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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月關 -【狼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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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3:48:10
成長 第70章 心毒


  馮赫爾將軍整理了一下儀表大步向前廳走去,他的肩背挺拔龍行虎步,凜凜生風完全不像一個剛剛遭受重創的老人。他不會在敵人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更不會暴怒的立即拔劍相向給自已招來覆頂之災,雄獅之怒永遠不是暴跳如雷。

  沃倫的房中瀰漫著一股藥味兒,他的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整個下肢都被繃帶纏的緊緊的,也看不出傷勢有多大,只是從他蒼白的微微內陷的臉頰,可以看出他受的創傷實在不輕。

  傑迪一進房間,就見榻前伏著一個哀哀痛哭的少女,看那側臉似曾相識,微微一怔才認出是聖殿女騎士安娜小姐。她和沃倫經常同進同出,傑迪早知道他們是一對情侶,她出現在這兒也就不稀奇了。

  安娜並沒有理會是誰進來,她握著沃倫冰涼的手,淚眼迷離地看著他蒼白憔悴的臉,只是輕聲啜泣。傑迪在她身後悄然停了下來,從她肩後望去,幾綹金髮凌亂地灑在沃倫的額頭,輪廓分明的英俊臉龐,並沒有因為重傷的折磨而受到太大的影響。

  現在的他完全看不出一絲邪惡,自從認識他之後,又何曾見過他的邪惡?巴托是個其貌不揚的小矮子、杜維是個瘦削的酒鬼,兩個人站在光茫四射的沃倫身旁,就像草雞和鳳凰站在一起,可是論到靈魂的純淨,他們遠比眼前這個人要高貴的多。

  垂涎別*子的美色,就暗中下手置人於死地,那人還是他的朋友,這樣骯髒齷齪的靈魂卻藏在這麼英明高貴的容貌之下,這是多麼鮮明的對比和諷刺。

  「傑迪?!」安娜小姐拭著眼淚回過頭,看見身後站著的人,不由驚叫了一聲。她已經聽說傑迪遇刺身亡的消息了,所以乍一見他不禁驚叫一聲。不過她是聖殿騎士,但凡聖殿騎士本身雖不會法術,卻大多接受過守護祝福或者配戴有各種神聖護具,普通的邪靈是無法傷害她的,所以她對靈異的物體從心底裡就不會特別的恐懼。

  傑迪忙道:「安娜小姐,你不要怕,我並沒有死。」

  傑迪忽然瞥見沃倫的雙手一下子握緊了,心中立即一動:「他並沒有暈迷!」

  這個念頭在心裡只是一轉,他就明白了沃倫的心意。畢竟都是男人,這點心理他還是揣測得到的,如果是他受了這樣的傷勢,下肢殘廢、要害被毀,面對著心愛的女孩怕是也只好用『昏迷不醒』來逃避了。

  他把對馮赫爾將軍說過的話重新對安娜小姐說了一遍,不過這回詳細了許多,因為沃倫就是當事人,如果細節編造的不夠真實,很容易被他發覺破綻。

  「是誰?是誰這麼殘忍?到底是誰主使的?」安娜騎士激忿地嚷道。

  「您不知道?啊!我……我……,」傑迪一副意外失言的模樣,安娜果然發覺有異,立即站了起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急切地道:「傑迪,請告訴我,到底是誰幹的?他把沃倫害成這樣,你也是死裡逃生不是麼?你到底在怕什麼?」

  「他們……,」傑迪囁嚅道:「唉!他們的力量太龐大了,其實馮赫爾將軍也猜出是誰了,可是就算以將軍的力量也無法奈何對方,沒有真憑實據,是奈何不了他們的。」

  安娜倒抽一口冷氣,不由自主地放開了手,臉色變得紙一樣白。她恨透了傷害她心上人的惡魔,可是她並不認為憑她父親的爵位和地位能比馮赫爾將軍更強大,如果連馮赫爾將軍都不能為兒子報他,那對方得有多大的勢力?

  她默默地低下頭,過了片刻卻又堅定地抬起來,注視著傑迪道:「告訴我,是什麼人?」

  傑迪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這個女騎士真的很不錯,可惜……,她對愛很執著、很真誠,卻缺乏一雙智慧的眼睛,所托非人呀。其實自已又何嘗不是?如果不是險死還生,怎麼知道沃倫竟是這麼一個陰險的小人?

  他故意遲疑了一下,才在安娜焦急的目光中猶猶豫豫地道:「安娜小姐,你知道布坦尼公國大兵壓境,很可能很快就要發動戰爭,而我們諾曼公國掌握財政大權的貴族院對此卻淡然處之,不肯撥付軍備費用。

  馮赫爾將軍憂心忡忡,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想把銀行業組織起來,成立一家統一的聯盟銀行,做為公國融資渠道,解決軍費問題。這件事,就是馮赫爾將軍、沃倫騎士和我一再受到刺殺的原因。」

  「而對方……」,傑迪重重地歎了口氣:「就是以整個貴族院為後盾的財政大臣梅爾吉布森閣下及其一夥人。傷害沃倫騎士的是一匹魔狼,您知道的,在這個大陸的最南方,是不適宜這種魔獸生存的,但是據我所知銀行業協會會長吉布森先生家裡飼養了許多奇禽異獸……」。

  傑迪眼角微微一瞥,看到沃倫的雙手又收緊了一下,安娜騎士咬著嘴唇,定定地站在那兒,過了半晌,忽地一返身,在沃倫的額頭輕輕一吻,然後直起腰來,從床頭拿起她的聖盔,慢慢戴在頭上。

  傑迪不安地道:「安娜小姐!」

  安娜騎士又取過長劍掛好,轉過身來,平靜地道:「傑迪,你放心,我不會蠻幹的。政治之爭和我沒有關係,我也沒有資格參預。但是一個暗黑法師、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還有一匹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魔狼,這些邪惡,正是光明聖教應該予以淨化的存在。我會稟報紅衣主教,請主教大人過問這些事的。」

  「好聰慧的女子!」傑迪暗讚一聲,借用宗教的力量避重就輕,完全不提及諾曼公國兩大政治勢力的角逐,只是單純地從追剿邪惡力量下手,一旦把這些事查明白了,對手勢力又焉能不倒?

  安娜騎士深情地看了沃倫一眼,離開了他的臥室。房中還有兩個女僕,一直靜悄悄地站在門邊,傑迪輕輕坐到了安娜騎士剛剛坐過的椅子上,靜靜地注視著沃倫。

  沃倫仍然閉著雙目,房間裡一片靜謐。時間悄悄過去,沃倫的眼睫毛開始細密地眨動起來,額頭有汗跡隱現。

  他昨天用那樣的方式陷害傑迪,就是防備不能成功時,傑迪也沒有辦法認定他是有意陷害,對此他並不擔心。但是他迫不及待地逼迫海倫順從他,這事一旦被傑迪知道,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海倫能不對傑迪提起麼?

  他儘管喪盡天良,卻極其愛惜苦心經營得到的名聲,在傑迪的注視下,他雖然不是良心發現,卻仍然感到非常不安。

  「唉!沃倫,如果不是我被那個魔法師擊落水中,你就不會去我家裡送信,就不會中了他們的埋伏。這件事,我多少是有些責任的,沃倫,你放心吧,我和你的父親,一定會讓他們付出足夠的代價,一定!」

  傑迪這句話說完,閉著雙眼的沃倫騎士臉色突然變成一片灰白。

  傑迪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誚的笑意,心毒已經種下,他輕輕站起,撣撣衣袖,便悄然閃出了房間。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永遠是狼的哲學!

  傑迪的腳步聲就像一聲聲沉重的鼓聲,重重地敲在沃倫的心靈上,當傑迪走出這個房間時,沃倫已經陷入無盡的悔恨之中。

  傑迪沒有死,傑迪竟然沒有死!

  傑迪的話讓沃倫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昨天晚上不陷害傑迪會怎麼樣?那自已就不會去傑迪金匠鋪,不去傑迪金匠鋪就不會在回來的路上中了吉布森那夥人的陷阱,那麼自已就不會變成一個廢人,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模樣……

  無盡的悔恨就像一條毒蛇,拚命地噬咬著他的心,沃倫騎士的靈魂因為這份認知,再無一刻安寧,如墜無間地獄,時無間、苦無間、一身無間。

  ☆☆☆☆☆☆☆☆☆☆☆☆☆☆☆☆☆☆☆☆☆☆☆☆☆

  梅爾吉布森回到府邸,臉色十分凝重。他在客廳緩緩坐下,掃視了一圈,冷冷地道:「是誰派人去刺殺馮赫爾的兒子的?」

  班森、鮑裡斯等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市政長官班森猶豫了一下,說道:「沒有大人的命令,我們豈敢自作主張?是不是阿斯蒂摩斯魔法師不滿他的狂妄,所以才……?」

  梅爾吉布森搖了搖頭,說道:「當時阿斯蒂摩斯就在我的府上,他怎麼可能去對付沃倫?何況阿斯蒂摩斯的暗黑魔法雖然威力無窮,卻正好受到光明聖教的克制,如非得已,他是不願得罪聖教的。」

  他摸著鬍鬚思索道:「難道……真的不是我們的人?」

  鮑裡斯哈哈笑道:「馮赫爾不好好做他的將軍,卻妄想架空貴族院,他這麼做得罪的人多著呢,說不定是哪位家裡蓄養了奇獸的貴族想給他一個教訓,我們連馮赫爾那個老傢伙都敢刺殺,他的兒子算什麼?」

  梅爾吉布森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糊塗!馮赫爾可以殺,成不成功後果都不嚴重,但是他的兒子不同。打了小的,就會激怒老的,沃倫現在半死不活,這份仇恨會讓馮赫爾時刻把我們視做眼中釘、肉中刺。你莫看他今天出來見我們,滿臉帶笑若無其事,這才真的可怕!因為我們不知道他將如何反應,但我們知道他必有反應,我們還能有一刻安枕麼?」

  梅爾吉布森喟然一歎道:「沃倫是光明聖教守護騎士,阿斯蒂摩斯當著他的面施展暗黑魔法,這件事一旦為光明聖教知道,很難說他們會不會給我們惹麻煩。老馮赫爾眼見兒子傷成這樣,更不會善罷甘休。」

  他仰起臉想了片刻,說道:「暫時不要再做什麼動作了,我們不會再有機會,積蓄力量,準備在大公面前和馮赫爾正面交鋒吧。馮赫爾能把兒子被害成殘廢的事都忍下來,很顯然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先把推行融資代理銀行的事辦成功,你們馬上回去準備一下,發動各方面力量,準備給他當頭一棒,把他徹底打垮!」

  「遵命,大人!」班森等人畢恭畢敬地答應著,紛紛起身告辭。

  待他們走出大廳,梅爾蹙眉想道:「會是誰從中插手,把問題搞的更形複雜呢?一匹魔狼,誰會養著一匹能把聖殿騎士弄成殘廢的厲害魔獸?馮赫爾在遇刺前突然加強了警戒力量,傑迪和巴托兩個人出入也變的更加小心,一定是有消息洩露……」。

  梅爾想著想著,忽怵然心驚,想起一個既不可能又非常可能,既沒有理由又非常有理由這麼做的人來,一個其胖如球的身影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那是他親愛的侄子,銀行業協會會長吉布森先生。

  一片陰霾立即掩上了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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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71章 就任


  阿斯蒂摩斯雖然是個可怕的暗黑法師甚至還用一個不肯屈服的俘虜試驗出一種可怕的怪物,可他絕對不會飼養一匹純粹的魔狼而自已的侄子卻有搜集飼養各種魔獸的癖好。如果說誰養有一匹奇怪的魔狼,沒有人比他更可能了。

  再往深處一想他覺的侄子的可疑之處更多了。馮赫爾意圖架空貴族院,使用的手段是設立公國融資銀行而自已的侄子現在就是銀行業協會會長,馮赫爾是一定要先把他搬開的所以這個侄子站在馮赫爾的對立面那是一定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會和自已一條心,如果他想利用兩虎之爭從中漁利呢?要知道馮赫爾這件提案等於把貴族院的絕大部分權力移交給了即將成立的融資銀行,這位新的聯盟銀行行長有可能取代自已,成為掌握公國財政大權的人。

  如果侄子有這份野心,一方面剷除傑迪這個有可能取代他的人,一方面挑起自已和馮赫爾的正面衝突,等到兩敗俱傷之際,他就可以出來收拾殘局了。

  自已和馮赫爾做為兩大政治集團的領袖很可能被喜歡和稀泥的諾曼大公做為犧牲品處理掉,而他的侄子可以按照諾曼大公的意願成立融資銀行並成為行長,成為一個新的梅爾吉布森。

  官場上,這種事絕不是不可能。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就是在爾虞我詐的政治戰爭中雙雙落馬,被那些曾在他們身邊鞍前馬後、搖旗吶喊的小人物所取代。

  梅爾吉布森的目光泛起了凶光,這件事他一定要搞清楚,外邊有一萬個敵人他也不怕,內部有一個陰險的野心家,他就有可能成為祭壇上的犧牲品。他必須得先弄明,自已那個可愛的胖侄子,到底靠不靠得住!

  ☆☆☆☆☆☆☆☆☆☆☆☆☆☆☆☆☆☆☆☆☆☆☆☆☆

  馮赫爾的反擊果然如期而至,邊防駐軍紛紛送回布坦尼公國大軍調動,意圖攻擊諾曼公國之勢的緊急情報,當諾曼大公焦急地召集軍中將領商討對策時,馮赫爾將軍卻因遇刺受傷、愛子致殘等一系列打擊,愴然病倒了。

  其他的將領們就像商量好了似的,一談起布坦尼公國軍力之強大,人人驚惶失措,但是一談起防禦措施,卻全成了鋸嘴葫蘆,一條有用的建議也拿不出來。

  諾曼公國由於軍隊不受重視,常被剋扣軍餉,軍中將領早有不滿,這是遠因。近來做為軍中領袖的馮赫爾將軍遇刺,隨後兒子又變成殘廢,導致軍中將領憤懣不滿,這是近因。現在這些矛盾終於集中爆發了。

  大公為了安撫這些將領頗費了一番唇舌,又親往馮赫爾將軍家中探望,正自忙的不可開交,公國稅務總署又送來不好的消息,由於到處風傳佈坦尼公國將進攻諾曼公國,而且諾曼公國軍方束手無策,現在已是人心惶惶,許多新興資本家為了保全自已,開始抽資離開諾曼公國,市井間日益蕭條,稅賦徵收每況愈下。

  這真是雪上加霜,軍心尚未穩定,民心又復大亂,諾曼大公忙得焦頭爛額,每日的斡旋、調解、安撫,還沒忙出個眉目來,光明聖殿紅衣大主教亞伯拉罕大人又親自帶著四十名聖殿騎士、二十名教士趕來晉見大公。

  亞伯拉罕大人聲言在諾曼公國發現邪惡的暗黑法師,並且這個魔法師可能正在利用人類製造某種可怕的生物,為此堅持正義剷除邪惡的光明聖教將對這個邪惡法師進行追捕,請諾曼大公發下一道命令,以便在行政環節能夠予以配合。

  光明聖教不但在諾曼公國上層擁有眾多的信徒,而且在整個泰戈爾帝國也擁有強大的潛勢力,主教大人搬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諾曼大公也不願當面拒絕。

  可是一旦答應下來,那麼光明聖教勢力將取得一定的行政權力,在民心思變、軍心不穩的狀況下,再讓教權來分走一部分政權,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諾曼大公知道這是由於聖殿騎士沃倫的不幸遭遇觸怒了主教大人,只好再三保證盡快查緝兇手,如果不能取得實質性進展,那時再請主教大人出馬,諾曼大公好話說盡,總算把這位主教大人送了回去。

  到了這一步,諾曼大公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煩燥,終於勃然大怒了。他緊急召見財政大臣梅爾吉布森,聲色俱厲,以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對他施壓,梅爾吉布森畢竟沒有謀反之意,還不敢和大公正面對抗,唯今之計只有以退為進,徐圖後計。

  恰好他侄子是否另有機心的事始終確定不下來,正好借此作為向馮赫爾將軍示弱退讓的手段。很快,梅爾吉布森就軟硬兼施,強迫侄兒辭去銀行業協會會長之職,傑迪順理成章地成為新任會長,這為馮赫爾的計劃實施鋪平了道路。

  與此同時,梅爾吉布森安排了一個同樣屬於他一陣營的老牌銀行家雷斯林擔任銀行協會副會長,顯然還抱著萬一的幻想,希望能夠制約傑迪。但是這些安排已經無法阻止馮赫爾將軍的行動了。

  在邊境地區一日三報的緊急軍情中,馮赫爾將軍「抱病」寫了一篇長長的議案,著重分析了諾曼公國當前的局勢和積弱的軍事設施,低迷的軍心士氣,最後提出了建立國家融資銀行,以未來稅收為低押,向公民發行國家融資公債的計劃。

  這項提案當然獲得了大公的批准和貴族院的通過。因為目前諾曼公國的局勢在馮赫爾率領的軍隊和傑迪控制的經濟層面,他們製造了太多的動盪,到處都是可怕的流言。

  通過達吉神教的信徒們傳播,以及軍隊和工商業界的表現,呈現在貴族們面前的,是一副大廈將傾的可怕景象,他們當前需要迫切予以考慮的不再是權力,而是財富和地位能否維持。

  在這樣的條件下,傑迪走馬上任,開始組建公國第一融資銀行,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了。果然,計劃一獲實施,馮赫爾將軍就能正常理政了,邊境地區的動盪局面頓時平靜下來,工商業界在傑迪有計劃的促動和大筆貸款支援下,開始變的平穩興旺起來。證券市場紅紅火火,整個諾曼公國開始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

  今天,是公國第一融資銀行正式成立的日子,軍政各界的許多要員都趕來祝賀。這些要員都是一些地位極高、權柄極重的大人物,即便是吉布森做會長時,他們也不需要如此捧場,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公國第一融資銀行實際上奪取了貴族院的財政大權,傑迪現在就是公國的造幣機器。

  同時,他的背後是馮赫爾將軍,來捧他的場就是承認馮赫爾將軍的地位,試想誰會在這個時候,冒著得罪馮赫爾將軍的風險?

