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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月關 -【狼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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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3:41:17
成長 第53章 拍賣會


  「會長大人!」傑迪立即欠身施禮。

  吉布森滿面春風哈哈笑道:「年輕人,我們的公國在大陸最南方和整個世界聯繫太少了,這個世界充滿傳奇多多參加這樣的活動,有助於增長你的見識。」

  傑迪微笑道:「是的多謝會長的教誨!」

  吉布森笑瞇瞇地瞟了眼聚在傑迪身邊的人,這些人對吉布森還是頗有懼意的一迎上他似乎絲毫無害的目光,都不由垂下頭去,這個小圈子一時鴉雀無聲。

  他滿意地一笑,說道:「你們聊吧,我得去找個位置坐下,身體太肥胖了,走走路就乏的很。」

  吉布森剛一離開,巴托就不知從什麼角落裡鑽了出來,悄聲道:「傑迪,看起來吉布森會長對你還很和氣呀」。

  「他對著任何人都很和氣,哪怕下一下他就要搞得這個人家破人亡!」傑迪淡淡地道。

  巴托聳聳肩,不以為然地道:「管他呢,你現在才是銀行業界的霸主,馮赫爾將軍是你的堅定盟友,諾曼大公是你的後台,他再怎麼笑也傷害不了你一分一毫!」

  他說到這兒忽地眼睛一亮,匆匆道:「你聊你的,我想我有新的獵物了」。

  他把酒杯匆忙放到一個侍者的盤子裡,然後整整禮物,昂首挺胸地去了。傑迪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只見沃倫正走進大廳,他今天沒有穿騎士裝,而是換了一身雪白的綢衫禮服,文質彬彬,溫文爾雅。

  可是在他身旁的那位少女,卻是一身正規的聖殿騎士服裝,火紅色的軟甲,火紅色的頭髮,她的身材豐滿動人,上沿正好到膝部的長筒騎士靴襯托的她一雙修長的大腿筆直性感。少女很美麗,有著出身高貴的少女固有的桀傲神情,但她跟在沃倫騎士旁邊卻亦步亦趨,乖順的很。

  「啊,是托羅弗侯爵的女兒,聖殿女騎士,這樣的美人兒真叫人有征服欲」,一個金匠老闆猥褻地笑道。

  「是啊是啊,真的是漂亮的女騎士,她有一具聖臀、一雙聖腿、一對飽滿的聖胸,可你沒有機會一親芳澤,那姑娘迷住沃倫騎士了」,另一個金匠銀行家調侃道。

  馬上就有一個膽小的生意人好心地提醒道:「千萬不要這麼說,侮辱光明聖教,一旦被人得悉會有很嚴重的後果。還有,安娜小姐也不是好惹的,被她聽到就會當場出醜了。」

  傑迪沒有注意地看他們,這對俊男美女一進門,就被歡迎的貴族們圍住了,兩個人忙著四下應酬,並沒有看見站在一角的傑迪等人。傑迪注意到門里門外站著的那些黑衣侍者,隨著大廳裡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數量也在增加,每個人都很謹慎地四下觀察著,他們手上雖然沒有武器,不過從他們的眼神、動作來看,顯然都是身手很高明的戰士。

  很顯然,這麼大型的拍賣會,又聚集了這麼多達官貴人,塞繆爾先生不會在安全工作上馬虎大意的。

  拍賣會開始了,開場非常具有戲劇效果,貴族們正在有說有笑,忽然一縷清風從他們的身邊席捲而過。力道正好,讓人精神一清,但不致於吹跑了男人的假髮和掀起女人的裙子。

  風一起,四處的燭光立即熄滅了,大廳裡剛剛發出幾聲女人的驚呼,舞台方向就霍然投下一柱光華,燦爛的毫不刺目的乳白色光華,光暈慢慢瀰散開來,遍佈了整個舞台,在那一團乳白中,什麼也看不見。

  傑迪對那光團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一匹魔狼對於光並不是很喜歡,他轉化成人後也是這樣,他很少坐在壁爐邊,哪怕是潮濕的冬季。可是他對這種乳白色的光卻有種很親切的感覺,想要沐浴進去的感覺。

  達官貴人的目光都被這團聖潔的光吸引住了,沃倫騎士筆挺地站在一群擁護者們中間,她們大多是女人,而且是鮮花般嬌艷的少女,由於沃倫騎士異常英俊的外表和無以倫比的氣質,還有他那聖殿騎士的高貴身份,成過婚的貴婦們即便對他垂涎三尺,也自慚形穢,不太敢於上前。

  看到這束白光,沃倫眼睛一亮,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安娜女騎士微微向前跨了半步,貼著他的耳朵道:「聖潔之光!塞繆爾是我們的人嗎?」

  「怎麼可能?」沃倫含笑抿了口酒,輕聲回答道:「他們這種商人只要有利可圖,天涯海角都會去的,我想他一定去過羅斯帝國,這麼大型的聖光魔法,可能需要一個教士團來加持,他大概捐過不少錢,但他無法成為信徒的,光明聖殿可不會要一個人販子」。

  「會是這樣嗎,沃倫。塞繆爾先生只是出售一些野獸罷了,他可不是人販子」,安娜小姐想了想,補充道:「你認為那些獸人也算是人嗎?」

  沃倫聳聳肩,說道:「一隻會說話的鸚鵡會有人當它也是人類嗎?塞繆爾捕捉貓人也好、狐人也罷,我都不會認為他是一個殘忍的人販子。不過......親愛的安娜,他的的確確是個人販子。」

  安娜小姐驚訝地說:「天吶,這是真的嗎?他還偷偷販人?你怎麼知道?」

  她漂亮的小嘴張成了O形,唇瓣在聖光下閃著潤澤的光,沃倫在來參加宴會的馬車上,剛剛品嚐過它的味道,知道它是多麼的緊湊、溫暖、濕潤,還有裡邊那靈巧的蛇一般的香舌是如何讓人欲仙欲死,尤其是一個習練武技的女騎士那強大的吸吮力,這時見了下腹不由又是一陣火熱。

  真見鬼,越是得不到,越是朝思暮想,他現在滿腦子縈繞的都是傑迪的妻子那成熟的風情和性感的氣息,做為一個對女人無往而不利的英俊男子,他現在甚至不得不把安娜或者其他漂亮女人想像成海倫,才能滿足自已的淫慾。

  可是這種想像也讓他的性慾需求越來越多,他現在又想要了。

  「我就是知道,安娜!」沃倫聲音稍稍有些嘶啞,微微加快的呼吸讓聰明的安娜小姐立即知道他正在想什麼,安娜小姐似羞還嗔地白了他一眼,臉蛋兒有些嫣紅,不過她很滿意自已對心愛男人的誘惑力,所以她緊接著又還了沃倫一個嫵媚的微笑。

  巴托搓著兩隻手,卻有點悻悻然的樣子。這種聖光,和他的秘銀懷表加持的光系魔法一模一樣,同樣來自光明聖教,可是這位大行商蓄積魔力的法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居然可以放射出這樣龐大的一束光茫,他那引以為傲經常賣弄的懷表和這束光比起來,簡直是米粒光華了。

  其實沃倫和巴托都有些高估了這束聖光的力量,塞繆爾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他知道必要的派頭對貴族們來說有著多麼大的吸引力,更知道大多數貴族都是光明聖教的信徒,所以不惜重金請光明聖教的主教為他的秘銀杯加持了聖光魔法做招攬生意的一種手段。

  不過他可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讓一位紅衣主教,並且召集整個教團的教士們一齊施展大型魔法,他在舞台上下兩方加了無數面鏡子,讓光線來回不斷地折射,這才有這麼強大的視覺效果。

  沃倫是離的太遠了,只能看到光的亮度,不能感受聖光所蘊含的力量,否則他一定能夠識破這個商人的小伎倆。

  光線漸漸變的清晰可見了,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穿著欲隱欲現的輕紗羅衣出現在舞台上。美女的親和力和男人的接受力是成正比的,一個成功的商人在乎的是錢,而不是自已的名聲,大鬍子塞繆爾搞出這麼大的噱頭是為了賺錢,當然怎麼容易被人接受怎麼來,沒必要自已上台現眼。

  美麗的少女微微一欠身,聲音優雅地道:「各位先生、女士,大家晚上好。塞繆爾先生非常榮幸地能夠邀請到諸位參加這台拍賣晚會,我想大家好奇的是塞繆爾能給大家提供些什麼,而不是塞繆爾本人,所以塞繆爾先生很自覺地決定退居幕後,由我來盡快地把大家希望看到的東西奉獻到大家面前!」

  她的聲音甜美,用力並不大,卻輕易地傳遍了全場。識貨的人知道她身上佩戴的那些珠飾中一定有加持了風系魔法或者擴音魔法的東西,不過帝國南方承平千年,根本不瞭解魔法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許多沒有見識的婦人不免嘖嘖稱奇。

  「嗨,你也算是其中一件麼?」巴托取下雪茄煙,揮舞著手臂叫道。

  台下立即傳出一片哄笑聲。

  這時四壁和懸掛的燭火又開始陸續點燃了,不過只有原來的一半,燈光最明亮的部分始終在舞台上,那柔和的美白襯得一身白衣的美女玲瓏剔透,紗羅下美妙的胴體形態似現非現,確實勾起了台下相當多的男人的慾望。

  美麗的少女微笑著向巴托看了一眼,嫣然笑道:「親愛的巴托先生,任何物品或者是生物,都有他的價值,只要您能付出對等的價格,那我,就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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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 第54章高明手段


  「哇!」台下一陣騷動,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男人們已經意淫地歡呼起來,女人們則悻悻地向男性同伴斥說這個女人如何不要臉、如何褻瀆愛情,其目的不過是趁機再表白一下自已對愛是如何忠貞。

  巴托驚訝地叫道:「啊!台上的美女,你竟然認識我?」

  他聰明地沒去接姑娘的話碴,美女已經變相地告訴他,自已是非賣品了。非賣品再美麗,也是擺在櫥窗裡的樣子,對自已絕對吃不到的東西,巴托沒有興趣。

  「在座的每一位紳士和美麗的小姐、夫人,我都認得。」美女微微一笑,說道:「好了,現在進入正題,我們拍賣的第一件物品是......」。

  美女舒展玉臂,向後輕輕一指,一根法杖從天徐徐而落,美女的手指也輕輕下移,就像是她在用魔力驅動著似的,不過眼尖的傑迪隱隱看見兩根極細的線,勾住了那根法杖。

  線應該是勾住而不是繫住的,因為美女只是探手一抓,就把法杖持在了手中,一束稍強的光射在權杖上,杖身是紫色微微扭曲的籐製作的,絕不是什麼珍稀的寶物,看來值錢的就是杖頂那枚寶石了。

  寶石呈墨黑色,黑黝黝的就像一塊煤球,這麼強的光照上去也沒有什麼反射。

  美女微笑道:「這是一塊黑暗水晶,對於魔法師來說,它能大幅提高魔力,還能吸收魔法傷害,是一塊質地相當不錯的寶石。先生們也許聽說過,在帝國歷史上,曾經有一位魔法師,憑著區區五級的魔法,把一個八級大魔法師打的落荒而逃。

  因為,他是一個貴族,很有錢的貴族,他的身上配滿了各種各樣的輔助魔法石和魔法卷軸,而對方卻一無所有。我們的帝國流傳著一句諺語:『金子也是能砸死人的』,就起源於此。它的起價僅僅五百金幣,不知哪位先生有意於此?」

  他這一介紹,傑迪想起了達吉神殿中那些傳奇人物們留下來的寶物了,其中好像就有一支回魔能力驚人的法杖,還有各種各樣的兵器,或許有機會應該回去一趟,女神對自已那麼慷慨,不會吝嗇於這些無用之物的,而它們對自已和兩位朋友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利器。

  他沉思著,台下也是一片寂靜,貴族們對這件東西感興趣的的確不多。過了一陣兒,吉布森會長高聲喊道:「五百五十金幣!」

  巴托立即舉手道:「六百金幣!」

  傑迪一愣,低聲問道:「你買它做什麼?」

  巴托笑道:「我用不著,不過杜維用得上,多一件護身的東西總好過少一件。」

  傑迪微微一笑,吉布森會長笑瞇瞇的繼續加價,巴托也跟著不斷抬價,等吉布森會長喊到兩千金幣時,巴托小聲對傑迪咕噥道:「我想過了,杜維身上的好東西已經夠多了,他體質太弱,再配上一些墜著身子怕是路都走不動了。」

  傑迪啞然失笑,最後黑暗寶石以兩千金幣的價格由吉布森會長買到了。傑迪瞟了他一眼,心中微微浮起一絲疑惑:「這個胖子買魔法寶石幹什麼?無論怎麼看,他都不像個法師,莫非除了動物骨骼和皮毛,他還喜歡收藏魔法石?」

  兩千金幣算是一樁大生意了,但那是對普通的商人來說的。南方人很少發生戰爭,這裡生活平靜富裕,不會有人對魔法石或者兵器什麼的感興趣的,想必塞繆爾先生也早知道這一點,頭一件就賣魔法石,很顯然是拿不太受歡迎的菜來打鋪墊,通過反向心理提高人們的心理預期。

  人們都翹首盼望著第二件拍賣品,沒人在意吉布森會長為什麼購買魔法石。

  第二件拍賣品拿出來了,這一回不是用那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來介紹,而是走上台兩個男人,一個身著淡藍色皮甲,身材魁梧,動作敏捷剛勁有力。另一個卻是一個戴著高禮帽的紳士,穿著嚴瑾的黑色禮服。

  台上像在表演戲劇似的,一個武士、一個紳士因為對那位美女的追求而爭吵起來,最後武士抽出雪亮的長劍,要求和那個紳士決鬥,以決定姑娘的歸屬。

  人人都知道這是一齣戲,但是三個人表演的太逼真了,姑娘的無助,兩個男人的憤怒,都活靈活現,這種英雄美人的戲碼人人愛看,台下所有的人都被吸引住了。

  當武士要求和那個紳士決鬥時,台下響起一片噓聲,那個紳士比他瘦弱的多,這種決鬥不如說是一面倒的屠殺更合適,但是那位紳士毅然答就應了,在姑娘哀傷的淚水中,他脫下了上衣,露出紮著領結的白色襯衫。

  台下的女人都驚呼起來,那個紳士走出舞台,不一會兒捧了一柄墨綠色鯊魚皮鞘的細劍回來,兩個男人按照標準的貴族決鬥儀式互相行禮,最後各自走開幾步,擺開了決鬥的架勢。

  兩個人的樣子完全不像作假,台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二人亮出了他們的劍,台下又是一陣驚呼,紳士手中的細劍和普通的劍沒有什麼不同,可是那劍是火紅色的,在乳白色的燈光照耀下,紅光不斷吞吐,就像燃燒的火焰。

  兩個人交起手來,武士用的是雙手大劍,勢大力沉,可是令人驚訝的是,那個紳士明明非常瘦弱,從他的體態也看不出久經訓練的肌肉,但是他的出劍速度快如閃電,一道道火紅色的劍光繚繞長空,竟然抵擋住了武士的進攻。

  「鏗鏗」的劍體撞擊聲不斷傳來,漸漸的,武士竟然落了下風,額頭流出涔涔汗水,最後,在人們共同的驚叫聲中,紳士一劍刺入武士的胸膛,一股輕煙冒起,隨即血光迸現,那武士竟然被一劍穿胸,活活殺死了。

  舞台上竟然真的死了人,台下頓時大呼小叫起來,那個美女連忙高聲安撫,說道:「各位先生、女士,請不必驚慌,這位紳士和武士,都是奴隸的身份。為了向各位高貴的朋友展示這把劍的真正威力,塞繆爾先生要求用低賤的奴隸親自來示範,勝利或失敗、生存或死亡,他們必須全力以赴」。

  台下的驚慌慢慢停了下來,雖然還有少數人驚魂未定,不過大多數人並不把奴隸看成他們的同類。

  美女從那個紳士打扮的奴隸手中接過火紅的長劍,高高舉在手中,用最優美的聲調說道:「我知道,南方的貴族溫文爾雅,精通詩畫,沒有人喜歡野蠻的戰鬥。可是,南方的貴族一樣有一顆火熱的心和為心愛女人付出一切的勇氣。貴族間為了情人的決鬥,是一種高尚文明的行為,那麼這種時候,你們就需要一柄稱手的武器了。

  這柄細劍,加持了風系和火系魔法,是非常厲害的一件兵器,它能把一個全無技擊基礎的紳士,變成一個擊劍高手。風系魔法可以讓這柄細劍快如閃電,讓敵人無法招架,它加持的火系魔力在戰鬥中可以讓周圍氣溫急劇升高,正適合四季如春的南方,它能讓對手透不過氣來。紳士們,願意為了你的女人變成一頭無敵的雄獅嗎?烈火與風之劍,只要五千金幣!」

  「六千金幣!」

  「七千!」

  紳士們的血沸騰了。

  但是隨即有人大聲質問:「我說,這把劍加持的火系魔法難道還認得主人?在敵人被炙烤的喘不上氣時,難道持劍者不會更加難受?」

  這句話喊的很高,沸騰的氣浪中也十分清晰,幾乎每一個人都聽到了。巴托貼著傑迪的耳朵道:「認識這傢伙嗎?他也是貴族?」

  傑迪看了看,搖了搖頭說:「我不認得。」

  巴托嘿嘿一笑,說道:「明白了,原來是個托兒。」

  「什麼托兒?」

  巴托笑道:「這個你不懂,我炒賣股票時經常雇一幫人這麼幹。」

成長 第55章又見小洛麗


  傑迪略一思索,忽地明白過來。

  人們都靜了下來,這個問題的確很重要,人們都等著台上的美女做出答覆。只見那美人兒笑吟吟地道:「這位先生,您已經注意到我滿頭大汗了?」

  她伸出玉指,很誇張地拭了下額頭,好像甩下一地汗水,引得眾人又是會心一笑。不過明亮的燈光下看,她的臉蛋緋紅,的確像是處在非常火熱的環境之中。

  美女說道:「要解決這個難題很簡單,先生們注意到他了麼?烈火與風之劍一到我的手中,他就開始像風中的落葉一般簌簌發抖了。因為他佩戴了一枚來自極地魔熊的魔核,最純粹的冰系魔法飾物。」

  她指了指那個奴隸,那人立即解下腰間寬寬的皮帶,皮帶正中是一枚墨綠色的寶石,美女提高聲音道:「極地冰熊的魔核,很少有人把它用作飾物,儘管它能把人的體能提高兩至三倍,因為它太寒冷了,如果不是這位好心的先生提高這個問題,那麼這個可憐的奴隸將要繼續配戴著它,直到整個人變成冰棒!

  但是有這把烈火與風之劍持在手中就不同了,極地冰熊的魔核可以抵消劍對自身的熱力侵害,同時提供極高的體能,我說可以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紳士化身成一個強悍的武士,除了這把長劍,這條極地冰熊魔核的腰帶也佔了一半功勞。這條腰帶雖然不能直接用來攻擊,卻能給你們提供進攻的巨大能量。」

  美女俏皮地一笑,開起了暖昧的玩笑:「當然,炎熱的夏季,你還可以把它放在枕邊,那麼當你和心愛的姑娘在一起時,起碼不會弄的一身臭汗」。

  台下哈哈的大笑聲又響了起來,笑聲中美女的聲音說道:「這條腰帶就要便宜多了,只要五千金幣!」

  「這傢伙很會做生意,如果直接售出烈火與風之劍和極地冰熊魔核腰帶,哪怕只要價一萬枚金幣,貴族們也會猶豫的,可他分開出售,先用加持了魔法的長劍勾起人們的購買慾望,然後才宣揚腰帶的好處,嘿,這下一萬一千金幣人們也不會覺的多了,他們會覺的購買的是兩件無價之寶。」

  「你很聰明,巴托,這些的好東西,我都有些心動了,如果我不是喜歡徒手的話。你想要麼?」傑迪輕笑道。

  巴托聳聳肩道:「這沒什麼,好東西要象新娘子放屁,零揪兒,我炒賣股票也常這麼幹。無中生有、搭配出台,哈哈......。不過這劍我可不想要,劍刃太細了,心理上沒有安全感。

  你知道我的力氣並不小,我喜歡重兵器,那玩意兒拿在手裡,我就會覺的自已無比強壯,非常安全。極地冰熊腰帶能增加力量,但是一柄開山利斧握在手中,哪怕它是破銅爛鐵,我也能增加勇氣。」

  兩個人說著話兒,舞台前的叫喊聲已經此起彼伏地響起來:「兩萬金幣!」

  「兩萬一千枚!」

  「兩萬兩千枚!......」。

  貴族們開始在異性和同性面前炫耀起自已的財富來,就像一隻隻驕傲的雄孔雀。

  「三萬金幣!」沃倫冷眼旁觀,忽然高聲說道。

  「三萬金幣,聖殿騎士沃倫先生出價三萬金幣,沃倫騎士武技精湛,他是行家,自然深知這柄劍和力量腰帶的寶貴之處!」

  美女倒真是見錢眼開,絲毫沒有被沃倫英俊的儀表和非凡氣質所迷惑,他剛一叫價,就被美女拉成了義托,立即讓人們心中更加覺的花上大把金幣買下它們是非常值得的。於是價格突飛猛漲,被貴族們抬的更高了。

  沃倫苦笑不已,安娜關心地問:「沃倫,你一定要買下來嗎?如果手上不方便,我自已也有些積蓄和財寶首飾。」

  「不,沒什麼」,沃倫淡淡地道:「這兩件東西的奇妙搭配,的確會增長很大的力量,不過力量不會無限增幅的,比如說,你能使出一千磅力,用上增幅一成的法器就是一千一百磅,但是如果你再配帶一個增幅三成的法器,那就是一千三百磅,它只會按照你的固有力量來增強,而不會在你已經增強的力量基礎上再度增加。

  所以,最重要的仍然是自身實力。一個滿身寶器的五級法師,能把一個赤手空拳的八級法師打的落花流水,這的確不假。但他絕對不能戰勝一個赤手空拳的大魔導士,巔峰境界永遠不是靠器具就能登上去的,無論是魔法師還是聖域級的武士。所以,價格適當,我會買來玩玩,太離譜了就讓這幫傻瓜們去爭吧。」

  沃倫說的言不由衷,他其實也很垂涎這柄劍和腰帶的搭配,可是三萬金幣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的家教比較嚴,並沒有太多的錢供他揮霍。而安娜小姐,就算把她的所有首飾都拿出來,再日夜不停的去賣身,也別想在短時間內湊出兩萬金幣來,沃倫可不願流露出經濟拮據的模樣。

  「嗯!」驕傲的海倫溫順地點頭,愛是盲目的,這位小姐完全相信沃倫的話。她相信憑著沃倫的資質,一定能憑自身實力成為第一流的武技高手。

  安娜不屑地看了眼那些已經叫到五萬金幣仍在得意洋洋的貴族:「這些蠢貨去爭吧,你們的力量增強十倍,也不是我的沃倫的對手。沃倫真是好帥呢,三萬金幣,他只是好奇想買把魔法增福的武器玩玩。」

  塞繆爾通過精妙的策劃在武風不盛的諾曼公國成功地做了筆大生意,賣出了一套組合兵器。在充分調動起大家的興趣後,緊接著拍賣的就都是南方貴族們喜聞樂見的東西了,各種奢侈品和淫樂的工具。

  沃倫拍下一枚五百金幣的水晶胸針當場很大方地送給了美麗的女騎士安娜,安娜立即把它戴在胸前,幸福的滿面紅光。

  貴族院院士弗朗西斯科勳爵則買走了一條淫狼鞭,這種狼是藍色魔狼的遠親,數量非常稀少,它的特性就是生性好淫,具有強大的交配能力,據說用這種狼的狼鞭泡酒,具有非常奇妙的壯陽效果。

  傑迪看到那美女用一雙纖纖素手把那根趁著淫狼發情時硬生生割下來用魔法冷凍好的狼鞭高高舉起來時,只覺胯下一陣發涼,他幾乎是把淫狼看成同類的,眼看著同類的身體器官被人類當成食物買來賣去的,儘管他早已把自已當成了人類,還是有些不舒服。

  盯著弗朗西斯科勳爵沾沾自喜的那張臉,傑迪很想一拳把它打成爛柿子。

  各種商品的拍賣價格不斷攀升,其實到了後期,許多商品雖然稀奇,不過大多是易耗性物品,不可能幾倍十幾倍的提升價格了,但是因為時間選的好,大家的情緒已經被調動了起來,購買慾望非常強烈,讓那個狡猾的商人塞繆兒狠賺了一筆。

