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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新月 -【泰坦穹蒼下】(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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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24:39
“我知道!”奧斯卡打斷了保爾的話,既然這個隱藏在自己身邊的密探能夠確定阿歐卡亞的真正身份,那麼他在邸中的地位一定不低,絕對不能放置這樣一個家伙在身邊!不過,奧斯卡在見識到特勤處無孔不入的威力之後又不免懷疑,既然魯道夫.霍斯有這樣一張牌,為什麼他要向自己透露出來呢?他應該知道自己會對他的密探采取怎樣的措施,難道……他打算犧牲這個家伙?還是……那個密探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呢?

    不管怎樣,“找到他!埋葬他!”

    暴雪點頭,“遵命,殿下!”

    回到家之後,奧斯卡將迎接他的每一個人都打量了一遍,最後他連招呼都沒打一下就將阿歐卡亞拉進書房,沒人知道他跟伯爵談了些什麼。

    梅勒蒂斯,還記得這位嗎?她曾是狗咬狗俱樂部的一員。說起來,阿歐卡亞就是通過她才進入親王的視線。這位是被佐埃拉夫人送過來的,她是伯爵的侍,到目前為止,她已在親王的邸工作一年了。

    “小!您看這件怎麼樣?”

    薩沙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那件綴有裘皮裝束的禮服,“梅勒蒂斯,放下吧!不應了,我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倒是你,不用照顧阿歐卡亞嗎?”

    梅勒蒂斯微微一笑,“小,阿歐卡亞比任何人都懂得照顧自己,而且她陪親王殿下出門去了,所以我就在邸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能幫得上忙!”

    薩沙在上翻了個身,“他們去哪了?”

    “好像是一個招待會!但具體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梅勒蒂斯留意到小的眼中閃過失望的神,她不垂頭笑了起來。“小,也許這些話不應該由我來說,但您侯下的冷戰已經持續一個月了,您關心他的話就應該告訴他!”

    “有必要嗎?”薩沙從上爬了起來,她開始翻看自己的禮服。“似乎沒有我的關懷,他一樣過得十分開心。”

    “小,開不開心只有您侯下自己才知道!”

    薩沙懊惱的推開搭掛禮服的巨大衣架。“啊……好煩啊!”在叫過一聲之後,也許她還覺得不夠,于是便極不淑的踢飛了一個鴨絨枕頭。

    “小,要不然……您去找殿下談談?”

    “不!”薩沙氣惱的扭回頭,“我已經不怪責他了,可他還是那副臭樣子,我一定要等到他先向我道歉,不然我就一直不理他。”

    梅勒蒂斯苦惱的搖了搖頭,“可這樣對您沒好處啊?親王殿下是一個極為要強、極為烘子的男人,他不會輕易低頭的。作為人,您要像哄小孩子一樣對付他,要不然他不會放下身段的。”

    “那我呢?難道我就注定沒人哄?沒人疼?他是我的哥哥,他讓著我、討好我是天經地義的事,可這個家伙就是不屑去做!”

    梅勒蒂斯又搖了搖頭,“我的小,您的理解有誤,親王殿下可沒把您當!”

    梅勒蒂斯突然湊近薩沙伊的耳朵輕聲說︰“他當您是人,而且,是一個成熟的人!”

    胸部遭襲的小薩沙媚驚叫起來,原來她在臥室里只穿著薄薄的絲制睡裙。

    “啊……你這個家伙!我饒不了你!”

    孩們很快便在上撕打一團。當奧斯卡目睹這一切時,他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

    “抱歉……打擾了!我……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哦天啊!”梅勒蒂斯幾乎是從上跌了下來,而小則是瘋狂的拉扯被子護住了自己的全身。

    梅勒蒂斯知道需要回避的人其實是她,不過她在臨走時還不忘跟小咬耳朵。

    “別忘了!你是一個成熟的人,你有很多辦對付他!”

    薩沙的面孔早已紅成一道晚霞,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奪門而出的梅勒蒂斯。

    臥室里就剩下孤男寡,若是平常,薩沙伊根本不會感到任何不自在,可現在不一樣了。梅勒蒂斯多少都影響了她的心緒,如果……如果哥哥真的把她看成是一個……一個……

    “薩沙!你長大了!”奧斯卡邊說邊摸了摸鼻子,“可我沒想到你還像小時候一樣穿著睡衣在房間里胡鬧!”

    薩沙伊感到自己的臉孔在燃燒!她恨不得掩在身上的被子變成一座冰山。

    “你……你都看到了?”盡管哥哥曾熟讀她的,但薩沙還是感到害臊。

    “是的!”奧斯卡開始不停的摸鼻子。他沒有錯過任何一處令人目眩神迷的景致,他的真的長大了!

    “不過!我正在考慮是否要把你從被子里拖出來打一頓屁股!”

    “不要!”薩沙伊向後縮了縮。

    不過奧斯卡已經忍不住了!他媚俯下身體撅住了的嘴唇。薩沙立刻便忘記呼吸,接著她便感到口腔中闖進一個濕熱的舌頭。

    第一次!奧斯卡第一次這樣深入的佔有的嘴唇,和他想象中的一樣,那里溫暖、濕潤,充滿奶油布丁又或是草乳酪蛋糕的味道。

    薩沙的雙手緊緊扶住哥哥的胸口,她不敢睜開眼楮,她艱難的吞吐唾液,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唾液中竟然含有煙草的味道,她不喜歡煙草,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如此著迷?如此需要!

    還沒結束嗎?薩沙感到哥哥壓住了她,她還感到睡衣的肩帶已經被一只滾燙的大手帶向手肘。奧斯卡終于放開了的唇舌,薩沙呼出濃重的喘息,她稍稍仰起頭,這樣可以令哥哥盡情品嘗她的脖頸,和她的耳朵!

    “哦天啊!是耳朵!”當薩沙感到耳垂上傳來的麻癢快令自己崩潰的時候,奧斯卡突然發出一聲怒吼!

    小親王媚推開!他不敢再進行下去了,就算多麼渴望也不能再進行下去了!

    小再次拉過厚重的被子,她不知道哥哥為什麼在一番纏綿過後要坐惦她遠遠的,不過人的天使她隱約感到,這樣一來自己確實安全了不少。

    “這麼說……你原諒我了?”

    小愣了一下,不過她馬上就醒悟過來,“剛才……你來了多久?”

    奧斯卡促狹的聳了聳肩,“不多一會兒,剛好聽到你要哄孩子那一段。”

    薩沙揀起一顆枕頭擲了過去。

    奧斯卡接到了,他將枕頭放好,作勢便躺到上面。

    “我的小薩沙,你應該承認,咱們倆個都有一些孩子氣。”

    薩沙拿過奧斯卡的胳膊放到了自己身下,“孩子氣的只是你!我是一個成熟的人!”

    奧斯卡聽畢不大笑!

    “你不是和阿歐卡亞去參加什麼招待會了嗎?”小問得有些酸流流的。

    “恩,又是一年神誕節,鋪張浪費的好時節,你知道前些日子我在都林辦的那次費多少金泰嗎?”奧斯卡氣憤的伸出五個指頭,“整整五萬金泰!這要是在水仙郡,足夠家里的一個方面軍用一年的了!”

    薩沙拍打了一下哥哥的頭,“首都貴族就是這種樣子,不過我可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奧斯卡迎上的眼楮,“回到有你的地方難道不好嗎?”

    薩沙抵受不住哥哥的目光,她將頭埋進奧斯卡的臂彎。

    “哦對了!”奧斯卡吻了一下的額頭,“那位莫爾菲斯先生,他不是你的朋友嗎?雖然他在特勤處吃了一些苦頭,但還是被家人保釋出去了,他簽署了保證書,而且這份保證是大主教簽署生效的,他若是再參與任何違反泰坦法典的事,連神明都不會放過他!所以你不必再擔心,估計他再也不會與起義者有什麼瓜葛了。”

    薩沙欣慰的笑了笑!

    “奧斯卡!別讓我怕你!更別讓我失去你!”

    奧斯卡微微一笑,他的還是第一次這樣流利的稱呼自己的名字。

    “我發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忘著懷里的薩沙伊,奧斯卡有些慶幸!他在慶幸相信了他的話,一個危險的起義軍首領有被保誓可能嗎?魯道夫.霍斯利用莫爾菲斯的親人作要挾,他成功得到了特勤處想要的東西。然後,這一家人被秘密處死,頭顱更被送回南方,就掛在他們故鄉的敵樓上。

    奧斯卡從一開始便打算向薩沙隱瞞這件事,而且要瞞……就要瞞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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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25:13
第十集 第九章

    又是一年神誕節!用親王殿下的話講,這是鋪張浪費的好時節。泰坦的貴族老爺們似乎擁有揮霍不盡的財富,他們通過各種渠道搜刮錢財,這年頭,只有金幣才最值得信賴。

    奧斯卡早就看透了首都貴族圈那一套浮華虛偽的作風,他游刃有余的應付各種招待會,以頂級皇室成員的驕傲身姿出現在各種社交場所。里奇說的一點都沒錯,多結識一些貴族對奧斯卡來說是一件非常好的事。盡管小認為首都貴族的嘴臉都差不多,但奧斯卡發現這其中還是有一些值得稱道的人。

    在大學城最受尊重的學者莫過于薩里芬侯爵,原皇家科學院的天文學教授。這位老侯爵的學術成就主要集眾天體研究上,他用自制的天文望遠鏡觀測到彗星,還發現了之前從未被人類用肉眼看到的新星。

    不過,這並不是老侯爵值得尊重的原因,固然他的學術研究值得贊賞,但人們看重的是薩里芬教授尊重科學,為真理甘願奉獻生命的寶貴精神。

    教歷七世紀初,意利亞人最早發現了大地的秘密。大地不但有自身的運行規律,而且它還以橢圓形軌道圍繞太陽運動。不過若按照光明神教的教義解釋,大地才是宇宙的中心,所有天體的運行都要圍繞大地。神教的教條不能受到任何程度的褻瀆,羅曼宗教法庭的教士在那個時期就像著了魔的精神病人一樣瘋狂的追捕傳播這種天文科學的人。

據說那個時候的意利亞,各處城市廣場上的火刑架可以從早一直燃燒至午。經過這場浩劫,西大陸天文科學最發達的意利亞王國竟然找不到一個敢于教授這門學問的講師。

    薩里芬侯爵的家族就是在大審判時期從意利亞逃亡到泰坦的,雖然泰坦的宗教勢力也很龐大,但泰坦主宰者的皇權威信卻比教宗的影響力崇高許多。薩里芬家族在都林受到禮遇,當時的坦皇不但為其注冊了爵餃,還邀請他們加盟皇家科學院。

    當然,坦皇的舉動受到來自教廷的強烈反彈,但這個時期已經是爭端的末節了。科學的生命力竟然十分短暫,經過教廷的凶猛撲殺,本來猶如燎原大火一般的“真理求知運動”很快便銷聲匿跡。

而掌握意利亞“天文大發現”精粹的薩里芬家族也向教廷遞上了保證書,他們宣稱已經放棄了一直以來抱持的科學觀點。盡管這是為了生存所做出的無奈選擇,但每個家庭都有不安定份子。貝阿帕圖.薩里芬,就是這個家族中最最叛逆的一個。

    貝阿帕圖在年紀輕輕的時候便繼承了長輩的爵位,同時他還繼承了被深鎖于邸地下的珍貴手卷。這些手卷上記載著天文大發現以來所有的成就,年輕的薩里芬本著對真理的渴望開始了秘密的研究。

    這種秘密研究很快便被教廷發現了,因為宗教法庭就像一只嗅覺靈敏的獵狗,它從沒放棄監視類似薩里芬家族這樣有過異端前科的危險份子。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宗教法庭無法審判泰坦皇帝制下的貴族,他們只能不斷的搞破壞,暗殺、縱火、煽動狂熱信徒鬧事,但這些伎倆都被堅定的薩里芬侯爵抵擋住了。這種與教廷對峙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教歷766年,貝阿帕圖.薩里芬侯爵用自己的姓氏為辛勞十數年才完成的著作《天體運動論》進行署名。一侵難!就是粹部被後世指為奠定了近代天文學理論基礎的偉大著作開始的。

    幾個世紀以來,泰坦帝國的主宰者一直嘗試著擺脫教廷的控制,我們知道曾經有過一個時期,就連皇帝的廢立也要由教廷來掌握。雖然教廷為莫瑞塞特王朝的統治者罩上一層神聖的外衣,但到了七世紀,恐怕教廷只靠這一層關系艱難的維持著泰坦地區的事務,而莫瑞塞特皇室已在許多問題上擺脫了教廷的掌握。

    即便是這樣,在世俗世界引起軒然大波的《天體運動論》到底被一直以來袒護薩里芬家族的莫瑞塞特皇室拋棄了!對教廷來說,《天體運動論》和貝阿帕圖.薩里芬必須被銷毀的異端,對皇室來說,造成思想領域巨大震動的作者也不是能被統治階級接受的。

    于是,皇室向教廷讓步,薩里芬侯爵被逮捕,盡管教廷審判了這位侯爵,但泰坦帝國的干涉卻使審判結果一直未能實現,而薩里芬侯爵便遭受了長達三十多年的監和折磨。

    “難道,您在最初發表論文的時候就沒考慮過自身和您的家人會遭遇的處境嗎?”奧斯卡邊說邊搖頭,“您知道,我並不是在批評您,但是……”

    “年輕的親王殿下!”垂老的薩里芬侯爵虛弱的斜靠在躺椅上,“我什麼都沒想過,對家人我只能說抱歉,但我所堅持的是真理,是通過前人用生命和鮮血檢驗出的真理!既然是真理,那麼就總有發光的一天。這個時間也許是一百年,也許是一千年,想想那個時候吧!人們會用同樣的方式對付那些宗教騙子。”

    奧斯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我如論如何也不能相信,您是怎麼逃脫審判的?教廷對異端的處理辦法似乎只有一種。”

    “殿下,既然您稱呼我為異端,那麼我們的談話還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嗎?”

    奧斯卡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並不是一個虔誠的教徒,與許多人一樣,沒事去教堂轉一轉,嘴里再念叨間神明的頌詞,這完全是一種生活習慣。

    “對不起!我向您道歉,但是您也知道,光明神教對世俗的影響力……”

    “是的我知道!作為一個異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老侯爵邊說邊拉開了胸口的衣襟。奧斯卡看得直乍舌!原來薩里芬教授的胸膛上被烙印了一個代表異端的青黑彎十字。

    “我得說……您能逃脫……實在是非常……非常幸運!”奧斯卡明白這個烙印的含義,只有被確認有罪、即將承受火刑的異端份子才會被刻上這種代表邪魔的圖案,光明神在收到這個被惡魔侵蝕的靈魂後自然會查驗烙印,然後這位神明就會將這個可憐的靈魂投入暗無天日的無主之地,令其永遠承受地獄之火的煎熬。

    “呵呵,是一位好朋友拯救了我,您可能沒聽說過,隱居在德博加省的卡契夫公爵,現在的代理國務大臣。”

    奧斯卡怔了一下,他倒不知道老卡契夫還會幫助一個異端。

    “怎麼?卡契夫老公爵仍是代理國務大臣嗎?”

    “您認識他?”這次倒是薩里芬侯爵愣住了,不過他轉念一想便得到了答案,“看看這老糊塗!也難怪,您可是一位親王殿下,國務大臣總該是您熟識的。”

    “不!您誤會了!”奧斯卡連忙擺了擺手,他可不想與老卡契夫那樣的家伙攀什麼交情。“我只是與卡契夫老公爵見過幾次,他可不會把我這種年輕的小家伙放在眼里。”

    “呵呵!是這樣嗎?”薩里芬老侯爵委婉的笑了笑,“卡契夫永遠都是那個樣子,我和他在念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別指望他除了冷笑之外還會有什麼生動的表情。”

    奧斯卡也笑了笑,不過橋聲已經響了起來。

    “父親,奧斯涅親王殿下該下課了,您也該休息了!”

    老教授媚拍了下額頭,“看看我這個老糊塗都做了些什麼?殿下,您得原諒我,我是您的天文導師,但您看看,一節課下來竟然跟您胡扯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不!”奧斯卡連忙搖頭,“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最起碼,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教士最起碼有一半是愚弄世人的騙子,而另一半……”

    “是凶手!”薩里芬老侯爵咬牙切齒的嘀咕了一聲。

    “父親!”作為兒子的小薩里芬忍不住了,在家里也不能任由這個倔強的父親胡說。

    “行了行了!我知道!”老教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殿下您看!就連我的家人都在監視我!”

    對老科學家的抱怨奧斯卡只能苦笑以叮

    “那麼在最後,如果殿下您不介意的話,我要耽誤您幾分鐘,我這做導師的總得說些與您的課業有關的問題。”

    奧斯卡點了點頭,“我當然不介意,倒是您,您確實該休息了。”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老教授揮手示意他的兒子離開這里,“讓你失望了對不對?”

    小薩里芬搖了搖頭,他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殿下,一個成功的軍事統帥雖然並不都是優秀的天文學家,但他們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天象知識。在傳自東方的指南針沒有出現的時候,天文天象是出征作戰唯一可以參考的資訊。而現在,即便有了指南針,但天文天象所含蓋的知識仍然極為實用。所以你必須系統的掌握這門科學。”

    “是的,我非常期待您的指導!”

    “好了!我只是講明了這門科學的實用價值,至于您能把握多少,完全就靠您自己的鑽研了。不過……我得事先聲明,這是一門十分枯燥的學問,您得有非常的耐心!”

    “是的!您放心好了!”奧斯卡說得信誓旦旦,不過他在告辭出門的時候卻轉回頭,“您……仍與卡契夫老公爵保持密切的聯系嗎?”

    “當然不!”薩里芬教授激烈的搖了搖頭,“營救一個即將承受火刑的異端份子已經使我的這位朋友遭遇前所未有的麻煩,如果可能的話,我會與他老死不相往來,這樣會避免許多紛爭。您知道嗎?教廷一直在嚴密的監視我。”

    奧斯卡聞言不點頭,但他什麼都沒說。

    “你怎麼看?”在親王離去之後,老教授喚來了自己的兒子。

    “那位年輕的殿下嗎?”小薩里芬作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他是您的學生,不是我的。”

    “那麼讓我告訴你吧!”老薩里芬的目光已經變了,其中閃爍著說不出的光和,“那是一個異常敏感的小家伙,我以為交代了自己與老卡契夫的關系至少不會令他過分疑心,但……恐怕他已經對我有所保留了。”

    “也許沒您說的那麼嚴重!”小薩里芬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不!”老人重重的搖頭,雖然他是一位科學家,但強大的教廷令他早已學會如何斗爭。“記住!與那個小親王打交道,一定慎重、慎重!再慎重!”