  馮赫爾將軍為了鞏固剛剛獲取的權力和地位,開始主動和布坦尼公國在邊境地區製造一些摩擦,使軍隊的存在始終放在公國日常事務的首位,讓每一個人都不能忽視它的存在,貴族院的影響日益減小,現在公國上下除了諾曼大公出現的地方,只有一個聲音的存在,那就是馮赫爾將軍。

  「傑迪哥哥,你再試試這套禮服!」莉婭喜孜孜地又捧起一套,傑迪無奈地拭了把汗,苦笑著接了過來。

  小狐女洛麗塔很有耐心,她喜歡打扮傑迪的工作。在她心裡,傑迪始終是那個威風凜凜,率領著十餘萬頭魔狼,縱橫草原大漠,讓無數凶悍的魔獸和獸人王國的首領們望風而逃的西部魔狼之王。能夠指揮他乖乖地按照她的擺佈穿衣戴帽,她覺的很快樂,很有成就感。

  海倫倚在燭台旁,姿態優雅地搖著水晶杯,時而輕啜一口杯中淳紅的葡萄美酒,見傑迪一臉苦色,她不禁微笑道:「今天是應該隆重些的,有很多軍政各界的要員來祝賀你,馮赫爾將軍也將親自到場。我知道你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不過貴族們卻最重視這些社交禮節,那代表著對別人的尊重,你就勉為其難好了。」

  海倫對傑迪溫柔地說完,立即把頭一扭,杏眼圓睜地嬌斥道:「離我遠一些!討厭!」

  巴托在一旁吐煙圈兒吐的正得趣兒,一聽海倫公主斥喝,立即乖乖地躲了開去,嘟嘟囔囔地道:「我敢發誓,如果吸煙的是傑迪,她一定會誇他很帥,很有氣質,吸煙的動作多麼迷人。然而吸煙的人是我,結果就淪為被呵斥的對象。」

  海倫公主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登時嬌嗔道:「還說,你不知道在女士面前吸煙很不禮貌嗎?」

  她心虛地看了眼傑迪,見他正在莉婭和小狐女的幫助下手忙腳亂地試著衣服,並沒有注意到巴托的話,這才鬆了口氣。

  巴托一見惹得公主大發嬌嗔,連忙一溜煙兒地逃出了房間。

  傑迪金匠鋪今天非常熱鬧,一樓已經改成了酒會現場,早到的客人們正在三五成群地敘談,時時傳出一陣笑聲,僕從和女傭們忙忙碌碌地傳送著美酒和水果,侍奉著客人們。

  巴托叼著大雪茄晃悠到了樓下,和熟識的朋友們說笑幾句,看見打扮鮮艷、性感迷人的女士就上前攀談幾句,時而開幾句無傷大雅的葷腔玩笑,正自得其樂的功夫,忽見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巴托一見立即開心地衝了過去,一把扯住那人衣袖,哈哈大笑道:「嗨!杜……亞歷克斯男爵,你怎麼才來啊,黎明山脈除了金礦難道還有美女,讓你如此留連忘返?」

  他剛說完就發現杜維臉色蒼白憔悴,兩隻眼眶深陷,臉上的神情也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不禁詫異道:「你怎麼了?」

  這時已經有人看到了杜維,這位男爵去黎明山脈已經有些日子了,一直未在上流社會的宴會中露面,他們見到這位財神立即端著酒杯迎了過來。不料杜維看起來卻像一隻驚弓之鳥,他勉強笑著和這些人揮了揮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扯著巴托向大廳旁邊一個小房間走去。

  一進了房間,杜維立即甩掉了外套,往沙發上一躺,長長地喘了口氣道:「達吉女神在上,我總算活著回來了。」

  他說完蹭地一下坐了起來,緊張地四下看看,問道:「這兒安全麼?」

  「當然!」巴托道:「你倒是被鬼追著似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巴托一說鬼,杜維就嚇的一激靈,臉色蒼白地道:「不要胡說八道,我想我真的遇到什麼麻煩了,巴托。」

  巴托見他那副模樣,不禁緊張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杜維抱怨道:「為了躲避那個從帝京來的大行商塞繆爾貝克特,我遠遠的躲到了黎明山脈,那裡雖說荒涼些,眼皮底下只有一群傻乎乎的農夫。不過你知道的,只要有酒,我哪怕悶在房間裡一年不出來都行,而我走時帶了足夠的美酒,在那兒,我過的還算愜意。

  可是……,有一天夜晚,我喝了酒睡的正香,忽然有人搖醒了我,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很美很美的女人,美的就像一個天使……」

  巴托笑起來:「哦,我親愛的杜維,你帶了足夠的美酒,可是很顯然,你少帶了一個美人,醇酒美人,原就不該分家的,哈哈,這場春夢一定很香艷吧。」

  杜維的臉色白了白,兩隻眼睛瞪著巴托,直到瞪的他再也笑不出聲音,才繼續道:「我當時非常開心,以為自已喝醉了酒,做了一個美夢……」

  巴托忍不住又笑起來,他連忙摀住嘴巴,很正經地咳了兩聲道:「請說下去,杜維先生。」

  杜維哼了一聲,繼續道:「我當然很開心,做夢嘛,管她是誰,還不是我想怎樣便怎樣?我跳起來就去脫她的衣服。那個……那個小妖精很嬌媚地笑,根本不理會我的動作,我一下子扯開了她的衣服……。」

  巴托的眼睛亮了起來,興致勃勃地問:「怎麼樣,身材漂不漂亮?」

  杜維的表情非常怪異,他緊張地咬著嘴唇,開始左顧右盼地在屋裡找了起來,直到找出一瓶美酒,狠狠的灌了一大口,他的表情才放鬆下來。

  巴托迫不及待地道:「那女人到底怎麼樣,像天使一般美麗的女人,身材一定很迷人吧?」

  杜維抱著酒瓶坐在沙發裡,艱澀地道:「是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真正的……魔鬼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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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典禮


  巴托嚥了口唾沫興奮地嚷道:「酒精真是個好東西,我就不曾做過這麼美妙的夢慖在我的夢裡,只有無數的金錢從天而降……你繼續說,杜維。」

  杜維乾巴巴地道:「沒有了我扯開她的衣服,就看到一副魔鬼身材真正的魔鬼身材,她的身體……完全就是一副骷髏,我嚇的大聲尖叫,我的侍衛們立即聞聲闖了進來。」

  他頓了頓才道:「傑迪派人告訴過我,說吉布森會長那些人意圖對我們不利,要我加強戒備,所以我在住處外邊佈置了一些防禦性魔法,同時臥室外安排了許多侍衛。他們還沒衝進來,那個女人就化成了一縷輕煙消失不見了,當他們衝進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看到。」

  巴托皺著眉,瞪著他道:「然後呢?」

  杜維又狠狠灌了口酒,說道:「沒有然後,那女人不見了,搜遍了所有的地方,根本沒有任何痕跡,我佈置在住處外的魔法領域也沒有被觸動過,什麼都像是沒有發生過。」

  巴托翻了翻白眼,無奈地道:「杜維,什麼時候你的膽子變的這麼小了?就這麼一個夢,就把你嚇成這樣,直到現在還像失了魂兒似的?」

  杜維苦笑一聲,緩緩道:「第二天晚上,她又來了。」

  巴托失聲道:「什麼?她又出現了?」

  杜維歎息一聲道:「是的,由於頭一天晚上的事實在是太真實了,我根本不相信是喝醉了酒或者做了一場惡夢,因此第二天晚上我睡的特別警醒。我驚醒的時候,她正坐在我的窗前。

  這天晚上她換了一襲輕薄的白衫,月光映著她的身軀,曲線玲瓏、凹凸有致,無論是她的胸還是她豐滿的大腿……,那身材絕不可能是一副骷髏骨架能撐得起來的。

  她正仰頭望著天上的明月出神,一頭秀髮披散下來,非常的迷人,也非常的……讓人感到安靜。我竟然沒有害怕的感覺,我悄悄坐起來,然後她就像是感覺到了,忽然回過頭來看著我。她……她……,這回換了她的臉,完全是一副可怕的骷髏頭骨。」

  杜維的聲音顫抖起來,牙齒格格地捉對兒打架:「她向我笑,那骷髏向我笑,那森然的牙齒、空洞的眼窩,真的把我嚇壞了。我的侍衛再次衝進我的臥室,就像頭一晚一樣,她又消失了。」

  這回巴托沒有急燥,他托著下巴怔怔地想了半晌,才蹙眉道:「什麼都不說?就只是這麼嚇你?如果真的是鬼魂,她幹嗎這麼無聊?她第三天又來了嗎?」

  杜維呻吟似的道:「是的,第三天晚上她又來了。這一回,我留了兩個侍衛在我的臥室,可是他們一直沉沉不醒,那女人……那鬼女人這回說話了,她說……她叫凱茜,死後由於心中執著的怨念,成了一個不死生物,一個亡靈。

  她被一位魔法師施展亡靈召喚時重新回到這個世界,那個魔法師被人殺死了,她沒有被送迥異界,在這個熟悉的世界上,她喚醒了部分記憶。所以……她來找我了,她找了我很久很久,直到最近,才偶然聽說我在這裡,於是便追到這兒來了。」

  巴托嚥了口唾沫,艱難地道:「杜維,你是不是……年輕的時候荒唐風流,做了什麼有負人家姑娘的事?」

  杜維乾笑道:「如果曾經有一個那麼漂亮的姑娘喜歡過我,我怎麼會做一個負心人呢?你知道原來的我是在什麼環境中生活,我可沒有資格挑挑揀揀。」

  巴托想想也覺的不太可能,便問道:「那麼她有說因為什麼才來找你嗎?」

  杜維摀住了臉,呻吟似地道:「她要找的不是我,她要找的是亞歷克斯男爵,那個勾引了她,並且讓她未婚有孕的渾蛋為了自已的名譽害死了她,她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找這個喪盡天良的男爵復仇。」

  巴托瞠目結舌地道:「你不就是亞歷克斯……」他忽然蹭地一下跳了起來:「達吉女神在上,她要找的是真正的亞歷克斯男爵?奧貝斯坦家族真的有這麼一個人?」

  杜維目光呆滯地道:「我不知道,所以我才像喪家之犬似的趕回來,希望問清楚,是不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亞歷克斯男爵,我受夠了那個鬼女人的騷擾!」

  他說到這兒立即警覺地四下看看,好像那女人就藏在房間裡似的。

  巴托皺皺眉,說道:「你已經具備初級法師的能力,再加上你那一身法寶,實力足以抵得上一個中級法師,你奈何不了一個亡靈?」

  杜維可憐巴巴地道:「是的,她的行動非常敏捷,你知道,要瞬發一個魔法有多難。而且我的警衛在她面前就像一個擺設,她隨時會像一個鬼似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用那張可怕的臉對著我,訴說她是多麼的喜歡『我』,被『我』害的有多麼慘,這樣的場面每晚都要上演。

  我快要發瘋了,我睡覺時甚至釋放了巫師之眼監視我周圍的一切,但這同樣不能阻止她的出現。包括我趕回來的路上,她也不肯放過我,我沒有辦法繼續扮下去了,她會一直把我當成那個該死的亞歷克斯,一直纏著我不放的。」

  巴托心中一動,忽然警覺地問道:「你沒有和她解釋你並不是真正的亞歷克斯男爵吧?」

  杜維一呆,說道:「當然有,可是她肯信嗎?她只恢復了部分記憶,記的亞歷克斯的名字,記的亞歷克斯對她做過的事,卻不記得亞歷克斯的長相。而所有的人都尊稱我為奧貝斯坦家族的亞歷克斯男爵……」

  巴托冷笑起來:「也許她真的是個亡靈,誰知道呢,不過我猜你十有八九是被她那麼眩的出場給嚇住了,你這個蠢貨,喝酒喝壞了腦子,虧你還是個魔法師。我還沒聽說過世上有會變臉的亡靈呢。她的出現,恐怕根本不是在找什麼負心人,而是要弄明白你的身份和目的。」

  杜維被他一語點醒,吃驚地道:「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天吶!這下可壞了,我告訴她我不是亞歷克斯男爵了,這下要壞事了。我們得馬上告訴傑迪……」

  「不急……,不急……」,巴托狡黠地道:「安靜下來,杜維。她用這種方式去詐你,恐怕心中早認定你不是真的男爵了。有什麼關係呢,她沒有任何證據,幸運的是,你沒有說出我們的真正計劃,那她就什麼都沒得到。」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你好好休息一下,扮演好你的貴賓就行了。等到舉行完這個典禮,我們可以陪你一起歡迎一下這個女亡靈。」

  ☆☆☆☆☆☆☆☆☆☆☆☆☆☆☆☆☆☆☆☆☆☆☆☆

  馮赫爾將軍來了,傑迪聞訊連忙匆匆從樓上下來。他已經換好了禮服,英俊健美的外表,再配上一套儒雅斯文的禮服,剛與柔完美地協調起來,顯得非常迷人,不愧是巴蒂斯特兩大美男子之一。

  馮赫爾將軍現在權勢之隆一時無倆,老謀深盤的梅爾吉布森低估了新興資本家的實力,更沒有想到以前任他漁肉的軍方這一次竟然變的這麼強硬。

  殊不知此一時彼一時也,帝國千年來很少發生大的戰爭,軍隊形同擺設,自然不受重視。而現在帝國內各路諸侯間已經隱隱醞釀著劇變,亂世之中唯有槍桿子最大,這個老牌貴族太過看重傳統貴族身份地位的影響力,以致一招輸招招輸,被馮赫爾將軍挾哀兵之勢逼得他拱手讓出了大權。

  此時的馮赫爾可謂春風得意,如果不是兒子成了殘廢,可以說這一生再無遺憾了。有鑒於此,一向不好女色的馮赫爾將軍正考慮物色一個才色俱佳的女人做他的秘密情人,給他再生一個繼承人,他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紀,相信足以支撐到兒子長大成人。

  馮赫爾將軍走下馬車,在官員和商人們的恭維和歡迎聲中走進大廳,傑迪匆匆從樓上跑了下來,展顏笑道:「將軍閣下,恕我迎接來遲,將軍能來參加公國融資銀行成立大典,實是蓬壁生輝。」

  「應該的,傑迪會長就任公國第一融資銀行行長之後,還望多為公國出策出力,化解困難!」馮赫爾將軍看到衣冠楚楚、英俊非凡的傑迪,想起和他同為巴蒂斯特兩大美男子的兒子沃倫,心中有些難過,於是強笑著說了幾句,就黯然停下了。

  「將軍請,大家都在恭候您的光臨!」巴托察顏觀色,立即岔開了話題。杜維站在他旁邊,還沒來得及和傑迪打招呼,他緊張地東張西望著,生怕從哪兒冒出一張鬼臉來。

  海倫和莉婭都換了一身鮮艷的禮服,就連小狐女洛麗塔都穿了身潔白的衣裙,雪白的長髮和毛茸茸的尾巴,雪一般白嫩的臉蛋,再配上白色緋邊的衣裙,她的衣服雖然不像海倫姐妹那樣華美鮮艷,卻同樣起到了吸引眼球的效果。

  三個美女娉娉婷婷地走下樓梯,和貴婦們打著招呼,這時一個女僕忽然走到海倫的身邊,貼著她的耳朵低語了幾句。海倫目光一閃,微微地頷首示意,朱唇輕啟,低聲說了兩句什麼,那女僕便悄然走開了。

  海倫渾若無事,繼續和貴婦們打著招呼,直到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招呼到了,這才囑咐妹妹款待好客人,自已告了個罪閃身離開了,看那樣子,就像是要去方便一下似的,絲毫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海倫匆匆趕到後院兒,那個原來的倉庫,曾經是她和莉婭、傑迪共同居住過的地方現在已經改成了達吉神教的一處秘密居點,只有教中最虔誠可靠的高層人士才知道這個地方。

  兩個僕人站在牆角的水井旁,正在汲著水,另外兩個人則在倉庫門口刷洗著馬車和馬。馬匹被洗的毛髮閃亮,由於地面是用石子砌成的菱格狀紋路,水都沿著凹陷的紋路流到了水溝裡,儘管地面是濕的,踩上去卻不會濕了鞋子。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僕抬起頭,警覺地四下看了看,微微點點頭,海倫便放心地閃進了倉庫。這幾名僕人也是達吉神教最忠誠的信徒,達吉神教雖然還沒有幾個上層社會的信徒,但是遍佈整個公國的中下層信徒群,卻把他們的資訊網路像血脈一樣,不可或缺地流淌到了公國的每一個角落。
  自從傑迪成為公眾人物之後,海倫已經不方便外出布道,所以便把指揮中心建在了這兒,這個倉庫現在就是整個情報網的心臟,一些以傑迪金匠鋪外聘會計身份駐紮在這裡的人,實際上就是情報網的分析、整理、歸納人員。

