦竹標與他靈山的同門大是相異,帶了他同走,這一路之上,只會煩難多多。並且不論怎樣看,他也不是一個老實人,帶他同走,著實讓人有些不放心,誰知他路上還會惹出些什麼麻煩來。但看丁五一聲不出,便對沈若復使了個眼色,沈若復明明看到了,卻如沒看到一般,只對秦竹標道:「嗯,你可想好了?」秦竹標道:「我便讓她背我罷!」他厚顏如此,居然要靈心背他!沈若復對靈心道:「小師妹,他要你背他。」

    若是從前靈心說不定便不識得什麼叫「背他」,但她親眼看過韓一鳴背秦竹標,也不避諱,嗔道:「我背他?嗯,好呀!」想了一想道:「你是喜歡蛇兒背你呢?還是喜歡蠍子背你?我可是背不動的,不過它們背得動。只是你坐在它們背上,要小心些,不要被它們咬一口。那我可是不管的。我師兄只叫我背你,可沒叫我管你,你被咬了,那就是活該!」秦竹標看著靈心,如同看見了鬼一般,半晌道:「不會罷,你叫這些來背我,你也要有這個本事。」靈心認真起來:「你要不要試一試,我叫來了,你可不許不讓它們背!」

    秦竹標將信將疑,看了靈心片刻,要說不信,這個古怪的小丫頭叫了什麼蛇蟲鼠蟻來,可就有些為難了。沈若復道:「嗯,小師妹,你也不要嚇他了。他絕不敢讓它們背的。」靈心「哼」了一聲,沈若復道:「嗯,我們替你弄個枴杖,你用它架著,也能行走。你要麼留下,要跟我們走,也行,但凡事得靠你自己。我們是不會幫你的。」秦竹標道:「靠我自己便靠我自己,難不成這輩子我靠我自己的還少麼?行,你弄個枴杖來。我跟你們走便是。」

    隨後秦竹標果然架起枴杖來,歪著身子,隨著他們離開這個村莊,一同向前走去。他堅忍得令人意外,全然不是前幾日那百般挑剔的樣子。不過口中卻也沒有閒著,不停地道:「走慢些,這樣快我跟不上!」「還要走多久,我比不得你們,我要歇一歇。」韓一鳴對帶了他同走,很是有些不解。這樣一個人與靈山弟子全然是格格不入的,雖說他出言威脅,但果真不帶他走,他也不見得便真的去死。這樣的人什麼事情沒有經過見過?怎會為一點點小事便去尋死呢?但丁師兄對此事卻不置可否,韓一鳴又不如靈心那樣不通世事、心直口快,因此隱忍著要過後再問。

    在途中歇了一歇,一直走到下午,韓一鳴遠遠看著前方有了人煙,丁五道:「今日便在這裡歇下罷。也不必趕過去了。」秦竹標先嚷了起來:「什麼,要在這裡露宿麼?」丁五道:「有何不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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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四六、毒蛇

    秦竹標已道:「我睡慣了床,沒有床我睡不著的。」沈若復道:「你閉嘴。你睡慣了床?你才睡了幾天床,便敢說睡慣了。秦竹標,我有一句話要先說與你。你要去刁難別人,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刁難得不太過份,我是不會說什麼的。但你要是想刁難我的師兄弟,那可不能。我們可不受你的刁難。」秦竹標嘟嚷道:「可我……」韓一鳴瞪了他一眼,將他後面的話都瞪回去了。

    眾人歇下。靈心一人走開,韓一鳴這裡叫沈若復道:「師兄,你隨我來。」沈若復與他走開些去,韓一鳴才道:「師兄,不是做師弟的埋怨你。現下咱們這樣艱難,連去處都沒定,帶著那秦竹標做什麼?不如……」停了一停,道:「師兄,我們將他扔在有人之處,他也不地餓死,同先前一般,給些銀錢,讓人家好生照料幾日,也無不可呀!為何一定要帶著他呢,此人真是麻煩多多,對師兄也全無敬意,只怕……」沈若復道:「師弟,這些你都不必與我說。秦竹標是何等樣人,我一眼而知。帶上他是會有眾多煩難。但師弟,你可曾想過,為何我要帶上他,這樣一個無賴呢?」