    “看來……我們的阿歐卡亞也有不慎重的時候!”奧斯卡一進家門便迎上伯爵,他已得到消息,家中那個隱藏得頗為幽深的密探終于露出馬腳了。

    對于親王殿下的嘲諷,阿歐卡亞自然無法表示什麼,不過她確實存在歉意,作為一個優秀的秘密工作人員,她竟然連隱藏在身邊的密探都無法察覺,這多少都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對不起!確實是我的疏忽令您與各位先生蒙受陰影,如果不是梅勒蒂斯偶然提起,我恐怕仍然不會將懷疑的對象放在一個管理酒櫥的小姑娘身上。”

    奧斯卡笑了笑,他喜歡阿歐卡亞在面對自己時表現出這種低眉順目的樣子。

    “坐下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歐卡亞並沒就座,她為親王倒了一杯咖啡,然後站在那里就像簡報時的樣子。

    “是這樣的!韋作的那間書房是止任何人進出的,平常都是我自己在打掃整理,但那個大酒櫥就不是我一個人能搞掂的了!您知道嗎?整理酒櫥是一種非常煩瑣的工作,那些精致的白酒、葡萄酒不能老放在櫥櫃里,那樣它們很快就會變質揮發,所以要經常將它們搬運至地窖,然後再換一批新的上來。而我通常會邀請邸里管理酒櫥的那個小姑娘一塊完成這個活計,所噎…”

    “所以只有她有機會接觸我們的秘密!”奧斯卡已經有點明白了。

    “是的!我排除了邸內所有的密探,只有她的嫌疑最大!”阿歐卡亞很少見的露出一臉猙獰的表情,看來這件事給她的教訓非常深刻。

    “然後呢?梅勒蒂斯又發現了什麼?”奧斯卡托住下巴打量著伯爵,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小孩子。

    “那個小姑娘曾向我提起她不識字,所以我才放心邀請她跟我一塊整理屋子。您知道,我的桌案上都是一些極為機密的卷宗。可梅勒蒂斯在前陣子竟然跟我提起,那個小姑娘在給她的家里寫信!所噎…”

    “哈哈哈哈!”奧斯卡的笑聲打斷了急于解誓伯爵,“所以你發現自己像個白癡一樣被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給騙了!對不對?我親愛的上校閣下!不過,那個小姑娘也和你一樣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似乎都是為這種低級錯誤斷送了前程。所噎…你不用過分自責!”

    “呃……隨便您怎麼說!”阿歐卡亞氣急敗壞的別開頭。她不傻,什麼樣是安慰什麼樣是挖苦她還分得清!早知道小親王會這樣奚落她,自己就應該在審問那個小騙子的時候給她幾下重的!而現在呢?真是太令人沮喪!太令人感到窩囊了!

    “那個小孩兒現在在哪?她都承認了嗎?”笑聲剛畢,奧斯卡的臉便已完全變了個樣。

    “哼!”阿歐卡亞冷冷的嘀咕一聲,“她被關在地窖,面對您手下那幾個凶神一樣的隨從,她敢不承認嗎?她還供認利用為您的那幾個隨從送酒的機會也套取了不少東西!真是個精明的小婊子!”

    還是第一次聽到阿歐卡亞用這種談吐形容一個人,奧斯卡不免多看她兩眼,看來這位爵確實被氣得不輕。

    “那麼……她有交代得到的是如何傳遞出去的嗎?咱們掌握她的接應人了嗎?”

    阿歐卡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還是與她的工作有關,她在每個月都會將邸中那些過期的酒水和沒有飲用完就已變質的酒水拿到外面去賒賣,您知道,有人專門回收這種東西。所以,那個來邸收購酒水的人就是她的接應人。但這個接應人一直沒出現,衛計抓獲他的可能已經很微小了。”

    雖然不是很完,但奧斯卡還是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不過……還有一件事!”阿歐卡亞有些擔憂的言又止。

    “說吧!”奧斯卡正了正神。“難道是你有什麼顧忌嗎?”

    “不!”阿卡搖了搖頭,“一部分是因為您的那位朋友,塔.馮.甦霍伊子爵,您知道的,邸中要算他與那個小婊子的關系最為密切……”

    “阿歐卡亞!”奧斯卡即時制止了伯爵,“別這樣!正常一點,我不喜歡你的用詞,你現在有些神經質!”

    在愣了半晌之後,阿卡終于吐出一口濃重的喘息。

    “好的!我向您道歉,我是有點神經質!咱們說回塔.馮.甦霍伊子爵,我未經您的允許便對他展開調查,倒沒發現他有什沒正常的地方,但通過調查我卻看清了他的嘴臉,我不知道您留這樣一個無賴在身邊是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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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25:45
奧斯卡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他現在還不招我討厭,再說無賴自然有無賴的用處。”

    “那麼隨便您了好了!現在我要說的是真正值得留神的事。”

    奧斯卡點了點頭,向伯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的殿下,特勤處總管魯道夫.霍斯伯爵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出賣自己的密探,我只找到兩個極為牽強的解釋。”

    “說出來聽聽!”

    阿歐卡亞略微思索了一下才抬起頭。“一,他將這個成績顯著的密探出賣給您,是表達一種姿態,一種期望與您共建和諧關系的姿態;二,他這樣做既表達了我剛剛所說的那種姿態,又為我們的邸中可能存在的更隱秘的間諜做好了掩護。”

    奧斯卡換上了一副凝重的神,“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看來咱們的思路差不多。出賣一個,而另一個隱藏得更加高明的密探相對來說就安全許多。”

    阿歐卡亞卻在這時搖了搖頭,“這也是我說這兩個理由都很牽強的原因,經過最近的調查,我敢肯定的告訴您,邸內的密探已經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也就是說,根本就不存在那個更加高明的密探。那麼這樣一來,我們要如何解釋魯道夫.霍斯伯爵的這種做法呢?”

    奧斯卡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了,密探就讓他們去探好了,反正自己那些的秘密已經全都暴露給特勤處了。

    “先不談這個,我已經想到讓誰去處理那個小姑娘了!”

    “誰?”

    “塔里呀!難道他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嗎?”奧斯卡說完話便輕松的笑了起來,這件事真是太妙了。

    “你們在談什麼?”小說著話的時候便從樓梯轉角走進了客室。

    “哦薩沙!”奧斯卡上前擁抱了,“我們在談情說愛!”

    “哦?是嗎?”薩沙向阿卡瞥了一眼,“我要恭喜你們呵!看來你們的關系終于改善了!”

    阿歐卡亞看了一眼那個不知所謂的小孩兒,她想向天翻一個白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792年神誕節的鐘聲就要敲響了,也許是與神明約定好了,在萬眾矚目的空下,大雪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人們便在雪中起舞。玳瑁貓廣場仍是去年的樣子,一樣的裝潢、一樣的陳設。就連人也是如此,大學生、小市民,還有將面孔化得希奇古怪的貴族。這就是神明的節日,一個偉大的生辰!

    奧斯卡還是坐在去年的那處陽台上,他目送抬著沙漏的教士隊伍走向廣場中心。看看他的身邊我們就會知道,大學城的主角已經換了,從前的大學城籠罩著兩位皇子的光環,可他們在刺殺事件過後便被請回都林,一個被嚴密的保護起來,一個則干脆就下不來。

    我們要說,泰坦貴族是一個非常具有凝聚力的階層,當這些蛀蟲失去依附的參照物時,他們憑借本能馬上便會找到新的宿主。斯布亞霍辛失去了兩位皇子,那麼剩下的那位親王殿下便是不錯的選擇。

    792年神誕,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一個人的!在都林大學講習堂的陽台上,面對圍攏在他身前身後的貴族,這位殿下第一次如此深刻的體悟到權勢的優越,盡管這種認知還相當模糊,但奧斯卡無法否認,這種被眾人圍在中心、捧在雲端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十!九!八!七……四!三!二!一!”

    “新年快樂!親愛的管家!”

    “神誕節快樂!親愛的塔里!”

    在遠離玳瑁貓廣場的街尾,在一輛毫不起眼的出租馬車上,塔.馮.甦霍伊子爵和化名為埃博男爵的騙子管家簡單的互致祝福。

    “哦對了!還有你!”塔里促狹的看著對面座位上被綁了個結實的小姑娘,“我的酒櫥孩兒!給你同樣的祝福!”

    被掩住嘴澳少只能發出單調的呼嚕聲。

    為什麼大學城的市民習慣以北方人自居,我們要說,多半出自斯布亞霍辛冬日里的動人景。

    大雪還在下,很快便在地面積累了厚厚的一層。天黑得不像話,只有漫天飛舞的雪移動著飄忽的顏。雲很低,其實人們根本炕到,這些凝聚雪水和冰冷空氣的大棉在空靜靜流動,就像降落地面的雪片一樣無聲無息。

    離開了還在喧鬧的城市,郊外一片沉寂,猛然爆發于城市上空的煙也已經炕見了。馬車緩慢艱難的攀爬雪坡,發出刺耳的吱嗝聲,似乎連它都不願意在這種天氣出門。

    地面一片純白,道路難以辨認。四周只有雪落的聲響,不過你若是留神傾聽卻又發現它們是靜悄悄的,仿佛在躲著人,雪好像就是不願意被你知道它們在商量什麼。!

兩只毛亮麗的紅狐綴上了馬車,它們自然不會對老舊的車駕感興趣,它們看中的是那匹瘦馬,在這種天氣,能夠遇到一匹病弱的老馬真的是光明神的恩賜。不過似乎並不知道它們的身後還跟著一匹凶媚孤狼,這匹體形碩大的灰狼已經一個星期都沒遇到獵物了,如果可能的話,老馬、,都是他的選擇。

    雪地上留下兩道車轍,在這之後還有動物們的腳印,大家就像趕集一樣。大雪很快便清理了這些痕跡,一切都像什麼都發生過。

    似乎墳塋旁總會立著一株形象怪異至極的枯樹,枯樹像恐怖的怪獸一樣伸展著長滿尖銳刺針的枝干,在它的下面,又或是旁邊,聳立一排又一排雜亂無章的墳冢。看得出,這座墓園是只有貧窮的人在會“旅居”的地方。墓碑字跡潦草,根本就不是好石頭,負責雕刻的匠人也沒好手藝。

還有那些凌亂的神牌,哪怕有一個牧師在這里坐陣也不會變成這副樣子!似乎只有墓園的門牌透露出一些別致,“布埃德!”這是這個墓園的名字,在名字的下面刻有光明神的禱文,這些禱文提示死者登臨神明的殿堂之後要比在世俗世界更加循規地,不然的話,光明神並不比你家的貴族老爺和藹!

    “開個玩笑而已!你不要當真!”塔里笑嘻嘻的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里奇懊惱的別開頭,“這是光明神收留靈魂的地方,開玩笑也要看場合!”

    塔里從馬車上溜了下來,撲面而來的陰風令他直打哆嗦。

    “我說過是開玩笑的了!再說我說的是事實,你知道教堂的牧師在一次葬禮中可以撈取多少好處嗎?貴族也就罷了!我敢打賭,就連躺在這里的家伙也被他們勒索過,你說說,作為光明神,連死人都要勒索是不是要比老爺們可怕許多?”

    “你是在抱怨自己的出身嗎?既然這樣你干嘛不去教士學院,在我看來你比任何人都要適合做個大主教。”

    “謝謝!”塔里頂著風雪迎向墓地的守門人,“不過我可沒有這種打算。”

    “尊敬的先生,您看……我們遇到麻煩了!”

    里奇皺起了眉頭,塔里則露出一臉興致盎然的神。

    “氣溫太低,墓園變成一塊凍土!我們實在沒有辦法為您挖掘一塊墓地。”

    里奇揚起馬車上的悠,燈火將這個可惡守門人的臉孔照得通紅。

    “那麼您說說,我們要把人葬在哪呢?據我所知,那筆錢您是一分不少的收下了!”

    身後突然傳來聲響,里奇回頭看了看,原來高大的車夫抗著一個人形布袋趕了過來。

    守門人為難的看了看主顧帶來的死者,可……等等!

    “他……他在動!”守門人指著布袋驚懼的叫喊起來。

    里奇像高大的車夫使了個眼,小戈多掀掉了連頭斗篷,當守門人在面前這個巨漢的眼中讀出危險的訊息時,他發現自己已被揪離地面,緊接著,伴隨一聲清脆的聲響,守門人的脖頸松松跨跨的歪向身體的一側。

    “出門在外?一切都得靠自己!這他媽還真是一條真理!”塔里憤怒的踢了踢守門人的屍身。他雖然被小戈多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他覺得這沒什麼,如果小戈多不做的話他也會掐死這個該殺千刀的家伙。

    “現在怎麼辦?在凍土上挖個坑?”

    “都說了是凍土!”里奇將脖子縮進衣領,他已經受不了了!今天是神誕節,現在是793年的第一個晚,他不想在郊外一處半廢棄的墓園中度過。

    “那你還不想想辦法?”塔里急噪的拍打著落在身上的雪。

    “該想辦法的人是你,別忘了,殿下指明由你做主!”

    “啊……該死的!”氣憤的塔里又給倒在雪地上的守門人幾下重的。“我怎麼會遇到這麼倒霉的事情……”

    “啊!我想到了!”塔里突然像發現寶藏一樣驚叫起來。

    “你夠了!別驚動這里的鬼魂!”也許是做賊心虛,騙子里奇一直感到極為不舒服。

    “你注意到親王殿下向咱們交代這件事情時的用詞嗎?他只說交給咱們處理,並沒說要置人于死地!”

    里奇翻了個白眼,他不想再跟這個家伙胡扯下去,而且這個時間賀點也太離譜了。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把她放了,然後回家睡覺是不是?”

    也許是聽到了聲音,小戈多肩膀上的布袋劇烈的扭動起來。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里奇終于露出一臉的狠厲。“小戈多,把姑娘放下,用最快的速度造一個十字架。”

    塔里嗤之以鼻的笑了起來,“我說管家先生,您要學親王殿下是不是?但這又何必呢?給她一刀不是更痛快。”

    里奇對這個家伙早就不耐煩了,“那是謀殺而不是送終!小戈多!快去準備十字架!”

    小戈多應聲而動,他將布袋摔在地上,然後轉身奔入純白的幕。

    塔里的酒櫥孩兒被摔得痛苦的呻吟著,不過她很快便見到光亮,漫天飛舞的大雪,還有兩個企圖殘忍的剝奪自己生命的凶徒。盡管早就曾被告知歸宿是這樣的,但她還是有些迷惘,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刻會來臨?就像紛飛的雪霧,如在夢中!

    “看看她!我的酒櫥孩兒!你是多麼純潔!我又是多麼愛你呵!”塔里邊說邊撫摩著少冰冷的臉孔。

    也許是感受到體溫,也許是感受到情人的溫存,少的眼神清澈了,她嗚嗚的企求,俞水和顫抖表達著自己對生命的依戀。

    塔里轉向騙子里奇,“要燒死她是嗎?”

    里奇一直瞪著小戈多消失的方向,他對少連一眼都未看。“這是最便捷的方式,光明神只會接受這樣枉死的靈魂,就像那些異端。”

    “難道……習慣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也會懼怕同樣生活在暗處的冤魂嗎?”塔里似笑非笑的望著里奇,他感到地上的小孩兒在激烈的掙扎,這竟然令他在這個時候感到了一點生理上的興奮。

    “不!我不管其他人怎麼看。但我堅信,壞事如果做得太多,一定會遭遇報應!”里奇突然指了指天,“不管是你做的還是我做的!神明都在看著!”

    “那你還要做?”

    里奇笑了笑,“我只是個騙子!別忘了,親王叫你處理這件事,也就是說,一會兒你來點火!”

    塔里望了望天,他終于收起了玩世不恭。

    小戈多奔了回來,寬大的斧刃上結滿冰霜,一個高大的木十字已被這個力士豎在地上。位置就在墓園的中央。

    孩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扭動著,掙扎著!不過最後她還是被固定在十字架上。里奇利用悠點燃了火把,他把它交給有些躊躇的甦霍伊子爵。

    “這不是發呆的時候!”里奇催促著。

    “我在想……親王確實沒有提到要她的命。”

    里奇翻了個白眼,而十字架上的孩兒則拼命的點頭。

    “告別你那無聊的懷疑吧!我們要送她上路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聽聽她的告解!”里奇邊說邊摘掉了堵住孩兒嘴澳碎布。

    “救救我吧!寬恕我吧!神明會贊你們的!”孩兒得到聲音之後便瘋狂的叫喊起來。“求求你們啦!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有一個生病的母親,殘疾的弟弟……”

    “噓!噓!噓!”塔里擁緊了歇斯底里的孩兒,“別出聲,我的天使!別出聲!”

    似乎感到了冰凍的淚珠,塔里的吻停了下來,他仔細的打量著孩兒那具仿若掛滿珍珠的面孔。

    “你再沒什麼可說的嗎?”里奇冷冷的問。

    孩兒劇烈的顫抖起來,“不!哦不!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你們了……”

    這個時候!塔里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火把!

    里奇立刻變了臉。“小子!你想干什麼?”

    塔里抹了抹孩兒臉上那些淚珠的結晶。“我想到了一個公平的辦法!親王的用意很模糊,那我便這樣理解!就看光明神的旨意了,我們不能用火!”

    孩兒松了一口氣,她甚至還想親吻近在咫尺的情人,不過,她馬上就被情人的下一句話驚呆了!

    “我說!咱們用水怎麼樣?”

    里奇深深嘆了口氣,“我要說,塔里!你已經把混蛋這個職業做絕了!”

    塔里松開了孩兒,他興奮的繼續解釋,“你倒是說說看怎麼樣嘛?如果我的酒櫥孩兒被凍死在這兒,那麼就是光明神收留了她。如果她僥幸不死,固然是神明選擇讓她繼續活著。怎麼樣?怎麼樣?這不是更公平嗎?我們就把她的命運交給神明好了!”

    里奇搖了搖頭,這個該死的混蛋!在連淚水都會被凍結在臉郟上的寒冷深校驗神明的意志?這不是開玩笑嗎?不過里奇可沒忘記,是親王殿下命令塔里做主的。

    “小戈多!你都聽到了嗎?去找口水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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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第一章

    戰史,簡單說是由國別和戰例組成的。在說起一場戰爭之前,我們往往先要問是誰在攻擊誰,或是誰在抵抗誰。所以研究戰爭,國別歷史也是十分重要的,了解了這些國家之間的政治狀態,我們才能深入具體的分析一場戰爭為何得以爆發。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課業就已進入研究國別歷史的階段,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是否具備發動戰爭的條件,雖然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政權的上層建築策略和具體的國家軍力狀況,但有些時候,這種狀況根本就是無法估計、無法掌握其規律的。

    比方說由古老的雅利安人統治的德意斯王國!我們要說,這個王國的生產結構和政權組織形式是整個西大陸最落後的!德意斯貴族其實就是農奴主的代名詞,他們從國王的手中獲得領地,組織農奴在自己的領地上勞動,遇到戰事停歇的時候,貴族們甚至會親自參加勞動。

    德意斯國王就是最大的領主,他就像一個部落酋長一樣住在尖尖的城堡里,城堡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帳篷。他擁有這個王國所有的一切,包括分封的那些領主。也就是說,在德意斯,沒有任何事物是屬于個人的。

   軍隊!終于說到軍隊了!各地領主的私人武裝如果集結在一塊兒,那麼就構成了王隊的主力。除此之外,國王座下的條頓貴族也擁有自己的武裝,他們以國王的名義組織了條頓騎士團,這是一個被騎士精神和神教教義完全毒化了的團體,與他們戰斗過的人都曾指出,這些家伙要麼就是一群瘋子,要麼就是一群呆鵝,總之不會是別的。

    于是,每當邊疆燃起烽火的時候,德意斯國王便會向他的領主們發布動員令。這樣一來,腳上沾著泥巴、嘴里嚼著大蒜的農奴老爺們就會披上戰甲、拿起刀槍,在自己的農奴中挑選幾個身強力壯的,隨隨便便給他們一把柴刀,或是一張短弓,然後就向戰場進發。

    相比于泰坦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德意斯為何會落後至這步田地呢?勤勞樸實勇猛好戰的德意斯人要怪的話只能怪他們的老祖宗。神話時代末期,雅利安人告別了氏族社會,進入早期奴隸社會。

他們的群落佔據了紐茵河流域的肥土地和北方廣闊的森林,以游牧作為生產生活的主要方式。而同一時間,南方的神聖羅曼帝國最終完成了侵略擴張,這個充滿領土的民族建立了地跨整個西大陸的大帝國。

    教歷前九世紀,雅利安人的民族語言基本成形,他們開始走上了羅曼人的道路!憑借人類的敏感,游牧民族本能的向溫暖的南方進攻。憑借野蠻人的凶悍,雅利安人很快就突破了羅曼帝國的北方領土。

當這些風餐露宿、披獸皮飲牛血的戰士第一次見到規模宏大的建築和人口數萬的城市時,並未完全開化的頭腦和野蠻人的心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邪魔!于是,在嚴格意義上說,雅利安人進攻神聖羅曼帝國並不是所謂的擴張,而是以一種仇視文明的心態進行的毀滅之戰!

