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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慕容湮兒]【倾世皇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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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00:05:47
第五章龍怒

    一個月後展幕天在空明堂外躊躇良九,姐姐依舊是不見他,每次都被靜慧師傅攔在門外,說是姐姐不想見任何人,更不願再過問這世俗之事,也請他不要再來空明堂他很奇怪,上回姐姐主動召他前來空明堂,勸慰他應與蘇景宏擯去嫌隙穩定朝綱,甚至詢問兩國交戰的情形。他清楚的看見她眼中的憂慮,若她真的不再過問世俗之事,怎會如此越想越覺得那日的姐姐很奇怪,目光含有決絕,掙扎,所以這一個月內他想方設法的想要見到姐姐,問問她是否有苦衷,可她就是不出來相見。

    難道出了什麼事一想到此他便以輕功躍上屋簷,無聲無息的閃八空明堂的後院,後院很安靜,秋日涼爽的風將地上的塵土捲起,有些刺鼻。

    他揮手將面前的灰塵拂去,再偷溜進了後堂,舉日望去,後堂競無一人看著空空如也的後堂他的心中閃過一抹陰霾,難道姐姐這一個月來根本不在空明堂?如果不在的話,她會去哪裡了?靜慧師傅為何要如此欺瞞著他千百個疑問頓時闖入心頭,雙拳緊握成拳,憤怒的揭簾闖進空明正堂。

    靜慧師傅跪在彌勒佛前喃喃憊著佛經,卻被一聲腳步聲而驚醒,她望著眼前那位怒氣凜然的展幕天,先是一陣訝異,隨後便平靜而下。

    “老尼姑,我姐姐呢?”展幕天的聲音中夾雜著無限的憤怒,聲音一圈一圈的環繞瀰漫在空寂的正堂內。

    “這一日,終於是來了。”她長嘆一聲,目光有些許的迷離之色。

    “老尼姑,我姐姐到底在哪,你把她弄哪去了。”展幕天見她平靜的表情,怒火更是衝湧上腦門,箭步上前便掐住她的脖子。

    力氣很大,手上的青筋突起,眼光授射出一道道教致她於死地的寒光。

    靜慧師傅對他的行為舉動根本沒有作出掙扎,早在一月前送走馥雅之時她經作好了死的準備,而今若死在他手上,自己也能減少那些罪惡感了。記得當初送走馥雅後,她每夜都睡不安穩,無限的愧疚之情一股腦的壓抑在心頭。

    身為一個女人,她很清楚那份恥辱,更何觀是像馥雅那樣驕傲的女子,讓她選擇踏上那條不歸路會是多麼的誇她難堪。她與蘇將軍是自私,明知道將她遙往昱國非但解決不了這場鬥爭,很可能她會因此而送命,但是如今也別無它法了,哪怕只有一絲的希望,他們都不能放棄。

    漸漸的,展幕天鬆開了手,一把將奄奄一息渾身無力的靜慧師傅揪起,“老尼姑,本相這就帶你去見皇上,看你在皇上面前如何作出解釋。”

    御書房內,蘇景宏單膝跪地,日光鎮定,靜慧師傅則被展幕天一把丟在地上,她雙手無力的撐地才得以支撐整個身子。展幕天的神色異常冰冷,日不轉睛的盯著面前的兩​​個人,如果可以,他會毫不猶豫宰了他們兩個人。

    祈佑無力的靠坐在案前龍椅之上,眼眶佈滿血絲,似乎幾個日夜沒有睡。下顎生出了些許鬍渣,異常頹敗滄桑。他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澄透如鏡閃閃發亮的的琉璃板,耳邊不斷浮現出蘇景宏與靜慧師傅所言。

    “皇上,是貧尼慫恿夫人去昱國的。”

    “皇上,是臣逼雅夫人走的,您要殺要刮,臣都不會嘸一聲的。”

    魅音魔語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重複著,折磨額他身心俱裂。靜慧師傅,他一直將她當作母親一般尊敬。蘇景宏則是他最信任的一位臣子。今日他們二人競誇夥將馥雅逼去昱國,妄想用她來緩和這場戰爭。是他的錯,當初他之所以不派人監視空明堂,只因想給馥雅一次安寧的日子,給她想要的生活,更不想讓這些俗人去打擾她……可是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他應該派人去監視空明堂的。

    馥雅,我又狠狠的在你身上劃了一刀。

    “啊一'祈佑突然瘋狂的嘶吼了一聲,由龍椅上彈起,一把將桌案掀翻。

    奏摺,書籍,墨硯幾乎全數傾打在蘇景宏與靜慧師傅的身上,二人都沒有躲,如木偶般在原地絲毫不動。

    “你們以為一個女人能阻止連曦的進攻?連曦他不止恨朕更恨馥雅!”他的日光含著悲憤,聲音近乎癲狂卻帶著顫抖,“馥雅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競要將她往絕路上推。她也是個女人,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她想要的只是安定的生活,這一點奢求你們都不能滿足她?”

    蘇景宏直句句盯著面前這個皇上,再也不是他以往所識的冷靜睿智的皇帝,頭一回見他如此激動。他一直以為像祈佑這樣的皇帝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丟了冷靜,他很平靜的說,“皇上,如果臣有個女兒酷似袁夫人,又是昱國皇帝親哥哥的妃子,臣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其遙往昱國。不論她是否成功,即使有一絲希望臣邡會試。因為這是為了大義,天下大義,黎民百姓。”

    “好一個蘇景宏!”祈佑含著殺意的日光瞪著他,“這個天下的大義難道就是犧牲一個女人去完成?”仰天大笑幾聲,卻讓人覺得渾身粒粟都起來了,那聲音不斷克斥在御書房,就連守在外的侍衛們都有些驚懼,戰戰兢兢的望了一眼緊閉著的御書房大門,奇怪到底是什麼事能引起皇上如此激動。

    只聽御書房一聲“鏘!”,長劍出鞘之聲。

    祈佑手中緊握著一柄透著寒光的劍,光芒遷冷,直逼眾人。

    “你要將朕的馥雅朝死路上推,朕也要殺了你!”祈佑氣紅了雙眼,提劍使沖向蘇景宏。

    展幕天一見形勢不好,也沒多想使跪擋在蘇景宏身前,雙手死死緊握祈佑那柄劍鋒,血緩緩滴落蔓延,映在地上好大一片,“皇上您不能殺蘇將軍,他做的一切是為您,為亓國,為天下。他縱有千般不是,您也不能殺他啊,如今亓昱二國的形勢緊張,若您再殺了蘇將軍,必然會引起朝野大亂,昱國使更能肆無忌憚的長驅直八,到時候其形勢一發不可收拾。”他從來沒想過自6會有一日跪在皇上面前為蘇景宏求情,在心中,他是恨不得將它千刀萬剮方罷休。但是他不能如此自私,他必須考慮到亓國的安危。

    也許是被那刺日的鮮血所震搏,原本近乎於瘋狂的祈佑連漸冷靜了下來,手中的劍也緩緩鬆開,最後趺至地面。他的睦中漸漸浮現出水氣,一連後退數步,“滾,都培朕滾出去。”

    聽著皇上略帶哽哂的聲音,三人默默的叩首,一齊從御書房內退出。

    三人並肩立於御書房外,蒼穹慘白飄浮雲,簌簌風吹在他們身上,皆各懷心思。

    “沒想到,展相會為本將軍求情。”蘇景宏瞥了一眼展幕天的手心,血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依舊源源不斷的朝外湧。

    展幕天冷哼一聲,“你以為本相是為你求情,少自作多情。不是看你現在對亓國還有莫大的用處,本相第一提刀宰了你。”

    蘇景宏並來因展幕天此言動恕,反倒雙手撐搖哈哈大笑了起來,“一直以為展相是個公私不分,獨攬大權教顛覆朝廷的人,今日才發現,原來展相也一直心系朝廷。”

    靜慧師傅由寬大的袖子上撕扯出一條長長的布,欲為展幕天包紮,他卻回絕了,“老尼姑,少假惺惺了,如果我姐姐在昱國真出了什麼事,你一定要陪葬。

    靜慧師傅很肯定的笑道,噴尼到覺得,夫人她不會出事。因為在昱國,有祈殞!”