    韓一鳴不禁愣了一愣,沈若復道:「他這樣一個無賴,與咱們自然是格格不入。我雖見他見得晚,但我也知他是怎樣的人。丁師兄起先也不願帶他的,我與丁師兄說過之後,才帶上他的。」韓一鳴道:「你的意思,是要用他麼?」沈若復道:「他是個無賴,正好咱們這些師兄弟中,便沒有無賴,與他在一處,少說也能知曉無賴是怎樣。再者,我是不甘靈山就這樣沒了的,我拿了這個無賴,在適當的時候,便用他來對付我想要對付之人。平波再怎樣,好歹還不能這樣無賴。秦竹標可是一個地道的小無賴,全然沒有什麼顧忌,這不正好麼?他的沒皮沒臉,平波還要臉,他不是正好可以克制平波麼?我們遲早有一天要與平波算帳的,有這樣一個無賴,好過沒有。」韓一鳴停了一停,道:「可他是平波的對手麼?」

    沈若復道:「現下你還不曾見他無賴到了極點是什麼樣子,但你可猜想,他能在那村中讓別人人見人恨,可見也是無賴之極了。這樣的人大多狡猾。而他,又還有些膽識,他是見過師叔靈骨了,或許也是因了師叔的靈骨,死活要賴上咱們。畢竟他本是一個光身,上無片瓦下無寸土,連吃喝都成問題。賴上了咱們,那真是吃喝有望了。你不要以為他現下有什麼雄心大志,他現下為的就是賴在咱們身邊有吃有喝,不用為生計煩愁。那我便給他這個時機,相信以他的鬼機靈,他定會死死跟著咱們的。靈心這樣異樣,你以為他看不出來麼?」靈心看上去的確怪異,並且她這一日身上的衣裳已經變過顏色了,由紫色變成了淡綠,倒也清新淡雅。她身上衣裳變換顏色,靈山諸人都不在意,宛如不曾留意一般。韓一鳴聽沈若復說起,才想起來那秦竹標也沒有在意似的,不由自主點了點頭。沈若復道:「他明明就看到了,卻不動聲色,只怕他是猜想靈心很厲害,不敢招惹。可見這小子心裡有多透亮了,他只要不對付咱們,咱們也就不會對他怎樣。咱們之後要遇上的狠角色多了,有這樣一個小無賴在身邊,只會有好處。並且等他長成一個大無賴,對咱們好處就多了。」

    韓一鳴道:「他還用長成大無賴麼?」沈若復道:「師弟,他現下不過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小無賴,如他所說,一條賤命。對付平波不足,但對付一兩個同道,那還行。他就是一個無賴,將來也是個無賴,你聽他那名字,青竹標,叫得已再明白不過了。」韓一鳴道:「青竹標,這個名字有什麼稀奇麼?」沈若復道:「自然有的。你可知曉青竹標是什麼?」韓一鳴道:「師兄,是秦,不是青。」沈若復道:「師弟,我沒錯,是你錯了。不是秦,就是青。他不叫秦竹標,而叫青竹標。師弟,你大約沒聽過青竹標。我是聽過的。青竹標是一種毒蛇,小而青,與竹葉青一般有毒,他叫這個名字,自是明白告訴大家,他就是一條毒蛇,有毒牙的。我現下就是要養這條毒蛇。」

    沈若復停了一停,道:「他這條毒蛇,到了我這裡,我也不指望他能夠替我去咬人。但跟著他,我可以學到無數無賴的手段、出其不意的法子。於咱們未必沒有好處。當然如果哪一天他閒來無事,拿平波或是與他一同毀了咱們靈山的同道練練他的毒牙,咱們可就有好戲看了。」韓一鳴道:「那他不會對咱們不利麼?」沈若復道:「目前來說,不會。我已明白說過,他不要用他那條賤命前來威脅咱們。咱們不受那個威脅,他是個機靈鬼,為何會用他的死活來要挾別人,自然是因之前這招最為好使。這招對咱們沒用,對老實巴交的村民,卻是有用到了極點。你信麼,他下面想的就是要怎樣賴在我們身邊了。」