這個游牧民族燒毀了每一座失去衛護的城市,屠戮了大量的青壯年男子。當羅曼的貴族統治者終于湊齊了足夠的軍力時,帝國的北方領土只剩下一片瓦礫,而人口的損失則根本無法統計。

   對羅曼人來說,文明是他們的驕傲,可現在,文明竟成了一種恥辱!整個帝國都籠罩在一片濃烈的復仇情緒之中。古羅曼武士用堅城、固堡擋住了野蠻人侵略的腳步,古羅曼騎兵用整齊的沖鋒隊形和長近三米的刺槍割裂了游牧民族的隊伍。進攻被遏止,在最初的鞏固之後,羅曼人投入整個帝國的半數軍力進行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反撲。

    這場戰爭持續了近一百年,羅曼人的軍隊不但把雅利安人趕回老家,還佔領了游牧民族賴以生存的紐茵河流域。據說直到神聖羅曼帝國解體的時候,在那里仍有軍隊與雅利安人進行戰斗。

    “接下來的歷史就是我們所熟識的了!”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合上了桌案上的厚重手卷。“可以說,這些堅持抵御雅利安人、也就是後來的德意斯人的武士,就是我們泰坦近衛軍的祖先!近衛軍卓絕的戰斗力和戰斗精神完全承襲自這些勇媚古羅曼武士。”

    “中將閣下,您有什麼問題嗎?”魯賓元帥望了望請求發言的小親王。

    “我在想,德意斯人的侵略意識是出了名的,羅曼帝國雖然沉重打擊了他們的力量,但您知道,軍事上的打壓並不能完全阻止一個民族的發展,德意斯……”

   “我知道!我知道您想說什麼!”魯賓元帥揮手示意親王就座。“德意斯的落後並不光是戰爭導致的,不過一切因由都與戰爭有關。圍繞著這個古老的王國,北方有擺脫了人統治的俄列諸民族,南方被法蘭、瑞爾、荷茵蘭包圍著,他的東方是捷洛克人,東北方是我們泰坦,而西方是威典王國,我們看啊!

這些包圍著德意斯的國家和民族,哪一個沒有同野蠻的雅利安人戰斗過,在德意斯進入君主國行列的最初階段,他的處境要比現在淒慘得多,沒人承認德王的合法地位,就連教庭也抱持觀望的態度。所以,這麼多年來,德意斯一直叫囂泰坦威脅論,只有為其余諸王國樹立另一個危險國度,他們才能在歷市縫中求得一線生存的機會。”

    “但俄列人就是不吃他那一套對不對?”在座的學生中有人大聲提問。

    “這是另外一個問題!當我們學習俄列戰史的時候再去分析。現在還是回到德意斯!”魯賓元帥用教鞭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德意斯的落後是雅利安人自找的,他們吃了羅曼人的虧,但仍然四處發動攻勢,結果自然是四處踫壁!

但他們那種野蠻的侵略方式給各個民族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法蘭的高盧人,他們與雅利安人是世仇。所以,到目前為止,在西方王國聯盟中,德意斯是最不受盟友歡迎的一個,不光是他們的軍隊,還有他們的半調子貴族。”

    “但是……既然幾乎所有的西方君主國都在提防極富侵略的德意斯,他們為什麼還要與其訂立針對咱們泰坦帝國的攻守同盟。”

    “中校!我看到你了!恭喜你!這是我的教學生涯中遇到的最天真的問題!”魯賓元帥邊說邊瞪了一眼那名提問的軍。

    塔里向身邊的小親王湊了過去,“嘿!朋友,這個老家伙還不是一般的刻薄!”

    魯賓元帥一邊揮舞教鞭一邊高聲說,“別忘了!我們研究的是國別歷史,在國家利益這個問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但看來在座的各位仍然沒有聽懂!”

    “德意斯王國的策略非常簡單,就是依附多數人,對抗少數人!這在任何歷史時期和任何歷史條件下都是明哲保身的最佳途徑。我們要承認,德意斯在這一點上做得非常出!好了!下課!”元帥說完便走下講台,而座下的軍們也亂哄哄的鼓噪起來。

    “結束啦!去喝酒吧!”

    “不!去游泳吧!今天的天氣太翰!”

    “去野營嗎?我可以約上幾個好姑娘!”

    “代班長閣下!您有什建議嗎?”

    奧斯卡從自己的座位底下像變戲法一樣翻出一只大雪茄,“我要下地獄,有人願意跟我來嗎?”

    望著一臉晦氣的親王,人們不議論起來,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塔里,你知道嗎?”

    “哈……”塔里無奈的笑了笑,“他又跟公主殿下吵架了!據說還互擲枕頭!翰!別說是我說的……”

    “塔里說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打起來了!”

    “不!塔里是說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是在上打起來的!”

    塔里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看來,最近一段時間自己要離親王遠點了!

    一轉眼就是793年的4月份!坐在趕往都林的馬車上,奧斯卡掰著手指頭算了算,791年的4月份!792年的4月份!793年的4月份!哈哈!老子我出獄整整三年啦!

    “塔里!你……最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坐在親王對面的小惡棍馬上換上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嘿嘿!嘿嘿嘿!我的殿下,您是指公主殿下丟枕頭的事嗎?”

    奧斯卡似乎並沒生氣,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好像就是這件事!不過你知道現在大學城把這件事傳成什麼樣子了嗎?”

    塔里尷尬的笑了笑,“那些大學生就是喜歡編排您這樣的大人物,別理他們就行了!”

    “但你我不能不理會!”奧斯卡用一種危險的目光盯住了子爵。

    “您……您想干什麼?”

    “不想干什麼?你沒發現我們正在一座橋上嗎?”奧斯卡邊說邊拉開車門。

    “我的殿下,這樣太危險了!”塔里瞄了一眼橋下那湍急的河水。

    “我知道!”奧斯卡突然笑咪咪的揪住了甦霍伊子爵的脖領。

    “我……您……救命啊……”

    伴隨一聲淒慘的呼嚎,水面上媚濺起一人多高的水。親王的馬車已經停在橋邊,奧斯卡愜意的望著不斷掙扎的拐棍兒先生。

    “喂!那水一點都不深!光明神如果不收留你的話就來都林的泰迪羅羅俱樂部找我!”奧斯卡喊完話便關緊了車門。

    “恩哼!”就在馬車重新啟動的時候,暴雪輕輕哼了一聲。“是該給這小子一點教訓了!對付無賴就應該恩罰並重。”

    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其實……我這樣看顧他也無非是看在甦霍伊家族的面子上。每年安魯都有大量的訂單交給軍部,而軍部又把這些訂單分流給各個武器專營商,其中甦霍伊家族無疑佔據最大的份額。”

    “這麼說……您並沒把他看作是真正的朋友?”

    “不!”奧斯卡邊搖頭邊擺手,“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待他很實在!他確實是我的朋友!因為……有些事情是必須由無賴解決的!”

   “就像那個冰雕孩兒?您還是算了吧!”暴雪邊說邊鄙夷的啐了一口,他殺過很多人,但從闌會用殘忍的方式折磨人!里奇曾向他提起這件事,保爾自打那以後就沒給過甦霍伊子爵好臉。在殺手之王看來,對付一個孩兒,尤其是一個與自己有過親密關系的孩兒,只有畜生才會使用那眯忍的方式。

    “冰雕?”奧斯卡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便懊惱的別開頭,“別提了!就像塔里說的那樣,光明神沒有選擇收留她,她被人救起來了!”

    暴雪瞪大了眼楮,“這是真的嗎?我怎麼頭一次聽您說!”

    奧斯卡有些擔心的望著窗外的景。“沒錯!阿歐卡亞早就確認了,她比任何人都娃那座冰雕!她用兩個月的時間才找到救起冰雕的那個農夫,不過你知道農夫怎麼說嗎?”

    “怎麼說?”

    “在事後第三天!那座被他救回家的冰雕消失了!”

    暴雪了然的點點頭,“看來應該是被特勤處回收了!但特勤處的行動會有那麼快嗎?”

    奧斯卡未動聲,“我已經學會不再低估特勤處的能力了,教訓夠多的了!現在我們只能這樣解釋,阿歐卡亞也已放棄搜索。但暴雪你知道嗎?那座冰雕絕對會是一甫,你說她會忘記塔里是如何摧殘她的嗎?”

    “您是怕她向咱們報復……但她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再說她的年紀……”

    “我不怕!但仇恨跟年紀沒多大關系!我在她那個歲數背負了更多的仇恨!我還不是……算了!不提這個!”奧斯卡擺了擺手,“我只是擔心甦霍伊那個臭小子的未來,他應該有所收斂了!真是的!他比我還大好幾歲,怎麼就那沒成熟呢?”

    “我看出來了!”暴雪驚訝的望著小親王,“您當那位子爵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也許吧……”奧斯卡凝神想了想,“可能……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許多自己的影子。”

    “說些別的好嗎?”暴雪的興致突然昂揚起來,“比如……您趕去都林是要干嘛?用得著這麼神秘嗎?”

    “哈哈!”奧斯卡開心的拍起手!“你總算記得問了!不過……我不會告訴你!”

    殺手之王拍響了自己的額頭,“哦……該死的!你又來了!難道就不能不賣關子嗎?”

    眼看就是4月11號了!這天是小的生日,不過793年的生日可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小十七歲了!按照安魯的家族傳統,作為嫡系成員,薩沙伊在今年就可以行成年禮了!

   遠從水仙郡送來的禮物已經抵達斯布亞霍辛,那足足裝滿了九輛大篷車,害得奧斯卡以為家里有人要搬到他這來住。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為舉行一次盛大的生日會奔走著,紅虎戰士也將送給小的禮物準備的差不多了。親王殿下左看看,右看看,他發現似乎就剩下自己了。真是的!這種事他可不能落在人後!

   都林,巢穴,泰迪羅羅俱樂部。這個俱樂部是巢穴中除去男爵盤踞的歌劇院之外最耀眼的一座建築。控制俱樂部所在街區的是大名鼎鼎的泰迪幫,這個幫會是典心外來戶,他的成員主要集眾意利亞、法蘭的沿海一帶,做著海盜、走私一類的大買賣。不過幫會大佬泰迪羅羅十分看中巢穴這塊方圓不大的地盤,在這里,有他的一個兒子主持事物。

    泰迪羅羅俱樂部只是一個普通的玩樂場所,不過奇怪的是,這座俱樂部通常在人流最密集的周末歇業。但熟悉內幕的人都知道,每逢周末,俱樂部里會聚集泰坦帝國一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他們都是奔著拍賣會而來的。

    在泰迪羅羅的拍賣會上經常會出現一些傳自東方的奢侈品,在遠東商路斷絕之後,是凡被打上東方烙印的貨品都會賣到天價!而泰迪羅羅不但擁有各種東方真品,還擁有許多西方人聞所未聞的古怪物件。這更增加了喜好收藏的人獵奇的興致。

   奧斯卡還記得自己在剛剛出獄時送給小薩沙的那件生日禮物,那是東方微雕藝術的珍寶,價值連城!薩沙愛它愛得要命,但小已不會將那只翡翠蜻蜓帶在身上了,因為走到哪里都會引起驚呼。曾經有一位夫人還想趕走落在小頭上的昆蟲,結果可想而知,那位在事後明白真相的夫人差點羞憤而死。

    “那麼……今天有什貨?”奧斯卡愜意的靠在包廂的大沙發上,他打量著恭恭敬敬立在自己身邊的小泰迪羅羅。

    “尊敬的天平……”

    “別這樣!”奧斯卡在人家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將其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你可以叫我先生、閣下,或是隨便什麼!但就是別叫我的那個稱呼。”

    “是的!天平……呃……閣下!”小泰迪羅羅為了掩飾口誤馬上便翻開了拍賣物品的目錄。“我只跟您說說幾件值得留意的東西吧!一件是東方的一副仕圖,我的專家作價是9萬金泰!”

    “呼!”奧斯卡吹響一聲口哨!他轉向一邊的暴雪,“我說朋友,都林的物價漲得太快了!咱們帶夠錢了嗎?”

    小泰迪羅羅賠笑說,“閣下,再貴也不會難住您的!男爵閣下已經交代了,我在拍賣會結束時會直接問他結帳,遇到喜歡的東西,您只要報價就行了。”

    奧斯卡和暴雪相視而笑,這樣一來自然好多了!不然他還真有些擔心手頭上的支票不夠買單呢!

    “男爵還說,如果泰迪羅羅用假冒偽劣制品欺騙您,那麼我們就不用在都林混飯吃了!”

    奧斯卡擺了擺手,“多爾姆喜歡瞎操心,咱們別理他,我相信泰迪羅羅!”

    “謝謝殿下!”小泰迪羅羅又展開目錄,“然後又是一件傳自東方的物件,您應該會感興趣,不是藝術品,也不是工藝品,而是東方人的軍隊使用的!應該是一件兵器,但我的專家也說不準!因為它已經十分破舊了!”

    奧斯卡的勁頭馬上就提升至鼎點,“東方人的軍隊使用的?兵器?我能見識一下嗎?”

    小泰迪羅羅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不過奧斯卡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冒失,拍賣會還沒有開始,這是違反規矩的。

    “哦啦!原諒我朋友,你可以向我形容一下那件器物的樣子!”

    小泰迪羅羅立刻換上笑臉,“當然!那件東西長1米2,有一根粗大的鐵管,鐵管後面一截包裹著木頭,不過里面還有一些機簧,總之……像刺槍,但很定不是……哎呀,您還是等上一小會兒吧!那東西不同于咱們見過的任何武器,我一直在懷疑它到底能不能傷人。”

    奧斯卡只得作罷,他又聽了聽其它幾件物品,當小泰迪羅羅合上目錄之後,親王知道為小選購禮物這件事似乎要泡湯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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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26:46
距離拍賣會還有段時間,不過遠從各地慕名而來的大人物已經坐滿一室。這里面既有像奧斯涅親王殿下這樣的頂級貴族,也有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也有大行會、大幫派的首腦,總之,泰迪羅羅接受任何出得起價錢的客人,他們從來都不會過問客人的出身。不過,當你像個落湯雞一樣闖進會場,又無法出示請貼時,泰迪羅羅也是不會對你客氣的。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的朋友是誰嗎?快放開我!”

    大人物們都向會場門口望去,似乎只是一個落魄的倒霉小子!甦霍伊子爵在巢穴深處向真正的耍無賴的結果只換來了一頓毒打。他把一肚子河水都吐了出來,當親王殿下終于舍得出面搭救他時,這個無賴也恢復了本。

    “謝謝你們!”塔里撫著肚子喘著粗氣。“現在我***舒服多了!”

    隨著一陣急驟的鼓點,拍賣會開始了!

    “是我的品位很差嗎?”無所事事的奧斯卡向他的朋友問到。

    “恩……哼……恩……”塔里只是一個勁兒的哼哼。不過奧斯卡也沒想理會他。“為什麼那些我見了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的東西…… !你們看看!那個老頭兒和那個中年人咬起來了!真是搞不懂這些家伙!”

    抱怨歸抱怨,奧斯卡還是瞪大眼楮盯著展台,一般商店貨櫃里的東西根本不配戴在他的身上,如果在泰迪羅羅也是一無所獲,親王就真不知該怎麼辦了!要知道,給孩子、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孩子送生日禮物是一件極為勞心勞力的事,一個不好就會收到惡劣的效果。

   “下一件!”拍賣會的主持人大聲宣布,“意利亞頂級首飾匠人制作的一條白金項鏈,各位大人在您們的座位上就能看清它的成。它的鏈重一百九十一克,綴重一百七十四克!在這個十字綴上嵌有光明神的雕像,大家都清楚了吧?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神明的降生需要一百九十一天,之後升入主神領域需要一百七十四天,也就是說,這條項鏈是為神明鑄造的!底價!金泰八千五!”

   等底價報出的時候,在座的人們都開始起哄,如果是一條神明祝福過的首飾,那麼八千五百金泰這個價錢實在是便宜得有些離譜!這說明,這條項鏈要麼就是有瑕疵,要麼就是……贓物!在場的人都清楚泰迪羅羅是干什麼的,不過作為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就算是贓物的話他們也不會當作一回事。

    奧斯卡放下了舉在眼前的小望遠鏡,他將這個短小的單孔望遠鏡遞給了身邊的暴雪。

    “你來看看!我怎麼覺得這條項鏈這麼眼熟呢?”

    這個時候,為了照顧場面的主持人終于說話了,“大家不要詫異,我們泰迪羅羅的公道和信譽是有目公睹的,之所以為這條項鏈定下這樣的價格是因為在項綴的背後雕刻著K.M這兩個字母,這是首飾匠人的名字,但卻使項鏈本身的價值大打折扣。”

   暴雪此時已放下了望遠鏡,他和親王殿下面面相覷!見鬼的首飾匠人!K.M是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的縮寫,那是意利亞王室的小公主!奧斯卡總算想起來了!他差點為這條項鏈唆命,他絕對不會認錯!但怎麼會這樣呢?被卡羅阿西亞視為生命的項鏈怎麼會出現在泰迪羅羅的拍賣會上?

    一個打扮得極為時髦的青年貴族伸出一跟手指,這代表在底價的基礎上疊加一個整數位的意思。

    “來自法蘭克里騰森郡的小王子出價九千五百金泰!還有哪位大人願意出更高的價錢嗎?”

    在場的人都沖亢奮的主持人搖了搖頭,他們是真正的收藏家,只有年輕人才會喜歡那些閃閃發光的時髦玩意兒,就像克里騰森親王的這位公子,他在法蘭就極好出風頭。

    “倒霉鬼!醒醒!”奧斯卡粗魯的搖撼著小甦霍伊。

    “哦!光明神啊!您不能輕點嗎?我醒著!只是渾身都有些頭疼!”

    奧斯卡啐了這個無賴一口,“睜開你的眼楮好好看看那頭哨的大公雞!我知道你肯定沒見過他!但你聽說過法蘭王國的克里騰森親王嗎?”

    “啊……法蘭國王的親弟弟,王位繼承人的熱門人選,因為法蘭王一無所出。”

    “哦……”奧斯卡點了點頭,“不過誣他呢!這家伙非常不地道!這條項鏈是我朋友的!”親王邊說邊向拍賣主持人亮出三根手指,然後待主持人看清之後又縮回一根。這代表在上一次報價的基礎上增加三個整數位,再去掉尾數。

    “呃……樓上一號包廂的那位大人出價一萬兩千金泰!”不知為何,主持人竟有一些遲疑。

    幾乎是立刻,克里騰森王子伸出四根手指,又縮回一根。

    主持人馬上久出結果,四個整數位再去掉尾數,那是……

    “五萬金泰?王子殿下!您確定嗎?”

    小克里騰森傲慢的點了點頭,他還不忘向樓上的包廂瞟了一眼,雖然能夠坐在這里的人都出得起這個價錢,但作為法蘭王室一員的他已將佔有的意思表達得非常明確了。果然,在場的眾人都發出驚異的低呼,他們已經清楚這條項鏈對這位王子是極為重要的。

    對這一切,奧斯卡完全裝作沒看到!他將手心朝向主持人,懶洋洋的伸出一根手指。

    這個意思……這代表在上一次報價的基礎上增加十個整數位!在一片驚呼聲中,主持人擦了擦額頭上滲下的汗珠。

    “一號……一號包廂的那位大人……出價……出價十五萬金泰!”