    這一言倒是點醒了展幕天,讓他的心中沒有你們憂慮了,如果現在的祈殞鐵了心要保姐姐的話,姐姐定然能夠黯然度過危機。不為其他原因,只因如今的祈殞手握重縣,是攻打亓國必不可少的一名艮將,只有他才最熟悉亓國的一切路線以及布陣圖,昱國之所以能如此放肆的攻打亓國全因他們軍中有祈殞。

    希望姐姐在昱國真的能安然,希望祈殞真的能保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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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00:06:53
第七章:鳳血

    雨後曉輕寒,花落今朝又吹去,波上清風,畫船明月。

    一路上為了避免讓人認出身份我們繞了好大一個彎朝昱國而去,一路的顛簸時間白駒過隙一晃便去了大半個月,如今的我們已經離開了亓國邊境而進駐昱國。蘇景宏的侍衛一路緊盯著我,生怕我會乘他們不注意而逃跑了,為此我只能無奈的在心中苦笑。若我要逃,當初就不會答應他們去昱國了。

    車輪輾過的地方皆有刀槍劃過那兜駁的痕跡,有些血跡被雨水沖刷卻仍舊保留著那淡淡的腥紅之色,這樣曾經也是烽火硝煙的戰場,也是日臉旗影的殺戮,更是戰鼓宣揚的墳場。這一處處踏過的地方皆是用那鮮血與屍首堆砌的,正如戰爭的殘酷,它破壞了多少幸福美滿的家庭,剝奪了多少老少的生命。

    雖然這樣的殺戮讓多少人妻離子散,但是唯有如今的殘酷才能有將來的安定。祈佑是時的,這個天下一定要統一,更不能如我一般夫人之仁,有些事只有用鮮血去解決。

    當我是馥雅公主的時候,是養在深宮不識人間愁苦,我從小的願望就是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公主,陪伴在父皇母后身邊一輩子。

    對,那時候的我是很天真,從來沒有想過要為這個夏國做些什麼,就連當初父皇未經我應允便將我賜婚給連城,那時候我大發脾氣,甚至幾度恨父皇。其實那個時候我還年幼,並不能理解父皇害怕這個國家被亓國吞併的恐懼,我一味的任性沒有考慮到父皇的憂慮。

    這近十年的風雨飄搖我在昱國與亓國之間來回徘徊,一去二往,那些苦難早已經不算什麼了,我能如此堅強的活下來不正是因為有了這些苦難嗎?如果沒有經歷這些,或許我還是個天真的小公主,水遠活在他人的羽翼之下,甚至在前進的路途中迷失了自己。

    如今我已不再抱怨父皇母后的慘死,也不抱怨祈佑的愛情利用,更不抱怨自己無力生子。畢竟我曾經得到過父皇母后那無盡的寵愛,我也得到過祈佑曾經那無悔的付出,而孩子……也許只是我在這個世間上唯一的遺憾了。

    當年岳飛以“宗社為重,而不知有死生,恢復為急,而不知有利害,知有華夷之限,君父之仇,而不知有身謇之禍”精忠報國的高風亮節讓世人對其讚譽有佳,我雖是女子比不上岳飛能夠精忠報國,至少現在的我還能為亓國做些什麼,即使是死在昱國那又何妨,畢竟我自己努力過了,為天下做了一個本不該是女子所為的事。

    “夫人,前邊就是昱國駐紮的軍營了。”一直趕著馬車的侍衛聲由外邊隱隱傳來,我放眼舉日,那烽火硝煙的戰場之上煙霧瀰漫,秋風塞水。

    駐守在邊防的士縣手持長槍擋住了我們馬車的前進,“站住,你們是誰!”

    我揭簾而下,黃沙漠漠,大風侵祛。我將手中的風血玉交給士縣,“軍爺,我們請求見你們元帥納蘭祈殞,有要事禀報,您只要將這枚玉交給他,他使知道士兵接過這枚玉觀察了許久,猶豫的望瞭望我,隨後戒備的問,“你們由南而來,是亓國人? ”

    我見他日光閃露疑惑的光芒,厲聲呵斥道,“不管我們是什麼哪國人,重要的是現在我有很重要的軍情要禀報你們元帥。你若再耽擱分毫,延誤軍情,怕是腦袋部難保。”

    被我眼中的厲色駭住,動了動神色俯身在另一位駐守的士兵耳旁低語了幾句,使匆匆朝軍帳內飛奔而去。

    約摸過了一刻,那名士縣匆匆跑了出來,“姑娘,元帥有請您進軍帳,不過你身後這幾名侍衛不能進去。”

    我點點頭,回首望著這大半月一路與我同行的他們,含著淡淡的笑容道,“你們已經將我送到昱國軍營,算是不辱使命可以回亓國了。告訴蘇景宏將軍,馥雅這條命算是釘在昱國了,他所求之事我會盡之所能。”

    他們雙手抱拳,單膝跪下,很誡懇的吐出三個字,“謝夫人。”

    最後乘著馬車絕塵離去,在滾滾黃沙之中,馬車漸遠,最後消失不見。我驀然轉身走進了軍營,是時候該面對一些事了。

    元帥主帳內昏昏暗暗的有些陰涼之氣襲來,我站在中央凝望著閉日靜坐的祈殞,他自我進來開始就沒說話,始終緊閉雙日,似乎不願見我。也許,他已經猜到我來此的日的吧。

    既然他不說話,我便也不說話,畢竟我是來求人,低人一等。

    就這樣幹站著有一個時辰,他終於深深吸了一口氣,倏地睜開雙日,眸子中再也不是當初的憂鬱哀傷,取而代之的倒是那經過常年征戰磨練出那滄桑堅毅的痕跡。戰爭,真的會使一個人變呢。

    “我知道你來的目的。”他將一直緊緊握在手心的風血玉攤赦在桌案上,“若不是這枚風血玉,我斷然不會見你的.”

    聽他低沉的聲音闖八耳中,我沒有說話,等待著下文。

    “你這樣可值得?為納蘭祈佑做那麼多,到最後他還是將你推八昱國,妄想用你一個女人來求情?”祈殞譏諷的笑了笑,“如若你現在的身邊站著連城的弦子,或許連曦能夠網開一面,但是很可惜,你與連城的孩子被祈佑親手殺了。”

    我一怔,臉色有些蒼白,“孩子的死是上天的懲罰,不能怪任何人。”

    哼到如今你競還在執迷不悟的幫祈佑說話? ”他的神情有些激動,“若不是祈佑,敏鐓也不會死!”

    “敏姐姐死了?”我猶如聽見一個晴天霹靂,腦海中瞬間閃過在昱國納蘭敏曾經對我的關懷與開導,那一顰一笑深深的銘刻在我的心中。

    “早在兩年前,病死在夏國。”提起納蘭敏,祈殞的目光中閃爍著傷痛,“都是納蘭祈佑,若不是他謀害父皇,我怎會想要與他爭奪那個皇位,敏敏也不會因獨在異鄉飽受著思9的情緒,憂鬱成心病……”

    腦海中那瞬間的空白漸漸斂去,平復了心中的難過,“為何要一味的責怪祈佑?你的父皇他對祈佑又做過什麼呢?自幼就唆使他對付自己的母后與哥哥,甚至承諾將太子之位絝他。後來他做到了,納蘭憲雲給他的又是什麼呢?是欺騙與背叛,他要立的太子是你納蘭祈殞啊。對於一個從小就被母親冷落其後又被自己所尊敬的父親欺騙的感覺,你能體會嗎?”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那個皇位,我甚至一度對父皇說,我不要那個皇位。我不會和祈佑爭的,可是為什麼呢,父皇也是他的父親,他怎麼能如此心狠的將他毒害!”

    “你的父皇最疼愛的就是你這個兒子,其他的兒子在他眼中根本一文不值,為了你,他利用了祈佑,做了這麼多就是為了將皇位給你,已經由不得你說不要。既然他要扶你做太子,那擋路的人都得死,而祈佑正是第一個威脅祈佑若不先下手為強,他就會死在納蘭完雲的手中,你難道沒有想過嗎?你只會一味的將責任推卸培祈佑,你卻沒想過你的父皇對祈佑又做了什麼1”

    祈殞一聲諷刺的輕笑傳八耳中,看著他眼眶紅紅,瞳中帶著迷濛的水汽,才驚覺自己的話說的太重,“祈殞,對不起,我知道你從小也在孤單中成長。”

    終於他忍不住落下了淚,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脆弱的看著我,將眼前的我當作他的母親般凝望,淚水一滴一滴的灑在桌上,“母妃”

    聽他對著我喊出'母妃'二字,我心頭一酸,更覺得自己剛才對他說的話太重。畢竟我是頂著一張與袁夫人極為相似的面容在指責他,“祈殞,對不起”我又一次道歉。

    “從小我就看著弟弟們依偎在母親的懷中,那幸福甜蜜的笑容讓我好妒忌,總會問麽麽為什麼我沒有母親,麽麽總是黯然低下頭不再說話。直到那日,父皇對我說,母妃是被皇后害死的,要我記住殺母之仇。還對我說,為了讓我安全的成長,他不能給太多的寵愛給我,他要我堅強,要我等他為母妃報仇。”他的手指輕輕的撫摸過風血玉,目光中無不帶著深深的情愫,“一直陪伴我走過這麼多年的除了這枚風血玉便是母妃的畫像,雖然我從未見過母妃,但是我卻深深的感覺到母妃就在我身邊,一直陪伴著我。”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待父皇為母妃報仇,只要母妃大仇得報我便能安心的度過餘生了。直到你的出現……那張面容不是我的母妃又會是誰呢。你一定很奇怪當初父皇為什麼逼你走卻不殺你吧,其實是他給我的承諾,只要剷除了東宮與一切障礙後,他就會要人將你帶回來,做我的王妃。這是彌補,對母妃的彌補,對我的彌補。”

    “或許父皇對他的女人與兒子是冷酷無情的,但是他對母妊對我都是有情的,在我心中,父皇不論做了多少錯事,他都是我的好父親,是一個摯愛我母妃的好父親。在這個世上,唯一疼愛我的人就只有父皇了,可是納蘭祈佑為何要殺父皇呢?父皇也是他的父親雖然,父皇一直都在利用他”

    說到這裡,納蘭祈殞的聲音已經哽哂,緊捏風血玉的手已經連白,毫無血色原來生在帝王謇的皇子都會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悲傷,我不該去妄議誰對誰錯,更不該只站在祈佑的角度去看待納蘭憲雲的所作所為。站在納蘭完雲的角度上看,他為自己心愛之人報仇沒有錯,他要將自己的皇位傳培鈉蘭祈殞也沒有錯。