    韓一鳴道:「師兄說的是,不過他怎樣賴呢?他的腳傷,七天就能好。雖說今日走了一天,不見得到了七天好不起來。」沈若復道:「那自然是裝可憐了,要麼就是裝病,或許也會死乞百賴地要求要跟著咱們。反正用死來威脅,他是不會了。並且就目下來看,他也不會跟別人跑開,畢竟他就只是無賴,還不是奸詐。在奸詐面前,他還是死無葬身之地的。我猜到了第七天,他定然是尋死覓活地要跟著咱們。並且是死纏丁師兄的。」韓一鳴道:「那丁師兄可真可憐,青竹標無賴起來,師兄想必拿他是沒法子的。並且師兄心軟,之前他極是能吃,師兄都說盡他吃幾天,他是苦透了的,吃飽了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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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四七、暗處

    沈若復道︰師兄最是好心,師弟,咱們對此事,一定要裝著不知曉。讓師兄收他入門罷。韓一鳴瞪大了眼楮,帶青竹標同路,他並無異議,好歹青竹標的腿也是因忙著逃命,才摔斷的。但收他入門,便是另一回事了。他這樣一個無賴,與靈山弟子格格不入,收他入門,可是要細細想過,才能決定的。

    沈若復道︰師弟,你不要這樣詫異,靈山的師兄弟都是好的,但為何不能有幾個與咱們不一般的弟子呢?何況靈山到了這一步,多有些弟子,才能傳承到將來。青竹標雖是無賴,到底無非是在吃喝上無賴,還不到害人性命,令人家破人亡。韓一鳴想了一想,道︰好。二人轉身回來,才走了幾步,便見一邊草叢中微有靈光閃動。沈若復道︰這是……韓一鳴道︰靈心。沈若復道︰紫裳師叔的弟子,真是與眾不同。可是這樣的靈光,是很難瞞過同道眼楮的。

    韓一鳴道︰那咱們過去看看。沈若復道︰咱們先不必過去,倒是先讓丁師兄挪個地方才是。離得這樣近,同道來了便會出差錯的。雖說有靈骨在左近,但咱們畢竟人少,能不驚動別人,便不要驚動別人。

    二人趕到丁五身邊去,招呼丁五換個歇處。青竹標道︰我倒不換,你們是兩條腿走路,我可是一條腿走路,走了這一天,累死我了。韓一鳴道︰不換,也好!師兄咱們快走,反正他要是有個什麼不測,也與咱們無關,不是麼?沈若復催著丁五起身,丁五抱了如莘,起身便走。陸敬新跟在一旁,轉眼走得不見了。青竹標道︰真要走麼?沈若復道︰我沒你那麼大膽,不想怎麼死的都不知曉。你呆著罷,我們可要走了。青竹標哪里還坐得住,站起身來,拄著拐杖,跟了上去。

    他們向前趕了一陣,看看離靈心遠了,停下來,四周看了看,不見人跡,韓一鳴道︰便在這里罷,請陸師兄守著丁師兄,並且我請師父的靈骨來守護。至于咱們……他看了看四周︰還是回先前那處去,萬一有人追來打靈心的主意,她也不會吃虧。說著召喚靈骨到來。靈骨自得了那張疾風符,行走便快得多了,不過片刻已出現在面前。青竹標道︰你們倒有些稀奇古怪之物,尤其是骨頭。韓一鳴瞪了他一眼,轉身對陸敬新道︰陸師兄,這里便有勞陸師兄了,我與沈師兄到靈心左近去,她帶著蛟龍靈悟,不能讓他吃虧。

    旁人還未言語,青竹標已道︰吹罷,你們便吹牛罷。有一具骨架就夠了,還要吹出一條蛟龍來。蛟龍是什麼,龍呀!你見過龍麼?少胡吹大氣了。沈若復道︰我見沒見過不打緊,你沒見過就是了。師弟,咱們快走!二人又趕回先前所在去,也不近去,只在附近藏身。

    草叢之中,靈心懸空坐著。她手臂上的小蛟龍靈悟已浮在空中。靈悟真是小,細細長長,但身上的龍鱗卻時不時閃過或白或黃的光澤,透出陣陣靈氣來。它的兩眼閉著,兩只小小前爪越發縴細,緊緊抓著一只圓珠,時不時伸出舌頭來,對著那只圓珠舔一下。沈若復小聲地道︰那圓珠,那圓珠不會是龍楮罷?韓一鳴道︰那正是龍楮!是白龍與金蛟的龍楮!是尊者遍尋不著的白龍眼眸!

