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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新月 -【泰坦穹蒼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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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13:04
與窗外的蕭條比起來,屋內的世界無疑是愜意的。客廳中的沙發上套著厚重的皮裘,精致的茶具在銀盤中閃爍著瓷器特有的光澤。背離陽光的牆壁上鋪陳著幾副精的油畫,再有便是主人的一副肖像,細心的人們會從肖像中看出端倪,那就是這里的主人已經不再年輕了。

    老卡契夫一直在忙,但鮮少有人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在首都貴族的眼中,如果還有絕對不能招惹的人物,那麼這位老公爵一定要算一個。

    “皇後陛下的行動竟然這麼迅速!這實在出乎我的意料。”老人嘆息著,不過他馬上便恢復了一貫的陰冷面容。“那個侍你是怎麼處理的?”

    神委頓的野麗朵蘭.哈甦.費特楠德侯爵夫人輕輕的哼了一聲,“您不會想知道的!我把那個小賤人交給了利姆頓,相信他和他那些精力旺盛的手下會好好照顧她的。”

    老卡契夫沒有吭聲,他只是隨便點了點頭。

    “摻在護膚用品中的慢毒藥!”野麗朵蘭有氣無力的嗤笑起來,“這讓我想起了多年前那段著名的公案。”

    老人抬起了眼楮,“是發油案嗎?”

    “沒錯,”野麗朵蘭捏住了鼻子,她盡力讓自己不去在意藥湯的味道。“沒錯!發油案!同樣是一位懷有皇帝骨肉的,凶手同樣是她的侍,不過致命的毒藥摻進了發油。而這次呢?換成護膚品了!哈哈哈哈哈!看來我們的皇後陛下這麼多年來連一點長進都沒有!”

    老卡契夫不屑的望了兒一眼,“現在是什麼時候?你竟然還有心思說這些!皇後沒有長進?那我問你,上次那件公案尚且有跡可尋,可這次呢?你知道自己的侍是如何被收買的嗎?你知道皇後是從時候開始對付你的嗎?如果這些你都不知道,那麼你有什麼資格批評皇後!”

    野麗朵蘭的眼楮突然放射出從未有過的光芒,她確實不知道如何回答父親的提問,她只知道仇恨已令她瀕臨瘋狂的邊緣。

    “我承認!我敗了一次,而且敗得很慘!”侯爵夫人扯下了擋在臉上的面紗,只見原本絕人寰的面孔上遍布黑紅的斑疹。“但我不會就此罷休!既然羅琳凱特.卡其阿諾不宣而戰,那我也沒必要再跟她客氣,這個病怏怏的老婆子似乎是在嫌棄日子過得太悠閑了,那麼給她制造一點頭疼腦熱也未為不可。”

    老卡契夫厭惡的避開眼光,那些斑疹令他感到惡心。至于人,在他眼中永遠都是一種只能用于傳宗接代的等生物。當然,人在被利用的時候也是極為便利的,可當她們被嫉妒、仇恨之類的東西所蒙蔽時,那麼聰明人都應該選擇離她們遠點。老人已經很老了,在首都這個地方,他幾乎看盡了人的嘴臉和凶相。

    “我的寶貝啊!先放一放,先放一放!你這個樣子皇帝陛下不也是見過了嗎?他會跟皇後談談的。而且,你怎麼也應該等到毒素除盡之後再計較這些。”

    野麗朵蘭不吭聲了,她的胸脯正向風匣一般高速的鼓動著,這表明她的怒火一點都未消減。這位侯爵夫人有三樣引以為傲的東西,一是自己的相貌,二是自己的聰明才智,三是自己的兒子。而皇後的陰謀,野麗朵蘭情不自的打了哆嗦,那無疑是世上最歹毒的計策!

    醫師曾向她描述過中毒的癥狀,這種慢毒藥會導致面部肌肉大面積潰爛,當毒素入腦,中毒者會出現精神錯亂的癥候,而到最後更會成為呆傻的白癡!

    野麗朵蘭將牙齒咬出血了,她仔細的品味著口中的腥甜。如果不是她的皮膚對那種護理品出現過敏癥狀,那麼她的相貌和智慧就會被人奪走,這無疑比殺了她還難以接受。

    “父親,我想休息了!”

    老卡契夫無奈的站了起來,他知道這不是勸解兒的時候。沒人比他更了解宮廷,那里是世界上最污穢、最血腥、最丑陋的地方!身在宮廷中的人都是一些比野獸還要凶殘的怪物,而羅琳凱特.卡其阿諾.莫瑞塞特皇後無疑就是這群惡怪的首領!

    “出門的時候必須帶上利姆頓,他會保護你的。記住這一點!我可不想看到你橫屍街頭!”老公爵最後是這樣吩咐兒的。

    西貝格堡的東城,這里是堡壘最為堅實厚重的一側。據說東城地下有一眼上好的溫泉,這使東區的房間在寒冷的日子甚至不用生火,而體弱多病的羅琳凱特皇後每年都會在這里過冬。

    奧斯涅親王殿下在一位剃著光頭的內侍長的引領下來到了西貝格堡東區最大的一間暖閣。這間暖閣的牆壁上嵌著銅管,銅管里流動著引自地下的溫泉水,滾燙的泉水使房間溫暖如,親王還在門外的時候便已經感到額頭上布滿了汗珠。

    這是一間佔地百平的大會客室,站在門外遠遠的地方就能聽到里面傳出的笑鬧聲。毫無疑問,在內里喧嘩的都是一些地位崇高兼且深得皇後寵信的尊貴夫人。西貝格堡東區是男人的地,卻是人的天堂,這里是羅琳凱特皇後的私人領地,有時就連阿爾法三世想要登門拜訪的時候也要考慮一下皇後的心情。

    客廳中燃著令人耳目一清的松,寬大的波西斯地毯上擺放著十殲雙人沙發,每具沙發的旁邊都有一個小小的壁櫥,壁櫥里有各式各樣的茶具和酒水供人取用。沙發上已經坐滿了人,拖曳著寬大裙擺、裝點著無數珠寶首飾的夫人們悠閑的聊著天,她們有的選擇了清茶,有的選擇了淡淡的甘草酒,有的則為自己選擇了薄薄的草巧克力。

    在一扇傳自遙遠東方的屏風下面,一具寬大的躺椅上正斜靠著一位面紅潤的中年人。她那淺紅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長椅的枕背上,插入發間的手穩穩托著後腦,而另一手則在糾纏胸間的一副珍珠項鏈。她雙目微閉,嘴唇緊抿,一雙縴白的赤腳露出白的千褶長裙。一名波西斯奴正在為她捏足,也許是被按到痛處,人的眉頭偶爾會緊窒的一皺。

    也許聽到朋友們談到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這位人偶爾會插上一句,她那幽默的談吐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于是,整個客廳便會響起一陣歡快的輕笑聲。

    這似乎就是羅琳凱特.卡其阿諾.莫瑞塞特皇後的全部生活,人們因此而輕視她,嫉妒她。不過,也許你不相信,這樣想和這樣做的人全都下地獄了。

    奧斯涅親王殿下走進了客廳,不過似乎沒人打算招呼他,夫人們都在盯著他看,有的則低聲議論著什麼。這個剛剛度過十六歲生日的年輕人在想想之後便轉身走。

    “小家伙,你要去干什麼?”一個輕柔的、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抱歉,我想找一位五個孩子的母親,可很顯然,我走錯了房間!在座的都是尊貴的,沒有哪位像是母親。”奧斯卡邊說邊向躺椅上的可人兒鞠了一躬。

    如果這是恭維,那麼親王的恭維是極為成功的,客廳仲次響起一陣歡快的笑聲。

    羅琳凱特皇後支起上身靠坐起來,她轉向自己的朋友們,“看到了吧!你們的孩子有這樣一張甜得能夠把人毒死的巧嘴嗎?如果他們沒有,就不要再抱怨我和三世陛下把阿萊尼斯嫁給他啦。這個小家伙的甜言蜜語恐怕連你們這幾位德高望重的夫人都招架不住,更何況我的那位小公主。”

    奧斯卡笑眯眯的走向皇後,他近乎無禮的掃視著羅琳凱特的身段,那種貪婪的眼光似乎連皇後的一縷發絲都未放過!這並不是親王有恃無恐,而是他清楚的知道皇後最喜歡人們用這種神魂顛倒卻又帶點褻瀆的眼光盯著她。

    羅琳凱特慵懶的伸出手,任憑年輕的親王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重重的一吻。

    皇後一邊搖頭一邊搓起手,“這個冒失的小家伙,他弄疼我了!”

    皇後的話再一次引發了夫人們的哄笑,一個人若是被男人弄疼,這會令人聯想到多少事情呢?

    奧斯卡就算再無所謂也該臉紅了,被神聖泰坦帝國的皇後陛下當眾調戲,他不知該感到榮幸還是該感到郁悶。

    “皇後陛下,我未來的母後大人,聽聞您的哮喘病已經好了很多,我特意來探望您。”

    “奧斯涅親王殿下,我未來的婿大人,聽聞您的日程安排已經很滿很滿,我特意囑咐阿萊尼斯知會你不要理我!”

    奧斯卡苦惱的搖了搖頭,他確實已有十幾天都未拜訪羅琳凱特,以前他拜訪住在西貝格堡南區的公主殿下時都會順道來探望這位皇後。

    “我的陛下,阿萊尼斯確實忠實的執行了您的旨意,我的日程不但被排得很滿,而且時常要隨著她的突發奇想做出相應的變動,看來我真的怠慢了陛下,請陛下原諒。”

    羅琳凱特並未答言,她知道年輕人說的是實話,最近阿萊尼斯一直領著他到處跑,大有照搖過市之勢。

    “請坐。”皇後向躺椅旁邊的平角沙發揚了揚頭。

    奧斯卡再次鞠躬,他在入座之後更加不自在了,身後那群貴人像審視種馬一樣死盯著他。

    “陛下,如果您這邊沒什麼事的話……”

    “怎麼!”羅琳凱特提高了音量,“還在惦記肯辛特宮的那鍋紅燒肉?”

    奧斯卡的心已經冷了下來,“肯辛特宮的紅燒肉!”這是他在中午的時候才剛剛說出口的。親王感到必須打起精神了,皇室在肯辛特宮和佩內洛普大道31號都安插了密探,這不是什麼秘密,但皇後完全沒有必要這麼直白的告訴他,那意思甚至就是說你處在嚴密的監控之中。

    “陛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安魯公爵邸負責茶食差事的那位告訴您關于紅燒肉的故事吧?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每個月兩個金泰的工資就可以令那位這樣盡職?我是該抱怨特勤處的摳門?還是該抱怨都林物價太低呢?”

    親王好整以暇的望著皇後,他不在乎,既然皇後已經挑明,那麼他也不介意顯露一手。

    羅琳凱特確實有些驚訝,但她馬上就認為這是可以理解的,都林被控制得如此嚴密,但安魯家族軍統當局的調查部門仍然工作得有聲有,這說明他們有著不遜于特勤處的秘密網絡。

    “小家伙,你要把說得比做得好聽這個毛病給改掉,頭一會兒你還在恭維我這里的‘’,可連茶都沒喝一口的時候就恨不得馬上離開這群老太婆。”

    奧斯卡可不起這種玩笑,這等于把在座的夫人全得罪了。

    “陛下,我只是不想耽誤您的修養,而且我長大了,也不想再讓您為**心。”奧斯卡半真半假的笑了起來,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他滿意的看到皇後的眼楮猛然亮了起來。

    羅琳凱特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她的心里卻在打鼓,這個年輕人是她的婿,也是她的外甥。雖然這個小子殺了她的親佷子,但誰都知道他不過是阿爾法三世借來的一把刀而已。

    皇後接過了那封信,她呆了一下,信件是自己的兄長寫給小親王的,但信封上的蠟膠並未開封。

    “陛下,我沒有看,不是不尊重卡其阿諾家族,而是我認為有些話還是應該有所保留,那是一場誤會,一場當事雙方都已了解的誤會,您在未來會是我的母後,那麼卡其阿諾家族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永遠的朋友。”

    皇後有些動容,她雖然不會幼稚的相信一個凶手的諾言,但親王的坦蕩卻多少令她感到驚愕。不過,親王對卡其阿諾家族的立場問題並不是皇後召見年輕人的原因,羅琳凱特為的完全是另一件事,她了那件事甚至可以犧牲家族,犧牲一切!她絕對不會任由那件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發生發展,更不會任由事件的當事人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皇後將信件撇到一邊,她隨手丟棄的樣子就像是在趕跑一只蒼蠅。

    “說些你感興趣的吧,還記得你和我的小兒訂婚那天的事嗎?一位年輕英俊的子爵曾與你的小游漢密爾頓宮後街。你知道這位男士是誰嗎?”

    奧斯卡在心中冷笑,“明斯科.德卡拉斯.費特楠德子爵,或者……我該叫他是……一個私生子!”

    整個房間突然安靜下來,所有的夫人都閉緊了嘴巴。羅琳凱特皇後的臉湧起一陣潮紅,她想說些什麼,但一張口便是一陣劇烈的咳耍

    奧斯卡並不打算為自己未來的母後捶捶背啊之類的,他竟裝作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皇後陛下,作為泰坦親王、皇室宗親,只要您授命于我,相信我有能力干掉那個小子!您知道嗎?那些冷酷的、受過訓練的殺手,我只要知會一聲就行!”

    親王話音剛落,在座的夫人們便感到事情不對勁兒了!這種事不是她們應該聽到的,甚至無須皇後的許可,這些夫人紛紛起身退出客廳。幾乎是在一瞬間,熱鬧的客室已經變得像鬧鬼一樣清冷。

    奧斯卡放松的靠在沙發上,他的話還沒說完呢。

    “皇後陛下,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您不會當真吧?”

    羅琳凱特撫著胸口,她徹底迷惑了,她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想要干什麼!

    內侍在客廳外緊緊關閉房門,親王殿下和皇後陛下的會面仍在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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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七章

    12月12日,都林城迎來了791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小雪在午後轉變成大雪,棉絮大小的雪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建築物很快便被漆成白。

    街上沒有行人,只有馬車孤零零的壓響地面的積雪。身高體壯的泰勒純種馬呼出一縷長長的白氣,當雪落在它的身上時,馬匹的體溫很快便令雪片蒸發,熱量的散失令這些可憐的廉價勞力凍得直打哆嗦,但馬鞭總會在這個時候光顧它們,它們因此不得不加快步伐。

    雪刺眼,人們在出門時必須找一些深的物體調節視力,盡管雪盲癥並不經常發生,但對那些必須在冰天雪地里討生活的人來說,一旦患上雪盲,那就意味著失明,也意味著饑寒交迫,最後,死亡便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都林的天空已經炕見了,天上天下能夠入眼的都是一片純白。空氣的溫度不是很低,但地面卻極為冰冷。樓宇中騰起的灰煙很快便消散在空中,木炭的灰燼隨著煙氣揚蕩在天空,最後附著在雪片上降落地面,因此地面的積雪並不十分干淨,它們總是帶著一塊一塊的黑斑紋。

    都林斯科特大教堂響起沉重的鐘聲,每年的12月份。教堂鐘樓總會頻繁的敲響大鐘,人們欣喜的聆聽,因為鐘聲預示著神誕節就要到了。這是光明教義下最神聖、最重要的一個節日,它不但在慶祝神明的誕生,也在慶祝新一年的開始。

    馬車在冰雪覆蓋的路面上緩慢的前進,它穿過教堂路口轉入王者大道,再由外務部南大道轉入寶石街。當寶石街10號的大門豁然在目的時候,馬車停下了,門房中的護衛騎士趕了出來,他們在跟車夫打過招呼之後便拉開了鐵柵大門。

    奧斯涅親王殿下終于可以愜意的在冰熊沙發上舒展四肢了,這件極具豪奢之氣的大沙發一直被小霸佔著,奧斯卡只有趁不在的時候才能過一過癮。

    阿歐卡亞仍是那副老樣子,她似乎隨時都會受到驚嚇。也許是親王的宮殿太大了,一個腳步聲都能令這位伯爵毛骨悚然。

    奧斯卡面對這位時總會泛起一種沉重的無力感,不為別的,只是為阿歐卡亞面對自己的時候從闌敢抬起頭。

    “阿歐卡亞,你在肯辛特宮多長時間了?”

    “49天……14小時……12分鐘。”阿卡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回答了親王。

    “不愧是數學天才!”奧斯卡翻了個白眼,“我再問你,在這49天14小時12分鐘里你跟我說過間話?”

    阿歐卡亞回憶了一下,她記不清,這位伯爵因為羞愧把頭埋得更低了。

    “好吧阿歐卡亞,讓我告訴你,在49天14小時12分鐘里,你只跟我說過19句話!”奧斯卡懊惱的加重了語氣,“作為你的監護人,我們真得好好談談了!我懷疑你一直在躲著我,要麼就是……你認為我只是一只鸚鵡或是一件擺設。”

    “不……”阿歐卡亞哭了!“我……我沒有那種意思……我……”

    奧斯卡長出一口氣,他知道阿卡一定會哭。親王離開了冰熊沙發,他坐在了阿卡的身邊。果然,阿歐卡亞馬上就止住了眼淚,她渾身發抖,並不斷向座椅內側移動著。

    “阿卡,這里的人都把你當成是家庭成員,都把你看作是好朋友,而我更是如此,我不知道你在怕什麼,所噎…我只是想跟你隨便聊聊,說真的,我對你那種低眉順目的樣子已經厭煩透了,你應該學會與別人分享自己的心理和情感。難道你要永遠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嗎?難道你對家人朋友對你的關心忽略不記嗎?”

    也許是親王的這番話起了作用,阿歐卡亞已經不再顫抖了,她稍稍抬起頭,但還是不敢與年輕人對視。

    “終于有進步了!”奧斯卡在心里呼喊了一聲。

    “那麼介意跟我談談嗎?比方說……你在哪里長大的?”

    “在維耶羅那附近一個叫做奧斯特爾亞的小鎮。”阿歐卡亞顯然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哦啦!這是個不錯的開始!”奧斯卡又在心里念叨了一聲。

    “那麼……你的家人都不在了,但……我是說……你沒有男朋友或是婚約嗎?”

    阿歐卡亞看了看親王殿下,但她媚把頭扭了過去,她不確定親王為什麼這樣問,但作為一個孩子,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是一種試探。

    奧斯卡看到孩兒的臉孔又漲成了深紅,雖然他喜歡這種人的彩,但他知道談話可能就此完結了。

    “以前有過婚約,對方是一位子爵,他近乎瘋狂的追求我!”阿歐卡亞說完就後悔了,她在心里祈禱親王不會聽到。

    “哦啦!是嗎?”奧斯卡有些落寂的向後靠了靠,他就知道,這麼麗的孩兒怎麼會沒人追求呢?

    “那……後來呢?”

    阿歐卡亞絞起了手指,親王與她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這令她非常不自在,但她還是誠實的回答了問題。

    “後來婚約解除了,因為……因為那位子爵說,他不想永遠面對一個比木頭還僵硬的瓶。”

    奧斯卡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該為阿卡做點什麼。

    “阿歐卡亞,你知道嗎?作為一位親王,我可以替你宰了那個混蛋。”奧斯卡無視伯爵的震驚,他話還沒說完呢!“殺手!一些冷酷的、受過職業訓練的殺手!我只要知會一聲就行了!”

    “您……您不是認真的吧?”阿卡瞪大了眼楮。

    “不!我是認真的!”奧斯卡肯定的回答,他可不是對皇後那樣開玩笑。“我想要你知道,我會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開心……或是……不再怕我!不再躲著我!”

    阿卡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她真想找個縫隙鑽進去,但她知道不能再讓親王誤會她了。

    “不!我不是怕您,也不是躲著您!只是……只是在面對您的時候……會臉紅,會手足無措,也許我看上去像個白癡,也許您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但……事實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奧斯卡滋滋的靠近沙發,他明白了。

    “那這樣翰!”親王突然抓住了阿卡的一雙手,“不要理會其他的,你可以把我當成是朋友,不是親王,不是監護人,也不是恩人,只是一個同齡的異朋友。”

    阿歐卡亞想抽回手,她感到自己快被燙傷了!不過她的各種嘗試都失敗了,親王的意志非常堅決,他一點沒有放開的打算!于是,伯爵只得將頭整個埋進胸脯。

    “阿卡,我得提醒你,與人交談的時候,尤其是對待自己的朋友,你要注視對方,這是最起碼的禮貌。”奧斯卡繼續開解著伯爵,“還有!你確定自己明白朋友的含義嗎?所謂朋友,就是能夠與你一同討論如何殺死前未婚夫的人!”