    錯的只是他們用錯了方式,傷害了自己至親的人最是無情帝王謇,原來這句話的涵義在此。

    我上前幾步,拿出帕子為祈殞擦拭臉上的淚痕,指尖撫過他的額頭、髮絲,就像一個母親般在慰撫自己的孩子。

    祈殞的身子有些顫抖,卻很安靜的靠在我的懷中,像一個受傷後尋找到自己港灣的孩子,“母妃……”他動情的喚了一聲。

    拍著他的脊背,我的聲音也開始哽哂,“母妃在這,你有什麼傷心難過儘管說出來,哭出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母妃,殞兒好想你,二十九年了,您怎麼台得拋下孩兒一人在世上……您與父皇在天上已經相聚了吧,孩兒也想與你們團聚,只是……父皇的大仇未報,孩兒不能去,不能去……”

    一聲聲的呢喃敲打著我的心,也想到了自己的父皇與母后。

    母后,當年若不是你讓我為夏國報仇,我也隨你們去了,也不會偷生了近十年之久。母后,如果當初你能帶馥雅一起走,或許我還能停留在當初那個天真無邪的心性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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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00:08:12
第八章:手足

    我躺在軍帳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帳頂,還有大風呼呼字耳邊咆哮吹過。

    外邊隱隱約約傳來廝殺與哀號的聲音,我一刻也不敢閉眼,我知道那是殺戮的聲音。還有連天號角以及戰鼓宣揚,聲震云天。

    記得晌午之時將士來報,亓軍正飛速朝昱軍境地來犯,聽聞他們縣分四路循序漸進的慾將昱軍包圍,而昱軍只要一個不留神便會處於四面楚歌的形勢。

    祈殞聽聞消息,當即便披上盔甲,抗起長槍出帳整頓軍隊迎戰。我默默站在軍帳中遙望他遠去的背影,剛毅挺拔,帶了幾分決絕之態。

    頭一次覺得自己竟是如此卑鄙,帶著亓國所謂的責任來到昱國軍帳懇求祈殞能夠退縣勸慰連曦雖然,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大好機會就在眼前,連曦沒有理由放手。如今只是在比,誰在這場戰役中能堅特下來,這只是一長持久戰。

    但是亓國堅特不了的,沒有錢糧,他們必敗。

    不知又躺了多久,忍不住,終於下榻,想出去看看外邊的情觀到底如何。在揭簾那一剎那,我看見漫天滾滾的黃沙席捲著整個軍隊,在月光的照耀下,帥旗飄飄紅幡飛揚,那是屬於勝利的旗幟,凱旋的歸來。

    昱軍勝了祈殞下馬,表情卻沒有勝利的喜悅,我迎了上去,接過他手中的銀色頭盔,問他,“勝了嗎?”

    “恩。”他淡淡的應了一聲,揭簾進帳。

    我趕緊跟了上去,“為何不開心。”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背對著我的身影有些蒼涼,“我屠殺的是我的子民我怔住了。

    “每次戰爭結束後,看著滿地的橫屍,我都會對自己說,那是我的子民,亓國的子民。而我競幫著昱國在對付自己的……家人。”

    我的手緊緊將頭盔捧在懷中,聽他將亓軍的戰士祢做'家人',心中似乎也被什麼東西扯動著,“既然不想對付自己的家人,為何不停止。”

    “停不下來了,更何觀,我要為父皇報仇。”他由懷中掏出了那枚風血玉,轉身遞至我面前,“你收回去吧,我不可能放過亓國的。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沒有動手接過,只是喃喃吟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句話說的好笑,祈佑何曾當我是同根生?”

    “祈佑給過你機會的,就像當初給過祈星機會。”我將頭盔放至桌案,娓娓而道,“當年祈佑知道祈星對他萌生反意,他非但沒有著手對付祈星,反而將靈月公主賜婚於韓冥,為的只是想讓祈星懂得,他並不想對付自己的哥哥。但是祈星沒有退讓,反而一步一步的緊逼,甚至害死了雲珠,祈佑沒有辦法,只能將祈星陷害致死。

    而對於你祈殞,他早就知道你手中有遺詔,為何先對付的人不是你而是祈星呢?難道祈星的威脅比你的威脅更大嗎?不是,是因為你常年都很安分,並沒有表露出反意,所以祈佑沒有對付你。祈佑做的這些難道不是顧念兄弟之情嗎?如果不是你們逼他,他怎會如此對你們? ”

    他黯然垂首,“其實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曾猶豫過,掙扎過但是祈佑他對父皇所做為”

    “我真的不想再為祈佑說好話,這倒會讓你覺得我有私心。但是我只是想請你也站在祈佑的立場上想想,納蘭憲雲對祈佑的所作所為。”

    那夜祈殞一夜未眠,手持長槍佇立在帳外吹那秋末的寒風,帳內燭火通明,耀花了我的眼眸。我側著身子盯著帝帳被大風時不時的吹起,祈殞的身影隱隱約約的闖八視線。

    難道生在帝王謇的孩子注定要終身孤獨,水遠在矛盾隱忍中掙扎徘徊嗎?祈殞如是,祈星如是,祈佑亦如是。

    世人都羨幕身為帝王之謇的子孫,因為在宮廷能享受錦衣玉食,更有無比尊榮與權利。可是他們可曾想過這宮闈的爭權可怕,只要一個不小心便陷八他人靜心設下的局,萬劫不復。為皇位,兄弟相殘之例比比皆是,這其中的苦也唯有處在局中之人才能體會。

    曾經看史記中的皇位爭奪之殘酷,我一直都不大敢相信。但是十年問所發生的一切卻讓我真正看見了這血腥的爭奪,就連自己都陷八這陰謀漩渦而不得出。

    其實每個人橢一段悲傷的過往,而我們也在這悲傷中學會成長。直到現在我仍舊相信'人知初,信本善'這六個字,沒有人一出生就會害人,都是因環境所迫啊。正如我當初為雅夫人之時,在朝廷人的眼中我與擾亂朝綱的禍水並無兩樣,但是那也是為形勢所迫,所以現在的我早B經擯去了諸多怨恨,放開了自己的心去接受這一切。

    祈佑,如今的你是否B知馥雅離開了亓國,你又會報以何種態度看待這件事呢.直到清晨第一道曙光破空而出,光芒照耀至我的眼眸之中時,祈殞揭簾而至,瞳中滿是血絲。

    “我們……回昱國。”他沙啞的吐出這幾個字使我有些詫異,由床上彈坐而起,“回昱國?”

    他勉強扯出一笑,“去見連曦,你親自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他緩步移至榻邊,將一直緊握在手心中的風血玉交到我手上,“這枝玉你收好,就當做紀憊。”

    風血玉攤放在我的手心,溫熱的感覺傳遍整個手臂。昨夜……他一直都在掙扎吧. “你知道,連曦不僅恨析​​佑更恨你。此行你怕是兇多吉少……但是我會儘自己所能保你一日便是一日,其他的還要靠你自己了。”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轉身使出帳整頓軍隊。

    而我卻只能坐在榻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啞然的望著他的背影消逝在靜限之內。我是菇慶幸自己生得一張與袁夫人極為相似的臉蛋吧……否則此行,根本毫無機會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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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00:09:24
第九章:鳳闕

    祈殞此次派了手下—名可信的副將坐鎮軍中,他則是領了一小股的軍隊攜我隨行,可是我卻怯躡了,真的要去求連曦嗎連曦打這一場仗花了多大的心血與財力,甚至將自己的妹妹都賠送了進去難道連曦有錯嗎?他為大哥報仇,他要—統天下這有什麼錯呢?為何我卻要他放過此時這個大好的機套,如若我是連曦,斷然不會因為一個女人的求情而放棄的.我要如何開這個口去為祈佑求情,而連曦又憑什麼答應我這個害他大哥的女人去放過害他大哥的男人呢.呈國鳳闕殿樓外屏山秀,夜闌畫棟壁壘,薄霧微涼隴寒月.迴廊百燈通明,風曳燭火,影踱迴廊.再踏入這重重宮殿,曾經與連城的記憶一湧而上.曾經我與他牽手並肩走過這重重遊廊,他對我悉心的關懷與天下無豌的體貼彷彿歷歷在日,似乎連城根本沒有離我而去,我與他只是暫時分別了—段時間而已.我從來沒有舌認過連城對我的情與真,只是他對我的愛遠要比我對他的情更多更濃,所以我與他之間注定平衡不了,注定有一萬會虧欠.原本我打算用那個孩於與我的—生陪伴來還連城對我的情,因為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如他這般對我這樣好的男人了.我與他在一起水遠不會擔心他會利用我,永遠不用擔心他會半路放開我的手獨自離去,更不用擔心他會對我怒目而視最後留給我​​一個捕捉不到的背影.但是連城卻為了我而死,上天卻是這樣注定我與他之間要水遠虧欠著……永遠也還不清,糾纏不清. “元帥,您現在最好不要進去,皇上與皇后……”在鳳闕殿外侯著的公公很是為難的擋住了我們的去路.祈殞帶著異樣的目光瞅了瞅緊閉著的朱門,“又在鬧?”

    “是.”公公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吟日皇上納了—位妃,所以皇后使前採質問……”

    祈殞聽罷,了然一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那本帥在外侯著使是.”