    沈若復道︰啊,那金蛟,金蛟也……韓一鳴正想說話,忽然察覺遠方有一道影子閃過,連忙住了嘴。沈若復十分機警,也不言語了,末了小聲對韓一鳴道︰人在暗處,靈心在明處,咱們不妨也在暗處,這樣勝算大些。小師弟,你的鳴短淵寶劍太過招搖,能不用便不用。韓一鳴點了點頭,二人悄悄沒入草叢之中,不露出身影來。

    靈心伸手輕輕點在靈悟頭上,靈悟兩只前爪抱著龍楮,眼楮也不睜開,卻如看見了靈心一般,輕輕向她手上繞去,它身形細長,在夜色之中時而泛起雪光,時而發出黃暈,在靈心的手掌與手臂上輕輕盤繞,如同與她玩耍一般,十分可愛。靈心也用另一只手將繞來繞去的小蛟龍解下來,玩得十分開心。此地本來寂靜無光,但有了小蛟龍,便有了光澤,流金與碎玉,如同黑夜中的幽靈一般,翩翩飛動,就在靈心身邊,飛得不遠卻也不近。

    一陣旋風吹過,憑空多了兩個人影,韓一鳴先前便看到似是有人來了,才與沈若復躲藏起來的。只見那兩個人影竟是憑空出現,修為比之自己與沈若復那是高太多了。韓一鳴摒住呼吸,準備伺機而出。只听一人道︰哈哈,果真這里有些不同尋常。另一人道︰小姑娘,你在這里做什麼?靈心並不答話,身子輕輕一動,已站在了風中。那後面說話的人道︰小姑娘,你是哪家的弟子?怎地會在此處?

    靈心依舊不言語,只是一雙眼楮看著他們。流金碎玉都飛了近來,只听那人又道︰小姑娘,你在這里做什麼?靈心轉身要走,其中一人身影一動,已在另一個方位出現,將她夾在了二人當中,那後說話的人道︰崔道兄,難不成這是個啞巴麼?一句話也不說?姓崔的道︰這我可不知了,這小妹妹甚是有趣,小妹妹,你手上那是什麼?拿來我瞧瞧!他口中說著拿,手卻已向靈心抓來。

    韓一鳴正要跳起來,忽然只見一個輕巧的黑影飛到了那人面前。一對黑色的翅膀輕輕拍動,流金!韓一鳴是見過流金的如何將人燙死了,它飛過來攔在靈心面前,自然又放心了些。那姓崔的道︰哦,還有這樣一對黑夜蝶。吳道兄,咱們可真算沒白跑了。這也是對寶貝,咱們每人一只罷。後說話那人道︰行呀!還以為這番真是白折騰了,靈山垮了,除了幾片碎枝爛葉,咱們什麼都沒撈到,再不料,後來倒還有些好處。管他是不是靈山弟子呢,拿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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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四八、碎玉

    碎玉也如一片黑葉,在那人面前輕輕飛動,這兩人都伸出手來,似要抓流金碎玉,卻有些猶豫著不敢即刻下手,眼楮不住的四處張望。韓一鳴看了看沈若復伏著不動,知他是要伺機而出。便也伏低身子,等候時機。

    靈心嬌小玲瓏,被二人夾在當中,頗有逃不開的樣子。她輕輕一閃身,已向空中躥去。她舉動輕盈,如同一片花瓣,輕輕便飄入了空中。而那兩人全然不在意,似乎她便是飛走了,他們也不在意,他們都看著流金碎玉,想要的只是流金碎玉。忽然那姓崔的肩頭衣裳鼓起,輕輕動了兩下。韓一鳴無端凝住了呼吸,睜大眼楮對著他細看。

    片刻之後,那姓崔的肩上衣裳裂開,一雙緊握著的拳頭,自他的肩頭伸了出來!韓一鳴身上顫抖,這人,便是掐死甦師姐的人麼?那兩只手,對著空中的靈心,直伸過去,靈心飛得多高,它們便伸得多長。韓一鳴咬牙切齒,渾身顫抖。凶手忽然出現在他面前,是他始料未及之事,此時哪里還記得沈若復說的等待時機,飛身而起,站在他們前。