  為了及時獲取較遠地區的情報,達吉神教在一些信徒家中建立了中轉站,利用快馬、郵差、船夫甚至信鴿傳遞各種緊急情報。她還在杜維的協助下,在半人獸克瑞斯原來居住的地下室建立了一個空間轉移魔法陣,可以把人迅速傳遞到十公里之外的空間,這是為了防備一旦洩露身份遭到追捕時使用的。

  這樣一個重要地方,明裡暗裡的保護力量自然極其周密,其保衛力量甚至超過期了傑迪金匠鋪的地下金庫。

  「聖女!」長老鄧肯一見她進來,立即恭謹地站起身。為了鼓勵信徒們竭誠發展教務,現在達吉神教設立了許多等級,以長老層來說,就分為神殿長老、大長老、長老和預備長老四個級別,等級的晉陞可以充分調動信徒們的積極性。

  這個倉庫辟成裡外三間,最外間很普通,到處擺放著一些會計帳簿、資料,中間部分則是通過各種渠道傳送來的機要情報,在這裡進行簡單整理分類。最後一間則是機要部分,負責歸檔、銷毀和發佈命令。

  海倫走進第二間,一個衣著很普通的男人趕緊站了起來,局謹地抓下他的帽子向海倫深深的鞠躬行禮。

  這個男人大約六十出頭了,赤紅的臉龐,頭髮已經斑白,他身材高大,但是佝僂著身子,有點駝背。身上的衣服洗的發白,還打著補丁,嗅起來有股汗酸味兒。

  海倫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她曾經和比這個老人更骯髒更寒酸的底層民眾打過交道,做為一名傳道的聖女,是不能嫌棄信徒的。在她創造的教義中就有一條:無論貧窮或是富貴,擁有一顆真誠的心,你就是高尚的。

  海倫並不認識這個老人,達吉神教的信徒現在成千上萬,她可認不過來。

  海倫打量著老人,用達吉神教的禮節回禮,同時問道:「有急事要見我的就是您嗎?畢格比先生,發生了什麼事?」

  老人忙道:「是的,尊敬的聖女閣下,我的工作是垃圾清理員,是金頂區這一帶的頭兒。遵照傑迪先生的指示,我負責和吉布森會長家的內線聯繫,並將情報直接報送給傑迪先生。現在出了一件要緊事,我方才去前面見傑迪先生,可是他周圍的人太多,我無法見他。神使大人說過,如果有什麼緊要的事情,而我無法和他取得聯絡時,可以向您呈報……」

  「好啦,畢格比先生,我已經瞭解了」,海倫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又和善地笑笑:「你只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呃……遵命,聖女閣下,是克瑞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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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衝突


  典禮向來是一件既浪費時間金錢和精力,又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事。但是古往今來,身居上位者最喜歡搞這種無聊把戲。做為今天的主角傑迪也不得不勉為其難地配合大家進行著一項項無聊的活動。

  剪綵、講話,宣讀諾曼大公的賀信各位來賓送上熱情洋溢的祝福和賀禮,和馮赫爾將軍一起懸掛嶄新的「公國第一融資銀行」匾額氣氛正達到高潮,馬上就要召開酒會的時候一名僕人急步走進大廳,高聲說道:「傑迪先生,吉布森先生送來了賀禮!」

  「吉布森?」不止馮赫爾將軍和傑迪一怔,滿堂賓客都立刻鴉雀無聲了。

  馮赫爾將軍和財政大臣梅爾吉布森之間的恩怨已是盡人皆知,馮赫爾架空了梅爾吉布森,成為諾曼公國自大公之下第一權臣。而傑迪,則在馮赫爾支援之下,搞垮了吉布森會長,取而代之成為公國第一融資銀行的首任行長。

  在這個時候,已經過氣了的吉布森會長會給他送一份賀禮?

  大廳中稍稍一靜之後,人們立即竊竊私語起來。馮赫爾將軍忽然哈哈大笑,朗聲道:「好!即然吉布森先生有賀禮,那就呈上來給大家開開眼界吧,否則各位好奇的貴族怕是沒有心思盡情飲酒了」。

  僕人們看向傑迪,傑迪點了點頭,冷靜地道:「請把吉布森先生的人和他的禮物帶上來!」

  來者是傑迪見過的那個老管家,他穿著一身整潔的禮服,一塵不染,就像主持這場宴會的主人,在他的後邊,有四個魁梧的漢子,抬著一個紫檀木的托架,上邊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用紅綢遮蓋著,抬上了大廳。

  馮赫爾將軍捋著鬍鬚冷眼旁觀,他倒不相信那個被梅爾吉布森拋棄了的侄子敢在這時候搞什麼花樣,現在的他,在公國簡直是說一不二,就連老奸巨滑、有整個貴族院支援的梅爾吉布森都不敢輕掠其鋒,何況失寵的吉布森會長。

  老管家向馮赫爾將軍和吉迪欠身施禮,皮笑肉不笑地道:「尊敬的馮赫爾將軍、傑迪會長以及各位大人,你們好。今天是傑迪會長榮膺公國第一融資銀行行長的日子,做為前任銀行業協會會長、做為金匠銀行業的一份子,吉布森先生非常高興。可是他身體不適,不能親自前來道賀。因此由我代替先生前來道賀,並送上他的禮物。」

  「請代我感謝吉布森先生的美意!」傑迪禮貌地回答,他好奇地看著紅布遮蓋的東西,看起來還不小呢,會是什麼東西?

  老管家微笑著轉過身,輕輕一擺手,四個大漢把架子放到了地上,然後緩緩拉開了遮在上面的紅布,大廳中驚訝讚歎聲轟然四起,「好美!」、「好雄壯!」有人嘖嘖讚美,馮赫爾將軍神色一馳,也微笑著徐徐點頭。

  但是,只有傑迪,他兩眼一黑,臉色突然變的一片雪白……

  ☆☆☆☆☆☆☆☆☆☆☆☆☆☆☆☆☆☆☆☆☆

  「傑迪,你還好嗎?」海倫擔憂地問,傑迪坐在椅上,癡癡地看著前方,始終不發一言。

  他以絕大的毅力,堅持著直到整場晚宴結束,送走了馮赫爾將軍和眾賓客,一回到房中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莉婭公主怯怯地道:「傑迪哥哥,你不要嚇我,你說句話好不好?」

  傑迪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吉布森會長送來的賀禮,忽然發出一串古怪的笑聲,駭得莉婭退了幾步。傑迪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木架旁邊,單膝跪了下去,輕輕地撫摸著,撫摸著那金黃色的毛髮。

  一頭身體雄健的老虎,在木架上擺著猛虎下山的姿勢,凶睛怒瞪,雄踞俯瞰,威風凜凜、栩栩如生,那是半人獸克瑞斯,他被做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老虎標本,永遠地固定在那兒了。

  他再也不能坐在躺椅上,抽著大煙斗看報紙了;他再也不能用那渾厚憂鬱的男中音,向傑迪訴說他家境的艱難;他甚至還沒有見過他的兒子,那只剛剛出生的很聰明的小老虎。

  傑迪慢慢起身走到壁爐架旁,從上邊取下一隻白銅的盒子,輕輕吹了吹上邊的灰塵,然後打開,裡邊是切的很細的上等煙絲,那是半人獸克瑞斯送給他的禮物,一直擱在那兒,都有些泛潮了。

  「我想……抽枝煙……」,傑迪啞著嗓子道。

  一直屏息不敢說話的巴托急忙遞過一支大雪茄,傑迪搖了搖頭,說道:「我想要一隻煙斗。」

  乖巧的小狐女急忙溜了出去,傑迪金匠鋪上上下下的人她都很熟悉,她知道誰抽煙斗。海倫輕輕歎了口氣,柔聲勸道:「傑迪,我們知道你很難過。克瑞斯遭遇了這樣的不幸,我們心裡也不好受,可是……你要堅強起來,不能因為這件事被打倒。」

  傑迪眼中閃爍著冷厲的光芒,淡淡地道:「我沒有被打倒!打擊越是殘酷,我越是不會倒,永遠不會!」

  煙斗點燃了,傑迪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煙草氣味帶著一股淡淡的香草味被深深地吸入肺腑,又幽幽地吐了出來,傑迪的眼睛濕潤了。

  煙斗的火光一閃一閃的,映得傑迪的眸子似乎也變成了深邃的紅色。煙氣繚繞著旁邊克瑞斯威風霸道的身影,就像一曲悲愴的惋歌。

  煙在房間裡緩緩的散開,這種氣氛也感染了每一個人,巴托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悄悄的摸出一枝雪茄也吸了起來。

  報信的畢格比老人惶然看看屋裡的人,緊張地嚥了口唾沫。

  「畢格比,克瑞斯都說過什麼?」傑迪悶頭吸著煙,靜靜地問。他不太會吸煙,時而輕咳兩聲。

  「神使大人,我和往常一樣,趕著驢車到吉布森大人家裡收垃圾。一般這個時候,克瑞斯會按照約定把他得到的消息送來給我知道。吉布森大人家裡的動物都是散養的,這麼做一向不會引人懷疑。

  不過今天他卻沒有露面,我在吉布森大人家裡不能亂走,見他沒來,正想離開的時候,忽然看見幾個人抬了一隻鐵籠過來,裡邊關的就是克瑞斯,我很驚訝,有意地磨蹭了一會兒,那幾個人把他放下後就走開了。

  克瑞斯告訴我,他暴露了身份,吉布森會長非常惱怒,把他失勢都歸咎於克瑞斯,所以要把他殺掉。還說他既然喜歡扮野獸,那就讓他一直扮到死,他不知道吉布森會長要怎麼對付他……。」

  畢格比停了停,繼續說:「克瑞斯讓我告訴您,他遵守了承喏,他沒有在吉布森面前說過一句話,即便是被抓住之後。」

  「那他怎麼會……怎麼會暴露了身份?」

  「他聽說自已有了兒子太過興奮,在睡夢裡說過夢話,他說這是他的錯,希望沒有給你惹下什麼麻煩……。」

  傑迪靜靜地聽著,緩緩說道:「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克瑞斯的家人……,呵,我忘了,她是一頭真正的老虎,除非把克瑞斯的屍體抬去,否則我們說的話,她不一定聽的懂。」

  他苦澀地一笑,隨即長身而起,伸手一握,那支煙斗被握的粉碎,碎末從他的指縫裡簌簌而落。

  海倫不禁聳然一驚,她是一名武士,自然知道要折斷這樣一隻硬櫟木的煙斗需要多大的力量,而要把它在掌心裡握成碎末,那麼需要的力量恐怕擴大十倍都辦不到。這就像一個半大孩子也能折斷一桿長槍,然而一個一生精練武技的人也不能輕易把一根半寸長的槍桿折斷一樣,傑迪的力量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可怕了?

  「吉布森會長一定要付出代價!他可以殺掉一個奸細,但是他不可以這樣侮辱克瑞斯,把它變成一具標本來折磨他的靈魂!那些來賓讚美這頭老虎是如何的威風、如何的栩栩如生的每一句話,都像利爪在撓著我的心,我一定要懲罰他!」

  「當然,他一定會付出代價的,我們保證!」杜維忙道:「等我們的計劃成功了……」。

  「不!他現在就要付出代價!」傑迪的聲音斬釘截鐵,杜維的聲音一下子窒住了。

  海倫輕輕蹙起了眉頭:「傑迪,雖說他現在下台了,不過他的實力還沒有受到削弱,現在我們還不能為所欲為。何況,你剛剛把持公國財政大權,需要你做的事實在太多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傑迪,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能夠堅持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大贏家。我們現在對付吉布森,很可能給暫時屈居下風的貴族們找到反攻的藉口。」

  「夠了!他不是你的士兵,而是我的朋友!」傑迪一聲大吼,海倫身子不由一震,傑迪從來沒用這樣惡劣的態度和她說過話,現在當著這麼多人如此呵斥,海倫公主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氣,她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了。

  莉婭見他如此失態,奇怪地道:「傑迪哥哥,我知道你對克瑞斯的死感到很受傷。可是我們付出這麼多努力,包括克瑞斯的犧牲,不就是為了保證我們的計劃能夠得到實施嗎?現在怎麼能意氣用事?克瑞斯……不過是一頭會說話的老虎罷了,你怎麼這麼生氣呢?」

  「什麼?」傑迪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他怔怔地看著莉婭,那種陌生的眼神讓莉婭非常害怕。過了許久,傑迪的目光才從莉婭臉上移開,緩緩的掃視著房中的每一個人。

  他的眸子裡有種深深的痛苦和悲傷,以致每一個和他對視的人都忍不住扭過了頭去,最後傑迪的目光停在巴托和杜維身上,他最要好的兩個朋友,一個人類魔法師和一名戰士。

  「告訴我,我的朋友們,你們也認為我不該為克瑞斯報仇麼?」

  杜維斟酌著以一副商人的口吻道:「嗯……親愛的傑迪,事有輕重緩急,吉布森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我們要找他算帳很容易,而我們的計劃實施卻迫在眉睫。儘管現在你漸漸走到了台前,可是我這個亞歷克斯男爵的名頭還是越來越響……」

  說到這兒,他想提起那個女鬼的事情,可是現在傑迪正在憤懣之中,如果岔出這個話題,又想引出一堆的話題,所以他忍住了,繼續道:「雖說現在帝國內部動盪不安,和帝京的消息傳遞非常緩慢,可是奧貝斯坦家族突然派出一位男爵在帝國最南方發展的消息一定已經傳了過去。

  你想想,一旦引起奧貝斯坦家族的注意,我們的計劃就有可能功虧一簣。我們現在不止是要和我們的敵人勾心鬥角,還得和時間戰鬥,務必爭取時間和隨時拆穿我們真實面目的隱形敵人競爭。從這一點上來說,我覺得報仇不必急於一時……。」

  巴托聽他囉囉嗦嗦,實在忍耐不住了,他一屁股坐到沙發裡,悶聲悶氣地道:「杜維,我們和傑迪不止是朋友,還是兄弟,親密無間的好兄弟,說話用不著拐彎抹腳兒。我坦率地說吧,傑迪,我不贊成現在對吉布森進行報復,無論是明的暗的。」

  「我知道是你派他去的,所以你感到內疚,其實大可不必,莉婭並沒有說錯,它不過是一頭會說話的老虎罷了,為自已的寵物而傷心落淚,那是閒極無聊的貴婦人才幹的事兒。為了一個比獸人還低賤的人獸大動干戈,值得嗎?」

  他說到這兒,忽然看見小狐女洛麗塔臉色蒼白,心中頓覺歉然,但是話已說出口,傷害已經無法挽回了,他懊惱地把雪茄狠狠捻熄滅在煙灰缸裡。

  他們沒有想到,這番話對傑迪的傷害更大,一頭比獸人更低賤的人獸為他們所做的犧牲不需要放在心上,那麼比人獸更缺乏文明的野獸呢?

  傑迪的心象萬箭攢射般的難受。他臉色蒼白,怔怔站立半晌,才喃喃道:「我懂了,它只是被我們利用的一頭野獸罷了,哪怕他會說人類的語言,會像品格高尚的人類一樣用生命捍衛誓言,但他終究低賤,無論怎麼努力……!

  海倫看出他的情緒非常激動,但她真的想不出一個人何以對一頭野獸有這樣的情感,如果……如果是洛麗塔那也罷了!」

  她看了眼小狐女,心想:「起碼,除了那條大尾巴和尖尖的耳朵,她和普通的人類女孩沒有什麼不同,而克瑞斯……,我錯了嗎?我們需要象重視人類夥伴一樣的對待一頭老虎嗎?傑迪為什麼這麼傷心?」

  她有點委曲地道:「傑迪,你聽我說,我們並不是不願意為克瑞斯復仇,而是我們現在不具備足夠的力量,這有可能損害我們的……」。

  「損害我們的計劃,我知道!」傑迪忽然轉過身,沈聲說道。

  「但是,我有我的原則,哪怕它是錯的!」

  傑迪的雙拳握的緊緊的,他現在堅持的已不僅僅是為一個同伴復仇,他要爭取的,是做為一個生命的尊嚴,他要用敵人的血,來彌合不同血統之間的差異,這是對一個高貴靈魂的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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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3:50:41
戰爭財 第74章 狼怒


  「對不起,剛才是我太衝動了,也許你們是對的請讓我安靜一下,一會兒就好」傑迪頭也不回,看著窗外的風景說道。他的背影透著無盡的蕭索淒涼房間裡的人互相看了看,順從地站起身悄悄退了出去。

  傑迪仰望著天邊薄薄的雲霞,靜靜的一聲不語。

  「陛下……」,小洛麗怯生生地喚道。

  「出去!」

  小狐女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她順從地走到門口,握住了門柄,想了想卻又轉過身來,柔聲道:「陛下,我理解您的心情。」

  傑迪的身體震動了一下,他緩緩回過頭,凝視小洛麗半晌,唇邊忽然露出一絲微笑,他走回桌旁坐下,然後點點頭道:「過來!」

  小狐女猶豫了一下,然後踮著腳尖兒走到他的身邊。傑迪拉住她的手輕輕一扯,讓她坐到了自已的大腿上。

  小狐女的臉蛋紅了,她忸怩了一下,大尾巴不安地搖晃著,兩隻粉嫩的小手輕輕攥成了拳頭,一雙眼睛不知該看向哪裡。傑迪卻渾若無事,只是一手攬著她的纖腰,一手輕撫著她柔滑如緞直垂到臀尖的雪亮長髮,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傑迪就這樣一直重複著同一個動作,動作很輕柔,過了許久。小狐女漸漸放鬆下來。小狐女身輕體柔,小翹臀坐在傑迪的大腿上輕若無物。隨著身體的放鬆,心中怯意漸去,她地雙手雖然還不敢攬上傑迪的脖子,可是傑迪的大手每次順著她的脊背、纖腰滑到她隆起的臀部上時,那毛茸茸的大尾巴都會很調皮地摩挲傑迪的掌背,尾巴柔軟、溫暖,讓傑迪焦燥的情緒漸漸放鬆下來。

  「小洛麗……」

  「嗯?」聲音從鼻子裡輕輕地發出來,很迷人。

  「和我說說話,隨便說點什麼。」

  「嗯……好!」

  小洛麗開始講起故事來。講她的童年、講她的村莊。講她小時候在村口地山坳裡如何發現一條白色的小蛇,如何與蛇鬥智鬥勇。守在它地洞口整整一個下午,直到把它捕獲。

  講她的父母出去打獵。幾日不能回家,年幼地她一個人如何照顧自已。講他們村裡的獸人學著人類種植莊稼,在西部草原惡劣的天氣環境中如何費盡心思才能打下那麼一點點糧食的心酸。

  傑迪出神地聽著,忽然道:「你說,除了形體的差異,我們和人類有區別麼?人類社會不同的地區也有不同的人種,紅髮人、藍發人、黑膚人……。我們不過是和他們地另一種不同罷了。就說你,除了一條尾巴,還有什麼地方和他們不同,喜怒哀樂愛恨愁,還不是一樣可愛的少女麼,為什麼人類就一定要比獸人高貴?」

  小狐女幽幽地看了傑迪一眼。她知道這件事對傑迪的心理打擊有多麼沉重。在傑迪的心裡,他已經把海倫和莉婭當成了一家人,把巴托和杜維當成了他的兄弟。然而忽然有一天。他知道在他心目中這些最重要的親人從來不曾把他看成一家人,只要他公開自已地身份。那種惶惑、不安和心痛,叫他如何承受?