  大廳裡人聲鼎沸,現在是最後的重頭戲,買賣人口了。當然,在貴族們眼中,是買賣牲口。

  美女主持巧笑嫣然地道:「各位,各位先生、女士們,下面,我們要開始拍賣的是幾隻生物,獸人。它們同樣是帝京貴族們最喜歡購買的動物,由於這些獸人非常搶手,所以從離開帝京開始,每到一處地方,我們只展示四個。

  我們能保證的是,我們提供的貨都是最好的,所以我們不會把四個獸人一齊拉上舞台,如果你喜歡就可以把您中意的獸人買走,如果不喜歡可以等下一個。但是如果這時覺的第一個更可您的意,那就只能和買走她的人商量了。」

  她挺了挺胸,柔和的燈光下,那顫巍巍的、嬌嫩白晰如同美玉的胸部眩人二目:「各位,我們手中還有八個非人生物,精靈、貓女、狐女、蛇女等等,其中四個要留到去布坦尼公國,今天晚上諸位有幸看到的第一個是獸人美女,狐女洛麗塔!」

  「洛麗塔,這名兒有點熟......」傑迪心裡忽悠翻了個個兒。

  舞台上隨即上演了一幕美女與野獸的戲碼,四個只用寬寬的皮帶繫住了身上要害部分,肌肉虯結如同古樹的大力士推著一個用繩子捆住了手腕的少女走上台來。

  傑迪的頭轟地一下,兩隻眼睛頓時直了,他認得這女孩兒,這個俏美的、楚楚可憐的小狐女,就是被他放走的那塊食物,就是他初次對異性產生愛慕之情的對象,就是他想直起身來走路,從此做一個人的力量源泉。

  她,就是那個小狐女洛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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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 第56章 傾城


  「她叫洛麗塔,小洛麗,多麼迷人多麼可愛的一隻狐狸精呀,我都有些嫉妒她的美貌了。沒有底價,請各位先生們自由出價吧!」

  美女主持的聲音高亢起來,極富煽動性地喊道:「她是那麼美麗,她可以用人類的語言說話,用人類美女的曼妙姿態行走,還可以......像人類女子一樣的和你......性愛!」

  「來吧,她有人類美女的一切特徵,但她更溫順,永遠不會像你發脾氣,因為你的手裡有鞭子,她只是一匹狐狸,你不需要擔心某一天會有個岳父或者大舅子上門來找你的麻煩,如果有,那麼恭喜你,你可能會增加一條漂亮的披肩或者帽子」。

  「哈哈哈哈......」,台下轟堂大笑。

  「布蒂斯特的男人們,在你們內心深處,有沒有隱藏著原始的血腥和罪惡?每天那樣的溫文爾雅,你們想不想毫無顧忌地發洩內心無窮的慾望?她可以讓你為所欲為、她可以讓你心想事成、她可以讓你實現一切暴虐的、荒誕的、離奇的、變態的想法!」

  「一頭處子的白狐,開價吧,野獸們!」美女主持彷彿也變成一頭雌獸了,美麗的臉蛋變的嫣紅,兩隻眼睛放出興奮而迷亂的光。

  隨著她的吼聲,大廳裡所有的燈刷地一下全都滅了,只有一束光照在那只可憐的,瑟瑟發抖的小狐女身上。在女人們下意識的尖叫聲中,隱藏在人群裡的托兒們適時地發出了野性的嚎叫,就像狼的叫聲。

  大廳裡有短暫的沉默,所有的聲音完全是由美女主持和她安插在人群中的人造成的,但是他們的聲音剛剛落下,紳士們就變成了真正的野獸,大廳裡響起酒杯摔碎的聲音,許多人迫不及待地向前湧去。

  「我出五千金幣!」有人大聲嚎叫。

  「我出一萬!不,一萬二!」

  「兩萬,這兒,這兒兩萬!」

  「不要急,不要擠,這只是第一個,我們還有三個讓你們意想不到的獸人美女,大廳裡沒有燈光,盡情地放縱你們的慾望吧,最後喊價成功的人可以直接去後台,馬上付款把你心儀的小寵物領走......」

  美女主持充滿誘惑地繼續煽動,彷彿氣兒不夠用了似的,她適時地喘息起來,那喘息聲簡直比叫床更誘人,讓女人聽了臉紅,男人聽了發狂。

  黑暗,可以迷亂理智,放縱情緒,成功的炒作之中,眾人爭奪的主角站在舞台中央唯一的光束下面,被雄性生物們的瘋狂嚇壞了,全身都在不住地發抖,她的反應更加激起了男人們的暴虐傾向。

  小狐女穿著一身白色衣衫,亞麻布的粗陋白布女僕制服,腰間繫著很短的淺藍色圍裙,那圍裙的目的大概只是為了系出她腰肢的纖細。一頭雪白如銀的長髮,嬌小的身材配上甜美的五官,還有楚楚可憐的神情,讓每一個男人們都想對她恣意輕薄。

  心理越黑暗,越想蹂躪純潔,顯然這位塞繆拉先生深諳男性心理。

  洛麗塔和當初傑迪放走她時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不知由於燈光的原因,還是到了人類社會生活環境不再那麼艱苦,她的皮膚更白晰更細嫩了。

  她的嬌小身材裹在女僕裝裡顯得非常可愛,後邊褲縫處開了個口,讓雪白的尾巴露出來,毛茸茸的非常可愛。她非常不安,兩隻捆在前邊的小手上綁著一截繩子,繩頭牽在站在黑暗裡的壯漢手中。

  巴托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才道:「很高明的炒作,很高明的煸動,傑迪,我都感覺到自已心裡獸血沸騰了,啊!這個小姑娘真有讓人獸血沸騰的魔力......,傑迪,傑迪?」

  巴托一扭頭,只見傑迪直勾勾地看著舞台,眼睛眨都不眨,他的眼睛即便在夜色裡也閃閃發光,就像有一團火苗在裡邊湧動。

  巴托愕然道:「親愛的傑迪,你不會也看上這個小狐女了吧?」

  他看看舞台,不安地道:「如果你把她買回去,海倫和莉婭會把你撕成碎片的,別以為我看不出她們對你的情意!」

  「喂,傑迪?喔......好吧,看起來她的確溫柔似水,而你家裡那兩個女人其實都是帶刺的玫瑰。比較起來......嗯......,傑迪,你真的想要她嗎?不怕海倫和莉婭生氣?」

  喊價聲在繼續,巴托像個怨婦似的喋喋不休:「你真的想要嗎?你想要你跟我說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不想要呢?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她,不過萬一我理會錯了,那後果很嚴重,或許被撕成碎片的就變成我了......」。

  傑迪忽然說道:「我要把她買下來!」

  巴托一怔,說道:「傑迪,你玩真的?」

  傑迪的眼睛瞇了起來。

  巴托口氣一軟,忙道:「好吧,那我們......」。

  「你來喊價!」

  這時價格已經喊到了三萬七,這個數目是不可想像的,這麼多金幣,可以鑄造一個和這個嬌小的狐女身高一樣的金人了,要不是這樣的氣氛和語言鼓動,即便是貴族們也不可能花這麼大的價錢來買一個玩物。

  所以現在的升幅變的可笑起來,已經五十五十地增加了,巴托扯開喉嚨叫了起來:「四萬金幣!」

  這一嗓子喊出來,全場頓時肅靜下來,巴托站在一片黑暗之中,頗為自已用錢砸人的派頭而感到自豪,可他左顧右盼了半晌,卻發現光線太暗,別人根本看不清這個喊價的冤大頭是誰,心裡不免有些遺憾。

  這個價格已經遠遠出乎美女主持的預料了,事實上能夠賣出三萬的天價已經讓美女主持欣喜若狂。她也頭一次見識到了南方貴族的富有和大方。一聽四萬金幣,美女主持興奮地舉起了手,嬌聲喚道:「那裡有位先生出價四萬,整整四萬金幣,四萬一次,四萬兩次......」。

  「四萬一千!」一個溫和的聲音淡淡地道。

  又是一陣騷動,人們的目光向另一個方向投去,儘管根本看不清人。

  「四萬二千!」巴托生氣地跳了跳腳,這個人太不給面子了,居然和巴托大亨比富。

  「四萬三千!」那個聲音不急不慍,可是非常堅定。

  傑迪已經聽出了那人是誰,事實上熟悉那人的貴族也都聽出來了,他是金匠協會會長吉布森先生。

  「五萬!」傑迪直接插話了,到了這一步,全場已經沒有一點嘈雜的聲音了,每個貴族都在等著超級冤大頭的閃亮登場。

  「五萬一千!」那個聲音又說話了。

  「把燈打開吧,美女!我們不需要在黑暗中掩飾什麼,如果是人,無論是不是站在光明裡,他依然是人;如果是獸,即便沒有黑暗,他依然是獸!」傑迪冷冷地道。

  台上的美人兒忽然笑了,儘管看不到她的臉,光這一聲笑,也令人感受到了萬種風情。她本來在擔心,擔心出現這種場面,因為這種王碰王的場面儘管能讓她得到更大利益,但是太過慘烈的廝殺容易讓別人冷靜下來。

  她還有三個貨物要售出呢,如果大家都冷靜下來,就不會出高價了,那麼總的算起來,她賺的錢反而會少。

  但是事情都有兩面性,如果這對王拼出了火氣,那貨物本身值不值這個價就不是問題關鍵了,她可能賺一個天價。那麼其他三個獸族美女即便賣不出去,她也夠本了,下一站是布坦尼公國,她不愁無法出手。

  所以美女主持欣然接受了意見,光明之下,更難下台,這兩位家裡有座金山似的大買家,也許會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呢。

  不出所料,燈一點燃,在舞台左右兩側站立著的正是傑迪和吉布森。

  吉布森笑了:「傑迪,從來沒聽說過你有女色的嗜好,想不到會對這小狐女情有獨鍾啊!」

  「您也一樣,吉布森先生,從來沒聽說過吉布森先生的風月癖好,今天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傑迪立刻針鋒相對。

  安娜女騎士搖搖頭,對沃倫低聲道:「一見女色就狼性畢露了,原來還以為和你齊名的傑迪先生是如何正派呢。」

  沃倫微微一笑沒有做聲,台上的那個小美人兒,他看了也很心動,不過怎麼樣他也不至於花費巨金去買下來罷了,他並不缺女人。他現在想知道的是,如果傑迪把這個小狐女領回家,他的妻子會怎麼想?

  沃倫的唇角露出一絲別有意味的笑意。

  「呵呵呵......」,吉布森寬容地笑了:「傑迪,人嘛,年紀大了活力就不夠了,有這個可愛的小洛麗在身邊,會增加一些生命力的。唉,我睡覺時經常覺得身上很冷,哪怕蓋再厚的被子,我想......」。

  他瞟了眼台上的小狐女,微笑道:「如果抱著這樣年輕、有活力的一具女體,讓她毛茸茸的柔軟尾巴遮在自已的身上,睡的一定更香甜一些。」

  台上的小狐女睜著一對驚恐的大眼睛,看著台下針鋒相對的兩個男人,人類總是令她感到懼怕的,尤其是雄性。她眼看著和自已關在一起的獸人們被一個個賣出去,也聽人類談論過那些貴族們種種可怕變態的癖好,她真的很害怕。

  但她知道,今天晚上這兩個男人之中,必有一個將成為她的主人,成為決定她生命和命運的主人,那對楚楚可憐的大眼睛左右看了看,她便盯住了傑迪,眼中露出無聲的哀求。

  如果結局已經注定,她希望得主是這個帥氣的人類哥哥。

  不止是他長的那麼英俊,讓身為雌性的她為之著迷,更重要的是,她被關在籠子裡時,曾經聽過人類看守者說過許多事情。

  從他們講過的那些事情來看,中年怪大叔的變態癖好明顯比年輕人要多的多,究其原因大概是他們本該用力的地方大多已經無力,所以只好另尋發洩途徑的緣故吧。

  「五萬三!」傑迪喊出了新價。

  「五萬四!」吉布森不甘示弱。

  「五萬五!」吉迪繼續提價。

  台上的美女主持一對狡猾的大眼睛骨碌碌的亂轉,兩隻小拳頭緊張地攥了起來,她恨不得跳下來掐著兩隻發情公狼的脖子,讓他們一萬一萬的加價。

  「五萬六!」吉布森眉頭有點皺了起來,這價太高了,沒有一個女人值這麼高的價錢,但是......可惡!現在大庭光眾之下,已經成了金匠銀行協會正副會長的財力實力大對拼,他沒有辦法就這麼下台。

  「五萬七!」傑迪的眼神依然平靜,達吉女神在上,金錢在他心裡根本沒有概念,那只是一件工具而已,他只要結果,才不在乎花了多少。

  「五萬八!」吉布森暗暗告訴自已要冷靜,不能讓對方看出底細來。

  全場的男人都在發呆,他們再看向洛麗塔時,就像看著一具小金人,創世神在上,揪下她一根頭髮,大概都值一根金條了,這世界實在是太瘋狂了。

  女人們則在嫉妒,她們恨不得自已才是台上的那個女人,可以讓男人為她如此瘋狂。就連安娜都安靜下來,不管嘴裡怎麼鄙夷,肯為了女人如此一擲萬金的男人,總有可供欣賞的地方。

  「五萬九!」傑迪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忍,每扔出一千枚金幣,就像刺出了一劍,很有快感。

  「六萬!」吉布森開始想回到家就把老管家的頭擰下來當球踢,因為請柬是那個蠢貨給他呈上去的。

  「十萬!」小矮子巴托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夠本了!不能讓他們再拼下去!」美女主持當機立斷,她欣賞地看了眼這個新鮮出爐的諾曼公國第一大凱子,高聲說道:「巴托先生出價十萬金幣。十萬一次,十萬兩次,十萬三次!成交!」

成長 第57章危機


  「轟!」全場再度沸騰起來。

  傑迪皺了皺眉,對巴托低聲道:「我已經快要打敗他了!」

  巴托狠狠抽了一口雪茄,噴著煙霧說:「是啊,你也快要打敗我了,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真受不了這種折磨」。

  傑迪微笑道:「好吧,價是你喊的,錢你出!」

  「那麼美人兒呢,歸不歸我?」巴托涎著臉笑道。

  傑迪的面色立刻轉冷,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巴托咕噥道:「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好吧好吧,大不了明天做一票狠的,我把錢再撈回來,管他媽的誰破產!」

  巴托咬起雪茄,獰笑著瞄向那些交頭接耳的貴族們,就像惡狼看著一群羊。

  傑迪抬起頭,向舞台上傻站著的小狐女溫柔地一笑。

  聰明的小狐女已經從兩人的表情已經看出真正的買家仍然是這位年輕英俊的男士了,儘管知道一個女奴沒理由因為即將受到主人的奴役和......凌辱而開心,但是她的俏臉還是忍不住紅了,紅若一朵石榴花。

  看看那頭沒有得逞的死肥豬吧,肥的都看不見腳趾頭了,被他壓在身上還不窒息而死?

  再看看傑迪,這麼一個大帥哥,就算被他「欺負」也認了!

  小洛麗的要求並不高,幸福,是比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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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串銀鈴聲響起,馬車駛到了面前,四匹高頭大馬停住了腳步,噴著鼻息恭順地低下了頭。吉布森會長一腳踩在踏板上,半拉開車門,回頭笑道:「正所謂初生牛犢不畏虎,呵呵呵,好!好!後生可畏啊,你們這些年輕人,有前途!一擲千金,我這老傢伙是比不了啦!」

  他揮揮手道:「不用送了,改日有機會,我們再一齊飲酒敘談吧。」

  吉布森登上車子,向傑迪等送行者微笑著點了點頭,一敲車壁,馬蹄踏著青石板路,如同一陣浪花聲響起,飛快地駛入了夜色。

  「嘿,傑迪小子,你再不來,我就把這美人兒領回家消受啦!」巴托揮舞著大雪茄,像揮舞著指揮棒似的衝著傑迪嚷。他想伸手摸一把小狐女毛茸茸的大尾巴,小狐女卻害羞地向後一縮,怯怯地躲開了。

  巴托嘟囔道:「這叫什麼世界,錢可是我出的。」

  美女主持換了一襲金黃色的晚禮服,一頭如墨的秀髮高高地挽在頭頂,雍容華貴,氣勢奪人,全無熄了燈誘惑貴族們買下小狐女時的瘋狂。

  她微笑著向傑迪和巴托頷首道:「早就聽說過兩位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非常感謝我們之間做成了這筆大生意。」

  巴托吹噓道:「大生意嗎?少爺我財大氣粗,十萬金幣不過一轉手的事兒。對了,美人兒,你還一直沒介紹過自已的名字呢。」

  美女眨眨眼,俏皮地笑道:「沒有介紹過我的名字嗎?我可早就說過了,只是巴托先生這樣的大人物,怎麼可能在意呢?」

  巴托一皺眉,沉吟道:「你說過麼?我怎麼沒有印象?啊!也有可能啊,貴人多忘事嘛,哈哈哈哈......」。

  傑迪聽她說早就聽說過自已和巴托的大名,心裡不覺微微一緊,不過看她神色非常自然,又放下了心。看來,她要麼沒有聽說過亞歷克斯男爵之名,又或者縱使聽說了,也和奧貝斯坦家族沒有什麼親密關係,所以不曾識破。

  雙方寒暄幾句,傑迪和巴托各自登車駛出了廣場,回頭看時,那位美女還微笑著站在門口,明亮的燈光從她背後照過來,給她優雅迷人的體態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邊。

  到了路口,巴托的車子追了上來,巴托探頭趴在窗口對傑迪喊道:「嘿,要不要到我那兒去住一晚?我會派人告訴您的夫人,說你和我在飲酒,今晚不回去了。哈哈哈,這一招在我款待那些大人物時經常用,百試不爽。」

  「謝謝,我可沒有什麼需要避著防著別人的」,傑迪呵呵答道。

  巴托聳聳肩,說道:「那我可要回家了,我需要回去清點一下自已的財產,付出十萬金幣之後,我覺得現在也許我能數得清自已的財產了,哈哈哈,晚安,傑迪。」

  「晚安,巴托!」

  巴托的馬車象賽車似的張狂離去了,傑迪調亮了油燈,扭過頭來打量小狐女。

  小狐女很緊張、很害怕地坐在那兒,現在恐怕一根頭髮絲落在她的肩上,也能嚇得她跳起來。傑迪心頭不幅湧起一股柔情。

  看到了這個小狐女,他想起了許多往事,想起了那個拍馬屁的軍師魔狽、想起了那些既忠心又愚蠢,在他這個嚴厲的狼王走後狂歡跳舞的戰狼首領們,想起了他的父親,偉大的薩克爾陛下。

  看到這個少女,他的心中就有一種久違了的親密感,小狐女洛麗塔就像是他和往昔記憶聯繫的一條紐帶。

  他笑了笑說:「上一次,是我從我手裡放走了你,這一次,是我從別人手裡贖來了你。我們真的很有緣啊,小洛麗!」

  小狐女吃驚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顯然沒聽懂傑迪說什麼。

  傑迪皺皺眉:「你倒很乖啊,什麼時候被他們捉到的,吃了不少苦頭吧?」

  他伸出手去,小狐女立即嚇得一激靈,縮起脖子動也不敢動,就像等著大人教訓的小孩子。傑迪無奈地歎了口氣,又縮回了手,上下打量起來。

  小狐女的大尾巴翹著,皮毛光滑柔順的大尾巴豎起來到後腦部位,它直直地豎著,看得出小狐女非常緊張。兩隻白嫩、纖巧的小手不安地放在雙腿中間,輕輕地交疊著,乖的像個小女生,女僕裝下的雙腿輪廓看起來似乎也非常柔美纖秀。

  小狐女從眼角的餘光看到傑迪在注視她,長長的眼睫毛開始緊張地眨起來,隨著傑迪的注視,從耳根開始,一抹嫣紅開始慢慢向頰上蔓延,最後整張嬌嫩無暇的俏臉都像是染了一層胭脂。

  她的皮膚甚至比人類還好,美麗的眼睛、精巧的鼻子,玫瑰紅的漂亮嘴唇,潔白如雪閃著天鵝絨光澤的靚麗白髮,一雙尖尖的耳朵,只有耳朵後邊的地方,才有細茸似的白色狐毛,真是懾人心魄的清麗!

  只是嬌小的身材似乎有些營養不良,顯得纖瘦單薄一些,以她勻稱的身材比例、嬌嫩的肌膚外表,再加上清麗俏美的五官,如果能再稍稍胖上一些,一定更加迷人。

  傑迪再次伸出手,慢慢的伸出去,握住了她的手腕,手腕很細,好像用拇指和食指就能環起來,肌膚很滑膩,上邊有淡青色的淤痕。傑迪一握住她的手,小狐女就顫抖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繃緊了,卻不敢反抗。

  看來被獸人獵手捕獲賣給人販後,真的沒少吃苦頭,變的非常馴服。傑迪記的當初自已率領魔狼們殺進獸人村落的時候,哪怕即將變成狼的腹中之食,她還是很勇敢地擋在父母的身前,那時的勇氣和現在簡直判若兩人。

  傑迪伸手擼開她的袖管,然後把手腕翻了過來,手腕的內側,嫩白的肌膚上有一副肖像,一副昂首向天威風神武的狼頭刺青。狼頭的形象惟妙惟肖,非常逼真。其實如果仔細看就能辨別的出,那不是刺青,而是用其它方式繪製上去的。

  這是傑迪當初放她逃走時用自已的魔力刻下的烙印,他相信憑自已在魔獸草原上的威名,任何魔獸捕捉到她,都不會為了這麼瘦小的幾口食物而冒得罪萬狼之王的風險。想不到,她的村子被毀了,遠走他鄉的結果還是沒有逃脫,只不過是被人類捉住了而已。

  傑迪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小狐女手腕上的狼頭肖像,手指下的肌膚溫潤如玉、滑膩如脂,手感非常舒服,不過小狐女卻害怕極了,身後的大尾巴豎的筆直,肌膚上都起了細細的小顆粒。

  「不知道我是誰是麼?洛麗塔,在你手上留下這個狼頭印記的人......哦,狼!你還記得麼?」

  「嗯?」小狐女的眼睛裡有很明顯的疑惑,然後眼睛越瞪越大,最後吃驚地指著他道:「您......您......狼王陛下!」

  這是傑迪第一次聽到她用人類語言說話,聲音甜絲絲、脆生生的,就像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非常稚嫩動聽。

  傑迪舉起食指豎在嘴唇上,眼睛裡帶著笑,這一刻他有種小孩子似的得意和炫耀。

  小狐女驚的目瞪口呆,她記得那頭高大健壯、異常兇猛的狼王,那是令整個魔獸草原和獸人部落談之色變的一個傳奇,他一聲令下,自已所在的整個村落,存在了幾個世紀的古老村莊被屠戳一空,同樣是他一聲令下,自已和父母才得以狼口餘生。

  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兒遇到這匹狼王,他居然化成了人形,在人類社會照樣成為呼風喚雨的人上人。

  傑迪並不怕告訴她真相,她即便說出去也不會有一個人相信。

  有時候,秘密藏在心裡是一種折磨,有人分享才是快樂。他希望有一個人知道自已的秘密,但只限於她一個人。

  「小洛麗,我的事你要保密,不許說給任何人聽,知道嗎?如果不然......」,傑迪呲了呲牙。

  小狐女打了個冷戰,眼前這位大帥哥竟然是狼王陛下,要是惹怒了他,自已這副小身板兒,恐怕被他一頓大嚼,連骨頭碴子都不會剩下。

  原以為被這個英俊的男子買下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誰知道未入豬圈卻入狼口啊,小洛麗心裡充滿了恐懼,忙不迭地點頭,忙不迭地地閉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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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迪金匠鋪到了,傑迪帶著小狐女下了車,拐進自已居住的那幢樓房。沿著白鐵欄桿橡木地板的樓梯向上。傑迪身材修長,雙腿邁動的幅度非常大,小狐女氣喘吁吁地追在他屁股後面,一聲也不敢吭。

  一轉過樓梯,傑迪的房間就亮起了燈光。傑迪露出開心的笑,他知道海倫一定放心不下,正在房間裡等他。他加快了步伐,房間裡的人兒已經迎了出來。

  「回來了?還以為你又要和狐朋......」,海倫笑盈盈地走出來,笑意忽然僵在臉上。

  緊接著她的肩後露出莉婭的小臉,瞪起驚奇的眼睛看著小狐女。

  洛麗塔害怕地向後縮了縮,悄悄地牽住了傑迪的衣角。儘管他恐嚇要吃掉自已,不過在人類和野獸之間,她覺得還是這匹人形野獸更可靠、關係更親密一些。

  「不要怕,她們都是很善良很友好的人!」傑迪拍拍狐女的手背。

  「傑迪哥哥,這個女孩兒是誰?啊!天吶,她是一個狐女!」

  莉婭叫起來,她從姐姐背後跑出來,上下打量著洛麗塔,表情非常驚奇。她聽說過某些貴族高價購買一些美麗的雌性獸人蓄養在家裡,比如貓女、狐女,甚至還有高貴的精靈,不過在皇室中是不容許獸人的出現的,所以她還是頭一次親眼看到。

  「好漂亮的尾巴,像雪一樣白,像絨一樣軟,像絲一樣光滑」,莉婭的手指輕輕從狐狸尾巴上掃過,那對狐人來說可是非常敏感的部分,尾巴尖上的絨毛一抖,洛麗塔向傑迪靠的更近了。

  傑迪笑道:「她叫洛麗塔,膽子很小,比較怕生,等你們熟悉了就好了。」

  「傑迪,這個小狐女是哪位貴族贈送給你的麼?我們......好像並不需要一個狐人女僕」,海倫定下了神,試探著問道。

  「哦不,她是......我在競拍晚會上買下來的!」傑迪的反應有點遲鈍:「我沒打算讓她當僕人,這身女僕打扮不過是拍賣會老闆搞出的噱頭罷了。」

  傑迪把小狐女從身後拉出來,給她介紹道:「這位女士叫茱麗,你旁邊那位叫莜莉兒,以後你就住在這裡,她們非常和善,你會喜歡這兒的。」

  狐女怯怯地點頭,眸光飛快地瞟過眼前這兩個非常美麗的女人。「這個叫莜莉兒的姑娘似乎更好溝通!」聰慧的小狐女很快得出了分析結論,向莉婭討好地一笑。

  海倫心中警鈴大作,她還不知道傑迪是花了一個天價才買下了這小狐女,但是依據常識,人販子從那麼遙遠的地方把人運到這裡,然後在拍賣會上公開出售的女奴,身價一定不低。傑迪把她買下來,又明確告訴自已這個「女主人」,不想讓她當女僕,那他......要做什麼?