    阿卡再也忍不住了,她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你看!這樣不是好多了嗎?”奧斯卡也笑了起來,他放開了這位的手。一次不能要得太多,親王明白這個道理,他在今天已經知道阿歐卡亞的手是柔軟的、細膩的,這就足夠了。剩下的感知可以交給明天、後天,總之日子還長著呢!

    “那麼,換個話題吧!這是我一直想向你了解的!如果我沒記錯,你選擇了政治經濟學作為主修課。”

    阿卡果然來了興致,她面向親王,而且第一次發現這其實真的不是一件難事。

    “是的,小曾向我提起過您對這門課程的疑惑。政治經濟學是獨立于政治學和經濟學之外的一門專業課程,這個全新的概念就是由我的爺爺提出的,他在擔任都林大學校長的時候創立了這門科學。我一直渴望能夠學習這門課。”

    奧斯卡點了點頭,“但是……你的選修課是會計學和數學,據我所知,選修這兩門課程的孩兒實在是太稀有了!我是想說……親愛的阿歐卡亞,你若是完全出于自己的興趣,那麼我無話可說,更會堅定的支持你!但你若是為了其他的人和事……”

    “不!我喜歡與數學有關的……”

    “阿歐卡亞!”親王打斷了伯爵的話,“不要急著辯解,也不要這樣回答我。你看看你,在進入肯辛特宮的第二天你便跑到偉克上校那里要求為我做點事情,再然後你便接管了各種帳目開銷方面的預算和核對工作,再然後就是每天工作至深,再然後就是一大早起來帶著黑眼圈幫助克加德夫人整理內務。”

    阿卡緊緊抿著嘴,她又把頭垂下了。她竟然天真的以為親王殿下並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

    “我說過,朋友說話的時候你要面對他!”

    親王的命令得到了回應,阿歐卡亞抬起頭,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十分平靜。

    “阿卡,我需要的是一個朋友,一個懂得如何生活、如何正確對待自己的朋友!我需要會計的話會去請一個,我需要侍的話會去跟克加德夫人打招呼。而你,你要為自己而活,你學習的東西也應該是自己真心希望擁有的。不要再去思考如何報答你的朋友,作為朋友,他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阿歐卡亞點了點頭,她之所以會像個工一樣忙上忙下完全是因為她在肯辛特宮感到無法自處。她只是親王殿下救回來的一只野生動物,伯爵的頭餃只不過令她感到虧欠給親王的東西越來越多。她沒有朋友,而現在她突然有了很多,她自然希望為朋友們做點什麼,可就像親王說的那樣,朋友們並不希望她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喜好原則。

    “殿下,我正式向您請求接管宮里的財政事務!您知道,一個多月了,我的工作是及格的。至于學業方面,政治經濟學是我的夢想,會計學是我的工作方向。至于數學,雖然我很在行,但我其實不想再繼續進修了,我希望能像小和安東妮夫人那樣擁有一雙巧手,一些孩子應該會有的手藝我都不會,所噎…我一直想學習家政。”

    奧斯卡欣慰的微笑著,“你看,對自己和朋友都要誠實一點!這樣不是更好嗎?”

    阿歐卡亞沒有說話,她第一次近距離的打量年輕的親王殿下,他有著水仙人特有的高聳鼻骨,眼楮是高貴的淺綠,頭發是淺金、卷卷的,在腦後還留著一個小辮子。似乎除了圓圓的臉龐磨平了一些稜角之外,這個青年仍然要算十分帥氣的。

    “啊……啊……我去看看爐子上那鍋紅燒肉!”阿歐卡亞突然告辭,她又像受到驚嚇似的逃跑了。

    奧斯卡望著孩兒妙的背影自嘲的笑了起來,他那偉大的借口已經不是自己的專利了。

    “偉克,等很久了嗎?”親王邊說邊回到了冰熊沙發上。

    “是的,但等您很久的人並不是我,而是遠道從南方趕來探望您的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您不會忘了吧?那位里拉海省的前特勤行動,是您邀請他來都林的。”

    奧斯卡一巴掌拍響了自己的額頭,“你看看我這記,是的!默茨海爾男爵!天啊!他已經到了嗎?快讓他進來吧!”

    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恭謹的向親王殿下行禮,他明白這個年輕人的變化,小親王在山區遇刺的時候還只是一個擁有頂級皇室成員桂冠的小角,可現在他已經是公主殿下的未婚夫、阿爾法三世的身邊最受寵愛的年輕人。

    “行啦老朋友!我看得出,你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多半都是裝出來的,過來坐下!”奧斯卡熱情的將前特勤行動拉到了椅子上。

    默茨海爾似乎不為所動,他向親王致謝之後才坐進沙發。

    “殿下,您的邀請令我極為榮幸。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反應。”

    奧斯卡笑了起來,他不想將時間浪費在吹捧和毫無營養的對話上,他向這位前特勤行動詢問了南方暴亂的情況,又了解了一下這位男爵的近況。

    “也就是說……您真的失業了!”

    “是的殿下,那次聽證會剝奪了我的一切。”

    奧斯卡苦笑起來,“抱歉了男爵,這都是因為我!我在都林還曾在皇帝陛下的面前提過您的名字,但是很明顯,陛下並未關注。”

    “殿下,您這樣說就不對了,我接受失職的處罰,因為我確實在工作上出現了漏洞,就像這次南方暴動,我和我的特勤行動人員一點都沒有發覺。”

    奧斯卡擺了擺手,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我有一個疑問,既然暴亂份子在事先投入了那麼多的精力,進行了那麼精密的布置,為什麼他們的武裝起義只堅持了短短的一個多月?我不是否定軍部的能力,我只是覺得起義者敗得太快了,與他們之前的工作相比,這最後一個階段的行動無疑是極為失敗的。”

    默茨海爾點了點頭︰“殿下,您這樣考慮也是有道理的,但您沒有把握住關鍵。這次南方起義的關鍵是什麼?不是那些窮困的佃戶,也不是那些作坊里的苦工。是商人,您忘記了嗎?那些富有的商人!雖然這些商人給武裝起義準備了充分的物質和人力資源,但他們還是太小看國家力量了。”

    “這個我倒是有些了解,”奧斯卡微微胲首,“據我所知,當都林城點燃烽火的時候,南方集團軍群司令部就已經開始向發生叛亂的地區調動軍隊,這個數目我不清楚,但肯定是那群農民無法抵擋的。還有軍部,軍部調動了中部四省的駐軍支援南方山區,近衛軍雖然沒打過仗,但他們受過訓練,他們知道該怎麼打,光憑這一點就足夠了!”

    庫西特男爵接過了侍為他送來的咖啡,他在向親王致謝之後才端了起來。

    “殿下,國家力量是勝利的重要因素,但我們還要看到商人的本質,這也是起義失敗的一個原因。商人惟利是圖,他們在利益的驅使下才發動叛亂,而促使他們妥協的也是利益。帝國的軍隊封鎖了商路、封閉了作坊,商人們辛苦積累的財富在一之間被搶個精光,這個時候他們自然便會為自己考慮退路。”

    默茨海爾又啜了一口咖啡。“殿下,雖然我被革職,但我仍與以前的一些老同事保持著聯系,他們說勝負的轉折點就是一位大商人的自首,他出賣了他的同伙,當特勤處的調查牽扯出更多人時,更多的人選擇了背叛他們的理想和目標。”

    “平等?自由?”親王殿下說出起義者的口號

    “沒錯!平等,自由!商人的夢想!”

    “聽上去不錯!但不適合泰坦!”奧斯卡輕率的下了定論。“怎麼樣?對我的邀請您有感到驚訝嗎?不過說真的,我確實需要一位像您一樣精明的特勤行動做顧問。”

    默茨海爾確實有些疑惑,“殿下,我聽說您要去都林軍事學院進修,我不明白您為什麼需要從事秘密工作的人做顧問。軍事領域的事情雖然涉及到特勤……”

    “你說對了!”奧斯卡打斷了男爵的話,“有人打算將特勤工作引入軍事領域,我進修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默茨海爾驚訝極了!“軍事領域的特勤工作?”幾乎是在一瞬間,這位前特勤行動想到了好多,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是一位親王,更是公主的未婚夫,如果他是為了一種新鮮的課題進修的話,那麼他在未儡有可能負責這個新領域的工作,這對一位失業的特勤員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不假思索的,默茨海爾.德.庫西特選擇了接受親王給他的這份工作。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奧斯卡高興的站了起來,“不過……作為一位顧主,我是不是應該檢驗一下你的工作能力?”

    “當然!”默茨海爾開心極了,他已經度過好幾個月極其無聊的日子了!“親王殿下,我隨時奉陪!而且越刺激越好!”

    “是的!是的!”奧斯卡笑了起來,“一定會非常刺激的!不過……我們有沒有這個機會,就完全取決于一位尊貴夫人的意願了!”

    “拉斯頓.坎布雷侯爵!宮廷長閣下,皇後陛下準備在二層大客室接見您。”

    拉斯頓揮手打發了這名負責通報的內侍,他討厭西貝格堡,因為這里更像是羅琳凱特皇後的私人領地。這里的太監似乎是與人接觸多了,他們不但說話令人厭煩,就連走路的姿勢都令人感到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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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貝格堡的東區還是那副老樣子,有幸被邀請進入這座宮殿陪伴皇後陛下的貴夫人像一件件精的陳列品一樣散布在宮廷四周,她們都認識阿爾法三世的宮廷長。這位拉斯頓侯爵才四十出頭,他有著小伙子才有的寬闊脊背,還有一雙能夠看穿人心思的藍眼楮!盡管這位侯爵已經過了婚娶的最佳年齡,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成為首都貴族圈內最高級別的鑽石單身漢。

    拉斯頓掛上了迷人的笑容,他向經過身邊的每一位夫人打招呼,遇到相熟的,這位侯爵還會用不突癢的小笑話逗得對方一陣大笑。

    “所以有時我一直都懷疑你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羅琳凱特仍然靠在自己的躺椅上。

    “陛下,謝謝您的擔心和懷疑,我非常健康,尤其是心理。”拉斯頓保持著自己的笑容。

    “那你為什麼到這個歲數了仍然保持單身?都林城和首都貴族圈盛產各種類心麗子,我不相信你連一個都炕上。”羅琳凱特並不打算放過宮廷長。

    “我的皇後陛下,您傳喚我不會就是為了探討這個問題吧?難道又是哪位夫人向您吹風?拜托了我的皇後陛下,我的相親次數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了!您就不能看在光明神的份上饒過我?”

    羅琳凱特聳了聳肩,“不是我不放過你,而是人們對你太著迷了!”

    “那吧!”拉斯頓選擇妥協,他知道皇後布置的相親是無法回絕的。“是哪家的?”

    羅琳凱特突然發出一陣低啞的笑聲,“怎麼!我的宮廷長,有興趣了?”

    “不!”拉斯頓連忙否認,“我的陛下,我只是有些好奇!到底是哪位夫人能夠勞動您推銷她的兒……或者是她自己?”

    皇後也不再打啞謎了,“利夫多里亞侯爵,她的母親剛剛離開我的城堡,怎麼樣?要見見嗎?利夫多里亞侯爵可是帝國西北出名的人兒!”

    拉斯頓剛想說話,但羅琳凱特皇後已經靠過來了,這位皇後抓住了宮廷長的耳朵,她的聲音變得極輕。

    “不過我勸你,那是一個和一般孩一樣愚蠢的小家伙,如果你真的打算娶她,那就再也不要踏進我的宮殿。”

    拉斯頓苦笑著揉起耳朵,“好的!好的!我的陛下,您是神明一樣的存在,我自然都聽您的,不過既然利夫多里亞侯爵是一個蠢貨,您為什麼還要召喚錫來呢?”

    羅琳凱特突然冷下臉,整個房間的氣溫似乎都隨著皇後的變臉而降了下來。

    “我遇到麻煩了!”

    “您……您說什麼?”並不是宮廷長沒聽清,只是他不相信。

    “你這個傻小子!我說得很清楚,我遇到麻煩了!”

    拉斯頓連忙換上正襟危坐的神情,如果羅琳凱特.卡其阿諾.莫瑞塞特皇後承認自己遇到了麻煩,那麼這個麻煩一定要比天塌下來還要嚴重許多。

    “我與我的小婿,也就是奧斯涅親王訂立了攻守同盟。”

    宮廷長了然的點了點頭,“可皇後陛下,這是好事啊!雖然親王已被證實在安魯家族不受歡迎,但他本身就掌握著恐怖的力量,尤其是在都林,特勤處的調查表明有可能是這位親王在操縱巢穴,您知道嗎?那里隱藏著十分恐怖的罪惡,但這種罪惡有時也是一種恐怖的力量,如果他與您訂立……”

    “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來分析!”羅琳凱特氣惱的別開頭,“我只是在考慮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這怎麼會不值得?”拉斯頓發出驚呼!“盡管奧斯涅親王殿下是您的準婿,但他一樣可以對您的事情置之不理!既然他與您有這樣一層關系,您為什沒對其善加利用呢?別看他現在還是個不學無術的年輕人,可三世陛下已經為他的未來做打算了!雖然皇帝陛下的安排我還不是很清楚,但您要相信我,親王殿下一定會掌握一個重量級的決策部門。”

    羅琳凱特稍稍仰起頭,“真的?不是我懷疑,而是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一定得看清他的價值!”

    “我的皇後陛下,三世陛下將阿萊尼斯公主都嫁給他了,難道您就沒想過陛下在打什麼主意嗎?他會將那位親王塑造成一個足以影響安魯、控制安魯的實力人物!”

    羅琳凱特輕輕點頭,“但與他溝通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你知道那個小家伙是怎麼把主意打到我頭上的嗎?”

    “怎麼回事?”

    皇後冷笑了起來。“還記得安魯家的那位子爵嗎?長住都林的那個。”

    拉斯頓恍然大悟!“是那位提克.內塔加波.安魯.戈爾巴克多子爵嗎?我聽說他最近遭遇了一起刺殺事件!”

    羅琳凱特拿起羽毛扇子抽了宮廷長一下。“你別在這兒裝傻!特勤處在首都布置的行動都要由你和魯道夫.霍斯的共同簽字才能生效。你會不知道那次刺殺事件?”

    拉斯頓尷尬的笑了起來,“皇後陛下所說的麻煩就是指這件事嗎?這個我確實知道,不過應該說處理得很完善了!意識到身份已經暴露的戈爾巴克多子爵在兩個星期前離開了首都,他不會回來了!”

    “是啊!他不會再回來了!”皇後嘆了一口氣,“可他的表弟竟然要我交出行刺這位子爵的凶手!如果我交出來了,相信下次再找魯道夫.霍斯那個陰險的家伙辦事就會非常麻煩;如果我不交,那我拿什麼向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表示合作的誠意呢?還有,那個小家伙絕對是個精明厲害的角,他既然向我提出這樣的要求,那麼他肯定就對我和特勤處的關系一清二楚。”

    宮廷長也有點犯難了,魯道夫.霍斯才是特勤處的首領,如果出賣了他的密探,這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家伙不一定會做出什麼反應,他仗著皇帝的寵信可以做任何事,對皇後也不過是維持一種謙卑的態度罷了!可拒絕小親王呢?這同樣是極為困難的!皇帝對這位親王的支持越來越顯著,他的前途賀位絕對是無法估量的!

    “那麼!兩害之中取其輕的話……”拉斯頓.坎布雷有答案了,“皇後陛下,您應該選擇接受親王的提議,因為他畢竟是您的婿,他與您的關系如果向良好的方向發展,那是不是要比您與魯道夫.霍斯的關系堅固許多呢?”

    羅琳凱特不動聲的點了點頭,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該怎麼對待與親王的關系,只不過將這件棘手的事情交給宮廷長去處理的話會顯得更合適一些,因為這樣至少可以分散魯道夫.霍斯的一部分憤恨,出賣他的特勤行動人員,作為特勤處名義上的副手的拉斯頓.坎布雷也有一份!

    皇後揮了揮手,她示意宮廷長可以退下去了。

    “拉斯頓,我答復親王殿下的最後期限是今天下午四點,我傾向于你的主張,那麼……代我去聯絡他吧!你該知道怎麼做!”

    坎布雷侯爵恭身而退,他那低垂的臉孔上泛起一陣了然的輕笑,沒錯!自己代替皇後做了一次小丑,但皇後馬上就會明白,至少在短期之內,失去特勤處的支持救于失去了主動,當這位皇後再打算回過頭來對付費特楠德一家時,她會發現來自特勤處的支持越來越少。這樣一來,阿爾法三世陛下和卡契夫老公爵就有了充足的時間來應叮

    “到時候!還不知道誰是小丑呢!”當步出大客廳時,宮廷長冷冷的嘀咕著。

    雪停了!就在傍晚的時候。整個都林似乎失去了聲息,只有北風在孤單的低吼。城市的燈火倒映在雪地上,形成一處處明黃的亮點。北風在這個時候也來湊趣兒,它掀起了一層顆粒組成的雪末。

    天空低沉得似乎隨時都會砸落在地!明天似乎還會下雪,年長的老人嘀咕著。遠方的濃雲仍在聚集,天邊的雪線就快再一次逼近都林了。

    烏鴉在空中滑翔,成群結隊。它們仔細的搜索著地面,搜索著樹梢,這群能夠穿越地獄的生物不打算放過任何可以吞食的東西。比方說,凍死的野狗汗臥地面不知死活的流浪漢就是它們的選擇。

    高尚的住宅煥發著耀眼的光輝,大雪在塑像和深拱房頂上堆積,大街上的燈火使這些古老的住宅看上去像極了童話中的樓閣。天還不晚,高尚街區的圍牆後面傳來了一陣陣笑鬧聲,而街道也在雪停最初的寂寥中回復了生機,是孩子們行動的時候了!

    貴族子弟做著自己的游戲,他們會在父母又或家庭教師的帶領下堆雪人,他們會為雪人披上鵝毛披風,插上象征鼻子的高腳杯子。市民的孩子就沒那的興致,他們會用摻了石頭的雪團像路人和司法部的老爺兵打招呼。當大人企圖報復時,這些野小子會叫囂著四散奔逃,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用從父母那學來的骯髒詞句數落你幾聲。

    在城市的低窪地區,積雪深達半米,人們清掃了自家門前的厚雪,但他們並不願意出門。

    司法部的巡兵已經開始掃雪,但他們人力有限,工作效率也極為低下。貴族們的府邸就不是這個樣子了,穿著考究的管家指手畫腳的高聲呼喝,僕人甚至是侍都被趕到了街上,低賤的奴僕就在極的氣溫下工作著,不過他們都沒有抱怨,幸好主人家在積雪還沒有凍結路面的時候想起了這件事,如果等到明天,相信他們的工作會更加艱苦。

    窮苦的市民三三兩兩的出門找差使,大雪可以凍死人,也可以帶來一些微薄的收入。闊老們不在乎雇傭幾個閑漢為他們清理門市外的積雪,而貴族也不介意雇傭幾個搬運工為他們拖出陷在雪地里的馬車。

    “大人!需要我為您效勞嗎?您門前的積雪已經很厚了,相信明天一早就會完全凍結。”多拉米.貝辛格顫抖的摘下頭上的破帽子,他邊說邊向門後的男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他現在的樣子跟一個窮困潦倒的小老頭沒什麼分別。

    這個男人看了看小老頭的身後,他厭惡的噴了一口煙氣。

    “聽我說,我們不需要你的服務,離這房子遠點!”

    犯罪之王失望透了,他顫顫巍巍的戴上帽子,“光明神祝福您,希望下次能為您效勞!”