  正因洛麗塔同他一樣是不被人類平等對待的生物,所以她才能體會傑迪的這種心情。她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才慢慢答道:「陛下,我知道今天他們對待克瑞斯地態度讓你既傷心又失望。不過……不過……你也不應該太苛求他們,因為他們是人類,他們從小從別的人類那兒接觸學習到的就是這樣的態度。」

  她小心地看了眼傑迪,見他若有所思,臉上並沒有生氣的表情,這才鼓起勇氣繼續道:「就拿我來說吧,我剛才給您講過我的故事。小時候,在山坳裡碰到那條小白蛇,我就是把它當成一條玩物的,我戲弄它,把它堵在洞裡,玩了一個下午,最後把它抓起來,我何曾把它當成平等的生命呢?做為一個獸人,我對純粹的動物如此。做為人類,對我們也是如此。而傳說中的神界和魔界,那些天生強大的生命,看待人類何嘗不是同樣的態度?這些觀念,我們……無法改變。」

  傑迪仍舊不能釋懷,他悶悶地說道:「克瑞斯是我們的同伴,是我們同生共死的夥伴!」

  小狐女嫣然搖頭,她伸出肌膚幼嫩的小手,輕輕撫摸著傑迪下頜堅硬的胡茬,柔聲道:「陛下,只是在您的心裡,才自始至終把克瑞斯當成同伴。而在巴托先生他們心裡,克瑞斯只是一個被僱傭的低能的半人獸。

  您為他們的態度感到寒心,可曾試著從他們的角度想過問題?他們也為您今天的暴怒和失常而感到傷心和委曲呢。」

  傑迪語塞,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夕陽斜照,兩個人的身影靜靜地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之中。過了好久好久,天邊已經變成了暗紅,把小狐女雪白的頭髮都染成了淺紅色。

  傑迪回過頭,看了眼克瑞斯那永遠不變的身形,喟然低歎道:「也許……你說的對的。但是,我知道,克瑞斯不是一個低能的半人獸,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很高尚的人!」

  「陛下,你也是的!」小狐女忽然欠了欠身了,在傑迪的額頭飛快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輕軟香薄,讓人非常舒服。

  傑迪勾著她秀氣的下巴,抬起了她姣好動人的臉蛋,白淨的額頭、長長地眼睫毛,熠熠生輝的雙眸。小巧的鼻子,翹翹的櫻唇,在夕陽下是那麼動人。

  傑迪忽然俯下身,將他的唇印在了小狐女嬌柔的櫻唇上,小狐女嬌軀一震,情不自禁地攬住了傑迪的脖子,那雙小手緊張地揪緊了他的衣領。夕陽餘暉裡,明暗相間的光線將他們接吻的臉部線條裁出了優美地剪影。

  許久許久,傑迪放開了嬌喘吁吁的小狐女,她地臉蛋嫣紅。柔軟的胸脯急促地起伏著,那雙像是蕩漾著清澈泉水似地眸子一碰上傑迪的眸子。立即羞澀地轉了開去,瞧著天邊彤紅的雲彩。

  「先生。夕陽好漂亮呢。」小狐女甜甜地說。這一個吻就像是對她宣告了什麼似的,她的稱呼悄然改變了。

  「嗯!洛麗塔,回頭我會讓會計支給你一千金幣,你自已收好。」傑迪答非所問地說。

  「先生,您不要我了嗎?您知道,我是個獸人,就算擁有無窮的財富。在人類社會也是不受保護的」,小狐女猛地扭過頭,驚慌而擔憂地道。

  「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你地一切的,」傑迪微微一笑。

  「先生,你……你……?」小狐女起了疑心。

  傑迪拍拍她的小屁股。洛麗塔會意地從他膝上跳了下來,傑迪慢慢走到窗口,仰望著天空微笑著說道:「洛麗塔。你看天空,萬里無雲,寂然無風,是那麼靜謐。可是看這樣子,明天會有一場大暴雨呢……。」

  「是啊……」,小狐女迷迷糊糊地答道,然後忽然瞪大了雙眼,好像預感到了什麼似的問道:「先生,明天……您要出門兒嗎?」

  ☆☆☆☆☆☆☆☆☆☆☆☆☆☆☆☆☆☆☆☆☆

  暴雨如期而至,上一次大暴雨大約是一個月前。南方的天氣四季不是很明顯,由於海風和雲的關係,一年四季都會下雨,只是秋冬季節地雨,淋在身上會讓人瑟瑟發抖,讓人難得的體會到寒冷的感覺。

  上一次地大暴雨,急密的雨水打在臉上生疼,即便以巴蒂斯特的城市設施之好,暴雨之後,許多大街小巷都積水盈尺,車馬難行,貧民區則垃圾糞便順水漂流,雨後還造成了部分地區瘟疫橫行。

  然而,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眼中,感受是不同的,貧民們如同抗洪般抵禦著骯髒的洪水對他們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的小屋的侵蝕時,居住在地勢較高、市政設施齊全的金頂區的大亨們,則把欣賞這種遮天蔽日的雨幕當成了一種情趣。

  那天沒有客人上門,也沒有急事出去,傑迪和海倫姐妹坐在房間裡,開著窗子,迎著白茫茫的雨霧和絲絲的潮氣,聽著落入簷下甬坑裡的雨水聲,一邊談笑享用著鮮嫩的炙羊羔肉和美酒,渡過了一個很美好的下午。

  昨天傑迪的情緒很不穩定,海倫和巴托他們都覺的傑迪的反應有些太大了,不過想到他從小住在山裡,至情至性,所以對他惡劣的態度也就不在意了。看到今日大雨不能出門,為了緩和一下關係,莉婭親自調理了些酒菜,煨制了些羊羔肉,海倫則端著兩壺美酒來找傑迪。

  她們一推開門,就看見窗子大開著,風吹著簾子忽起忽落,桌前坐著小狐女,她的面前堆著滿滿的一堆金幣,小狐女正手托著香腮,無聊地抓起一把金幣,然後輕輕撒開,聽著叮叮噹噹的碰撞聲,一見她們進來,小狐女一驚,連忙跳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傑迪呢?」海倫疑惑地問。

  清麗稚嫩的洛麗塔幽幽地瞥了海倫一眼,抿著嘴唇望向窗外,窗外只有迷濛的雨幕,潮濕的風從窗子吹進來,撩起了小狐女雪白的長髮,遮住了她清秀的面容,她的臉上有淺淺的淚痕。

  海倫心中一沉,忽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傑迪一個人踽踽行走在長街上,就像一匹孤傲的狼。暴雨如注,來不及注入地下渠道,水在街上流淌著,卷帶著樹枝和樹葉尋找發洩口。水冰涼澈骨,深及膝蓋,他的步伐卻異常堅定沉穩。

  「我一直努力做人,難道這就是我要的結局?無論我付出多少真情,無論我擁有怎樣的情操,是不是只要公開我非人的身份,這一切都要付諸流水?海倫、莉婭,如果我還活著,我會回來幫助你們的。

  但是,我的血未冷,我的心卻已經冷了。對人類的世界來說,我,傑迪薩克爾終究是一個無法融入的過客。我曾經殺戳無數,我並不在意死亡,我珍惜的不是生命,我重視的是友情和親情。我在乎的是敵我,而不是血統!」

  「我是一匹狼,只要這個身份在,我們之間就永遠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而我,無法永遠隱瞞著自已的真實身份來愛你,時刻擔心著你的拋棄,如果那樣,我寧願放棄這份虛妄的幸福和追求。」

  悲憤的聲音在傑迪心底裡迴盪著,「喀喇喇!」一道驚雷,將他的臉映得閃亮了一下,刀削一般的輪廓透著冷厲的味道,那滿頭的藍色長髮,在雨中像一條條猙獰的蛇般飛舞著。

  他仰起臉,臉上雨水亦如蛇般蜿蜒:「今天我來,也許不是為了克瑞斯,而是為了給我自已一個公道吧!」

  他孤零零地站在長街上,舉起一隻被雨水淋的發白的手,輕輕探到了頸間,握住了那枚「泰伊之心」。

  「克瑞斯,在人類的眼中,你是一隻可有可無的的老虎,你的犧牲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我沒辦法改變他們的觀念。但是,我來了,我!魔狼傑迪來為你復仇,用一匹野獸的身份,維護我們靈魂同樣的尊榮!」

  「轟隆隆……」,又是一聲悶雷,傑迪緩緩摘下了項鏈,在一道撕裂鉛雲雨幕的閃電乍亮之後,他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頭毛髮濃密湛藍的體型巨大的魔狼。

  魔狼赤紅的眼睛盯著長街的盡頭,忽然甩開四肢奔跑起來,它跑的又輕又快,彷彿只在那奔湧的雨中點水而過,身子風馳電掣,漸漸幻化成一道藍色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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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75章 我行我素


  吉布森府門外高高的石坊,傑迪一躍而起,箭一般躥上高高的乳白色巨石壘就的門楣,道路兩側植著綠油油的梧桐,中間的路上是白茫茫的雨水,再前方,隔著一百多米遠,就是裝飾著棕櫚葉子的大門,門內就是吉布森會長的家。

  傑迪忽然昂起頭來仰天長嘯,淒厲的一聲狼嗥,「嗚~~~嗷~~~~~」,從他的嘴裡發出爆烈悠長的聲浪,垂直落下的雨幕被這聲浪震盪,如同被有形的物質推擠著改變了方向,以他的頭部為中心,向前上方呈扇形激烈的迸射開來。

  「嗚~~~~~~~~」,這一聲咆哮,在整個巴蒂斯特城的上空迴盪,比凱旋門上那只巨鐘的響聲更加洪亮,更加悠長。

  馮赫爾將軍家裡,沃倫騎士坐在輪椅上靜靜地停在長廊下邊,正呆呆地看著外面連天接地的雨幕,這聲狼嗥讓他的身子猛地一震,他激動地推著輪椅,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

  「沃倫!」癡心的安娜姑娘正站在他的身後陪伴著他,沒想到他忽然變的這麼瘋狂,她急叫著趕過去。

  輪椅衝到了台階上,停了一剎,安娜的指尖還沒觸到椅子,它就猛地向台階下滑去。輪椅摔下了高高的石階,一下子倒在雨水裡,車輪翻在空中,刷刷地轉著。沃倫被輪椅壓在下邊。仍然瘋狂地向前爬著。

  「沃倫,沃倫,你怎麼了?」安娜搶出來,一把扶住了他。

  「是它!是它!是它的聲音,就是它!」沃倫渾身發抖,臉色鐵青,扭曲的極其駭人,他用淒厲地嗓音嚎叫著,伸出一隻手指著外面,大叫道:「就是它。就是它!」

  「沃倫,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就是……」。安娜小姐忽然住了嘴,驚駭地道:「那匹魔狼。傷害你的那匹狼,你是說它嗎,沃倫?」

  沃倫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他兩眼發直,全身劇烈地抖動著,好像要衝出去和魔鬼決鬥,他嘴裡不斷地喊著:「是它!就是它!我永遠也忘不了它的聲音。永遠也忘不了!」

  安娜女騎士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猛地閃過一絲冷厲,她扶起沃倫,對衝過來的家僕們大聲嚷道:「快把沃倫少爺扶回去!」說完猛一轉身,拔腿便跑。

  僕人們架起沃倫,向她嚷道:「安娜小姐。這麼大的雨,您要去哪兒?」

  「我去找那匹狼,為沃倫報仇!」安娜踏著雨水。高聲回著話。她衝到院門口的避雨廊下,牽出自已的戰馬,把劍摘下來掛在腰間,飛身上馬,一抖韁繩便衝進了雨幕。

  那狼嗥只有一聲,她知道聲音發自城內,卻無法尋找它的準確行蹤,可是她現在就像一頭暴怒了的母豹,已經來不及想這些問題了。那匹狼毀了她地沃倫,毀了她的終生幸福,把她少女地緋色之夢粉碎了,她的心一直在淋漓著鮮血,唯有用對方地血才能撫平她的痛苦。

  與此同時,巴蒂斯特城光明大神殿的貴賓室內,紅衣大主教亞伯拉罕正在接待一位神秘的貴賓。那位貴賓是一位美麗的少女,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衫,坐在光線不甚明朗的暗處,可是那優雅高貴地氣質、雋麗動人的嬌顏,就像盛開在午夜的一朵迷人百合,成為貴賓室中最具吸引力的一處所在。

  亞伯拉罕大主教談笑風生地道:「大行商塞繆爾先生前些日子在巴蒂斯特曾經舉辦過一場天價拍賣會,而塞繆爾先生自始至終不曾露面,而是由一位美貌而聰穎的女拍賣師成功的主持了這場晚會。這件事我也聽說過了。可我真地沒有想到,這位美麗的女拍賣師本人,就是那位神秘的塞繆爾先生。

  哈哈哈,奧貝斯坦家族真是人才濟濟啊,克麗奧佩特拉小姐,你做為一個女孩子,能主持這麼大地生意,經南闖北真是不易呀。我從羅斯帝國轉道帝京來南方傳道時,曾經在帝京住過一段時間,見過您的父親西奧多侯爵並得到過他慷慨的資助,侯爵大人身體還好麼?」

  對面座位上的少女,就是那位在拍賣會上時爾溫文嫻雅,時而風騷入骨、時而狡獪如狐的女拍賣師,她淺淺一笑,嫣然答道:「謝謝主教大人的關心,我的父親非常健康,我正是聽父親提起過您,所以這次南來,遇到一件很棘手的事才想到找您幫忙。以光明聖教的影響和主教大人的威望,我想有您出面,一定能夠盡快解決這件麻煩。」

  亞伯拉罕一邊聽,一邊微笑著給她斟上茶,克麗奧小姐停下來說了聲謝謝,淺淺地酌了一口,這才繼續道:「我還要轉道去布坦尼公國,然後回帝京去。在這裡已經耽擱太久了,呵呵,主教大你,您該知道,做為一個商人,每耽擱一天,會有多麼大的損失。」

  主教淡淡一笑沒有反駁,他知道財雄勢大的奧貝斯坦家族經營著多少賺錢的行業,他們根本不需要把一位高貴的小姐派出來用化名經營生意,哪怕利潤再豐厚。

  奧貝斯坦家族歷經千年而不衰,自有它成功的道理,他們不但在軍方和經濟方面擁有龐大的勢力,而且居安思危,經常派出家族重要的繼承人獨自遊歷天下,一方面增長見聞,一方面可以時刻瞭解天下各地的動態,只有能夠經歷挫折和磨難而活下來的繼承人,才有資格成為家族的下一代掌舵人。恐怕這才是這位身份尊貴的小姐遊歷天下的原因。

  他點點頭,也端起杯子呷了口茶道:「高貴地克麗奧佩特拉小姐,只要是不違背正義和光明的事。我都願意給予您全力的幫助。現在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事情嗎?」

  「當然!」佩特拉姑娘眼睛裡露出一絲有趣的笑意:「我來巴蒂斯特的路上,聽說家族裡有一位亞歷克斯男爵奉命在南方開拓基業……」。

  亞伯拉罕主教輕輕一拍額頭,啊地一聲道:「我對生意場上的事情一向不太關心,你不說我倒忘了,呵呵,是啊,聽說你們家族早就派了人來南方經營了。唔……我想想,對對,那位男爵發掘了一個大金礦。在這裡非常有名……」。

  「他是假的,主教大人!」

  「什麼?」亞伯拉罕主教吃了一驚。

  克麗奧小姐微笑道:「主教大人。我的家族非常龐大,長老院會經常針對天下各地的形勢調整經營策略。由於各有隸屬,所以一個家族成員不認識或者不知道另一個家族成員的行動,這是很正常地,但是獨自主持規模這麼大的行動地人,必然是家族核心成員,可我並不認識他,也從沒聽說家族要在這裡設立第二基地!」