  莉婭似乎很開心有一個年紀相仿的小夥伴,儘管洛麗塔是一個狐人,可是她清純秀麗的外表,讓人對她完全生不起嫌隙之意。

  她對洛麗塔欣然笑道:「跟我來吧,我們給你安排個房間住下。要不要先吃點東西?現在天晚了,只有麵包和蜂蜜,不過我們可以再做個蕃茄湯......」。

  傑迪對洛麗塔溫和地笑道:「嗯,跟她們去吧,如果餓了就吃點東西。被拍賣會吵的頭疼,我想先回房間休息一下」。

  傑迪一關上房門,海倫嘴角的淺笑就消失了。她很不安,有一種隱隱的危機感,就好像本屬於她的一件心愛之物,馬上就要易主了似的。

  傑迪......居然買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奴回來,這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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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3:43:28
成長 第58章 國家利益


  夜深了傑迪盤膝坐在榻上,打開窗子袒露著健美結實的胸膛,藉由泰伊之心汲取著遙遠異界的充沛能量。他一直認為那種神秘能量是遙遠的星空中那輪明月產生的力量隨著汲取的「月能」越來越多,他現在已經不需必須在滿月之夜才能和這股異界能量產生溝通了只是平常的汲取速度要小的多。

  但他仍然很刻苦,對力量的渴求就像本能一樣深深烙印在他的心裡當他發現不知什麼原因造成自已的天生魔力漸漸衰退的時候,汲取「月能」壯大自已的力量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異界中,凝果大人躺在虛空之中,翹著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飄帶飛舞,白衣如雪,悠閒的就像恬靜地睡臥在自家花園的公主。她的暴燥性子已經被那頭溫吞吞的小狼折磨光了,天天暴跳如雷也無濟於事。

  經過她認真的推算,這頭廢物小魔狼如果想吸光創世之神布下的結界神力,按照現在的正常速度,至少需要五百到六百年,這段時間對已經被幽錮了上萬年時光的戰天使來說並不是不可忍受的,比較起來也許還算是很短暫的。

  至於狼的生命是否有那麼漫長,她現在也不擔心了,如果大量汲取了創世之神的元始之力,居然連壽命都不能延長,那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

  輕輕抖著纖美秀氣的小腳丫,凝果大人好心地想:「五六百年……嗯,那可早就超出了我的誓言之期了,不過那時候站在我面前的,應該是一頭白鬍子垂到地上的老狼了,揍它一頓實在有些太殘忍。我是那麼善良、溫柔的美麗天使,或許可以想些別的法子懲罰他」。

  天使翻了個身,托著香腮合上了美麗的眼睛。至於想什麼辦法,她現在並不著急,先睡一覺再說,要知道對她來說,這鬼地方什麼都沒有,唯一用之不竭的就是無盡的生命和無盡的時間,盡可以隨便的浪費,她還要給自已留點問題留著慢慢消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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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倫躺在床上,雙臂枕在腦後,翹著二郎腿,和戰天使凝果一樣可愛的姿勢。

  莉婭蜷伏在她旁邊,已經沉沉入睡了,她的呼吸悠長細微,猶如一隻可愛的貓兒。

  月光從窗子上灑進來,像一層淡淡的清霜,讓人看了心裡就一陣清涼,月色就照在她秀氣的足上,潤美如玉。

  落地拱頂大窗上攀爬的籐蘿裡隱藏著的昆蟲,發出吱吱唧唧的叫聲,讓想著心思的海倫稍稍有些心煩。小狐女的到來,讓她對傑迪堅定不移的信任和掌握感有些動搖了,畢竟是出生於王族的公主,她不會單純地依靠感情去思考問題。

  傑迪,達吉神教的神使,在叢林中偶然邂逅的朋友,從此結下了糾纏不斷的緣份。是他想出了幫助自已的計劃,是自已依靠克羅亞王國的秘藏財富讓他功成名就,成為巴蒂斯特城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了。

  年少而多金,擁有別人奮鬥一輩子甚至幾輩子都賺不來的龐大財富,他現在不再是一無所有了,還會不會有勇氣冒著失去一切甚至生命的風險為一個和他毫無關係的亡國公主來冒險呢?

  帝國的歷史上,有過太多血淋淋的例子,哪怕皇帝親手栽培的將軍,也未必因為他的栽培就要決對的服眾,我能拿什麼保證傑迪的忠誠?

  海倫翻了個身,輕輕歎了口氣:那個小狐女很乖巧,靦腆害羞的表情,惹人愛憐的外表,可是從她眼中偶爾閃過的聰慧之光,就能知道這小丫頭也不簡單。等她明白傑迪是她唯一的依靠,能為她提供庇護和富貴,她不用狐媚手段勾引傑迪才怪。

  溫柔鄉是英雄塚,如果傑迪沉溺於享樂和女色,他還會堅定不移地和我站在一起嗎?他整天和這些風流淫奢、私生活毫不檢點的貴族們在一起,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沒有慾望和想法?他突然破例買個小女奴回來……

  海倫越想越煩惱,微微張眼望去,月亮正在窗上,一縷淡淡的雲飄來,遮住了月光,讓她星光般美麗的眸子也隨之一黯。

  海倫完全沒有察覺自已今晚複雜多變的心緒根本不是擔心傑迪會貪圖富貴,放棄幫助她的決定,她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其實完全是因為傑迪領回的那個女孩,那個很美麗的小狐女。不吃飯的女人這世上也許還有好幾個,不吃醋的女人卻連一個也沒有,海倫又豈能例外?

  海倫若有所思地想著:「女人都喜歡讓她有安全感的男人,可是男人卻太喜歡被沒有安全感的女人了。那個小狐女……長的太不安全了,我要是不早下決心,傑迪早晚會淪陷在她的溫柔鄉中。」

  「男人吶,可以為女人流血、為女人流汗,就是沒有耐性長久地等待一個女人。他早就對我示過愛意,可我…….我的答覆是不是讓他等的太久太久了呢?或許……或許我可以試試用我的愛來繫住他的心。」

  遮月的雲攸然飄來了,一縷亮光射進來,海倫立即下意識地往被子裡一縮,害怕月光照見她羞紅的臉。

  過了一會兒,她有悄悄鑽出被子,只露出一雙閃閃發光的眸子:「為了……,為了克羅亞、為了父王的仇、為了國家利益……,那麼,就這樣決定了,我……我把自已交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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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迪的金匠鋪又出現了一個俏麗的小女僕,自從傑迪成了老闆,莉婭已經不用去櫃檯幫忙灑掃了。追求她的小伙子們自知彼此的身份已經產生了極大的差距,也漸漸沒有了追求她的渴望。

  可是現在金匠鋪又招進來一個小女僕,和莉婭一樣的清純可愛,唯一不同的是,莉婭活潑開朗,這個俏麗小女傭卻特別愛害羞,常常被夥計們逗的臉紅紅的,就像一隻可愛的大蘋果。

  她上身穿著女僕裝,下身卻總是穿著不太方便幹活的蓬鬆的青布裙裝,使她姣好動人的體態略受影響,不過光看她那纖細的小蠻腰,還有弧線曼妙的小胸脯,就是絕大的享受了。

  沒兩天的功夫,傑迪一擲十萬金,從拍賣會上買下了一個絕色狐女的故事就傳遍了巴蒂斯特,這一下人人都猜出那個漂亮小女僕的身份了,儘管人類比較岐視獸人,不過這並不影響夥計們對小狐女的愛,美麗的征服力是無敵的。

  只不過她既然是傑迪老闆花費了十萬金買回來的寵物,誰會相信傑迪只是把她當成女僕使喚?這個可愛的小女僕一定是傑迪老闆的床伴,這是無庸質疑的,所以夥計們和來往的客人對她倒不敢過於放肆。

  小狐女的確非常聰明,人們對她身份的種種猜測,她並沒有一絲辯白,而是用一種暖昧的態度,讓人們的想像向著她需要的方向延伸過去。一個可愛的表情、一個甜美的微笑、一個忸怩的動作,就完成了人們從想像到認定的過程。

  不說一句話,她就成功地達到了自已的目的,在傑迪金匠鋪裡,她讓自已的地位變得非常特殊,為自已創造了非常有利的生存條件。

  海倫冷眼旁觀,越來越覺的這個小狐狸精不可小覷,這個狡黠的狐媚子如果她決心勾引傑迪,恐怕傑迪就算是心志堅如鐵石,也要被她融化了。

  海倫更加堅定了和傑迪邁出關係實質化重要一步的決心,嗯!一切為了國家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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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匠鋪裡,一位商人剛剛存好三千枚金幣,領取了收據,忽然看到傑迪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巴托叼著大雪茄人五人六地走了出來,後邊跟著傑迪。

  商人立即滿面帶笑地迎了上去:「巴托先生,您好啊!」

  巴托一怔,伸手取下雪茄,把高高揚起的下巴降低了點兒,仔細看了看他,問道:「您哪位啊,我好像不認得你。」

  商人陪笑道:「當然,當然,我只是一個皮貨商人罷了,您當然不認得我,不過好運小子巴托之名,在下可是久仰了。您赤手空拳打天下,依靠敏銳的眼光和極大的魄力,成為巴蒂斯特最成功的人士,在下欽佩的很吶。」

  巴托哈哈大笑,快樂地道:「有膽有識也好,純屬運氣也好,結果就是如此,我想我可以接受您的讚美。」

  商人滿臉恭維地笑:「是是是,巴托先生,我這次販賣一批皮貨回來,小賺了一筆錢,當然,和您日進斗金是不能比的。我也有心投資證券業,今日既有幸見到巴托先生,正好向您求教一番,不知您對目前證券市場的走向怎麼看吶?」

  巴托仰天打個哈哈,說道:「聰明的人是不問現在的,現在的走勢人人都看得到,要著眼未來,你是嫌現在證券的價位都很高了麼?要知道只有更高,何來最高?」

  商人眼睛一亮,連忙追問道:「巴托先生的意思是說……是說未來還有上漲空間?」

  巴托吸了口煙,一個煙圈兒吐出去,微笑道:「這個嘛,我可沒說,豁達的人是不問未來的,這錢可不是膽小慎微的人賺的,哈哈哈哈……」。

  那商人如奉綸音,也不知道從這堆廢話中領悟出了什麼玄機,連忙再三致謝,然後歡天喜地的去了。

  巴托取下雪茄,撇撇嘴道:「又是一頭待宰的羔羊!」

  乖巧的小狐女洛麗塔見巴托老爺要走,連忙丟開拖布,洗洗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從衣架上摘下巴托的風衣迎上來。

  巴托沒伸手,只是聳了聳肩膀,小狐女忙抖開風衣給他披在肩上。巴托讚賞地說:「真是個善解人意的美人兒,傑迪,你整天整夜的就讓一位這麼可愛的美人兒干雜活?」

  小狐女羞紅著臉,細聲細氣兒地解釋道:「巴托先生,這不是先生的意思,是我自已想找些事情做」。

  傑迪也哼了一聲道:「我是那麼無良的人嗎?她晚上可什麼都不用干!」

  巴托嘿嘿地壞笑起來:「當然,當然,她晚上什麼都不用干,而是你幹!」

  小女僕的臉蛋已經變成了一塊大紅布,臉頸子都紅了,就像油鍋裡剛撈出來的蝦子。這種一語雙關的笑話她當然聽的懂。

  傑迪翻了翻眼,硬扯著他走出門去,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你快些離開吧,每次你來,都囉囉嗦嗦沒完」。

  他推著巴托走出門,看看四下無人,低聲囑咐道:「馮赫爾將軍準備近期就遊說大公,以大公名義發行融資債券了,介時貴族院和吉布森會長那邊必定竭力阻撓,你千萬馬虎不得,這段時間務必穩住市場,不給他們攻擊馮赫爾將軍的理由。」

  巴托收斂了嘻皮笑臉的表情,得志意滿地道:「放心吧!這兩天我哪兒也不去了,天天在金頂大廈盯著。」

  他拍拍傑迪的肩膀,安慰道:「你不必太擔心。政治上的動向可比不得證券交易所的陰謀,無論怎麼動心機,最終較量的只有實力,大公既然站在我們一邊,不管過程多難,結局已經注定了!」

  傑迪點點頭,忽然看到一輛垃圾車停在門口,一個衣衫襤襠的老頭兒跳下驢車,蹣跚著走過來去抱垃圾桶,便在懷裡順手一摸,掏出一枚硬幣走上前遞給了他。

  巴托眼尖,瞧見他塞到那老頭兒手裡的是一枚金幣,不由大驚小怪地嚷了起來:「嘿!傑迪,你可不能太大方……,啊!多麼可憐的老人家!傑迪,你是個品格高尚的上等人!」

  巴托忽然雙掌一合,大聲讚美起來。他剛剛看到那個趕垃圾車的老頭兒塞給傑迪一個紙團,巴托幹的就是把廢紙炒成黃金的勾當,他當然知道,有時候紙張會比黃金更值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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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 第59章 夜襲


  傑迪停了片刻,臉色凝重地走回來道:「這兩天出入小心一點,吉布森有可能狗急跳牆,對我們不利!」

  巴托一聽,緊張地四下看看,問道:「你的人?有什麼消息?」

  傑迪道:「從克瑞斯那麼送來的情報,吉布森一夥人有可能釜底抽薪,用刺殺破壞我們的計劃。如果是這樣,最有可能對付的就是赫爾將軍。我要馬上趕去向他示警,你回去路上小心些,加強戒備,杜維回城時也得謹慎了。」

  「嗯嗯,好的!」巴托嗖地一下,好像靈猿似的躥上了他的馬車,在他關車門的時候,傑迪看見他已經抄起了一柄雪亮的鋼斧:「我這就回去,有什麼消息及時告訴我!」

  巴托說完抬起小短腿嗵地一踹車子,馬車伕急忙揮鞭驅趕馬車,十多名侍從立即四散在車子周圍,護擁著他離去了。

  傑迪匆匆回門把事情對海倫和莉婭說了說,讓她們自已小心,又吩咐金匠鋪的侍衛們加強戒備,這才牽出一匹馬來奔向馮赫爾將軍的府邸。

  傑迪藝高人膽大,對於月力神奇能量改造後的強大身體運用的越來越熟練,自忖即便有人偷襲他,要脫身也易如反掌,所以侍衛都沒帶。

  馮赫爾將軍收到警告,將軍府頓時加強了戒備,但是一連兩天沒有任何動靜,與此同時吉布森那裡也忽然加強了戒備,想和老虎克瑞斯取得聯繫不容易了,傑迪不敢大意,出入十分小心,到了第三天,馮赫爾將軍去拜見大公的路上,突然遇到幾名刺客襲擊。

  刺客一共有六人,兩個武士、兩個魔法師、一個幻術師,還有一個竊賊,他們的攻擊非常完美,地點選在即將進入大公府範圍的地方,也是防衛心理最松洩的地方,先由幻術師製造假攻擊引開侍衛們的注意力,然後由武士和魔法師遠近程攻擊配合行動,向將軍發動了猛烈之極的攻勢。

  幸好馮赫爾將軍早就收到傑迪的警告,一直隨身暗穿軟甲,警衛力量也提高了一倍,加上他本人一身精湛的鬥氣和技擊技巧,成功避過了魔法師和武士的第一波攻擊。

  倒是那個竊賊給他造成了一些麻煩,匕首劃傷了他的脖子,不過反應敏捷的將軍反手一劍把那竊賊攔腰劈成了兩段,這場刺殺以兩個武士被活捉的結局結束了。

  經過審訊,發現那兩名武士就是大公府的警衛人員,他們的神智根本不清醒,是被人以某種魔法迷惑了神智後才變成了刺客。敵人竟然隨時可以把身邊的人變成可以供他驅使的力量,這事不但讓馮赫爾將軍大驚失色,就是聞訊趕到的諾曼大公一樣憤怒後怕之極。

  如果身邊的人隨時可以變成刺客,那麼還有什麼安全可言?在兩位大人物惶惶不安的時候,宮廷魔法師阿斯蒂摩斯趕來了,經過他的檢查判斷,這不過是一種精神魅惑類魔法,可以短時間內讓意志薄弱的人為之所惑,而且受惑的人表現都很異常,他們無法正常地和別人交流,除了施術者事先下達的指令,他們對其他任何的話充耳不聞。

  大公和將軍這才放下心來,這樣的被蠱惑者是不可能混進重重警戒之中的,難怪他們受制於陰謀家後不充分利用自已的身份猝然行刺,仍然採用不太可靠的偷襲方案。

  那個被劈死的竊賊沒有查明來路,巴蒂斯特城倒是大肆搜捕了一番,經此一戰,相信對方也不敢輕易再出手了,傑迪他們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天晚上,一家人正在餐廳用餐,傑迪見小狐女又像平常那樣用餐盤盛了些食物,乖乖地走到一邊去,在餐廳牆壁邊裝飾性的雕像台階上坐下來,把餐盤放在膝蓋上吃著東西,不禁搖了搖頭,喚道:「洛麗,我說過了,在這裡你並不是女奴的身份,到餐桌上來一起吃吧,還要我每天叫你一遍麼?」

  莉婭道:「是呀,洛麗,過來吧,坐到我的身邊來」。

  小狐女飛快地瞟了眼海倫,很溫柔地抿嘴而笑,搖搖頭,脆生生地說:「我在這裡就可以了,謝謝老爺、小姐的好意。」

  海倫瞥了她一眼,心中暗暗冷笑:「狡猾的小妖精,不過是想讓我這個『主婦』親口承認你在這個家裡的地位罷了,哼哼!我偏不說話,喜歡扮可憐你就天天蹲在那兒吃好了!」

  她用新烘烤好的散發著麥香的雪白柔軟的麵包片裹起一片美味可口的熏炙鹿肉,很香很香地咬了一口,嘴角似笑非笑。

  坐在牆角的小洛麗很秀氣地撕下一條火腿填進嘴裡,臉上掛著很滿足、很無害、很可愛的笑意。海倫在壓制小狐女的野心,小狐女在爭取傑迪的憐愛,要分出勝負還早的很呢。

  「家裡這幾天的氣氛總有點怪怪的」,後知後覺的傑迪左右看看,把一塊肥美的豬玀肉塞進嘴裡,一邊大口嚼著,一邊暗想:「大概是因為這兩天加強了戒備,大家都有些緊張吧。」

  女人之間這種微妙的關係縱然一個花叢老手都未必理解得了,何況傑迪這個情場初哥。他以前做魔狼時吃的都是生食,地點更是絕不挑剔,所以小洛麗非要坐在牆角獨自進食,他也沒覺得那是一種虐待行為。

  自顧吃的飽飽的,他走出去巡視了一圈,檢查了警戒人員的佈置,便返回了房間。馮赫爾將軍遇刺,脖子上受了輕傷,有關提請金匠銀行業代理大公發行融資債券的提議便暫時擱置了。

  對方行刺主要倡議者的行動失敗,必然會在正面交鋒中另出詭計,傑迪和海倫、莉婭晚飯後便在他的房中認真研究揣測對方可能提出的種種反對意見,想出應對辦法。

  直到天色很晚,莉婭才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很嬌媚的哈欠,說道:「就這樣吧,我們明天再接著想辦法,在馮赫爾將軍恢復健康之前,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姐姐,我們先去休息吧」。

  海倫也站了起來,她剛要對傑迪說話,就聽隔壁房間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小洛麗?」傑迪攸地站了起來,話音未落,他已經一個箭步從桌旁躍到了門口,飛身閃了出去。海倫和莉婭對望一眼,也搶步跟了出去。

  傑迪衝出房間忽然頓住了腳步,走廊裡空空蕩蕩的,燈光搖曳一如平常,但是他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危險。

  砰地一聲,一隻水桶粗的巨蟒撞破了天花板,探出了大半個身子,張牙舞爪地吐著血紅的信子。被他撞破的地方劈嚦啪拉地掉落下來一團團五彩斑斕的毒蛇,粗的、細的、長的、短的,有色彩艷麗帶斑點的,還有烏紫色的身子昂著三角形頭顱的,

  「啊!」莉婭驚懼地尖叫起來。

  傑迪猛地回頭喝道:「回房間去,關緊房門,我馬上回來」。海倫猛地一扯莉婭退回了房間,把房門關的緊緊的。這時,開著的窗子上閃動起一個黑影,隨即一顆兇猛的蛇頭探進頭來。

  莉婭又是一聲大叫,女孩子對蛇這種生物好像有種天生的驚懼感,但是海倫卻是個例外,她順手抄起一隻椅子扔向窗口,然後從牆上拔出長劍,躍到了窗口,那巨蛇剛把頭探進窗子,海倫「呀」地一聲大喝,一劍凌厲地劈下,把那顆巨大的蛇頭斬了下來。

  任何一個人看到如同波濤翻湧般的如此多的蛇類恐怕都要手腳發麻,但是傑迪是個例外,貓科、犬科生物是蛇天生的剋星,何況傑迪是一匹魔狼。

  天棚上的巨蟒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傑迪眼中紅芒一閃,迎面奔了過去,同時一矮身,右手猛伸,將右手局部狼化,要用鋒利的狼爪劃破巨蟒的身體。

  有點奇怪,右臂雖然迅速變形成了一條毛茸茸的狼腿,但是足端探出的利爪不再是青白色的骨質利爪,揮動間似乎有一抹淡淡的金光。傑迪沒有細想,他還以為是牆壁兩側的燭光所映。

  指尖碰到那巨蟒的皮,就像一柄利刃破開了去,傑迪向前衝去,一直衝到洛麗塔的房門前,整條巨蟒被剖成了兩半,軟綿綿地垂落下來,無數條蛇向傑迪躥起,傑迪的雙手連抓帶捏,這些普通的軟體動物怎麼能奈何得了他?