    大門砰的一聲關閉了,可憐的小老頭走出庭院,他朝雪深處緩慢的移動著。

    在距離這棟房子三條街的一處路口,四輛出租馬車整齊的排列著。一陣口哨聲過後,其中一輛馬車突然打開車門,一個瘦小的老頭健步如飛的竄了上去。

    “怎麼樣?”奧斯卡說完便後悔了,他又拍了拍額頭!“真抱歉!親愛的默茨海爾,我忘了你才是頭兒。”

    前特勤行動拘謹的笑了笑,“沒關系親王殿下,我們一塊兒聽聽吧。”

    犯罪之王用嘴巴咬下了手套,他是南方人,在這種冰天雪地里混飯吃真是太難為他了。

    “那是一棟雙層別墅,庭院很大,有一圈一米多高的柵欄,柵欄上綁著銅鈴,跟普通人家沒有什麼區別。”

    多拉米又從車廂的儲物閣里取出紙和羽毛筆,他一邊勾勒一邊解說。“照衛計,房子的格局應該是這樣的,一層有六個房間,客廳和窗戶朝北的這個房間亮著燈。走廊在這兒,廚房在這兒,這兒是後門。二層最少有四個房間,其中窗戶朝南和窗戶朝北的兩間都亮著燈。還有一點,污察那里四個鐘頭,房子里曾經出來一個人取生火的木材,那個分量幾乎可以點燃所有房間的爐子。然後剛才給我開門的是另一個人,也就是說,我能確定房子里最少有兩個人。”

    默茨海爾微微笑了笑,“殿下,這是高尚住宅區,附近的人家都亮著燈,我們要無聲無息的潛入其中的一間,並在連對方有幾個都不清楚的情況下抓人。說真的,我很淨有踫到這麼刺激的事情了!”

    奧斯卡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我只知道他們應該有三個或是四個。”

    “不!”默茨海爾搖了搖頭,“就像多拉米先生說的那樣,如果他們給每個房間都準備了柴火,那麼他們就絕對不止四個人。您要冒險?還是要回家睡覺?我需要您的答復。”

    奧斯卡輕松的靠進車廂中的軟座,“男爵閣下,我將這里交給你就是希望能夠看到你是如何調度一次冒險行動的。”

    默茨海爾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那麼……就如您所願吧!”

    所有馬車都打開了車門,十幾名身披黑斗篷的男人敏捷的躍出車廂,當口哨再次響起的時候,他們已經化作飄忽的光影飛散一般消失于濃黑的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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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八章

    深了,街道上空無一人,路燈里的燈油燃盡了最後一絲體溫,一陣北風吹過,光亮熄滅了,街道仿佛突然拉緊了幕布,黑暗鋪天蓋地一般湧進這處窄小的空間。

    風卷起雪末打在人的臉上,那種刀割一般的感覺令人瘋狂,不過對于紅虎沖鋒師格斗團第一突擊營的泰克.西曼少尉來說,這點痛楚還不算什麼,他帶領著自己手下的九名戰士隱藏在街道上的各處屋檐下。

    在目標房屋的周圍,親王的傳令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少尉暫時出任了狙擊小隊的隊長,他手下有五名弓箭手,這五名箭手隱沒在圍繞目標房屋左右的各處屋頂,他們控制著房屋所有的門窗。

    多拉米從雪地里爬了出來,這個老頭已經明顯感到自己的衰老,從前他可不是這樣子,現在的他只要稍稍運動一下就累得東倒西歪。這位西大陸最著名的犯罪之王一頭栽進親王的馬車,他被凍得渾身發抖。

    “屋前屋後我都摸了一遍,應富有逃生地道之類的東西。”

    默茨海爾點了點頭,雖然這次行動關系到他的命運,但他一點都不緊張,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不就是突入一間屋子抓人嗎?這根本難不倒一位特勤行動。

    男爵走出馬車,是時候發動進攻了。

    按照計劃,泰克.西曼少尉最先進入庭院,他在接近房屋之後便藏在了一扇窗戶的下面。很快,九名戰士先後進入庭院,他們和少尉一樣隱藏在屋角。

    一名戰士在泰克身邊蹲了下來,泰克踩著對方的肩膀躍上房屋,他像壁虎一樣攀在一層屋檐上,只是輕輕一個翻身便跳上二層陽台。

    靠陽台的房間還亮著燈,這不是泰克的目標,泰克踩著陽台的木欄又躍上了屋頂。屋頂的積雪給這位突擊手制造了一定的麻煩,泰克不敢亂動,因為一動就會滑倒。

    又有一名戰士爬上來了,泰克向他示意,戰士馬上取出鉤索,鉤索被緊緊纏在紅磚煙筒上。泰克小心的攀上鉤索,他緩緩移動至一扇沒有光亮的窗戶前。

    少尉取出一刀,憑借鋒刃傳來的觸感,泰克很快便找到了窗栓。刀刃無聲的挑起窗栓,泰克進入了房間。房間確實沒人,少尉松了一口,他搖了搖鉤索,很快,第二名戰士也進來了!

    默茨海爾男爵靜靜的站在雪地上,就像一尊雕像。他在看到第三名戰士躍上屋頂之後便吹響了口哨。屋頂上的戰士沒有利用鉤索,他用一塊木板蓋上了正在冒煙的煙筒,然後他還在木板上堆起雪塊。

    這個時候,已經進入室內的泰克少尉小心的拉開一道門縫,走廊中燭火的光芒為漆黑的房間帶來一道紅的亮線。泰克將一面小鏡子伸出門縫左右晃了晃,幾乎只是一瞬他便看清了,走廊上沒有人!

    煙筒一旦被掩蓋,木炭的煙氣馬上便會充滿房間,這種煙氣可以使人頭昏腦脹。很快!屋里有動靜了!泰克清楚的聽到樓梯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少尉向身後的戰士示意,他們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樓梯上來的人並沒有進入水仙騎士藏身的房間,樓下的人在催促他,他們叫嚷著一定是積雪堵塞了煙筒。樓上的人罵罵咧咧的架起了梯子,沒人願意在這種天氣上到頂樓修煙筒。這個倒霉鬼推開了屋頂的天窗,刺骨的寒風令他猛烈的哆嗦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就失去了意識,屋頂上的戰士早就在那等著他了。

    默茨海爾滿意的看著這一切,他愜意的點燃一支雪茄,盡管煙草上的火星極為微弱,但戰士們全都看清了!

    火光就是信號!樓頂的戰士將昏迷的敵人推了下去,高大的人體砸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轟鳴。馬上,屋內沸騰了,在一陣嚶的喧鬧過後,人們湧出屋子,這些家伙一定以為自己的同伴失足墜樓了。

    身在二樓的泰克少尉和他的戰士守住了兩個亮燈的房間。樓下的人們在叫喊,二層的人們也都聽到了,房間里面有了動靜,最先開門的是泰克防守的房間,突擊少尉沒有半點猶豫,對方正在錯愕的時候,泰克已將手刀劈在對方的脖頸。少尉一把接住昏迷的人體,只是一推便將他送進屋子。另一扇門就在這個時候打開了,一個身高體壯的大漢走了出來,他一眼便看見正在忙著捆綁人體的泰克少尉。

    “你在干什……”大漢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泰克至始致至都沒看他一眼,少尉知道自己的戰友一定會給他一下狠的。

    屋外還有四個人,他們圍在伙伴的四周大聲叫嚷著,這個倒在雪地里的家伙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知是死是活。這些人不敢隨便翻動他,也許他傷到了脛骨或是脊柱,就在人們爭論是將他抬進屋子還是私教會醫院的時候,雪中突然傳來狙擊弓弩特有的呼嘯聲。

    幾乎是在弦聲響起的剎那,屋外一人的大腿上便已中箭,慘呼聲在寂靜的深顯得格外淒厲。這些人都是行家,他們在看到伙伴中箭的一瞬間便已明白發生什麼事了,沒人去管倒臥雪地的中箭者,這些家伙分別朝三個方向飛奔,不過他們很快就陷入包圍。跑進屋門的那個無疑是最倒霉的,他正好撞見趕到樓下的泰克少尉,這位突擊隊長用結實的一拳敲碎了他的鼻骨,在這聲沉重的悶響過來,來人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入雪地。

    剩下的兩個也好不了多少,他們被藏匿在屋角兩邊的水仙騎士放倒在地,這些家伙應該不記得身上到底挨了多少拳頭。

    大門敞開,一名水仙騎士拖出了兩個昏迷的敵人,泰克少尉在門廊的燈火中向漆黑的街道深處揮了揮手,默茨海爾微笑著點點頭,那代表敵人已經清理干淨了,一共是七個,他成功的完成了親王交代的任務。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少尉無疑是一個神箭手,他的雕翎箭擦著對方大腿上的動脈刺入骨縫。這樣一來那個家伙便喪失了行動能力,而且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個倒霉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水仙騎士將自己捆個結實,並用的碎布塞住他的嘴巴蒙上他的眼楮。

    負責接應的出租馬車趕了過來,騎士們七手八腳的將俘虜塞了進去,就像前特勤行動計算的那樣,當突擊隊員完成這一切的時候,街口已經傳來司法部巡兵的馬蹄聲。

    四輛出租馬車在路口分別朝三個方向弛去,不過我們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同一個地方,至于親王打算怎樣處置這幾個倒霉鬼,那就看他今晚的心情如何了。

    “你覺得怎麼樣?”奧斯卡愜意的仰靠在奔馳的馬車中。看上去他的心情似乎還可遙

    暴雪聳了聳肩,“不怎麼樣!如果是我的話,咱們早就回家睡覺去了。”

    奧斯卡嘿嘿笑了起來,“只不過對付幾個密探,自然不能勞動您,您是殺手之王,如果改天我要把阿爾法三世打暈的話才會找你。”

    殺手之王惱火的別開頭,“你這個小家伙,永遠都不要打帝王的主意,這些王者的身邊隱藏著各種各樣的變態家伙,別說是我,就連13也吃過虧。”

    “哦啦!是嗎?”親王一下子就被挑起了興致。“你是說我們的老朋友13曾經打過一位帝王的主意?”

    保爾沒好氣的嘀咕了一聲︰“德意斯王國的國王,別提了,那是一次慘痛的經歷。”

    殺手之王閉上了眼楮,他顯然不打算再跟親王胡扯了。

    盡管奧斯卡十分好奇,但他知道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掏出暴雪不想說的東西。這位親王吹響了口哨,他將目光投向車窗外白茫茫的雪地。

    今天是12月13日,目前是凌晨兩點,甦馮泰爾斯堡的護衛騎士開始換班。守衛皇帝寢宮的騎士可不比首都保衛師的那些少爺,這些騎士都是萬中挑一的勇士,就連城堡敵樓抗旗子的衛兵也有可能戴著聖騎士勛章。沒人知道這些騎士來自什麼地方,沒人知道這些騎士在哪里完成編制,似乎只有皇帝一個人清楚,所以人們不免懷疑,在泰坦帝國十九個軍區之外,有一個專門為皇室培養保衛力量的秘密軍區。當然,這只是一種傳聞,並且流傳了將近四個世紀。

    皇帝的書房還亮著燈,這有些稀奇,阿爾法三世已經很淨有熬了,他在白天要處理許多事件,而晚上便沒有多余精力再去應付其他的事情。可凡事總有例外!比方說,他的愛侶被自己的老婆下了毒,他的婿又開始惹是生非。

    對于羅琳凱特皇後,阿爾法三世始終都抱持一種俏,他還記得皇後為他產下第一個男孩兒時的事情,那時羅琳凱特的情況非常危險,她抓著丈夫的手,說拼死也要為皇帝誕下一個繼承人。那時的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正為繼承人的問題發愁,他打心眼里感激皇後。可後來呢?事情發生了變化,羅琳凱特越生越多,這對皇帝來說倒成了一種負擔。繁多的子是一位帝王的驕傲,而繼承人的選擇也會成為影響國家根基的大事。

    阿爾法三世已經忘記手里捧著的是今天的第幾杯咖啡了。曾幾何時,溫柔活潑的羅琳凱特會在這個時候搶下他的咖啡,並用清脆的北方口音大聲告誡他!

    “我的陛下,這個東西對您一點好處都沒有!”

    “陛下……陛下……”

    阿爾法三世媚醒轉,原來告誡他的人已換成了拉斯頓.坎布雷。這位皇帝望著手里的咖啡一陣苦笑。人是會變的,三十年前,當自己迎娶年僅十六歲的羅琳凱特時,她是那樣的天真無邪,她和自己的在宮廷里玩耍,像所有的少那樣蕩秋千,養寵物,捉弄侍衛。

    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阿爾法三世不清楚,他不想深究這個問題,但他知道,現在的羅琳凱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不黯世事的傻姑娘了。她掌控著西貝格堡,掌控著一半國庫,如果有必要的話,北方集團軍群也會響應這位皇後的號召。阿爾法三世不想跟羅琳凱特硬踫硬,那已被證明是不明智的,但羅琳凱特實在不該意圖謀害野麗朵蘭,至少,這位子總該在行事之前跟他這做丈夫的打個招呼。

    “我的小婿應該進行得差不多了吧?”三世陛下放下了咖啡。

    宮廷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皇帝長嘆了一口氣,他想到了那位親王,如果他有這樣一個兒子,也許他會放心的退休,然後把一切煩心事都壓到他背上,那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做一些從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惜啊!可惜那小子不是自己的兒子,他陰差陽錯的成了自己的婿!這就有些麻煩了,也許阿萊尼斯能很好的掌握他,但要是掌握的不好,那小子就會像今天這樣扮作一條瘋狗,見著不順眼的就是一通撕咬。

    “這誰受得了?”三世陛下揉了揉額頭。魯道夫.霍斯還在南方,不過相信他回來之後發現這件事的臉一定不會太好。這能怪誰呢?安魯軍統當局的密探在都林活動又不是一天兩天,有必要對他們進行清理嗎?

    “當初是誰下的命令?我是說針對那位子爵的刺殺行動。”

    宮廷長看了皇帝一眼,他沒有回答。不過皇帝已經明白了,是自己下達的命令嗎?這太奇怪了!他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沒有道理啊?

    “既然是這樣……那吧!”阿爾法三世無奈的嘆息一聲,“趕快把我的小婿送走!我的天啊!在他還沒學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之前我是不會讓他返回都林的。這個家伙要是再呆下去,相信我就沒有一天清閑的日子,他惹的能力比年輕時的米卡公主還要厲害!”

    拉斯頓.坎布雷為皇帝撤下了咖啡,他恭謹的立在皇帝的身邊。

    “我的陛下,就要快了,親王決定在神誕節前抵達大學城,他沒有離開都林是因為一直在那邊找房子。聽說他購買的那棟大宅就要裝修完畢,所以他很快就會動身。”

    三世陛下點了點頭,“這最好不過了!”

    宮廷長看了看座鐘上的時間,他覺得必須進行得快一點了。

    “我的陛下,需要我去費特楠德家族那邊問候一下嗎?畢竟事情過去一陣子了,我們也許該聽聽老公爵的意見。”

    阿爾法三世擺了擺手,“不必了,老卡契夫比任何人都知道該怎麼做。經過這一次,費特楠德一家應該有所防備了,我的皇後絕對玩不過老卡契夫,她就是因為感到無從下手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找上小奧斯卡。不過那個小家伙也真敢開口,一張嘴就是三個特勤行動人員的人頭!”

    皇帝冷笑了幾聲,“我不想評價皇後的作為,而老卡契夫能玩的樣也就那麼多,再有就是小親王了,他不是要去念書了嗎?所噎…他們願意怎麼樣就隨他們去吧!只要別讓我失眠、別讓我惱火就行了!”

    “萬一事情失控怎麼辦?”宮廷長十分擔心,他清楚的知道皇帝提到的這幾位都是些什麼樣的角。

    “失控?”阿爾法三世搖了搖頭,“笨蛋才會失控呢!老卡契夫不會在初掌國務院的時候跟羅琳凱特徹底翻臉,而我的皇後也會在接下來的行動中保持克制,就剩下那位小親王,你覺得他是斗得過老卡契夫、還是斗得過羅琳凱特?”

    “那麼……您是不是復點宵了?”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侯爵笑眯眯的向皇帝問到。

    宵很豐盛,不過沒人會在深更半置備這樣的酒宴。主食是萵苣馬鈴薯塊拌鴿子蛋,大菜是一份烤野燕,配菜有拌蘆筍、拌筍瓜、蒸茄子、蒜泥蛋黃醬,還有油橄欖沙拉。

    大家不會誤會吧?這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宵!世界上大概只有這位殿下會在凌晨三點用擺滿一桌的大餐招待客人。

    紅虎的騎士們很少有機會吃到味道純正的宮廷料理,他們解開了領口,就著甘的茴酒大咬大嚼。

    這應該是一處隱蔽的地下賭場,是親王早些時候從多爾姆.奧勒男爵那里借來的。這處地下賭場深處巢穴中心,即使是特勤處的密探也不敢來擾。

    酒食就擺在寬大的賭桌上,騎士們從傍晚一直忙到深,他們又冷又餓,而親王的宵無疑非常即時,而且異常可口!

    不過似乎在座的人中只有一個一點胃口都沒有,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苦惱的撥弄著餐盤中的各式菜,他確實感到難以下咽。這位前特勤行動望了望瑟縮在賭場一角的那群倒霉鬼,他有些後悔了,他應該在行動之前問一問這些家伙的身份。

    默茨海爾皺起了眉頭,最初的審訊已經證實,自己竟然帶領一群突擊隊員闖入了特勤處首都總部第二十三行動小組的駐地!如果這還不算,那麼劫持、拷打特勤行動人員的罪名總該有了!男爵已經明白了,這是親王給他設置的一個圈套,一個他再也跳不出來的圈套,這七名特勤行動人員的失蹤遲早會算在自己的頭上,當然,如果他忠實、誠懇的跟隨親王殿下,這種事情便不會發生。

    奧斯卡開心的擦了擦嘴角,他瞥了一眼時鐘,“到時間了!輪到誰啦?”

    餐桌上站起了數名騎士,該輪到他們了!

    俘虜們在牆角擠成一團,他們已經遍體鱗傷,這些精明的密探此時像小兔子一樣驚恐的看著騎士們。

    “那麼……在運動之前,你們有誰想要說點什麼嗎?”泰克.西曼少尉邊說邊揀起了一根鐵棍。

    “你們一定搞錯了,我們是帝國特勤處首都總部第二十三行動小組的成員,我們……”慘叫聲忽然響起,泰克的鐵棍重重落在說話人的脊梁上。

    “回答錯誤!”少尉回頭走向餐桌。“殿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應該使用火鉗或是烙鐵!這些人都是受過反刑訊訓練的職業探子,不給他們制造點傷殘的話是不會吐露什麼東西的。”

    還沒等親王回答,犯罪之王多拉米.貝辛格已經舉起了手,“這個我在行!”

    奧斯卡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過……默茨海爾,說到刑訊,你曾是一位特勤行動,所以你才是我們中的專家!難道你不打算上去試試身手嗎?”

    默茨海爾男爵苦笑了一下,看來親王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這位前特勤員用幽雅的姿勢擦淨了嘴角,“殿下,如果您希望看到我的參與,那麼我從命就是了!”

    這位男爵轉向泰克少尉,“我說,咱們這里有沒有蜂蜜和老鼠?雖然那樣看上去會有點惡心,但效果是十分不錯的。”

    雪又開始下了,這個晚似乎極為漫長。

    一輛馬車在雪中飛弛。車夫座位的兩旁掛著明晃晃的悠,在雪中猶如兩盞地獄才會點亮的鬼火。馬車的主人似乎並不在乎道路的危險,車夫不停的揮舞馬鞭,馬匹邊跑邊打著響鼻,目的地就快到了,它們認得這條路。

    費特楠德莊園似乎被埋沒在積雪中,庭院只剩下幾株高禿的梧桐樹,樹枝被大雪壓得極低,一副隨時都會倒塌的樣子。

    馬車在莊園大門外急弛而過,似乎並沒有停下的打算。這輛普通的旅行馬車最後停在了費特楠德莊園隔壁的一所舊校舍,馬車的主人披著白的披風,隱沒在雪時像極了出門覓食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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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舍主屋下面有一條地道,這條地道直通費特楠德莊園的地窖。穿白披風的人顯然對這條地道極不滿意,他一邊摸索一邊詛咒。終于,地道的盡頭到了,費特楠德莊園已經知道他的光臨,早有一位侍從等在地窖的出口。

    老卡契夫委頓的縮在客廳的沙發里,他的樣子憔悴極了,這個老人並不怕死,但死就死吧!干嘛還要讓人衰老?