  克麗奧小姐這句話無疑說明了她在奧貝斯坦家族的重要地位。她繼續道:「我一開始非常好奇,以為是個打著我們奧貝斯坦家族地幌子欺搾錢財的騙子。可是經過調查我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

  我曾經深入他們的礦坑,還偷聽過他們的礦工談話,那座山脈裡根本沒有金礦。也就是說,這位所謂的『亞歷克斯,男爵不但沒有利用奧貝斯坦家族的聲名搾騙錢財。相反,他虛構了一個大金礦的存在,然後不知從哪兒弄來大筆地黃金投入了巴蒂斯特城。」

  亞伯拉罕主教的雙目瞇了起來。深邃的眼睛裡閃爍起異樣的光芒。

  克麗奧小姐嫣然一笑道:「這其中毫無疑問必然有著一個極大的陰謀。我已經證實他不是我們家族的成員,不過我沒有從他那兒套問出他們地目的所在。我還有一件要緊事,很快就得離開巴蒂斯特,實在無法獨自調查下去。

  我不想這個冒牌貨壞了家族的名聲,但我又無法揭穿他們,因為他現在在巴蒂斯特擁有極高地地位和聲望,和他關係密切的巴托同樣擁有極大的勢力。尤其是公國第一融資銀行的傑迪,現在的權力更是炙手可熱。

  這三個人在諾曼公國舉足輕重,不但控制著公國的財政,為大公所信任,更是馮赫爾將軍的政治盟友。思來想去,唯一有資格有能力揭穿他們陰謀的,大概就只有您了,超然事外卻擁有絕對力量的亞伯拉罕大人!」

  亞伯拉罕臉上已經變色了,他緊張地思索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層層的迷霧,必然掩蓋著一個可怕的陰謀。太可怕了,誰能想像得到,正給巴蒂斯特帶來富饒的人,竟然包藏著如許禍心,佩特拉小姐,我非常感謝……」。

  他剛說到這兒,一聲悠長的、可以穿越一切屏障的淒厲狼嗥便刺透重重雨幕傳進了光明大神殿。那聲浪竟然震得懸掛在聖殿正中的直徑達四米的白銅聖鍾也嗡嗡地顫鳴起來。

  佩特拉小姐一臉古怪的表情,吃吃說道:「呃……我對巴蒂斯特還不是很瞭解,這個城市……有狼麼?」

  ☆☆☆☆☆☆☆☆☆☆☆☆☆☆☆☆☆☆☆☆☆☆☆☆☆☆☆☆

  吉布森會長在餐廳裡和幾位密友正在飲酒用餐。這些人都是昔日官場上顯赫一時,現在卻失勢在家的公國重臣,每日心中鬱悶,他們就會聚在一塊兒發牢騷,所以就連如此大雨也沒有阻止他們的行程,在官任上時,他們可從來沒有這麼不辭辛苦過。

  這些人裡還有諾曼大公最信任的魔法師阿斯蒂摩斯,儘管他平時非常令人敬畏,不過在這些狐朋狗友中間,那副黑暗魔法師的冷酷模樣可是從不顯現,除了樣子長的古怪一些,他和這些聲色犬馬的朋友沒什麼兩樣。

  吉布森將一杯烈酒灌進肚子,憤憤地道:「現在馮赫爾得意了,傑迪得意了。而我們卻得按照伯父的意見,隱忍、隱忍、再隱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嗯……昨天傑迪就任公國第一融資銀行行長之職,我把他派來的奸細,那頭半人獸製成了動物標本給他送了回去,算是小小出了一頭惡氣,聽我地管家回來說及他的表情,那真是精彩啊,哈哈哈!」

  另一位貴族嗤之以鼻地道:「一頭沒什麼份量的畜牲,能讓他難看到哪兒去?吉布森。你被削職在家,連志向也變小了。這個混蛋讓我們所有的貴族如此難堪。要把他徹底擊垮,才能讓這些該死的下賤人從此不敢觸及我們貴族的威嚴。」

  另一個貴族陰森森地道:「是啊。我希望有一天能把那個該死的傑迪做成一個燭台標本放在我的床前,把他的女人拴在我的床頭,做一個活色生香地活動溺器,才能出我這口惡氣!」

  其他幾個貴族淫蕩地笑起來,其中一個人擠眉弄眼地道:「哦,法蘭克,你太殘忍了。如果是我,可不捨得把那麼美麗的女人當溺器使用,不過我很希望能把傑迪象狗一樣拴在床頭,讓他看著我和他地女人在床上折騰……」。

  幾個意淫中的貴族再度怪笑起來,市政大臣班森歎道:「現在要搞垮馮赫爾和傑迪非常困難,他們正受大公倚重呢。梅爾先生地意思是暫居鋒芒,尋找機會再一舉擊垮他們,現在不能和如日中天的他們正面抗衡。」

  鮑裡斯大人道:「是啊。梅爾先生的顧慮是對的,我們必須要小心,在我們和馮赫爾之間,可能還有一支力量正等著漁翁得利呢,那個害得馮赫爾的兒子成了殘廢的人是誰呢?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毫無疑問,他和馮赫爾也是對立的,但未必是我們地朋友。這招栽髒陷害就令我們非常被動。」

  吉布森皺皺眉,對阿斯蒂摩斯道:「可我實在無法容忍這些泥腿子出身的人在我們頭頂上做威做福,也許我們可以另闢蹊徑……」。

  一個妖嬈的侍女坐在可怕的阿斯蒂摩斯懷裡,他的手正探在侍女豐滿的胸口揉捏著,弄得不敢看他眼睛地侍女氣喘吁吁,兩頰酡紅。

  聽了吉布森的話,阿斯蒂摩斯陰陰一笑,就著侍女的手飲了口酒,說道:「放心吧,吉布森大人,我地魔僕經過兩次失敗,又進了許多改進,增加了許多新的能力,不過它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可能是身體急劇變異產生的副作用,等我再完善一下……」。

  他剛說到這兒,一聲淒厲的狼嗥就清晰地傳了進來,杯盤一陣顫抖,酒杯開始紛紛爆炸,貴族們狼狽地從桌前跳了起來,躲到了一邊。

  班斯先生抖著身上的碎酒杯片,氣急敗壞地道:「這是什麼聲音?」

  阿斯蒂摩斯怔道:「這是……一聲狼嗥?吉布森大人,你還養了狼?」

  吉布森會長目光一閃,從桌旁站了起來:「我的確養的有狼,不過卻從來沒飼養過西部魔獸草原的藍狼,這種動物太過舛傲不馴了,很難飼養。剛才這聲狼嗥……如果我沒聽錯,就是狼族中最兇猛的冰、電雙系的藍色魔狼的咆哮聲,它不是我的寵物!」

  阿斯蒂摩斯伸手一推,把坐在懷裡的美貌侍女推到了一邊,侍女連忙拉開衣襟,遮住了雪白豐滿的胸部。

  吉布森會長臉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一字一頓地道:「它在宣戰!一個不死不休的決戰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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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狼從高達十五米的石坊上邊一躍而下,帶起的勁風激盪的地面的積水呈扇面向四下射開,他的身體只是停了一剎那,便如一道藍色的怒箭向前直射出去,地面的流水被他的身體帶出一道長長的劃痕,漣漪還未向兩邊激盪開,他的身影已經衝到了那高高的厚重鐵門前。

  「鏗!」一聲刺耳的巨響,鐵柵欄的大門被撞的四分五裂,五六根鐵欄桿飛了出去,大門破了一個巨大的洞,傑迪的身影毫無阻礙地向前衝去。一進門就是一片起伏不定的草地,他的身影倏起倏落,片刻功夫便越過了大片的草地,在白茫茫的雨霧中幾乎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身影。

  它來了。

  然而吉布森家的防衛力量的確嚴密而驚人,這些古老貴族的家庭經過千百年的歷史,已經形成了一套自已的防衛系統,他的速度雖快,訊號傳遞的速度更快,他的身子還沒衝到吉布森的府門前,前邊已經有一群野獸冒著大雨迎面衝了上來。

  十頭獵犬、四隻大地黑熊、兩匹豹子,還有一群灰狼迎面阻住了他的去路,傑迪停住了身子,仰天一聲咆哮,口中的獠牙陡然增長了幾寸,脖頸間的藍發陡立,以肉眼可見的驚人速度生長著,像一頭雄獅似的張散開來。

  氣勢洶洶的黑熊、豹子、灰狼獵犬忽然雙膝發軟地俯伏在雨水裡,一動也不敢動了。傑迪就昂然地從它們旁邊走了過去,直入大廳。

  他身上帶著魔獸的氣息,普通的野獸嗅出他的氣味會心生畏懼。克瑞斯夫婦當初就是感應到了他身上不同尋常的味道,才對他俯身貼耳的。現在傑迪所擁有的氣勢比起當初何止強大百倍,何況他又恢復了本來形體,野獸對於力量有種本能的感覺和崇拜,一旦察覺雙方力量相差到根本難以抗衡,它們會完全放棄抵抗,任人宰割。

  一個長鬚飄飄的清瞿老人攸然閃現在門前,他是憑空出現的,顯然是個精通瞬閃功夫的魔法師,擅於隱形的竊賊也能突然出現,不過放棄隱形偷襲與敵人正面對戰,那不是竊賊的風格。

  「哼,原來只是一頭孽畜,就憑一匹魔狼就想闖入吉布森大人府邸?」長鬚老者滿頭黑髮,身材頎長,狀若神仙。

  他輕蔑地說著,大袖一拂,左手在空中飛快地虛畫幾下,口中輕輕吟唱,只聽銳嘯聲起,數十道風刃在空中凝結成形,像一颱風洞絞肉機似的象身長兩米半的巨型魔狼襲來。

  這個魔法師已經知道眼前的是一匹藍狼,精通冰電雙系魔法,而無論是冰系還是電系魔法都是無法直接利用屬性特點化解風系魔法的,他想用鋒利的風刃把這匹囂張的魔狼削成碎肉。

  「嗚~~~~」,一聲憤怒的咆哮,震得門窗一齊顫抖起來,渦輪型的風刃組合在這聲堪比獅子吼的咆哮面前,被震的互相碰撞,隨後折返了方向,向那老者激射過去。

  「嗖嗖嗖!」老神仙形象不見了,風刃在他周圍的牆壁、門窗上劃出一道道印痕,他的一部長鬚被齊根斬斷,躲閃不及的老人衣袍被割的七零八落,他慘叫一聲,捂著突突冒血的手腕狼狽逃竄。

  臨走,他還不忘發出一道炙烈的火球,以防傑迪追擊。傑迪壓根沒有理會他,傑迪的毛髮無風自動,雨水早已蒸發乾了,一股無形的漩風圍繞著他的身體,他緩緩的前行,伴隨著他的這道強大壓力形成的空氣漩渦,將周圍破碎的木屑瓦礫都卷帶了起來,形成一道怪異的環,繞著他的身體急速打轉。

  那枚火球擊向傑迪,在距他身體約一尺左右的距離,就被急速內斂旋轉的空氣漩渦熄滅了,不是鬥氣、不是魔法,那種空氣漩渦完全是他身體暴發出的強勁力道產生的磁場形成的足以令人窒息的空氣環。這種可怕的威壓,這樣可怕的力量,或許只有在巨龍身上才能見到。

  不過那個魔法師並未注意,他一個火球拋出來,根本顧不上去看結果,就匆匆跑掉了。傑迪瞪著一雙火紅的眼睛,一步步踱進大廳,旁若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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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76章 魔僕


  傑迪身遭的氣浪漩渦環繞的範圍越來越大,大廳中開始象被龍捲風襲擊過似的,到處發生碰撞摔碎的聲音,名貴的木製小幾被掀飛起來砸在牆上,高大的古董架子翻倒在地,上邊擺放的器皿摔的粉碎,動物皮毛像風箏似的漫天飛舞,巨牛和其他生物的骨質裝飾品在碰撞中紛紛掉在地上。

  傑迪緩緩掃視著大廳,正中央是三邊形的一圈沙發,後面就是通往二樓的寬敞樓梯,他一步步走過去,當他站在三組沙發中間時,渾身藍色的毛髮突然賁張,彷彿空氣中的魔法元素都因為恐懼而逃離了似的。他的身體周圍先是急劇地一暗,隨即如藍光一閃,三組沙發就像落葉似的被突然爆發出的強大力量震得摔向牆邊。

  「嗵、嗵、嗵!」一隊可怕的劍士從樓上走了下來,他們身體異常魁梧強壯,十個人,每個人的身高都在兩米開發,穿著堅硬嚴實的全身甲,手持劍刃極寬的雙手重劍,穿著戰靴的腳每次整齊地踏上地板,整座樓梯都發出劇烈的震顫。

  傑迪的身體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他渾身短而粗的藍色毛髮開始不斷增長,然後像利箭似的一根根直立起來,口中的獠牙鋒利地露在外邊,四肢變的異常粗壯,利爪探出,就像一柄柄竊賊使用的鋒利短匕,他的身體擴大了好多,現在身長已經變成三米多了,這樣可怕的巨狼。就是雄獅見了也會掉頭便跑。

  巨大的能量在他地血液裡奔湧澎湃,渾身的肌肉都賁張如丘,那肢體蘊含的力量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一雙嗜血的火紅色眸子,還有那令整幢房屋為之顫抖的低沉咆哮,現在的傑迪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死亡之神。

  然而十個劍士不為所動,依然邁動沉穩有力的步伐向樓下走來。他們全身都穿著堅硬的盔甲,雖然盔甲間有縫隙,但是對方並不是手持細劍的騎士,而是一匹魔狼,它彎曲的利爪對他們沒有威脅。

  他們是吉布森地私兵。吉布森開設著一家最大的金匠銀行,又做銀行業協會會長多年。家中斂財無數,他養地起人。這些侍從不但武技驚人,而且裝備極好,這套盔甲極其堅硬,它不但能抗刀劍,而且內層用秘銀鑄就,鏤刻著密密麻麻的魔法符號,可以抵抗和削弱魔法攻擊。他們相信在十柄重劍全力一擊下,這匹囂張地魔狼會頓時分成十七八塊的碎肉,再也看不出一點原形。

  十個高大的劍士踏在了地板上,傑迪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冷冷地凝視著眼前的敵人。十個劍士,分成前後兩排。第一排五名劍士舉起了手中的長劍,開始向前移動了。

  身著黑色重型鎧甲的他們宛如五座移動的戰鬥堡壘,兩米闊劍就像五柄可怕地鍘刀。在空中閃著鋒寒的光芒。

  「嗷~嗚!」一聲短促的低嘯,傑迪四肢一縱,幻化成一道藍色的光影,猛地向前衝去,面前的兩個騎士根本沒有閃避,他們身體極其強壯,身穿這種防護裝備,原本就是為了放棄防禦,全力發揮重兵刃攻擊優勢的。

  五柄重劍裹挾著可怕地風聲,就像厲鬼的嗚咽,向傑迪猛劈下來,傑迪身形在空中猛地橫向一移,原本撲向前邊兩名劍士的頭側向了右邊地一名騎士,一隻狼爪準確地擊在了一名劍士的手腕上,另一隻則撓在另一名劍士的劍刃側面。

  他感覺到了自已身體發生的變化,但是不知道能否抵擋兵器的襲擊,所以不敢冒險,這一下快如電光火石,他的兩隻後足重重地踹在猛撲過來的劍士肩上。

  「鏗」地一聲,那名劍士只覺被一股無可抵禦的龐大力道擊中,向側方飛去,打橫撞中另兩名劍士,三個人滾地葫蘆一般摔了出去。被他抓中手腕的劍士護腕上發出一串金鐵交鳴聲和火花,然後在一聲大叫中,那個騎士被傑迪猛地悠蕩了起來。

  騎士的護腕是軟的鎖子甲,傑迪的鋼爪牢牢扣住了鎖環,抓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掄,把他當成武器舞了起來,砸向站在後邊的那五名騎士。騎士們的隊形頓時大亂,傑迪眼中殺氣大盛,猛地衝進了如山劍影。

  一場狂亂的混戰開始了,每一個劍士都覺的這匹可怕的巨型魔狼在攻向自已,但是他們揮出的長劍只能擊中幻影,他們越打越心寒,眼前這匹魔狼不但速度快的驚人,更可怕的是它的力量。

  魔狼根本不是力量型的魔獸,但是這一匹例外。它的尖牙利爪,它的每一下撞擊,每一個揮爪的動作,都有一個重裝騎士被狠狠地擲了出去。

  他們堅硬的盔甲在魔狼的攻擊下不斷冒出令人牙酸的尖叫和火花,锃亮的盔甲上出現了一道道可怕的深深的滑痕,那是傑迪的利爪留下的,如果不是它需要閃避利劍,移動速度太快,無法形成更沉重的打擊,這些劍士毫不懷疑,它能直接撕裂甲冑,把裡邊的人也同時扯成碎片。

  更叫他們感到驚恐的是,有幾個劍士明明感到自已擊中了魔狼的實體了,可是竟然沒有給它造成什麼傷害,這還是血肉之軀麼?