  化成原形的雙臂上一根根閃著幽藍光茫的毛髮就像一根根鋼針,護住了他的肌膚,那些毒蛇根本無法下口。傑迪一腳踹開了洛麗塔的房門,恰看見一條纖巧的身影輕盈地躍起,從床上翩然跳至對面的桌上。

  房間裡也有許多蛇,沿著壁爐、窗戶撲進房來,小狐女彷彿變成了一條真正的雪狐,她只穿著一身薄薄的碎花布小睡衣,赤著白晢嬌嫩的胳膊大腿,蹲在桌上時胸口還露出一痕令人心顫的粉膩。

  雪白漂亮的大尾巴豎在身後,還不時輕輕擺動著。由於大尾巴的原因,她的睡褲是後開襠的,碎花白底的小褻褲包裹著一個結實溜圓的小屁股,她蹲在那兒,裂開的褲縫裡隱隱透出粉膩膩嬌嫩嫩的一團,那是她的臀部皮膚。

  傑迪心中一蕩,但是注意力立即被引開了,只見地上一條蛇嘶嘶地叫著,猛地向桌上躥去,小洛麗發出一聲如同小獸似的尖銳叫聲,猛地揮出小手,指尖準確地擊中那條蛇張開的大口下頜位置,蛇如同被鞭子抽中,摔回地上無法蠕動了,它的節狀骨骼被小洛麗擊脫了環。

  傑迪鬆了口氣,小洛麗和他是同類,同是犬科生物,儘管她們這一族狐人歷經億萬年進化成了獸人,不過本能顯然仍在,否則現在早受傷了。

  更多的蛇向桌上撲去,小洛麗一聲尖叫,騰身再次躍向床頭,大大的長尾巴在空中微微擺動,平衡著她的身體,微微調整著方向再次撲向床鋪。

  床上也有蛇纏繞,不過她躍向桌子時吸引了大部分蛇追過去,躍回床頭明顯比較安全。

  小洛麗身在半空,床上的蛇已經盤成了蛇陣,嘶嘶地吐著舌信,等候她跳下來。

  「噯!」小洛麗一聲輕呼,纖腰被一個箭步躍過來的傑迪攬住,半道換了位置。一條躍起咬向她的毒蛇被傑迪一把捏成了兩半。

  小狐女的身子又香又軟,輕盈似可做掌上舞。傑迪把她夾在肋下毫不費力,他連抓帶踹,幹掉了幾條兇猛的毒蛇,正想夾著她衝出房去,忽聽自已房中又傳出莉婭的尖叫。

  方纔他聽到洛麗塔尖叫,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才從門口跑出來,現在深知情形凶險,可是再不敢怠慢了,傑迪沉聲大喝,向前奔出幾步,厚重結實的左肩猛地向前一撞,「轟」地一聲磚石亂飛,兩屋之間的隔斷牆被他硬生生撞開一個人形的大洞,他就這麼夾著小狐女衝回了自已的房間。

  海倫關緊房門後,就持著利劍衝到窗口守在那裡,有蛇衝進來就被她一劍斬斷,不一會兒就遍地蛇屍,這時壁爐裡也有蛇爬出來,海倫急忙讓莉婭用魔法火球攻擊,可是莉婭最怕這種花花綠綠、綿軟黏乎的動物,一見了蛇就骨頭髮酥,手軟腳軟,沒有暈過去就不錯了,哪還記的怎麼攻擊?

  海倫跺跺腳,衝過去揮劍一陣劈砍,將壁爐裡爬出來的蛇斬斷,然後又衝回來守住窗口。如此往復幾次,也覺手忙腳亂。就在這時,窗口露出一個更大的黑影,海倫看也不看,衝過去便是一劍,不料那物體動作非常快,身子一蕩竟然撞破窗欞衝了進來。

  海倫一劍刺去,那怪物一側身,利劍把他粗壯的胳膊刺穿了,怪物一聲悶吼,猛地一掙手臂,竟然憑著肌肉的強勁力量把劍扭折了,海倫持著斷劍踉蹌退了幾步,看清那怪物的模樣,不由大駭。

  那怪物從外形上看應該是個人,因為他有人類的四肢和近似的五官,只是整個人有點走形,彷彿用一堆本不屬於他的肌肉堆砌成的一個模型。異常臃腫的身材,臉部五官都有點走形,既怪異又恐怖。異常碩大的鼻子下外翻的嘴唇裡滿是尖利的牙齒,兩隻雞蛋大小的眼球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見瞳孔,

  怪物粗大的脖子上滿是噁心的肉瘤,一直到胸口都是蟒皮一樣閃著鱗光的皮膚,被刺傷的手臂上插著劍,他卻渾然無事,像是根本不知痛疼。那被刺破的地方流出的血都是散發著腥臭味的墨黑色。

  海倫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什麼怪物?」膽量頗大的她看了這怪物的樣子都心裡發寒,那怪物轉動著眼珠四下掃視著,一看清他可怕的模樣,莉婭公主不由一聲尖叫,怪物一下子被她吸引住了,他邁動大步向她走去。

  「莉婭,快閃開!」海倫手中已經沒有劍了,她順手抄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去,「嘩啦」一聲,椅子從頭頂一直砸到肩頸,碎木滿地,那怪物卻渾然無事,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海倫「嗨」地一聲飛腳向他的膝彎狠狠一踹,怪物微微晃動了一下身子,猛地向前一竄,就在傑迪撞碎牆壁挾著一團塵煙衝進來的同時,他的手已經扼住了莉婭的脖子。

  粗大的手掌完全握住了莉婭天鵝般優雅纖細的脖子,如果他稍稍一用力,沒有人會懷疑他能一把扼斷莉婭纖細的脖子,見此情景海倫和傑迪都呆住了。

  傑迪把小狐女緩緩放下,沉聲說道:「是你?」

  怪物喉嚨裡發出一陣沉悶的低吼,就像在笑。隨著他的笑聲,他粗大如蟒身的脖子攸爾膨脹、攸爾收縮,顯得異常駭人:「是你!」

  怪物認出了傑迪,他粗暴地扯著莉婭向後一退,這時牆壁上的蠟燭已經在傑迪闖入的剎那熄滅了,房間裡只有淡淡的月光,月光裡灰塵輕輕地起伏著,就像是煙霧。

  「不錯,是我,放開她,我們再來好好較量一番,我的手下敗將!」傑迪輕蔑地說。

  他有意激怒這個怪物,想把他的注意力從莉婭身上吸引過來。看到這怪物的樣子,他的心裡同時在暗暗奇怪,上次追擊這個怪物時,怪物的一隻眼球被樹枝刺破了,可是現在他的雙眼卻完好無損,在月光下放著青滲滲的光,難道他受損的肌體能夠再生?

  怪物沒有上當,他呷呷地怪笑著,慢慢收攏收臂,那條被刺傷的手臂一彎曲,上邊的劍刃橫了過來,可他仍像沒有一點知覺似的,莉婭纖細苗條的身子被提了起來,兩隻腳尖虛點著地面,「呃呃」地叫著。

  那脆弱的脖子好像馬上就要被掐斷了。「不要傷害她!」傑迪驚的魂飛魄散。

成長 第60章 騎士榮譽


  「不要!」海倫絕望地大地,小狐女也害怕地摀住了嘴,瞪大了一雙驚恐的眼睛。

  傑迪兩隻掌心全是冷汗,他相信憑自已的力量一定能打敗這個古怪的生物,可是現在莉婭在他手上,他再快也快不過怪物收攏手指的速度,只要五指一合,莉婭的頸子就要斷了。

  莉婭動彈不得,她纖細的脖子被怪物粗糙的大手握著,清秀的臉蛋兒就像一朵即將被擷採下來的鮮花,眼看著怪物眼中露出的凶光,她絕望地閉上了眼,兩行清淚象露珠似的綴在頰上。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有種清秀迷離的美。

  看清莉婭那張清純無暇的臉,怪物忽然呃呃地叫起來,他俯低了那顆古怪的頭顱,噴著呼嚕似的喘息,腦袋左右歪著,不斷打量莉婭,好像想起了什麼。

  傑迪和海倫提心吊膽,想趁他失神上前偷襲,卻又投鼠忌器不敢動彈,只見那怪物仔細打量著莉婭清秀的臉龐,忽然半仰起頭,咿咿唔唔的也不知在自語些什麼。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沒有眉毛和眼瞼的怪異的臉竟然是一副深思的表情。

  「公正,犧牲,啊~~~!」怪物忽然抬起另一隻手,痛苦地撫在醜陋的額頭:「不,不,好痛、好痛啊,不!」怪物忽然一把放開了莉婭,他那強壯的身軀,連海倫的利劍都不能讓他感到痛楚,現在卻雙手抱著腦袋,顯得痛苦不堪地踉蹌後退。

  「效……效忠……!」支離破碎的記憶象爆炸的碎片,像一根根跳躍起著的針,讓怪物的大腦裡痛楚之極,他的頭骨甚至象心臟似的怪異地跳動起來。

  這樣的好機會傑迪怎麼會放過,他的手剛剛放開莉婭,傑迪就猛地衝了過去,這時莉婭還在怪物的手邊上,如果他警醒過來,隨時可以再把莉婭掌握在手中,為了搶得先機,傑迪沒有伸手與他搏鬥,而是人還沒到,已經一擰身,一隻腳貼著莉婭的身子踢了過去。

  怪物正抱頭嚎叫,完全沒有抵抗,傑迪這一腳正中他的胸口,怪物龐大的身體被踢的倒飛起來,蓬地一聲,掛著碎爛的窗欞飛了出去。

  海倫只比傑迪慢了一步,衝上來一把扶住了驚魂未定的莉婭,莉婭清醒過來,猛地撲進了姐姐的懷抱,傑迪衝到窗口,只見那怪物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然後竟一骨碌爬了起來。

  「效忠莉婭殿下,追隨並為她戰鬥,直至歸於塵土!」這句陌生的話彷彿又是那麼熟悉,它一直在怪物的腦海裡徘徊,卻始終無法完整地說出來。他知道讓他痛苦的根源就在這裡,就是這裡讓他想起了什麼,所以才如此痛苦,他只想逃避,馬上逃開。

  怪物仰天嘶吼一聲,邁開大步逃開了。

  他的彈跳力比起上一次交手時似乎強了許多,穿牆掠壁起落之間如同一顆皮球,倏起倏落片刻間便隱入了無邊夜色。傑迪自知追之不及,何況屋裡還有那麼多毒蛇,他趕緊轉過身,卻發現隨著那怪物的離開,無處不在的湧動的毒蛇也全都消失了,只有已經死去的蛇屍還噁心地停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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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了整整半夜,傑迪金匠鋪燈火通明,樓下的警衛有兩個被怪物扭斷了脖子,其他的大多被毒蛇襲擊中毒,依靠著藥物和莉婭的小魔法,總算把他們救活了,但是脖子被扭斷的兩個警衛卻回天乏術了,整個頸子完全扭斷了,只靠一層皮連著,就算光明聖教的教皇施展大復活術,怕是也無法讓傷勢如此嚴重的人重新活過來。

  看到這兩具死屍的情形,回想起那怪物扼住莉婭脖子的情形,還是叫人後怕不已。怪物看到莉婭時古怪的反應也引起了他們的疑心,可是縱然聰明透頂,他們還是想不透其中關節。

  傑迪想把受襲情形報告警署,卻受到了海倫的反對。這次怪物的襲擊毫無疑問和他們促請大公下令由銀行業代為籌措資金一事有關,馮赫爾將軍遇刺在前,如果再傳出傑迪金匠鋪受襲的事,那麼即便提案順利通過,怕是也沒有人敢參預這個計劃了。

  海倫深思熟慮,傑迪深以為然,便密囑所有侍從人員全部緘守秘密,那兩個慘死的警衛只有付出重金憮恤,讓他們的家人代為保密了。

  好不容易都安頓下來,即便以傑迪的體質也覺的有些勞累了,可是莉婭卻不肯睡覺,她實在太怕蛇這種動物了,方才遇襲時蛇從一切角落裡爬出來的情形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她瞧著任何陰暗的地方都感到害怕,看到被窩也擔心裡邊會再爬出蛇來。

  海倫一再安慰,小狐女也溫聲細語地幫腔,莉婭仍不敢上床,最後哭笑不得的傑迪只好爬上小公主的繡床,又抖開被子蓋在身上以做示範,莉婭這才戰戰兢兢地上了床。溫柔地哄勸著,又輕拍著她的肩頭,賭咒發誓地說自已一定守在旁邊,驚嚇疲乏的莉婭才牽著他的衣角睡去。

  如果沒有海倫和小洛麗在場,這樣香艷的場面對傑迪來說倒是難得的好機會,可是兩位姑娘就站在床頭,傑迪可不好意思繼續賴在床上了。他輕輕拿開莉婭的手,在房間裡四處點了無數燭火,照得一片通明,然後又輕聲囑咐小狐女也留在這裡陪著莉婭休息。

  見妹妹總算合上了眼睛,海倫向傑迪使了個眼色,先行走向門口,傑迪會意地跟在後邊,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又不放心地回過頭來,只見小狐女洛麗塔側臥在莉婭旁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看著他,一見他回頭,抿嘴一笑,會意地點了點頭,他這才放心地走出去,關上了房門。

  「傑迪,看來我們低估了這些保守貴族的反對決心了!」海倫不安地在房間裡走動著:「我們只估計了計劃是否可行,一旦順利通過如何一步步把它實現,卻小看了反對派的力量。他們今天派來的只有一個怪物和一群蛇,如果是進攻馮赫爾將軍那樣的力量,恐怕我們今晚傷亡慘重,我真的很擔心,還有巴托和杜維,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遇到危險。」

  「別走了海倫,看的我眼花」,傑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讓她安靜下來,然後退了兩步,在床邊坐了下來,海倫的手被他握著,就站在他面前,看著傑迪溫和的笑容,她的情緒漸漸鎮靜下來。

  「說到戰鬥,或許我的經驗會比你多一些,海倫」,傑迪繼續道:「你想想看,他們襲擊馮赫爾將軍時所利用的兩個武士是被魔法魅惑了神智的宮廷武士,被迷惑了神智的武士發揮的戰力是比不了神志清醒的時候的,他們為什麼費盡周折讓兩個半癡呆的人參與這樣重要的計劃?」

  海倫目光一亮:「你是說……?」

  傑迪笑道:「還有這次,那個怪物就是當初想要行刺杜維的刺客,那次他被我打敗了,怎麼可能不把情形告訴他的主使者?可是這次他們仍然派了這個手下敗將來對付我,儘管加了些蛇,作用不過是讓我們手忙腳亂罷了,他們知道這些蛇奈何不了我,你懂了麼?」

  「懂了!」海倫明亮的眼睛彎了起來,像兩彎迷人的月牙兒:「我們這股勢力的崛起同樣令保守貴族們措手不及,他們原本主導著這個公國的一切,根本沒有想過在什麼場合需要動用這種黑暗力量,所以在這方面他們同樣準備不足。

  他們用魔法魅惑兩個宮廷武士刺殺馮赫爾將軍,把你的手下敗將派來再次對付你,都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別的人手可用?」

  「真聰明!」傑迪很寵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動作非常自然,他自已也沒覺的有什麼奇怪:「所以,巴托和杜維應該很安全,他們根本沒有人手可用了。你也不要過於擔心,只要我還在,我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傑迪眉梢一揚,語氣斬釘截鐵。

  海倫心頭頓時一暖,她美麗大方、氣質不俗,一直是貴族們愛慕崇敬的仙子般的人物,除了她的父王還沒有一個男人和她做過這樣親暱的動作,而且是把她當成小女孩一般,傑迪的手指從她鼻尖上滑過,立刻帶給她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彷彿一股電流酥酥的傳進身體裡,讓她的心尖兒也顫顫的,海倫的眼睛朦朧起來。妹妹在她心裡,永遠是那麼稚弱可愛,遇到困難險阻時她一直是扮演女金剛的角色。然而她也是女人,何嘗不希望站在自已的英雄背後,何嘗不希望得到他的寵溺呵護,享受那被當成掌心裡的寶的感覺?

  「傑迪,你才是真聰明,大智若愚!」海倫柔聲暱喃著,忽然衝動地俯低了頭,捧住傑迪的臉,將自已的唇深深地印在他的唇上。

  柔軟、芬芳,花瓣的清香,還有一絲絲甜和銷魂的味道……,這就是女人的唇,女人的吻?

  傑迪呆住了,他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海倫已經抬起了頭,臉紅的像一天晚霞,那剎那的美,驚心動魄,撼人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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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3:44:51
成長 第61章 心結


  「海倫……」,傑迪呼喚的聲音有點沙啞。海倫是處子,但這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在克羅亞王國時,不知多少花叢老手曾被她戲弄的神魂顛倒,她當然知道男人此刻沙啞的嗓音是因為什麼樣的生理變化引起的。

  海倫一陣心慌,她知道和所愛的男人總有這麼一天的,可是這一刻真的到了,她卻心慌慌的不知所措了。猶豫了剎那,傑迪果然衝動地攬住了她的纖腰,將她合衣抱著倒在床上,重新覆上了她的唇。

  這一番熱吻讓海倫徹底酥爛如泥了,她沒有接過吻,但是她敢發誓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有傑迪這樣有接吻技巧了。霸道的氣勢、狂熱的攻勢,讓女人甘心臣服於……,不,是欣然享受他的侵略。

  火熱的、靈活的、有力的舌,簡直把人的魂兒都攪得飛了起來,海倫漸漸的只剩下喘氣的份兒,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了。她的臉熱的燙人,迷人的小嘴一旦被釋放,就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息,偶爾咿咿唔唔的說出一個半個音節,連她自已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傑迪輕輕撫摩著海倫動人的肌膚,因為年輕和充分鍛煉的緣故,海倫凹凸有致的胴體柔滑而富有彈性,性感動人的臉龐掛上了一絲柔媚,一雙迷離的星眸被金黃色的凌亂秀髮半遮住了,由於裙子很貼身,臀部顯得分外翹圓。

  傑迪的手從她的背後徑向那隆起的臀丘滑去,快要觸及她的臀部時忽然省起上次被她一頓暴打的事,傑迪的手立即便停住了,停在她的纖腰上。掌心傳出的熱力烘烤的海倫的肌膚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認命地合攏了眼睛,原本就做好了獻身給他的準備,今夜似乎已是水到渠成,她已經準備放開心結享受一個美妙甜密的夜晚了……

  半個小時後,海倫公主仰臥在床上,起伏跌宕的嬌軀就像一幅看不夠的山水畫。

  傑迪滿頭大汗地臥在她身邊,一臉挫敗。天不冷,海倫的衣衫穿的不是很多,但那內衣外衣長衣小衣,絆扣鈕扣卡子掛勾,實在是複雜無比,傑迪從來都不曾見過這麼複雜的穿著。

  這樣的服飾簡直就像貴族花院外的一層鐵絲網,它並不妨礙你盡情的欣賞園內的美景,但是卻能阻止你冒然的行動,比如……採花。

  看著傑迪懊惱的表情,海倫忽然一轉身,撲在床上放聲大笑起來。

  海倫把頭埋在被子裡,笑的眼淚都溢出來了:這個傻瓜……真是愛死他了!

  性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因為這複雜的衣衫阻隔,兩個人突因暖昧的氣氛激起的衝動已經平息了,但是經過這番愛撫和擁吻,兩個人的心靈已經深深地貼在了一起,那不單止是愛慾,還有一種濃濃的親情。

  那層無形的隔膜一旦被揭開,兩個人再望向彼此的眼神都與平常不同。海倫的心靈已經為他開放,傑迪也同樣把海倫當成了自已真正的女人。兩個人之間有種溫暖的泉水般的情愫輕輕蕩漾瀰漫著……

  「要……要不要繼續?」海倫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用袖子掩著唇,只露出一雙笑眼,吃吃地問。

  「我……」,男人遇到這種挫敗,還真的很難有人提起勇氣繼續躍馬揚鞭的,不過海倫的笑實在又媚又妖,那是天生的女人味,叫人看了就心動。

  傑迪發起狠來,正要再接再勵,大不了把她的衣服全都撕掉,就在這時卻聽莉婭房間又傳出一聲尖叫。兩個人都嚇了一跳,以為那怪物去而復返了,傑迪立刻躍下床向莉婭房間衝去,海倫匆匆整束了一下衣裝,也從牆上又摘下把劍跟了出去。

  傑迪衝到莉婭房中,只見莉婭擁著被子驚恐地坐在床上,小洛麗則仍是那身春光外洩的小睡衣,一臉惶急地蹲在大床一角。

  「發生了什麼事?」傑迪急忙問道。

  「傑迪哥哥!」莉婭一下子掀開被跳下床,赤著雙腳撲到他的懷裡道:「我剛剛被惡夢驚醒,結果一下子摸到毛茸茸的東西,嚇得我……」,她的臉蛋兒紅了起來。

  小狐女委曲地輕聲解釋:「對不起,不是我故意嚇她的」。

  「當然不是!」傑迪笑起來:「是我讓小洛麗和你做伴的,這有什麼好怕的?」

  「不要嘛,好怪的感覺,她……她是一頭狐狸嘛!」莉婭小聲地對傑迪解釋。

  「你呀,那有什麼關係呢?她是狐人,可不是狐狸。你平時不是很喜歡她嗎?」

  「我是很喜歡她,但我並沒有把她當成……當成……,好怪的感覺,狐人或是狐狸,有什麼區別?」莉婭嘟著嘴道。

  小狐女的耳朵和傑迪一樣靈敏,莉婭的聲音雖輕,她還是聽到了,洛麗塔的表情很受傷,她自卑地垂下了頭。

  莉婭本來是撒嬌似的向傑迪傾訴,可她沒有想到這話一出口,傑迪的身子忽然變的僵硬了,他慢慢推開莉婭的身體,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著她:「你嫌棄她是……一個獸人?」

  他的聲音有點苦澀,莉婭只覺的聲調有些古怪,卻沒有品味出什麼,她歉然地看了眼洛麗塔,輕聲說:「對不起,我不是嫌棄她,可她……畢竟不是人類,我很不習慣……」。

  小狐女的頭垂的更低了,雪白的尾巴也軟軟地垂在床上:「我明白,對不起,小姐,是我不好」。

  「莜莉兒,別忘了我們的使命,我們要面臨很多的困難險阻,你早晚要長大的,沒有人能一輩子把你當成小孩子來呵護。要學會照顧自已,要學會堅強!不想讓洛麗塔陪著你,那就叫茱麗和你做伴吧,好麼?」

  傑迪的話也許是關懷,可是語氣總是透著些冷意,莉婭有些不安地抬起頭,可是卻又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更想像不到自已有什麼地方會觸怒了他。

  海倫也覺的氣氛有些怪,但她理解為這是傑迪對小狐女的寵溺,所以才不高興莉婭岐視洛麗塔的行為。

  「看來小狐女在他心裡還真是很有份量呢」,海倫酸溜溜地想著,卻順著傑迪的話意對莉婭道:「是呀,傑迪哥哥是對的,我們有許多事要做呢,你也要堅強起來,才能多承擔些事情。在我們的命運中,你注定不能再做溫室裡的花朵了。好了,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們都休息吧。我們一起睡,洛麗塔……」。

  小狐女輕盈地跳到地上,輕聲道:「我在,夫人,我回自已的房間。」

  傑迪點點頭,硬梆梆地說:「就這樣,都休息吧」,說完他當先走了出去,小狐女怯生生地看了眼海倫和莉婭,趕緊追了上去。

  莉婭困惑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向海倫問道:「姐姐,傑迪哥哥好像生氣了。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麼?我對洛麗塔很好啊,可是我必須得把她當成要好的女伴麼?不管怎麼樣,她終究不是人類呀。」

  海倫安慰道:「當然沒有什麼,是你多心了,早些休息吧」。

  傑迪回到自已的房間站定,小狐女悄悄地跟了進來,畏畏縮縮地站在牆角里,悄無聲息。她的身體輕盈,走路的時候落地無聲,若非傑迪這樣身體特殊敏感的人,很難讓人發覺她的存在,簡直是天生的竊賊胚子。

  地板已經讓人清洗過了,現在還是濕的,窗子碎了,現在拉上了窗幔,晚風吹著窗簾,時而飄起,時而緩緩落下。牆壁上人形的大洞還在,現在等於和小狐女的房間打通了。

  傑迪柔聲道:「你別難過,洛麗塔,她很善良,對你並沒有惡意」。

  「是的老爺,我明白的。我很滿足,她們是我見過的最友善的人類了」,洛麗塔唇邊掛著謙卑討好的笑,她早就習慣了自已在人類眼中的地位,從沒奢望能被人類平等地對待,哪怕她也是直立行走、懂得思考,會製造、會創造的一種生物。

  傑迪看在眼裡,心中一陣刺痛,他舒了口氣,說道:「你的床上有殺死的蛇留下的血跡,睡在我床上吧」。

  洛麗塔仍然恭順地站著,臉色非常平靜,她掩飾的非常好,只是毛茸茸的大尾巴本能地一下豎了起來,簡直如同警鈴大做。

  傑迪笑起來:「你怕什麼,怕我吃了你?」

  洛麗塔紅著臉,把頭埋頭胸前,吃吃地道:「我是……屬於老爺您的,您要是想『吃』了我,那也是您的權利,是我的義……義務。」

  「嗯?」傑迪有些詫異:「這小傢伙什麼時候膽子變的這麼大了,被人吃掉都不怕?」轉念一想,他才明白是小狐女領會錯了他的意思,他忍著笑擺擺手,說道:「你上床睡吧,我還要想些事情。」

  「喔!」小狐女眼神兒溜溜地瞟他一眼,戰戰兢兢地上了床,拉過被子一角,又瞟了傑迪一眼,見他沒有走過來,也沒有盯著她看,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躺平了身子,過了片刻才放鬆下來。

  傑迪慢慢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一角,凝視著天空的月亮。淡淡的雲,舒捲著飄過去,讓月亮也變的朦朧起來。

  傑迪的心裡蒙上了一層陰霾,他本來以為水到渠成地贏得了海倫的愛情,可是莉婭的話忽然讓他明白了,彼此之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他們之間的身份……

  自已能靠這條項鏈掩飾一輩子真實身份嗎?莉婭對小狐女很好,真的很好很友善,可這本性善良的對待,與她心中根深蒂固的觀念無關,人對非人生物是從心底裡岐視的,這是整個人類大環境和人類文明千百年來形成的觀念。

  如果有一天海倫和莉婭知道自已的身份,那會怎麼樣?像洛麗塔這樣除了一條尾巴之外和她們毫無二致的獸人,尚且無法讓她們從心理上平等的對待,那麼我呢?