    小克里騰森惱火的瞪了過來,不過奧斯卡已經縮進包廂的陰影里了。

    “我的天平……哦不!尊敬的閣下!您一定得救救我!”作為拍賣會的主辦方,小泰迪羅羅一闖進包廂就叫喊起來。

    奧斯卡似笑非笑的望著這位出身于海盜世家的走私犯。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位克里騰森王子再瞪視自己的時候也與泰迪交換了眼。

    “說吧!怎麼回事?”

    “您知道的!我的家族在法蘭擁有許多生意,我們不可能拒絕克里騰森王子送來的東西!”

    奧斯卡馬上就明白了。“你是說……那條項鏈本來就是克里騰森王子送來的,然後……他只是借你的拍賣會取走。”

    “沒錯!”小泰迪羅羅並不清楚是否要繼續解釋下去,但這確實是要命的事情!如果天平大哥不想放棄,那事情就糟糕透了!

    “是這樣的,意利亞人追查這條項鏈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外面的風聲非常緊,克里騰森王子必須通過我們的渠道才能名正言順的拿出那條項鏈,事後意利亞若是追問我的家族,我只要隨便交出一個扒手就行了!”

    那位王子出到二十萬金泰了!人群像爆炸一樣叫了起來,誰能想到一條白金項鏈竟能創下今天的最高成交價。

   奧斯卡看了看樓下的王子,又望了望一臉可憐相的小泰迪羅羅。親王是個聰明人,他已經知道那頭大公雞打算干什麼了!失蹤兩個月的寶貝失而復得會令興奮過頭的卡羅阿西亞撲到你的身上獻上吻!想想羅亞在這些日子是多麼的傷心啊!想想這個該死的王子都干了些什麼!討人歡心可不是靠,更不是靠騙!奧斯卡有點感嘆,他好久都沒踫見過這麼無恥的家伙了。

    不過……如果不放棄的話……泰迪羅羅一定會被克里騰森追究責任的!再說那小子絕對勢在必得。錢跟他斗顯然不太現實,也不太值得。突然!奧斯卡靈機一動,他猜到了那個王子的手段,項鏈肯定是從公主那里來的。那麼……

    “二十萬金泰第一次……二十萬金泰第二次!”

    “保爾!”奧斯卡將殺手之王的耳朵扯到自己嘴邊,“去問問多爾姆,看看他手下有沒有手腳利落的扒手。在咱們離開都林的時候,我要帶上那副首飾!”

    “二十萬金泰第三次!”主持人重重敲響鉛錘,“第二十一號拍賣品已屬于來自法蘭王國的克里騰森王子!”

    由于是成交額最大的拍賣品,在場的人們紛紛鼓掌,小克里騰森從座位上站起向眾人揮手致意,他還不忘向一號包廂的方位微微欠身。很顯然,他已經得知了包廂主人的真正身份。奧斯卡從包廂探出半邊身子,向王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人們望著包廂中這位異常年輕的大人物不紛紛猜測起來,雖說小克里騰森只是向競爭對手的謙讓致敬,這只是出于禮貌的舉動。但到底是誰能夠擔當得起法蘭王子的一鞠躬?

    奧斯卡向暴雪笑了笑。“呵呵!看來大公雞也知道我並不好對付,不然他不會做足禮數。”

    “各位尊敬的賓客!”主持人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非常抱歉的通知各位,第二號拍賣品在剛才搬運過程中被一個該死的學徒摔在了地上!光明神啊!二號拍賣品已經非常破舊了!哪會經得起這番折騰!”

    主持人的話雖然動聽,但名眼人都看得出,二號拍賣品多半是有了主人,這種事只要是拍賣行便都做過。無所謂信譽不信譽,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不能拒絕的事。

    “我們不得不將二號拍賣品撤下目錄!但為了向各位賓客有所交代,那個該死的學徒已經被釘在俱樂部後巷的石牆上,歡迎各位前去瞻仰!”

    主持人的話將場內的大人物都逗樂了!

    “是的!就應該這樣對付這個苯手苯腳的家伙!”

    人們邊叫囂邊起哄!

    奧斯卡笑眯眯的從小泰迪羅羅的手里接過一個長約一米半的木匣,他知道自己的忍讓並沒做錯,同樣能達到目的,為什沒希求更好的效果?親王在這方面已經成熟多了!

若是在從前,他會把刀架在克里騰森王子的脖子上,然後從他身上把項鏈取走。不過話說回來,小泰迪羅羅倒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小伙子。奧斯卡對他的回報方式簡直是滿意極了!

    “底價多少?”

    “哦!閣下!您怎麼可以過問這個?我看得出您對那條項鏈的誠意,但今天您實在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千萬不要再與我談價錢了!”

    奧斯卡搖了搖頭,事情不能這麼做。“我的朋友,如果天平的一端是這件物品,而另一端我一定會放入等值的金幣,但你知道嗎?維持天平平衡的則是我們的友誼。所以,底價是多少?”

    小泰迪羅羅到底有些感動,他面前的人可是天平大哥,泰坦帝國的一位親王殿下!而自己呢?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俱樂部老板,黑道上打滾的小太保。

    “您……您這麼堅持,您還是不用操心了!我將收購價報給男爵就行了!”

    奧斯卡點了點頭,“不耽誤您的時間了!去忙吧!”

    陰暗的包廂里,暴雪拉上了幕布,奧斯卡打開了木匣。他沒發現,一邊的塔.馮.甦霍伊子爵在見到那件物事的第一眼便已擺脫了滿臉的病容。

    “這東西……這東西竟然存在?”

    “這是什麼東西?你聽說過?”奧斯卡揚了揚手中這把奇形怪狀的“刺槍”。

    “輕點!輕點!您得輕點!”甦霍伊子爵像迎接自己的初生兒一樣接過“刺槍”。

    “殿下!您知道嗎?如果我的父親或是幾位叔叔見到我抱著它,他們一定會羨慕死我!這東西竟然只賣三萬金泰?天啊!實話跟您說,這件實物抵得上皇家科學院的十個火器研究小組。”

    “火器?我可沒聽說過!”奧斯卡皺起了眉頭。

    “您當然沒聽說過!這是帝國的最高機密,我們家只不過是負責一部分金屬方面的工作才知曉一些底細。”

    奧斯卡從塔里手里搶過刺槍。“行啦!你總得先告訴我這東西是干嘛用的?叫什麼?”

    “我……我不是十分確定!”塔里望著“刺槍”直流口水。

    “你欠揍是不是?”連暴雪都揚起了拳頭。“你不確定干嘛做出那副樣子?”

    “我只見過東方流傳過來的一些圖畫,還有一些根本搞不懂的文字記錄。我覺得就是這件東西!按照東方人的說法,它……它應該叫火……火銃!但我不知道是不是這麼發音。”

    “火……火銃!”奧斯卡模仿了一遍塔里的發音,“哦不!這太拗口了,還不如叫槍呢!”

    塔里趁親王不注意又把火銃奪了過來,他在確定整個機簧部件基本完整之後不興奮的叫了起來。

    “殿下!我的殿下!咱們的名字會因為這件東西而載入史冊的!天啊!這是一支完整的火銃!完整的!”

    奧斯卡雖然有些興奮,“但是……它沒有鋒刃,看上去又不太結實,它到底能干嘛?”

    “我的殿下啊!我的光明神啊!這東西能干嘛?這是東方人發明的殺人利器!利用火藥激發……激發一些堅硬的東西,它可以在幾十米外直接取人命!”

    “真的?”奧斯卡雖然有些不相信,但這是帝國首屈一指的武器專營商家的公子說的話。

    “當然是真的!騙您是小狗!作為發現它的人,您可以為它命名的!”

    奧斯卡興奮的搓起手,“呃……呃……火……火槍?叫它火槍!怎麼樣……怎麼樣嘛?”

    塔里在念叨間之後突然豎起一只大拇指。“簡直是……棒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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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27:21
第十一集 第二章

    太陽已經開始升上都林的天空了!清晨的霧靄中有一輛郵車得得得地駛過。溫暖的風在城市中四處吹拂,哪怕在排水溝里,人們都會看到骯髒的污水蕩漾著摻和油漬的波紋。

    街道上的馬車開始多了起來,它們一輛接一輛,在駛過園籬笆牆時發出隆隆聲。清爽的日,木制的輪輻和車轅嘰嘰嘎嘎的叫得格外響亮,它們有的裝載著貨物,有的裝載著貴族。

    在園籬笆的另一端,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孩子們在從面包店成功一條面包之後歡叫著跑開了,那一雙雙黑的小腳丫飛快的一閃而過。

男人和人們在公共馬車的站點擠作一團,有時他們為了坐上一個位置要等一上午。人們都在抱怨,抱怨物價,抱怨越來越猖獗的,抱怨貴族的馬車軋壞了自家的壇。當然,也有不會抱怨的,他們光顧著發牢,兒子向父親,子向丈夫。有一些無賴干脆拉住巡兵的馬,口齒不清的問這些小老爺要酒喝,然後在眾人的哄笑中,這名巡兵高高舉起鞭子。

    總算等到太陽升迪高,紳士們、夫人們、們出來活動啦。男士幽雅的托著手杖,用熟悉的姿勢給乞丐拋去一個泰士,幾乎是立刻,更多的乞丐圍了上來,但男士巧妙的向站立巡兵的地方走過去了。

士自然不會靠近那些危險的流浪漢,她們撐著的遮陽傘,三三兩兩地勾著手臂,用不緊不慢的速度趕路,當街邊闖過一名英俊瀟灑的騎士時,們會羞澀地放下禮帽上的面紗,騎士在這個時候通常會放慢馬匹的速度,當經過這些時,他要用謙卑的姿勢致意。當然,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也不算什麼。

    夫人們就不在乎這些,她們早就過了幻想的年齡。這些眷不管表面上對男人的優點和權威多麼尊重,私底下卻總把他視為蠢貨,而且還覺得他有點可憐。當然,如果她的男人能夠隨意出入漢密爾頓宮,又或是在某個重量級部門拿上一筆數百金泰的薪水,那麼這個時候人們的說法就不一樣了,她們會說︰

“看看我那可憐的愛人,他為了微薄的收入把命都賣給皇帝陛下了!”而剩下的那些夫人,在聽到這些時多半都會奉上泛濫的同情心,然後繼續攀比誰的丈夫更蠢。

    奧斯卡惶惶忽忽的睜開眼,他有點精神分裂,因為他覺得這個腦袋絕對不是自己的。昨天他發現了一件無價之寶,為了慶祝,他拉上塔里轉戰四個午俱樂部。這樣瘋狂的結果是很明顯的,奧斯卡厭惡地翻了個身,他手邊那個枕頭上滿是散發著惡臭的嘔吐物。

    不過當他感到被一件東西刺痛眼楮的時候,這位小親王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一把抓起擺放在頭櫃上的項鏈!

    “沒錯!就是你!親愛的!”奧斯卡邊打量邊吻了項墜上的光明神像一口。

    一聲門響,保爾進來了,可這位殺手之王還沒等說話便被屋子里的味道弄了一個踉蹌。

    “真見鬼!我的小奧斯卡!你把什麼東西弄死在這了?不然的話為什麼會有一股子腐爛的味道!”

    奧斯卡用被子將自己的“杰作”蓋了起來,他將項鏈拋給保爾,“收好它,一會兒咱們就要用到。”

    保爾將項鏈收到了一個精的木匣里,“您快點收拾一下吧,多爾姆等了您一個上午。”

    奧斯卡點點頭,“真要好好謝謝他呢!哦對了!現在是什麼時候?”

    保爾為小朋友拉開洗淑室的門,“吃午飯的時候!”

    很不幸的!溫熱的洗澡水令奧斯卡打了一個盹兒,當他急急忙忙穿戴整齊走出臥室的時候,多爾姆早就離開了,他是巢穴的第一大佬,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骯髒事兒,他可沒功夫在這兒呆坐著。

    “現在又是什麼時候?”奧斯卡抓了抓有些蓬松的頭發。

    保爾無奈的攤開手,“吃下午茶的時候。”

    都林城有幾條用數字命名的大街,這幾條街就在王者之路左近,一端連接勝利廣場,一端是高尚的生活區。奧斯涅親王殿下的馬車駛入其中的五號大道,這幾條街就是都林有名的使館區,在方圓幾公里內,集中著西大陸所有君主國派駐泰坦的大使館。

    五號大道和其他幾條使館街沒什麼區別,巡兵的數量非常多,走街串巷的多是形各異的外國人。這里就像幽靜的郊區,有蔥蘢的草地、樹牆和爬滿整棟建築的藤蔓類植物。在一片又一片的迎賓中,有整潔玲瓏的院落,有和孩子們的活動與歡笑聲。這里似乎就是一個平靜的安樂窩。

    再向前走一陣,一個接一個的門崗出現了,頂著各徽章,身穿多彩制服的外國士兵守衛著各自的大門。按照光明教庭的規定,進入任何一所使館的人都等于已經身處該國。

    高大的梧桐掩映著千奇百怪的屋宇,這里有法蘭風格的拜俄式建築,有意利亞風格的歌特式建築,還有斯洛文里亞風格的波倫坦式建築,總的來說,這是一個瞻仰各國各民族建築奇觀的好場所。

    親王的馬車停在了意利亞大使館的門口,守衛騎士馬上便迎了出來,不過很顯然,這名騎士認為馬車主人的身份並不可靠,他把車和人都留在門外了。

    “您為什沒直接表明身份?”塔里用通紅水腫的眼楮望著小奧斯卡。

    “你信不信?那個什麼王子一定派人盯著這里!我可不想給他拿住把柄。”

    “哦……是這樣!”塔里邊說邊把頭靠向一邊。不過他的小臉蛋馬上便挨了一下重的。

    “給我打起精神爛嗎?別一天到晚像個死人似的!”奧斯卡沖朋友發起牢。

    “哦……”塔里把頭靠向另一邊,他實在沒有精力搭理小親王了。

    不一會兒,奧斯卡的馬車終于通過了門崗,透過玻璃窗,親王發現意利亞大使館類似那種裝修別致的會所,就像沙巴克莊園一樣。

主建築是一座三層高的紅磚樓,樓外有噴泉、有道、有樹牆,小樓的表面似乎沒有樹立任何雕像裝飾,奧斯卡有點奇怪,這不是意利亞人的風格,不過走近一看他才醒悟,原灕磚上遍布紋,有時用整整一面牆來表述一個壁畫故事,說穿了,就像巨大的拼圖一樣。

這真是一座令人匪夷所思的建築杰作!這不但要求紅磚的燒制必須精細,更重要是在建築時必須事先確認每一塊磚的位置。

    出門迎接奧斯卡一行人的只是一位普通的侍者,奧斯卡迅速進入建築,給外人連產生好奇心的機會都沒有留下。

    轉過兩層樓梯,又穿過一段走廊,奧斯卡和保爾被請入一間幽靜的小客室。意利亞大使恭謹的迎了上去,奧斯卡對他仍有些印象,這個人在兩年前曾代表意利亞王國送給自己一件非常有價值的生日禮物。

    “尊敬的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將使館內的嫌人等全都擯退了。但您不介意的話還請告知,這樣做……是由于一些機密的事情嗎?”

    奧斯卡將木匣遞了過去,“是因為這個!”

    意利亞大使連忙接了過來,他在打開之後便驚喜的叫出聲,“光明神啊!總算找到你了!”

    “嘿!嘿!”奧斯卡不高興的拍了拍大使的肩膀,“是我找到的!”

    “哦!當然!當然!當然是您找到的!”大使連忙陪上笑臉。泰坦帝國的這位親王殿下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不說他的母家,就說他在水仙郡的本家,安魯的兩個方面軍就差點顛覆整個意利亞王國。

    “你不再看看?”奧斯卡有些詫異,因為這位大使已把項鏈收起來了。

    “不必了殿下!這段時間我連做夢都是這條項鏈的樣子,先不說傷心決的卡羅阿西亞公主殿下,在聽聞項鏈流入泰坦之後,我的國王陛下和王後陛下都快把我逼瘋了!您救了我的命!尊敬的親王殿下!您也救了公主殿下的命,哦對了!兩次了不是嗎?羅亞公主在上次訪問結束之後逢人便會誇贊您在天鵝湖畔展露的高尚品德!”

    奧斯卡被這通恭維弄得心情極為舒暢。“大使閣下,還要交代您一件事。”

    “您請吩咐,千萬不要吝嗇!”

    “既然我把項鏈交給您了,那麼我希望它能完好無損的回到貴國卡羅阿西亞公主殿下的手中。”

    “這個是自然的!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最穩妥的方式來運送!請您放心好了!”

    “那麼還有一件事,可能會有些奇怪,但您一定得答應我。

    “殿下,您實在太客氣了!”

    “那吧!我是要說您只需向貴國的國王陛下、王後陛下還有卡羅阿西亞公主殿下這三個人通報這件事就可以了,我不想再有更多的人知道項鏈是由我為貴國王室尋回來的。”

    “為什麼?”大使露出一臉的疑惑。“這是值得頌揚的事啊?晰王室會用國書正式向貴國皇室表達……”

    “不必了!真的!因為……原因不好解釋,但請代我問問羅亞公主,她是什麼時候結識法蘭王國小克里騰森王子的?公主是個聰慧的孩子,她馬上就會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盡管仍是一頭霧水,但意利亞大使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時光就在無聊的吹捧和逢迎中度過,值得一提的是奧斯卡品嘗了幾份口味純正的意式點心,又喝掉了兩杯鋪著濃濃奶油和巧克力肉桂粉的卡普其諾。就在親王意猶未盡、還打算再來一份海鮮蔬菜沙拉和墨魚通心粉的時候,保爾終于忍不住了,他將奧斯卡拉上馬車,因為這位殿下的吃相簡直丟盡泰坦人的臉面,說好是享用下午茶,結果這個臭小子當著一位外國大使的面叫來了晚材份量。

    沒有盡興的親王殿下在上車時將睡得正的塔里踢開了,他自己霸佔了整面座位。在另一邊,塔里歪歪扭扭的靠在保爾身上,說夢話,吐口水,保爾不止一次將這個見鬼的家伙推到車廂一角,但死皮賴臉的塔里在沉睡時仍然保持無賴的作風,他總會不斷的倒向保爾。殺手之王知道這是奧斯卡在報復他,所以他干脆按住了塔里的太陽穴,無賴馬上陷入深度睡眠,估計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動彈了。

    親王乘坐的只是一輛普通的馬車,但車夫仍是渥薩卡,這位曾經的黑帶武士不僅沉默寡言,就連駕車也像他的生活般一絲不苟。

    車夫在座位的底板上敲了三聲,奧斯卡和保爾都有些奇怪的向窗外靠後的視野望了過去,“有人跟蹤?”

    奧斯卡在車廂靠近駕者座位的地方敲響一聲。“甩掉它!”

    車速媚提高,奧斯卡明顯感到車廂一陣晃動。得得的馬蹄聲猶如急驟的暴雨,路上的行人都有些驚恐的望著呼嘯而過的車輛卷起的煙塵。

    再轉過一座大廈就可以甩掉追在後面的尾巴!因為那里有一個十字路口。十字路口上的行人都停下了腳步,他們有些驚異的四處張望,東邊傳來車輛的巨大聲響,而南邊也傳冷轟的車輪聲。

    就在人們連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的時候,兩輛斜次里高速行駛的馬車終于在路口踫面了。渥薩卡在入彎時已經注意到對面的車聲,但奈何對面那輛車的速度比他還要快,這位久經考驗的車夫媚拉緊韁繩,借著制動的慣將馬匹死命的往人行道中帶。

    對面馬車的駕者就沒這的身手,他沒能即時勒住馬,眼見著要與同伴撞在一起小家伙們本能的人立而起,巨大的扭力拉斷了車架上的固定軸,車廂被整個甩到了一間店鋪里!

    奧斯卡跳下馬車,他難以置信的望著那具嵌在櫥窗里的馬車。

    “保爾!快來看啊!都林晚報的頭條被咱們見證了!”