    他睚眥盡裂,狠狠地道︰是你!你殺了我甦師姐!他的話聲咬牙切齒,連他自己都听到格格的咬牙聲。二人一愣,看了他片刻,都喜上眉梢︰哈哈!誅魔弟子!原來你也在此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既來了,便跟我們走罷!那姓崔的漢子忽然伸手向韓一鳴抓來,韓一鳴早有防備,閃開一邊,道︰你殺了我師姐!你還想作惡麼?旁邊另伸過兩只手來,韓一鳴也一閃閃開,正要招背上的寶劍,忽然背上沉重,如被大石壓住。抬頭一看,那姓崔的漢子自背上伸出來的手,竟有兩丈長短,自他肩頭伸向空中,卻自空中折下,向他背上按來。

    韓一鳴哪還顧得上其他,將鳴淵寶劍召在手中,向上一指,如影追風劍如雨點般向著上方伸來的手上砍去。那手瞬間便縮了回去,那姓吳的漢子道︰哈,靈山弟子,始終那個臭脾氣。這下要是引來許多人怎麼辦?

    那姓崔的道︰不怕,引來了大不了大家分好處。先拿下這小子再說。二人都打定了主意要將韓一鳴拿下,都向他撲來。韓一鳴提起劍來,正要狠狠劈下,忽然眼前有一道白光飛過,韓一鳴只覺一樣東西,硬生生擠了進來,定楮一看,一條細長的身軀出現在眼前,抬頭沿著這細長的身軀看過去,只見它是自空中吊下來,腹部寬大雪白的鱗片,正對著自己。而它的頭,正對著那姓崔的道人!雖說看不分明,但空中有著道道縴絲輕輕拂動,泛起靈光。小蛟龍靈悟,不知何時變成了這樣。韓一鳴愣了一愣,忽然听下方沈若復道︰快跑!猛然醒悟過來,御劍便走!

    他這里才走開,便見靈悟張開口來,對著那姓崔的道人大吼了一聲。這一聲吼,響徹天地,韓一鳴只覺耳中一悶,什麼都听不到了。眼前也一黑,好在是片刻便復了明,只見那姓崔的道人雖還是在空中立著,卻隨著這一聲吼,化成了飛灰。靈悟吼了這一聲,將龍頭擰了過來,對著這邊姓吳的道人,姓吳的道人已是心膽俱裂,這個時節哪還敢再多停留,轉身便跑。韓一鳴哪里容他逃跑,御劍直追上去。

    他腦中轟轟不絕,耳中卻無一點聲息,只是飛快向那姓吳的道人追去。那姓吳的道人逃得極其之快,韓一鳴追得也不慢,將及追到身後,韓一鳴正要一劍斬他背後。冷不防有人拉住了他,韓一鳴回頭一看,卻是沈若復,他對著韓一鳴似是說了句話,韓一鳴只能看到他口唇微動,卻听到不聲息,沈若復伸手向著那道人一指,韓一鳴這時看見了一只黑蝶,已飛到他的頭頂了。這只黑蝶翅根上有兩個白點,碎玉!

    流金已然厲害非常,碎玉也不會尋常,韓一鳴心中有些了了。收住腳步,只見碎玉飛過去,停在那道人背上,不過片刻,那道人身上顫抖起來,卻不是掙扎,他越飛越慢,韓一鳴十分奇異,忍不住跟上去看。只見他顫抖了一陣,忽然不動了!就這樣凝立在空中,宛如一尊石像般。韓一鳴與沈若復對望一眼,趕上前去,繞到那道人前面一看,月光之下他的面色已如死灰,泛著青綠,更怪異的是,他的頭頂上結了一層薄霜似的,微微反著白光。

    韓一鳴看他一動不動,十分怪異,忍不住伸手輕輕在他頭頂摸了一摸,不踫他還好,一踫他,便如踫到了一大塊冰一般,指尖凍得生疼。忍不住道︰啊,他凍起來了。只見沈若復對他說了句什麼,卻依舊听不到。用力揉了揉耳朵,還是听不到聲息。沈若復拉他站開了些,飛向地面去,揀拾了個粗長的樹枝來,對著那姓吳的道人身上打去。

    那姓吳的道人被樹枝擊在身上,碎成了幾塊,紛紛掉下地上去了。碎玉在他背上停了不過片刻,竟將他凍成了冰!韓一鳴看著碎片紛紛跌落,轉回身來,沈若復已拉了他便走。前方靈心紫色的衣袂輕輕飄拂,韓一鳴忽然也輕快起來。他們都是跟隨平波道人上靈山去的,韓一鳴恨之入骨,不料卻是這樣沒了兩個人,他們死了,韓一鳴並不開心,他們的死並不能換來靈山的存在,更換不回死去的師姐與師叔。但心中便是輕快起來,如同心頭的大石被搬開了一塊。