  傑迪高高仰起了頭,仰望著天空的月亮,他沒有震聲長嘯,可是淒涼的長嘯已在他的胸臆間響起……

成長 第62章 獸性人心


  傑迪金匠鋪遇襲的消息被隱瞞下去了,但是這件事傑迪並沒打算瞞著好友和馮赫爾將軍。他派人去通知杜維和巴托,讓他們各自加強戒備,自已又親自走了一趟將軍府邸,探望馮赫爾將軍的傷勢,並把自已遇襲的情況通報給他。

  兩個人都明白梅爾吉布森一夥人出此下策,是因為已經看出諾曼大公站在他們一邊,這項架空貴族院的提案一旦獲得通過的後果,所以才被迫採取釜底抽薪之計。

  二人計議一番,馮赫爾將軍笑道:「這正說明,我們這個方法擊中了他們的要害,他們越是害怕、越是阻撓,我們越是要盡快地推行這項計劃。你們要注意個人安全,我再歇息兩日,便去晉見大公。」

  馮赫爾將軍滿面紅光,威風凜凜,完全看不出受傷的樣子,傑迪也不知道在這種緊要關頭他還執意裝成重傷的模樣賴在家裡有何圖謀,見他眼下還沒有意思立即去見大公,也不好出言催促,只好滿口答應著向他告辭。

  馮赫爾只送出廳門,便讓兒子沃倫陪他出去。見二人走遠了,馮赫爾將軍捋著鬍鬚向身邊一員副將問道:「怎麼樣了?」

  那員副將微笑道:「將軍大人放心,軍中重要將領已經紛紛向大公表示了不滿和擔心,我的人已經趕到了邊防駐地,相信不出三天,有關邊境地區動盪不安、布坦尼公國調兵遣將有進攻意圖的緊急軍情就會送回來。」

  馮赫爾滿意地一笑,點頭道:「辦得好。那些老狐狸,只要給他們留一口氣,就是心腹大患,我們這次不能僅僅滿足於架空他們,還得利用行刺事件讓大公更加依賴我們軍方,提高我們的影響和地位,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馮赫爾將軍仰天哈哈一笑,負手拾步走上台階,悠然道:「任他風雲起,穩坐釣魚台!繼、續、養傷……」。

  「你是說襲擊你們的怪物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和肢體再生能力?」沃倫和傑迪並肩走著,隨口問道。

  傑迪是騎馬來的,此時牽著一匹高大的黑馬緩布而行,傑迪也是一身黑色的衣衫,人俊俏馬威風,頗為引人注目。旁邊的沃倫則是一身白色的騎士袍,風度翩翩,倜儻超俗。

  兩人都是極其英俊的男子,一個金髮、一個藍發,五官俊俏、身材健美,路旁經過的人無論男女都不免向他們投以驚羨的目光。

  傑迪毫不掩飾地道:「是的,非常強大的力量、異常敏捷的速度,就像一頭恐怖的怪獸,他應該屬於人類,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我上次遇到他時,曾經將他踢入樹叢,折斷的樹枝扎破了他的眼球,但昨晚見到他時,他的眼睛完好無損。」

  沃倫沉吟半晌,搖頭道:「不可能的,眼球是非常精密的肉體組織,即便身體的其他部位受到損害能夠再生,被扎破的眼球也不可能恢復功能,除非……是有人用非常詭異的魔法為他更換了身體組織,從你描述的情況看,他像是用各種動物的肢體拼湊起來的一具活屍……」。

  沃倫停住腳步,仰起頭思考了一陣兒,徐徐地道:「這種魔法,應該是黑暗系魔法的一種,這是充滿邪惡的魔法,在巴蒂斯特,有這樣一個邪惡而強大的存在麼?」

  他的目光忽然一閃,警覺地道:「傑迪,你的武技很厲害啊,能夠對付得了這麼邪惡的生物。你是向誰學習的武技?」

  傑迪呵呵笑道:「其實也沒什麼,那個怪物除了力大無窮,身體極其柔韌敏捷之外,也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我嘛……是懂點武技,不過只是家傳的技藝罷了,沒有什麼高明之處。」

  他隨即轉移話題道:「哦!對了,這一次在我那裡出現許多蛇,一定和那個怪物有關。如果他上次在普提夫侯爵家裡也用數不清的毒蛇攻擊,說不定就得逞了。我想,這一定是他剛剛增加的技能。如果你說的沒錯,那麼這個怪物說不定只是某個黑暗魔法師的試驗品……」。

  他說到這兒忽然一頓,沃倫幾乎同時停下腳步,伸手按向腰間的劍柄。

  他們從將軍府中出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分,現在天色更暗了。兩人剛剛拐到一條人煙稀少的小路上,現在正走上一座木橋。透過稀疏的欄桿,嘩嘩流淌的河水泛著黯淡的銀光,有種夜晚的蕭索氣氛。

  兩個人心生警覺的時候,河面流瀉的銀光被一層煙霧遮住了,橋下迅速瀰漫起迷茫的霧,將整座橋都籠罩在其中,向兩端望去,甚至看不到路上的情景,好像這橋一下子被無限延長了,成了一個獨立的存在,而且充滿了幽冥界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傑迪的馬不安地刨著蹄子,傑迪和沃倫注視的方向濃霧翻滾,好像裹挾著什麼東西,漸漸向他們逼近過來。那霧氣太濃了,看不清裡邊的東西,但是兩個人都知道有一個危險的物體正在接近。

  「什麼人?」沃倫一身大喝,長劍應聲出鞘。

  戰馬長嘶一聲,忽然掙脫了傑迪的手,掉頭狂奔而去。可是它沒有跑出多遠,剛剛衝進濃霧之中,就悲嘶長鳴著蹦跳起來,好像陷於莫大的痛苦之中。

  傑迪縱身就要去把戰馬搶回來,沃倫見多識廣,見他身形一動,立即握住了他的手腕,喝道:「住手!那是腐蝕之霧!」

  他喊完了心中就一陣後悔:「我為什麼要喚住他?如果讓他衝進去,那麼海倫……海倫那個美人兒還能跑出我的手心麼?」

  「腐蝕之霧?」傑迪愕然,此時那匹黑馬已經從濃霧中掙扎著退了回來,才只片刻的功夫,那匹黑馬已經皮膚潰爛,膿血直流,馬頭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由於吸入了具有腐蝕性的毒霧,它的口鼻都在向外流著血,原本是眼球的地方現在已經是一團膿血和腐肉組成的肉糜。

  馬腿上肌肉較少的部位皮已經被腐蝕光了,露出森森的白骨,但是片刻的功夫,身上流下的膿血就把那白骨遮蓋住了。黑馬長嘶一聲,又掙扎了兩步,卟地一下摔倒在地,沒有了聲息。

  好可怕的腐蝕之霧!

  傑迪一陣心驚,這樣的魔法簡直無法抵擋,四面八方都是毒霧,要如何闖得出去?

  沃倫大喝一聲,身上金光一閃,一層鬥氣已經把他籠罩了起來,鬥氣半實質化外放,可以有效屏絕腐蝕之霧的侵蝕,足以讓他堅持到衝下小橋回到安全的地方了。沃倫瞥了傑迪一眼,心中暗暗得意。

  腐蝕之物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魔法,要維持這麼大的場面更不容易,它的殺傷力和殺傷範圍非常可怕,但是有效時間其實是非常短的,或許片刻之後霧氣就變成普通的白霧了,只是那時誰又有勇氣敢去觸碰它呢?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其實這種魔法最厲害的就是對付不懂得它的特性的人,應變策略不對,只能成倍地增加自已的傷亡。沃倫方纔已經犯了個錯誤,現在當然不會再去提醒傑迪。

  眼看這霧氣如此恐怖,傑迪緊張的額頭冒出了冷汗,他可不會鬥氣,要如何應付這種場面?眼看著四面八方的濃霧漸漸聚攏了過來,傑迪把心一橫,猛地大吼一聲,縱身一躍,跳到死去的馬屍旁邊,一腳抽射,踢得上千斤重的黑馬凌空飛起,向來路飛去。

  龐大的馬屍將濃霧激得四散,空氣一分,暫時露出了一道通道。

  「沃倫,快走!」傑迪沒有忘了他,立即大叫一聲,讓他和自已趁著這稍縱即逝的機會逃出去。

  迎面而來的那團濃霧裡傳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同時一串火流星飛速地射了出來。沃倫是來得及將那火團擊開的,但是他的劍剛剛舉起來,腳下卻像是踩到了那匹馬的血跡,哎呀一聲向旁一栽,在避開那串火流星的同時,給它們讓開了位置。

  火流星的速度比傑迪向外衝出的速度還快,而且眼見沃倫要跌倒,傑迪前縱的身形已經頓住了,猛地倒躍回來。

  他是一匹狼,狼群戰術能威鎮魔獸草原,靠的就是團隊精神、戰友之間絕對的信任和互助,進則同進、退則同退,絕不循私逃走。這種紀律和品德幾乎已成為他們與生俱來的本能。

  你可以說這種行為很愚蠢,可是在魔獸草原上,個體並不算如何了得的狼群就是靠著這種愚蠢讓比它們強大的多的猛獸聞風而逃。許多很聰明、很懂得保護自已的魔獸,最了不起的境界也不過是佔據一山一谷稱王稱霸,永遠沒有它們橫掃整個大草原的威風。

  沃倫只是希望那串火流星能阻攔他逃走,卻沒想到他會衝回來救自已。在傑迪扶住他的那一剎那,他真的有些感動和愧疚了。但是這種心靈的觸動卻只是一剎那,貪婪令他的良知僅僅是閃現了那麼一剎那。

  唯一的逃走機會消失了,霧合,心合。

  沃倫因為自已突然的愧疚和罪惡感而惱羞成怒,他變的更加冷酷了。

  逃走的機會消失了,兩端全是濃霧,濃霧從水面上升起,所以左右也不敢去碰,傑迪長長吸了口氣,忽然冷靜下來。

  他知道,這已是最後的時刻了,生的希望已經是零,那就和敵人同歸於盡吧!

  暗暗回憶著那匹馬衝入腐蝕之霧直至嚥氣的過程,估算著他能支撐的時間,在周圍的濃霧漸漸湧至身前一丈左右時,傑迪忽然一聲長嘯,閃電般向前縱出,探手抓向那團濃霧。

  「咦?」傑迪心中暗暗驚詫,他已經做好了肉體被腐蝕的心理準備,但是手掌在探入濃霧的剎那,倏然變形為狼爪,卻沒有感覺那團濃霧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濃霧裡也傳出一聲驚咦,隨即大吼一聲:「疾行術!」

  濃霧裹挾著那個人飛速向後退開了,一個魔法師和一個武士近戰是大忌,哪怕自覺得實力非凡,他必須拉開安全的施法範圍。隨著他的退開,早已準備好的另一個魔法同時展開了。

  「魔力幻像!」

  他的身子飛速的向後滑行,速度快的像風,在他退開的地方,每隔三步距離就留下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霧影,霧影有若實質,足以抵擋利劍一刺。但是傑迪的利爪比劍刃更鋒利,力道更是十足,幻像在傑迪的攻擊下象蛛網似的震盪著,隨即破碎,傑迪再次閃近。

  一連攻破三道幻影,濃霧中的魔法師終於得到了喘息之機:「吞噬之盾!」

  隨著大喝,一團黑霧呈橄欖狀在他面前豎起一面能量盾,能量盾上以波紋狀態從中心點向外擴散震盪著怪異的紋路,它也將傑迪迅猛狂暴的攻擊力量全部吞噬吸收了,讓他始終無法攻入能量盾的保護範圍。

  沃倫見傑迪接連向黑霧中發起攻擊,手足快似閃電,卻不像被腐蝕傷害的樣子,不禁大失所望。他以為濃霧已經失去了魔力。

  其實這時四周的腐蝕之霧的確漸漸失去了腐蝕魔力,但是那個隱藏在濃霧中的魔法師周圍的霧仍然具有腐蝕作用,對此那個黑暗魔法師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見傑迪的手伸進霧中卻絲毫未傷,那個魔法師才發出驚咦之聲。

  暗黑魔法唯一的使命只有一個:破壞生命,讓生命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存在,疾病、痛苦、死亡、毒性、腐蝕等等,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摧殘生命,不僅如此,暗黑元素還能影響靈魂。

  暗黑魔法在所有魔法中殺傷力是最強的,其邪惡程度令人髮指,所以,在戰鬥魔法中,暗黑魔法是最讓人最恐懼的魔法,這個魔法師的伎倆當然不只如此,虛弱光環、詛咒術和火球、冰箭等魔法層出不窮,他一邊用吞噬之盾吸收著傑迪的攻擊,一邊進攻和削弱著傑迪的力量。

  沃倫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做出一副隨時要上前支援,但是恪於一個騎士的榮譽卻不方便和傑迪夾攻的模樣,緊張地觀察著雙方的動靜。

  「偉大的黑暗君王,遙遠異世的死亡主宰,您謙卑的奴僕在此向您乞求,請把您強大的黑暗之力賜與我吧,暗黑骨矛!」

  一柄繚繞著黑色火焰的白骨長矛倏然成形,一隻蒼白的手握著它,陡然刺向傑迪的胸口。這支長矛完全是由能量體組成的,它能刺穿人體,矛上繚繞的黑色火焰是地獄之火,具有炙痛靈魂的力量。直接炙傷靈魂的痛苦是無法忍受的,哪怕是意志最堅強的戰士。

  這個魔法師顯然看到傑迪空著手,才想起利用這件武器,他既不能招架,便只有被動挨打。與此同時,他還召喚來兩具提著銹劍和爛盾的骷髏,一左一右對傑迪形成夾攻,骷髏的戰鬥力雖然有限,能夠給傑迪造成糾纏就夠了。

  沃倫眼中寒芒一閃,他等待的機會終於到了!除非傑迪沒有靈魂,否則絕對不能用血肉之軀硬抗,而他要避讓,現在唯一的方向只有向後。

  「傑迪小心,那是地獄火之矛!讓我來!」

  沃倫大吼,一個野蠻衝撞向前衝來,方位正是傑迪的身後,他唯一可以閃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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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3:45:28
成長 第63章 邪惡


  傑迪正要團身後退,冷不防沃倫筆直地撞了過來,他的肩頭重重地撞在傑迪的後背上,貫注了黃金鬥氣的全力一撞即便是傑迪那樣強壯的軀體,在猝不及防之下也難以承受,傑迪的身子猛地一震,向黑暗法師的骨矛迎去。

  他想伸手去撥開那柄骨矛,可是骨矛上繚繞著的靈魂之火稍一碰觸,就感到一陣無法言喻的痛楚,在他一聲大叫中,骨矛刺入了他的胸膛,長矛一甩,傑迪便翻出了欄桿,卟嗵一聲墜入了河水。

  「這是一個意外麼?」傑迪甚至來不及看到沃倫的臉,他墜進河水的剎那,冰涼的河水已經淹沒了他的身體,翻湧的浪花就像怪笑的鬼臉,他的神志迅即墜入一片黑暗……

  如願以償的沃倫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他握緊利劍,鬥氣貫注之下,鋼劍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一劍、兩劍、三劍,「嚓」地一聲,骨矛被劈碎,化成一團黑煙消失了。

  長劍橫腰一掃,兩個骷髏戰士「嘩啦」一聲變成了一地碎骨,但是那個魔法師已經趁此機會退到了更遠的距離。

  魔法師始終籠罩在那團迷霧中,他伸手一招,在妖異的咒語聲中,四個乳白色的幽靈出現在他的身前。

  「刷刷」兩聲,長劍在空中耀出兩道金光,從有形無質的幽靈身上掠過去。幽靈毫髮無傷,它們發出舛舛的怪笑,向沃倫伸出了扭曲變形的利爪。沃倫的利劍不能直接傷害它們,它們同樣不會對沃倫造成物理傷害,但是卻可以直接影響他的靈魂,削弱他的體能和意志,抗力弱者還會產生強烈的恐懼感,從而大幅影響戰鬥力。

  沃倫冷笑著站住了身子,四個半透明的幽靈越靠越近,他絲毫沒有懼意,甚至沒有多看一眼。他的目光透過幽靈們的身體,在它們淒厲的慘笑聲中冷冷地道:「黑暗的魔法師,在光明聖殿騎士面前,你是沒有用武之地的!」

  他用力一扯,白色的騎士服被扯了下來,裡邊是一件坎肩式的亮銀色貼身短衫,短衫發出淡淡的銀輝,幽靈們一靠近,短衫上便陡然發出燦爛的光芒,比天上的明月更皎潔。

  光芒像一道道利箭,四個幽靈被照射的支離破碎,它們用手遮住眼睛的部分,淒厲的慘叫著,無論怎麼掙扎卻始終無法逃離光芒的照射範圍,最後慘號聲漸消,它們完全消失了。

  濃霧中若隱若現的一雙眼睛倏然閃爍了一下:「加持了聖光庇佑的護甲?」

  「這是神聖之光的淨化效果!」沃倫握緊長劍糾正道。

  濃霧中的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咭咭大笑起來:「小子,你大概沒有見過真正的聖殿武士吧,他們除了一身超卓的武技,還精通破邪和淨化的祝福術,即便如此,他們也沒能奈何得了我,任由我從羅斯帝國來到了這裡。現在,就憑身上這件破爛貨,你以為就能對付我麼?」

  沃倫不為所對,絲毫沒有被他恐嚇住,不過劍上的鬥氣金芒還是陡然變的更強烈起來,他深深吸了口氣,冷冷地道:「那就試試看,看看我的劍能不能殺了你這個邪惡的法師!」

  「邪惡?邪惡嗎?」霧隱中的人眼中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說到邪惡,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殺死傑迪?他不是你的朋友、你父親的盟友嗎?」

  「對傑迪的死,我感到非常難過!」沃倫劍鋒一指,冷靜地道:「可是害死他的人不是我,他是死在你的骨矛之下,滿天諸神和頭上那輪明月可以為我作證。我會為他報仇的!邪惡法師!」

  濃霧中的人不斷地搖頭:「知道嗎,沃倫騎士,我非常厭惡你們這些所謂的正人君子,猶其是光明聖教的垃圾。做為一個黑暗法師,我從不掩飾自已的罪惡,而你們恰恰相反。」

  「邪惡的存在,你將受到光明的制裁!」沃倫打斷了黑暗騎士的話,挺起胸昂然走上前去,似乎根本不在乎這個魔法師所表現出的強大力量。那件聖光馬甲的確能抵消一些黑暗魔法產生的詛咒力量,但是它並不是萬能的,沃倫顯然另有倚仗。

  濃霧中的人影緩緩退卻,用一種疲倦和厭惡的語調說:「自大的小子,不要以為打著光明的幌子就能對付我,我的目標是傑迪,現在已經達到目的,我該回去了。」

  黑暗法師邊說邊退:「你唯一比我高明的,是我打著黑暗的旗號行黑暗之事,而你,卻是打著光明的旗號行黑暗之舉。做為一個邪惡法師,我甘拜下風了。」

  餘音裊裊中,他的身影已經裹挾在那團濃霧中向後退去,他一路釋放了「夜之歎息」的魔法,造成了大片大片的黑色雲霧,沃倫騎士並不懂得『黑暗視覺』的功夫,他可不願踏進黑霧矛敵人可趁之機。

  片刻之後,黑暗法師消失的無影無蹤。橋上的濃霧失去了魔力的支持,在夜風的吹拂下,很快消失不見了,天上的明月照得四下一片清明。

  沃倫匆忙收起劍奔到河邊,流水湍急,縱目望去,根本看不到有人的身影。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暗黑骨矛上繚繞的地獄火可以直接炙傷靈魂,當它刺進人體時,地獄之火一沾了鮮血,便會直接吞噬受傷者的靈魂,他親眼看到傑迪被暗黑骨矛挑落河水,他死定了。

  他知道父親一直受到貴族院的排擠,甚至就連他也常被丹尼爾那個一指頭就能被他弄死的紈褲子弟戲弄,父親架空貴族院、增強自身力量的計劃中,傑迪是個十分重要的棋子。

  可是那有什麼關係呢?傑迪死了,他的遺孀還在,那個俏麗的小寡婦即便再愛她的丈夫,這回還能抗拒我的魅力麼?或許征服了她,對父親的計劃更有幫助。讓她來作金匠鋪老闆,有我在背後控制著她,金錢和美女,都成為我的囊中之物,那有什麼不好呢?

  沃倫仰起臉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令人迷醉的微笑……

  ☆☆☆☆☆☆☆☆☆☆☆☆☆☆☆☆☆☆☆☆☆☆

  沃倫來到傑迪金匠鋪門口,先悄然站了一會兒,讓晚風把他臉上興奮的潮紅吹去。他的心跳的很快,那種心情就像他十六歲時的第一次約會,那次的約會對像只是家裡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僕,可是人生的第一次讓他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那一晚,他擁有了生命中第一個女人,從一名少年變成了一個青年,那麼今晚呢?