    暴雪可沒理會精神有問題的小親王,他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您是選擇在這兒看熱鬧,還是跟我去那里救人。”

    奧斯卡聽到破損的店鋪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聞訊趕來的人們已經開始著手拖動那具車廂,親王殿下這才想到自己的車輛也要對這次事故負責任。

    “哦啦!快救人!”

    突然,圍在商店外的人群被人從里面撥開了,一個滿頭是血的青年貴族跌跌撞撞的闖了出來。他一眼便看到斜靠在人行道上的馬車。

    “誰是這輛馬車的主人?”

    奧斯卡迎了上來,雖然對方也要為事故分擔責任,但看在他如此狼狽的份上,先向他道個歉也未嘗不可。

    “我是!真的非常……”

    青年貴族一把撥開了奧斯卡,他徑直朝馬車走了過去。

    “說抱歉的人是我!我以帝國外務部緊急事物司的名義征用您的馬車。您在明天一早來外務部領就是了!”

    奧斯卡一把拉住就要登上馬車的青年,“你不認識我?”

    青年用衣袖抹了一把淌進眼里的鮮血,“您是?”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這個名字沒有令你想起什麼嗎?”

    貴族青年又擦了擦眼楮,“那吧!您是一位親王殿下,可我還是得征用您的……”

    “行了行了!我送你一趟不久了!你是不是被撞昏了腦子?”奧斯卡又好氣又好笑的望著青年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一根筋的家伙。

    等眾人在馬車上坐穩之後,外務部這位年輕的員被癱軟在一邊的塔里嚇了一跳。

    “放心,他沒死!”奧斯卡邊解釋邊向車外望了望,人們仍在陸續向出事地點趕去,不過就在街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卻停著一輛黑黝黝的馬車。親王對著這輛馬車的啐了一口,他還是被這個家伙攆上了!在敞開的車窗里,法蘭王國的克里騰森王子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奧斯卡的馬車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介意向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嗎?”奧斯卡從車窗那邊收回視線,他指了指被青年貴族緊緊攥在手里,已經沾染鮮血的公文。

    “當然!您絕對有資格知道這件事!”青年貴族苦惱的嘆了一口氣,“德意斯老國王在上個月突然駕崩,受軍人愛戴的大王子繼承王統,北方的局勢要有變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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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27:50
奧斯卡沉吟半晌,他沒有出聲,只是反復打量著那封染血的公文。

    漢密爾頓宮為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敞開了厚重的宮門,過往的貴族都在奇怪一輛沒有貧的車駕怎麼可以到達這里。不過他們看到那位名噪一時的小親王攙扶著頭部出血的法郎士.勒穆斯子爵走下了馬車。

    貴族們更奇怪了,他們紛紛圍攏過來,關切的獻上慰問。

    多事並不是一個好習慣,奧斯卡煩躁的排開眾人,但是進入大殿之後圍過的人卻越來越多。親王感到外務部的小伙子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拜托各位!大家讓一讓!我得護送這位閣下覲見皇帝陛下,他手里有一份事關重大的緊急公文!”

    人們在小親王的叫囂中知趣的讓開一條路,幾名宮廷侍衛迎了出來,由一位上校領路,其他幾人爭著攙扶就要暈倒的青年貴族。

    轉過幾個偏廳,皇帝陛下就隨隨便便的站在走廊里。阿爾法三世的臉並不太好,雖然他喜歡熱鬧,但並不喜歡有人在他工作的地方大聲吵嚷。當看到外務大臣的小兒子滿臉血污時,這位陛下終于發作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勒穆斯!你是與人決斗了還是受到恐怖襲擊了?”

    奧斯卡無奈的舉起手,“陛下!是我的馬車撞的!”

    皇帝這才注意到躲在一眾侍衛身後的小親王!

    “奧斯卡?真見鬼!你不好好在大學城念書跑回都林干什麼?再說你的馬車又怎麼會撞到小勒穆斯?”

    “呃……”奧斯卡摸起了鼻子,“至于我為什麼在這兒……說實話陛下,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至于這位小勒穆斯,應該說,是他的馬車超速。”

    仍有些昏沉的法郎士.勒穆斯子爵突然精神起來。

    “陛下!其實親王殿下的馬車速度也不慢!”

    就在奧斯卡瞪過來的時候,法郎士突然轉移了話題。

    “不過陛下,這件事您完全不必在意,重要的是這個!”小勒穆斯將公文呈了上來,“這是帝國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也就是我的父親,發自德王葬禮上的緊急公文。”

    阿爾法三世皺了皺眉頭,他用眼示意護衛們將亂糟糟看熱鬧的人都擋在客室外面了。

    公文很短,泰坦皇帝卻反反復復看了好幾分鐘。

    終于,阿爾法三世有些落寂的合上信紙。

    “小勒穆斯,你去一趟德意斯吧,去迎回你的父親,他是帝國的功臣!他在信中提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可能堅持不到回家的那天了。”

    法郎士緩緩地垂下頭。

    不管怎麼說,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老侯爵也曾看顧過自己,奧斯卡一陣默然,他扶住法郎士.勒穆斯子爵的肩膀,希望能給他一些支持。

    “我的父親……談到公事了嗎?”法郎士迎上三世陛下關切的目光。

    “他只用了一個詞組。”皇帝再次展開公文高聲念了出來。“陛下,備戰吧!”

    教歷793年2月7日,德意斯羅雷斯堡王朝失去了它的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那位王者。王國向西大陸各方君主國發布了喪訊,同時也向外界公布了新一任王位繼承者。

    埃切.羅尼.羅雷斯堡,這是德意斯王國那位逝世國王的名字,他在二十九歲時繼承王統,七十二歲時抱著棺材退位。這位國王的一生並沒犯過太多的錯誤,但值得一提的地方也不是很多,他是一個典心雅利安人,崇尚勇武,喜好征戰,對帝國日益凋僻的人口和土地在意不多。不過這只是他雄心萬丈的時候。

    教歷772年11月,德意斯王國爆發了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農奴起義,而泰坦帝國在這個時候又乘虛而入,輕而易舉的吞並了德意斯東南方的兩個省,而針對北方俄列聯合王國的戰爭始終贏少輸多,這一切終于使德王的心境轉變了!他開始執行長達二十年之久的修養生息政策。

    不過敵人並不會讓德意斯安定下來,俄列人抓住德意斯示弱的機會開始了大舉進攻,在780年甚至一度攻入德意斯的首都伯恩斯堡。但雅利安人並不是好欺負的,最終德意斯在付出慘重代價之後還是取得了這場衛國戰爭的勝利,俄列人被趕出他們的領土。

    不過經此一役,修養生息政策的內涵已經完全被掩蓋了,德意斯不得不像一條被咬得遍體鱗傷的惡犬一樣猛烈的喘息,他粗魯的舔著傷口,抓緊一切時間休息、休息、再休息!已經走向衰老的德王比任何人都清楚,對待他的王國,十份問候中有七份包藏心,剩下的三份也不過是口頭上的客套罷了。

    不過!現在可好了!那個畏首畏尾、連一點自尊心都沒有的老家伙終于走了!光明神憐憫德意斯!這番話應該是新王說的。

    羅雷斯堡王朝九世王在他父親去世後的第二個月,也就是教歷793年的3月18日,在伯恩斯堡聖米迪德大教堂,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為其舉行了隆重的加冕儀式。令觀禮的各國顯貴感到奇怪的是,參加德王正統傳承儀式的雅利安貴族全部身著戎裝。幾乎所有的軍事觀察家和外交觀察家都不約而同的嘀咕了一句︰“德意斯人!又來了!”

    “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這個!”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邊說邊悠閑的磕了磕煙斗。

    奧斯卡顯然不這麼認為,他在趕回大學城之後便拜訪這位老元帥的根本原因就是即將與德意斯爆發的這場戰爭。

    “德意斯玩不出什麼新樣!”老元帥笑眯眯的打量一臉不開心的小親王,他剛才還向自己建議多開一些針對德意斯的課程,真是好笑!泰坦只有德意斯這一個敵人嗎?

    “我的小學生!我不妨給你分析一下,德意斯要發動針對晰的戰爭,必須要做到三件事!”

    “哪三件?”奧斯卡狐疑的望著老元帥。

    “一,與北方俄列王國徹底解決領土爭端,建立信任關系,避免針對泰坦時出現南北兩線作戰的危險局面;二,要進攻泰坦,先要收復東南方被晰吞並的那兩個省;三……三……”

    奧斯卡想笑,但被魯賓元帥用眼神給瞪了回去。

    “三就是要看那位新王的心情如何了,如果他今晚睡了個好覺,說不定明天一早就會出兵!德意斯盛產戰爭狂人,所噎…鬼才知道他們會怎麼干!”

    “這也算是一個條件?”

    “當然!”

    奧斯卡決定告辭了,不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元帥閣下,您家里有沒有一些希奇古怪的小東西?您知道嗎?我的就要過生日了!”

    “我知道這件事,但你得快滾!滾回家去溫習書本!你這家伙怎麼可以三天兩頭的曠課?你現在這副樣子能上戰場嗎?就算帝國與德意斯開戰了又關你什麼事?”

    于是,奧斯卡就這樣與老元帥告別了。他有些懊喪,被一個刻薄的老東西調侃不說,送給的生日禮物還是沒有著落。

    與都林的市民氣比起來,大學城則顯澱智許多。很晚了,各處咖啡廳仍然聚滿行各異的大學生,他們手中捧著政府邸報高聲辯論著。報刊上用很大篇幅刊載了德意斯王國的新聞,其中對德王新老交替的敘述自然是重中之重。

    人們一直都對這個泰坦的夙敵抱持懷疑的態度,盡管新德王在加冕之初便向泰坦發布了友好訊號,但學過歷史的人都清楚,玩弄和平時間是雅利亞人最拿手的把戲,他們經常用這種方式愚弄、麻痺對手,然後就像神誕節禮物一樣突然出現在你家門口。

    不光是大學生們在討論這件事,斯布亞霍辛幾乎所有的沙龍和會所都燃燒著通明的燭火。雖然大學城距離北方邊境十分遙遠,但以北方人自居的斯布亞霍辛人還是擔心戰火的燒酌。

貴族軍人用各種假設探討戰術,而深悉歷史規律的政客則用陰沉的眼光審視著整個西方王國聯盟。似乎只有夫人和是來湊熱鬧的,她們的話題雖然也沒有離開德意斯,但她們多數時間都在討論怎樣俘獲一個金頭發、深綠瞳孔的德意斯小伙子。

    “我回來啦!”奧斯卡的聲音在邸中回蕩。

    樓梯上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薩沙伊在距離一層地面還有六個台階的時候便飛了起來,奧斯卡大笑著張開雙臂!

    緊緊抱住,再像從前那樣轉上五六圈,最終奧斯卡還是把滿臉通紅的薩沙放了下來,“光明神啊!她可真重!”

    薩沙豪不留情的用小鹿皮靴的後跟踩了哥哥一腳。

    “怎麼這麼快就從都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玩上一星期呢?”

    奧斯卡苦澀的搖了搖頭,“我撞破了一位王子的好事,又撞傷了外務大臣家的小兒子,回大學城又被我的校長大人用無比惡毒的言辭哄出門!你說我敢不回來嗎?不過親愛的!已經很晚了!你的哥哥在今天只吃了一餐下午茶,我快要餓死了!”

    門廊中走出克加德夫人,“殿下,都為您準備好了!”

    奧斯卡興奮的親吻了一下偉克上校的子,家里有這樣一位夫人照料真是妙極了!

    親王邸的餐廳里燈火通明,不過只有寥寥數人,幾位犯罪大佬一直留在酒店那邊,他們已經從邸中搬出去了,名義上是為親王殿下把守產業,其實奧斯卡心里明白,這些家伙是去享受免費的煙酒。

    在座的人有小、安東妮伯爵夫人、保爾、偉克上校夫、還有睡醒之後便一直偏頭疼的甦霍伊子爵。

    “是不是有人在我腦袋上開了一個洞?”塔里邊說邊用餐叉撓了撓頭,接著又用這把餐叉扎起一塊羊肉,看得在座的人一個勁兒的搖頭。

    暴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應該慶幸我手邊沒有鑽洞的東西,不然我一定會嘗試一下,我要看看你那顆小腦袋里還有沒有更惡心的東西!”

    親王也不說話,他只是專心對付食物。晚餐極合他的口味,有一大盤的油煎海蝦,還有一份紅燴牛腩,一份洋蔥扮辣椒沙拉,奧斯卡用白面包蘸魚湯,用鮮蝦蘸辣椒沙拉。當他覺得自己進行得差不多時,便開始向眾人講述關于法蘭王國克里騰森王子的故事,由于親王看待這件事有嚴重的情感傾向,所以當他結束發言時,在座的人們自然認為這位王子的情只能概括為卑鄙無恥。

    晚餐結束時已經很晚了,奧斯卡送回臥室,他用實踐過千百次的姿勢親吻的額頭,在道聲晚安之後為心愛的人吹熄了燈火。

    塔里好像也回房了,看來暴雪那一下弄得不輕。也許這天過得有些匆忙,事情太過繁多,在這個深人靜的時刻,奧斯卡發現自己竟然異常興奮。不過算算日子,該死的!薩沙的生日已經迫在眉睫了!禮物可怎麼辦啊?

    小親王從酒櫥中取出一瓶770年的正宗朗姆酒,這玩意兒和黃金等價,煩躁的時候最適合揮霍!奧斯卡又取出兩個酒杯,但保爾搖了搖頭,親王也不勉強,他把杯子又放回去一個。

    “保爾!你有沒有為孩子送過生日禮物?”

    “當然!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做過這件事。”

    “那我考驗一下你的眼光翰!”奧斯卡興奮的將酒一飲而盡。“比如說……我是說比如,薩沙的成年禮,我要算什麼?”

    殺手之王還給小奧斯卡一個巨大的白眼!

    “我的親王殿下,你得承認!你是一個死要面子的臭小子!你干脆一點問我送什麼給小不久了。還要考驗我的眼光!我得告訴你!這是一個見鬼的借口!太不高明了!”

    奧斯卡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向保爾湊了過去,他知道殺手之王一定有好建議,不然他不會這麼數落自己。

    “行啦保爾!我的老朋友,你得幫幫我!”

    暴雪從親王手里搶過酒杯淺淺的嘗了一口,“哈……果然是好東西!不過你知道嗎?在小的成人禮上,你若是再像往年那樣送她一些希奇古怪的珍寶就有些不合適了!看看你的家族成員遠從水仙郡送來的那些禮物,你應該得到一些啟示!”

    “來自家族的禮物?”奧斯卡想了想,但他馬上就搖了搖頭,“多數都是一些小刀啊、小弓啊、小劍啊……之類的!我也曾考慮過,但你應該看得出來,薩沙對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很在乎。”

    暴雪也搖了搖頭,“不!我發現你在面對與小有關的問題時都會變成一個白癡,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你想想啊!為什密多家族成員會在今年送給小那麼多的兵器呢?還不是因為她成年了,必須懂得自己保護自己了,這似乎是你們安魯的一項家族傳統!”

    “哦啦!”奧斯卡張大嘴,做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去年小遭遇的那次危機你還記憶猶新對不對?所以說,我們應該送給她一件精、小巧、希奇、古怪、令人防不盛防、令人……”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奧斯卡搶回了酒杯,“一件精致又實用的防身武器對不對?但家里已經送來那麼多了!再說短時間內你讓我上哪去找?”

    暴雪神秘一笑,他伸手往懷里摸索著,“還記得我們那位共同的朋友嗎?西大陸真正的第一把交椅!13曾在最後一次行動時把這個東西送給我!”

    本來奧斯卡把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但他看清保爾手中的東西時,他被剛剛入口的烈酒結結實實的嗆了一口。

    不顧橫流的鼻水和眼淚,奧斯卡一把奪過了那根小惦譜的“掃把”!這跟小“掃把”由一只拇指粗細、長近二十五厘米的銅管組成,最令人好笑的是,掃把頭還用的是孔雀的羽毛。

    “謝謝!謝謝13!也謝謝你!你們真是我的好朋友!看看你們為我的準備了什麼?這是什麼玩意兒?凶器嗎?難道撓癢癢可以阻止敵人?”奧斯卡邊說邊用有羽毛的一端搔向保爾的腋下。

    “哦!不!”隨著殺手之王一聲淒慘的驚呼!奧斯卡只感到眼前人影閃動,然後手中羽毛掃把竟發出一陣輕微的顫動!

    “哦啦!”舉著這支奇形掃把,奧斯卡呆呆的望著對面牆壁上的那副油畫,那是一副名家繪制的肖像畫,但人物的面部已完全變了樣子,那上面密密麻麻插滿無數細小的鋼針。奧斯卡的眼力是受過訓練的,但他要辨認這些鋼針仍然極為吃力。

    暴雪在那具恐怖的“掃把”發動攻勢的前半秒鐘便已躍上屋頂,他竟然用手指在屋頂抓出五個指洞。

    “東方人的?軍隊用的?這可比那支火槍管用多了!”奧斯卡近乎癡傻的望著屋頂上的殺手之王。整件事已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在西大陸的歷史上,既沒有火藥兵器,也沒有這種狀似掃把、又小惦譜、可以在瞬間發射數百枚短針的暗殺武器,沒錯!這東西一定是暗殺用的,不然13不會留著它。不過不管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奧斯卡的認知中已為東方定下這樣的概念,那是一個……一個崇拜恐怖的民族!

    暴雪從屋頂跳了下來,他拿過親王的酒杯媚灌了幾口,剛才真的把他嚇壞了!

    “現在你知道它不是撓癢癢的吧?它叫孔雀翎,記住了!它的發射機關就在羽毛的尾部。你只要把那些細針從銅管底部裝填進去就可以再次發射。你知道嗎?13就是為了它才被人追殺至西大陸!在東方,它是排名第一的暗殺利器,當然,現在看來,它也是世界第一!”

    奧斯卡點了點頭,“不是東方人的軍隊使用的?”

    暴雪又翻了白眼,“你在開什麼玩笑,我保證世界上這麼小的掃把只有這一把。”

    奧斯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哦啦!那我就放心啦!”

    不過親王馬上又猶豫起來,將世界第一暗殺利器交給自己那天真無邪的,這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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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28:29
第十一集 第三章

    “好可愛的掃把!”薩沙伊發出一聲動聽的驚呼。

    “恩哼!”奧斯卡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他的反應還不算過分。

    “呃……薩沙,你要知道……它絕對不是喲掃地,或是……或是……”奧斯卡撓了撓頭,難道要直接告訴這玩意兒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凶器?

    “這樣吧!”奧斯卡趁小還沒有傻呼呼的觸動機關時把掃把搶了回來。“簡單說,這是一個發射裝置,如果你遇到了危險,就用孔雀羽毛的這一端對著威脅你的人,然後你只要輕輕一踫這個機簧……”

    牆壁上又一副油畫遭殃了!

    薩沙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其實,這不是任何一個正常的西方人可以理解的事情。掃把,凶器!沒人會把這兩樣東西聯系到一塊兒,而且,這東西的原理是什麼?為什麼能做到瞬間連續發射?為什麼會這麼輕?又是什媚質構成的?那些細小的鋼針是用怎樣的技術鑄造的?奧斯卡得不到答案,而薩沙連想都不敢想。

    “你……確定……這是我的生日禮物?”

    奧斯卡點了點頭,“是的!你應該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薩沙點了點頭,她沒忘記自己曾被劫持的事情。

    “但……我真的要用這件東西對付別人?”薩沙邊說邊指了指牆上那副千瘡百孔的油畫,可以想象,中招的人一定會死得很慘很慘。

    “沒錯!”奧斯卡又點了點頭,“它叫孔雀翎,你可以把它藏在袖口,只露出羽毛,人們會以為它只是一件裝飾品。當你有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按動機簧!當然,你不能拿它對著自己,也不要對著我!”親王邊說邊撥開了遙遙指著自己的小掃把。

    看薩沙的樣子,她仍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還有一件事!我的!你得答應我,哦不!你得發誓!你一定要隨身攜帶孔雀翎,不管任何時間地點,而且,不能將它的真正用途告訴任何人,你明白嗎?”