    他整整一個晚間都不听聲息,卻也睡不著,坐在一邊,想著靈悟驚人的一吼,還有碎玉那看不出異樣的停下,心中著實安寧。丁五早已睡去,青竹標也睡得很沉了,靈心又不知躲到何處去了,二位師兄輪換著睡來睡去,只有他,睜著眼楮直到天明。他听不到師兄們說什麼,也不再出聲,靈骨坐在一邊,也是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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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 離開   七四九、衣

    不知不覺迷糊過去,次日清晨,還在迷糊之中,已听有人道︰師兄,你們在這里,讓我們好找!韓一鳴睜開眼來,三位師兄、兩位師姐站在一邊,他們身上衣裳也不再是靈山的素衣,也不再整潔如新。二位師姐還好,布衣荊釵,看上去雖不如在靈山時那樣清逸出塵,但到底干淨爽潔。三位師兄的衣裳可就有些凌亂了,其中有那寫字成龍的付師兄。三位師兄都眼神凌利,神情警惕。丁五道︰師弟,師妹,你們找來了。付師兄道︰我們看到小師弟的引路符了,閉上眼便能看到。一路找來的。若不是一路之上被人糾纏,早便到了。

    沈若復道︰師兄、師姐,你們也被人跟上了麼?付師兄道︰是。我們與別的師兄師姐走散開了,一時之間聚不到一處。但卻與平波的弟子遭遇了幾回。架也打了不止一回了。有時是與他的弟子,有時則是別人。韓一鳴道︰怎樣,他們

    付師兄咬牙道︰不說倒罷了,說起來,真叫人恨得牙根癢癢。師兄師弟,你們可知曉平波道人對外都說了些什麼?韓一鳴道︰左不過是說尊者如何震怒,讓別派都不敢過問此事唄。那師兄咬牙切齒地道︰若是這樣我也不必說了,不止如此!說到這里,恨恨不已,丁五道︰好,那他還說了什麼?那師兄道︰他們真叫血口噴人!他們說,鶴翔道長的死,是咱們弄的!因為那夜有靈光在咱們靈山附近!這不是血口噴人是什麼?靈山向來飄無定方,他哪里看得到靈山在何方?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無恥!無恥!

    韓一鳴看了沈若復一眼,這倒是不曾料到,平波道人會將鶴翔道人的死也歸咎于靈山。停了一停,沈若復道︰付師兄,不論他說什麼,咱們可不要放上心上。付師兄道︰哈,我想要不放在心上,可我听他這樣說時,還是氣得半死。鶴翔死就死了,憑什麼攤到我們靈山頭上?不是我說句不好听的,他也活了幾百上千年,難不成便沒做過壞事麼?難說是他的報應呢!但平波將這筆帳算在咱們靈山頭上,太過歹毒了!

    丁五道︰不必為這些閑言碎語難過,他再說成怎樣,也與咱們無關。便是同道的師友,也不會真將此事算在靈山上。能將鶴翔道長一派一舉殺個干淨的,只怕咱們靈山也沒有這樣的人。便是同道中厲害的師友,也未必能做到這一步,因此不必為此事前去辯解。也不必將此事縈懷,凡事自有同道來講這個公道。咱們倒是想法將同門聚在一起要緊!

    沈若復道︰要不要在此間休歇片刻?師兄師姐們遠道趕來,小做休整咱們再向前走。另一位師兄道︰咱們換個地方再歇。不瞞你們說,我們一路上,被平波的走狗追得極緊。也怪我了,離開靈山之後,我氣憤不過,想要前去與他理論,不留神才露了行藏的。他手下那個牛眼楮的弟子,對我們倒是真的恨之入骨,一直追在後方。本來我也不至于怕他。但他們人手太多,我們這里就五個人,還是遠遠走避的好。師兄師弟不要笑話,說我們沒骨氣。我想著師兄師弟還在外方流落,便不願與他們死拼。沈若復道︰王師兄說的是,咱們到了這一步,與他們死拼,只會真的讓靈山滅絕無蹤。平波要做的,也便是要滅絕靈山。他這樣說,一是要讓同道都不齒咱們,二是要激咱們現身。若是靈山還是從前,現身便現身,誰還怕了他不成?但到了如今,咱們還是小心為上,不能讓他得懲!當下眾人略歇了一陣,起身離去。