    音萬落,朱門便被人用力拉開,一陣風將我們的衣角帶起,微微的塵土氣氣息聞入鼻間.出來的是—g妙齡女於,面容上有淡淡的憤怒還夾雜著絲絲的委蜃,眼角有淚珠懸掛,席宇間淨是楚楚動人.一襲瑰色風艷鋪落了一地,仝身被珠光寶氣圍繞著,我持她使是連曦的皇后,我的堂妹湘雲公主.她注意到我們的存在,水眸掠過祈殞掃向身後的我,神色驀地一凜,“元帥從何時起也喜歡送美人兒到皇上這來了,本宮看她早過雙十,年紀不小了.皇上的口味可重,你將這上了年紀的女於送給皇上,也不怕惱了聖顏?”

    祈殞並不解釋,只是恭敬的朝她拘了個禮,“若皇后沒其他事,恕本帥先行覲見皇上.”

    絲毫不顧她此刻的惱怒之色,攜我踏入了鳳闕殿.在踏入鳳闕殿時,總覺得背後一陣涼颼颼的視線,定是湘雲吧.真沒想到,連曦進到是娶了個妒婦為後.殿內燭火填滿了每個角落,幻火流光.我們的腳步聲聲迴響傳遍四周,每走近一步我的心便漏跳幾拍,總覺得自己做了虧心事—般,對連曦競產生了莫名的虧欠. “臣納蘭祈殞參見皇上.”祈殞抱拳單膝跪下,我頭也不敢抬,隨著祈殞一同跪下. “納蘭祈殞,你可知擅離職守之罪.”連曦一開口使是質問,更因萬才與皇后的一番糾纏,聲音隱夾怒火. “臣只是為皇上帶來—名舊識,她很想見皇上一面,更有事相求.”

    “舊識,”

    只覺空蕩的步於一聲聲接近,我的心跳劇烈的跳動著,一股無形的壓力油然壓上心頭.祈殞遲疑了片刻才道,“她是夏國的馥雅公主.”

    步伐—僵,殿內的空氣頓時凝結,四處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氣息.我的目光有些凌亂的盯著赤金的地面.半晌,連曦的聲音才傳來,“好了,你可以先下去了.”

    “遵旨.”祈殞臨走時很不安心的瞥了我一眼,彷彿此刻的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而我也嗅到了一絲嗜血的氣氣息.持祈殞走後,殿內更加沉寂,就連呼吸都院重了起來.鬱鬱的冷寂讓我的·心由最初的焦虐轉為壓抑,他也不說話,就怔怔的站在我跟前.他不說話我使也不說話,頭垂的老低,一時也岳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隨我來.”良九他才吐出這樣一句話,未等我有反映率先離去.我強忍著膝蓋上的疼痛,​​一路尾隨他朝鳳闕殿內走去,鵝黃色翼錦紗在殿中四處覆蓋舞動,朦朧如淡淡的煙徐徐而飄,連曦那寬鬆的龍袍拂在地上擦出淡淡的聲音.麒麟大鼎的青煙裊裊散出,有那淡淡的沉香之昧.這是寢宮,連城曾經住過這裡……這裡面有許多許多的回憶,頃刻間一湧而上.連曦走至花梨木雕制的龍床旁,彎下身於用力拍了龍床三下,頓時那赤金流黃的牆面上敞開一道石門.是密室.連曦頭也沒回,徒步走了進去,我不言不話的隨他一同走了進去.密室內很陰暗又很寒涼,我豌手互環摩擦了許九,眼波四處流轉尋視四周的一切,直到我看見個牌位之時,步伐猛的頓住.上邊清清楚楚的寫著'昱世宗連城之靈位',連曦競如此有心,競為連城在此設靈.連曦移步至靈位之前抽出三支香點燃,虔誠的拜了三下,隨後插入靈前那滿是香灰的鼎爐中,輕煙裊裊升起,“你難道不想拜祭一下大哥嗎?”

    正在愣神的我聽到他這話立刻回神,拿起三支香使點燃而跪下,含著絲絲水汽凝望上邊的幾個字,“連城,對不起,馥雅對不起你.”

    “你當然該對不起,當天若不是你要為祈佑檔那三支毒箭,我大哥怎會為了你而檔下三支毒箭致死i”他驀地蹲下身於,單手狠狠的掐著我的頸項,目光中含著駭人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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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死生

    我的手緊緊握著那三支香,呼吸很是困難。連曦的話勾起了我一直不願回想起的那一幕,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由眼角劃落。連城死前那一刻的記憶我封閉在內心最深處,不敢回憶。連曦若要殺我,我也沒有任何怨言,因為這條命是連城的,連曦若要討要回來理所應當。

    在我快要室息之時,連曦才鬆開了手,我得到解脫立刻呼吸著周遭的涼氣。

    “為什麼你執意要去找韓冥要真相,為什麼得到真相你不回來,你若回來了大哥怎會死怎會為了你而親征亓國”他神色悲痛,雙拳緊握,青筋浮現。

    “我答應過連城,我一定會回去。不是我不願回去而是被祈佑扣留下來連曦側目望了我一眼,冷笑出聲,恢復了自己的情緒,“你在如此為難的時刻前來昱國為了什麼了”

    “為了為了”我猶豫著要怎麼說出口,他卻笑了起來,笑聲卻是如此令人難以琢磨,順勢輕巧的將我的話接下,“為了要我停止戰爭,給亓國喘口氣的機會,對嗎?”

    “是。我希望你公平一點,若按實力你根本不是祈佑的對手,你靠的只是倒戈的祈殞還有韓太后秘密運來昱國的一筆一筆錢財。你​​作為一個帝王,你用的手段”

    他凌厲一聲打斷,“你剮與我提那所謂的手段,祈佑所用的手段比我少嗎我至少不會用自己的女人去鞏固這個皇位而你,馥雅公主,一輩子都在被祈佑利用,你卻不能迷途知返,甚至犧牲自己的尊嚴來昱國求我。”

    聽他的聲音凌厲,我心中的怒氣也湧上了心頭,出聲質問道,“對,你是沒有利用自己的女人,但是你卻將自己的妹妹推給了亓國,甚至派人扼殺了自己妹妹的親生兒子。你比起祈佑,又能好到什麼地方去呢。”

    “所以你就不要用作為一個帝王該有的德行來要求我,作為帝王就該利用自己身邊所能}q用的一切。”

    利用自己身邊所能利用的一切我在心中重複著這一句話,連曦他作為帝王果然夠狠,比起祈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如今祈佑的狠遠遠比不上連曦的狠,因為祈佑知道自己的母后是愛著他的,更得到了親哥哥的諒解,這一切已經教會了祈佑,這個世間上還存在著親情,他也在靜慧師傅那除去了多年的心魔,也學會了寬恕包容。

    而連曦從小就生活在眾人的歧視與白眼之下,承受著無盡的委屈,而母親還被大娘親手推入井中致死,這樣的環境早就早就了連曦的冷心。為了連城,所以他沒有報復大娘,只因他真的當連城是大哥,更感恩於連城的相救。可是後來,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也離他而去了,而且還是死在自己的箭下,這樣的痛苦成就了現在的連曦。

    祈佑是在這黑暗的角落中慢慢尋找到了光明,而連曦卻是在光明中漸漸迷失了本性。

    突然之間我們兩陷入了沉默,我的全身力氣彷彿被人抽空,無力的癱坐在冰涼的地面,只有用雙手才能支撐自己的身子。

    良九,連曦淡淡的問道,“你會心疼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讓我一時間沒有反映過來,側目凝望著蹲在身旁的他“什麼了”

    他陰鷙的笑了笑,“原本只是想用思兒的孩子之死來逼你出宮,卻沒有算計到,大哥的孩子也因那一場變故而喪失。孩子的死你會傷心嗎?我想你會慶幸,孩子沒有了,你就不再有自擔,可以名正言順的待在納蘭祈佑身邊對嗎?”

    對於他的自我理解感到好笑,“你是這樣看我的?”

    他不理會我,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記得我對你說過什麼嗎,倘若你傷害了大哥,我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記得,所以此次來,我是報著必死之心而來的。”

    “為了祈佑,你抱必死之心?”

    我卻是含著薄笑而否認道,“你錯了,我不是為了祈佑,我是為了天下。”

    “天下?好一個冠晃堂皇的藉口。”他的聲音中帶著絲絲笑意,渲染在空氣中異常扭曲凜然。

    對他的嘲諷置若罔聞,“連曦,你爭天下為的是什麼了”

    戾氣。

    “為大哥報仇,將納蘭祈佑踩在腳底下。”說這句話的時候無不帶著陰狠與“你是為了仇恨爭天下,若這個天下真的到你手中,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呢?誅殺祈佑對嗎。”我輕笑一聲,直直的望進他的眸中繼續說,“當天下常年處在戰亂之中,百姓苦不堪言,你統一天下第一件事要做的卻是報復仇人而不是安定天下,你真認為自己有資格做皇帝嗎?”

    他聽完我的話,良九才問,“祈佑,就有資格嗎?”