  沃倫抬起頭,天上的月亮只缺了一角,更襯的明亮的部分皎如美玉。月白風輕,這個夜晚一定很浪漫。

  沃倫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讓士兵們候在門口,獨自走上前去,握住門上的銅環,重重地扣響了門扉。

  聽說沃倫騎士來了,海倫忙在妹妹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走了出來。為了避免沃倫的騷擾,現在他每次來家裡,海倫都盡量把妹妹帶在身邊。今晚傑迪去了將軍府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沃倫卻突然造訪,這令海倫非常奇怪,心裡還隱隱的有些不安。

  「沃倫先生!」海倫看到他,臉上露出禮貌的微笑,款款大方,儀態萬方,沃倫連忙站起,看到她的風姿和儀態,不覺有些心癢難搔。

  他的臉上迅即換上了一副十分凝重的神色,愴然道:「夫人,莜莉兒姑娘,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海倫緊張起來,忙問道:「沃倫先生,出了什麼事?」

  沃倫欲言又止,海倫會意,對上茶的女僕擺了擺手,待她退了下去,才問道:「沃倫先生,到底出了什麼事?」

  沃倫沉痛地道:「茱麗,很不幸的消息。傑迪他……他遇刺了。」

  「什麼?」海倫一下子呆在那兒,臉色變的雪白,莉婭捧起杯正要遞給沃倫,一聽這句話,「噹啷」一聲,茶杯跌到了地板上。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海倫自語著,忽地搶上前來,一把握住了沃倫的手,焦灼地道:「沃倫,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傑迪在哪?他現在怎麼樣了?」

  沃倫看到海倫臉色蒼白,眸中盈著隱隱淚光,心中妒意頓生,他做出一副很悲傷的表情,低聲說道:「茱麗,你別急,聽我慢慢說。」

  他沉吟了一下,才道:「今天傑迪到我府上和父親商討成立公國融資銀行的事情,直至夜晚時才離開。我陪他經過小橋時,突然遭到襲擊,對方是一個力量很強大的暗黑魔法師,傑迪赤手空拳,被他的暗黑骨矛刺中的胸膛,墜入了河水……」。

  他說到這兒,莉婭已淚水潸然,芳心皆碎。她是一個特殊的魔法學徒,做為一個公主,她僅僅是不可能苦心冥想修煉魔力,所以魔法才始終不夠強大。可她的魔法知識卻不亞於一個低階法師,暗黑骨矛是多麼可怕的魔法她自然知道,聽說傑迪被附帶著能夠吞噬靈魂的地獄火的骨矛刺中胸膛,她就知道她的傑迪哥哥永遠離她而去了。

  莉婭悲慘地叫了一聲,雙手摀住了臉,淚水從指縫中流了下來。

  海倫顫聲道:「後來怎麼樣,那刺客到底是什麼人,傑迪他人呢?」

  沃倫黯然道:「茱麗,你知道我是一名聖殿騎士,我雖然不懂魔法,可是聖殿騎士大多都有加持過聖光或者祝福的裝備,所以那魔法師倒奈何我不得。只是他的技藝十分高明,我打敗了他,卻沒能把他留下來。」

  他歎了口氣,說道:「傑迪太衝動了,如果他把那個魔鬼交給我來處治,一定不會出現這種不幸的。可他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而我當時又被腐蝕之霧糾纏住,沒有來得及救下他。那個魔法師一直隱藏在迷霧中,我甚至無法看清他的眼睛。當我擊敗了他,讓那魔法師落荒而逃之後,我就趕到河邊去尋找傑迪……」。

  沃倫難過地道:「可是河水湍急,他的屍首已經被沖走了。你知道,我父親的府邸為了方便管理軍隊,設在西城區,河水出去就是城外了。我稟告了父親,派了士兵們沿河尋找,可是恐怕得等天亮才有消息了。」

  海倫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仰面便倒,沃倫急忙一把扶住,喚道:「茱麗,醒醒,茱麗,快醒醒……」。

  沃倫滿是惶急的語調,可是他的眼睛投注在海倫豐滿高聳的酥胸上,嘴角卻不可遏制地露出一絲淫邪的笑意。

成長 第64章 異變


  傑迪的身子在水中或沉或浮,隨著河水的沖刷飄出了好遠,他飄出了城市,最後被河水沖進了支流,直到被橫臥於水中的一棵枯樹掛住,漸漸被流水推到了岸邊。

  夜色深沉,月影淡淡,傑迪胸口傷處的肌肉外翻,被河水沖洗的發白,他已經沒有了呼吸,慘淡的月光照著他慘白的臉,沒有一絲生氣。

  一條半尺多長的蜥蜴把他的屍體當成了一截枯樹幹,它爬到了傑迪的身上,抖了抖身上的水,東張西望了一陣,又抵下頭在傑迪的胸口拱了拱,忽然從他的傷處狠狠地撕下一條肌肉,大口大口地吞嚼了起來。

  屍體毫無反應,傷處又有新鮮的血湧了出來,蜥蜴吃飽了,伸出蛇信一般的長舌舔了舔,便大搖大擺地向前爬去,蜥蜴拱開了傑迪胸口的衣衫,爬走時尾巴一勾,把它頸間的項鏈也帶了出來。

  蜥蜴卟嗵一聲躥進了水裡,傑迪血肉模糊的胸口漸漸匯起了一灘血,鮮血把那項鏈深深地埋入其中,淡藍色的水滴形鏈墜在鮮紅的血液中若隱若現,閃爍著迷離的光。

  那光是月色的反光,但是在靜謐的夜中,鏈墜的反光似乎越來越強烈,最後終於有一縷血紅的光從那鏈墜上反射出來,與那天上的月光融為了一體。

  傑迪胸口的鮮血越來越少,那枚水滴型鏈墜原本是淡藍色的,現在卻變成了瑪瑙紅,儘管月光不是那麼清晰,它透射出的紅光仍然十分鮮艷醒目,那些鮮血似乎全都被這枚項鏈吸收了。

  吸收了傑迪鮮血的鏈墜變成了艷紅色,水滴形狀也飽滿了許多,現在看起來真的像一顆小小的心臟,這顆心臟甚至是「跳動」的,迷離艷麗的紅光閃爍著,一張一放,看起來就像那枚「泰伊之心」項鏈變成了一顆活的心臟,正在傑迪胸口的位置不住地跳躍著。

  蜥蜴躍入水中時水面上的漣漪還沒有完全消失,空中就出現了像是水面波紋一樣的漣漪,那漣漪是鮮紅色的,從傑迪的胸口,從那枚「泰伊之心」上不斷地放射出來,一圈圈地蕩漾向空中,向外擴張著它的能量。

  很快的,空中的月光似乎產生了回應,肉眼可見的月光也形成了一圈圈漣漪,反向投射到他的胸口。乳白色和鮮紅色的光環對向脈衝著,突然,在紅白兩色的光環中間出現了一道金黃色的光柱,那光柱如若實質化的黃金杵,牢牢地固定在傑迪的胸口。

  金黃色光柱帶著澎湃浩翰的巨大能量貫注入傑迪的身體,連綿不絕生生不息。遙遠異界,被封印在原始神力中的戰天使凝果大人忽然翻身坐了起來,她困惑地四下看看,凝神感覺著結界傳來的奇異變化,忽然興奮地跳了起來。

  「那個小傢伙終於出息了,原來汲取神力就像小孩子吮奶,叫人看著替他著急,而現在的速度卻如長鯨吸水,也許自已脫困之期就在眼前了!」凝果大人不顧風度地仰天狂笑起來。

  金黃色光柱瘋狂地向傑迪的身體輸送著無窮無盡的能量,他胸口的肌肉開始迅速收縮著,以可怖的速度癒合,當胸口變的完好無損時,唯有至高神才擁有的最純粹的原始神力開始改造他的身體。

  筋脈、骨骼、血肉,在那靜靜飄浮著的身體裡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巴蒂斯特城,光明神教聖殿內,紅衣主教亞伯拉罕大人披著衣服匆匆奔到院子裡,仰望著天空,臉上的神色一連數變。值宿的密斯拉教士急匆匆地迎過來,恭謹地施禮道:「主教大人,您還沒有休息?您……您這是在看什麼?」

  密斯拉抬起頭,順著亞伯拉罕凝視的方向向空中看去,湛藍夜空中繁星閃爍,除了大半輪皎潔的明月,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密斯拉教士疑惑地道:「主教大人……」。

  「閉嘴!」紅衣主教大人不耐煩地喝止了他,一邊匆匆地繫緊了袍子,一邊奔到石台上,伸長了脖子向空中眺望:「這股神力,這浩瀚無匹的純淨神力,比教皇陛下的光明神力更加純正、更加強大,難道……難道是『人間行走者』降臨了麼?」

  天界和人界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天界的神是不能隨意來到人世間的,這是創世之神創造人神魔三界時制定的空間法則。天界的神祇能通過尋找代言人的方式在人間推行他的思想,這就是種種宗教存在的緣由。

  但是如果天界的神想直接降臨人間也不是不可能,那些神力無匹的主神們可以直接破開虛空駕臨人間,但是這個過程要耗費大量的神力,而且以他們至高無上的身份也實在沒有什麼可能讓他們為了一個人間界浪費如許之大的力量。

  另一種方式就是神格降臨,將他們靈體的一部分附著於人世間的某個所在,不過這樣的降臨方式力量同樣至少降低一半。而且由於身份的緣故,越偉大的神越不會採用這種方式。

  第三種方式就是天使降臨或轉生,在需要處理什麼事情而一時來不及在人間尋找代言人或者不相信他們的代言人能夠完成時,就會直接派遣身邊的侍者用轉生或附著於人間生物的方式降臨人間執行任務,他們就被稱為「人間行走者」。

  在光明聖教的典藉中記載過幾個人間行走者的事跡,由於人間行走者執行的任務各自不同,有些事情不需要讓人間的代言人知道,事實上人間行走者遠不止典藉中記載過的那寥寥幾例,對此光明聖教的重要人物都心知肚明。

  紅衣主教亞伯拉罕大人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與他所使用的神力同宗同源,甚至比他的神力更加純正和強大,他見識過教皇掌握的神力,教皇是神在人間的最高代表,可是即便教皇的神力也沒有這般純正,除非是主神派遣天使降臨人間,那還有第二種解釋麼?

  他能確定這股神力激盪的大致方向,但是卻不知道它的距離,因為這種感應完全是由於彼此神力性質相近的緣故,至於遠近就無從把握了。如果感應強烈一些,不一定是降臨的天使離的近,也有可能是這個天使的品階比較高,力量比較強大,反之亦然。

  可是不管怎麼樣,一個終身侍奉至高神的虔誠信徒,忽然發現他所信奉的主神展示了神跡,那種喜悅還是令他雀躍不已。

  「要稟告教皇大人,一定要稟告教皇大人,如果能夠聯繫到人間行走者,那麼光明聖教的名望一定陡升數倍,我們在泰戈爾帝國甚至不信奉光明主神索倫帝國,都有可能迅速擴張影響!」

  直到那股神力漸漸趨弱,已經不能為他所感應,亞伯拉罕大人才興沖沖地跑進聖殿,他要馬上同教皇聯繫,稟告這件對光明聖教來說極其重要的大事。

  傑迪的身體已經吸收了足夠多的能量,金黃色的能量體已經不能完全進入身體,它像一個金色的蛹,把傑迪的身體完全包裹在裡邊,遠遠看去,就像水面上飄著一個巨大的金色紡棰,這紡棰還放射著道道金光。

  只是這裡是荒郊野外,四下野草叢生足有一人多高,河邊的異象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金色紡棰慢慢地在河水裡立了起來,就那麼靜靜地懸浮在水面上,然後包裹的密密實實的金光自上而下,有若一片片實質的金箔似的被剝離下來。

  被剝離下來的金色能量像一片片樹葉,輕盈地飄落到水面上,然後倏然化為千萬點金色的星光,輕飄飄的飛起來,飛向浩渺的夜空。一幕美麗而奇妙的情景上演著,一片片細長的柳葉似的金色樹葉像是被風吹著,打著漩兒向下飄落,已經飄落到水面上的便散落成星星點點的能量體,重新飄揚起來,飄向天空,那情景瑰麗、美妙,難以言喻。

  隨著金色葉狀能量體的剝落,傑的頭、頸、胸的部位漸漸顯現出來,而齊腰以下還在金蛹狀的能量體包圍之中。他雙手環抱於胸前,閉著雙眼懸浮於空中,一頭藍色長髮向水草似的朝著天空的方向飛揚、激盪。

  在他的眉心位置,隱隱約約有一道金色的光影,就像一隻豎立的眼睛,只不過現在還只是很淡的光影,而且隨著能量體的剝落正在漸漸消失。他的背部也有一對若隱若現的金色光翼,璀璨的金芒絲絲縷縷地編織成一對漂亮至極的羽翼,輕輕地扇動著,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虛幻的光影。

  他的神志還沒有甦醒,藉由這股強大的能量柱,他感應到了異界虛空中另一個生命的存在,並和她取得了某種聯繫。

  「你是誰?」傑迪的靈魂向那看似無窮無盡的能量結界深處發問。

  「你問我麼?啊哈哈哈哈……」,凝果大人像只受驚的麻雀,在虛空之境中攸東攸西地飛翔起來。她實在是太興奮了,上萬年來,她只能在這兒自言自語。現在,居然有一個生物可以和她用意識進行溝通了,她不再寂寞。

  「你不知道我,但是我很熟悉你,親愛的小狼,我是聽著你的嚎叫聲長大的,不不不,我是嚎叫著聽你長大的,不不不,是你嚎叫著讓我長大的……等等等等,嗯……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就聽過你的長嘯聲,每一次月圓,你都長大了一些,我通過你的嘯聲,關注著你的成長,哦……多麼可愛的小狼!」

  傑迪心裡有些暖意,知道有一個人關注著他從小到大的成長,心裡總會有些親切感的。他問道:「是的,我本來是一匹狼,我不知道自已的聲音可以傳的這麼遙遠,而現在,我已經幻成人形了。對了,您是誰呢?是天界的神麼?」

  戰天使凝果大人眨了眨眼睛,臉上有調皮的笑容:「天界的神麼?嗯……可以這麼說。」

  「我的能量都是來自於您的賜與嗎?是您讓我復活?」傑迪感激地問。

  「呃……能量?復活?哈哈!可以這麼說!」還有這樣的好事麼?一覺醒來,就成了這頭小傻狼的救命恩人,凝果大人簡直要笑出聲來了。

  「非常感謝,我從來不知道有一位神在關注我,能告訴我您是哪位神祇麼?」傑迪欣然道。

  「不,還不能」,戰天使凝果狡黠地說。她還沒搞清楚這匹小狼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指望這個能吞噬能量的傢伙把自已救出去呢,可不能讓他知道自已是一個囚徒。如果讓他知道這個能量結界是創世神設下的,沒準兒就把他嚇跑了。

  凝果大人用最甜美的聲調道:「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因為你的力量還是太弱了。從今天起,你汲取能量的速度比起從前將來成倍的提高,繼續加油吧,只要你有能力,我就會慷慨地把神力賜予你,等到你的力量提升到足夠強大的程度時,也許我偉大的……嗯,也許我會接見你。」

  凝果大人得意洋洋地道:「我是最優雅、最高貴、最有氣質的一位女神」。

  她咬著手指想了想:「他已經幻化成人?男人可是很好色的一種生物,再給他一點工作的動力吧,讓他為了挖倒我的牢獄更賣力一些。」

  於是,這位戰天使大人又大言不慚地誘惑道:「還有,我可是天界第一大美人喔,,想要見我,你就要努力了!」

  「喂!喂!你聽到沒有?」凝果忽然感到聯繫斷了,連忙集中精力呼喚了兩聲卻沒有得到回答,意猶未盡的她不禁悻悻地嘟起了嘴唇,

  凝果大人的確是個「大」美人,她的身材比例十分完美,完全符合黃金分割定律,骨骼勻稱,肌肉協調,膚色細膩、光澤、柔韌,有天鵝絨般的手感,看上去是淺玫瑰色的。但是……,她是一個身高十五米,翼展達三十米的美人,一個真正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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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3:46:11
成長 第65章 誘


  環繞著傑迪的金色光環完全消失了,藉由原始神力在兩人之間産生的感應也中斷了。傑迪剛剛睜開眼睛,就卟嗵一聲掉進了水裏。

  遠處隱隱響起嘈雜的叫聲,那是馮赫爾將軍派出的士兵正在沿河搜尋傑迪的屍首。沒有人認爲他還活著,被地獄火淬煉過的骨矛刺中要害,必死無疑。

  對於傑迪的死,馮赫爾將軍同樣十分懊惱,傑迪可是他對付貴族院,逐步掌控公國政權的重要臂助,傑迪的突然遇刺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必須找到第二個既信得過又有能力的代言人,否則即便向大公進言成功,又到哪個找個既有魄力又有能力的人來實施這個駕空貴族院的計劃呢?

  有幾名士兵拐到了這條支流中來,高舉著火把,沿河而行。傑迪長吸了口氣,緩緩地沈到了水底,輕輕攀住一塊石頭,寂然不動了。

  他沒有忘記自已是怎麽被那個魔法師的骨矛所刺中的,雖然沒有足夠的證據說是沃倫蓄意謀害他,但是一個聲名卓著的聖殿騎士技藝會如此拙劣,戰鬥技巧如此匱乏嗎?他的同伴和對手戰鬥尚未落下風,他就倉促使出「野蠻衝撞」,不辨方位的向前猛攻?

  傑迪心中存疑,所以暫時不想暴露自已沒有死的資訊,他要搞明白這一切。他可以容忍敵人的迫害,但是不能容忍夥伴的背叛或者陷害。

  可是他實在想不出沃倫陷害他的理由,他和馮赫爾將軍是政治夥伴,沃倫對此心知肚明。他固然需要馮赫爾將軍的支援,馮赫爾同樣需要他的配合,在馮赫爾的計劃裏,一旦成功地把貴族院把持財政的權柄奪過來,那他在公國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重要人物,沃倫絕對沒有理由害他呀。

  周圍的水流緩緩流動著,柔軟的水草和他的長髮一起輕輕蕩漾著,肥美的魚在他的身邊輕輕遊動著,士兵高舉的火把搖曳出紅光,一切都是靜謐無聲的,一切都是運動著的,依著它固有的韻律。

  士兵們走過去,水面的紅光消失了,傑迪嘴裏輕輕吐著細密的汽泡,又過了許久,他才輕輕浮出了水面,辨識了一下方向,然後向河對面遊去。不一會兒,他就爬上了陸地,悄然消失在莽莽草叢中……

  **************************************************

  沃倫臨時成了傑迪金匠鋪的主人,因爲兩位女主人一個哭的淚人兒似的,另一個已經暈厥過去,實在是沒有人能做主了。莉婭公主痛哭流涕,被人扶回自已的臥室,小狐女在一旁怯怯的勸慰,可是說了沒有幾句,她自已也不禁放聲悲啼起來。

  剛來的時候,她說總擔心哪一天觸怒了狼王會被他活生生吃掉,可是接觸久了,小狐女卻發現男主人比許多人類更善良,有他在身邊,她就有了依靠,在這裏,是小狐女結束顛沛流離的生活之後最幸福的時光,然後現在他卻死去了。

  小狐女的悲傷惹得莉婭公主更加傷心,此時她早已忘了人獸的隔閡,和小狐女擁在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海倫悠悠醒轉,見沃倫正坐在床前看著她,一見她醒轉過來,沃倫臉上露出欣然的神色,他向站在另一側的雷克斯醫生頷首道:「謝謝你,雷克斯醫生。」

  雷克斯醫生就住在附近,專爲這個區的富人們服務,醫術高超,非常受人歡迎。他合上藥箱,點點頭道:「夫人只是悲傷過度,現在沒有什麽事了。」

  他禮貌地點點頭,提起藥箱退了出去。

  「茱麗,你剛才真嚇壞我了!」房門剛一合上,沃倫就握住了海倫的手,聲色並茂地道。

  海倫輕輕地抽回手,空洞的眼神望著天花板,淡淡地說:「沃倫先生,我現在想靜一靜。」

  「茱麗,人死不能復生!」沃倫厚顔道:「接受現實吧,傑迪已經死了!」

  海倫心中一陣刺疼,這麽多日子朝夕相處,在外人面前假扮夫妻,儘管兩人還沒有發生過實質性的關係,但是在感情上,她已經把自已當成了傑迪的妻子。然而,他們的完美計劃剛剛露出苗頭,她對兩人間的美好未來剛剛向往憧憬,就要面對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

  兩行淚水從眼角無聲地滑落,海倫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茱麗,堅強些,傑迪在天有靈,也不願意看到你這麽痛苦的。我今天親自來,一是通知你傑迪的不幸,二來,還想把你帶回去,到我那裏住上一段日子怎麽樣?」

  海倫忽地轉過頭,雙目先是驚詫地睜大了,然後眼神中漸漸充滿了憤怒、鄙夷:「沃倫騎士,我很清楚你一直在打我的主意,你的不禮貌行爲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傑迪,貴族們的放縱和不檢點早就蔚成風氣,我想在你心裏可能根本沒有把同朋友的妻子勾搭成姦,當成什麽不道德的事。」

  「可是!」海倫咬著牙,用冰冷的聲調不屑地道:「今天傑迪剛剛死去,你就提出這麽無恥的要求,聖殿騎士閣下,您侮辱了您聖潔的稱號!」

  沃倫被她尖銳的斥責弄的有些惱羞成怒,他忍了忍氣,乾笑道:「茱麗,你誤會我了,我想要你去我府上稍住,是因爲……,現在,你就是傑迪金匠鋪的老闆了,很難說那個兇手不會再對你們下手。

  昨夜,他們派了一個能召喚毒蛇、力大無窮的怪物來,今天刺殺傑迪的又是一個法力超群的魔法師,現在傑迪不在了,如果他們再來,你們要如何抵擋?我希望你搬去我那兒,也是爲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嗯……如果方便的話,我也可以在這裏住下來,就近保護你們。」

  海倫不願意再看沃倫的無恥嘴臉,她把頭扭過去,冷冷地道:「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會搬去你那兒住,也不歡迎你住到這兒來。請你現在就離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沃倫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眉宇間閃過一絲煞氣,他窒了窒,大步向門口走去,伸手握住了門柄,又回頭冷笑道:「傑迪是對抗貴族院的急先鋒,就算他們不擔心你一個女人接手金匠鋪後能對他們造成什麽威脅,也一定會趕盡殺絕的。

  因爲他們奈何不了我的父親,他們需要你們一家人的死來爲所有敢於同梅爾吉布森作對的人豎立一個榜樣。也許是今晚,也許是明晚,你和傑迪的妹妹就會變成兩具冰冷的屍體!祝你好運!」

  「等一等!」海倫忽然翻身坐了起來。

  沃倫心中一喜,慢悠悠地轉過了身,滿臉得意地看著海倫。女人,永遠是弱者,只要稍一恐嚇,還不是任由自已擺佈?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現在自已該做什麽?她會軟語溫求,讓自已留下來嗎?

  美麗的少女、貞潔的少婦不知玩過了多少,就是還沒碰過新寡的未亡人。想一想吧,她含羞忍辱,心裏還滿是對丈夫的緬懷和悲傷,卻爲了生存不得不在自已身下強顔歡笑,那是多麽刺激的場面?

  沃倫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淫邪地瞄向海倫飽滿的酥胸,下體開始悄悄膨脹起來……

  *************************************************

  「原來如此!」

  傑迪仰起臉來望著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悠悠地吐了口氣。他坐在屋脊上,坐在煙囪旁邊的陰影裏,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很冷,可是他的心裏卻更冷。

  人殺人,可以僅僅是爲了招攬生意,把貨品賣個更好的價錢,就像拍賣會上塞繆爾設計的那場奴隸決鬥。人殺人,也可以是像聖殿騎士沃倫這樣,理由僅僅是爲了謀取別人的妻子。人人都說狼殘忍,可狼的殘忍僅僅是爲了獲取生存的食物罷了,這世上最殘忍的生物到底是什麽?就是沃倫這種貪得無厭的生物。

  他攥緊了雙拳,眸子裏冷冷的,一片蕭殺的冷意。衣角,垂下一顆水珠,吧嗒一聲落在瓦面上,就像垂下的淚。

  房間裏,海倫同樣握緊了雙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痛澈入骨。

  她厭惡沃倫的卑鄙無恥,可是沃倫的話卻提醒了她,她的生命不僅僅屬於自已,她的感情不僅僅屬於傑迪,她是克羅亞王國的長公主。

  現在弟弟下落不明,妹妹又年紀幼小,恢復王國、挽救國民於壓迫之下的重任全壓在她的肩上。近兩年來,和傑迪一起努力,嘔心瀝血籌劃出來的金融破壞計劃正在一步步地實施著,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在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前功盡棄。

  她長長籲了口氣,再擡起頭時,燦若星辰的美麗雙眸中滿是堅毅決然的神色:「沃倫,成立聯盟銀行爲大公融資的計劃是傑迪一手倡導的,現在傑迪不在了,我會肩負起這個責任。我們的同盟沒有改變,所有的計劃不必延遲,一切按步驟執行!」

  沃倫目光一凝,問道:「你確定?你能肩負起這個責任?」

  海倫鄭重地一點頭:「我確定!他們千方百計的要殺死傑迪,就是懼怕這個,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知道這個計劃對你的父親同樣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我們能夠成功!」

  沃倫笑了,說道:「你說的沒錯,這計劃對我的父親來說,的確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所以……你認爲我的父親會放心讓你來做實施人?別忘了,做你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無形資産就是商譽。一個女人打理銀行,而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人來支援她,你認爲可以讓客戶們放心嗎?」

  海倫猶豫了,她是個戰略家,不是具體戰術的實施專家。對一個公主來說,這是完全陌生的行當,哪怕她再如何的聰穎絕頂,也不可能無師自通,成爲此道行家。

  杜維和巴托能扶持保護她嗎?他們現在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但他們每一項計劃的實施事實上都沒有離開過傑迪的主持,他們沒有能力獨當一面。

  海倫和莉婭制訂計劃,傑迪和杜維、巴托來配合實施,就像一座精密的五芒星魔法陣,傑迪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是整個魔法陣發動的陣眼,失去了他,整個陣法就完全失去了作用。

  現在要她從幕後走到幕前,她能行嗎?一個優秀的幕後策劃未必能夠成爲一個優秀的演員。

  海倫動搖的神情被沃倫看在眼裏,他心中一喜,終於擊中她的軟肋了,這回她還不肯就範麽?臭婊子,等你成了我的人,你會爲你的高傲和我的委曲求全付出代價的!