    “好吧!我發誓!”

    “真是一個乖寶寶!”奧斯卡親吻了,不過他馬上就被脖子上的一陣奇癢給嚇住了!“我的天啊!還有一點,絕對不能用它給人搔癢!這同樣會要對方的命!”

    薩沙吐了吐舌頭,“我發誓,再也不會了!”

    “哦啦!”奧斯卡抹了一把冷汗,“那麼……生日快樂!我的小,你成年了!終于是個大孩兒了!”

    “不哥哥!”薩沙回應了哥哥的吻,“是我在一直等你長大!”

    也許,薩沙說的一點都沒錯!真正被人期待著長大的是奧斯卡!某個早晨,當他對著鏡子打算穿戴夏裝的時候,他發現這些衣物不是小了一截,就是短了一截。

難道他又胖了?千萬別這麼說!從前的親王殿下也許並不在意,但現在可不行,他長大了,他越來越注重自己的形象,他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問題,所以他特別請到營養方面的專家為其指定了合理的食譜和相應的減肥計劃。

    每天一早,他還是堅持跑步,雖然紅虎騎士已經不想再與這頭小畜生鍛煉身手了,但親王總會從基地中抓出一些倒霉的,然後在大清早的時候把他們揍得鼻青臉腫。

    也許,還有一件事能夠說明小親王真的長大了。他開始想家,想念父親、母親、兄弟,想念那些用慈祥的目光盯著他看的老爺爺、想念那些一臉嚴肅認真、見到自己會單膝伏地的騎士。

他開始不停的給家里寫信,雖然這些信件的內容多數都是交代天氣啊、生活啊、食啊,但其中的字句卻蘊涵著濃郁的情感。安魯公爵的幾位夫人每次讀到小兒子的來信時都會感動得痛哭失聲,最後公爵不得不回信說,少給家里填亂!

    最後的一系列事情,我們知道,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真真正正的長大了。也許是因為魯賓元帥的數落,也許是因為德意斯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位年輕的小親王開始了刻苦鑽研。

他瘋狂的翻閱書本,汲取一切與戰爭有關的知識;他加入了著名的青年近衛軍論壇,並且按時參加沙龍組織的辯論;他還結識了一些熱血澎湃的青年軍人,他們一塊兒喝酒,一塊兒學習,一塊兒討論,一塊兒謾罵軍部,一塊兒詛咒泰坦的敵人。

    這位殿下身邊的人,都欣喜的看到了這個年輕人的變化。尤其是繆拉,作為殿下的直屬騎兵師長,他自然希望他的長能有一些真才實學。要不然的話,紅虎遲早會給這個頭腦一發熱就什麼事都做得出的小子陪葬。

所以呢,為了讓親王將所學到的知識盡快付諸實踐,繆拉經常會組織大規模的演習,其實繆拉的演習並不包括各兵種的對抗,只是從運作軍隊最基礎的地方開始,教授奧斯卡如何利用地形、如何選擇營地、如何保護水源、如何存放糧食。

    奧斯卡很用心的在學習,他知道騎士們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全都是為了自己。不過他總有逆反的時候,當繆拉在9月份打算為他制定為期一個月的野外長途奔襲演習時,他自然選擇躲在涼爽的邸里面。

    繆拉早就在提防奧斯卡來這麼一手,當他帶著自己的騎兵總指揮和三位團長一塊把小親王從房間里拖出來時,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適時出現在親王的邸。

    看來,繆拉的演習計劃要泡湯了!

    “我的朋友!你來得正是時候!”奧斯卡給了盧比一個異常有力的擁抱。

    “謝謝!我們的酒店怎麼樣了?”

    奧斯卡撓了撓頭,“難道你就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嗎?比方說奧斯卡的身體怎麼樣?或者奧斯卡在這一年過得怎麼樣?又或者奧斯卡……”

    “你得了吧!真是見鬼!”盧比煩躁的擺了擺手,“我難道還炕出你過得輕松又愜意?哪像我!每天面對的都是那幾個聖騎士,而且行動就被限制在一個小園,就好像所有泰坦的國民都想要我的命!”

    奧斯卡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你得用另一個角度看待這個問題!那是一群恐怖份子,若是你真的遇到什麼意外,傷心的只是你的朋友和親人。所以你吃點苦頭也是值得的,再說現在一切不都過去了嗎?你還是酒店老板,還是那個喜好男子的盧比!”

    “別提了!”盧比又露出一臉的不甘,“我要與過去的生活徹底說再見了!你知道嗎?我的母後為我選擇了一名結婚對象,我們會在明年天完婚。”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奧斯卡驚訝的望著盧比。

    “是啊!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盧比勒無奈地攤了攤手。

    “哦啦!我得承認,你確實倒霉透了!”

    “恩!確實是這樣!”盧比點了點頭,“最倒霉的地方是,這門婚事是我同意了的,對方是法蘭王國的一位公主。”

    “你自己定的?”奧斯卡瞪大了眼楮!“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盧比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沒辦法,我今年都29歲了!之前我已拒絕了無數次婚聘,這次實在是推脫不掉了!你知道嗎我的朋友?我的父皇和我的那位母後翻起臉來是非常非常可怕的!我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奧斯卡眨了眨眼楮,這樣的話他也不知該說點什麼。

    “不過……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親王突然勾住大殿下的脖子,“你要結婚了!然後再與那位法蘭公主生下一個小盧比,這樣一來,你的父皇馬上就會冊封你為皇儲,再接著……等個一二十年,你就是皇帝了!”

    “說這個干嘛?我並不是十分感興趣!”

    奧斯卡突然興奮的嚷嚷起來,“我的朋友,你怎沒明白呢?加冕之後的你就是這個帝國的主宰者了!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比方說……先和那個公主離婚,然後再毒死羅琳凱特那個老巫婆,緊接著……”

    “等等!等等……”盧比及時叫停。“小奧斯卡,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像嗎?”

    “哈哈哈哈哈哈……”兩位殿下相視大笑。

    “走!”奧斯卡將盧比勒從座位上拉了起來,“到咱們的大酒店喝酒去!我保證你絕對舍不惦開那里!”

    結果,當奧斯卡和他的朋友勾肩搭背的闖出大門時,已經動員了紅虎沖鋒師所有機動力量的繆拉少將只得大聲的啐了一口。

    青年近衛軍論壇,這是由一群充滿報復、充滿幻想的青年軍組成的學會組織,這個組織的目的是通過假設和辯論來擊敗敵人。這樣說可能沒人會聽懂,但泰坦已經維系了一百多年的和平歲月,近衛軍要想制服那些敵人,估計只能憑口頭上說說,因為沒人會冒險進犯泰坦,泰坦也不會輕易挑惹戰端。

    作為一個學會組織,我們要說青年近衛軍論壇充斥著一群好戰份子、危機主義份子,還有最危險的一種,軍國主義、侵略主義份子。其實只要稍稍總結一下論壇歷次的議題,我們就不難發現這些軍人的用心,他們有時爭吵著“近衛軍的職能演變”,有時叫囂“三個月擊潰德意斯王軍”。不過……好戰的、整天害怕天塌下來的、整天叫囂侵略擴張的,這仍只是一部分人!

正常的青年軍還是喜歡針對軍部的動議進行分析辯論,當然,戰史和戰例也是軍們經常發生口角的好借口。如果口角過後仍有活動時間,那麼討論一下各兵種的戰略戰術也是不錯的選擇。

    所以總的說來,青年近衛軍論壇雖然不排除一些喜歡沽名釣譽的家伙,但多數軍都還有那麼一些學識。他們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會真正用頭腦去思索,會真正向正確的方向靠攏。

比方說,當達答拉斯.皮切上校在論壇發表了一份名為《突入斯洛文里亞,為泰坦奪得出海口》的作戰計劃時,善于思考的軍們馬上就把握到其中一些極不正常的地方,他們有人指責這份計劃是的侵略,有人指責這是“瘋子達答”的又一次幻想之旅,不過只有一小部分反對最激烈的人明確指出,如果泰坦真的這樣作戰,那麼這將是新一輪世界大戰的導火索。

    盡管“瘋子達答”這份耗費了他一年時間才制定完成的龐大作戰計劃受到了同僚們的冷嘲熱諷,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還是保存了一份。

    “呵呵!只有我一個人保存了,看來大學城的紙價還是太貴了。”

    “殿下,您約會我來到這間金碧輝荒酒店不會是為了繼續挖苦我吧?”達答拉斯上校懊惱的撇開頭。

    “你誤會了!”奧斯卡擺了擺手,他走到上校的面前為他倒滿一杯白葡萄酒。“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軍人曾經對我說起過一件事,他說隨著西大陸政治格局和經濟的發展,新一輪的世界大戰已不可避免,幾大君主國都在試圖侵略擴張,只不過都停留在彼此觀望、彼此窺探的階段。所噎…咱們的同僚們沒有搞清你這份作戰計劃的真正價值。”

    達答拉斯有些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但他馬上又思考起來。

    “殿下……您告訴我,您所說的那位老軍人的名字嗎?”

    “帝務大臣阿蘭元帥,現在你相信我說的了吧?”

    “果然!”達答拉斯的眼楮猛然爆發出炙烈的光芒,“果然!不愧是銀狐,這個老鬼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徹。我對世界大戰還有些懷疑,但這個老東西卻已經為此做好鋪墊了!”

    “你……你好像不怎麼尊敬阿蘭元帥……”

    “抱歉了殿下,”達答拉斯向小奧斯卡微微欠身。“就像您說的,幾大君主國都在嘗試走上擴張的道路,別看咱們泰坦一直處在守勢,可阿蘭元帥卻把觀望和窺探做得比任何人都穩健、扎實。

不過……在我看來,銀狐太過小心翼翼了,就拿泰坦夢寐以求的出海口來說,殿下您相信嗎?帝部作戰部堆積了無數份成品,但沒有一份計劃受到阿蘭的認可。”

    “你認為自己的計劃可能被認可嗎?”奧斯卡晃了晃手中的稿件。

    “當然……不可能!”達答拉斯有些氣急敗壞的瞪了一眼自己的計劃書。

    奧斯卡聳了聳肩,“知道我為什麼會對它感興趣嗎?你的這份作戰計劃很龐大,我算了算,按照你的構想,南方集團軍群需要動員十五個軍,而水仙騎士團……哦啦!忘了告訴你,這就是我最感興趣的地方!水仙騎士團需要動員四個方面軍,也就是說,在針對斯洛文里亞王國的這場兼並戰爭中,你需要一支二十七萬人組成的大軍!”

    “是的!”達答拉斯異常堅定的點了點頭,“這個數字是我對敵我雙方力量對比進行測算之後得出的結論,而且,您沒發現嗎?我開列的只是處于戰斗序列的部隊,而預備隊、輜重部隊、負責糧道和給養保障的部隊……”

    “好了好了!”奧斯卡連忙擺手,“一句話,兼並斯洛文里亞、為泰坦打通一個出海口,需要多少人?”

    “五十萬人!”

    奧斯卡總算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跟我假設的差不多!帝國半數的軍事力量!”

    “好吧好吧!”奧斯卡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耐煩了。“咱們先不說這個了,換個話題!換個話題!比方說……為什麼是斯洛文里亞,而不是意利亞?就我所知,斯洛文里亞王國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國度,不但貧窮,而且民族成份極為復雜,據說斯洛文里亞王室的血脈中還混有波西斯人的血統,在那里信仰波西斯人的真神是合法的。”

    “沒錯殿下,您說的都是事實。”

    奧斯卡想了想便又接著說了下去。“那就不如意利亞了呀!泰坦人和意利亞人不但同宗同源,而且就出海口來說,意利亞的船舶和遠洋事業要比斯洛文里亞領先很多。”

    “殿下,我知道這是一種慣思維,人們都向往那些富庶發達繁榮的地方,但如果我們發動對意利亞的兼並戰爭,相信那才是世界大戰真正的導火索。無論西方王國聯盟出于何種考慮都會向泰坦宣戰,到時我們的收獲多半會變成別人的籌碼。

而斯洛文里亞王國就不同了,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使這個王國一直以來都是羅曼教廷的眼中釘。所以,我們可以打著聖戰的旗號,甚至能夠獲蕩自教宗的許可。這樣一來,我們的兼並戰就順理成章了許多。

當然,不排除西方王國聯盟會派軍隊分一杯羹,可您看看斯洛文里亞的版圖,北方和東北部被水仙郡包圍著,南方和東方全部是海疆,西方是意利亞。意利亞絕對不敢與巨人爭食,而其他國家要是想參與這場戰爭久走海路。

這就是我動員水仙騎士團的原因,只有水仙騎士團的機動速度才可以保證在第一時間內控制斯洛文里亞的各處港口,一來避免斯洛文里亞王室走海路逃脫,二來可以阻止西方王國的干涉力量登陸。”

    奧斯卡呆了半晌,“如果事情真的像你分析的那樣,我得說,這會是一次勝利的進軍。”

    “謝謝殿下!”達答拉斯恭敬的行了個禮,“不過……您得預見到,奪得勝利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翻翻斯洛文里亞王國的歷史您就不難發現,雖然他的民族矛盾始終都很尖銳,但對待外敵時卻保有艱苦抗戰的傳統,他們同意利亞人戰斗過,他們同波西斯人戰斗過,不過最關鍵的是,這些戰爭,他們都沒輸!”

    “難道……斯洛文里亞人就沒同我們的國家作過戰嗎?”奧斯卡有些狐疑的望著達答拉斯。

    “殿下,這也是我選擇這個國家作為突破口的原因,對于像咱們泰坦這樣的超級大國來說,斯洛文里亞是一個非常容易被人遺忘的小角落!”

    奧斯卡突然苦笑了一下。“嘿!我的瘋子參謀長,不知道你發現沒有?這份作戰計劃經咱們這麼一討論,就好像真正要發生了似的。”

    “呵呵!”達答拉斯也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沒錯!我比您更了解軍部的格,那里是養老院,也是幼稚園。動員帝國半數軍事力量的事最好對他們提都不要提,不然的話,那里的老人會犯心髒病,而那里的孩子則會犯失心瘋。”

    “哈哈哈哈哈哈!”奧斯卡放肆的大笑起來,“說真的!親愛的達答,你的這個比喻真是太棒了!”

    不過幾乎是立刻,瘋狂笑過的親王殿下只是喘了幾下就忍了回去。一份優秀的作戰計劃注定被埋沒,這可不會讓人好過。但作為一位中將,奧斯卡根本就不可能改變軍部承襲了幾百年的戰略決策。

    “殿下,您是唯一一個欣賞這項作戰計劃的人。我想……我想請您為它制定一個代號。這樣一來,就算不能付諸實施也有一個圓滿的結局了。”

    奧斯卡沉重的點了點頭,“許多航海小說都曾描寫到,當船員們看到港口的燈塔時,他們會歡呼、會哭泣、會像迎接神誕節一樣慶祝。對這些海員來說,燈塔象征著回歸!象征著一次新生!我想當我們的帝國迎來回歸、迎來新生的時候,一定會有人注意到你的作戰計劃!所以,就叫它燈塔!”

    “燈塔計劃!”達答拉斯邊念邊點了點頭。“謝謝殿下!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邀請您做進攻部隊的總司令。”

    奧斯卡攤了攤手,“說得輕松,到時候誰來做我的參謀長呢?”

    在盧比.奧斯卡大酒店這間金碧輝荒客室,兩個都有些抑郁的軍人在一番凝視之後不開懷大笑。他們的友誼和對彼此的信任,就是從“燈塔”開始的。

    那麼一轉眼!窘了793年的11月份。奧斯卡一邊照鏡子一邊嘀咕,時間過得太快了!有鑒于4月份的經驗,這位親王早早便為自己定購了過冬的衣物,從前的那些他是一點都穿不上了。這個胖小伙子雖然仍有一個微微的小肚腩,但他的身高、臂長、和雙肩的寬度都有了長足的發展。

    為什麼他的減肥計劃沒有多大效果呢?奧斯卡一直在為這個頭疼,他咨詢了大學城幾位很有名的營養學專家,又去咨詢了幾位食專家,又去醫學院做了一次全面細致的身體檢查,可人們告訴他他的身體機能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胖!要怪就去怪光明神吧!

    但奧斯卡並不這樣認為,他覺得一定還是某個地方出了問題。終于,當他結識一位運動健將的時候,答案出現了!

    “運動量不夠?”奧斯卡不能接受,“我每天要跑十幾公里,還有揍倒幾個大漢,還要騎馬!你竟然說我的運動量不夠?”

    “不,殿下!”運動健將連忙解釋說,“跑步雖然是一種運動,但它還不能徹底的調動您全身的機能,尤其是大腦,而打架和騎馬更是這樣。我想說,您需要的是一項真正的體育運動!您可以在其中完成體力與腦力的充分鍛煉瑚整。”

    “有道理啊!”奧斯卡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比方說呢?你有什推薦嗎?”

    運動健將往練兵場的方向一指,“馬球!既能達到您的鍛煉目的,又符合您那顯貴的身份。”

    于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加入了歷史悠久的皇家軍事學院馬球隊,作為一個新手,他被分配在後場左衛,不過多數時候他是沒資格參加比賽的。這位殿下就像一頭暴躁的蒼蠅一樣橫沖直撞,不過他尊重球隊的安排,而隊員們也不吝給他一些額外的幫助。

    總之,奧斯卡開始感到充實了。早上他還是堅持到紅虎的基地轉一圈,然後回邸吃早餐,送小、阿歐卡亞、芬拉爾去上學。等到了自己的課堂上,他會和魯賓元帥針鋒相對,而下課後這個家伙則會好好研究元帥的思路和策攏下午就是馬球隊的訓練時間,雖然基礎訓練非常枯燥,但奧斯卡練久極為扎實。然後每個星期他還有一些專門的理論課,禮拜一是《近衛軍軍的自我修養》,禮拜三是《戰略戰術入門》,禮拜五就是天文天象。

    天氣在這個禮拜五暖和了許多,斯布亞霍辛最初的寒流已經過去了。奧斯卡覺得這是問問題的好機會,于是他準備了一下便去拜訪大學城最著名的異端,教授自己天文學的導師,垂老的貝阿帕圖.薩里芬侯爵。

    “尊敬的薩里芬教授。”奧斯卡為老人展開了一副斯洛文里亞王國的地圖。“您的學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國家可以實行那樣自由的宗教政策而沒有毀滅呢?光明神的教義上說,聖戰的爆發就是由神明領域的混亂造成的!而……”

    “您先等等!”老教授突然擺了擺手,“殿下,您對斯洛文里亞王國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到底了解多少?”

    奧斯卡摸了摸鼻子,“說實話,我一點都不了解,而且我正在疑惑,每個人一出生就會受到神明的洗禮和祝福,那麼宗教信仰怎麼可能是自由的呢?又怎麼可能實現這種自由呢?”

    “好吧,殿下!先放下這個問題,輪到我問你了。”老侯爵吃力的坐直了身子。“在神話時代,也就是人類和各種神邸一住在世界上的那個時代,你認為有人聽說過光明神嗎?”

    奧斯卡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那個時候光明神還沒誕生。”

    “那麼光明神是在什麼時候誕生的?”

    奧斯卡不解的橫了老教授一眼,這還用問嗎!“自然是教歷元年神誕節那天誕生的!”