    “是,他那個皇位得來的不光彩,曾經的他也是為了仇恨而想得天下。現在他卻不再是那個為了仇恨而一心要得到皇位的人了,他說,這個天下四分五裂太久了,必須統一。而這一場大戰是在所難免的,唯有用鮮血才能解決一切。不管這中速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那是必然的,與其半年一小仗兩年一大仗的打來打去,不如一次性將血流盡。”

    “說來說去,你還是向著納蘭祈佑。在你心中除了納蘭祈佑你就看不到其他人了嗎?”他猛然捏住我的雙肩,我蹙了蹙眉頭悶哼了一聲。

    “我是就事論事。”強忍著錐心的疼痛一字一句的說,“如果你也能兼濟天下,我絕對不會為祈佑說話。因為我相信你並不比祈佑差。”

    他緊捏著我雙肩的手依舊沒有鬆開,而是冷冷的笑了起來,最後轉為狂放的大笑。那笑聲如暗夜鬼魅一般克斥著整個密室,回音陣陣。

    艮九他才平復了一下情緒,犀利的盯著我,“馥雅,你水遠是辰妃,水遠是昱國的人。昱國若統一天下,你便與昱國同生。昱國若被亓國毀滅,你便與昱國同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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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00:12:51
十一章:夜刺

    我被連曦一路拖拽著出了風闕殿,樣子有些狼狽。一直守在外面的祈殞一見我們出來立刻i已居一旁,“參見皇上。”

    “祈殞,你現在立刻回邊防駐守,你撞離職守的罪過往後再與你算。”連曦一把將我拖了過來,推至兩名侍衛身邊,就像是丟一件物品一樣,淡漠的對他們說,“帶展妃去昭陽宮好好看守著。”

    祈殞有些不能理解此刻連曦的舉動,疑惑的想開口說些什麼,“皇上”

    連曦一言打斷了他說的話,“祈殞,你現在就連夜回營,若是讓亓軍知道此刻的主帥競撞離軍營,那我軍必定處於異常危險的時刻。”

    對上祈殞的眼神,我默默的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連曦的心意是沒人能左右的。

    “是。”祈殞恭敬的拜別之後,毅然投身於漫漫黑夜之中,臨走時我看見他眼中的猶豫掙扎。

    國一段喘息的機會吧,可是他始終沒有開口,我們都知道,連曦此刻的決絕,要放過這大好時機是絕對不可能的“展妃,請。”兩名侍衛口氣恭謹卻很強硬沒有再看連曦的表情,我隨著他們一同轉身步出那沖沖遊廊蒼茫靄霧將樓台宮殿重重籠罩,孤風吹落枝上殘葉,片片捲入萎草之內。浮雲速月,星疏幾點,我再一次踏入了昭陽宮。

    猶記得最後一次與連城的分剮便是在昭陽宮內,那日下了好大一場雨,連城依日來到昭陽宮,他說只為品我一杯雨前茶。我曾答應過,待我由亓國回來後天天為他泡雨前茶,卻沒想到那日卻是最後一杯。

    如果當時連城能當場揭穿我已經懷孕的事實,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可是他不會,他從來不會厲色而對,更不會對我說一句重話。在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比連城時我還好的人,曾多次問自己,為什麼不愛連城,卻終究找不型答案。

    對於連城水遠只是感動多過心動當我踏入昭陽宮的時候,出來相迎的是蘭蘭與幽草,她們兩再見我已經沒有當初的激動,而是平靜的向我福身喚, “辰妃。”

    我與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一下子疏遠了好多,記得曾經我與蘭蘭、幽草很默契,總是能有很多話說。看她們眼底的冷漠,那一瞬間我便知道她們在恨我怪我,是我害死了連城。

    接著她們為我打來了溫水梳洗,最後吹滅燭火便去外邊守候著我漆黑的屋子讓我感覺到冰涼與孤獨,曾經我與連城在這床榻同榻而寢,衾枕之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味,那樣熟悉。

    我緊緊接著覆蓋在身的被褥,淚水一滴一滴的劃落,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對不起'。

    夜漸漸深了,有扇窗被半掩著涼風吹了進來,將雪白的帷帳捲起。只聽見聲細微的開門聲,一個人影飄了進來,寢宮內頓時陷入一片詭異的氣氨。

    見那身影躡手躡腳的輕步朝寢榻走來,會是誰,難道是刺客?不會呀,昭陽宮里里外外早就被連曦派來的侍衛國的嚴嚴實實,又有哪個刺客這麼大的本領能正大光明的推開寢宮之門前來行刺?我雙手緊緊拽著被褥,屏住呼吸。那一瞬間我看見有一道微弱的閃光劃過我的眼眸,是刀光。

    我立刻由寢榻之上彈起,將厚重的被褥整個朝榻邊的人丟了去,她閃身擋過,匕首狠狠朝我頸項刺來,我在床上一個翻滾才躲過。有一縷髮絲卻被鋒利的匕首削去,我忙抓起衾枕再次擋去她又一刀。

    不等她有反映,我立刻衝外面大喊著,“來人,有刺客。”這夜靜的可怕我的冷汗由脊背滲出,浸濕了我的寢衣。

    “幽草,快住手。”蘭蘭是第一個衝進寢宮的,她放大聲音衝面前放置我於死地的人喊著。

    幽草?我被蘭蘭喊的名字怔住,呆呆的望著面前那個黑影,怎麼會是幽草她要殺我當我怔住的時候,她沒有顧忌其他,仰起刀沖我心臟刺去,刀刀致命。這一刀我的反映慢了許多,雖然閃過,但是手臂卻被狠狠的割開,血與疼無盡蔓延著我的右臂。血腥味克斥著四周,我有一股反胃的噁心。也顧不了其它,赤足跳下床,她死命的抓著我的胳膊不讓我逃,誇一手緊捏著匕首一寸寸朝我逼近。我立刻扣住她執匕首的手腕,相互問的纏鬥將寢宮內的桌凳翻倒,瓷器也乒乒乓乓的摔了一地。

    蘭蘭在一旁幫不上忙,只能衝著外面大喊,“來人呀,來人呀。”

    終於,那群侍衛舉著火把姍姍來遲的將瘋狂的幽草製住,寢宮內點上了紅燭燈火通明。

    閃耀的光芒將幽草那張扭曲的臉完全呈現出來,她的眸子中不再是乾淨無邪而是憤恨陰狠,她至始至終都用仇恨的目光盯著我。

    我摀著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臂,鮮血將我雪白的寢衣染了一身,額頭上的汗也不斷的淌出,“幽草,為什麼要刺殺我。”

    “因為你該死,是你害死了皇上,是你!”她的雙臂被侍衛壓著,卻還是掙扎不休。

    看著她瘋狂恕吼與悲痛教絕的目光,我再也無法說出一個字,原來幽草是為了連城才來刺殺我,原來是為了連城。早就知道幽草對連城那默默且隱忍的愛,今日由她對我的仇恨可以看出,她對連城的愛競到了這樣的程度。

    “曾經我認為你與皇上是天作之合,你們兩站在一起就像一對壁人,如此般配。記得那日你被張副將鞭打的遍體鱗傷,大夫都說你已無力回天之時,皇上眼中那傷痛難過的淚我便知道皇上對你的情有多深,從那時起我便打斷了對皇上的念想,更知道我只是個奴才,沒有資格和主子爭什麼。

    後來你的又一次逃跑,皇上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可以看出他的難過直到你做辰妃,我便忠心的伺候你,真正當你是我的主子,因為你是皇上的摯愛。可是你最後還是要離他而去,導致皇上的親征最後為你而死。

    你一直都在傷害皇上,讓皇上傷心難過,為什麼……皇上那麼優秀的人你為什麼不懂得珍惜,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你知道,皇上傷心,我的心就像被人拿刀子狠狠的劃過”幽草激動的話語說完,已經泣不成聲,淚涕淌了一臉。

    無力的跌坐在凳上,聽她一字一句的指責與悲痛,語氣問盡斥著對連城的綿綿情意,我一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直到連曦到來,陰冷的目光掃視著受傷的我與幽草,隨後衝呆站原地的侍衛說,“辰妃都傷成這樣,你們還使站原地做什麼,請太醫。”

    使使看著眼前一切的侍衛們這才恍然回神,匆匆出了寢宮去請御醫連曦將目光投放至幽草身上,冷冷的吐出幾個字,“刺殺辰妃,杖死。”

    “幽草是為連城報仇,沒有罪。”我的一句話引來幽草與連曦的觀望,我迎視著連曦略帶詫異的目光,“不是嗎?皇上。”

    寢宮內沉寂半晌連曦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將幽草押入死牢。”

    幽草在眾侍衛的湧簇之下被押了出去,太醫也姍姍來遲的為我清洗傷口再上藥,最後用雪白的紗布將傷口包紮好。還開了幾副藥,囑咐我必飲。

    御醫與在場的奴才們被連曦遣退後,寢宮唯獨剩下我們兩人。又是與他獨處每每與他獨處的時候我使有著無形的壓力,沉重的壓在胸口之上喘不過氣來。

    他突然朝我伸出手來倒是嚇了我一大跳,身子立刻向凳子後挪了挪,戒備的望著他。他見我的反映卻笑了,“我只是想為你把脈。”說罷便扯過我的手腕,稍停了片刻眉頭卻緊皺著,“你不能懷孕了?”