  十個重甲劍士和一匹魔狼,把整座大廳毀的乾乾淨淨,當傑迪昂然走上樓梯,扭頭回望時,十名重甲劍士躺在滿地塵埃之中一動不動,所有的傢俱都被拆成了碎片,連天花板上的豪華水晶吊燈都被擊落下來,大廳中再也找不到一件完整的東西。

  十個劍士已經死了,他們的盔甲可抗刀劍,他們的盔甲可抗四級以下地魔法攻擊,但是。他們無法抵抗沉重的物理攻擊。如果現在剝下他們的盔甲,他們的體表沒有嚴重傷痕,他們就像就一柄矮人的精鋼大鐵錘重擊了無數下,五腑六髒都被震裂了。

  「真是奇怪呀,一匹冰電雙系的魔獸,卻是肉搏型的打法!」一個似乎籠罩在黑影中的人出現了,手中提著一支魔杖。在他的身後,站著一個可怕的怪人,傑迪認得他,他們曾兩度交手。現在看起來,這怪物似乎又有了某些變化。但是一時又看不出哪裡不對。

  而他前邊那個高瘦地魔法師,有一雙幾乎看不見瞳孔的慘白眼睛。雖然是頭一次見到他地真面目,但是傑迪立即感覺到,他就是在橋上曾經襲擊過自已的人。傑迪立即俯低了身子,發出了威脅地低哮。

  阿斯蒂摩斯怪笑起來:「我正等著你的魔法攻擊呢,看樣子你還要採用肉搏?唔……藍魔狼中體型如此巨大、而且棄其所長改為肉搏,應該不是先天的吧。」

  他摸挲著光溜溜的下巴,一雙青白色的眼球詭異地轉動著:「莫非還有一個同行。和我一樣在試驗改造生物的技巧?」

  傑迪低吼一聲撲了上去,一雙利爪堪堪擊中那魔法師的時候,他仍然站在那兒沉吟,對傑迪地攻擊閃都不閃,傑迪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妥,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多想了。他的利爪還是狠狠抓了下去。

  眼前的魔法師就像泡泡似的,被傑迪一爪抓碎了,傑迪撲了個空。他落到地上,只見四周同時出現了六七個阿斯蒂摩斯,他們正同時吟唱著咒語。傑迪火紅色的目光一閃,迅即地向其中一個撲去,一爪揮出,那個人影又破碎了,但是馬上又有一個阿斯蒂摩斯的身影幻現在前邊,像水紋似地動盪了幾下,然後停在了那裡。

  咒語的吟唱在繼續,傑迪閃電般的攻擊沒有一個是真正地敵人,那魔法師就像是在戲弄他一般,傑迪不知道這種魔法是黑暗魔法中的魅影分身,其實並不存在哪一個是假的,而是每一個都是真的,只是你無論攻擊哪一個,他的身體實質都會立即轉移到另一個幻影中。

  對付這樣的黑暗魔法只能採取大規模的群體攻擊,否則打擊永遠無法奏效。傑迪曾想同時使出閃電箭魔法,但是他發現他的魔法能力已經完全消失了,現在的他好像完全是個純粹的肉搏型戰士。

  阿斯蒂摩斯的魔法完成了,他用了這麼長時間準備,這個黑暗魔法的威力實是非同小可。無數道慘綠色的光芒交織成一張網,向傑迪籠罩過去,同時有無數淒厲的慘叫聲在虛空中響起。

  「亡魂鎖鏈」,冰冷的氣息如同利刃觸骨生寒,無數亡靈組成的綠色光鏈向傑迪纏繞過去,它含有極強的腐蝕和詛咒效果,不但可以產生酸性腐蝕切割傑迪的肉體,亡靈鎖鏈還能困住他的靈魂,讓他的靈魂無法逃脫。

  阿斯蒂摩斯對這匹魔狼的異變產生了好奇之心,他不介意摧毀它的肉體,但是想捕獲它的靈魂,搞明白它發生變異的原因。

  慘綠色的亡魂鎖鏈象搏捉一條掙扎的魚兒似的向傑迪罩去,但是這回輪到阿斯蒂摩斯吃驚了,傑迪的身體四周出現了一層如同水波紋一般的律動,然後一道金色的光環出現在他的身體四周。

  慘綠色的光影開始更激烈地扭曲起來,亡魂鎖鏈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組成鎖鏈的亡魂彷彿要衝破魔法師的束縛,四散奔逃似的,阿斯蒂摩斯大驚失色,立即加大了魔法能量,但是他隨即發覺,他根本無法控制了。

  亡魂之網破裂了,無數的亡魂化成了點點慘綠色的星光,在空中閃了幾閃,便像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的向那金色光環投去。

  淒厲的悲嚎連阿斯蒂摩斯都無法承受了,傑迪的藍色長髮無風自動,金色光環開始急劇地吸收那些亡魂,數以十萬計的亡魂驚恐的尖叫著,如同一道道的綠色箭矢,不情願的投向傑迪,然後轉化成純藍色的小光點,冉冉升起在空中,就像燦爛的星光,直至在天花板上消失不見。

  「神……神聖淨化?完全不須吟唱的大規模神聖淨化?」阿斯蒂摩斯駭然。一個普通地牧師也能超渡普通的亡靈,但施法一次只針對一個對象。要超渡這數以十萬計的亡魂,恐怕至少要兩個紅衣大主教,帶領整個唱詩班進行神聖祈禱,才能發揮這麼強大的光明系神力效果。

  而且,阿斯蒂摩斯施法喚來的亡靈,全都是前世不得善終的怨靈,它們天生攜帶著無窮的憤怒和怨毒,是極難淨化的,然而眼前這匹狼卻用強悍的神力。把這些不甘心被淨化洗滌的亡靈,全部強行淨化超渡了。

  暗黑系魔法地殺傷力縱然不是最強的。也是最難纏地,但是它的屬性相剋表現地也特別明顯。對於光明系魔法來說,是它天生的對頭,即便一個沒有殺傷力的神聖祝福,如果落在一個暗黑魔法師頭上,也會造成極大的損害。

  阿斯蒂摩斯恐懼而驚訝地後退,一匹攜帶著光明神力的魔狼,難道……難道它是光明聖教派來的?

  阿斯蒂摩斯一見了這匹魔狼的恐怖打擊力。就知道它便是重傷沃倫騎士地那匹魔狼,儘管對它的戰力存有一定的警惕,不過還沒有太過畏懼。但是現在不同,他即便不畏懼這匹魔狼,也畏懼它背後代表著的龐大力量。

  如果被光明聖教盯上,那就是無窮無盡的追殺。而且要受到各地的追捕,他好不容易在諾曼公國紮下根來,可不願意繼續踏上顛沛流離地逃亡之路。所以一想到光明聖教可能已經掌握了他的身份。阿斯蒂摩斯心中便感到毛骨悚然。

  他和光明聖教的淵源要追溯到20年前了,那時他還是一個二十出頭地年輕人,跟隨著一個黑暗法師修習魔法。黑暗法師在許多國家都是不受歡迎的,而他當時所在的國家是羅斯帝國,那裡是光明聖教的根基所在,對這些邪魔歪道打擊更為殘酷,所以他和老師一直隱藏的非常小心。

  那時他叫裡奇,年輕的裡奇迷戀上了一位貴族小姐,但是憑他的身份地位是永遠沒有機會和這樣一位貴族小姐在一起的,那位姑娘更不可能看上身份卑微的他。裡奇利用他的魔法達到了目的,他迷姦了那位姑娘,也因此暴露了身份。

  那位貴族的哥哥就是光明聖教異端裁判所的一位高級官員,在他帶人追捕之下,裡奇的老師被抓獲並且送上了火刑架,裡奇逃出了羅斯大帝國,但是他的雙眼被一位紅衣大主教的神聖之光炙傷了,變成了一個瞎子。

  裡奇在一個小山村裡隱姓埋名生活達三年之久,苦心研究一些邪門魔法,最後利用黑暗魔法恢復了自已的視力,但是形象變的極其詭異,容貌和當初已經截然不同。他悄悄潛回羅斯帝國,利用傀儡術將那貴族一家殺掉,然後一口氣逃到泰戈爾帝國的最南方,從此避居在這裡。

  他的名字始終是光明聖教通緝名單中的一個,經過這麼多年他本來已經淡忘了這件事,可是一條擁有神聖力量的魔狼,重新勾起了他的回憶。

  阿斯蒂摩斯不敢再想下去,立即吼道:「給我殺了它!」

  一直靜靜地立在那兒,雙眼黯淡無神,就像一具雕塑似的那個人在阿斯蒂摩斯的命令下,就像突然注入了生命似的活了過來。他那雙和阿斯蒂摩斯一樣怪異的眼睛突然泛起了紫幽幽的光。

  一聲嘶吼,怪物扁平的鼻孔裡噴出兩團淡淡的硫磺味的雲霧,兩隻比原來大了一倍有餘的手忽然以巨山壓卵之勢猛地砸向傑迪的頭。

  傑迪一縱即起,雙足揚起,鋒利的爪尖抓向那怪物缽大的拳頭。

  「轟!」地一聲巨響,這個可怕的怪物全力俯衝下砸的力氣大的嚇人,雙拳之力何止千斤,地面一陣震顫,嘩啦一聲,傑迪下半身被這瞬間的撞擊砸的陷穿了地板,他的雙臂隱隱發麻,那連精鋼都能劃出深痕的利爪,這次竟然沒有抓破怪物的肌膚。

  怪物的雙拳皮膚又韌又滑,還有一層類似鬥氣的能量體貼膚保護,那雙沉重的鐵拳竟然佔了上風,傑迪擋住了他地打擊。可是他腳下的地面卻承受不住這種沉得的打擊,身子陷了下去。

  地面龜裂,傑迪無法立足借力,那怪物獰笑一聲,雙拳再度打來,又是一次碰撞,地面破了一個大洞,傑迪帶著碎石向下墜去,但他這次扣住了怪物皺韌的皮膚,把他也扯了下來。

  怪物剛剛沉重地砸到地面。就跳起來揮拳猛擊。他鼻中硫磺味的氣團越來越濃,也不知這個可怕的魔法師對他的身體做了怎樣的改造。力氣和傑迪幾乎不相上下,身體同樣能夠承受巨大的打擊。

  兩個戰力無比強大的個體。兩股絕強地力量發生激烈的碰撞,大廳中再次糟受了狂風洗劫一般地摧殘,方圓數丈之內都充滿了澎湃的勁氣。最後,兩人猛地躍起空中,雙拳和雙足一次猛烈地碰撞之後,兩個人「砰」地一聲倒摔出去,身子在地面上犁出兩道長長的深溝。

  兩人一直滑到左右兩側的牆邊。轟地一聲地動山搖,牆體出現了大面積的龜裂,怪物的頭整個陷進了牆體裡。受到這次碰撞,天花板喀喇喇一陣響,搖晃了一下整片地陷落下來,這天花板是二樓正廳的地面。比一堵牆還厚重。一陣灰煙瀰漫而起,把他們都埋在了下面,外邊的狂風暴雨襯得廳中如死一般寂靜……

  ※※※※※※※※※※※※※※※※※※※※※※※※※※※

  過了好久好久。阿斯蒂摩斯才提著魔杖,悄然出現在尚未塌陷地邊緣。

  他向下望去,只見碎石瓦礫已經把傑迪深深地埋在了下面,他製造的那個怪物整個頭都撞進牆去,露出來的身體也被落下的天花板砸中,大廳中靜悄悄的,看不到一點生的氣息。

  阿斯蒂摩斯地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得意的獰笑,吉布森、班森、鮑裡斯等人鬼鬼祟祟地從旁邊閃了出來,提心吊膽地道:「阿斯蒂摩斯,那匹可怕的狼怎麼樣了?」

  阿斯蒂摩斯得意洋洋地道:「還能怎麼樣,被我地魔僕幹掉了。魔僕改進後力量已經超乎我的想像,這太棒了!」

  他有理由感到高興,其實無論魔法也好、武技也好,追求的不過是至高的力量,只是選擇了不同的修煉方式。以人體改造強悍如魔獸的生物體,這是黑暗魔法中的一個偏系,並沒有太多人關注它。

  但是阿斯蒂摩斯失明的那三年,需要借助外力,他曾經下過極大的功夫研究製造這種悖逆天道的魔法。在他來到諾曼公國,並蠱惑大公,混成公國魔法師後,又下了大力氣研究,現在終於快要接近成功了。

  無論是魔法還是武技,要成為至高力量的擁有者,不知要花費多少年的功夫都未必成功,如果能另僻蹊徑有何不好?他以艾格騎士的原體為模型,漸漸改造出的這個怪物,已經擁有著不輸魔獸的強悍體魄和變形、魔抗能力,再加以改造一定更加厲害。如果這樣的怪物多製造幾個,豈不是比苦心修習魔法、武技所得更多?

  吉布森會長舒了口氣,說道:「太好了,剛剛的情形太可怕了,我還擔心你無法制伏那頭魔狼,已經啟動通訊魔法石報警了。」

  阿斯蒂摩斯皺了皺眉,說道:「現在市政廳、市警廳被馮赫爾安插了許多耳目,如果被他看到我們在這兒,恐怕會起疑心,看來我們得趕快離開了。」

  吉布森會長聳聳肩道:「這麼大的雨,你以為他們會來的那麼快?今時不比往日,那些人不會巴結我了,說不定還……」。

  他剛說到這兒忽然住了嘴,眼睛往樓下望去,大廳中足有水池表面大小的一塊厚重的天花板又響動了一下,微微地向上拱起來,轟地一下沉下去,然後再度拱起。

  吉布森會長顫聲叫了起來:「老天,那匹狼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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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戰爭財 第77章 魔狼再變


  班森等人一見驚叫道:「快,我們趕快閃開,侍衛,侍衛!」

  阿斯蒂摩斯臉色沉重地舉起一隻手在空中急速地揮畫著,口中快速吟唱出一串咒語,一個紫色的六芒星魔法陣圖形開始在他面前一條線一條線的亮起來。

  「轟!」地一聲,爆炸聲起,那塊巨大的石板整個飛到了空中,然後又重重地砸了下去,摔的四分五裂。但是那匹高大的魔狼已經威風凜凜地立在大廳中央,石塊砸在他的身上摔落下去,他卻一動未動。

  「嗚~~~~~~~」,一聲長嘯從它口中悠悠發出,驚人的氣浪裹挾著無數石子沙塵四下激射,它的身上再度出現金色的光環,光環繞著他的身體盤旋著,速度越來越快,就像一個深深的漩渦,然後萬道豪光突然衝宵而起,刺破雨幕直入蒼穹。

  光柱不住地盤旋轉動著,萬道金光和魔狼身遭的金色光環顏色不斷變幻,最後變成了純淨神聖的乳白色,映得魔狼身上藍幽幽的毛髮似乎也成了雪白的顏色,若有若無的聖歌聲開始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時外邊又是另外一番景像,全副武裝的巴托、杜維、海倫、莉婭和小狐女冒著傾盆大雨拚命地向吉布林家趕著,眼看就要衝進梧桐大道了。他們忽然聽到一聲威嚴嘹亮的狼嗥。

  他們驚愕地停下腳步,抹一把臉上地雨水抬頭望去,只見前方吉布森家的莊院裡一束乳白色的光柱直入蒼穹,在雨幕中看起來也是那麼清晰。那光束不斷地漩轉著,光幕中隱隱有鮮花在墜落,有天使在飛翔,影像逐一閃現,神聖無比。儘管心中焦灼牽掛著傑迪的生死,他們還是驚的呆在那裡。

  那光束渾凝一體,並沒有無限擴展開去。而是有若實質地射向長空,忽然一聲驚天震地的霹靂。震得地面一陣顫抖,天際突然有一道更加明亮的光閃現出來。光束響應似的反射下來。兩束光接到一起,迅速向整個天地蔓延開去,頃刻間天和地全部沐浴在一片乳白色的光茫之中。

  隱隱的、莊嚴地聖歌聲中,雨聲漸漸小了,風收雨住,天空的烏雲以肉眼可辨地驚人速度迅速聚居、移動,片刻的功夫整個天幕變成了湛藍地顏色。晴空萬里,紅日高懸。如果不是樹葉上還垂著雨水,如果不是腳下還有深深的積水,那漣漪還不斷的在蕩漾,他們幾乎要以為方纔的一切包括這場暴雨全是一場離奇的夢。

  阿斯蒂魔斯一手護著眼眼,一邊加速吟唱著。手中的魔杖魔法元素不斷流動,杖頂的寶石光芒不斷閃爍,揮畫在空中地六芒星魔法陣馬上就要成形。此時站立在大廳正中的魔狼沐浴在純淨的聖光之中。他的毛髮顏色開始變成真正的聖潔的白色。

  這一次沒有藉由「泰伊之心」地神力,而是藉由他體內已經蓄積的原始神力與虛無中的同屬性神力發生了感應,而且沒有「泰伊之心」地轉接,他是以本體直接承受原始神力,那澎湃的神聖力量是驚人的。

  原始神力是最純淨的力量,它能吸收融化一切元素,而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吞噬或抗拒它,這就是上古第一戰天使凝果被困在結界之中,根本無力反抗的原因。

  但是世事無絕對,在上古眾神中,創世神雖然是獨一無二的,只有他擁有創造神力,可以創造世界和生命,但是偏偏出現了一個泰伊,他是神力僅次於主神的神靈,他悟出了改造能力,成為唯一一個可以改變創世神創造的物體本質的神。

  就是因為這件事動搖了至高神的地位,甚至可能威脅到整個世界的存在,才發生了上古天界眾神之戰。泰伊之戰和他的夥伴們戰敗了,可是不是任何生命都可以被毀滅的,生命是靈魂和肉體結合的產物,只要靈魂或者肉體沒有受到巨大的傷害,生命就能延續。

  強大的神魔靈魂幾乎是不可破壞的,雖然世間萬物全是創世之神的創造,可是泰伊的力量就像一種變異的病毒,就連至高神都不能掌控它。

  七大天使長用神力絞殺未能損傷泰伊之神的靈體和神格,由於他擁有改變之力,等同於一種變相的創造力量,創世之神同樣無法融合他的靈體,所以只好把他永遠的封印起來。永恆的生命就此成了最大的懲罰,永恆的寂寞,無比殺死他更讓人痛苦。