    “回答錯誤!”貝阿帕圖搖了搖頭。“記住!這樣回答是完全錯誤的!光明神誕生于神聖羅曼帝國大解體的最末期,那個時候的西大陸充滿各種痛苦,王者們為了巴掌大的土地常年混戰,饑寒交迫的人民為了生存可以謀殺他們的新生兒。那個時候,生命是一種罪孽,活著更是一種痛苦。現在你明白光明神是怎樣誕生的了?”

    盡管仍有些疑惑,但奧斯卡還是點了點頭。“您的意思是說,隨著神聖羅曼帝國的瓦解,一個構築了一千年的神話體系崩潰了,苦難的人民需要一位新的神明來維護他們、庇佑他們,于是,光明神井生了!”

    “沒錯!”貝阿帕圖欣喜的打量著自己的學生,“我雖然是一個天文學家,但為了斗爭的需要,我對宗教的研究不比任何人遜。也許我這樣說是你這樣的信徒無法接受的,但我還是要表明一個科學家的立場。

宗教,無非是一個特定的群體在一個特定的歷史時期所創造的信仰綜合!這種綜合包括一整套的神學理論,規章制度。其中一部分是為了服務于統治階級的利益,而另一部分則是為了控制人民的思路,還有一部分內容,就是壓抑科學,蒙蔽人生。這不能怪教士們愚昧,也不能怪光明神離譜,這是宗教發展至帝國階段的必然。”

    “您等等!”奧斯卡忽然叫停。“您的意思是說,神明是由一個特定的人類群體……創造的?”

    “沒錯!一伙企圖在整個西大陸混吃混喝的騙子,他們發現打著一個神明的旗號就能過上一段不錯的日子。這種混飯吃的方式自然吸引了更多的人聚到他們的身邊,最後他們決定將這個騙局繼續下去,換取更大的好處,呵呵,真是的!還真叫他們成功了!”

    奧斯卡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楮,“宗教……就是這麼一回事?”

    “哦抱歉殿下!”貝阿帕圖愉快的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他跟小親王說這番話就是看出這小子並不是一個多麼虔誠的信徒。“也許我的說法讓您受到了驚嚇,但您得知道,一個宗教的誕生自然是極為復雜的,但其實又再簡單不過。

歸根結底,只不過就是人民群眾為了生命的起始和延續找一個歸宿,為痛苦的生存找一段救贖。你還要知道,宗教是會變質的,當教士們認識了一位國王,他們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的利用價值,于是,光明神便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今天,他的僕人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奧斯卡晃了晃腦袋,他確實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他已忘記自己多淨有進過教堂了,但在自己的認知中,最起碼……光明神沒做過什麼壞事!

    “火刑!我的殿下!”老侯爵有點不耐煩了,“向這位神明的獻祭方式!您知道火刑架下冤死了多少人嗎?您知道他們的靈魂都去哪了嗎?您知道要一個信奉科學、信奉真理的人向愚昧無知低頭是多麼令人絕望的一件事嗎?如果火刑真的是光明神的談判方式,那我要說,這位神明還真是算了吧!”

    奧斯卡不自覺的將身子向後退了退,安魯是神選的戰士!只于念起這段話時親王才會忠誠的歌頌神明,但……若神明只是一座雕像,只是一個利益群體制造的概念……不能再往下想了!不能再往下想了!奧斯卡瘋狂的告誡著自己,絕對不能在人前提起這件事情!

他異常清醒,如果有人知道他接觸了這種思想,那沒說家族和皇室的反應,他的身邊就會出現莫名的危機。看來事情真的很喉解,光明神、教廷、王者、貴族,這之間似乎有一張說不清道不明、掙不拖又甩不掉的巨網。

    “現在,您可以為我解釋一下斯洛文里亞王國的宗教信仰政策了吧?”

    老教授想了想,他在尋找合理的說法。“其實呢!斯洛文里亞王國的宗教政策,也是一種所謂的宗教信仰自由,因為就像您最初談到的那樣,一個民族有一個民族的傳統信仰,孩子們一出生就會受到神明的祝福,他們根本不能自由的選擇宗教。

所以,斯洛文里亞王國的這種政策只是統治階級調和民族矛盾的產物。他們規定,人民有信仰這種宗教的自由,也有信仰另一種宗教的自由,當然,不信仰宗教的自由也是有的。所以,一直以來斯洛文里亞王國被教廷視作眼中釘,因為它收留了許多著名的異端。”

    “聽您這麼一說,斯洛文里亞是一個充滿自由氣息的國度。”奧斯卡有些疑惑,“那麼您為什沒去那里定居呢?”

    “確實是這樣,但不要小看教廷的封鎖和截殺。想要逃亡到斯洛文里亞的人,十個里面只能成功一個,您覺得我的希望夠大嗎?”

    奧斯卡只得苦笑,“但是……既然教廷的勢力是那麼的雄厚!為什麼他會容忍斯洛文里亞的存在呢!”

    老教授低聲啐了一口,“以教宗為首,教廷充斥著一群欺軟怕硬的小人!就因為斯洛文里亞王室的血脈中有一半波西斯皇室的血統,所以教廷才不敢輕易招惹這根扎在眼皮上的釘子。”

    奧斯卡終于明白了,“那麼……您是不是該休息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奧斯卡極為想要承認,那個真正疲勞過度的人其實是他自己,他從來都沒像今天這樣狼狽過!與老教授的一番談話差點令他虛脫!

    “哦……確實該下課了!”薩里芬侯爵瞥了一眼桌上的座鐘。

    “那麼殿下,今天窘這里吧!咱們下個禮拜五見。”

    “是的!侯爵閣下!”奧斯卡一邊向癱臥在上的導師行禮,一邊恭謹的退出屋門。他覺迪教授確實是值得尊敬的,不管怎樣,薩里芬侯爵不失一名科學家的信念,也不失一名無神論者的斗爭決心。

    “我的老父親!您到底在干什麼?您沒注意到親王殿下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嗎?您得承認,今天您做得有些過火了!”小薩里芬在窗口目送親王登上馬車之後才開始大喊大叫。

    老薩里芬侯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事情是他提起來的,我只是就事論事,接不接受又或接受多少只能是他自己的事情。再說……我有點開始喜歡這個聰明又懂得思考的小家伙了!”

    “可是……您別忘了卡契夫公爵交代的事情!”

    老人突然用怨怒的目光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

    “記住!首先,我是一個科學家,然後才是老卡契夫的朋友!別用你們政客那套骯髒的思路來左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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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29:05
第十一集 第四章

    和活動,就其歷史而言,可謂非常久遠了。古羅曼典籍有文字記載,人類歷史上最早的活動見于神話時代。據傳,以太陽神作為守護之神的古太加王國與特淪赫王國爆發了戰爭,太陽神派出了自己戰車上的一匹神馬飛到敵人的上空,監視敵人的動向,然後將得到的各種信息通報太加人。最後,太加王國輕而易舉的獲得了戰爭的勝利。這樣一來,第一場由左右的戰爭便出現了。

    不過,由于這場戰爭籠罩了太多的神話彩,它的價值也只限于參考一途。

    那麼誰能為教歷七世紀末期的戰下一個定義呢?其實這是非常容易概括的。所謂戰,就是指以與反、間諜與反間諜、竊密與保密為焦點的特殊斗爭領域,無論是烽火彌漫的戰爭年代,還是歌舞升平的和平歲月,它從來都沒有休止過。隨著西大陸各個君主國在政治和經濟等領域的摩擦逐漸激化,這場秘密戰爭已經愈演愈烈,在一定意義上說,它關系著每個國家的榮辱、興衰乃至存亡。

    泰坦是西大陸唯一一個以神聖為名的國度,國土廣大、人口眾多、軍力強盛。從它誕生的那天起,就成為各國刺探,進行破壞的主要目標。特別是在這個大帝國采取守勢之後,針對泰坦各地軍力的調查,針對泰坦各處要塞的滲透更加猖獗,盡管帝國特勤處的力量成功偵破了一系列大案要案,但仍有一些隱藏得極為深厚的間諜在泰坦的各行各業小心的活動。

    從特勤處破獲的間諜來看,他們中絕大多數人企圖打探的都是軍事方面的,這是戰的一個突出特點。

    “那麼在下一節課,我會為您深入具體的分析軍事的搜集和排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從座位上起立並向導師敬軍禮。可當雷洛.托馬斯將軍走出客室,奧斯卡馬上絕入沙發,一副總算結束了的樣子。

    “怎麼樣我的朋友?你還好嗎?”塔里從門口探出頭。

    “進來吧!”奧斯卡懶洋洋的向自己對面的沙發示意了一下。

    塔里晃晃蕩蕩的踱了進來,樣子十分欠揍。“我的朋友,學是不是十分枯燥?你的臉很差,這可瞞不了我。”

    奧斯卡挑起眼皮,“別張口閉口朋友朋友的,這讓我察覺到陰謀的氣味。”

    “天啊!”塔里做了一個祈求光明神的手勢。“我發誓,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陰謀。”

    “不存在?”奧斯卡冷冷一笑,“那說說你要干什麼吧!或者……你要求我辦什麼事?干脆點,你這家伙我還不了解嗎?沒事獻殷勤,那就是有事嘍。”

    “哈……哈哈哈!”塔里邊笑邊撫摩著剛剛蓄起來的小胡子。“我只是想問您要幾張明天那場比賽的入場券,您知道,那可是搶手貨,黑市已經炒到……”

    奧斯卡擺了擺手,“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拿去吧!帶上你那些狐朋狗友,但你要記住,不要在看台上給我惹麻煩。”

    塔里興高采烈的接過一疊綠的紙券。“我的殿下,咱們要是贏了的話我和朋友們是絕對不會惹麻煩的。不過咱們要是輸了,嘿嘿!我們會惹它一個大麻煩!您放心翰!”

    奧斯卡撇了撇嘴,“看來與我們比賽的人要倒霉了!他們贏了的話一定會遭報應,輸了的話一定會受嘲諷,哦啦!真是一群可憐的家伙。”

    塔里聞言不笑得更下作了,“哦對了!我的殿下!明天的對手是誰?”

    奧斯卡難以置信的望著塔里,“明天可是冠軍杯的決賽!”

    “是的我知道!可對手是誰?”

    親王用手擦拭了幾把臉,他想讓自己清醒一些,“你是說……你連我們的比賽對手是誰都不知道,然後就跑到這兒來問我要入場券?”

    塔里聳了聳肩,“沒什沒可以啊?再說無論對手是誰結果都一樣,他們注定將是一群倒霉透頂的驢糞球兒!”

    “說真的,我已經懶澱你了!帶著入場券趕快離開我的邸!”

    塔里嘿嘿著踱向門口,“殿下!明天要加油,我在太陽神戰車投了重注!”

    奧斯卡翻了個白眼,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家伙活在世上是為了什麼?

    馬球,誕生于教歷五世紀,到了六世紀中後期發展成為一項成熟的體育運動。在當代,馬球已成為貴族階級的專利運動,上至皇室成員,下至大小僚,習慣幽雅又充滿競爭意識的貴族普遍棵這項運動,一個貴族子弟可以不去讀書、可以不去從軍,但馬球是必須學習的,就算不去學,馬球比賽也總得見識。

    馬球是一項幽雅的運動,也是一種危險系數頗高的運動。比賽雙方分成兩隊,每隊九人,有的國家也有八人這種設置,它只是去除了守門員。運動規則很簡單,在場地內,橢圓形小球只要不出界,那麼攻進對方的大門就算得一分。比賽過程中有三名裁判負責監督,他們的任務分別是監督四方邊線,監督球員之間的拼搶動作,當發現球員犯規時,他們便進行判罰,懲罰的方法多種多樣,有的要交出球權,而有的干脆被罰下場。

    說起來,騎在馬上用一根有彎口的棍座搶一個不比嬰兒腦袋大多少的小球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首先,你要擁有一匹優秀的純種馬,它既要善于長程迂回奔跑,又要有充足的瞬間爆發力,如果這些並不重要,那麼你的純種馬至少要懂得怎麼跟伙伴們進行配合。

    其次,賽手要擁有高超的馬術技巧。比賽的另一方隊員絕對不會讓你輕輕松松的擊球入網,如果你的馬術不好,你連控制球的機會都不會遇到,更別提得分了。一些優秀的主攻手通常都有自己的一兩項絕活兒,他們有的能將身體置于馬腹下面,還有的能在飛弛的駿馬身上閃躲騰挪,更有的能在馬上倒立,在馬鞍兩側翻跟頭。每當觀眾們起立歡呼的時候,如果記分牌沒有變化,那麼就一定是某位騎士做出了精彩駭人的馬上動作。

    所以我們說馬球是一項危險的運動,就說泰坦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有一位親叔叔,但他的這位叔叔是一個白癡,據說就是年輕時參加一場馬球比賽時摔傷導致的。

    不過正是這種危險增加了比賽的可看和刺激,當騎士們揮舞著球棍像沖鋒陷陣一樣逼近對方的防守陣營時,瘋狂的觀眾會在看台上利用各種東西制造噪音,他們會大聲歡呼,有時他們甚至會為英雄賽手合唱神明的頌歌。

    對馬球的熱愛是跨越國際的,以泰坦帝國為例,都林大學每三年都會舉行一次莫瑞塞特冠軍杯爭奪賽。這項賽事已有六十多年的歷史,西大陸幾乎所有的君主國都曾向這場規模空前的賽事派出代表自己國家的選手。其中的老牌勁旅除了泰坦皇家軍事學院,還有荷茵蘭海洋大學、法蘭巴厘大學,這三支隊伍幾乎包攬了歷屆冠軍杯。當然,黑馬和例外總會有的,但至少今年不會!比賽已進入最後階段,明天,也就是794年4月10號,都林皇家軍事學院代表隊將與法蘭巴厘大學兒奪冠亞軍,而荷茵蘭海洋大學將與另一支隊伍爭奪第三名。

    “翰!我的小伙子們!都準備好了嗎?”霍倫佐上將招呼著隊員們圍攏過來,作為一支常勝軍的教練,恐怕這位老將軍要比他手下的小混蛋們還要緊張。

    “你們這群小混蛋!要讓再說多少遍?動作快點!那是誰?你的隊服是怎麼回事?人穿的嗎?把領子豎好,扣子系緊,我們是一支冠軍球隊,不是武裝!”

    九名即將出場的隊員圍著教練蹲了下來,盡管他們被這個老東西一一數落了一遍,但他們還是滿臉熱切的盯著將軍看。

    “老規矩!大耳朵守門,左前鋒和右前鋒分別是火眼楮和蕉皮,中衛是綠豆蠅賀毯,左邊衛、右邊衛和中後衛分別是斯巴達、紅茶和斯德帕爾阿莫紅屁股獅子狗!”

    “達利!”老教練突然抓住一名隊員的衣領,“真***見鬼!你就不能給你的棗紅馬換個通俗易懂的名字?剛才我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個名叫達利隊員無辜的看著教練,其實他想說,世界上恐怕只有霍倫佐上將一個人習慣用馬匹的名字稱呼自己的隊員。

    “最後!黑大個兒雷束爾,你是自由人!”

    奧斯卡搖晃著球棍點了點頭。

    “我的小家伙,你有沒有帶刀具?你不會像上次一樣在賽場上跟人動刀子吧?”教練有些不放心的盯著“小雷束爾”。

    奧斯卡翻了個白眼,“拜托了老頭兒,你就不會說點別的嗎?那還是去年的事情!”

    沒錯,那還是793年的事情,那時侯的奧斯卡還是賽場上的新手,他只會橫沖直撞,要不然就是依仗雷束爾的速度進行襲,如果這樣還是輸,那麼這位殿下就會用最後一招——動刀子。

    不過事情總得有點變化對不對?奧斯卡最後到底還是明白了體育精神的概念,他開始鑽研戰術,學習賽場知識。對于這樣一位神經末梢極其發達、精力高度過剩的小伙子來說,在賽場上取得一些成績是必然的事。在眾多瘦小的同類中多少都顯得身高體胖的雷束爾也給予了年輕人莫大的幫助。沒有任何一匹馬可以追上它的速度,也沒有任何一匹馬敢于與它角力,更沒有任何稱之馬的動物可以比得上它的耐力。多數時候,只要被雷束爾踢過一次,下次再有比賽的話這個倒霉的小家伙一定會離它遠遠的,當然,那得是在被雷束爾踢過一次還能再站起來的情況下。

    “那麼!就這樣吧!讓我們去踢法蘭人的屁股!”老教練伸出手。

    “踢法蘭人的屁股!”無數雙手疊加起來。

    “上馬!”隨著霍倫佐上將一聲令下,九名賽手郁捷的姿勢躍上各自的戰馬。

    “敬禮!”別忘了,他們都是軍人。

    霍倫佐上將慢慢的抬起胳膊向自己的小伙子們還禮。在一片出征前的肅穆之中,通往賽場的柵欄緩緩升起。

    這是一座方形競技場,一座人山人海的方形競技場,當懸掛莫瑞塞特皇旗一側的柵欄升起來的時候,人群慕然靜了下來,緊接著便發出巨大的歡呼聲。這里有來自泰坦各地的貴族,他們是一群狂熱的馬球愛好者,如果都林皇家軍事學院的小伙子們勝利了,那麼請不要懷疑,這些瘋狂的看客會躍進賽場,然後把賽手一個接一個的扔進觀眾席,到時候就連和夫人也能分享勝利的快樂。

    隨著一陣急驟密致的軍鼓,代表泰坦出戰的隊員們入場了!觀眾席上突然像散播雨一樣灑下無數瓣,亮麗的彩在空中交織著燦爛的陽光,乍一看竟然猶如無數道鮮的彩虹。歡呼聲更炙烈了,人們根本就不在乎大會主持人在說些什麼,他們是來看比賽的,不是來開茶話會的。有一伙無賴干脆就向賽事主持人擲番茄,他們成功的將那個說話走調的家伙攆下台。負責維護場地秩序的巡兵馬上就趕了過去,但他們在看清那伙惡棍的面目之後便悻悻然的離開了。這些搗蛋鬼不是侯爵公子就是伯爵少爺,巡兵們可不想自己找罪受。

    法蘭巴厘大學代表隊入場了,雖然看台上也響起了歡呼聲,但更大的卻是噓聲。泰坦貴族對法蘭人可不算友善,因為法蘭人經常派兵擾多瑙河流域,這件事令泰坦人一直都在抱怨著。

    兩支隊伍在繞場一周之後面對面停在了賽場中央,奧斯卡待看清對方的面孔之後不和隊長,也就是左前鋒火眼楮交換了一個眼。他們同法蘭人的這支陣容在循環賽時交過一次手,但當時可沒有一個戴面具的家伙。

    正待裁判宣布比賽的時候,一個紅的物體突然劃著一道妙的拋物線搖晃著飛了過來,在觀眾和隊員們的驚呼聲中,這個紅的物體準確的擊中了那個法蘭人黃金面具。

    一個半死不活的聲音突然蓋過滿場的哄笑聲。“我在馬戲團見過這個戴面具的小子!抗議!我要抗議!法蘭人居然弄個小丑牢加比賽,這是對泰坦的藐視!”

    人群馬上就隨聲附和起來,由于都林皇家軍事學院和巴厘大學是一對老冤家,兩隊交鋒注定是在球迷的火暴叫罵中開場。

    “該死的泰坦馬球!”法蘭人的這名隊員用顫抖的手將面具扔出老遠,“裁判!要抗議的人是我,如果閣下不能制裁那些家伙的話,我們馬上退出比賽!”

    奧斯卡已經認出這個家伙了,他竟然是那位克里騰森王子。

    “那樣更好,裁判閣下,如果對方退出比賽,我們就是冠軍了對不對?”