    對他的問話我沒有作出任何反映,倒是他拉過小凳與我相對而坐,“我可以讓你再次有生育之能……”

    我帶著一聲笑將他後面的話打斷,“又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呢?你認為現在的我還會在乎自己是否能夠做母親嗎?你不是恨我想殺我嗎,我不能生育你應該很開心的。”

    他的目光閃過我,似乎在掙扎什麼,艮九他才自嘲的一笑,由懷裡掏出一條金黃的錦布,“若不是因為這個,我早就殺了你。”

    盯著他緊撰在手的錦布,上面似乎寫了什麼東西,想仔細看卻看不清楚。連曦見我費力的看著卻看不清楚,也就順手將它朝我丟來,我立刻用雙手接住,急忙打開看著裡面寫的東西,是連城的字:此次親征,兇多吉少。若為兄不能歸來,務必代兄照顧辰妃,照顧孩子。

    “沒錯,我恨你更想殺你,但是我卻肩負了照顧你的責任。你說……我是該聽大哥的照顧你,還是為大哥報仇殺了你?”他凌厲的峰芒乍顯。

    此刻的我腦海已是一片空白,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原來連城竟是如此用心艮苦。

    “大哥說過的話我從來未曾拒絕過,這次也不例外。既然我不能殺你,那就會聽大哥的話,照顧你,你依舊是昱國的辰妃,除了我,沒人可以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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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初雪

    自上回幽草行刺之後一連半個月連曦便再也沒有來過昭陽宮,我知道如今天下紛爭,戰事不斷迫在眉睫,國事都處理不過來,哪有那麼多用功夫來理會我。

    觀且,他也不願意見我吧,每次我與他對話總是圍繞一個話題連城。

    看連曦如此堅定要對付亓國的態度,我知道此次我來昱國是白費一番功夫了不能怪連曦,換了誰都不會放棄的。

    而我則是天天被關在寢宮裡,每走一步都會有蘭蘭跟在身邊,幾足之外還有眾侍衛跟隨著。我就像一個關在宮殿裡的四徒,沒有自由。我該慶幸的是連曦沒有殺我吧,此次前來昱國最大的打算便是死,還得看看連曦想用什麼樣的手段將我折磨死去,卻沒想到,因為連城的一段遺言,我活的好好的。

    連城,你真是天下最最最使的傻瓜了,馥雅那裡值得你愛,甚至讓你為我付出生命。

    現在還處於初冬時節,今年的雪似乎來的稚早,記得以往在亓國都是冬至過後才繹雪,這就是北方與南方的氣候之剮吧。

    蕭瑟白雪孤城飄飄,風​​雪卷殘蒼茫如瀑,枯枝上銀裝素襄的結著透明的冰,飛雪亂舞如鱗甲之片紛紛墜落。如今身在邊關的將士們一定頂著酷寒在斗爭吧,可憐為了統一天下競要犧牲那麼多條性命。

    再望窗外那片香雪海,雪虐風號梅自開,粉色殘瓣自飄零。梅花傲立於雪中美麗的綻放,嬌豔欲滴,色澤在這漫漫飛雪的襯托下更顯粉嫩嬌俏。

    還記得初次見你,你在夏宮的雪海林問翩然起舞,舞姿頗有流音回雪漫步雲端之感,乍望而去,宛若仙子,搏動我心。

    初聽見連城這句話時我只覺他輕浮,對我的情更是脆弱不堪。我一直認為若愛情是建立在容貌之上,那是長久不了的。

    可是後來我才真正明白,那份迷戀早已在他心中轉化為愛情,無私的愛,甚至用命在愛。

    遙望遠處,一名衣著單薄的男子正站在梅林間緩緩朝這走來。怎麼一到昱國想起的都是連城,睡覺,走路,就連賞梅都看見連城的身影人真的不能舊地重遊,否則一定會精神崩潰的。

    但是再見到連城,我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風雪飄渺中我緊緊盯著越走越近的人影,臉色最後一僵,是連曦。

    他蹙著眉頭凝望著笑的燦爛的我,步伐一僵,沖我道,“笑那麼燦爛做什麼笑容漸漸斂去,有點尷尬的收回視線,“沒什麼,你怎麼有空來昭陽宮。 ”

    連忙轉移著話題。

    “不知道,走著走著便來到此處。”

    “我看你挺煩悶,前線戰觀如何?”我現在最關心的還是前線的戰觀,到如今我還是希望亓國能勝,因為連曦還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我真的不希望祈佑敗了,私心也罷,我真的不希望祈佑敗。但是現在的情形來看,若連曦繼續打著持久戰,祈佑敗的局面似乎已成定局。

    他步至檀香桌前,為自己倒下一杯塵煙裊裊飄起的龍井,“老樣子,沒多大進展。”

    “你是真的打算持久戰嗎?折磨將士的身心,浪費百姓辛苦得來的糧食?”

    “不打持久戰昱國必敗於亓,亓國的縣力與昱國的縣力是相當,但是昱國有一小半的軍隊都是由夏國並進的。這短短幾年時間將士們之間的心根本無法契舍在一起,相比較亓國便遜色許多。所以,我只能打持久戰。”連曦今日與我說話的口氣比起以前倒是平和了許多,不再會動不動便時我加以諷刺,也不會總在我面前提起連城的死。

    “持久戰,勞民傷財,已經延續兩年的戰爭百姓早已經身心疲憊了。”

    他輕笑一聲,端起茶吮了一小口,似在回味茶香,“只要能贏,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在所不惜。”

    他真的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或許連曦是個皇帝之才,但是連百姓死活都不顧的人若統一天下,那將會是蒼生之苦,聽國百姓的現狀我姑且不說,我現在同你說說昱國此時的情形吧。 ”

    見他沒有打斷我的話,便娓娓而道,“祈殞一路護送我來到昱國那幾天的路速中,有在襁褓中哇哇待哺的嬰兒,有年邁體弱的老者,有與丈夫分剮多年獨守空閒的婦人你知道他們現在吃的是什麼嗎?是用清水煮草根樹皮啊,而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吃的是錦衣玉食,哪能體會到百姓們的疾苦?打持久戰,你說的輕鬆,但是幫你完成這四個字的是頂著風雪而駐守在邊關的將士們,而你卻還在宮裡與皇后娘娘因為納妊之事爭執不休。你捫心自問,你作為這個皇帝有盡到對天下臣民的責任嗎?”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的話讓他動容了,此刻的他端著杯,就連茶灑了出來都沒發覺。艮九才淺淺開口道,“我為什麼做個皇帝,想必你是很清楚的。”

    “不要再拿連城做藉口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輕輕的將窗關上,冰冷的寒風已經無法灌八寢宮,“我不再勸你留時間給昱國喘息,只希望你能顧忌到昱國百姓的苦難,速戰速決吧。”

    他低低的重複了一遍,“速戰速決?”

    “一向自負的連曦,難道不敢與亓國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爭嗎?即使是你敗了,那也是戰死沙場,死的重於泰^。將來的史冊上會記載著你的豐功偉蜻而不是枉顧天下臣民的安危一味拖延戰事而取得勝利。觀且,這次你未必會輸!”

    “到頭來,你還是在為納蘭祈佑啊。”

    “連曦,你總是喜歡扭曲我的本意。這個世上除了連城,你是否誰也不信任這樣會活的很累……就像數年前的祈佑,也像數年前的我。”

    語罷,忽聞一聲清脆的聲音由寢宮外傳來,聲聲蕩漾整個寢宮,“二叔,二叔下雪了”

    連曦只是聞其聲,臉上便露出了淺淺的笑意,直到一個女娃啪嗒啪嗒的由麽麽的牽引之下跑進寢宮,撲了進連曦的懷中。連曦將她抱了個滿懷,“初雪怎麼來了?”

    “二叔,下雪了,你要陪我去玩兒。”她如八爪章魚般粘在連曦身上,笑的異常開心。尤其是她兩靨之下那兩個深深的梨渦,隨著她說話時的笑容而深淺凹凸起伏,現在的她都如此可人,想必將來定是個美人胚子。

    連曦厚實的大掌輕輕撫摸著她的腦門,眼中含著完溺,“讓母妃陪你去好嗎”連曦將目光轉向一時摸不著頭腦的我。

    “母妃?”

    “母妃?”

    我與初雪異口同聲,聲音配合在一起卻是如此和諧“是呀,她是你父皇的妻子,也就是你的母妃。”連曦劃了劃她粉嫩的頰聲音很輕柔,這樣的連曦我還是第一次見,簡直就像個慈父。

    初雪炯炯有神的目光轉到我臉上,水汪汪的大眼流連在我身上,似乎想將我看個仔細。片刻後,她帶著稚搬的聲音輕道,“母妃”

    她是,連城的孩子?她在叫我母妃連曦將懷中的孩子交到我手中,我立刻接過,接著她的時候雙手有微微的顫抖,“初雪真乖。”我克制不住她頰上印下一吻。

    初雪'格格'的笑了起來,探起身子也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母妃你真漂亮連曦深深的凝望著我們兩人,不再是冷漠,不再是陰狠,而是縷縷笑意。此刻的三人如此溫馨,還真讓我頗有感觸,彷彿印證著一句話,'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可是只有我們知道,我們三人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卻水遠不會是一家三口。

    連曦說,“她是我大哥唯一的孩子,三年前出生在冬日的第一場雪,所以蘭嬪為她取名初雪。”

    這是蘭嬪的孩子?原來我一離開昱國便已經是三年了,這連城唯一的孩子此刻就摟在我的懷中。我想,我找到了可以補償連城的方法了,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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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湘雲