    費特楠德公爵顯然剛剛從上爬起來,他穿戴著睡衣睡褲,還在身上披了一件厚重的熊皮棉襖。

    “我的老師,抱歉了!我也不想這個時候打擾您!”穿白披風的男人脫下了連頭斗篷。

    “親愛的羅門特!你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過了冒失的年齡了,我希望你能好好解釋!”老卡契夫在座位上微微發抖,客廳壁爐里的炭火燒得正旺,可這位老人仍然一個勁兒的發冷。

    泰坦帝國的司法大臣羅門特.胡阿.安德西塞斯侯爵上前親吻了老師的手背,他知道老人的狀態並不是很好,而現在也確實不是拐彎抹角的時候。

    “我的老師,都林城剛剛發生了一件大事!”司法大臣湊到了老公爵的身邊,“有人襲擊了特勤處一個行動小組的駐地,並劫持了全部人員。這是兩個小時前由特勤處首都總部發來的通報,我已經命令巡兵封鎖了城區交通,特勤處那邊正在組織大規模的搜捕行動。”

    老卡契夫揚起了眉毛,這確實是一件有趣的事!

    “在特勤處大肆搜捕不法貴族的今天,竟然有人發動了針對特勤人員的襲擊!真是好氣魄啊!”老公爵發出一聲贊嘆,他的腦海里已經閃過了幾個人名,可公爵馬上便對他們予與排除,這些人要麼就是太傻,要麼就是太精明,他們從來都不會做這種冒險的事。

    “呵呵,確實有魄力,您知道嗎?早在昨天晚間我便得到了宮廷長拉斯頓.坎布雷侯爵的知會,他說深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您猜是誰干的?”

    老卡契夫搖了搖頭,他確實不曉得這個瘋子會是誰。

    “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司法大臣興奮的說出這個名字。

    老卡契夫的眉頭媚一皺,經過良久之後才慢慢舒展開來。“不好!非常不好!”

    羅門特小心的問詢著︰“老師,到底不好在哪里?我不覺得這有什沒好!年輕的親王殿下激怒了都林城最具勢力的特勤處,他的好日子已經到頭了!”

    老公爵的眉毛落了下來,他頗為玩味的望著自己的學生。

    “我說司法大臣閣下,你真的這麼想?”

    羅門特吱吱嗚嗚的不做聲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非法收入都是從哪來的,恐怕你是最不願意見到親王倒台的那個人吧?我說不好是因為我們的皇後陛下,她一定與親王達成了某種協議,不然以那個年輕人在首都的力量,還無法輕易的攻擊特勤處。”

    “皇後?”羅門特徹底糊塗了。“我以為是皇帝的授意。”

    “不!”老卡契夫搖了搖頭,“不可能!阿爾法三世不會用石頭砸自己的腳。如果知會你的人是拉斯頓.坎布雷,那麼批準親王行動的人一定就是羅琳凱特!只有這位皇後才有權利支使宮廷長。而小親王與特勤處,他似乎從小就與那些密探結了仇。”

    司法大臣點了點頭,他並不笨,但在老師的面前根本就輪不到他動腦筋。“那麼就是說……是皇後陛下出賣了特勤處,以換取親王殿下的支持!”

    老卡契夫點了點頭,“現在我們只能這樣理解!但如果這樣理解,救于把我們放在了親王的對立面,我覺得現在可能還不是時候。”

    “是啊!和那位小親王作對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目前的都林,除去皇後陛下的力量,除去司法部門的力量,在除去皇帝陛下自身的力量!奧斯涅親王殿下已成為游離于首都圈之外的第三方勢力,就算皇後成功的拉攏了他,我們也不應該過早的對其顯露敵意。”

    老卡契夫斜看了一眼羅門特,“你好像非常不願意跟那位親王作對?”

    司法大臣苦笑了一下,“我的老師,您以為我真的想跟那些罪犯打交道嗎?我是沒有辦法,那位親王控制著各式各樣的瘋子,我若是不跟他合作的話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老人聞言不笑了起來,巢穴的事情他也聽說過。“但是……事情還沒那麼糟!在我看來,羅琳凱特多半有些慌不擇路!奧斯涅親王確實實力強橫,在城內他控制著一群瘋子,在城外他還控制著一個身經百戰的整編騎兵師。但至少是現在,他給皇後陛下的承諾只是一張空頭支票而已,他沒有出任公職,在朝廷也沒有任何根基,他完全是憑借自身優勢擠佔了頂極皇室成員的位置。”

    司法大臣松了一口氣,他還真害怕跟親王攤牌呢!

    “那就是說,他並不見得會在皇後的行動中發揮作用。”

    老卡契夫輕輕點頭,“至少現在是這樣,但以後他若是真的掌握了一個實權部門,那麼我們在未來的道路就會難走許多。”

    “那怎麼辦?”羅門特苦惱的搓起手,他忽然一驚!“我的老師!您不會是想……先下手為強?”

    “是啊!”老公爵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但願光明神能夠給我這種勇氣!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是我在二十五年來唯一的一次計算失誤。我沒想到這個出身多摩爾加的小囚徒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和那的運氣!”

    “先下手為強?”老卡契夫冷冷的哼了一聲,“如果不能一擊致命,那就永遠不要做這種打算,我還想多活幾年,我可不想獨自面對那個小瘋子的報復。”

    “是啊!”羅門特對此深有感觸,“小瘋子!用這個詞形容親王殿下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那個小家伙還是一個政治白癡!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老卡契夫突然這樣說,“在我的家族與皇後陛下的爭端中,三世陛下能夠保持公正自然是最好的,只要皇帝不傾向于任何一方,那麼我們和羅琳凱特還有得斗!而那位小親王,我們可以用其他的渠道進行溝通,他不是馬上就要去大學城了嗎?那就安排一些身份特殊的人與他結識!”

    “身份特殊的人?”司法大臣有些疑惑。

    “就是那些皇後不喜歡的人!”老人伸出手指一個一個的數了起來,“這包括宗教改良主義者,泰坦衛戍青年團的軍,大商人,無政府主義者,空想主義者!你知道的!大學城擠滿了這種家伙,他們有著不同的政治觀點,我相信那位小親王在學習過程中總會受到其中一種思潮的影響,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將這種影響向皇室的對立面進行引導,當他回歸都林的時候,他會發現皇帝陛下、皇後陛下,和跟他們有著同樣嘴臉的人就是一群不明事理、只懂爭權奪利的野獸!”

    “您的意思是說讓與皇室對立的政治思潮去左右親王的思想。可……可這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羅門特有些懷疑。

    “當然,影響一個人的思想當然會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你不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嗎?那個年輕人在世界觀和政治觀念上就像白紙一樣單純,他正處在思緒多變、受外界事物燻陶影響最為突出的年紀,一旦他的思想真的開始向皇室的對立面轉移,那麼他無疑就把自己送上了絕路!到了那個時候甚至不用我們對他動手。”

    “但是……一個人的思想……”

    “沒有但是!”老卡契夫發出一聲斷喝,“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資本太雄厚了,即便是現在我們也不是他的對手,更別提對付他會招至皇帝和安魯家族的共同報復。這是我能想到毀滅他的唯一方式!毒化他的思想,令他走上與皇帝對立的道路,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取得勝利,不然的話……遲早有一天他會把都林城敢于對他說不的人全都處死!就像那些落在他手里的密探一樣!你以為那幾位被劫持的密探還活著嗎?也許他們的屍體都已經被親王吃了!”

    司法大臣打了一個寒戰,“他……他確實有可能那麼做!但……但您要如何實現這個計劃呢?”

    老卡契夫沒來由的惱火起來,如果不是羅門特對他的忠誠還值得一提,他早就把這個十足十的笨蛋給踢到一邊去了!

    “你難道忘了?我怎麼會是你的老師?你難道忘了?我曾在都林大學做了十幾年的校長!這些事情我都會安排的!並且會做得滴水不漏!你還有問題嗎?”

    羅門特猛然醒悟,這位老人曾是大學城的主宰者!他確實有能力為親王選訂教程。

    “萬一……我的老師!您不要介意,我是說萬一!萬一奧斯涅親王的思想並沒有按照咱們的計劃發展那該怎麼辦呢?”

    老公爵的臉轉冷了,“在肯辛特宮,或者說就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身邊,我還有最後一顆棋子,一顆能夠保證一擊致命的棋子!”

    天似乎亮了!我們只能用似乎這個詞來形容這種天。太陽在雲層外面緩慢的爬升,日光被雪沖淡成依稀的光影,光影投射在灰黑的建築物上,冷洌的光輝為這個荒涼的早晨平填了幾分機警。

    突然,在遠遠的街尾忽然傳來巡兵的警哨和呼嘯聲!寂靜的街道沸騰了,巡兵和身披黑斗篷的密探不斷趕來,但人們在最初的忙慢後都停止了喧嘩,他們只能得呆看著倒吊在路燈上的三具屍首。

    致命傷在咽喉,經驗豐富的密探打量著傷口,那是鋒利刀具造成的,鮮血順著頭顱灑落地面,在冰冷的雪地上凍結成三塊不規則的血凝晶。

    烏鴉盤旋而過,他們聞到了食的氣味,但它們不敢打擾暴躁的人群。特勤處的密探像找不到窩的兔子一樣亂跳亂叫,這里是首都,是都林,在都林沒人敢這樣對付特勤行動人員。

    巡兵們可不管這些,他們有的維持現場秩序,有的干脆就在一邊笑。

    懸掛猛虎水仙圖騰的精致馬車正好經過現場,巡兵們立刻打起精神,他們恭順的立在路邊向馬車內可能存在的大人物致敬。密探們也停止了叫囂,他們謹慎的退到路邊,冷漠的打量著緩緩前進的豪華馬車。

    “看看他們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奧斯卡關閉了車窗,他開心極了!

    “呵呵,殿下,這回您徹底滿意了吧!”默茨海爾男爵適時恭維到。

    “滿意!滿意!我非常滿意!不過我打盹了是吧?”奧斯卡遺憾的搖了搖頭,“說真的!你該叫醒我!忙了大半天,結果我卻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

    “殿下!我得說……忙了大半天的人可不是您!您只是在馬車里坐了幾個小時,然後組織大家聚餐,再然後一覺睡到天亮!”默茨海爾終于發牢了。

    親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不過都一樣,至少我知道你的工作能力是極為出的!不過我很好奇,剩下那幾個沒有參與刺殺行動的家伙你是怎麼處理的?”

    默茨海爾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手指上籠罩了一層水氣的寶石戒指,他不緊不慢的回答了親王的問題。

    “您的騎士在天鵝山城堡的園里開闢了一塊水仙田,我想那幾個家伙在明年天一定會化為上好的肥料!”

    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他有種預感,這位極賦紳士氣度的特勤行動是光明神賜給他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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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第九章

    搬家!又是搬家!奧斯卡對這件事已經厭煩透了!他很想在一個地方安安穩穩的呆上一陣子,但似乎光明神老是跟他過不去,是這位神明讓年輕人不停的奔波。

    其實親王殿下自己的行李倒不是很多,只是士們老是覺得應該將家里用得著的東西都帶上,在小和安東妮伯爵夫人的認知里,行李卷象征著財富以及身份,似乎行李越多就越令她們心安理得。

    20日上午,第一批行李出發了,那足足裝滿了六輛四匹馬才能拖動的大篷車。奧斯卡本來以為自己可以松口氣了,但小又發動家里的投入新一輪的整理工作。

    “這簡直令人發瘋!”奧斯卡一邊剝橘子一邊說。

    “呵呵,明天就要出發了不是嗎?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一切總會結束的。”阿萊尼斯輕輕的笑著,她喜歡看到未婚夫澆頭爛額的樣子。

    “喏!嘗嘗吧!冬天可不容易吃到新鮮的橘子。”奧斯卡將剝好的橘子掰成瓣,然後遞給了公主。

    “謝謝!”

    阿萊尼斯露出了一臉陶醉的表情,橘子的汁水和口味非常豐富,尤其是在冬天。從南方用快馬急運來的柑橘和葡萄是都林冬天唯一的水果,當然,這種水果只能出現在貴族的玻璃果盤中。

    經過一陣沉默,泰坦的小公主終于決定說些正經事了,她幾乎每天都要與自己的未婚夫度過一段時間,但這段時間他們通常不會談論令人皺眉頭的事,不過今天公主絕對實在有必要說一說。

    “我的母後……昨天跟我談到很晚。”

    奧斯卡將一顆晶瑩的紅緹扔到了嘴里,他隨便擺了擺手示意公主可以繼續。

    “母後說了很多,我不確定她是否突然精神分裂了!因為她竟然談到了我小時侯的事,亂七八糟的,到最後她還親吻了我,說真的,那簡直令我作嘔。”

    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的公主,這話千萬別到外面去說!不管怎麼說,羅琳凱特是你的母親,她關心你也是正常的。我知道憎恨她,也憐憫她,但至少表面上的功夫還要做一做。”

    “這個我比你在行!”阿萊尼斯不屑的撇了撇嘴。“她關心我才是不正常的!我在懂事後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母親恨我,因為她在生我的時候差點送了命,她認為是我奪走了她的健康,她一向都對我不假辭,可昨天晚上卻來了一個大轉折,你說我會怎麼想?”

    “怎麼想?”

    阿萊尼斯露出一臉鄙夷,她的話音已經低了下來。“身在西貝格堡這麼多年,我相信自己看得還是很清楚的!羅琳凱特.卡其阿諾.莫瑞塞特、我的母親、帝國的皇後!她是一頭比虎狼還要凶殘的猛獸,也是一個比魔鬼還要自私的惡魔。”

    “別指望她會關心任何人!”公主似乎越說越氣憤。“她關心我?光明神在上!那哪里是關心我?她只是重新衡量了我的利用價值。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未婚夫是一位前途無量的親王殿下,那麼她仍會像從前那樣對待我!”

    奧斯卡不知該數落皇後間,還是該安慰公主一下。

    “我的寶貝,既然你非常清楚皇後的為人,那為什麼還要生氣呢?”

    “我為什沒能生氣?”顯然,阿萊尼斯是真的在氣頭上。“就像你說的那樣!她是我的母親,可她做過一位母親應該做的事嗎?她盡到過一位母親應有的責任嗎?她沒有!她從來沒有!哦對了!她只將母愛給了她的大兒子,因為這個兒子會在未來成為泰坦的主宰者,那將使她的地位更加鞏固!所以!永遠也不要相信羅琳凱特的愛,那會讓你萬劫不復!”

    奧斯卡這次終于瞪大了眼楮,他不知道公主對皇後的抵觸竟然這麼強烈。

    “呃……那需不需要我將對待卡其阿諾一族的策略調整一下?”

    “完全沒有必要!”阿萊尼斯干淨利索的回答到!“既然她突然想做一個好母親,那麼我自然要配合她才行!讓皇後陛下演出獨角戲那不是非常尷尬的事嗎?我奉陪好了!”

    奧斯卡像看怪物一樣望著阿萊尼斯,他真搞不懂莫瑞塞特一家人的關系。

    “不過這樣也好!”親王覺得還是順著公主的意願吧。“至少和皇後陛下維持一種親密的關系沒有什麼壞處。這對在都林毫無根基的咱們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我也是看重這一點。”公主點了點頭。“……那麼……我要告辭了!”

    “不再坐一會兒嗎?”

    “不了!我有些不舒服!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阿萊尼斯揉了揉額頭。

    奧斯卡也不知該說什麼了,“我的小公主,我不想看到你這麼勉強。其實咱們根本不必在乎其他人的……”

    “不!”阿萊尼斯堅定的回答!“我必須在乎!”

    奧斯卡重重的呼了口氣,他不喜歡這樣的阿萊尼斯。

    “那麼……我送你!”

    “不必了!薩沙等了你一個上午,我可不敢一直霸佔著一位小情人!”阿萊尼斯邊說邊戲謔的笑了起來。

    “謝謝你的提醒!”奧斯卡望著即將走出客廳的公主不大聲說到。“別忘了你的大衣和手爐,還有我給你的那幾只小兔子。”

    公主突然轉回身,“我真不明白,你送我那些兔子干嘛?我討厭那些呆幟動物。”

    奧斯卡嘿嘿笑了起來,“你的豹子可不討厭它們,勒普會代你處理的!”

    公主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你這家伙是想把我的勒普變成一只凶媚野獸。”

    奧斯卡的瞳孔突然收縮,他不緊不慢的跟上公主,並從侍者手中接過風衣為公主披上了。

    “阿萊尼斯,相信我!如果不變成猛獸的話,勒普、你、我,咱們在宮廷中都無法生存。”

    似乎……這是生存下去的唯一途徑。教歷791年年末,泰坦帝國的主宰者不顧貴族階層可能存在的對抗、悍然發動了莫瑞塞特王朝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清洗行動!清洗的對象主要是貴族元老院中的反對派,清洗的目的則是進一步鞏固皇權,在不觸及首都貴族絕大多數人的即蝶益的前提下,改組政府和泰坦最高層的統治模式。

    看上去,阿爾法三世在這次大清洗中扮演了一個專橫、跋扈、甚至有些凶殘的角,但是,有一點令人頗為懷疑。就在神誕節前的一個星期,清洗行動基本告一段落,皇帝的動議在貴族院得到最終通過的時候,引發這一切的政府改組決議卻遲遲未能公布。

    貴族們都在竊竊私語,有人說改革只不過是皇帝為了清洗所找的一個借口,也有人說改革在一個異常關鍵的階段卡殼了,也有人說皇帝是在顧忌反對派的回擊,他在為新一輪的清洗尋找最有利的借口和時機。

    阿爾法三世在等待什麼?為什麼改組政府草案的發布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其實這一點都不難理解,阿爾法三世將手中掌握的砝碼都攤在了自己的書桌上,他發現這些砝碼的質量都攙雜著水份!與天平那邊的職位比起來,這些砝碼都不能夠承受重任務。

    皇帝皺眉了!他手里掌握的家伙只是一群懂得阿諛奉承的蠢蛋,真要讓他們去掌管帝國一方事物……算了吧!皇帝第一個搖頭,“真是算了吧!我還不傻!我也沒瘋!”阿爾法三世惱火的嘀咕了這麼一句。

    不過,事情總得進行下去,雷聲大、雨點小的事情皇帝已經做得夠多的了!但這次不同。人已經抓了,流放的流放,監的監,處死的處死。如果就這樣收尾,相信皇帝就此可以退位了。阿爾法三世從來都沒想過要離開自己的寶座,所以他必須把事情進行到底。

    一些精明的大臣向皇帝推薦了許多位有才干的能人,阿爾法三世幾乎來者不拒,不過皇帝一點都不傻,他只是將這些家伙請入自己的顧問團,其中只有幾個極為出的人物才被賦予了公職,皇帝還需要觀察,他知道首都圈內的一個職值多少錢,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宮廷里充斥那樣的家伙。

    總之呢!791年的神誕節絕對是異常難熬的!都林的氣溫已經接近零下十度,可政治氣溫的度數相信要比室外還要寒冷。皇帝的意圖越來越不明確,這意味著改革的具體措施仍然要等上一段時日。

    可以代理國務大臣卡契夫老公爵為首的國務院派卻有些等不及了。老卡契夫已經不敢再小看當年的學生了!阿爾法三世到底想干什麼?當實施改革的最終日期被無限制順延之後,卡契夫總算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首先,在老公爵回歸都林之後,皇帝在公眾場合一有機會便大贊公爵的改革主張;這使首都貴族很容易將斗爭的視角放在老卡契夫的身上。而當大清洗來臨的時候,盡管皇帝不置一詞,但人們自然以為這也是老卡契夫的主張。幼霆手段對待敵人,這是公爵一向的作風!因此,老卡契夫在首都貴族圈的處境越來越危險,也越來越孤立。

    其次,卡契夫為什麼仍是“代理國務大臣”?其實說白了,代理也好,正式的也罷,當皇帝確定改革決心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除國務院的辦事權,進而由軍、財、法、外、農、育,六部以及貴族元老院的負責人組成最初的臨時政務內閣。當然,“代理國務大臣”卡契夫公爵是這個臨時內閣的最高發言人,但他手下連一個辦事的人都沒有,國務院已被逐漸架空。

    最後,老卡契夫終于意識到,阿爾法三世給他制造了一個金質的牢籠,一時半會兒他根本就跳不出!這位皇帝用一個名義上的內閣就解除了控制帝國所有政令的國務院,盡管國務院的權利分散至六部一院,但更大的權柄被這位陛下牢牢握在手中。只要改革一天未落在實處,那就沒人能改變這種狀況!可以說,現在的泰坦,是數百年積累沉澱的君主集權制度所能達到的最高峰!