    裁判點了點頭,他根本就沒搭理法蘭隊員的要求,作為裁判,他只管賽場內的事情。

    克里騰森說不出的惱火,本來他想在賽場上教訓一下驕傲的泰坦人,尤其是面前這位騎著一匹怪物的小親王,但他沒想到那枚番茄會擲得那麼準。這樣一來,戴著黃金面具的無名英雄就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臉上滴著紅汁水的可憐人。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沒事把自己打扮得跟個小丑一樣干什麼?”奧斯卡邊說邊撥轉馬頭,他已經知道今天這場比賽不會像平常那麼簡單了,這個小克里騰森多半是沖著他來的。

    果然,法蘭人沒有放棄比賽,在三聲鼓響之後,雙方排開陣形,皇家軍事學院的“大耳朵”是一位猜拳高手,他只用一個回合就贏得了發球權。

    隊長向游蕩在中路的小奧斯卡打了一個手勢。第一輪進攻,常規戰!

    裁判吹響了代表比賽開始的哨聲。

    嬰兒腦袋大小的馬球由左方中線開出,皇家軍事學院的中衛綠豆蠅接球,面對對方斜防,綠豆蠅將球回傳中後衛斯德帕爾阿莫紅屁股獅子狗,中後衛將球棍的擊球點調整至最佳位置,然後猛力揮出。自由人雷束爾媚加速,兩名包夾的法蘭隊員瞬間就被甩在後面,其中一名隊員的馬離雷束爾太近了,它被這匹來自水仙郡的凶獸踢到了小腿,這一下疼得它直哆嗦。

    “攔住他!”克里騰森大叫著沖了上去,看來他的坐騎也是一匹好馬,它似乎並不懼怕雷束爾的叫囂,在主人控制下,這個小家伙勇敢向雷束爾貼了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奧斯卡已經用眼角的余光瞥見了斜次里沖上來的小克里騰森,只見這位年輕的親王殿下媚彎身,也不見他的球棍有什麼動作,但馬球已經從雷束爾的右側奔向左側。克里騰森終于從右方靠上來了!但奧斯卡在這個時候突然從馬背上躍了起來!他將整個身體全部置于馬鞍的左側,這樣一來他就避免了與克里騰森進行沖撞,他的左腳緊緊勾住馬鐙,用自身的重量控制、壓迫雷束爾的前進方向,馬球出現在距離球門不遠的地方,觀眾們已經全部起立了!

    小克里騰森借著與對手近身的機會瘋狂的使用小動作,他不斷用靴子踢打雷束爾的後肢。突然,奧斯卡策著自己的黑大個兒擺脫了克里騰森的糾纏,同時,口哨聲歡呼聲響澈全場。球進了?小克里騰森望著己方那位懊惱的守門員不皺起了眉頭。

    “你在干什麼?我的干擾就這麼白費了你知道嗎?你到底在干什麼?”

    這時奧斯卡突然弛了回來,雷束爾用一雙鐵鐘般的大眼楮瞪緊了這個卑鄙的小子。

    “沒有能力的人才會為自己的失誤數落別人。”奧斯卡用球棍瀟灑的挑起網門內的馬球,接著他向裁判示意了一下,原來這個馬球已經有些破損了,沒辦法,教歷七世紀末期的泰坦人還造不出更結實的馬球。往往一場比賽要換個十七八次。

    奧斯卡根本就沒理會小克里騰森在叫囂什麼東西,他抱著馬球弛向一側看台,當他面向看台上的人們舉起手中的馬球時,無數雙白白嫩嫩的小手遙遙向小親王回應著,原來這里集中著一群年輕漂亮的。不過,幸運的只能有一位。

    薩沙伊接到布滿灰塵的馬球時竟然親吻了它一口,這是哥哥在冠軍杯決戰中的第一粒進球,非吻不可!

    “那是我的哥哥!你們看到了嗎?那就是我的哥哥!”薩沙懷抱著馬球高聲叫著、跳著。

    一旁的們都向小奧斯卡送去飛吻。比賽在熱烈的歡呼中繼續進行,兩隊人馬猶如交戰一樣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當距離中場結束還有幾分鐘的時候,法蘭王國的小克里騰森王子終于接球了,他成功的擺脫了那名難纏的左邊衛,可當他打算弛入球門附近時,一道猛然竄起的黑身影將他嚇得一哆嗦。

    奧斯卡的球棍在馬腹下與小克里騰森進行了一番激烈的拼搶,可是突然,一支球棍被擊飛了出去,而奧斯卡則捂著眼楮閃到了一邊,他痛苦的俯在馬背上輕輕的顫抖。

    人們紛紛起立,噓聲和口哨聲響成震耳聾的一片,裁判趕了過來,他知道自己的哨子響得有些晚,為了照顧東道主的情緒,判罰一定要猛。小克里騰森無所謂的向裁判舉手致意,他服從處罰,只不過是由對方進行一次點射而已,實在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渾渾噩噩的小奧斯卡被隊友們扶下場,他似乎傷得不輕,眼皮上緣靠近眉毛的地方被對方的馬球棍打出了一個三四厘米長的大口子,這個大口子不但在流血,就連周邊部位也是一片青紫的紅腫。

    暴雪一腳就將球隊的庸醫踢到了一邊,毒醫帕爾斯和芬拉爾已經趕了過來。帕爾斯開始熟練的檢視傷口,他在確定沒有傷到眼楮和頭骨之後便開始給小奧斯卡進行縫合。

    奧斯卡一邊顫抖一邊攢緊了的手,他的好像在哭,但他不想理會這個,怒火!無邊無際的怒火已經完全淹沒了這位殿下。刀呢?我的刀呢?奧斯卡用完好的那支眼楮掃視了一下,他好像確實沒帶家伙。問暴雪借一把?算了!這家伙不會借給他的。用自己那支特制的球棍?不行!那太顯眼了!那麼……那麼……薩沙?

    帕爾斯總算在中場休息結束之前完成了殿下的小手術,奧斯卡親吻了,他生龍活虎的站了起來,不過立刻便踉蹌著坐了回去。果然,頭部失血多少都讓他有些腦震蕩的感覺。薩沙擔心的扶住哥哥,她並不知道奧斯卡就是這樣設計的。

    “我沒事!”

    霍倫佐上將搖了搖頭,“不!任何人只要看你一眼便知道你就是一副有事的樣子。”

    奧斯卡努力將漲痛的左眼張開了一條縫。“我沒事!”

    霍倫佐上將不轉向一旁的小,“你哥哥從小就是一頭 驢嗎?”

    “差不多!”

    “薩沙!”奧斯卡用小眼楮制止了,他聽到了賽場上的哨聲。“霍倫佐上將,別攔著我,再說您根本就阻止不了我,我會堅持到他們一個一個的全都倒在地上。”

    還不等老將軍說些什麼,奧斯卡已經越上雷束爾,和同樣有些義憤填膺的隊友們弛入了賽場。不過就在行出柵門的時候,奧斯卡突然回轉身。

    “喂!帕爾斯!我會不會留下一道傷疤?”年輕人邊說邊指了指剛剛縫合過的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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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8:29:28
帕爾斯為難的點了點頭,“您知道,傷口很深!”

    奧斯卡什麼都沒說,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薩沙向哥哥的背影送去飛吻,可她猛然感到袖口一陣輕松。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完全變了臉!

    “保爾!保爾!我的……我的孔雀翎不見了!”

    暴雪豎起了耳朵,場外的噪音已經夠大了,小干嘛還用這麼小的聲音。

    “您說什麼?”

    “我說!我的孔雀翎不見了!”

    “什麼?”暴雪難以置信的望著薩沙伊,緊接著他又望了望賽場上那匹黑黝黝的怪物。“我的光明神啊!他想干什麼?”

    塔里終于把口中的這泡痰給吐了出來!

    “我說你們這些該死的!還敢再慢一點嗎?快啊!那幫法蘭來的小崽子就要出場了!”

    塔里的朋友們拎著一個大麻袋晃晃蕩蕩的擠過人群。

    “好兄弟!我們剛剛拆掉一堵牆!這里面還有燃燒瓶呢!”

    “真是好樣的!”塔里打了個響指,“看到我的朋友受到的傷害了嗎?冠軍杯已經不重要了!目前的當務之急是和法蘭人好好的打一仗!”

    奧斯卡面對著慢慢踱入賽場的小克里騰森王子不嘿嘿然的冷笑了一聲,沒辦法,比起自己的眼部傳來的痛覺,家里那兩副肖像畫的可笑樣子令他好過許多。

    不過就在法蘭人的參賽隊伍還沒站穩的時候,不知是哪位帶頭,士們將零食紛紛砸進賽場,法蘭的騎士們每人都挨了幾枚煮雞蛋和水果。不過這還算好的!那個燃燒著的東西是什麼?看清投擲物體模樣的法蘭人紛紛走避,盡管場地很大,但四方看台上的泰坦觀眾似乎都受到士和惡棍們的鼓舞,散發著惡臭的靴子、帶鐵扣的皮帶,總之人們集合了所有有些重量的東西,賽場內立刻便鋪上了一層五金百貨。

    裁判適時吹響了終止比賽的哨子,但奧斯卡可不這樣認為,他和他的雷束爾把這聲哨響當成下半場比賽的開始。

    黑的光影雷霆一般越過對方的陣營,奧斯卡的身體仍就伏在雷束爾的一側,幾乎沒有任何攔阻,他在奔入前場的幾秒鐘之後便得分了!

    身後響起慘烈的哭喊聲,觀眾們驚恐的發現那位不可一世的王子竟然在地上痛苦的打滾。一個法蘭騎士突然掖住了奧斯卡的韁繩!

    “罪犯!你得為剛才發生的事情負責!”

    奧斯卡對地上的倒霉鬼看都未看一眼,他的眼中透出危險的氣息。罪犯?好陌生!好熟悉的稱呼!

    “你說什麼?敢于再說一次嗎?”

    “你是罪犯!我親眼見到你在越過晰王子殿下的身邊時有東西在你的袖口閃光!然後他就變成那樣子了!”

    奧斯卡四下望了望,法蘭人其余的隊員都在照看那位掙扎得滿地煙塵的王子殿下,那麼就是說,只有這一個家伙知道發生什麼事嘍?

    年輕的親王緊了緊手中的球棍,“小伙子!就算是光明神說些有的沒有的,我一樣可以告他毀謗!更何況是你呢?”

    就在對方訝異的時候,奧斯卡的球棍已經凶媚敲了過來!堅硬的擊球板在頭顱的一側一擊即走,這一走不要緊,隨著法蘭騎士搖晃著的屍身,一蓬血雨和骨末飄蕩著散入空中。

    賽場里手忙腳亂的法蘭隊員這下都找到了目標,他們瘋狂的向小奧斯卡撲了上去!小親王再次發出一陣嘿嘿的冷笑,他將球棍的把手擰了幾下,一把刺劍就這樣被他抽了出來!

    “哦不!”場外的霍倫佐上將和殺手之王不約而同的呻吟了一聲,他們用手擋住額頭,估計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觀眾席上的塔里終于開始發作了,“兄弟們!抄家伙!”

    無賴們積極響應號召,他們從座位底下抽出條木和磚頭,一窩蜂似的湧進場地。人們似乎更加瘋狂了!就連夫人和都在咒罵倒霉的法蘭人。好事的男人們在場地的圍欄邊擠作一團,每個被踢出賽場的法蘭人都會落進他們的懷抱,他們會撕光這個倒霉鬼的衣服,再咒罵著把他踢回戰圈。當水仙騎士團吹響避讓號角的時候,場內已經沒有一個能夠自由活動的法蘭人了!

    奧斯卡一瘸一拐的踢動著呻吟一地的法蘭人,他終于找到了那個卑鄙無恥的家伙。

    “你還好嗎?”奧斯卡邊說邊蹲了下來,他抓住王子的頭發,將他的腦袋帶離地面。這個家伙的左側臉孔已經嵌滿鋼針,就連頭發里面都扎了不少根。

    “該死的!你真幸運!”奧斯卡嘖嘖稱奇,“這麼密集的綱針竟然沒有傷到你的眼楮!”

    奄奄一息的小克里騰森嘀咕了一些東西,但奧斯卡卻放開了他的腦袋,對于一個失敗者,這位親王是一點興趣都欠奉。最後,他似乎還趁著場地大亂的當口把冠軍杯捧回家了。

    “相信我!他真的就那麼走上領獎台,然後把獎杯抱走了!人們還為他歡呼呢!”

    “這個人是誰?”

    “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帝國小公主的準駙馬,一個鐵骨築灸硬漢子!”

    都林市民可不知道大學城的馬球場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人們都在這樣傳誦,至于那位倒霉的法蘭王子,早就有一家報社披露了他意利亞公主的項立被人揭穿的故事,雖然那個故事的主角換了,但我們應該猜得出,除了小親王,恐怕沒人會散布這樣的輿論。

    今天已經是5月4號了,特勤處和外務部在事發後的第一時間便開始介入事件的調查,但他們除了偵訊了那個頭子之外就沒有太多進展。作為這場混亂的斗毆事件的第一責任人,奧斯卡躲在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的寢宮稱病不出,直到今天,阿爾法三世坐不住了,他目送著兒奔向皇陵,據說是去哭訴。不過這遮這種時候已經不管用了。三世陛下將害自己頭疼了半個多月的罪魁首從上拽了起來,他要帶他去跟法蘭人對峙。

    在書房里等了半天,舅舅和佷子等到的只是特勤處的總管。

    “親王殿下很幸運!”魯道夫.霍斯有點欣喜的擁抱了小奧斯卡,“法蘭人說既然沒有安排最高檢查,也沒有安排一位大主教,他們就不來了!這種對峙一點意義都沒有。”

    奧斯卡打了個哈欠,昨天他跟勒普玩了半宿。“那麼……皇帝陛下!我回去了……”

    “你給我回來!”阿爾法三世伸手拎住了小婿的脖領。“你這個家伙!你倒是說說啊!為什麼每年你都要給我惹上一個大麻煩?”

    奧斯卡無辜的望著皇帝,“陛下,去年不是沒給您……”

    “閉嘴!聽我說!”阿爾法三世一把就將這個不爭氣的小東西甩到了沙發上。這位陛下突然轉向一邊的魯道夫.霍斯,“喂!我剛才說到哪了?”

    “您說親王殿下每年都給您惹!”

    “哦對啦!你看看!你看看!”阿爾法三世用顫抖的手指指點著小奧斯卡的鼻子。“當著三千九百多名觀眾的面謀殺一名法蘭王國的子爵。還用……還用那麼多繡針刺破了法蘭王國一位王子的半張臉。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心理醫生?你到底是怎麼了?瘋了?傻了?還是被那個王子迷住了?”

    奧斯卡聳了聳肩,“那不是干的……除了那個隊員,我就沒再做什麼別的事情。”

    “騙鬼去吧!”阿爾法三世毫不吝惜的噴湧著口水,他要一次把這個臭小子罵個夠!“說真的!豬都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當特勤處調查人員問及此事的時候你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魯道夫.霍斯伯爵笑眯眯的接過話,“陛下,當時親王殿下回答說,他估計那些針……是一百多位一塊兒擲出去的!”

    “哦……哦!我的神啊!”阿爾法三世扶住了額頭,“好疼!我的頭好疼!一想到這兒我就頭疼!疼得難以忍受!”

    幾乎是立刻,三世陛下媚撲到小親王的身邊。“小奧斯卡!算我求求你了!看在我是你舅舅的份上,放大家一條生路吧!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發瘋!”

    奧斯卡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陛下,您別這樣,別離我這麼近好嗎?我……渾身不舒服!”

    “謝天謝地!”阿爾法三世做了一個祈求光明神的手勢,“你渾身不舒服?可我只有頭部不舒服?怎麼辦?你也像對付那個法蘭人一樣在我的腦袋上開個洞?”

    “哦啦!怎麼會呢!我的陛下!”

    “那你要我怎麼辦?恩?把你逮捕?像十幾年前那樣那你丟進監獄?再關個十年?恩?”

    “陛下!請息怒!”魯道夫.霍斯站了出來。“親王殿下已經受到教訓了,他的眼楮傷得並不輕,再說若不是法蘭人最先違反體育精神對奧斯涅殿下進行了傷害,那麼奧斯涅殿下也不會發那麼大的火!年輕人難以控制怒火這是可以原諒的。”

    就在阿爾法三世打算否定特勤總管的發言時,魯道夫.霍斯又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我的陛下,事情沒盂們想象的那麼嚴重!剛才我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說過親王殿下是個幸運的小家伙。法蘭王對自己那位做親王的弟弟並沒多少好感,他一直都在防備這個人,因為克里騰森親王的勢力非常可觀。所以,這位國王在正式的國書中強調了坦法兩國關系不能因為某些敗類的行經而步入歧圖。”

    看到奧斯卡的眉頭皺了起來,魯道夫.霍斯立刻解式。“我的殿下,估計敗類這個詞多半不是喲形容您的!小克里騰森王子就是法蘭王室中的一條臭魚,法王還曾一度止他出入王宮,雖然我們不清楚那是為什麼,但我敢肯定法王在用敗類這個詞來形容他。其實……我們特勤處駐法蘭王國的密探有一種猜測,法王一直想結果弟弟的這個兒子,因為法蘭王後的那次小產非常可疑,只是我們和法王一樣找不到證據!”

    “那樣的話?法王一脈不就斷絕了嗎?”奧斯卡終于敢發言了。

    “不殿下,法王有一個兒,據我的密探觀察,這個孩兒會在未來成為一位精明的王。”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懷疑法王要解決那個蠢貨!雖然繼承人會使王室的血統淡薄一些,但……”

    阿爾法三世媚敲了奧斯卡一個響頭。“你別高興得太早!這件事咱們還沒完呢!說吧!你是想被流放?還是想被關進多摩爾加?”

    “就……就沒有更容易讓人接受的……”

    “有!當然有!”阿爾法三世又給了準婿一下重的。在奧斯卡的鬼叫聲中,皇帝微微舒展開爬滿皺紋的額頭。

    “我是看出來了!你在大學城過得太逍遙了!誰都管不了你對不對?連那些市政府的首腦都聽你的!那這樣翰!你就在魯賓元帥的邸住到畢業!我止你走出元帥邸一步!這樣可以接受嗎?”

    “那還不如多摩爾加……”

    “你說什麼?”

    “我是說完全遵照您的意旨!”

    “學乖一點!學乖一點!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下次我的帝國也沒有這麼幸運了!”皇帝一邊叮囑一邊揉搓小婿那張圓臉。

    等奧斯卡走到門口的時候,皇帝還不忘叮囑他,“去皇陵把阿萊尼斯接回來!還有別忘了看心理醫生!”

    “我……看上去像是一個神經病嗎?”

    “不!”魯道夫.霍斯異常堅定的搖了搖頭,“您絕對不是神經病!我們才是!”

    “為什麼?”奧斯卡迷惑了。

    “為什麼?”魯道夫.霍斯難以置信的反問了一句。“還不是被您嚇的!您知道我和三世陛下在得知大學城馬球場事件的始末之後被嚇成什麼樣子了嗎?”

    奧斯卡搖了搖頭,“我怎麼會知道?”

    “這麼跟您說吧!法蘭王國會在五天後得到消息,而第六天,法蘭的騎兵就有可能突破多瑙河流域。不過幸運的是,你殺害的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小角,而那個被射成麻子的家伙則根本就是一個人神共憤的蠢貨,所以法王只是用措辭極為嚴厲的外交辭令做了做樣子。不然的話……”

    “哦啦!我已經對陛下道過歉了!”

    “那麼我需要代陛下對你說一聲沒關系嗎?”

    奧斯卡想了想,還是算了吧,他知道這個可大可小的事確實是自己闖的。

    “再見了殿下,我還要去一趟現場。光明神啊!我給自己的兒子都沒擦過屁股!”說完話的魯道夫.霍斯“砰”的一聲關緊了馬車的車門。

    奧斯卡一邊向馬車揮手一邊高聲喊到,“一路順風……”

    聲音轉低,又有些咬牙切齒︰“……中途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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