    今後的日子初雪天天朝昭陽宮跑,她的歡聲笑語不斷的克斥著原本那淒涼冷寂的宮殿,她很依賴我,總是賴在我的懷抱裡聽我給她講故事,唱童謠。一遍一遍的喚著'母妃'二字,彷彿怎麼叫都叫不夠。有初雪陪伴的這段日子真的很開心,雖然她不是我的親生孩子,但是我卻將她看的比親生孩子還要重要。因為初雪常來的關係,連曦也經常來昭陽宮,他對初雪也很好,應該是愛屋及烏的關係吧,他將初雪也視如己出。

    連曦說,初雪的母親是蘭嬪,她在產出孩子後,親自為她取了個名字後便懸樑自盡了。只因蘭嬪是亓國派來的奸細,所以她便要死。聽起蘭嬪我又想到了連思,此刻的她還在大牢裡嗎?其實連思並不可恨,只是可悲。被親哥哥的利用,就連自己的孩子也被親哥哥謀殺,而愛情卻也得不到相同的回應。

    我問過連曦為何台得將自己的親妹妹送去亓國。他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嘴角說,只有親妹妹才能相信,卻沒想到最後連親妹妹都背叛了他,曾讓韓冥警告過她多次,卻仍舊執迷不悟,為了懲罰她,所以殺了她的孩子。他還說,自己的妹妹就會背叛他,這個世上還有誰能信我想,如今的連曦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萬里飛霜,白雪連天,大雪斷斷續續的下了半個月,將昭陽宮籠罩在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寒銀冬染宮,紅梅耐冷霜滿天,清香數點裘朱庫。我接著初雪站在宮前的迴廊遙望紛紛擾擾的雪花綿綿不絕的落了滿地,我與她的呼吸夾雜在一起如輕煙飄散。

    她的手攀著我的脖子悄悄附在我耳邊問,“母妃,您知道初雪的娘親是誰嗎為什麼我沒有娘親呢,每次問起二叔與麽麽,他們都不告訴我。”

    聽她稚搬的聲音刻意壓低,生怕被人聽見一般,我黯然的收攏了雙臂,“初雪,我就是你的母妃,是你的娘親。”連曦不告訴初雪蘭嬪的事是正確的,她還是個三歲不到的孩子,不該承受這些的。如果可以,我願水遠做她的娘親,如果我有命活到那個時候“辰妃你何時成了初雪的娘親了。”在風雪交加之下傳來一聲凜然的聲音,遙望湘雲皇后在眾位奴才的擁簇之下朝我款步而來,石青鍛綴四固燮龍銀鼠皮褂沾染了點點雪花,靈蛇髫嵌著耀眼的鳳冠,在她的步伐之下鏗鏘作響。

    我接著初雪後退幾步,深覺她此刻的神情似乎像是來找茬的,而初雪又趴在我耳邊小聲說,“她好兇。”

    “或許該稱你為堂姐吧,想不到你還有命活著。”她的雙手藏在潔白如雪的狐裘套中,停佇在雪中沒有進廊。隔著片片鵝毛大雪我們相對而望,時間有那片刻的靜止。

    湘雲雖然被金黃的大傘籠罩著,但是仍有雪花紛揚飄進,她的睫毛上沾染了幾抹雪花,長長的睫毛一扇一廂的,顯得她的眸子更加閃閃耀眼。配合她那張淡抹脂粉的臉蛋與櫻桃小嘴,那樣貌簡直像是被人靜心雕琢過一般。湘雲確實是個異常嬌美的女子,尤其是那一身雍容的風袍將她的氣質襯的更加高貴,很有皇后之風.須兜,我打破了此刻的沉寂,“不知皇后來昭陽宮有何賜教。”

    “賜教倒不敢,只是很好奇,你對初雪如此好不免讓人覺得你是剮有用心。”她探出一手,將打落在肩上的雪花拂了去。

    “初雪自幼喪母,我膝下無子,自然將所有的疼愛給了初雪,這怎是剮有用心'”

    她的情緒微微有些波動,“你明知皇上視初雪為命根子,只要她想要的,哪怕是再難找,皇上前會命人找來。”

    我淡淡的回視著她那凌然的眼睛,“那又如何?”

    一聲冷哼由鼻腔中發出,“用初雪來綁皇上的心,你確實很厲害。”

    “看來皇后你誤會了,皇上他對於我只是責任。”

    “責任?現在皇上天天朝你昭陽宮跑,他去皇后殿都沒那麼勤快呢你身為納蘭祈佑的妃子,又身為連城的妃子,更身為皇上的嫂子,你競如此不知廉恥的用此等下流的手段勾搭皇上。曾經我怎麼不知道馥雅堂姐對男人也這麼有手段呢!”怒氣頃刻問灑出,皇后的儀態蕩然無存,目光凜凜的直射於我。

    初雪突然由我懷中跳下,衝到她腳邊用力推著她,“不准你罵母妃。”無奈,初雪的力氣太小,非但沒推開湘雲,反倒將自己狠狠摔坐在地上。

    我一把上前將初雪抱起,“皇后娘娘,您可是當朝母儀天下的皇后,如此沒有儀態的當這麼多奴才的面就如一個市井村婦般罵人,確實有失身份。”

    她上前一步,橫手指著我的鼻子,“我有失身份?丟人的是你吧,現在昱國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先帝的辰妃勾引自己的小叔子,其傳誦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丟了你的臉面不打緊,皇上可是九五之尊,哪能陪你丟這個人!”

    聽了她的話我錯愕了,外面是這樣傳的近日來連曦是經常來到昭陽宮,一坐便是幾個時辰,但是沒回初雪都在場,我與連曦就算就些什麼也就只是偶爾對弈品聊天下事,多餘的時候都是在逗初雪我與連曦之間怎會被天下人傳誦為勾引小叔子這麼難聽我今日總算是明白了'人言可畏'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二叔!”初雪突然大叫了一聲,小小的身子朝不遠處撲了過去。

    我與湘雲皆側首望著如冰雕一般站在昭陽宮朱門內不遠處的連曦,他那烏黑的發與金黃的龍袍上覆蓋了許多雪花,可見已經站在那很久了。

    初雪撲到他的懷中大哭了起來,“二叔,皇后欺負初雪,欺負母妃……你要為我們做主啊。”她哭的肝肺寸斷,那聲音與風雪呼嘯夾雜在一起,好不淒涼。

    連曦將初雪摟在懷中,目光卻是冷冷的盯著湘雲,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滾!”

    湘雲的臉色有些煞白,“皇上,臣妾是為你好。”

    “朕叫你滾。”又是一句陰狠的話語,將她的話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四周都是奴才,她這樣被連曦羞辱,臉面上自然擱不下去,羞憤的衝出了昭陽宮。

    連曦接著初雪緩緩朝我而來,初雪那肝肺寸斷的哭聲也已經漸漸止住,她倚在連曦的懷中沖我笑了,那淚眼中還帶著未盡的淚珠,甚是誇人疼惜。

    連曦在我面前停住步伐,“湘雲就是這個脾氣。”

    “其實皇后說的對,你以後還是少來昭陽宮吧。雖然清者自清,但是畢竟人言可謂。”我衝連曦笑了笑,看著連曦與他懷中的初雪緩緩後退著自己的步伐,直至寢宮內,最後我緊緊將宮門閉上,將連曦與初雪阻隔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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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00:16:15
第十四章:追逝

    初雪環著連曦的頸項,望那緊閉的朱門,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問,“二叔母妃生氣了麼7”

    連曦不說話,只是完溺的衝初雪筻了笑,眼底的溫柔,只有對著初雪的時候才有。他對初雪早就視如己出,不僅是因她是連城的孩子,更因她的可愛,天真,還有那純潔無邪的筻容。

    “母妃生氣了,怎麼辦?要是她再也不理我們怎麼辦?”初雪拽著連曦的手臂,稚搬的聲音飄散在風雪中,似冬日里最純潔的一抹天籟之音。

    為初雪拂去額頭上沾染的雪花,他問,“初雪想怎麼辦?”

    初雪活龍活現的眼珠一轉,立刻由連曦的身上躍了下來,“二叔我們堆雪人哄母妃開心好嗎,堆一個初雪,一個母妃,再堆個二叔。”

    她的話讓連曦愣住,為初雪突然有這樣一個想法感到驚奇,而他的心中似乎也有些期許。於是含著笑容點頭,“好,二叔陪你一起。”

    冬雪宛然,寒風依舊,花枝搖曳,紅梅飄落在昭陽宮內那片白茫茫的雪地問,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忙前忙後的堆著雪人,一個個的腳印踩了滿地交錯,孩子那銀鈴般的笑聲讓男子冰冷的心漸漸融化。這樣的溫馨情景,卻好似少了些什麼是母親,這樣才更像一家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個雪人終於堆完,是她卻笑的燦爛。指著那個最小的雪人說,的那個雪人說,“這個是二叔。”

    初雪那白搬的小手早已凍的鮮紅,但“這個是初雪。”說完,再指著最大最後再指著中間那個,卻頓了好久都說不出話。當連曦奇怪於此刻安靜,側首凝望初雪之時,才發現,初雪的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誇他詫異,“初雪,怎麼了?”

    “這個是娘親。”初雪哽哂的將話語艱難的吐出,淚水卻已滾滾而落一把撲到連曦的懷中便說,“初雪一直以為自己很可憐,沒有爹爹,沒有娘親現在才知道,原來二叔就是我的爹爹,母妃就是我的娘親是嗎?”