    一路上,這許多人結成一伙,著實有些惹眼。沈若復到底機靈,道︰幾位師兄師姐,咱與韓師弟到底太過年輕,不能變換相貌,但師兄師姐們卻能的。要請師兄師姐們變個模樣,好歹也不要這樣惹眼,不引人注目才好。其實也並非是變換樣貌,除卻沈若復與韓一鳴,靈山弟子年紀都已不輕了。只須挑出不那樣年輕出眾的模樣來,已足以應付此事。兩位師姐挑了中年樣貌,又加上著了布衣,著實看不出靈山女弟子那飄逸出塵之狀來了。連陸敬新在內的四位師兄,都各自顯出不年輕之狀來,倒也遮掩得過去。青竹標本就是無賴出身,沒什麼與眾不同的,只有靈心,依舊是那樣惹人眼目。她膚似冰雪,衣裳也如水,無論站在何方,立時便現出那與眾不同的氣韻來。任是誰看了,都覺她與眾不同。

    韓一鳴與沈若復都道︰這樣不行,師妹,你這樣太過惹眼,他們都看得出來。靈心道︰可我便只能這樣。一位師姐道︰這樣罷,我這里還有一件衣裳,讓小師妹穿上試試。靈心道︰真是不明白,我哪里多出這許多師姐師兄來的!她並不避諱,直說出來,讓韓一鳴有些意外,好在那位師姐並不與他計較,只是取出那件布衣來道︰來,師妹披上試試。

    靈心穿上那件衣裳,道︰這衣裳好沉。眾人看也還掩飾得過去,剛舒了口氣,靈心忽然倒在地上,那位師姐動作迅捷,一下扶住靈心,道︰怎樣了?靈心氣若游絲地道︰好沉,我撐不住了。那明明便是一件薄薄布衫,哪里至于承不住,眾人都相顧愕然,卻听丁五道︰快,快將布衫解下來。靈心師妹是睡蓮修成,她如何架得住衣裳呢?定然是沉的。兩位師姐連忙將布裳自靈心身上剝下來,靈心過得片刻,才坐起身來道︰不好,我披了那衣裳,連路都走不動了。

    丁五道︰靈心師妹是靈花,我們能穿的布衣,她不能穿著。她的衣裳是她自己的花葉變成的,凡布于她來講,是沉重的。她的靈力,能負擔起小蛟龍,但是負擔不起世間衣物。便不要勉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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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1:28: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卷 離開  七五零、狡猾之輩

    陸敬新道︰只是靈心師妹這樣,著實令人有些擔憂。師妹,你與我們著實差異太多了。難怪別人對你注目。靈心道︰你們那樣的衣裳,我變不出來。丁五道︰這為難也沒用。沈若復道︰這也無妨。靈心師妹身上,帶著一樣物件,別人也不敢對她起壞心。便是平波道人親自來了,我想也不是她的對手。韓一鳴知他說的是靈心臂上小蛟龍靈悟,不禁點了點頭。丁五道︰咱們不能這許多人同行,還是分開來罷。我與一位師弟同走,師弟你們也分開來,兩位師妹,你們倒是能帶同靈心師妹同走。不過一路之上要小心些。青竹標在一旁道︰我倒是要跟你走,我不跟他們走。韓一鳴正要說話,沈若復拉了他衣袖一下,沈若復道︰你跟我師兄走,那好呀,丁師兄,你跟陸師兄同走罷。至于我,便跟小師弟一同走了,師兄師姐們分開來,咱們三三兩兩的,錯落開來,相距不遠,前瞻後顧,有個什麼意外,也能彼此照應。我便不信平波還能尋到我們。

    丁五道︰好,那便如此罷。沈若復道︰不過,師兄,我卻要帶著小師弟離開些時刻,我要去找一個人。韓一鳴愣了一愣,丁五也略有些意外︰你們要去尋何人?沈若復道︰還有個人,這時定然是平波要害的。韓一鳴猛然想起一個人來,道︰羅姑!丁五道︰是了,平波定會找她,本就說她是妖,這個時節,更是不會放過她的。韓一鳴道︰是。沈若復道︰師兄,咱們現下勢單力薄,羅姑未必會來與咱們在一起。但她一人在外,不見得能應付得了平波與他的那許多幫凶爪牙。若是能勸她與咱們在一起,與咱們是大大有利的。丁五道︰師弟,你什麼都不必說了,你要說的,我皆明白。不論羅姑如何,總不能因她在靈山住了這些時日便害了她。你們去哪里尋她呢?沈若復道︰這個麼?師兄倒不必擔心,我們總會尋得她來。並且時日不會長久。我思量著不過幾日,便能尋到她了。倒是師兄、師姐,你們要多加小心才是。