    皇帝的身邊……會不會有一個與自己處在同一級別的高超人物?老卡契夫突然靈機一動!要不然……以自己那位小學生的頭腦,他還組織不出這樣一則連消帶打的計策!更何況,這是一個只能用精明、精彩、恐怖等具有極至意味的形容詞才能比喻的計策。

    這個人會是誰呢?老卡契夫怎麼也想不通!他排除了他所了解的有數的幾頭老,他又排除了近些年在都林聲名雀起的幾位新貴,最後他又排除了自己唯一算漏的那位小親王!是誰在為皇帝出謀劃策?這個人為什麼要隱藏得這麼深?卡契夫思考的時間比往常多了許多,他明白,未來的道路將越來越難走。他甚至還什麼都沒做,就已經被一股炕破的力量逼入死角了!

    都林的冬天似乎炕到希望,不過這不會影響西貝格堡的歡騰氣氛,距離神誕節還有一星期,這座皇室堡壘已經將過節的準備工作進行至最後階段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如果說有什麼值得泰坦貴族興奮至發抖的事情,那麼就要屬皇後陛下組織的神誕酒會了。盡管生育五個兒的羅琳凱特皇後仍然有著婉約的成熟風韻,但她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好,她在西貝格堡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

也是因此,每年一度的神誕酒會就顯得越發重要了,盡管人們都相信這位皇後的一半身子已經臥進棺材,但是這位皇後是羅琳凱特.卡其阿諾.莫瑞塞特,這個名字所包含的意義要比這個人的生命貴重許多,各方貴族都會借著酒會的時機來探問這位皇後,而在趕來西貝格堡的這些謙卑的人群中,也不乏來自外國的王室成員和顯赫領主。

    “母後陛下,您在找我?”阿萊尼斯提起自己的裙擺,向靠臥在躺椅上的虛弱人微微躬了躬身。

    “坐啊!”羅琳凱特的額頭上敷著一塊冒著熱氣的毛巾,看得出,她對自己的病癥已經厭煩透了。

    “為什麼你不像你的哥哥一樣叫我母親?我承認你是幾個小家伙里面最有主見的一個,但你的自我保護意識是不是太過強烈了?”

    阿萊尼斯不以為然的坐了下來,“母後陛下,您也應該看到,幾位哥哥並不會像我這樣敬重您!他們……”

    “行了!阿萊尼斯!”皇後突然打斷了小兒不冷不熱的回答。“我只看到你把我當作一個可憐的老太婆!不要辯解,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

    阿萊尼斯垂下頭,她的母親已經將她的辯解看破了,不過,這位小兒還是在心里嘀咕了一聲,“我的母親,您確實說錯了!在我的眼中,您不但是一個可憐的老太婆,也是個凶險的老太婆!”

    “我真不明白!你是一個孩子,你才剛剛訂婚,你的那個小腦袋里為什麼能夠容納那麼多東西?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我還不清楚嗎?最近你一直在你父親的寢宮過!我今天叫你來就是要明白的告訴你,這是危險的!極其危險的!”

    “呵呵!母後陛下,您的意思是說在我父親那邊過是危險的?”阿萊尼斯似乎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話語中的歧義,她近于無恥的回望著母親。

    “你在侮辱你父母的時候也是在侮辱自己!”羅琳凱特的胸膛鼓脹起來,她的怒火被點燃了,如果說還有什麼人能夠令她心煩意亂,那麼就是面前這位越來越難以琢磨的小家伙。

    “那麼我的母親,請寬恕我的駑鈍,我真的不明白您到底指的什麼?”

    平穩了呼吸,壓下了胸口翻湧的血氣,羅琳凱特端起自己的藥盅淺淺的咽了一口。

    “不明白嗎?那你就沒我想像中的那麼聰明!”皇後已經再次換上一副居高臨下的面孔,“我的小寶貝啊!看來你仍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你已經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未婚了,這就表明,你做任何事都要站在這位親王的背後。

而進一步說,作為一位公主,一位已經被冠上夫姓的公主,你沒有任何權利干預朝廷的政策!也許你的父皇支持你那樣做,但貴族會將你最近的行為看作是一種危險的信號。你知道嗎?位列皇座一側的人應該是你的兩位哥哥,而至于你,我已經說過了,多與你的小未婚夫商量商量,他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該怎麼做!”

    阿萊尼斯仍然不動聲。“是不是有人向您控告我干政?”

    “是與不是已經不重要了!”皇後側過頭,“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這件事,如果你再一意孤行,相信會有人給你一個異常深刻的教訓。”

    阿萊尼斯詫異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母後陛下,您的話……有點威脅的意味!”

    “我的寶貝啊!你就是這樣,你把我的忠告當成是威脅,而對真正的威脅你卻顧若枉聞。”

    “那麼母親……什門是真正的威脅?”

    “當我的丈夫針對的那個利益團體知道是你在對付他們的時候,真正的威脅自然就會找上你,還用我說得更明確嗎?”

    “謝謝母後陛下,不必了!”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阿萊尼斯點了點頭,“是的母後陛下,我知道了!”

    羅琳凱特向小兒張開懷抱,“我的孩子啊!你為什沒向你的母親敞開心靈呢?”

    阿萊尼斯投入了這個缺乏溫暖與關懷的擁抱,“那是因為……我的心靈早已被你們殘忍的摧毀了!”

    當然,公主是在心中說出這番話的。

    到了晚上,小對安魯公爵邸的“大清洗”也進行得差不多了,她邀請哥哥留下吃晚餐,但難得的,奧斯卡一點胃口都沒有。小非常堅持,最後親王殿下還是留下來了。

    晚餐很簡單,薩沙囑咐廚房預備了新鮮的橄欖菜和厥菜,這在冬天可都是稀罕的東西,這些綠鮮菜的價格和同重的白銀差不多。

    奧斯卡沒有胃口,但他不能掃的興,用橄欖菜就著烤羊肉還是可以下咽的,不過厥菜就算了,親王不喜歡蔬菜的味道太過濃重,吃多了會感到口齒不清,兼且他本來就是挑食的。

    佩內洛普大道31號竟然沒有酒!這是令奧斯卡最不能接受的一點,他不知道把那些陳年佳釀都藏到哪了!也許是受到庫科迪的啟發,小在地窖里存滿酸奶,奧斯卡可不喜歡酸奶,他覺得食用酸奶是對自己胃腸的不尊重。

    于是,晚材氣氛並不愉快,親王不停的發牢,就像一個神經病患者。不過小是不會跟他計較的,這位聰慧的少比任何人都明白,親王的情雖然非常矛盾、非常古怪,但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通常能夠接受任何安排。

    “好了!飯後的甜點還是必須的!你是要草蛋糕還是要抹茶起甦?”薩沙邊說邊收拾著餐盤。

    “呃……還有別的選擇嗎?”奧斯卡皺著眉頭咋著嘴,一臉食不振的倒霉像。

    “還有酸奶和加熱過的蕉核桃糊。”

    “那都是些什麼東西!能吃嗎?我是說……是人類能夠食用的嗎?”親王誇張的呻吟著。

    “我得警告你!高熱量的食物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我的哥哥,如果你不想在未來的某個日子變得和令人作嘔的海怪大人一樣,我勸你還是接受我的安排!”

    小搖了搖餐桌上的銅鈴,一個侍者應聲而至。

    “為親王準備一份抹茶起甦和一份蕉核桃糊。”

    奧斯卡嘆了口氣。不知從什麼開始,也許是一種愧疚的心理在作怪,他已經不敢否決薩沙的任何提議。這位親王注視著剛剛端上桌面的蕉核桃糊,那是一份黑的、包裹著嫩蕉的糊狀物,就像在多摩爾加監獄嘗試烤老鼠時一樣,小奧斯卡顫顫巍巍的握住了勺子。

    都林的冬天應該算是剛剛開始,但似乎一下子就進入了。建築物上的積雪在天到來之前是不會融化的,在城市的制高點向下望,泰坦的首都籠罩著一層迷惘的白霧。千家萬戶升起的暖煙沖淡了霧氣的澤,當這些暖熱的灰黑氣體遇到冷風時,整個城市都會彌漫著一層淺薄的木炭渣滓。

    灰黑的木炭渣滓總會落在地上,這使冬天的都林變得更加骯髒。純白的景致只會出現在貴族和教廷聚集的高尚街區,而在勝利廣場兩側的貧民區,爛泥和著各種生活垃圾被嚴嚴實實的凍結在一起,形成各種樣貌丑陋的冰雕,人們就在這些冰雕之間傾倒糞水和殘羹,到了第二天,新的雕塑又完成了!所以說,最好的雕塑作品通常來自民間,這話絕對有道理。

    嚴寒有效的清理了都林街頭的大小流浪漢,這些連出生證明都沒有的家伙被貴族視為社會的最大隱患,這些家伙目空一切、殘忍貪婪,他們會為了一個面包撥出匕首,也會為了一個弄出人命。

對于首都,又或是整個泰坦,流浪漢是最大的敵人,是一切罪惡的根源,當然,幸好大自然也制造了凍餓這一絕妙的武器來針對他們!巡兵們在收獲屍首的時候欣喜的念頌著神明的名字。如果神明能聽到這些兵匪的祈禱,相信一定會被其痔涵著的惡毒給氣個半死。

    安魯家族最高貧的馬車駛過寶石街路口,一隊司法部的巡兵馬上向車廂致敬。不一會兒,尾隨在親王座駕之後的另一輛馬車也上來了。巡兵們看著這輛通體黝黑的馬車不一陣哄笑,那是特勤處的密探,這些趾高氣揚的家伙似乎是在一之間情大變,即使在都林他們也不敢像從前那樣招搖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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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造成這種態勢的正是那位親王殿下,倒吊在路燈上的那殲屍首連心髒都被人挖去了,現在沒人敢招惹水仙來的軍人。

    “惠靈頓啊惠靈頓!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個好小伙子!哦啦!你都不知道剛才有多麼危險,要不是你來傳達信息,說不定我現在已經食物中毒了!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你救了我的命!”小奧斯卡像個一樣鉤著傳令惠靈頓中尉的脖子。

    “殿下,我非常榮幸!可這麼半天您一直在發牢,難道您對我要傳達的事情一點都不敢興趣嗎?”年輕的傳令像往常一樣帶著一臉幼稚的、一本正經的表情。

    “什麼事情?”

    “謝天謝地!您總算想起問了!”惠靈頓做了一個感謝光明神的手勢,看來他還有點幽默感。

    “我的殿下,那位佐埃拉夫人親自送來了一份禮物,她說必須由您親自接收。”

    “佐埃拉!”奧斯卡在步入客廳時大聲高呼著佐埃拉的名字,並且向這位紅燈街的大佬張開了自己的懷抱。

    佐埃拉有些受寵若驚,她知道這位小親王一直都很反感自己的地位。

    “殿下!您真是太熱情了!”佐埃拉邊說邊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她想看看這個小家伙怎麼突然轉了。

    “我的禮物在哪?”奧斯卡興奮的搓著手,其實他根本就不在乎紅燈街的這位狗夫人,如果她不是軍統的人,奧斯卡相信自己連正眼都不會看她。不過話說回來,佐埃拉固然有著令人著迷的魅力,但在奧斯卡看來,夫人的這種魅力與擺脫那份蕉核桃糊根本無法相比。

    “殿下,就在這個房間的角落,那可是個大活人,難道您沒有注意?”佐埃拉向牆角指了指。

    親王早就注意到了,房間里除了他和佐埃拉,還有另外一位。這位低垂著頭,雙手恭順的互握,她把自己的發辮梳理成傭人的模樣,身上的打扮也與肯辛特宮的一位侍別無二致。

    奧斯卡努力回憶著這位的名字,不過他最終還是放棄了,他對一切知識的把握都很扎實,只有人名是最令這位親王頭疼的。

    “梅勒蒂斯,快過來!別像個傻子一樣呆站著。”佐埃拉將負責狗咬狗俱樂部接待事宜的梅勒蒂斯從角落里拉了出來。

    “這是干什麼?”奧斯卡有些疑惑,他已經想起來了,這位梅勒蒂斯就是與自己在俱樂部發生爭執的那個不長眼的家伙。

    佐埃拉夫人似乎對送人這種事情極為黯熟,她像推銷商品一樣將梅勒蒂斯趕到了房間中央。

    “看看這位,純血統的瑞爾人,她有藍天一般的眸子和水蛇一樣的身段。殿下,您難道沒有注意到她才是對阿歐卡亞造成傷害的罪魁首嗎?您不是一向公平著稱嗎?那麼您看,梅勒蒂斯會用自己的一生來服侍阿歐卡亞,這樣是不是很公平?”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佐埃拉夫人的意思了!阿歐卡亞身邊確實沒有一個可以使喚的侍,這個梅勒蒂斯看上去就是一副很精明的樣子,也許讓她照顧阿歐卡亞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是梅勒蒂斯?”

    “是的殿下!”梅勒蒂斯有些驚懼的望著面前的年輕人,那一晚紅燈街的危機仍然歷歷在目,她知道這位親王可不像外表上看的那說話。

    “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是的殿下!”說到這個梅勒蒂斯不平靜下來。“我對自己的罪責供認不諱,既然是我令阿歐卡亞的身心、名譽受到損傷,那麼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侍奉阿歐卡亞。”

    “那麼……”奧斯卡轉向佐埃拉夫人,“我似乎沒有理由拒絕這份禮物。”

    佐埃拉點了點頭。

    “偉克!偉克!”

    “殿下!”親王的秘書應聲出現在門口。

    “帶這位梅勒蒂斯去到侍的房間,安頓好以後便向阿歐卡亞說明她的來意。”

    “是的殿下!”偉克躬身行禮,然後便示意梅勒蒂斯可以隨他出去了。臨走時,這位機要秘書還不忘為親王和安魯家族的探子拉緊房門。

    “翰佐埃拉!說說看,還有什麼事情值得你親自跑一趟?”

    佐埃拉從懷中掏出了一封類似文件的紙張,她靠在親王身邊的坐了下來,結果令奧斯卡厭惡的靠向沙發的另一邊。

    夫人不以為意的淺淺一笑,“殿下,軍統調查局確定了新任都林地區頭領的人選,她的名字就在這里面。”

    奧斯卡詫異的接過信件,他有些期待,因為這位新任頭領竟然也是一個“她”!

    “等等!”親王突然把信件向旁邊一閃,“不對啊!這個新任頭領怎沒是你?難道在都林還有比你的資歷更深厚的軍統密探嗎?”

    佐埃拉夫人靠向沙發,她不無遺憾的嘆了口氣,“我的殿下,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的職位也只能停在副手上了!您知道嗎?真正的負責人是能夠穿梭于宮廷與沙龍之間,是能夠與達貴人進行溝通的高尚人物,因為只有這樣的人物才能得到可靠的、有價值的。而我,一個俱樂部的老板,始終是上不得台面的。”

    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但他在拆開信件看到內里的一瞬間便完全喪失了觀感!

    “來人啊!來人!來人!”

    門被打開了!最先闖進來的是暴雪,然後是管家埃博男爵,然後是前聖騎士薩爾拉,再然後是犯罪之王,最後是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士小隊!人們很快就擠滿了小客廳,大家望著親王和佐埃拉夫人直發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個年輕人在自己的宮殿里可從未像剛才那樣喪失理智一般的大喊大叫。

    “去把……去把阿歐卡亞請到這里!”

    人們陸續散去,阿歐卡亞也出現在房間里。

    房門又被緊緊的關閉了,沒人知道親王為什麼會露出那樣一副凶惡的神情,那樣子就像是一頭餓了十天的猛獸。

    “阿歐卡亞……阿歐卡亞”奧斯卡盯著少,他仔細打量著這個曾令自己莫名動心的孩兒!“我是不是要祝賀你!軍統調查局對你的任命就在我的手里。”

    阿歐卡亞已經不再是那副受驚動物一樣的神情了,她掬傲的仰起頭,向親王敬了一個標準的水仙軍禮。

    “放下你的手臂!”奧斯卡突然極度厭惡這一套,他已經知道,自己被面前這兩個人徹底的戲耍了一回。

    “看來我還要恭喜你,你終于改掉見人就臉紅的毛病了!”奧斯卡想進一步嘲諷阿歐卡亞,可他實在是找不到更多的詞匯了。這位年輕人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我是不是像個傻瓜一樣?”奧斯卡怒視著阿歐卡亞,“我和我的家人像看護寵物一樣對待你,這里的每一個人都疼愛你,都維護你!可你呢?你只是把這當作是就職前的一次歷練對不對?看來我還要再祝賀你一次!阿歐卡亞爵,你成功極了!就像這份任命書上說的那樣,你的形象和間諜技巧已經可以經受任何考驗!”

    從始至終,阿歐卡亞一句話都未說,她只是緊緊的抿著嘴,倔強的敬著軍禮。

    “我應該想到的!”奧斯卡調動著回憶。“一位公爵千斤出現在紅燈街的狗咬狗俱樂部,接著便是她與當朝最好的胖大人在俱樂部的走廊上偶遇,再然後這位大人自然會要品嘗偶遇的那位佳麗,再然後!重頭戲來了!

這出戲的另一位主角,也就是那個念舊的傻瓜該出場了!他要阻止這一切,將老師的寶貝孫帶回家,然後再給她一個能夠出入上流社會的合法身份。這樣一來,沒人會懷疑這樣一位少會是安魯家的密探,人們會說,阿歐卡亞,來自席卡家族的小可憐蟲,她可找到救星啦!”

    “佐埃拉,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的吧?”奧斯卡突然轉向人。

    “是我!”阿歐卡亞終于說話了!

    “你閉嘴!”親王的咆哮似乎震落了屋頂的牆灰。“我在問佐埃拉!恩?佐埃拉,回答我,這一切你都知道對不對?沒有你的配合,阿歐卡亞是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

    “是的殿下!”佐埃拉點了點頭,“這是唯一一個將阿歐卡亞引入肯辛特宮的方法,您與海怪大人在俱樂部的那場爭執甚至連皇帝都已知曉,這樣一來便沒人會懷疑阿卡的身份!”

    “等等!”奧斯卡擺了擺手,“我只是想問!你們把我當成什麼?為什沒能事先知會我?”

    “殿下!”阿歐卡亞向前走了一步,“我們是家族的秘密調查員,我們有自己的上級,我們背負著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的使命,某些事情……即便是您,我們也要保密!”

    奧斯卡深深的望著阿卡,他感到極為不適,那個表情,那個語氣,那個嚴肅的態度,那個不知所謂的使命,這一切都不是阿歐卡亞!他的阿歐卡亞似乎隨著一封家族來信而人間蒸發了!

    大門被親王重重的甩在身後,屋內留下了兩個心思各異的。

    “我是不是傷了他的心?”

    “當然!”佐埃拉沒好氣的看了一眼一臉迷惘的阿歐卡亞。“不過……你不是知道一定會是這樣嗎?”

    “我知道!”阿歐卡亞嘆了口氣,“但我不知道殿下的反應會那麼大!難道……難道真的是我太成功了?但……但你應各白,有時……我是說一旦自己進入那個角,我……我就會身不由己!我會旁若無人的表演,我會……哦天啊!我在進入角之後都不知自己是在做什麼!”

    “所以我說,你是一個天生的間諜!”佐埃拉從一個小口袋里翻出了幾粒榛子,她仔細的剝起硬殼。

    “我……我是不是應該找個機會跟殿下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佐埃拉皺了皺眉。

    “我有命令,我有苦衷,我有……”

    “夠了!我的長!”佐埃拉伸手托住了阿歐卡亞的麗面孔,“難道你還要像從前那樣跟親王殿下打情罵俏嗎?你醒醒!任命已經到了!你是水仙軍事統治局調查局派駐都林的總搜查。記住這一點!你已經是一個間諜,如果你想談論情感,那我勸你還是盡早辭職算了!”

    阿歐卡亞在房間中來回踱著步子,她知道現在的狀況對她來說是再好不過了。作為一名搜查,她的認知告訴她要利用自身的一切來搜集,而自身的一切既包括智慧和技巧,也包括情感和!這對親王來說似乎是不能接受的。既然這樣,愛不可得,就讓他恨好了!