    連曦的身子一僵,目光深邃的盯著懷中這個哭的傷心的孩子,內心最深處似乎被什麼扯動著,那是他心中最軟弱的地方,渴望。

    初雪此刻的心情他又何嘗不知呢,自己不也曾與她一樣很渴望親情,希望父親母親能與他共度天倫,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在一起。但是那水遠只會是奢望,父親與母親中間水遠夾了一個大娘,若是沒有大娘,自己也不用承受那麼多穆馨如,是她害死母親的!是她突然,連曦的眼光變狠,變沉,變陰鬱。曾經因為連城而刻意壓下的仇恨突然一湧而上,填慢了他整個心頭。

    “二叔,你弄痛我了!”

    初雪一聲低呼,讓險些失去理智的連曦回神,才現在自己接著初雪的手臂收攏的很緊很緊,她險些室息。

    立刻將手臂鬆開,將初雪摟起,“初雪,二叔現在要去辦一件事”

    初雪疑惑的問,“什麼事?”

    在雪中一直前行的那名男子似乎沒有聽到初雪的問話,喃喃自語道,“有件事,一定要辦、一定要辦。”眼中那堅定帶有仇恨的目光已經讓他日空一切已經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此刻的決定。

    也許,連曦從最初就是因恨而生,他的一生都生存在仇恨中,無法自拔明月幽恰,宮寂輕紗拂冷侵燭,熏香沉滿殿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張公公走在太后殿空蕩的遊廊中,一路上的奴才早已被藉口屏了去。 '略吱'一聲推開太后寢宮的門,裡面很是陰暗,唯有一盞燭火在漆黑中閃耀,飄揚的輕紗飄拂在四周更顯淒冷空寂。

    太后一身素裝,安靜的坐在床頭,那微弱的燭火忽明忽暗的映射在她的臉上,而她你虛無的木目光始終注視著那抹燭光。今夜的奴才突然問消失,她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了,果然啊,她的猜測沒有錯。

    張公公恭謹的低垂著身子道,“奴才奉皇上之命給太后娘娘帶一樣東西與句話。”

    太后的目光轉到他身上,悠然的嘆了口氣,“這一日,終於來了。”自城兒死後連曦繼位,她過了近三年提心吊膽的日子,每夜都會由夢中驚醒。面對連曦之時,總會回憶起多年前謀害車秀的你一幕,更覺得連曦的眼神隨時要將自己殺死,這三年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

    “皇上說,命,始終要還的。”說罷,由袖口中掏出那瓶皇上親手交給自己的小瓷瓶,緩緩走向太后,“此藥服下只會讓太后您久咳不止,最後吐血身亡。

    明日,天下人都會知道,您是年老重病致死,皇上會厚葬您的。 ”

    她冷笑一聲,凌厲的望著他手中的那小瓶藥,“這麼說,哀家還要感激他了沉默片刻,沒有猶豫,奪下那瓶藥一口飲盡是的,這一日她早就料到了,只是晚了三年而已。連曦說的不錯,命總是喲還的,而她在這個世上也沒有任何眷戀了,胤兒被囚禁多年,已是人不人來鬼不鬼,而城兒的早逝,更是讓她對繁華世間毫無眷戀,如今能夠解脫,也算是一總安樂吧。

    城兒,母后來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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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2 00:17:11
第十五章:箴悟

    深夜,我被外面吵雜的聲音驚醒,直覺告訴我發生了很大的事。由床上彈坐而起,披起一件單薄的衣衫便拉開宮門,望四處的奴才冒著大雪匆匆在黑夜中來回奔跑,每個人那焦急的表情在燈籠的照耀下顯得異常清晰。

    我隨便拉了一位宮女問,“發生何事如此慌張?”

    宮女微微順了口氣,“太后病逝。”

    太后病逝?怔了怔,艮九才回神,這麼快就病逝了嗎,此刻的連曦一定很開心吧眼波一轉,忽見大雪中堆了三個雪人,我隨手攏了攏衣襟便走入漫漫風雪中​​,冰寒的雪花呼嘯拍打在我身上,並不覺寒冷。夜色漆暗,只能藉著奴才們手中那淡淡的燭光勉強看清著三個雪人,忽明忽暗。

    蹲下身子,指尖撫過冰涼的雪人,臉上浮出笑容,也只有初雪這丫頭會堆這三個雪人吧。我想,這最小的一定就是初雪了。身後這兩個是她想像中的父親與母親嗎,雖然堆的不大像蘭嬪與連城“太后好好的怎麼會就這樣病逝了呢……”

    “聽太醫說,太后這是突發疾病,誰都沒想到……”

    “不過今夜確實有些奇怪,太后殿的奴才都不見了”

    “噓,這話莫亂說,太醫說是病死的就是病死的……”

    我被這幾句話吸引了目光,側首凝望在我身後來幾步而行,喃喃低語討論著的幾名宮女。她們這話倒讓我疑心漸起,難道太后之死屬他人​​所為?難道是連曦不對啊,如果他要對付太后,為何三年前不對付,偏偏等到今日“參見皇上!”幾個竊竊私語的奴才一聲驚叫,立刻跪倒在冰涼的雪地中,戰戰兢兢的垂首,生怕剛才說的話已經被皇上聽見。

    我聞聲而望,風將連曦的衣角吹起,翩翩而揚無限飄選。髮絲被雪白的冬雪覆蓋,猶如染上一層霜。

    他怎麼又來了,我還記得晌午之時才讓他別來……我真不想在亓國被指責紅顏禍水,到昱國依然被指為禍水。而他,是個皇帝,始終是不能被天下人所恥笑雖然我與連曦之間根本不像他們口中那般不恥。

    連曦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可以退下,頂著片片大雪一臉陰鬱的與我並肩蹲下,雙手挑起雪白的積雪於掌心,呆呆凝望艮九。

    見他不言語,我便問,“太后駕崩,你怎麼還來此處?”

    “太后是我派人殺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如此平常,彷彿口中所言根本不是一條人命,“你看這三個雪人像不像一家人?”

    正當我處在他承認殺太后之事的震驚下九九不能言語時,他卻這樣突然轉移了話題,讓我的腦海中一時反映不過來,只得點著頭道,“像。”

    連曦的身子似乎僵住了,側首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盯著我九九都不說話。

    被他的眸子盯的怪不自在,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突然回神,意識到了什麼,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只可惜,水遠不能在一起。

    他的眉頭緊蹙著,手中那雪固已經緊緊被捏在手心,冰雪融化的水滴由他指尖一滴一滴的劃落。我被此刻怪異的氣氨弄的脊背發涼,便移開視線望梅蕊新妝,萬籟寂靜,幾瓣粉嫩的梅瓣隨風而來,劃落我的手心。

    “你知道嗎,我不開心……我以為她死了我便會開心,但是沒有,只覺得心中空空的。”他的手一鬆,被捏的緊緊的雪球滾落在地。

    “恨了這麼多年,大仇終於得報,到今日我卻發現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開心,競還發現連自己恨的是什麼都忘記了!你說可笑嗎?”連​​曦的情緒有些波動,呼吸中帶著急促,眼眶中還有那明顯的血絲,突然他笑了起來,很是狂放,“記得你曾經說過嗎?如果我也能兼濟天下,你絕對不會再為納蘭祈佑說話,是嗎”

    “是。”今天的連曦與往常真的很不一樣,幾乎接近癲狂,更失去了往常的沉穩與冷靜,真的是因為太后的關係嗎他點點頭,又道,“還記得我對你說過,昱國若統一天下,你便與昱國同生。昱國若被亓國毀滅,你便與昱國同葬。”

    “記得。”

    “好,既然你全都記得,我現在就命人寫戰帖,我要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贏納蘭祈佑一場,不論成敗!”

    “什麼?”我不敢相信我所聽見的話,但是看他眼底的認真之態,我清楚的發覺他對此話的信誓旦旦與嚴肅。

    連曦驀然回首,凝望那幾個雪人,喃喃道,“一家人……真好聽。”

    被他此刻忽冷忽熱的神情弄的摸不著頭腦,“連曦,你到底……”

    “現在,你就修書一封,告訴納蘭祈佑,一個月後我要與他在戰場上一較高下。我還要看見連思,必須保證她毫髮無傷。其他內容你斟酌著寫吧,寫完送到御書房來我蓋璽印。”他緩緩起身,俯視著我,眼光由最初的陰鷙漸漸轉為沈鬱,最後變清澄透明。

    頭一回見連曦的目光如此乾淨,他是真的能放下私怨,真正的來一場君子之戰了吧。毋庸置疑,連曦真的看透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看透呢?太后的死“初雪需要一個娘親,請你給她加倍的關心。我與你之間的恩怨,待此次大戰之後做個了斷。”他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我的額頭,就像哄一隻小狗般。

    當蘭蘭掌著燈籠將怔愣的我喚醒時,連曦早已經沒了踪跡,而雪花早已經壓了我滿滿一身。

    “娘娘,風雪這麼大,您穿的如此單薄還出來堆雪人,會凍壞了身子的。”

    她的手中撐著一把傘為我將頭頂的風雪擋了去,側首望著我身邊的雪人,她掌燈照著看了看,抿唇笑道,“都是娘娘堆的嗎,很像呢,尤其是這個,真像您。”

    “我?”被她的話一驚,藉著燭火朝雪人望了去,這才清楚的看見那三個雪人動了動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使使的凝望艮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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