  他在心裏獰笑著,臉上卻露出最真誠溫柔的笑意,緩緩地走回來,柔聲道:「茱麗,我不否認自已很喜歡你,你是那麽美麗、那麽高貴,哪個男人不爲你著迷呢?傑迪已經死了,你還這麽年輕,有必要爲他守貞嗎?

  答應我,和我在一起吧,我會儘自已的全部力量來幫助你。我可以動用我的關係維護你的權力,我可以做爲介紹人讓你加入光明聖教,讓你得到聖教全力的支援。我還可以幫你爲傑迪復仇,那個暗黑魔法師很厲害,但是在我的光明之劍下,他無所遁形。」

  他忽然搶前一步,一把握住了海倫的小手,呼吸急促起來:「親愛的茱麗,我愛你,答應我,讓我代替傑迪照顧你,愛你,好不好?」

  海倫閉上了美麗的眼睛,拼命的搖頭頭,淚水潸潸而下。

  沃倫察顔觀色,心中卻是狂喜,她被傑迪的死打擊的已經意志軟弱之極了,我要趁勝追擊,立刻佔有她,只要攻破她的心防,她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沃倫裝出一副情難自禁的模樣,深情地喚了一聲:「茱麗,我愛你!」便迫不及待地張開雙臂撲了上去。

  色欲熏心的沃倫把海倫當成了一塊美味的甜點,卻完全不知道她是一個何等兇悍的戰士。想要佔有一個你完全不瞭解的女人,和走進夢幻森林的沼澤地沒什麽區別……

成長 第66章 刺玫瑰


  巴托跳下馬車,匆匆走到傑迪金匠鋪門口。兩名佩劍的士兵立即上前攔住了他,客氣地道:「對不起,先生,你不能進去!」

  「為什麼不能?這兒什麼時候成了軍營?傑迪的家我向來是想來就來,哪怕已是半夜三更,你給我滾開!」巴托紅著眼睛,嘴裡咬著大雪茄,卻沒有點燃。

  他和杜維、傑迪都是馮赫爾將軍的重要合作夥伴,傑迪遇害,馮赫爾深恐他們也一一步了傑迪的後塵,所以一面派人搜索傑迪的屍首,一面派人通知巴托,叫他小心戒備。

  聽說傑迪遇害,巴托真如五雷轟頂,當即丟開片刻不離口的大雪茄,在家裡放聲大哭,駭得傭人們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出。

  傑迪在巴托的心裡亦友亦兄,兩人相識時間雖短,那份感情卻是十分深厚。在他每天兜售一點證券賺取傭金過活的日子裡,傑迪是唯一一個把他當成摯友親朋,一起喝酒、一起暢想未來的夥伴。

  是傑迪幫助他,讓他成為了巨富。儘管這麼做傑迪有他自已的目的,但他自始至終沒有想過傷害巴托,而且在他詰問時坦然相告的全部原因,巴托對此感激涕零。

  他巴托只是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像他這樣的人在金頂區有的是,傑迪完全可以殺人滅口,重新尋找一個傀儡的。如果傑迪沒有把他當成朋友,就不會告訴他這件事,傑迪這樣做等於把身家性命都交給了他。

  同樣是由於傑迪,他雖然吃盡了苦頭,卻在殘酷的訓練中成為一個傑出的武士。是傑迪讓他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財富,傑迪是改變他一生的人。

  巴托把傑迪當成了兄弟,當成了一生不變的朋友。在塞繆爾拍賣會上,他能想都不想地拿出十萬金幣替傑迪買下那個小狐女,絕不是因為他的錢已經多到沒處花,而是因為那個人是傑迪,在他心裡,兩人已無分彼此。

  然而現在傑迪卻死了,巴托號啕大哭一陣,便匆匆趕來傑迪金匠鋪,他是傑迪的兄弟,他希望能為海倫和莉婭做點什麼。兩位姑娘對傑迪的愛意,他心知肚明,可以想像得出,兩位姑娘會是多麼的傷心。

  可是現在傑迪剛死,居然有士兵把守在門口,這兒什麼時候成了軍事管制區了?暴怒中的巴托可是無所顧忌的,哪怕對方是一位君王。

  「嚓」地一聲,那士兵拔出了長劍,厲聲道:「沃倫騎士正在裡邊協助傑迪金匠鋪處理善後事宜,今天是非常時期,你不能……」。

  「卟!」巴托一張嘴,把大雪茄吐到他的臉上,打斷了他的話,唾沫橫飛地嚷道:「雷蒙,給我砸死他!」

  雷蒙是巴托招攬的一個打手,他是一個小巨人,他真的有巨人血統,只是由於是巨人和普通人類的渾血兒,智商有些不正常。

  他原本是個受人欺負的街邊乞丐,巴托發現他力大無窮、銅筋鐵骨,便把他招納到手下,並親自訓練他,由於天賦出眾,他進步很快,至少現在巴托手持四十斤重的利斧掄的風車一般也不是他的對手。

  「遵命,巴托老爺!」雷蒙什麼都不懂,就認得巴托是給他管飯的人,他兩個大步就跨到了那士兵的面前。小巨人身高足有兩米五,身軀高大健壯至極,他那如山似的強壯身軀往那兒一站,門口的幾個士兵頓時有種窒息的感覺。

  「你……你幹什麼?你們要造反嗎?」一個槍兵結結巴巴地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長槍。

  「士兵叔叔,你擋了巴托老爺的路」,年幼的小巨人嗡聲嗡氣地說,然後毫不客氣地舉起手來,呼地一聲,從他肩後飛出一件『奇門兵刃』,砸向那個槍兵的頭。

  那件古怪的兵器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的動作太快,大家還沒看清楚,就聽「噗!」地一聲響,那兵器被士兵手中的長槍刺穿了,然後「嗵!」地一聲結結實實地砸在他的頭盔上。

  那槍兵兩眼發直,太陽穴上緩緩淌下一行鮮血,他站在那兒搖晃了兩下便一頭栽倒在地,與此同時,只聽一陣清脆悅耳的銀幣碰撞聲響起,地上撒了無數枚銀幣,在燈光下閃爍著動人的光。

  巴托扭頭看看雷蒙,雷蒙憨笑道:「巴托老爺,口袋破了。」

  巴托皺皺眉,他喜歡裝大方,同時也是為了用一副暴發戶嘴臉掩護自已,所以平時總讓雷蒙帶著一口袋銀幣,出入豪華場所打賞小費或者賞賜給窮人時,他的口頭禪便是:「雷蒙,給我砸死他!」

  結果……,他知道這孩子有點缺心眼兒,可是沒想到缺的這麼厲害。

  巴托看看插在雷蒙腰帶上的那根大鐵棒,指指地上的銀幣,對士兵們說道:「賞給你們的!」然後對雷蒙等貼身侍衛說:「在這裡等我!」說完便推開一名正在發傻的士兵,無所顧忌地跨進了大廳。

  眼下的場面有點詭異,幾名士兵彼此看看,忽然一齊撲到地上,瘋狂地搶拾起銀幣來。諾曼公國對士兵的待遇實在是太糟了,這些錢大概是他們當兵一輩子才能賺到的軍餉。

  那個被砸倒的槍兵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大叫道:「喂喂,我受了傷,我掛了彩,你們不能這麼搶,那應該是我的!」

  眼見沒人理他,那槍兵連忙往前挪了一步,用屁股壓住一堆銀幣,張開雙腿護出更大的地盤,也不管滿臉是血的傷勢,就和同伴們搶奪起來。

  大廳裡還有幾個士兵,他們見巴托從門口走進來,以為是同伴放進來的,所以沒人上前阻攔。傑迪金匠鋪的人都認得巴托,見他走進來,立即有僕人指點道:「巴托先生,夫人在她的臥室。」

  巴托點點頭,抬腿就往後走。

  那個女僕追上兩步,噙著淚說道:「巴托先生,聽說老爺去世了,我們……我們非常難過!」她抓起圍裙擦了擦眼角。

  金匠鋪原來的主人德瓦爾先生是個好人,他被迫離開巴蒂斯特時,夥計和僕人們都很傷心。但是傑迪是個更慷慨的主人,他從來沒有訓斥過下人,發的薪水也更多,近兩年來,已經深深贏得了金匠鋪上下所有人的愛戴。

  巴托停住了腳步,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他只是張了張嘴,便掉頭離去,直到後樓梯拐角處,才啞聲說道:「不要哭泣了索尼亞,他在天堂裡看著我們呢!」

  ☆☆☆☆☆☆☆☆☆☆☆☆☆☆☆☆☆☆☆☆☆☆☆☆☆☆☆☆

  沃倫眼見海倫由於傑迪的死和自已的一番打擊變的精神恍惚起來,知道眼前機會難得,可謂稍縱即逝,他必須要把握機會。

  從和這個女人交往這麼久瞭解的情形看,她的意志非常堅強,而且品性貞烈。恐怕自已從前懷疑傑迪把她送給杜維淫樂,從而換得了這個金匠鋪老闆的揣測全都是錯誤的,從海倫的為人和傑迪與杜維之間的關係來看,顯然不是自已想的那麼簡單。

  所謂剛極易折,正因為海倫的個性如此,現在傑迪死了,對海倫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今天如果能得到她,那她以後就會自暴自棄,讓她成為自已馴服的女奴,甚至把傑迪金匠鋪變成自已的秘密財產都大有可能。

  如果不趁著她現在心志恍惚,悲慟莫名的時候下手,等她清醒過來,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一見海倫意志鬆動,沃倫立即撲了上去,他要趁熱打鐵,現在就要了她,等她和自已發生了關係……

  一個堅決不肯讓丈夫之外的男人進入她身體的女人,一旦把身體交出來,那麼她的心也就交出去了,沃倫勾引過太多名聲很好、貞烈迷人的少婦,莫不如此。在這方面的抵抗力,她們還不如一個妓女,因為在這樣的女人心中,身心是一體的。

  海倫對外界的感覺已經非常遲鈍了,她的心靈完全封鎖了起來,自責、後悔、重任、感情交織於心頭,讓她的身心承受著無盡的煎熬。

  「最愛的男人已經離開這個世界,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有,有的,我的父仇還沒有報、唯一的弟弟還下落不明,年幼的妹妹需要自已做為依靠,已經付出了大筆王國財富的龐大貨幣戰爭計劃需要實現,傑迪的仇不能不報,我些都是我的責任,我的債!

  我不能垮、我不能倒下!

  傑迪死了,他死了,我的身子留給誰呢?堅持還有什麼意義?讓我的身體和我的金錢一樣,成為完成計劃和為傑迪復仇的一件工具吧!傑迪,原諒我!」

  剛極易折,物極必反,平時最堅強的海倫,一旦承受了不能承受的沉重打擊,就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現在她愛著的男人已經死了,她肩負的只剩下無盡的責任,現在這責任又加上了一條,那就是她深愛著的男人的仇。

  她現在已經沒有愛,只有仇,為了這仇,身體一樣可以用來做她的武器。

  海倫的唇已經咬出了血,她緊緊闔起了美麗的眼睛,淚水掛滿雙頰。

  沃倫激動的鼻息咻咻,滿面通紅。朝思暮想的女人終於要到手了,她也許不比其他少婦更迷人,但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長達一年多的追求,海倫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現在目的即將達到,竟讓花叢老手的沃倫也興奮的手忙腳亂,他捉著海倫的雙手,狂熱地去尋她的唇。

  「沃倫背判友情,海倫背判愛情?這就是人類?哈哈,可笑,人類為了利益,一切都可以拿來做交易!」

  可憐的傑迪對於人性瞭解的還是太少,更不明白女人的心理,他對房中正在發生的事感到噁心,卻不知海倫心中的悲痛更勝過他十倍,因為他的死,海倫的心中已經沒有愛,她把自已也變成了一柄武器,她把自已也殺了!

  傑迪緩緩地站了起來,他不願意聽下去了,人世間的一切太醜陋了,什麼是真的?什麼才是永恆?他也許應該回到魔獸草原上去,做一匹簡單、單純的狼。

  海倫緊緊閉著雙目,心中湧動著無盡的悲傷:「傑迪,為什麼……為什麼上一次我沒有把自已交給你?」

  「傑迪!」她不由自主地喚出了傑迪的名字。

  沃倫的嘴剛要湊到她唇上,忽地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不由一陣忿然。他惱羞成怒地握緊了海倫的手,憤怒地嚷道:「茱麗!張開眼睛!看著我!你看清楚,我是高貴的沃倫,不是那個卑賤的鄉巴佬!從現在起,你是我的,現在是!今後是!直到永遠!」

  精蟲上腦的人總是容易犯錯誤,他這句話弄巧成拙了,他貪婪地想擄獲海倫的身心,想把她的意志完全摧毀,但是這番話卻喚醒了海倫自閉的情感,如果傑迪活著,她不會介意更過份的輕蔑,但是他死了,就沒有任何人可以侮辱他。

  眼前這條發情的公狗似的男人是那個卑鄙騎士沃倫,他不是傑迪,也不是傑迪的替代品,沒有人能替代他!

  沃倫俯下了身,一手去撕扯海倫的胸衣,同時去親吻她的蜜唇,可他還沒挨到海倫的嘴唇,海倫就像一頭母豹似的動了。

  膝蓋重重地撞在沃倫雙腿之間,那個充血的部位被更堅硬的東西使勁一撞,即便以沃倫騎士強悍的體格也不禁發出一聲慘叫。但是慘叫只發出半聲,海倫的右臂隨即掄起,肘部從他的咽喉上切過,將他後半聲慘叫扼了回去。

  隨即海倫雙腿一蜷,雙手一推,猶如兔子蹬鷹,沃倫那麼高大的身體,剛剛被她推起,便被那雙強健有力的雙腿踹飛起來,直向門口飛去。

  門就在這時打開了,聖殿騎士沃倫的頭堪堪撞在門沿上,只聽嘩啦一聲響,整扇門散成了一地碎木板,小矮子巴托呆呆地握著手裡帶木茬的門把手,愕然道:「好硬的大頭……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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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 第67章 以牙還牙


  巴托聽到房中的慘叫便一溜煙兒地跑過來推開了房門,沃倫的腦袋正好撞在他推開的門沿上,門碎了聖殿騎士閣下雙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發生了什麽事?」巴托瞪起眼睛:「哦,老天好像是沃倫騎士。」

  海倫拉緊衣衫下了床,神態已經恢復了平靜:「沒什麽巴托,請幫忙把他擡出去。」

  巴托已經隱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二話不說,扯起沃倫的兩條腿就走,到了樓梯口把他丟下,擡腳一踹,沃倫便滾了下去。巴托拍拍手,大步走回海倫的房間,只見海倫正背對著他站在窗口,朦朧的月光沐浴著她姣好的身段兒,夜風吹的金黃的長髮如絲般淩亂。

  「公主……」,這是自從知道海倫的真實身份後,巴托第二次這樣稱呼她。

  海倫回過頭來已是滿臉淚水,她哽咽著道:「巴托,傑迪死了,我的傑迪死了!」

  她一頭撲到巴托懷裏,再也克制不住悲傷,放聲大哭起來。

  小矮子巴托現在就像一個意志堅強的兄長,他穩穩地站在那兒,攬住海倫的肩頭,低聲道:「我知道,海倫,人都是會死的,不要哭泣,傑迪正在天堂看著我們,他不願意我們哭泣!」

  說著,他也不禁熱淚盈眶。

  房頂上,傑迪同樣淚光瑩然。

  「少爺!沃倫少爺!」士兵們搖醒了沃倫,他們搖的很溫柔,因爲他們懷中揣滿了銀幣,動作太激烈了會叮噹作響。

  沃倫捂著頭坐了起來,頭上起了好大一個包,輕輕一碰就痛入心扉。他雖然擁有一身精湛的鬥氣功夫,但是不運功時一樣是普通的血肉之軀,又怎麽禁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少爺,是不是那個狂妄的小矮子幹的?我們上去教訓他!」士兵們躍躍欲方式,紛紛表著忠心,暗想著這麽一個有錢沒處花的大騷包,上去痛毆他一頓說不定還能再撈一筆。

  「小矮子?」沃倫莫名其妙,他被海倫打蒙了,撞在門上時就暈過去了,根本沒有看到巴托進去。

  他咬著牙道:「扶我起來!」

  沃倫吃力地站起來,讓士兵攙扶著向外走去,他爬上馬背,回頭看了一眼傑迪金匠鋪的招牌,眼中閃過一抹怨毒:「敬酒不吃吃罰酒,安吉麗娜‧茱莉,你等著吧,你會知道,惹怒了我沃倫‧馮‧赫爾會是什麽下場!

  不管會不會破壞父親的計劃,不管要動用多大的力量,傑迪金匠鋪一定會倒閉,而你!會被我像狗一樣的圈養起來,你愛傑迪是嗎?我會把你牽到他的墓前,讓你趴在他的墓碑上浪叫,等著吧,不識擡舉的臭婊子!」

  沃倫在無比憤怒中走了,一路上計劃著種種報復的陰險手段,快到將軍府的時候,周圍已十分荒涼。爲了便於就近調動指揮軍隊,將軍府設在西郊靠近城外的地方,這裏也方便將領們出入彙報,如果城中整天有官兵進進出出,對巴蒂斯特繁榮安定的局面是有影響的。

  也正因如此,這裏一到夜晚便異常荒涼,連路燈都沒有。但是現在,遠遠的卻看到路上有兩盞明亮的燈籠停在那兒,這幾天連續有人被行刺,士兵們已經變得極其警覺,他們立即放慢了速度,並且舉起了兵刃。

  「不要怕,繼續向前走!」沃倫的脾氣變的有些暴燥,如果那個該死的魔法師敢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沃倫不介意親手宰了他。一個堂而皇之地站在路上等著和一個聖殿騎士決鬥的魔法師,簡直和一個脫光了躺在床上任他淫辱的處女差不多,他有反抗的資格嗎?

  近了,更近了,士兵們不安起來,他們發現那不是兩盞燈,而是兩隻眼睛,兩隻在黑暗中異常明亮的眼睛,眼前是一頭野獸。

  他們站住了身子,從這裏已經可以很清楚地看清那野獸的輪廊了,由於月光的緣故,它的顔色比周圍的夜色更深沈一些,看那輪廓,應該是一匹狼,遠比普通的狼更強壯、更高大的狼,體形幾乎像是一頭小牛。

  他們沒有攜帶弩箭,憑血肉之軀和這樣一頭狼搏鬥,恐怕連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下來就要被它咬斷喉嚨,士兵們不安的交換著眼色,最後眼巴巴的瞧向沃倫。

  「一頭狼?」沃倫按住劍柄皺了皺眉,士兵們的怯懦令他惱火,如果不是頭上還非常疼痛,他現在就可以飛出一矛把那頭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巨狼射穿在地上,堂堂的沃倫騎士被一頭狼嚇的不敢前行,說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他擺擺手,正要下令繼續前進,那頭狼忽然動了,它輕快地跑動著,就像一縷輕風,兩隻明亮的眼睛就像真的燈籠一樣一起一伏。士兵們騷動起來,沃倫吼道:「不要慌,一匹狼而已!」

  他翻身下馬,昂然向前走了幾步,在士兵們前邊站定,刷地一下拔出了長劍,斜斜舉在空中。

  那匹狼跑著跑著忽然停住了腳步,在沃倫正前方十多步的地方停住了,兩隻在夜色中顯得異常明亮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沃倫。

  沃倫原本氣定神閑地站在那兒,準備一劍屠狼了,可是當這匹狼停下身子,那雙眼睛凝視著他時,他竟漸漸有了心慌的感覺。

  他不是害怕,一匹狼還不會令他感到恐懼,哪怕它是天生擁有風之力,速度奇怪的刃風狼,或者是更難纏的冰電雙系的藍魔狼,可是他在這匹狼的注視下,心頭卻隱隱有些不安起來。

  那雙眼睛在月光下反射著赤紅色的光芒,瞳孔中一條條黃褐色的紋路好像一柄柄排列緊密的利劍,盯久了似乎靈魂也能被吸進去,那雙眼睛裏閃爍著的不是野獸的兇殘,而是非常人性化的情感。

  憎恨?厭惡?他說不清,可那雙眼睛看到他突然變色的臉時,顯現出來的嘲笑和不屑卻深深刺疼了他的心,沃倫沈不住氣了,他大吼一聲,高舉利劍搶先沖了上去。

  「嗚……嗷……」,一聲長嘯,遠處叢林中驚鳥飛起,劍光閃爍著絲絲寒芒當頭向狼頭劈去,那狼也突然動了,他輕輕一躍,以驚人的速度從沃倫頭頂躍了過去,輕輕巧巧的落在地上,非常輕鬆自若地轉過了身,擡起爪子用血紅的舌頭輕輕舔了舔。

  一劍刺空的沃倫心中一驚,他知道狼的動作有多快,這一劍已經預估了對方可能的反應,出劍速度更是淩厲之極。可是對方並沒有閃避,而是徑直迎著他的劍沖過來的,它躍起的高度也沒有達到他的劍不能觸及的地步。

  這才是最可怕的,沃倫的劍並不是觸不到這匹狼躍起的高度,而是他明明能夠碰到,卻沒有機會去傷它。這匹狼的速度比刃風狼的速度還要快了一倍,自空中躍過時如同閃過一道幻影,他看得到,卻來不及去反應。

  他刷地扯去了罩衫,身上的短馬甲放出比月亮更柔和、更明亮的光,映的他英俊的面孔猶如閃映在一團聖輝之下。沃倫握緊了長劍,隨著一聲低喝,他的劍和他的身體上露出一層外放的金色光芒。

  金芒銀輝交相掩映,此時的沃倫顯得神聖無比。除了對付那個黑暗魔法師時爲了應付腐蝕之霧,雙方未交一合他便亮出了黃金鬥氣絕技,這還是第二次甫一交戰他就使出了絕活。

  那匹狼根本不在意他手中的劍和他奇特的造型,它輕鬆地抖了抖身子,然後優雅地邁動步履,一步步地向沃倫逼近。赤紅的眼睛就像帶著戲謔的表情,詭異得令人毛骨悚然。最可怕的是它身上那種放射出一股莫名的殺氣,那種滲透著冰冷,高傲、蔑視萬物的殺氣,是這個手持利劍的聖殿武士也難以企及的。

  「幹掉它!」士兵們反應過來,如果在他們的注視下讓少爺受了傷那可不得了,他們紛紛舉起刀槍,殺氣騰騰地向狼猛衝過來。

  很漂亮的騰躍,兩隻前爪揮映出數道淡金色的光痕,就像撕開黑幕的晨曦,淡金色的光暈還有空中沒有消失,已經有士兵慘叫著跌了出去。

  一個、兩個、三個……,沃倫從來沒有看過誰能把屠殺的動作做的這麽優美、清晰,竟然讓人有賞心悅目的感覺,一道道金光還沒有完全消失,已經有六個士兵倒摔出去,開膛破腹者、咽喉抓爛者盡皆有之,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和未死士兵的嚎叫聲。

  一個士兵捂著手臂,血流如注,又如何掩得住?他左臂上三道半尺多長深創至骨的抓痕叫人看了觸目驚心,這一抓幾乎把他臂上的皮肉全都血淋淋的剝了下來。眼看這頭可怕的狼繼續邁著平靜優雅的步伐一步步走過來,這個士兵忽然驚恐地大叫一聲,轉身便不辨方向的狂奔起來。

  血肉殘肢滿地,嗜血的狼性從心底湧現,那匹狼的眼睛帶起了幾許殺氣。

  「梅爾吉布森先生沒有點新花樣嗎?先是派出一個見不得人的魔法師,然後是一個不像人的怪物,現在根本就不是人了!」沃倫嘲弄地說著,心中卻更加不敢大意。方才看了這匹狼的手段,起碼在速度上,他是根本無法相比的,現在只能寄望於無堅不摧的黃金鬥氣了。

  他深吸口氣,劍尖上的金芒陡然增長半尺,揮舞之間發出低沈的嗡嗡聲。

  那匹狼停住了腳步,頭微微側著,似乎在思索問題。他就是傑迪,傑迪信奉的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人生哲學,他本來絕不會讓這個明爲朋友、背後下刀的僞君子再多活一天,可是沃倫的這番話救了他的命,傑迪忽然改變主意了。

  狼的嘴角微微上揚,彎出了一個弧線,就像一個淺淺的微笑?