    阿歐卡亞越來越佩服軍統調查局的負責人,博克里埃.安魯.內塔加波無疑是最狡詐的間諜頭子,這個老家伙在策劃行動時,連人的情感甚至是本能都計算在內了。

    “你回去吧!明早我就要隨著家人出發去大學城!”阿歐卡亞疲憊的揮了揮手,她仍有些恍惚,對于一位善于表演的人來說,過于投入也是會產生強勁的副作用的。

    “是的!也請您早點休息,總搜查閣下!”似乎是為了再一次提醒阿歐卡亞,佐埃拉加重了稱謂的語氣。

    “不過……”佐埃拉突然在門口停了下來,“這不是你的家,你也沒有家人,你和我一樣,和效忠家族的無數密探一樣!你只是一具為了家族謀求戰果的戰斗機器!別忘了這一點,雖然這種說法有些不盡認情,但這會令你在未來的旅途上好過很多!”

    阿歐卡亞背轉身!她突然像受驚一樣用顫抖的手指指著佐埃拉,她的臉潮紅,眼中擁擠著豐富的淚水。

    “光明神啊!你……你……你是……你是那家俱樂部的老板娘!我……我……我在那見過你!”

    阿歐卡亞又變成了那個害羞、驚懼、不通世故卻又多才多藝的清麗少!

    佐埃拉被瞬間變臉的阿歐卡亞逗得大笑出聲,“沒錯!沒錯!我的長,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房間里只剩下阿歐卡亞一個人了!她那一臉可笑的無知在佐埃拉帶上大門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阿卡突然像失去所有力氣一般跌坐在沙發上,她累了,她太累了!

    不過我們知道,這是阿歐卡亞伯爵正式出任軍統搜查的第一天。明天,明年,冥冥的時光中,她!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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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第一章

    也許是在二百年前,又或是三百年前,斯布亞霍辛還是一個很小的城鎮。像泰坦國土上許多安靜的小城一樣,斯布亞霍辛有著低矮的城樓,古老的教堂,還有熱情好客、喜愛種植草和果木的居民。

    教歷557年,當時的泰坦皇帝與泰坦教區的大主教在這座緊鄰首都的小城附近舉行了一次盛大的奠基禮,他們要在城郊建設西大陸最具規模的大學。那時的斯布亞霍辛已被劃入首都衛戍區,于是大學便被命名為都林大學。

    向後順延一百年,教歷六世紀中葉,都林大學發展成為整個世界的學術中心。文化、藝術、學、宗教,這些人類歷史上最具代表的人文科學在這所大學得到了充分的發揚。西大陸的學者將斯布亞霍辛看作是知識的聖城,那種虔誠的心境就像是光明教徒在禮拜崇高的聖羅曼大教堂。

    蝶大學城,應該是六世紀末期的事情。都林大學只是斯布亞霍辛的一個代表,在這百多年的時間里,小城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大學的建設。最早的都林大學已分成南北兩院,宗教學院和社會科學學院分庭抗禮。在這之外,還有泰坦貴族元老院捐建的榮勛大學和皇室捐建的皇家軍事學院。再然後,斯布亞霍辛還集中著許多世界聞名的專業學院,比如都林斯科特教士學院、都林皇家醫學院、泰坦法典大學、斯布亞霍辛建築學院、皇家術學院、還有名聲顯赫的泰坦國立科學院。

    有鑒于此,在泰坦帝國佔據主流位置的知識份子幾乎都集眾斯布亞霍辛。而這座小城也隨著時光和學識的增長完全變了樣子。

    小城的城牆早就被來自世界各地的建築商推倒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學城的鋼鐵柵欄,還有鐫刻著都林大學校徽的青銅巨門。城市的格局沒有什勉次,更別提什麼規劃,以大學為單位,不同的大學佔據著不同的街區,不同的研究會所又佔據了不同的街道。在一座座肅穆威嚴的高大建築之間,偶爾還會出現所謂前衛建築師制作的希奇古怪的作品。

    不過話說回來,斯布亞霍辛又或是大學城的混亂只不過是表面上的雜亂無章,它的精神和思想就像都林斯科特大教堂的鐵鐘一樣嚴謹、精準。與錯綜復雜的校區比起來,斯布亞霍辛的街道最能體現這一點。

    圍繞著城市中心,也就是佔地近五千平方米的玳瑁貓廣場,由南而北是在大學城居于學術統治地位的都林大學路,這條大道是斯布亞霍辛的主干道,這里集中著都林大學的各科學院和一些以學術辯論著稱的會所和咖啡廳。然後,由東至西,是軍事學院路和聖堂大道,這里由身穿將校制服的士和披著紅斗篷的教士牢牢控制。與崇尚自由科學的都林大學路比起來,這里要顯得規矩很多,宗教和軍隊的清規戒律完全融入了學生們的城市生活。

    最後,就是散布在城市中的各條小徑。這些小路就像千奇百怪的學院一樣,它們有著令人一目了然的名稱。走在這些小徑上,人們就會發現自己正置身于某個偏激又或是非主流的學術派別。比如鼎鼎大名的自由街,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路口,充斥著精神病患者和同戀的博愛論壇南小街,還有擠滿求學者和窮學生的旅館路。

    不過,雖然每條街道都被倔強、頑強的知識份子刻上學術的分界線,但大學城的街區還是有著共同的特征。在這里,咖啡廳是世界上最密集的建築,你只要四個泰士就可以買上一杯,如果你是店里的常客,四個泰士就可以買上一壺,那份量足夠你喝一個下午。

    還有圖書館,雖然它不像咖啡廳那麼密集,但也幾乎遍布城市的各個角落!不管是規模龐大、建築宏偉的國立圖書館還是那種與自家庭院一般大小的私人圖書館,大學城的書籍是完全免費供人查看的。有時人們會說,在這里無須求蝶牌大學的學位,只要在大大小小的圖書館當過幾年管理員,你的學識一樣會得到大教授的認可。這種免費書籍是最得人心的,窮苦的學子就在這些圖書館的屋檐下啃食書本,如果他品行端正,圖書館的主人還會把他們請進館內長住。在這里,只有對知識的希求與尊重,而人與人的交往也因此顯得純正、樸實了許多。

    于是,咖啡的芬彌漫在城市上空,街頭攢動的人流在各個圖書館和會所之間轉換著方位,玳瑁貓成群結隊的出來覓食,人們喜歡它們作為城市的象征。仗著寵幸,貓群在城中橫行無忌,它們被店主和圖書管理員客氣的請出門後,又會死皮賴臉的跟著下一位到訪的客人溜進門。沒有辦法,主人家只好拿出肉食招待貓群一頓。

    “為什麼是玳瑁貓?”奧斯涅親王的馬車已經被大搖大擺橫穿街道的貓攔下數次,他急于知道原因。

    “這是一個有趣的故事!”親王殿下的特勤顧問默茨海爾男爵微笑著解釋,“據說很多年前,都林大學圖書館剛剛落成的時候,旱雷引燃了窗台上擱置的一本書,一只白身黃背的玳瑁貓正好經過那里,它對著火苗灑了一泡尿,于是一場大火被消滅了,而剛剛進入發展階段的大學城也免于一場滅頂之災。所以,大學生們奏請當時的皇帝陛下,皇帝下旨,這座城市的守護形象便成了玳瑁貓。”

    奧斯卡不以為然的側過頭,他向車窗外指了指。“我說!這多少有些離譜!你看啊!屋檐上、椅子上、街道上、餐廳的桌子上,處處都是貓!我只是有點好奇,玳瑁貓不過是一種毛特殊的貓,它出現的幾率並不多,可這里為什麼都是各的玳瑁貓?其他的貓呢?”

    默茨海爾聳了聳肩,“貓群有著完整的社會體系,就像人類一樣,它們知道在這座城市只有貓純正的玳瑁貓才能像皇帝一樣生存,所以其余的貓和其他毛的貓在出生時就會被咬死,要不然貓群也會將它們打發到偏僻的角落。”

    奧斯卡有些動容,“我怎麼覺得這和都林大學的作風差不多?”

    默茨海爾男爵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所有不利于主導思想的學術都會受到排擠和剿滅,我還真不知道這是玳瑁貓的規則還是人類學者的規則。”

    親王突然感到意興索然,他放下車窗上的窗紗,將自己隱于車廂內的陰影之中。

    教歷791年12月22日中午,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龐大車隊在斯布亞霍辛玳瑁貓廣場的中心位置停了下來,數百名護送車隊的水仙騎士引起了無數民眾的駐足圍觀。

    當聽到車外沸騰的音量時,奧斯卡緩緩睜開一直在打盹的眼楮,他伸伸了手臂,又用力拉直筋骨。

    “那麼來吧!讓我們去見識一下大學城的智者們!”親王微笑著推開車門。

    都林大學傳習大講堂是斯布亞霍辛最高大的一棟建築,它擁有一座五層高的主樓和東西兩座三層高的配樓。這座鋪砌著黑大理石的大廈坐落在廣場的正北端,親王一洶經過一個簡短的見面儀式後就被請入了這座充滿宗教氣息的文化殿堂。

    前來迎接親王的人並不多,但無法否認,這些人在大學城甚至是整個帝國都有著顯赫的身份賀位。

    大人物們圍繞著年輕人形成一個圈,他們有的為親王介紹著歷史,有的為親王展示著輝荒建築歷史,還有的人擺出老者的面孔與年輕人閑話家常。

    走在親王身邊的是兩位同樣年輕的大人,奧斯卡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喲應付這兩位樣貌相似的青年人。很明顯,這兩個年輕人的身份是在場眾人中最高貴的!左邊那位留著精致胡子修著短額發髻的是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他是阿爾法三世的大兒子,泰坦帝國第一順位皇子。右邊那位年輕人穿著嶄新的中將制服,胸口佩帶著幾枚金光閃閃的勛章,他的面孔始終緊緊的繃著,只于小夫問到他的時候才會說上間不冷不熱的話。他就是盧比姆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奧斯卡知道,阿萊妮斯喜歡稱呼她的盧姆二哥為呆鵝。

    大殿下盧比勒拉著奧斯卡的手臂,他似乎對自己的小夫非常感興趣。他叮囑小奧斯卡不要像其他人那樣恭敬的對待他。

    “你是一位殿下,我也是一位殿下,盧姆也是一位殿下!”盧比勒數著指頭,“翰!咱們這有三位殿下了!我們應該怎麼區別呢?”

    奧斯卡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哪!就這樣吧!我們稱呼親王為小奧斯卡或是夫,而我是盧比,我的弟弟就是盧姆。這樣不是簡單多了?對不對?盧姆?”

    身著將校服的二皇子沖著哥哥點了點頭,他的臉上基本沒有情崗流動。

    奧斯卡被請入一間大餐廳,餐桌上擺放著四十副刀叉,就在親王感到可以松口氣的時候,麻煩又來了。以都林大學校長為首,皇家軍事學院院長為輔,穿著教授罩袍的老頭子們開始喋喋不休的爭執座次的問題。

    奧斯卡有些糊塗,雖然他知道座次的重要,但他不明白這些家伙是在爭著靠近他,還是在爭著離他越遠越好。

    不過兩位皇子終于出面干涉了,爭執平息下來,奧斯卡沒管那麼多,這里有另兩位比他更高貴的頂級皇室成員,主位自然輪不到他,他在長餐桌左邊代表客人一方的主位上坐了下來。接著,像預料的一樣,大殿下坐上主位,二殿下坐在右側主位,剩下的老教授老校長們也分別落座。

    經過一番無味的談話,又經過大殿下對陪同親王的幾位貴磕客套,奧斯卡終于熬到上菜的時間了。

    侍者從餐廳的偏房魚貫而入,餐桌上的人們立時安靜下來,人類的本能令這些大人物紛紛扇動起鼻翼,隨著流動在廳內的微風追逐著味。

    第一道菜是一份十九寸的巨大批薩餅,不是一塊,而是兩份!上面分別澆林著甜鹹兩種口味的乳酪,鋪滿了厚厚一層魚子酵雞肉丁。不止于此,批薩上還點綴著青紅辣椒、新鮮的蘑菇和烤得松軟酥脆的曲奇粉。廚師下菜的分量似乎是在告訴大家每人都有義務吃掉一塊。就在奧斯卡準備大動手腳的時候,下面的菜肴已一道接一道的擺上桌面。

    有滿滿一大籃各式各的面包,有魚肉丸子、羊肉餡餅,有點綴松露的豬肉拼盤,還有粉飾著暗紅胡椒粒的烤紅腸和需要蘸草莓醬吃的蒸南瓜。

    奧斯卡的精力又轉移到食物上了,他不在乎人們在談論著什麼,也不在乎小一直示意他保持“端莊”的吃相,只要沒人搶他的餐盤,他便什麼都不在乎。

    當餐桌上的餐盤逐漸空落以後,侍者馬上為就材人們送上一輪新的菜,這次的主菜是兩只烤得金燦燦的鴨子。鴨肉切成長條形,成扇狀排列,上面澆著黑黝黝的肉汁。

    人們漁包擦淨自己的餐盤,就著烤米餅啃食肥鴨,以小為首的士們自然不會用雙手去踫觸油膩的鴨肉,她們身邊有侍者為其剔除了鴨子的骨頭。

    感謝光明神!奧斯卡總算把盤子里盛滿的食物全都打發了。可就在親王打算靠在椅背上喘息一會兒時,他驚恐的發現宴會的主人,也就是盧比勒大殿下興高采烈的再次擦淨了盤子。侍者隊伍在這個時候又端上了一只巨大的烘盤。這回是北方名菜——紅酒洋蔥燒牛肉!

    奧斯卡吞了吞口水,沒辦法!他只好吃掉它!

    接下來,該是撤換佐餐酒的時候了。侍者從散發著冷氣的托架上取出了蜂蜜黑啤和有著濃郁氛的法蘭白葡萄酒。之前飲用的水果甜酒被連杯撤掉,換上的高腳水晶杯里馬上便被注滿北方人引以為傲的特黑啤酒。

    奧斯卡感到有些奇怪,斯布亞霍辛距離都林只有區區二十公里,但這里的人卻以北方人自居。北方人佐酒時喜愛濃重的口味,就連沙拉也是這樣。親王為自己盛滿一盤油炸土司拌蔬菜沙拉,然後又往餐盤里倒入一些濃郁的奶油紅椒醬汁。

    也許這還不夠,北方人的飯菜中要屬濃湯最具代表,親王在對付沙拉和牛肉的時候選擇了羊奶蘿卜濃湯。這時是北方最為寒冷的季節,一盤羊奶濃湯可以令人煥發蓬勃生機!

    總算!就在士們快要睡著、親王的胃腸快要爆炸的時候,咖啡終于上來了!這意味著餐宴已經結束。隨咖啡一塊上來的還有斯布亞霍辛本地產的“清腸酒”。親王十分樂意痛飲一次,但侍者給每個人的酒杯中都只倒入了小小的一口,經過詢問親王才知道,酒名“清腸”,喝多了可是要壞肚子的!

    人們品嘗第二杯咖啡的時候,侍者端來了甜品,那是一份碩大的酸乳酪水果蛋糕,奧斯卡為了家族榮譽勉強剜下一小塊兒,而小等幾位士則干脆裝作一副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在飯後的悠閑時光,奧斯卡被味佳肴挑起了昂揚的興致,他跟在座的大人都踫了杯,還當眾朗誦了一首自己年少時在監獄中所作的短詩!

    短詩是這樣的︰“在令人沮喪的鐵窗前,你最好保持足夠的謙卑,也許這會磨損你的意志,但至少防止你去犯過分明顯的錯誤,于是,我保持足夠的謙卑。”

    詩詞念完,眾人都愣了愣,接著,稀疏的掌聲最終變成了滿堂喝彩。

    盡管參加酒宴的都是大學界聲名顯赫的長者,但在兩位皇子一位親王的面前,他們還是盡可能的收起了倨傲。與權貴打交道並不容易,就像這位年紀輕得出奇的小親王,誇獎他會降低學術泰斗的身份,輕蔑他又會遭到可能存在的仇視,所以老人們都選擇了一副似笑非笑的面孔,他們用年齡積累起的經驗與風度小心的應叮

    哦對了!忘了向大家介紹,前來迎接親王的大人們主要來自都林大學和皇家軍事學院,還有幾位值得一提的就是斯布亞霍辛的市長、泰坦教授協會的理事長、都林皇家醫學院的院長。這里面,都林大學的校長是一位佝僂著背的矮個老頭,而皇家軍事學院的院長大人則是一位穿著制服,肩掛金質獅子徽的老元帥!

    “那麼,魯賓元帥,我的院長大人,我什麼時候向您報到?”

    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放下咖啡,這位留著一臉白胡子的老人正了正神。

    “奧斯涅中將,您隨時可以報到,但不是向我,而是向戰史研究班的導師雷洛.托馬斯將軍報到,雷洛將軍會安排您在皇家軍事學院的一應課程。”

    “謝謝!元帥!”奧斯卡向老元帥舉起酒杯,老元帥用咖啡招架,這多少令青年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他明白自己無法改變一位老元帥的矜持。

    “就這樣吧!”大殿下說話了,他最先站了起來,就像下課一樣,一桌子的老人和軍人立即起立,奧斯卡和薩沙伊小稍微慢了一些,人們不由對他們多看了幾眼。

    看得出,盧比勒大殿下在大學城有著極高的威信,而奧斯卡還注意到,盧比姆斯二殿下在多數時候都在扮演他哥哥的應聲蟲。年輕的親王皺了皺眉,他覺得這兄弟兩人可不像阿萊妮斯說的那樣一無是處。

    就拿大殿下來說,雖然他給人的感覺並不十分機敏,但這家伙的眼里流轉著一種特殊的光芒,奧斯卡將這種光芒理解為內斂;二殿下盧比姆斯,他更像是一個完的軍人,他吃飯時的模樣,他站立時的姿勢,他說話時的語氣,這些細節都表明他對自己的要求十分嚴格,這雖與公主描述的呆鵝形象有些相符,但小奧斯卡還是懷疑這里面仍有不能輕易確定的成分。

    總之,這兩位很有可能成為下任泰坦皇帝的人給年輕的親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見到這兩位殿下,奧斯卡才明白泰坦帝國到底屬于誰!因為事實很明顯,大學城的權貴對親王的興趣只能用短缺來形容,這里的人都在圍繞兩位皇裔轉動著。

    宴會結束以後,二殿下盧比姆斯告辭了,他說自己在軍事學院還要參加一場演習,不過他在最後還是向準夫展示了一下友好的臉,他說有機會的話會邀請親王到郊外打獵,還會邀請水仙騎士參加學院組織的對抗賽。

    就在眾人打算登上馬車的時候,奧斯卡邀請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大殿下去參觀自己在大學城的新家。很明顯,在準夫笑著向他打招呼的時候,這位大殿下似乎吃了一驚,不過他的臉迅即恢復正常,並欣然登上安魯家族的頂級車駕。

    親王在大學城購置的那棟大宅位于城市的北端,那里已經接近郊外的森林。奧斯卡只是從管家的描述中才稍稍了解那棟宅子的面貌,不過當他談起的時候,大殿下卻顯出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他表示曾經光臨過那棟宅子,那棟宅子的主人若不是在上個月被捕,也許他的家人根本就不會出售。

    奧斯卡有些尷尬,他意識到自己的住宅牽扯出一個敏感的政治話題,但他發現,這位被阿萊妮斯形容為大灰狼的皇子殿下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都林的。這位殿下的話題始終停留在場所和邊新聞上,只有少數時候他才會泛泛的說起自己在大學城的學業。

    水仙騎士護衛著車隊從都林大學路拐入市府路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市府路聚集了幾百名大學生,他們執著旗幟向市政廳內喊話。巡城騎兵在人群外圍戒備的轉來轉去,但學生們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里,這些膽大妄為的年輕人照例向台基上的高大樓宇投擲石塊兒。

    大殿下不耐煩的閉上眼楮,他向親王解釋時提到不應該向學生傳授危險的思想。奧斯卡感到好奇,他想知道什麼樣的思想是危險的。盧比勒對此也作了解釋,他說所謂危險思想,就是指與市政府和它所代表的含義作對的思想。

    在市府爐會的大學生似乎是在抗議什麼事情,奧斯卡的車隊被人群堵在路口,他正好打發騎士去了解了一下,結果答骯然令人啼笑皆非!原來大學生們是在抗議市政廳新樹立的一座塑像,說是那種殘次的作品玷污了大學城的藝術氛圍!