  有鑒於此,追隨泰伊的諸神也沒有被毀滅,它們分別被封印起來,作為其餘諸神永久的警戒,但是就連無所不能的創世之神也沒想到,泰伊在悟出改造神力後,居然封印了一道改造神力在項鏈裡,送給了他喜歡的夢幻女神達吉。

  其實這是一種正常的情感,不管是神還是人,他最得意的東西都願意拿出來與戀人分享,讓她一起享受他的驕傲和成就。但是夢幻女神並不知道這條項鏈蓄積的神力具有改造能力,這只是情人間的一個小花樣罷了,泰伊本想給她一個驚喜,但是隨後不久諸神之戰就爆發了。

  傑迪第一次藉由它進入封印戰天使凝果的神力結界時,全身的力量都被最純淨的原始神力吸光了,隨即項鏈中封印的改造神力開始自動釋放,接觸創世神的結界力量後進行自主分析,把原始神力改造成了他的身體能夠接受的力量傳送回他地身體。

  因此他體內的神力兼具天界主神的光明神聖屬性和泰伊的改造力量,此刻兩股力量發生接觸。它體內已經吸收的神力立即一邊改造原始神力屬性,一邊全力吸收,吉迪的身體迅速變異,近四米的體長開始不斷萎縮,漸漸變成兩米左右的身長,湛藍色的毛髮全都變成了白色,火紅的曈孔逐漸變成了澄澈地藍色。

  在神光的沐浴下,他被魔僕重力折斷地右後肢骨骼和肌肉開始迅速癒合,全身的力量瘋狂提升,所有外張地毛髮和身體周圍不斷擴張收縮的無形力量。即便是站在二樓上的吉布森這種肉體凡胎的人都能感覺得到。

  阿斯蒂摩斯的魔法成形了,他是一個天才的魔法師。自從獨僻蹊徑開始研究改造怪物開始,他的主要精力已經不放在提升自身力量上。但是即便如此,他地暗黑魔力仍然十分驚人。一團黑色的煙霧在空中迅速凝結成一個張著可怕大口的骷髏,骷髏噴吐著黑色的火焰,淒厲的銳嘯著撲向魔狼。

  「冥府之詛咒」,這已是阿斯蒂摩斯能施展出的最強大地單體攻擊魔法。傑迪飛身一縱,迎著火焰骷髏衝了過來。骷髏頭張開了滿口牙齒,發出一陣妖異的怪笑。一串串黑蝙蝠從骷髏頭的嘴裡飛了出來,疾射向傑迪。

  這是自爆蝙蝠,它們飛到傑迪身邊便「啪」地一聲自爆了,黑色地具有強腐蝕性的污血噴濺出來,傑迪的抗打擊能力非常強,但是這種腐蝕污血就連鋼鐵都能蝕穿。而且附著性極強,是難以低擋的武器。

  這些污血一滴也沒有濺到傑迪身上,浩瀚澎湃的神力還在傑迪身體內外湧動。將那些自爆的蝙蝠都震飛出去,骷髏噴吐的濃煙形成了一大團黑霧,也向傑迪湧來。

  這種地獄黑霧對所有非亡靈和機械類目標具有強烈的邪惡傷害,可以汲取對方的生命和能量,造成永久性的傷害。無知者無畏,傑迪不知厲害,夷所無懼地迎了上去,那些令人頭痛的黑霧剛一接觸到他的身體,傑體的身體就爆發出一團團乳白色的光暈把它們淨化了。

  傑迪躍到了二樓,身形稍稍一頓便再度縱起,利爪扼向阿斯蒂摩斯的咽喉,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毫無遲滯。「砰砰砰」一連撞破阿斯蒂摩斯布下的三道防護結界,利爪抓到了他的咽喉,一團淡青色的光團騰起,阿斯蒂摩斯的石膚術也被破壞了。

  「偉大的黑暗之神,請聆聽我的呼喚,請賦予我焚燒一切生命的地獄火焰吧……無盡煉獄!」阿斯蒂摩斯慌忙後退,一邊急切地念著咒語,隨著他雙手高高揚起,兩團黝黑的冥焰浮現在他的雙手上。

  「砰!」地一聲,冥火劇烈燃燒起來,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黑色火焰的屏障,這些來自地獄最深處的火焰,可以直接燃燒靈魂,而地獄火的元素足夠多時,還可以讓肉體自焚。以現在四下迴盪著的強烈元素力量,片刻之間就能把一頭猛?巨像燒成灰燼。

  再強大的武士或者魔法師都無法直接與它抗衡,只要你是非地獄類生物,那麼要麼繞過去,要麼想辦法熄滅它,除此之外別無它法。

  阿斯蒂摩斯把火牆佈滿整堵牆擋住了出口,這才長吁了口氣回頭望去,吉布森等人在貼身侍衛的攙扶下正慌不擇路地向遠處逃去,他也不禁生起了逃走之心,這匹魔狼太難纏了,最可怕的是,他簡直找不到能夠對付它的辦法。

  阿斯蒂摩斯提起魔杖剛想遁走,兩顆雞蛋似的恐怖眼球就霍然瞪大了,一隻腳出現了,一隻魔狼的前足,穿過了那黑色的火焰牆,閃爍著乳白色的神聖光暈踏到了地上,然後,凶狠的狼頭、雄健的狼身……,那匹魔狼,那匹毛髮雪白的魔狼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穿越了無盡煉獄的地獄火牆,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阿斯蒂摩斯驚駭地倒退著,這麼近的距離,魔狼突兀的出現,他的魔法根本來不及施展,而一個魔法師如果來不及施展魔法,他孱弱的身軀將比一個普通人死的更快,他已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你完蛋了。蠢貨!現在沒有第二個卑鄙地沃倫騎士幫助你了,記住我的名字,邪惡法師,送你下地獄的,是魔狼……傑迪薩克爾!」

  魔狼譏誚地道,現在他已經知道眼前這個邪惡法師就是在夜橋上襲擊他的人。

  一匹會說人類語言的魔狼?它是九階魔獸?

  這個念頭一浮現在阿斯蒂摩斯心頭,他立即轉身便跑。傑迪整個人化為一道白色的閃電衝向了他的背影,利爪前探,一抓一撕,爪端突然放出千萬道若有實質的金光。射穿了阿斯蒂摩斯的身體。

  在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中,血雨紛飛。淡白色地光影一掠即過,從阿斯蒂摩斯的身體中透射而過。當他地身體輕輕巧巧地落在六七丈開外的時候,阿斯蒂摩斯地身體整個爆炸開來,化為滿天殘碎的肉糜。

  魔狼舔舔嘴唇,就像收割生命的地獄之神,一步步向前走去,長廊的盡頭,是持刀舉盾的侍衛們戰戰兢兢保護下的幾個貴族。他們已駭得面無血色……

  ☆☆☆☆☆☆☆☆☆☆☆☆☆☆☆☆☆☆☆☆☆☆☆☆☆

  一座幽暗的古樓矗立在大公府一角,這裡平時草木蔥鬱,鳥語花香,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麼不同,可是沒有一個僕人願意接近這裡,哪怕是巡邏地士兵。走到這兒都會加快腳步趕緊走過去,就像這裡充滿了瘟疫。

  因為這裡是魔法師阿斯蒂摩斯居住的地方,儘管住處看起來和別處沒什麼兩樣。可是這位魔法師身上總是攜帶著的死亡陰暗氣息,讓任何一個生靈靠近了都會感覺不舒服,大概只有他肯主動收斂身上的氣息諂媚接近的大公閣下才喜歡這位魔法師。

  古樓黝暗的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枚淡綠色地小光球,它飄忽閃爍著飄進了古樓,沿著古舊的樓梯飄向地下室,這裡陰暗潮濕,還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和臭氣,牆上地長明燈昏暗至極。

  門沒有鎖,在這裡居住了十多年,阿斯蒂摩斯已經不需要鎖門,沒有人敢走進他的領地。綠色小球飄然閃進地下室最深的角落,這裡有幾套刑具,巨大的鉤子懸在空中,上邊有黑色的早已凝結的血跡,地上還有一套骯髒的被褥,好像平時有人居住。

  牆壁最裡邊是由鐵柵欄隔開的一間小屋,裡邊壁龕裡放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罈子,那綠色光球飄到罈子上方停了片刻便向下沉去,穿過壇蓋沉入壇中。

  空氣中一陣波動,一個憤怒的聲音咆哮似的吼道:「我低估了它的力量!光明聖教在搞什麼鬼?他們居然弄出了一匹神聖魔狼,該死的!」

  聲音靜了靜,又低低陰笑起來:「幸好我早有防備,早以我的血為引,用十八個處子之血為寄捨,製作了這個寄魂靈壇,哼,毀了我的肉身,我一樣可以復活。現在,我需要找一個寄體,等到晚上吧,我需要陰暗,陽光已經損耗了我太多的精力……哈哈哈,得罪了我的人,他的靈魂永遠休想安寧。等著吧,我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

  聲音漸漸沉息下去,只有潮濕的牆角滴答滴答的水聲給這陰森的空間增添了幾分恐怖。

  ☆☆☆☆☆☆☆☆☆☆☆☆☆☆☆☆☆☆☆☆☆

  吉布森會長府上的家將和武士並不少,不過暴雨傾盆的時候他們不需要出來站崗巡邏,大部分都呆在後邊的住處。吉布森家的院落很大,傑迪的攻擊又如暴雨雷霆,等到他們聞訊趕來時,傑迪已經撕碎了阿斯蒂摩斯的肉體,一步步向吉布森等人逼去。

  先到的武士們衝進大廳,看見面目全非的場面,不由發起愣來。這時地面的碎石礫又震動起來,他們立即舉起刀劍,警惕地盯著地面拱起的大包。

  忽然,轟地一聲,一大塊石板飛到了半空,再落下時已被兩隻缽大的鐵拳像重錘似的打的粉碎。武士們愕然看著,那是一個人,一個非常健壯的人,但是他的頭插在牆壁裡,結實的牆壁上有一道道龜裂的痕跡,顯然這個人是被人硬生生砸進牆裡去的。

  什麼人有這麼硬的頭?而且整個頭都陷進了牆裡,他竟仍然活著?

  武士們恐懼地退了一步,只見那個人雙手在地上一撐,把頭從牆裡拔了出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一個色厲內茬的武士舉劍喝道。

  阿斯蒂摩斯出入向來詭秘,同吉布森會長的交往更不為人所知,他來的時候搭乘的是班斯的馬車,闔府上下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在這兒,見過這個魔僕的人更是幾乎沒有,而且此刻怪物的頭破了,滿臉都是污濁的黑血,滿臉是土,塌陷的頭骨裂開了,隱隱的能看到白花花的腦漿,就算見過怕是也沒有人能認出來了。

  怪物痛苦地抱住頭,沉重的打擊,讓它腦海中出現了許多似曾相似的畫面:「艾格?艾格是誰?誰是艾格?」

  怪物憤怒地咆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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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3:52:53
戰爭財 第78章 情人怨


  魔僕痛苦地嚎叫著揮舞著雙手,把武士們嚇的不斷退後。

  「你到底是誰?」武士見他傻乎乎的看著雖然可怖,卻不像很兇惡的樣子膽子大起來,聲音也嚴厲了。

  怪物不再抱頭發愣了漂他一雙被鮮血和灰塵糊住的眼球轉動著,盯住了那個武士癡癡地歪著頭看著武士手中的刀,忽然一聲大叫,探出了他的手。

  隔著兩丈開外,他的手象橡皮似的拉長了,箕張的五指如同五條張牙舞爪的蛇,變得極長極長,飛舞著撲向這幾名武士,陡然纏住了他們的脖子。

  武士們驚叫著想揮劍確斷這變形怪物的手指,他們的刀劍剛剛舉起來,那怪物蛇一般的手指就收緊了,把他們舉到了空中。緊緊纏住脖子的手指繼續收縮著,武士們丟了武器,使勁地扼著自已的喉嚨,臉孔漲的紫紅。

  「噗噗噗!」一團團血霧爆起,那些武士被他勒斷了脖子,頭和屍體分別落到了地上。其他的武士見了,嚇的怪叫一聲轉身便跑,怪物獰笑著雙手齊齊探出,如法炮製,很快地上又出現了幾具斷頭屍體,其他的人屁滾尿流地逃了出去再不敢回頭。

  怪物收回觸手似的手指,舔著上邊的鮮血,疑惑地打量著周圍。頭部遭受的重創,讓他心中的記憶不斷地碰撞著,今天發生過地戰鬥他已經遺忘了。他現在就像一頭野獸。雖然自身實力強悍,可是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地方,心裡就會產生恐怖。

  野獸感到恐懼時,本能的反應就是逃回他居住的地方,這個怪物也不例外。現在外邊陽光燦爛,直照進大廳來,他討厭這種光線,他喜歡呆在那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那才是他安全的居處。

  怪物忽然一轉身拔腿便跑,不管身在何處。他都能準確地找出自已住處的方位,他不管不顧地逃回自已的家去了。

  ☆☆☆☆☆☆☆☆☆☆☆☆☆☆☆☆☆☆☆

  安娜女騎士的甲冑全都濕透了。穿在身上異常沉重,她的秀髮一綹綹地貼在肌膚上。嘴唇被冰冷地雨水淋的發紫,可她地手仍緊緊地握著長劍,縱馬馳騁在巴蒂斯特城中。

  忽然,一聲悠長響亮的狼嗥,隨即雲收雨住,天空中隱隱傳出聖歌聲,安娜勒馬回頭。看到一束乳白色地光束銜接天地,光暈中隱隱有天使和鮮花的影像閃現。安娜是光明聖教的信徒,要不是心中正懷著極大的怨恨,見了這幕奇景一定下馬頂禮膜拜。

  安娜驚駭地注視著那幕奇景,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她立即一兜馬韁。向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此時,亞伯拉罕主教大人和美女佩特拉站在光明聖殿的閣樓內也遙望見了這幕奇景,一見這副聖像。紅衣主教身形一震,一顆心激動的幾乎要跳了出來。

  他已經把人間行走者出現的消息呈報教皇了,教皇聽後也是異常激動,再三囑咐他放棄其他事情,全力尋找神之使者地下落。但是神使如果不想與凡界的代理人取得聯繫,他們恐怕是很難尋到對方蹤跡的,而且也怕不當的行為觸怒神之使者。因此要執行這個簡單任務其實絕不簡單。

  他萬萬沒想到人間行走者居然到了巴蒂斯特城,自已居然能夠親眼看到至高神之使者創造的神跡,莫非自已時來運轉了麼?要知道如果能得到人間行走者的青睞和支持,將來想爭奪教皇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他雖然也是光明聖教十二紅衣主教之一,不過在教內地勢力和影響並不大,否則也不會被派到這南蠻之地開拓教務了,亞伯拉罕缺少的不是能力,而是強有力的人脈,試問天下間還有比人間行走者更強大地支持者麼?他甚至可以凌駕整個教廷之上,直接與教皇對話!

  「備車!快備車!」亞伯拉罕聲音發顫地吩咐,他一定要親自趕去,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就能見到傳說中的人間行走者了,別的不說,光是這個偉大的會面,就能讓他的名字作為神跡的見證載入光明聖教之寶典了。

  吉布森會長被魔狼逼到了城堡似的建築最頂端,他一步步倒退著,驚駭地看著緊逼過來的魔狼,那幾個貴族的慘死已經嚇破了他的膽,饒是他老奸巨滑,可是面對著一頭野獸,他的陰謀詭計全都沒了用武之地。

  「不!不要過來!」眼看著魔狼流血的獠牙,吉布森會長渾身發抖,驚恐地後退著,雨後地滑,吉布森一腳踏在屋頂天台的邊緣,一聲慘叫便仰面栽了下去。

  傑迪緩緩逼近天台邊緣,從上邊俯視下去,吉布森會長肥胖如球的身子已經摔到了青石壘就的平坦地面,大量的鮮血從他的身下流了出來。

  傑迪舒了口氣,抬起頭向遠處望去,他看到了五個熟悉的身影肩並著肩向吉布森的城堡跑來。走在中間的是一身武士短皮甲的海倫,腰間佩著短劍,赤著一雙修長健美的大腿,皮甲裙將她渾圓豐盈的下體包裹的緊緊的。

  她的右邊是手持一支纖巧法杖的莉婭,白衣盡濕,緊貼著妙相畢呈的胴體,而左邊則是步履輕盈的小狐女,她用的是狐族捕捉獵物時的標準步態,步伐不大,但輕盈勻速,使她移動時的動作也顯得異常迷人。

  三位姑娘全都蒙著面,掩飾著她們的身份,最外側的杜維和巴托同樣遮掩了面孔,只是對他們極熟悉的傑迪一看便看穿了他們的身份。

  傑迪地眸中浮現出一絲暖意,雖說已經決定要離開了,但是他們還是沒有拋棄自已呀。

  可是傑迪心頭便湧起深深的悲哀。他們不肯捨棄的到底是哪一個自已?魔狼傑迪還是人類傑迪?他們肯來和自已同生共死,可是……在海倫她們心中,是把自已當成和她們一樣的人類啊!

  如果他們知道自已是一匹狼,那麼還會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會不會像對克瑞斯的犧牲一樣無動於衷?