  沃倫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頓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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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 第68章 歸來


  沃倫正驚疑不絕的時候,魔狼眼中的笑意消失了,又恢復了野獸的冷漠。真正的戰鬥開始了,夜色中一人一狼兩個身影就像一團旋風似的,撲閃騰挪快捷如電,沃倫手中握有利刃,貫注鬥氣之後更是無堅不摧,但是那匹狼卻比他敏捷一倍,尖牙利爪無時無刻不在沃倫的身上呼嘯而過,對他形成極大的威脅。

  很快的,沃倫就勇氣盡喪了,他發現自已引以爲傲的劍術和剛猛至極的鬥氣根本對付不了這匹魔狼,他能支撐到現在,完全就是這匹狼在戲弄他,它有好幾次機會可以用劍刃一樣鋒利的狼爪輕易劃斷他的喉管,但這匹狼都放過了。

  沃倫驚恐之極,他不敢再大開大闔地和這匹狼搏鬥了,開始採取了完全的守勢,期盼著那逃跑的士兵儘快稟報父親,派出大隊官兵來援救他。

  傑迪發現了他的企圖,他也不想再和這個小人耗下去了,搏鬥中他猛地一個旋身,長嘯一聲縱身又起,一身臭汗的沃倫已經習慣了它撲殺的動作,反手一劍向上撩起,金色劍光如長虹經空。

  如果傑迪反應稍慢,就會被沃倫這一劍開膛破腹,不過沃倫對刺傷這匹狼已經不報希望了,他只希望能把這匹狼逼的躍高一起,不要被它的利爪傷到自已的要害。

  然而這一次這匹狼竟然使了詐,它長嘯一聲作勢欲起,沃倫知道它的速度快捷如風,已經一劍撩起,但是它的前足揚起後,後足卻沒有奮力一縱,而是輕輕落下地面,颯然向前一撲。

  沃倫雙手握劍,劍鋒反撩而起,一道金芒直刺蒼穹,正是胸腹大開毫無阻擋的時候,魔狼縱身向前一躍,一隻狼爪已經狠狠地拍在沃倫的小腹上,鋒利的爪勾像犁地一般,從小腹直犁下去,將下陰抓的稀爛。

  「啊~~~~!」沃倫震天價一聲大吼,上沖的力道猛地向下一沈,利劍倏然轉向,狠狠插向傑迪的後背。

  「噗」地一聲,利劍插入泥土,劍鋒上貫注的黃金鬥氣將泥土炸的蓬地一聲飛濺開來,傑迪早已閃電一般掠了開去。

  「啊!啊啊!」沃倫狂叫著,手中的劍像狂風一般揮舞起來,在空中組成一個個金色的扇面。他現在已經不是在攻擊什麽目標了,完全是巨痛難忍下的瘋狂發洩。

  「沃倫少爺,啊!」一聲慘叫,一個撲過來想扶住他的士兵連人帶槍被劈成兩半,血雨紛飛中幾枚銀幣彈上了半空。

  傑迪又躍了回來,像幽靈般的到了沃倫身後,長滿尖厲獠牙的大口張開,「喀嚓」一聲,將沃倫的膝骨咬的粉碎。沃倫的一條腿再也支撐不住了,他的身子剛剛搖晃了一下,另一條腿也被咬斷了,沃倫嗵地一下雙膝跪地,手中的長劍哧地一下又深插半尺。

  遠處響起一聲長嘯,那是馮赫爾將軍的聲音,但是無論如何,他來晚了。

  魔狼慢慢地轉到沃倫的正面,沃倫雙手扶劍跪在它的面前,目眥欲裂,可是卻根本站不起來,他全身顫抖著,死死的瞪著眼前這匹魔狼。


  遠處又是一聲長嘯,比方才近了不少,更遠處,有無數的火把組成一條火龍向這裏撲來。看來馮赫爾將軍不放心兒子,獨自一人搶先沖過來了。

  魔狼昂起頭,「嗚~~~嗷~~~~」,一聲示威的長嘯,蒼狼嘯月,餘波嫋嫋中向淡淡星光下那個縱跳如丸的身影瞥了一眼,一轉身便向夜色中遁去。旁邊還有三個呆若木雞的士兵,根本沒有勇氣阻攔他。

  ☆☆☆☆☆☆☆☆☆☆☆☆☆☆☆☆☆☆☆☆☆☆☆☆

  「茱麗,我明天一早就派人把杜維叫回來,傑迪的屍首一定要找到,我們會讓吉布森一夥人付出代價的。」

  巴托看看海倫的臉色,鄭重的道:「傑迪不在了,但是計劃一定要繼續執行,我和杜維不會改變,你放心吧!」

  海倫癡癡地坐在那兒,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個計劃是傑迪提出來的,是他走出深山來到這世上後辦的第一件大事,也是最後一件,我不會讓他的心血半途而廢。他不在了,我們仍然會堅持下去。」

  「我們要先爲傑迪辦理喪事」,海倫靜了靜說:「就把城外那座古堡改造成一座墓室吧,我一個女人不方便出面,這些事就拜託你了。」

  「我會做的!」巴托點頭道。

  「傑迪哥哥來自山裏,我要在那裏親手植滿樹木,讓他感覺像是回了家一樣」,莉婭拭拭淚,幽絲地說道,她的眼睛已經哭的紅腫了。

  「我們的計劃不能因爲受到行刺而拖延,所以葬禮不能拖的太久,這些事情可以慢慢的做」,海倫強抑悲痛,冷靜地說道。

  她對巴托說:「請最好的工匠打造一副棺槨,外槨要用純鋼的,內棺要用沈香木的」,她摸過剪刀,從自已的金髮下剪下一綹,對巴托道:「按照克羅亞王國的古老風俗,請把我的頭髮和他葬在一起,在他的墓穴裏,爲我預留一個棺台。」

  巴托的眼睛快要凸出來了,他沒有去接海倫的秀髮,而是結結巴巴地道:「茱麗,你要考慮清楚,你……實在沒有必要這麽做的。我們把傑迪記在心裏就是了!」

  傷心的小狐女洛麗塔眼淚汪汪的,但還是禁不住好奇心,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起來,但她雖是滿心好奇卻不敢插嘴,她聽出這裏有什麽含義,卻不明白代表什麽。獸人族的各種禮儀典制比人類社會簡單的多,她的父母在被獵人追捕時死去,她儘管非常傷心,對屍首也不過是簡單的拾些石塊壘堆起來埋住屍身也就算了,可沒有這麽多說法。

  海倫堅決地搖搖頭,喃喃地道:「不,按我說的辦吧,我的心裏有一個遺憾,這一輩子,它都只能是遺憾了,請讓我實現這個願望!」

  看看海倫堅決的眼神,巴托歎了口氣,鄭重地接過了她的頭髮。在克羅亞王國的古老傳統中,將秀髮和男人一同入葬,那就是承認自已是對方的妻子。海倫和傑迪只是假鳳虛凰,實在沒有必要爲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綁定自已的身份。

  而在他的墓室裏爲自已預留停放棺槨的地方,那就更不簡單了。這個世界並沒有人岐視寡婦再嫁,海倫血統高貴、容貌絕麗,憑她的條件,哪怕已經嫁過十次八次人,照樣有無數的貴族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她要死後同傑迪合葬,那就除非一生不再另嫁他人,所以面對海倫這樣的重大決定,巴托才遲疑不決。

  他手裏握著海倫的秀髮,感到無比的沈重,猶豫半晌,他正想將秀髮收起來,莉婭忽然跳了起來,一把搶過姐姐手中的剪刀,喀嚓一下乾淨俐落地把自已的秀髮也剪下一綹來,往巴托手裏一塞,說道:「還有我的,巴托,拜託你了。」

  「什……什麽?」巴托這下子真傻了眼,如果有一天他混不下去了,大可以改行當作家,一本《巴托小子回憶錄》肯定成爲最紅的悲情小說,兩位美貌絕倫的公主同時削髮明志,不顧泰戈爾帝國的律法和風俗,嫁與同一個男人爲妻,這是多麽浪漫的賣點啊。

  海倫驚詫地看著莉婭,失聲道:「妹妹!」

  莉婭紅著眼睛道:「姐姐,不要以爲我什麽都不明白,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傑迪已經死了。」

  海倫黯然神傷:「傻丫頭,我豈是和你爭他?你才多大,難道也要把青春和一生都交出來?」

  小狐女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看海倫,又看看莉婭,暗自忖道:「莫非這是克羅亞王國爲男性親友送葬的一種風俗,我要不要剪下一縷頭髮以表情意呢?狼王陛下對我那麽好,我應該有所表示的。」

  小狐狸還沒付諸行動,傑迪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微笑著道:「那麽漂亮的頭髮,爲什麽要剪掉呢?再養這麽長,還要好久好久!」

  「傑迪!」屋子裏的人同聲驚叫:「你沒有死?」

  傑迪眨眨眼,笑道:「誰說我死了?」

  莉婭結結巴巴地道:「傑迪哥哥……你……你不是被暗黑骨矛刺中了嗎?」

  「誰說被暗黑骨矛刺中就一定要死?難道達吉神使都是假的?」傑迪眼睛一掃,似笑非笑地道:「好吧,既然大家都不歡迎我活著回來,那我回去死去。」

  「不要!」明知是假的,莉婭還是忍不住一聲大叫,猛地跳起來撲到傑迪的懷中,興奮的又哭又笑。海倫這時也反應過來,她再也顧不得矜持了,心上人的死而復生,讓她也忘形地撲進了傑迪的懷中,喜悅的淚水掛滿了臉頰。

  巴托傻笑著張開雙臂時,發現傑迪溫香暖玉抱滿懷,兩隻手全占滿了,巴托乾笑著轉過身,發現小狐女正張開雙臂,巴托心中一喜,正想和小狐女來個純潔的友誼式的擁抱,不料小狐女一矮身,就從他的手臂下邊鑽了過去。

  巴托的笑僵在臉上,慢慢轉過身,看到小狐女欣喜的圍著傑迪、海倫和莉婭跑來跑去,漂亮的大尾巴搖來搖去,心裏顯然也快樂到了極點,不由聳聳肩,無奈地放下了雙臂。

  ☆☆☆☆☆☆☆☆☆☆☆☆☆☆☆☆☆☆☆☆☆☆☆

  一番狂喜之後,海倫和莉婭才發現姐妹倆都緊緊的被傑迪攬在胸前,立即像被灼了似的掙開來,兩個人的臉蛋不約而同地紅了紅。方才抱的那麽緊,恨不得把傑迪揉圓了搓碎了似的,這時卻扭怩矜持起來。

  傑迪沒有把他死而復生的經過完全說出來,倒不是他不相信眼前這幾個人,而是死而復生的經過他也有些朦朦朧朧,很難解說的清。他只好說那魔法師的骨矛刺過來時,就被他順手握住了槍頭,並未刺進胸膛,只是骨矛上附著的能灼傷靈魂的地獄火讓他痛暈了過去,順水飄出好遠才清醒過來。

  他說的有板有眼,而且胸口的確沒有傷痕,海倫他們怎能不信,天快朦朦亮的時候,見海倫和妹妹都是一臉倦意,傑迪才和巴托告辭出來。

  「嗨!巴托,她們爲什麽要剪下頭髮來給我陪葬?」剛一到走廊,傑迪就問出了這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房間裏,海倫和妹妹聽的真真切切,姐妹二人對視了一眼,突然間臉上的神氣都有點古怪,兩個人臉色糗糗的誰也沒勇氣去看對方一眼。房間裏好靜,她們的心你一下、我一下地跳個不停,就像滴滴答答的鐘擺。

成長 第69章 探望


  傑迪把巴托送出大門,在路燈下兩個人又談了許久。傑迪並沒有把沃倫騎士變成殘廢的事告訴巴托,他知道這件事將成為一股最大的助力,推動著馮赫爾將軍堅定不移地按照他的計劃行事。如果馮將軍不是一個沉著冷靜的將領,而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恐怕現在巴蒂斯特已經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不過這位將軍只有一個兒子,現在這個兒子被人弄成了殘廢,這筆帳一定會算在梅爾吉布森頭上。馮赫爾將軍越是隱忍,反彈的力度也就越大。諾曼公國的內亂,從這一夜起,已經種下了一顆種子,就等著它開花結果了。

  諾曼公國的政壇是由一個保守貴族團體和一個新興的資本家與軍隊聯合的利益群體構成的,在他們上邊,是一個和稀泥的諾曼大公。兩伙勢力的對立,其實也是大公有意所為,這樣他才能四兩撥千金,在平衡兩股勢力中始終保證他的權力。

  可是無論是大公還是貴族院,由於他們一直生活在高高在上的圈子裡,他們本能的沒把一群白丁出身的資本家和一群只懂得舞刀弄槍的士兵放在眼裡,殊不知在亂世中這些人才是主導社會走向的人。

  所謂亂世,無論表象怎麼樣,其根源都是對於社會利益和財富的重新再分配,做為固有利益擁有者的貴族們,就是要被鬥爭的對象。現在自已只要加緊醞釀造成動盪的種種基礎條件,以馮赫爾將軍為首的新興勢力出於自身發展的需要便不得不按照既定的規律行事,看似繁華寧靜的巴蒂斯特很快就要陷入一場風雨之中了。

  送走歡天喜地的巴托,傑迪回到樓上,慢慢走到海倫公主的門口,靜靜地站了一會兒又慢慢踱開,片刻的功夫又猶豫著走了回來:「說些什麼呢?感情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又何必要跟她說出來呢」,傑迪歎息一聲,又移開了步子。

  他已經從巴托那兒知道這對姐妹剪髮陪葬,並要在他的墓室中預留棺位代表著什麼意思了,傑迪為海倫姐妹的深情所感動。他留連門外,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今日如果不是因為那枚「泰伊之心」,那麼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越是經歷了這樣的事,他也越是珍惜友情、愛情、親情。情,人之所長,亦其所短。人因有情而有愛恨嗔癡,多少可歌可泣的壯舉因情而起;人亦因有情而優柔寡斷,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可這,又正是人不同於飛禽走獸,人高於飛禽走獸的地方。

  傑迪現在已經懂得了愛和留戀,他在房門外留連,其實是因為心裡已經割捨不下她們,方才有巴托在,好些知心話兒不能說,現在總想再看看他們才安心。

  海倫還沒有睡,她想著死而復生的傑迪,滿心歡喜。她想著妹妹,想著她今天表現出的決心和情意,心中又充滿矛盾和苦惱,正自輾轉反側,忽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門口站了一個人,海倫的心頭不覺怦怦地跳了起來。

  房間裡已經熄了燈,門縫裡隱隱透過走廊裡的燈光,所以門口一站了人,便能夠感覺得到。海倫雙手緊張地抓著被單,嗓子有些發乾。聽腳步聲就知道是傑迪,傑迪走路的聲音既輕又快,很少有人能慕仿得了。

  「傑迪要幹嗎?」海倫緊張地瞪著眼睛瞧著房門,傑迪站在門外不動,她的心卻跳的非常厲害。

  傑迪手握在黃銅的門柄上,直握到把手發熱,才悄悄放開,放輕了腳步向自已的房間走去,海倫呼地出了一口長氣,她翻身坐了起來,咬著下唇,心中有些輕鬆、又有些失望,那股女兒家的心態,實是無法言喻。

  傑迪回到自已的房間,剛剛關上房門,忽然飛快地一轉身,警覺地喝道:「什麼人?」

  桌前,一個女孩兒盈盈地站起身來,柔聲道:「狼王陛下!」

  傑迪鬆了口氣,問道:「怎麼還不睡?」

  小狐女手指有些不安地絞在一起,輕聲道:「陛下的死訊傳來,夫人和小姐都很傷心,我……也是。陛下在的時候,我總有些怕您,可是您不在了,我的心裡卻更加害怕。看到您歸來,我非常開心。我留在這兒,是想……親口告訴您我的歡喜。歡迎您回來,陛下!」

  傑迪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他輕輕拍拍洛麗塔稚嫩的肩膀,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快回去睡吧」。

  「遵命,陛下!」小狐女拉起裙子行了個俏美的蹲身禮,款款地走到門口,手握住門柄卻沒有拉開。

  傑迪剛剛把襯衫解開兩個扣子,扭頭見她還沒有出去,奇怪地問:「小洛麗,還有什麼事?」

  「陛下,我也想……想讓您抱抱我」,小洛麗轉過身,怯生生地說。她不安地捻著衣角,眼睛裡卻滿是希冀和羨慕。看來傑迪剛剛回來時,和海倫姐妹忘情擁抱的場面,給她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

  傑迪目光閃爍,忽然很開心地笑了。他大步走過來,張開雙臂一下子把小洛麗摟在懷中。小洛麗的雙肩很緊張地一縮,然後在他的懷裡慢慢地放鬆下來。她的身體很柔軟,嬌小玲瓏,有股淡淡的處子幽香。

  小洛麗陶醉地趴在他的胸口,柔滑鮮嫩的臉蛋兒貼著他赤裸的胸膛,兩隻小手輕輕地環在他結實有力的腰肢上。傑迪擁著她嬌美輕盈的胴體,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此時心裡卻漸漸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那是屬於男性本能的慾望。

  傑迪的喉嚨有點發乾,腦海裡不自覺地湧現出拍賣場上那個主持美女富有蠱惑性的語言,那些語言在他腦海裡勾勒出一幅幅讓人血脈賁張的畫面。

  就在他的某個部位正要蠢蠢欲動的時候,小洛麗深深地吸了口氣,滿足地離開了他的懷抱,淺淺一笑,柔聲道:「謝謝您,陛下,您的擁抱讓我有種既安全又幸福的感覺,就像……我的父親一樣。」

  「嘎?你的父親?」傑迪一陣恍惚,感覺有點腦充血。

  「是的!」小洛麗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對不起,陛下,請原諒我不恰當的比喻,因為……我的父親永遠沒有您那樣英明神武,可是您的懷抱真的像我的父親一樣寬廣、溫暖,讓我安全、幸福、滿足……」。

  小洛麗盈盈一禮,臉上帶著滿足的甜美笑容,像個純潔的小天使:「晚安,陛下!」

  「呃……晚安!」傑迪傻傻的,幾乎下意識地跟著她學個蹲身禮。

  小洛麗拉開門,回眸一笑,翩然閃了出去。

  「父親?」傑迪吸了吸鼻子,臉色臭臭的。躺在床上,指端似乎還有小狐女身上柔軟香馥的感覺,手背上似乎還有被她溫暖柔軟的尾巴輕輕掃過的觸感,讓人浮想翩翩。

  傑迪往襠下「啪」地拍了一巴掌,懊惱地道:「安份些吧,父親!」

  他把兩手枕在腦後,長長出了口氣,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等等,不對勁兒,她並不知道海倫和莉婭的真實身份,為什麼敢在我的房間等我?難道她壓根就知道海倫從來不睡在我的房中?這個看似清純的小狐狸……好像看出很多問題呢。」

  海倫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臉紅紅的就像去做賊。傑迪的臥室也是她這位主婦的臥室,可她從來沒在那兒過夜,今晚,今晚她想真的成為傑迪金匠鋪的當家主婦了。

  但是……她這時偏偏看到洛麗塔從傑迪房中走出來,海倫嚇了一跳,連忙給回房間,輕啟一道門縫兒偷看著。小狐女雪腮緋紅,滿臉幸福愉悅的表情,腳步輕快地走回了她自已的房間。

  一股酸溜溜的感覺立即湧上了海倫的心頭:「他不敢來找我,居然叫了那個小狐狸精去他房間。這個……這個喜歡獸.交的傢伙,噁心巴啦的,人家才不要去找他!」

  海倫氣鼓鼓地關上了房門。

  蒙在鼓裡的傑迪還不知道一場艷遇就這麼流產了,天亮了,他睡著了。

  ☆☆☆☆☆☆☆☆☆☆☆☆☆☆☆☆☆☆☆☆☆☆☆☆

  將軍府,馮赫爾坐在椅上,臉色寒冷如冰,他的手緊緊抓住扶手,指節發白。那壓抑的怒氣就像隱隱的旋風,讓整座大廳裡的人都噤若寒蟬。進進出出的醫生和僕人都放輕了腳步,沒有人敢稍出大氣。

  沃倫慘叫痛哭了半宿,剛剛服了醫生的安靜藥劑沉沉睡去,可是那淒厲的聲音似乎仍在大廳裡迴盪。

  馮赫爾非常悲慟,沃倫是他唯一的兒子,是他的驕傲。他出身貧寒,熬到今天這樣高高在上的位置不知付出了多少辛苦。那貧寒的出身,即便他現在手握重兵,仍然是高級貴族們時常在背後譏訥他的笑柄。

  馮赫爾的一生都在為了徹底扭轉馮赫爾家族的卑賤命運,濟身貴族行列而努力。他有能力,是一個很英俊、很有實力的下級軍官。可是沒有一個好出身,為了能出人頭地,他娶了一位伯爵大人的殘疾女兒,從此在仕途上一帆風順。

  為了好好培養兒子,他在沃倫身上投注了無數心血,又費盡心機把他送進光明聖教,和這個強大的宗教組織搭上了關係。現在,他馬上就要架空貴族院,成為諾曼公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了,時光也染白了他的鬢髮,一生的基業和心血,他更多的希望,都在他的兒子身上,可是……轉眼之間,全部成空。

  「梅爾吉布森!」馮赫爾雙眼赤紅,從牙縫裡叫出這個名字。他多麼想拔出劍來,率領他的軍隊殺進城去,把這個陰險狡猾的對手全家殺光,可是一次次的,他的脊背挺直了起來,卻又強行壓抑下去。

  「大人!」老管家戰戰兢兢地靠近,見馮赫爾沒有什麼反應,這才貼著他的耳朵悄聲嘀咕起來。原本神思恍惚的馮赫爾陡然瞪大了眼睛,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喝道:「你說的是真的?」

  老管家怯怯地道:「是,是真的,大人!」

  「他在那兒?」

  「正在書房等候!」

  馮赫爾嘴唇一抿,大步向書房走去。

  「將軍!」一見馮赫爾,傑迪立即站起身來。馮赫爾一把扶住他,驚疑不定地道:「你……昨夜不是被刺客刺殺了嗎?怎麼會……?」

  傑迪忙道:「大人,那個魔法師並不擅長武技,雖然幻化出一隻骨矛,不過速度有限,被我握住了矛尖,不曾刺入身體。只是那骨矛上附著有魔法火焰,炙痛難忍,我落水後就暈了過去,待我甦醒後不敢聲張直接悄悄回了家。」

  他說到這兒話題一轉,關切地問道:「我落水時沃倫還正在和那魔法師搏鬥,心中實在放心不下,不過到家後聽說沃倫去過我家裡,這才放下心來。今天本想過來報個平安,怎麼……聽說沃倫也被刺客傷了?還是那個魔法師麼,傷的嚴不嚴重?」

  馮赫爾的神色又沉重起來,他慘笑一聲,跌坐到椅中,緩緩搖頭道:「傑迪,你是幸運的,而我的兒子,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他艱澀地道:「傷害他的不是那個魔法師,而是一匹魔狼。那一定又是梅爾吉布森搞的把戲!」他的目中閃著凶光,咬牙冷笑道:「沃倫被他們毀了,我的兒子……現在成了一個殘廢!」

  傑迪親自下的手,怎麼會不知道那個人面獸心的騎士傷勢有多重?他故作不安地道:「大人,看來梅爾吉布森那些人完全明白我們這個計劃對他們的影響,要不惜一切代價破壞它的實施,就連您的兒子他們都毫無顧忌地下手了。」

  馮赫爾獰笑道:「當然,這是動了他們的根基,讓他們從此再不能呼風喚雨為所欲為,比殺了他們還叫他們難過,他們當然會不惜一切代價……。」

  他說到這兒目光一閃,好像忽然受到了什麼提示。馮赫爾畢竟在政壇上經營多年,其中的關節厲害,手段之老道,遠非傑迪可比。他只是心痛兒子遭遇的慘狀,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所以才一直掙扎於是否起兵報復,現在一經點醒,立即明白什麼才是對方怕的,什麼才是自已應該做的了。

  傑迪冷眼旁觀,見他目光閃爍沉吟不語,知道他已有所悟,便輕輕退回椅上坐了。

  「大人,梅爾吉布森大人、班森大人、鮑裡斯大人帶領貴族院、市政廳等各處官員前來慰問。」

  「梅爾吉布森?」馮赫爾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寒芒,冷冷一笑道:「他們還敢來?哈哈,好,我這就去!」

  「大人,我去看看沃倫!」傑迪趁機說道。

  「嗯!」馮赫爾點點頭:「你是沃倫的摯友,去看看他吧。如果他醒了,唉……,請替我好好勸勸他。」

  「當然,將軍閣下,我一定會寬慰他的!」傑迪的嘴角輕輕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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