    靈心搶上來道︰你將我給你的那個圈子給我。韓一鳴愣了一愣,靈心道︰靈悟生出來的那晚,我給你的。你交給我,我有用。韓一鳴知她要的是那困龍圈,伸出手來,掌心早沒了困龍圈的影子。靈心伸手在他掌心一拍,道︰嗯,我有用的。沈若復道︰你們多加小心。

    他們與丁五和幾位師兄分了手,韓一鳴道︰沈師兄,咱們怎樣去尋羅姑?這個時節咱們走開,只怕不好!沈若復道︰要尋羅姑,得用你的鳴淵寶劍才行。這個咱們得探尋時機。至于師兄師姐們,你大可不必擔心,師兄師姐們也不是吃素的,前後彼此又能照應。斷不會有什麼危險。還有一個人,青竹標,他此時在師兄身邊,他只會出盡百寶討好師兄。不過咱們這里鳴淵寶劍一動,靈光誘人,便會有人追過來的。倒是咱們成了眾矢之的,要多小心、加留意才是。

    韓一鳴道︰這我倒不怕。不過我有些擔心,青竹標會不會看著那邊人多,就害了師兄?他可是有些奸狡的,我總擔心……沈若復道︰你擔心他會臨陣倒戈?這你倒放心。他雖是一個無賴,但他很是明白世理。不是麼,他一直衣食無著,遇上了咱們,算是他的好運道,至此衣也有了,食也有了,再不必為明日操心擔憂。他在咱們這兒還未站穩腳跟,未必敢去尋別的去處。平波是個更大的無賴,平波門下的弟子也心眼多多,比之他,那真是厲害極了。他怎會去跟這些厲害人物混在一起?他那點小心眼,在人家面前,真是小巫見大巫,還是不要去打那個主意的好。穩穩當當跟在咱們身邊,至少不會有許多難處。韓一鳴有些意外︰他會這樣想麼?

    沈若復道︰會。他立身于世這樣艱難,他也就會有許多這樣的打算。他最會為自己著想,並且他也知曉,只有老實本份之人才會被他所依靠,若是換了厲害的人,他只怕不是人家對手的。還是跟著咱們實在些。放著看得到吃得著不理,倒去看那看得到吃不著的麼?再者,平波手下那些狡猾之輩,他是絕不是對手的。我跟你打包票,他雖會時不時欺壓咱們,但緊急時刻,他可是會幫丁師兄的,事關他的衣食,你不必擔心。

    韓一鳴有些將信將疑,但看他說得這樣認真,也希望果真如他所說。沈若復道︰咱們尋個地方歇息一陣,到了晚間,再尋個僻近之處,便可以去尋羅姑。師弟,我還有個計較,靈心師妹的小蛟龍還太小,咱們有難之時,它未必真幫得上,但它護小師妹,是定然能夠護住的。羅姑的獒王,對咱們也有好處。這個時節,但凡有利于咱們的,一樣也不要放過,能拿到手中,盡量拿到手中。這些靈物都能讓咱們有勝算,不可流落在外。反而被那起小人得了去,那不是雪上加霜了麼?這個時節,咱們的力量弱小,而別人的力量強大,只會令咱們更加艱難。

    二人尋了下處,直歇到二更,看看已是月明星稀,人聲寂悄了,沈若復道︰好,這個時節,該當可以了。咱們尋羅姑,可得晚間來尋。韓一鳴道︰咱們如何去尋羅姑呢?她在何方?沈若復道︰嗯,她離開靈山,身上必然帶得有靈山的物件,白櫻師叔是不會讓她平白便離去的,她這樣離開靈山,可不止是功\虧一簣,還會危及性命的。韓一鳴道︰師叔給了她什麼靈山的物件呢?她走之時,我也不好問呀!沈若復道︰這倒也是,咱們總不至于去問及人家的隨身物件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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