  眾人對待克瑞斯的態度深深刺疼了他的心,讓這位魔狼之王心中產生了陰影,他不知道一旦被人知曉他真正的身份,那他現在的親情、友情、愛情會不會變成一場鏡花水月,他地真心會不會因為他那難以啟齒的身份而被人棄如敝履。

  傑迪縱身一躍,閃電般地躍下高樓,消失在叢林中。

  巴托等人衝到大門前。看到大門上那個可怕地大洞,料想和傑迪有關係。但是他們真想不通傑迪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把如此結實地鐵門搞出這樣可怕的破壞。

  巴托提著兩隻沉重的八角稜錘,正要搶先鑽進那個破洞。傑迪身形一轉,從一棵樹後繞了出來,低聲喝道:「站住,不要進去!」

  「傑迪!」一見他毫髮無傷,幾人心中大喜,連忙迎了上來。

  「你怎麼樣了?咱們兄弟一體,你既然要打那打就是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巴托大大咧咧地抱怨道。

  海倫急道:「傑迪,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人見到你的相貌?」

  「沒人看到我,不過鬧出這麼大動靜怕是很快就要有人來了,我們快走!」傑迪對她說話的聲音有些生疏和僵硬,但是在這種緊張時刻,海倫沒有品味出來。

  一行人剛剛閃進小道逃出不到一個街區。就有大隊的警力匆匆地趕了來,隨後安娜騎士和紅衣主教亞伯拉罕也先後趕來了。

  侍衛們的供詞與安娜騎士地答案大相逕庭,他們也聽到了狼嗥。但是看到的卻是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從他們的描述來看,那個可以變形的怪物分明就是一種邪惡的妖物,但是無論如何他跟一匹狼都是掛不上邊地,包括他的嚎叫。

  幸好那位剛一露面就被自已發出的風刃劃地遍體鱗傷的魔法師也鬼鬼祟祟地趕了來,眾人這才知道兇手的確是一條碩大的魔狼,聽他描述那狼的形體和力量,安娜已經確定它就是害了沃倫一生的那匹狼,只可惜任她銀牙錯咬也無處去找它了。

  這些人中最悵然若失的就是亞伯拉罕主教了,無論是一匹魔狼還是那個可以變形的怪物,都不可能是人間行者。但是天空中的異象分明顯示人間行走者來過,否則誰能展示能量如此純淨的聖光?

  可惜他沒能找到這位人間行走者的一點線索,難道這麼好的機會就與自已失之交臂了?這一刻,亞伯拉罕大主教的心中,簡直比安娜小姐還要難過。

  吉布森雖然被罷職在家,但是在政界畢竟影響深遠,加上死在他家裡的貴族不止一位,這件兇殺案非同小可。正在家中暫避鋒芒的梅爾吉布森聞訊立即抓住這個機會,發動貴族系的官僚們對大公施加壓力,想藉此扳回一局。

  但是要說有仇,和這些貴族結仇的就只有馮赫爾一派的人了,可是沒有人能懷疑馮赫爾和他的同盟者是兇手,因為主凶是一匹魔狼,而馮赫爾的兒子就是被一匹魔狼害成殘廢的。

  在短暫的激動之後,梅爾吉布森和馮赫爾不約而同地開始約束各自的人,要他們萬萬不可在此時與對方發生衝突,因為他們都懷疑幕後還有第三股勢力正對他們虎視耽耽,在戰鬥中,看不見的敵人永遠是最危險的。

  怏怏返回光明聖殿的紅衣主教大人,一面派人注意城市中的任何異動,繼續尋找人間行走者的下落,一面開始策劃幫助奧貝斯坦家族的克麗奧佩特拉小姐揭穿杜維的真面目。

  由於杜維是馮赫爾的人,亞伯拉罕一時摸不清馮赫爾將軍是否知情,因此對此事密而不宣,悄然進行著妥當的佈置,一張無形的網,開始悄然撒向杜維、傑迪甚至馮赫爾將軍……

  ☆☆☆☆☆☆☆☆☆☆☆☆☆☆☆☆☆☆☆☆☆☆☆

  傑迪的家中,大家坐在客廳裡默默無言,派出去打聽消息的人很快帶回了各方面的反應,聽說沒有人懷疑到他們,大家都鬆了口氣,但是對於傑迪的激烈反應和擅自行動,他們顯然都不太滿意。

  尤其是海倫,她從洛麗塔那兒追問出傑迪的行蹤後,頓時嚇的魂飛魄散,傑迪再厲害畢竟是單槍匹馬,吉布森的家不說是龍潭虎穴那也相差無幾,如果有個閃失怎麼辦?

  海倫心中又氣又急,危急之下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帶著人趕來相助,如果因此暴露身份,使計劃功敗垂成也只好認了。經歷過一次失去傑迪的蝕心之痛後,她真的不想再體驗第二回了。

  一路奔來,她最擔心的就是來晚了,會見到傑迪臥於血泊之中的情形。她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已,這是因為傑迪是執行整個計劃的關鍵,所以絕不可死。

  其實現在傑迪已經成為公國第一融資銀行長長,杜維和巴托也擁有了極大權力,即便傑迪死了,有一個對他們甚為倚重的馮赫爾將軍在,也不會對計劃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但她全體出動襲擊吉布森府邸的行為一旦露出蛛絲馬跡,這一年多的苦心就全部付之東流了。

  但海倫拒絕承認是因為自已的私心私情佔了上風,是因為她不願情郎受到傷害,才做出這樣衝動的事來,因為那樣就等於她為了感情而放棄了責任,她無法面對父王的在天之靈,更無法承受所有的希望被她帶向覆滅的自責。

  為傑迪的擔憂、復國計劃的終結,一切的一切煎熬著她的心,現在總算最壞的情形沒有發生,傑迪還好生生地活著,心中的憂懼一去,自責和對傑迪的氣憤便佔了上風。

  她急促地在房中來回踱了一陣,終於打破了室中的安靜,用譴責的語氣道:「傑迪,我知道你對克瑞斯的死有一份負疚,可是你不覺得單槍匹馬就這樣殺到吉布森家去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做大事不能感情用事,事關非一人之生死,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拖入厄境?」

  看到傑迪臉色鐵青,莉婭害怕地拉了拉她的手,但是被海倫一下子甩開了,她愛傑迪,愛他勝愈自已的性命,但這絕不代表她對傑迪的任何行動毫無質疑的支持,海倫長公主殿下永遠不會扮一個盲目服從的小女人。

  「傑迪,不止是我們,還有忠誠於你的成千上萬的信徒,巴蒂斯特將因為你的輕率行為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將有無數的人因此喪命!你出發前想過了嗎,你為什麼不能和我們商量商量,為什麼?傑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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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3:53:28
戰爭財 第79章 你愛我嗎_


  房間裡的氣氛緊張起來自從他們相識相處在一起,那麼久的時間不曾發生過什麼衝突但是世上何來永遠沒有摩擦的感情?上一次為了是否立即替克瑞斯復仇彼此間發生過一次強烈衝突,現在又要開始了。

  巴托和杜維很沒義氣地閃到了一邊以免倒霉地刮到暴風尾,小狐女和莉婭則緊張地站在海倫身想安撫她的憤怒,卻又不敢說話。

  海倫激動地道:「傑迪這只是一個開始,我們將來還有更大的事業要做,將有更多的人犧牲,難道每逝去一個人,你都拋卻對生者的責任,為了一已恩怨去快意恩仇?」

  然而,對她一向溫和甚至馴服的傑迪,這次卻是一臉冷傲,那眼神就像萬載不曾融化的寒冰,他針鋒相對地道:「克瑞斯的死,我並不是不可以等到更好的機會、用更妥當的辦法為他復仇。」

  「那你為什麼……?」

  「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你們的冷漠,是你們對他的奉獻和犧牲的漠然態度。他的外形是一個半人獸不假,可他有一顆金子般的心,受到這樣不公正的待遇,天也為他垂淚!我沒有你那麼理智,面對發生的一切永遠理智地權衡利益得失才決定怎麼做,我沒有那麼冷血!」

  莉婭不安地道:「傑迪哥哥,你不要這麼說,如果不是擔憂你的安危。姐姐怎麼會不怕暴露身份,帶領大家趕去救你?」

  海倫被傑迪的話嗆地眼圈一紅,盈盈的淚光朦朧了她的雙眼,她吸了吸鼻子,強抑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哽著嗓音道:「杜維,你們先離開一下,我想和傑迪單獨談談!」

  杜維默默地看著這對發生爭執的情侶,頭微微向外一擺,帶著大家出去了。

  傑迪看到海倫盈淚的眼睛。心中隱隱一痛,他不想暴露自已的軟弱。忙一轉身走到窗口,雙手扶著窗台仰首望天。用他孤傲的身影來表示拒人與千里之外的態度。

  身後,海倫輕輕走過來,張開雙臂環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了他厚實的背上。

  傑迪身子一僵,他想掙開海倫地擁抱,可是肩胛處迅速傳出熱熱的濕意,海倫在流淚。傑迪地肩頭放鬆了下來。

  「傑迪,你知道當你獨自去為克瑞斯復仇的時候,我心中是如何地害怕和焦急麼?你可以為死者如此著想,為什麼就不能為活著的親人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呢?」

  海倫抽泣了一下,說道:「我知道這樣說你不開心,但我不得不說!傑迪。要做大事,就要有犧牲和面對犧牲的準備。突如其來的重擊下不能失態,在風雲變幻的時刻不能感情用事。古之成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忍不拔之志。

  傑迪,我們走的路雖然沒有刀光劍影,但是凶險尤有過之。我們敗一次,可能就永無反身之力。我不是不在乎克瑞斯地犧牲,而是犧牲就要犧牲的有價值。魯莽的行動,對於逝者並無益處,反而令生者也陷入困境,那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

  傑迪的身子震動了一步,卻沒有說話。

  海倫繼續道:「傑迪,這世界上任何事都不像戰爭那樣凶險,一個統帥要經常受到種種打擊"戰敗的困境、真與假的情報、親人戰友地死亡、來自內外的重重壓力,以及一些誰也想像不到的偶然事件。

  他處在成千上萬地感受之中"其中任何一件都足以讓一個普通人意志崩潰,但是做為全軍矚目的統帥,站在他那個位置上,他就要為全軍負責,他不屬於他自已!」

  海倫的雙手從傑迪的腰慢慢滑了上去,掌心貼著他結實的後背摸挲著,最後握住了他的肩頭,執著地將他的身子扳了過來,堅毅地道:「傑迪,絕不能讓個人情緒影響任何決定,你的一舉一動關乎全局的勝敗,關乎萬千人的生死存亡!」

  傑迪搖搖頭,無奈的苦笑:「海倫,我不是一個統帥,我們也沒有軍隊,你的比喻並不恰當。」

  海倫眉尖一挑,說道:「一樣的,達吉神教無數的信徒就是你的士兵,克羅亞王國全部的寶藏就是你的刀槍,我們正在和諾曼公國打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一場貨幣戰爭。它一樣讓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一樣會讓人衣食無著丟失性命!這不是戰爭是什麼?」

  「傑迪,至情至性的人可以是一個好遊俠,但決不是一個負責的統帥。一個率性而為的人很可愛,但是能做大事的人永遠不會是他,你懂麼?」

  「說到容易,做到真的容易麼?如果那樣,你今天就不該出現在吉布森家的門口!」傑迪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道。

  海倫的眼簾垂了下來,輕聲道:「是的,如果我還稍存一絲理智,就該為你的魯莽想出一個漂亮的借口,再利用馮赫爾將軍的勢力盡量把影響和損失減到最小,而不是帶上武器去找你,至少我不該帶上杜維和巴托,以免整個計劃徹底失去執行人。」

  她輕輕歎了口氣,幽幽地道:「可是……關心則亂,我那時滿腦子想的都是你會不會出事。我明白這些道理,可是未必能做得到。但我做不到的,你應該做到,因為我是女人,你不同的……」

  她用希冀的目光看著傑迪,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柔聲道:「你是男人!」

  男人?這個詞刺痛了傑迪的心,讓他剛剛軟化下來的心再度冷硬起來。他輕輕的,但是堅決地推開了海倫的身子,在她驚訝的目光中。違心地為自已即將的離去尋找著理由:「

  海倫,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但是……我就是我,我不想變成那樣的人,我不想面對親人朋友的死亡時無動於衷,我不想做一個四大皆空的英雄!海倫,在這場殘酷的遊戲中,我這種人根本就不適合參予。」

  他深深吸了口氣,堅持著把話說完:「我想,上一次我墜入河中時如果就此消失。會不會更好一些呢?現在,讓我再消失一次吧。我想離開這裡,永遠地離開!」

  「不!」海倫失聲驚呼。眼睛裡充滿了恐懼:「傑迪,我只是希望你能成長起來,不要離開我……」。

  傑迪同樣心如刀絞,但是克瑞斯的事使他開始正視自已地身份了,人與人之間的隔閡、人與獸之間不可逾越地關係。他人類的外表改變不了他是一頭魔獸的現實,他沒有資格追求一個人類女孩,更遑論一位公主。

  眼前這個女孩喜歡的也不是真正的他。就像烏鴉永遠不會變成鳳凰,王子也永遠不會娶一個真正的灰姑娘。

  海倫悲傷的神情令他心傷,也更加堅定了他離去地絕心,他把心一橫,故意用傷害的語言對她大聲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是要離開你!當初我選擇幫助你,僅僅是因為我喜歡你。而現在,我發現我喜歡的只是一個幻像,我喜歡的只是一個自已想像出來的女人。所以我要離開,明白嗎?冷血殿下!」

  海倫踉蹌退了一步,一時淚如雨下,她被至愛的男人傷地心都碎了,她用顫抖的聲音做著最後的努力:「傑迪,不要這樣,你誤會我了。你以為我不想輕鬆快樂地活著,你以為我願意肩負這麼沉重地責任?

  家仇國恨!死者的仇怨、生者的未來,這都是我不得不面對的一切。我只能獨自來承擔,在我的身邊,沒有一個男人能肩負起這份責任,能做我遮風避雨的樹幹,我必須要學著堅強,不得不硬起心腸扮演這個冷血的角色。直到有了你……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我的愛,傑迪!」

  傑迪硬起心腸,淡淡地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放心,我不會就這麼離開的,我會安排好後事,決不影響計劃的繼續施行!」

  他想從海倫的身邊繞過去,卻被海倫一把拉住了衣袖,傑迪頭也不回,伸手便去拂她的手,可是一觸到那手,傑迪就不由心中一顫,海倫的手在顫抖,像風中的落葉一般簌簌發抖。

  那手指冰涼,沒有一絲溫暖,傑迪輕輕轉過頭,就看到一雙絕望的眸子,那眸中是無盡的悲哀和傷痛,還有深深的依戀:「傑迪,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我們現在有這麼深的隔閡與誤解,試著為我改變,也給我機會讓我為你改變,好不好,傑迪?」

  傑迪心中一痛,海倫越是深情款款,他的心理壓力越大,他也就越想逃避,想要逃的遠遠的。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扭過頭,強迫自已不去看海倫那張已經毫無血色的臉,然後一下子拂開她的手,大步向房門走去。

  「傑迪,你殺了我了!」海倫絕望地啞聲道。

  傑迪沒有回頭,但他的手剛剛碰到門柄,就聽到「噗嗵」一聲,回頭一看,海倫已經暈厥在地毯上。傑迪這一驚非同小可,他一個箭步便躍了回來,一把抱起海倫,焦急地喚道:「海倫!海倫?」

  海倫的身體還是那般迷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體現出完美二字,不盈一握的腰肢,隱藏在裙下卻勾勒出完美弧線的翹臀,還有那令人心旌搖動的修長雙腿,但是她現在的臉色實在叫人不忍卒睹。

  合緊的雙眼,長長的睫毛還掛著淚珠,蒼白的臉頰上薄薄的雙唇已經咬出了鮮血,傑迪看了心中如針扎一般的難受,他緊緊攬著海倫的身體,只想放聲長嘯,發洩心中的苦悶,可是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海倫幽幽醒轉了,見傑迪正攬著她的身子,海倫臉上一喜,她急忙環住了傑迪的脖子,攬的緊緊的,好像生怕他跑掉似的,失控地叫道:「不!不要離開我!我不許你走!傑迪,我愛你,不要離開我,求你,別離開我!」

  「你……你不會愛我的!」傑迪搖搖頭,痛苦地道。

  海倫吃驚地睜大了雙眼:「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傑迪,你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麼?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我對你的愛天地可鑒,勿庸置疑!」

  傑迪苦苦一笑,抱著海倫癡癡半晌,忽然輕聲道:「海倫,不要這麼早下結論。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好麼?」

  「故事?」海倫有點發怔。

  「嗯,一個不算很長的故事,一段本該已經終結的生活。」

  傑迪的眼神深邃,好像浸入了回憶的思緒之中:「在羅斯帝國西部的魔獸大草原上,有一支龐大的魔狼群,它們的首領叫薩克爾,一匹擁有天生冰電雙系魔力的狼王。

  薩克爾王有一個兒子,一匹小魔狼,這匹狼從小就很聰明,它經常站在一處據說封印著上古神魔的山峰上,望月長嘯,自得其樂。它的傳奇,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傑迪的故事很吸引人,海倫聽的很入神,當他說到夢幻森林、說到達吉神殿的時候,海倫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嬌軀一下子繃緊了。

  傑迪繼續講,講到那匹想做人的魔狼在達吉女神的幫助下終於如願以償地化作了人形,並且和那個叫熾焰的半精靈女神離開達吉神殿,找到了她那幾個逃亡出國的夥伴……

  傑迪沒有再講下去,他靜默了一會,苦澀地笑著,重下了眼簾,幽幽地道:「現在你明白了?為什麼我看到你們對克瑞斯的死如此漠然會那麼激動,為什麼我說你永遠不會愛上我?因為,我本不是你的同類,我的人世之旅,只是我心中的一場夢幻。」

  「現在,你還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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