    奧斯卡不耐煩的叫來了自己的直屬騎兵師長繆拉少將,他命令繆拉將軍必須在五分鐘內通過這段混亂的街區。

    繆拉想了想,這家伙在車隊前組織了一個出擊陣型,並在沒有向學生喊話的時候便下令沖鋒。當水仙騎士策動戰馬踏響整齊沉悶的音節時,再無聊的家伙也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了。大學生們像飛鳥一樣四散奔逃,其速度不比馬匹慢多少。

    親王的車隊又啟動了,奧斯卡對這種效果十分滿意,但大學生的口號在這時又響了起來,不知是誰帶頭,市政廳外響起一片“打倒暴政”的呼聲。

    馬車內,一位皇子和一位親王相視大笑。看著對方,他們都有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情緒。

    “嘿!我的小夫!我得承認,我喜歡你!”

    “我很榮幸,但我想確認一下,您說的是哪種喜歡?”奧斯卡似笑非笑的望著大殿下。

    “我可不會搶奪阿萊妮斯的情人!”盧比勒一點都不以為意,他知道人們都聽說過他的“”趣。

    “我說我喜歡你,是喜歡你的辦事作風!你知道嗎?大學城的僚就是太過文明了,他們拿鬧事的學生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您呢?只不過讓騎兵稍稍跑了跑就解決了問題!”

    奧斯卡點了點,“大殿下,與我的作風比起來,您的品位才令人敬佩!”

    “哦?是嗎?”盧比勒高興的湊了上來,“我的小夫,我說過,你應該叫我盧比!”

    “好的,盧比!”奧斯卡邊說邊從座位下的暗閣里取出兩支大雪茄,他留給自己一支,另一只則由大殿下欣然接受了。

    “那麼盧比,就說剛才的宴會,我應該囑咐我的廚師把那份菜譜抄下來,我知道!那份東西一定是你的杰作對不對?”

    盧比勒似乎更加興奮了!“沒錯!沒錯!但是你怎麼知道?”

    “天啊!盧比!看看桌子上的那些老家伙,他們恐怕連蕉和榴蓮都分不清,更別提置辦那種包容無數味的酒席。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二殿下,他似乎是一個天生的軍人,他也不會懂得餐飲的情趣。”

    “你說的太對了!哈哈哈哈!看來我的同好又多了一個,只有您這樣的人才能體味餐飲的真正樂趣。”盧比勒已把雪茄扔到一邊,他興奮的搓著手。

    “喂!你知道嗎?如果我不是有著這樣一種身份,我一定會經營泰坦……哦不!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大酒店,我的腦子里可以容納幾萬份菜譜,我可以背誦從法蘭到俄列王國所有酒場和作坊的名字,我還可噎…”

    盧比勒突然頓住了,他詫異的望著小親王,“你怎麼了?”

    奧斯卡呆楞著,他感到難以置信,同樣是頂級皇室成員,他無法知曉這位大皇子的心理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我是想說,大殿下!你不會是當真的吧?”

    這次換盧比勒愣住了,只是一會兒他便苦笑著搖了搖頭。

    “無所謂啦!我知道沒人能夠理解。在人們看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在未來經營的將是一個龐大的國家,而不是一個酒店。所噎…”盧比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瀟灑的攏了攏因興奮而歪斜至一邊的淺金發髻,“所以你頸我是在胡言亂語好了!”

    奧斯卡突然相信,這位西大陸最尊貴的皇子殿下確實是當真的。每個人都有嗜好,都有夢想,這沒什沒好,如果盧比勒不是站在最接近權利顛峰的地方,他的想法根本不足為奇!

    馬車內陷入令人難堪的沉寂,奧斯卡看了看盧比勒,又看了看自己,也許這位殿下對與夢想的距離抱持著痛苦的思緒,可自己呢?自己的夢想又在哪里?

    親王終于發現一個很嚴峻的問題,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麼?到底想要追求什麼?這些,他竟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停車!”奧斯卡突然發出一聲呼喝。

    這個年輕人躍出車門,他仔細打量著左近的街區,最後,他將目光停留在一座高大的建築物上。

    騎士們紛紛趕了上來,小等幾位眷也從車窗中探出頭,他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是怎麼了?”盧比勒也下了車,他走到親王身邊關切的詢問。

    “我想我應該可以為您做點什麼!”奧斯卡微笑著說。“哦啦!這里是什麼地方?”

    盧比勒看了看面前這棟恢弘的建築物,“這是西爾登博物館,怎麼了?”

    奧斯卡嘿嘿的笑了起來,“我的大殿下,你覺得這棟建築要是換上盧比.奧斯卡大酒店的門牌,是不是會更氣派一些?”

    阿爾法三世的大兒子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他在呆楞的時候被自己的小夫重新拉上車。

    馬車又一次啟動了,與車外比起來,車廂內的溫度無疑異常高熱。

    盧比勒的小胡子上布滿一層細密的汗珠,他臉孔通紅,興奮得直發抖!

    “盧比……盧比奧斯卡大酒店!”大殿下重復著這個名詞,“哦天啊!父皇會不會殺了我?”

    奧斯卡露出一臉竊笑,“這是我的產業,關您什麼事?有什麼麻煩就讓陛下找我理論好了!實在不行,我身後還有阿萊妮斯!”

    “這這這這這……太突然了!”盧比勒不安的搓著手,“哦天啊!我才認識你半天!”

    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但願你沒有覺得這半天像半個世紀那麼長!我的大殿下!你的夢想就在眼前,您不是要在大學城繼續學習幾年嗎?那麼就趁這個難得的機會,我們一塊經營一座大酒店!一座名叫盧比.奧斯卡、並且即將享譽全世界的大酒店!”

    盧比勒大口的吞咽著口水,這是他面對過的最具惑力的提議。他聽聞過有關這位小親王的一些事跡,如果這個小家伙不是像傳說的那樣精明,那麼他就一定是一個神經病!但下意識的,大皇子認定自己的小夫只是一個想要幫助他達成夢想的熱心人。

    “我……我也曾考慮過這種可能,但……你知道嗎?父皇對我的年金控制得很嚴格,而那些商人我又信不過……”

    “哦啦!”奧斯卡大聲拉響了手邊的銅鈴,車外馬上便有一名騎士推開了車窗。

    “向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轉達我的指令,我希望在晚餐時見到西爾登博物館的所有人!”

    “遵命!”騎士關閉了車窗。

    奧斯卡愜意的靠入坐墊,他沖大皇子促狹的笑了笑。“哦啦!我會用一個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價錢購買那處樓宇,那麼接下來,咱們是不是可以討論一下室內裝修方面的問題?”

    盧比稍稍恢復了一點神志,直到剛剛他仍在懷疑親王是在跟他開玩笑。這位皇子突然揪住了小夫的領口!

    “我說奧斯卡,這可不是兒戲!對我來說!經營一間大酒店是這個世界上最嚴肅的事情,它的復雜程度不亞于管理一個國家!咱們先不提預算部分的內容,光說架構一家酒店,那包括裝修設計、餐飲娛樂設施建設!還有采購、廚政管理、廚師配置、侍者隊伍的培訓……”

    “等等!等等!”奧斯卡急忙喊停。“我的大殿下,聽您這麼一說,我有理由相信,這一切你都有辦法解決。我交給你的是一間博物館,也就是說︰怎樣把它變成一座世界聞名的大酒店是您的事情,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擔心?”

    盧比勒松開了親王的衣領,但他仍在心中掙扎。學業上的一事無成已經夠他煩心的了!他不想惹麻煩,也不想讓泰坦皇室出現一位酒店老板!可是……他真的不喜歡導師安排的那些要該死的課程!他只喜歡介紹食的漂亮雜志和世界各地著名酒店出版的印有味佳肴的宣傳冊子。

    盧比伸出手,與小親王緊緊握在一起。

    “你同意了?”奧斯卡熄滅了雪茄。

    “是的!如果你是一個瘋子,我願意跟你一塊住進精神病院!”大皇子的眼中又閃過那種光芒,“不過……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做嗎?”

    奧斯卡摸了摸鼻子,“因為這是你的夢想,而我,連最起碼的一點追求都沒有,所以我覺得幫助有夢想的人達成夢想會是一件事。”

    盧比勒仍然握著親王的手,他聞言不笑了起來,“我的小夫,你好像比阿萊妮斯還小兩歲,而我已經二十五歲了!你還有很多時間去發掘夢想!”

    “不過……不如這樣吧?”大殿下突然靈機一動,“我對咱們的酒店充滿信心,我會在世界的各個角落都建立盧比.奧斯卡的分店,到那個時候,如果我登上皇位,你就是我的攝政王!因為我要管理酒店,而國家自然就交給你!你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合伙人!”

    奧斯卡苦笑著點了點頭,他不敢相信,然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著天真淳樸的好人!就連莫瑞塞特皇室這條大鱷的體內都孕育著這樣一位無害的成員!他活在夢想編織的世界里,他甚至能夠把一座酒店當成是偉大的戰利品。親王知道,這位大殿下寄托了皇帝與皇後的全部希望,但在他看來,如果兩位陛下希望大兒子在未來成為一位酒店老板,相信他們一定會為這個兒子而感到驕傲,但如果他們希望兒子成為一位帝王……

    奧斯卡看了看身邊的手舞足蹈的盧比勒,他有些感嘆,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令他對這位不知是癡是愚的大殿下產生了敬佩的情感。他羨慕這樣一位身處骯髒旋渦的中心而仍能保有與夢想的年輕人,但是,如果他的父母將他推上帝王的寶座。奧斯卡相信,那個結果一定會令人大失所望!

    “也許……攝政王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知為何,奧斯卡突然想到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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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17:27
第十集 第二章

    多數時候,一個泰坦軍人是驕傲的!為他的祖國驕傲!當西大陸絕大多數的君主國還停留在分封分領的落後狀態時,泰坦的統治者已確定了相對完善的兵役制度。當那些君主國的國王還在用光明神教那一套虛偽的教義麻痺騎士的時候,泰坦軍人卻已將身上的肩章看作是一種偉大的職業。

    泰坦軍隊的建設成就集中到一點,就是它的職能屬被進一步的確定。軍隊是喲干什麼的?說白了,在一個穩定統一的主權國家,軍隊的內涵只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是保家衛國,二是侵略擴張,除此之外再沒別的。

泰坦軍人多數時候都只提到第一點內涵,因為泰坦采取守勢的時間已經太久了!對于第二點,個別泰坦軍人將其作為學術課題進行了一番細致的鑽研,我們不知道成果怎樣,但據說研究這一課題的人都是軍隊內部出名的瘋子和神經病。

    掌控一支人數在七八十萬上下的龐大軍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需要一部精密的儀器稜算、控制。這部儀器由貴族軍團組成,由帝部發號指令,由十九大軍區以及更高一級的集團軍群司令部進行具體布置。

    這種優越的領導機制很大程度上令泰坦軍人形成了命令至上的傳統,但有些時候,這種死板的唯命是從也斷送了許多成熟的戰果,白白浪費了寶貴的時間和軍人的生命。

    不過,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看來,死板並不是泰坦軍人的致命傷。真正致命的地方,是在貴族軍團組成的指揮系統中,懂得軍事的人太少了!這里充斥著一群蠢貨和滿腦子制服情節的白癡。

當然,如果你有一頭貴族才會擁有的淺金頭發,再加上一身筆挺英武的將校服,相信你的周圍一定不會缺少獻媚的子。但奧斯卡真的不懂,帝國為什麼要用這樣一群對軍事毫無所知的人來控制軍隊?難道只是因為他們是貴族?難道只是因為他們有著悠久的家族傳承和顯赫的爵位?

    “就像身邊這位!”奧斯卡看著坐在敞蓬馬車里口若懸河的二殿下不的啐了一口。這家伙完全就是一個幻想狂,他可能自以為是軍隊統帥,又或者是一個斬殺百萬敵軍的超人。

    “我以為……您習慣保持緘默。”

    阿爾法三世的二兒 在興頭上,他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小夫。

    “也許吧!我只是習慣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發表看法,對于那些不知所謂的東西,我一向不屑于顧。”

    “這我看得出!”奧斯卡點了點頭,“這應該是一種德。”

    “謝謝!”二殿下扭過頭,他突然像發現天外來客一樣大聲叫喚起來。

    “快看那邊!那座高大的斯伐力亞式建築,那是軍事學院的決策中心,帝事史上一些著名的戰爭都是在那里策劃出來的!”

    奧斯卡看了幾眼,他隨意的附和了一聲,不過他知道,這位二殿下多半都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能告訴我咱們這是要去哪嗎?”頂著刺骨的寒風,坐著敞蓬馬車,小親王終于有些受不了了!

    “怎麼!你難道忘記了?”盧比姆斯有些不高興了。“奧斯卡,我得告誡你,你這樣可不行,進了皇家軍事學院的大門,你就已經是一位軍人!軍人的概念我一定要跟你講清楚,服從命令是第一要務,而做事要有目的、有條理則是第二要務……”

    奧斯卡把頭偏向一邊,他有些後悔將二殿下拉來,但這位殿下比自己早來兩年。在親王看來,這樣一位殿下應該對軍事學院無比黯熟,但現在看來,這家伙就像一個觀光客一樣無知。而且,他教訓人的本事似乎得到了阿爾法三世的真傳。

    “我的夫!軍人是一種崇高的職業,軍人可不是那些政客、僚能夠相比的。作為這個皇室的一份子,我們羽任擔起保家衛國的重任!感謝光明神!你來了!我再也不用孤軍奮戰了……”

    奧斯卡翻了個白眼,“謝謝!我榮幸之至!”

    總算,奧斯卡終于在報到的時候擺脫了二皇子,兩天來,他已基本上對莫瑞塞特皇室的兩位法定繼承人有了初步的認識,一個幻想著成為酒店老板,而另一個則是千軍萬馬的統帥。總之,這兩個家伙都不是很正常,如果用看待王子的眼光稜量,他們都是不及格的。

    接下來,奧斯卡強迫自己清空了大腦中堆積的思緒,從今天開始,他要做一個合格的……恩……合格的中將。

    都林皇家軍事學院的規模很大,從斯布亞霍辛城區一直延伸到郊外的森林。軍事學院雖然沒有都林大學那麼多的學業科目,但課業的設置還是充滿智慧和針對的。

一個對軍事一無所知的人,只要在這里勤勤懇懇的學上幾年,相信他會得到受用一輩子的知識!至少,與軍事有關的一切課題都難不倒他,但是,我們應該清楚,學習是一回事,實踐又是另外一回事。

    由于缺少檢驗學習成果的機會,都林皇家軍事學院生員的實際素質並不是很高,這從那位已經學習兩年的二殿下身上就能看得出。目前的軍事學院,還不如說是騎士世家和顯貴軍人家族的幼稚園,粹里畢業的學生不但充滿虛無的自豪感,而且還以處處高人一等的姿態工作著。

不過,畢業生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工作,這些家伙穿著軍餃不等的制服在帝國各地放浪奢侈的混日子,據他們自己說,只有帝國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出任軍職,就好像自己是神話中的英雄一樣。

    當然,有著龐大建制的帝隊一直缺少貴族軍,軍部可不敢提拔平民,于是這些年輕的、趾高氣揚的、一無是處的軍校生就成了最好的選擇。不過這些學生並不好打發,他們甚至跟軍部討價還價,有的嫌棄職位太低,有的嫌棄駐地太偏僻……總之,當帝國有需要的時候,這些家伙並不見得會多麼積極。

    奧斯卡在進入學院的第一天就感到了這種慵懶的氣氛,成排的學員宿舍都燃著壁爐,窗戶內傳出陣陣歌舞和梟一般的笑聲。煉武場內空無一人,積雪足有半米厚。公用的馬房似乎是最繁忙的地方,穿著學院制服的青年軍人三三兩兩的圍在一塊兒嘀咕著什麼,不用細看,他們一定是在談論下一輪賭馬的盤口。

    “也許是冬天的緣故吧?”奧斯卡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最初的見識已令他對這所帝事最高學府大失所望。不過,他相信更令人失望的事情一定還在後頭。

    “怎麼樣?年輕的親王殿下!”雷洛.托馬斯將軍隨意打了個招呼,他可沒把自己看作是親王的導師,他是中將,這位殿下也是中將,他們處在平級的位置。

    “呃……怎麼說呢?”奧斯卡撓了撓頭,盡管是初次見面,但他不討厭這位導師。“應該說我還有些混沌,這里的狀況我可一點都搞不清楚。”

    “呵呵!作為你的導師,我想我應該給你一些忠告!”雷洛將軍一邊說話一邊整理著辦公桌上的文件。“在這里,如果你想在將來成為一位合格的指揮,那麼就要把自己關在家里,多讀一些有用的論著。”

    “為什麼?”奧斯卡有些疑惑,“軍事知識和戰史理論不是通過戰爭才能檢驗它的合理嗎?我認為我們應該考慮實踐的問題。”

    “當然,您說的很對!”雷洛.托馬斯點了點頭,他停下了手上的工作,“但該死的軍部和四周的敵人不會給我們這樣的機會。”

    奧斯卡陷入困惑。不過雷洛將軍只是擺了擺手,“年輕人,多讀書!少出門!這是一個老教給你的忠告,對于那些你認為難以理解的問題,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

    “雷洛將軍,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讀書,這點您大可放心,但少出門……”

    “年輕人!”雷洛抬起頭,“就在外面,你看到了什麼?”

    奧斯卡不想照實說,而且他實在不清楚應該怎樣形容那種景象和風氣。

    “讓我告訴你吧!我在這做了二十九年的教,我比你看得真切得多。在外面,只是一群揮霍青和家族榮勛的蠢貨,他們上大學多半是奉了父母之命,他們在這兒學習的不是軍事理論和指揮藝術,而是酗酒、賭博、嫖娼、作惡!所以尊敬的殿下,少出門,這樣會令您遠離那些敗落的學院渣滓。”

    “難道……難道就沒有一個……思想堅定、要求上進的大學生嗎?”奧斯卡感到導師有些危言聳聽。

    “有!當然有!”雷洛將軍說話時習慣吹動胡子,現在他的胡子就在不停的呼扇著。

    “但這些有才華、有報復的青年軍都離開了學院,他們寧可到一些條件艱苦的軍區去指揮一個中隊也不願意與學院里的惡棍同流合污。”

    奧斯卡的臉有些古怪,他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的導師。

    “呵呵!您在懷疑我說這番話的理由對不對?照理說我不應該給學院抹黑,而是應該往它的門面上貼金。”雷洛將軍說話時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親王馬上就看出這位中將的右腿有些跛。

    中將教用自己的教鞭敲了敲傷腿,奧斯卡清楚的聽到教鞭敲打的地方傳來踫踫的金屬聲。

    “年輕的時候!我把右腿永遠留在了水仙郡,那一戰是您的一位叔叔指揮的,他救了我的命!哦對了!看看這個!”將軍艱難的脫掉鞋子卷起褲腳,一根堅硬的金屬棒顯露出來。

    奧斯卡驚異的發現,這根金屬假肢上竟然用尖銳的器物劃刻著無數簽名。

    “有一個是你父親的簽名!”雷洛將軍自豪的說。“水仙騎士的傳統,他們會送給傷殘戰友一件紀念品,他們會用刀劍在上面簽名,表示永遠與勇士一同戰斗。”

    奧斯卡挺直了脊梁,他必須認真起來。很明顯,面前的這位將軍曾在家族軍隊服役,並且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戰斗英雄。

    “所以呢!年輕人!不要懷疑我對你的用心,我會代替統帥好好管教他的兒子!咱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你這個小家伙在大學城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又或者你的課業不能達到我的標準,那救著瞧吧!我會用這件紀念品狠狠踢你的屁股!並且,我向你保證,你以後每次上廁所的時候都會想起這個教訓!”

    “都林皇家軍事學院第三十九期近衛軍軍戰史理論研究班代班長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中將閣下!導師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奧斯卡立正敬禮,“是!將軍!”

    雷洛.托馬斯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麼……接住這個!”

    奧斯卡慌忙接過了沖他飛過來的一本厚重書籍。

    “我這里的入學考試只有一項內容,那就是名詞解釋。聽著,如果你不能答滿分,那麼就收拾東西滾回都林。”

    奧斯卡瞅了瞅懷中的書籍,“軍事名詞辭典!”這個年輕人撫著被書本砸疼的胸口一個勁兒的喊冤!他本以為這位導師會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可結果呢?這是他迄今為止踫到過的最嚴厲的家伙。

    告別了水仙老兵,奧斯卡又穿過了校區中的幾座高大建築,這些建築都是開放的,但奧斯卡可沒空理會,他要去晉見校長大人。

在當今泰坦,不算那些退休的,也不算死後追贈的,帝部正式在籍的元帥只有四位,一位是軍務大臣阿蘭元帥、一位是近衛軍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一位是都林皇家軍事學院的院長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那麼最後一位就是安魯公爵,水仙騎士的統帥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

    這四位元帥無疑有著顯赫的功勛,不過在他們之中,只有多特蒙德元帥的地位無法動搖,而剩下的三個,據說無時無刻不在打著對方的主意。

    親王聽說過都林的一些傳聞,在首都,三位元帥之間曾經爆發過激烈的利益角逐。結果大家都看到了,銀狐阿蘭仍然穩坐軍部的頭把交椅,而作為近衛軍總參謀長的瓦利爾也沒有喪失太多實際的權利。只有魯賓元帥,奧斯卡並不清楚這位元帥從前的職位,但顯然他已出局。

    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與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算起來還是本家,他們的姓氏都承襲了古老的名諱。作為西普留斯家族不同的兩支,這兩個本應親如兄弟的家伙卻成了死對頭,應該說,如果銀狐阿蘭不是利用了這兩個人之間的私人恩怨,怎樣劃分軍部的勢力格局還是不一定的事。

    魯賓.斯普亞留斯是失敗者,他被請出軍部,出任了幼稚園的院長。這個職位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在皇家軍事學院,人們最避諱談起的就是所謂魯賓元帥的得意門生,因為受到這位元帥賞識的人幾乎都受到軍部的排擠。

    再後來,魯賓元帥也清楚了自身的處境,他放棄了,不管真假,至少在外人看來,這位在軍事素養和指揮才能上不比阿蘭元帥遜多少的老軍人放棄了。他在斯布亞霍辛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軍校事務有教政管理部門的督導,這位元帥只落悼星期兩節輕松的戰史理論課。

    要是天氣好,魯賓元帥會到森林里去打獵,也會到湖邊去釣魚。不過現在是冬天,老人只得縮在家里擺弄陳舊的沙盤。作為一位手中沒有一兵一將的元帥,他也只能在沙盤上過過癮。

    奧斯卡是在元帥的別墅見到了這位校長。和想象中的一樣,老人十分有禮,卻與親王保持著謹慎的距離。談話無關痛癢,茶食也索然無味,奧斯卡費很大的耐心才將自己固定在低矮簡單的沙發上,不過他相信對面的老人也是一樣。

    唯一令親王感到詫異的是,在告辭的時候,老元帥給這個年輕人的忠告竟然跟雷洛.托馬斯將軍說的一模一樣。

    “年輕人!好好呆在家里,不要被外面的人和事鉤去魂魄和神智。”

    奧斯卡顫顫的點了點頭,“大學城有那麼恐怖嗎?”也許是年輕人的叛逆在躍躍試,導師和校長的說辭更堅定了他捕獲新鮮的好奇心理。

    親王的新家在城市北端,就在都林皇家醫學院的後街上,經過兩日休整,這座有著一個大庭院的宅邸已經可以入住了。小沒有保留多少從前那戶人家的家具,她喜歡從都林帶來的那些行李。

    傭人是從肯辛特宮抽調來的,克加德夫人也跟隨丈夫來到這里,她顯然已把自己當成是親王的一位家庭成員,而且,運作邸也確實離不開她。

    奧斯卡到家的時候已是傍晚了,家里的都等在客廳,男主人回來之前是不允許開飯的,這是古老的傳統,也是人必須遵守的法則。

    親王端坐在餐桌主位上,他從上午出門到現在一直都沒好好歇過一會兒,這一天雖然沒做什麼,但他卻感到十分疲憊。

    晚餐很平常,克加德夫人解束房還沒有徹底收拾出來,不過親王還是滿意的,他喜歡那條混合蒜蓉、青椒粒的烤雪魚。面包和層也不錯!也許是身在大學城的關系,家里的廚師竟然這麼快便沾染了一些北方習氣,白面包被切成指頭粗細的長段,蘸著魚湯和甜菜汁食用起來會非常鮮。

    “那麼我們是不是該看看主菜了?”奧斯卡有些期待。

    親王的要求馬上得到廚房總管的回應,這位總管是一位挺著大肚腩的意利亞人,意利亞人對烹飪的熱衷要比法蘭人更加濃厚,他們往往能將各個地方不同的菜式巧妙的搭配在一起。

    主菜上來了,是整整十只烤鵪鶉,金黃的鵪鶉被圍著巨大的餐盤擺放成環形,餐盤中央攤著小火炒制的鵪鶉蛋和最上等的金槍魚子醬。

    小親自動手,她為餐桌上每一個人的餐盤都夾取了一只,眾人都露出會心的微笑,要知道,這種事是只有家庭的主人才能做的。

    奧斯卡嘗了嘗,他很滿意,廚房總管終于放了心,這個大胖子恭敬的退了出去。

    “翰!跟我說說吧!尊敬的們!你們今天過得怎麼樣?求學順利嗎?”親王難得的在餐宴中途放下了刀叉。

    “我先說吧!”薩沙第一個舉手,就像在課堂上發言一樣。在座的眾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都林大學歷史學系,說真的!那里是名副其實的學術殿堂!教授們可以大聲爭論各自的主張,而大學生則穿著制服,戴著禮帽,在走廊和圖書館里交流思想。總的說來,除了那位校長大人,一切都令我非常滿意!”

    “那位校長怎麼了?”安東妮夫人關切的問到。

    薩沙壓低了聲音,臉上還帶著惡作劇一般的笑。

    “那位老人還以為我不知道呢!他在幫我脫掉外罩大衣的時候,一直往我禮服的胸襟里面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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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17:57
奧斯卡指了指坐在席末的犯罪之王多拉米,“我的,老都像他那樣,你可得看準了,以後也好有個參考!”

    “不!”薩沙搖了搖頭,“貝辛格先生是一個迎則的,至少他不打家里人的主意。”

    多拉米本想返,但自己卻第一個笑出聲來。

    “那麼我算作第二個吧!”親王的見習醫師芬拉爾.多那特發言了。“皇家醫學院很大!恩……很正規!有許多奇異的學科,我選擇了外科和護理學。入學也很順利,我的導師是一位老教授,據說很有名望,不過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能告訴我那家伙的名字嗎?”毒醫帕爾斯沒好氣的問到。

    “庫德勛爵!”

    毒醫皺了皺眉,“很不幸,你的導師是一個老頑固,照我可差多了!”

    奧斯卡笑著揚了揚酒杯,“他當然是個老頑固,因為他搶走了你的得意門生。”

    “不!”芬拉爾急切的擺起手,“才不是那樣,我的老師只有一位,那就是帕爾斯先生,至于那位庫德勛爵,他只代表那個我並不十分看重的學位。”

    “帕爾斯,我要說,你教出一個好學生。”

    毒醫向親王舉杯致謝,看得出,他驕傲極了!

    也許阿歐卡亞也想說點什麼,但親王似乎並不打算讓她發言,這位殿下適時宣布晚餐結束了。

    小約哥哥在大客廳喝茶,剛開始的時候許多人都參與了,但最終只剩下少男少兩個人。

    “在剛才,我覺得你說的那些有點避重就輕。”奧斯卡誠實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你是指哪方面?”小反問到。

    “入學一事!很明顯,你向你的哥哥隱瞞了一些事情,不然的話,你不會胡扯那位校長的事情。”

    薩沙點了點頭,她踢掉了腳上的棉制拖鞋,然後舒舒服服的倚進了冰熊沙發。

    “我的哥哥,敏感並不是什事。”

    “告訴我!”奧斯卡異常堅持,他坐到身邊,並把的兩只白腳丫抱進懷里。薩沙似乎怕癢,但她始終都躲不掉哥哥的懷抱。不過,在寒冷的冬,這樣確實溫暖許多。

    “好吧!好吧!像小時侯一樣!什麼都瞞不了你。都林大學又或是整個大學城是你們男人的天下,人在這里是不受歡迎的。別看我是安魯公爵,那些臉上寫滿的大學生一樣用挑選牲口的目光檢視我,就好像……就好像我是一件物品或是一件……一件擺設!”

    薩沙嘆了口氣,“其他的孩子也是這樣,雖然她們的貧都很高貴,可同樣身處知識的殿堂,人就是比男人矮上一頭。最可怕的是,連校長都認為這是合理的事情!那個老家伙雖然沒這麼說,但我看得出,他就是那麼想的!”

    奧斯卡有些詫異,但這並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我的,你說的很對!就拿咱們家來說,外人永遠都無法想象安魯的軍是怎麼一回事,他們認為那是對軍隊的羞辱,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人們在塑造光明神的形象時就為這位神明賦予了男人的體魄,所噎…人就是比……”

    “比男人低一等對不對?”薩沙突然有點火兒,但她馬上就將這股突然爆發的邪氣壓制下去了,她知道這是事實,也是千百年來的傳統。

    “換個話題!”小仍有些不甘心,但接著討論男平等的問題無疑是癡人說夢。

    “對!這是再好不過的提議。”

    薩沙轉動了一下麗的大眼楮,“那麼……你與我們的阿歐卡亞發生……”

    還不等說完!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已經像受驚的雷述爾巨馬一樣人立而起,他掀翻了桌子,打翻了一套茶具。

    “怎……怎麼了?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薩沙驚懼的向沙發內靠了靠。

    “你不知道?”

    “我當然不知道!哦天啊!哥哥,你的臉好差!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薩沙焦急起來,在印象中,她還不曾見到奧斯卡展露那樣可怕的表情。

    年輕的親王渾身發抖,額際的卷發隨著急促的呼吸不停的飄動。

    “她還沒告訴你她的真正身份?”奧斯卡盡量控制著喉結,但他仍不敢相信那種陰郁的聲音是自己發出的。

    薩沙越來越糊塗了,“我……我不明白,什麼……什麼是真正的身份。”

    “呵呵!”親王冷冷的一哼,“我們的阿歐卡亞爵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她的那套金軍服上應該別著上校的肩章!”

    奧斯卡想了想,他更加確信!“沒錯!應該是一位上校!軍統調查局都林地區諜報工作的總負責人怎麼說也得是一位上校!”

    薩沙驚訝的張大了嘴。“天啊!這……這簡直……這太荒謬了!阿歐卡亞?是……是家族的高級特務?”

    “晚安!”奧斯卡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興致,他打算早早上,早早擁抱一具或兩具動人的,他要把這些煩心事徹底忘掉。

    “哥哥!”

    就在親王快要走出門的時候,小突然攔住了他。

    “我想……我想阿卡一定有她的苦鄭”

    奧斯卡笑了笑,他揉了揉的頭。其實,阿卡並不算背叛他,他們之間還不曾有過深刻的交集,這個年輕人只是感到胸口有些郁悶,一種被蒙在鼓里的郁悶。

    天晚了,月光灑落清冷的街道,銀的光芒浮滿地平線,遠遠一看就像海邊的白沙灘。滿天星斗,眩人眼目的眨著眼,偶爾有流星劃過空,像一閃而逝的煙一般迅捷無倫。

    奧斯卡直到自己的手腳都被凍僵以後才關上了臥室的落地窗,胸中呼出的氣息在口外形成白的蒸氣。親王睡不著,他本來打算擁抱安妮,又或是敲敲芬拉爾的門,但他很快就改變主意,他覺得用寒冷和星光來驅散寂寥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沒多一會兒,他就被一陣短促的橋聲從冥想中驚醒。

    “是你?”奧斯卡望著門外的可人兒有些詫異。

    “是我!不歡迎嗎?”阿歐卡亞笑了笑,但那副笑容多少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不歡迎!”奧斯卡連想到沒想就要關門。

    “殿下!”阿歐卡亞用腳跟墊住門縫。“您可一點都不豁達,我說過了,我身負的命令不允許向您透露任何有關身份的問題,這您應該清楚,這是沒辦法的事。”

    “辦法還是有的!”奧斯卡讓開了門,“就是沒事的時候離我遠點!你太危險了,我可不想每天都面對一副不知真假的面孔。”

    阿歐卡亞聳了聳肩,她大步邁進親王的臥室。這令奧斯卡看得直搖頭,一個禮拜之前,就算給阿卡十個膽子她也不敢。

    “殿下,您是在賭氣,您知道這是我的工作。”

    “是的,我很清楚,而且我相信你完全勝任這項工作。”

    “那麼,請允許我向您做上任以來的第一次簡報。”

    奧斯卡不置可否的靠進褥,他在等著。

    “在這之前,我得跟您說清楚!”阿歐卡亞完全收起了羞澀,她變臉的速度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說吧。”

    “我的身份屬于家族最高機密,今天您在一個極不安全的場所向小挑明了!那麼我希望,不會再有下次!也就是說,您不能再向第三個人說起這件事。”

    奧斯卡挑起了眉頭,“你是負責,還是負責監視我?”

    阿歐卡亞搖了搖頭,“我得說,對您的關注是保護您、進而維護家族利益的唯一方式。”

    奧斯卡對此未置一詞,他知道家族里真的有人對他不放心,而負責秘密事務的老博克里埃就是其中的一個。

    “你接著說吧。”

    阿歐卡亞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文件,“根據軍統的初步調查,肯辛特宮、天鵝山城堡以及佩內洛普大道31號一共有十一名密探在活動,我們只能確定這十一名密探中有七人屬于帝國特勤處,其他四人還在核實,但相信結果最遲會在下個星期交給您。”

    奧斯卡拿起那份文件,他發現上面正經有幾個熟悉的名字。“我如何相信你的簡報的真實?”

    阿歐卡亞疑惑的抬起頭,“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是說,你是通過怎樣的渠道得到這些的?阿歐卡亞,別怪我多事,你在監視我,而我也在監視你!我覺得你的來寓不十分可靠,你是家族一份子,我不想在咱們之間有什麼誤解。所噎…你最好向我介紹一下你的網絡,不然的話,我們之間可能會有些不必要的沖突。”

    “殿下,您要白費心機了!”阿歐卡亞突然笑了起來,“您是在試探,但我不會上當,家族在都林的網絡雖然掌握在我的手里,但我只與極少數頭領進行單線聯系,他們手下還有為數眾多的探子和線人,這些人根本就不清楚是在為誰服務。所以,軍統只在乎的真偽,至于那些提供的人,我們根本不將其列入考量的範疇。”

    奧斯卡沉默了一會兒,他感到很壓抑,他已完全找不到阿歐卡亞的任何可愛之處。

    “再接下來……是關于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的。可靠消息表明,公主殿下將會以親善大使的身份訪問法蘭。”

    奧斯卡愣了一下,他之前可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然後是……”

    阿歐卡亞被打斷了,她向後退了幾步,手中那份寫滿簡報的文件已被親王搶奪過去,並且瞬間變成一頓碎片。

    奧斯卡終于不想再忍受這一切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告訴我!這樣就是你的本意嗎?說實話!是你自己的意願,還是軍統調查局局長老博克里埃的布置?”

    阿歐卡亞感到口中的苦澀在大面積的擴散。“難道您……您仍然不能釋懷?”

    “我怎麼釋懷?”奧斯卡氣急敗壞的踢飛了前的矮桌,伴隨著一聲沉重的轟鳴,青年的咆哮也響了起來。

    “我被一個高明的間諜耍得團團轉?這就是你想要的!看著我上當,看著我受騙,再看著我發現這一切之後的呆相!然後你就會像剛才那樣告訴我!‘殿下!這是我的工作!’”

    奧斯卡開始在臥室中四處亂轉,他突然產生了破壞、殺戮等許許多多的負面。

    “我……我是一個孤!”阿歐卡亞說話的聲音很輕,她似乎並沒把親王的怒火當作一回事。“父母死得很早,我寄居在一戶遠房親戚的家里,頂著公爵的頭餃,過著比僕從還低賤的生活。我要感謝您,您選擇我那身在牢獄的爺爺做老師,而爺爺的交換條件就是讓安魯家族照顧我。

我得承認,安魯給了我新生,我有了新衣服,新鞋子,新帽子!一位夫人教我識別珠寶和首飾,一位軍教我如何使用小刀和匕首,一位演員教我如何排演劇本、把握角,一位扒手教我如何迅速轉移到手的贓物,還有一位老先生,他教我臨摹和算術,那是我最喜歡的!總之,我的生活在有了猛虎水仙之後才變得生機勃勃,我屬于安魯,我為安魯服務、為安魯獻身、為……”

    沒來由的!奧斯卡狠狠的將自說自話的阿卡撥倒在地。

    “那麼就是說,我要怪家族!是我的家族讓你變成了一個習慣生活在謊言和面具底下的怪物!”

    阿卡掙扎著坐直了身子,“不!我說過!這不關家族的事,當我即將通過軍統的最終考核時,我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任務!”

    “那你說那麼多是要干什麼?我不會憐憫你!更不會忘記你是如何欺騙我!”

    “到底要怎樣您才能重新接納我?”阿歐卡亞聲嘶力竭的呼喊著。

    “哦是了!你在乎的是這個!”阿卡似乎想到了什麼。

    伯爵突然撕裂了胸衣,露出一大片耀眼的雪白胸肉。

    “你在乎的不就是這個嗎?到口的味突然變成了令人難以下咽的部屬,你不甘心對不對?你失望極了對不對?來啊!來啊!我心甘……”

    一道強勁的風聲在臥房中呼嘯而過,奧斯卡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他打了她?

    阿歐卡亞歪倒在邊,她吐出滿嘴的血沫兒。

    鮮血激昏了親王的神智,那觸目的鮮紅令人迷茫!令人瘋狂!奧斯卡感到天地在圍繞躺倒的少不停的旋轉。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給你就是了!”

    奧斯卡騎在了伯爵的身上,他瘋狂的撕扯著孩兒裙擺的下裳。雪白的大腿散發著幽的神秘氣息,兩腿之間的陰影仿佛正要揭示古老的迷底。奧斯卡的手在破碎的裙擺中探索,孩兒發出痛苦的呻吟,她揪住男人的頭發,不斷向遠離自己的那邊撕扯。

    奧斯卡劈手扳開阿卡的手臂!

    “你懂得拒絕了?為什麼?剛才你不是樂在其中嗎?”

    阿卡哭了,她的雙腿被牢牢的壓在男體的下面,她的手被奧斯卡用破碎的布片捆在鐵制的燭台上,奧斯卡含糊不清的吞咽著不著邊際的話語,他的口水很快就在孩兒露的上積累了淺淺的、明亮的一層。

    奧斯卡緊緊環住孩兒的腰,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阿歐卡亞抱了起來,並把她一把摔在上,男人的堅挺腫彰快要爆炸,這預示著最後的使命必須完成了!

    不過等等!奧斯卡被地上傳來的聲響吸引了,那是某種東西滾落在地的聲音。

    奧斯卡看到了,那是印著自己生辰紀念的金幣!現在它靜靜的躺在地上。親王媚推開孩兒,多麼諷刺啊!當初拯救的阿卡和現在的密探頭領竟然一個模樣,只不過從前的拯救者已變成了侵犯她的人。

    奧斯卡將碎裂一地的布片胡亂攤上孩兒的,最後,他揀起了那枚金幣。他也把它扔了過去,金幣落在阿卡的肚皮上,那冰涼的觸感令孩兒打了個冷戰。

    “我不會讓你如意!”奧斯卡喘著粗烈的氣息,“你還帶著它,說明你心中有愧!你的表演確實很精彩!你激發我的凶、挑引我的,你以為用就可以洗去俏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意!”

    門被重重的關閉!親王遠離了自己的臥室,他似乎聽到身後的走廊傳來隱約的哭聲,他停下腳步仔細傾聽。最後,他放棄了,走廊中的燭火燃得只剩一根尾焰,也許,當它熄滅的時候,一切仍會是從前的樣子。

    奧斯卡終于等到光芒散盡,黑暗籠罩了他,他突然明白,自己還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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