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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月關 -【狼神】(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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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4:09:40
要讓性情固執專認死理的矮人認同和接受,需要相當長時間的接觸,所以短命的人類很難與矮人之間鍛鑄出真正穩固的關係。但是精靈儘管同樣是長壽種族,卻一樣不受矮人的歡迎。因為矮人認為精靈過於清高,是一個不可預知和變幻無常的種族。

  他們重視實用,並不賞識精靈的微妙感覺和藝術,所以一見伊貝克帶來了幾個人類,其中還有一個精靈,態度就變的冷淡下來。

  矮人王博若特個子很矮,可是見到精靈王子夜星辰依然習慣性地昂著他高傲的頭,博若特也不甘示弱,他的頭也始終揚著,把一蓬大鬍子都翹了起來。只是他的個子實在太矮了,仰頭的結果不但沒有顯得高傲,倒像是正在眼巴巴地仰視著眾人。

  「什麼事,親愛的伊貝克,這些人類和精靈朋友是你帶來的?」矮人王明知故問地道。

  「是的,尊敬的王,他們有一件大事要和您商議,事關我族繁榮興衰,所以我把他們帶來,同您親自商議!」

  見博若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伊貝克頓時也換了稱呼。

  博若特見伊貝克說的這麼嚴重,態度倒是有所轉變,他擺擺手道:「諸位請坐,不知各位尊貴的客人來自何方,到我們鐵爐堡有何貴幹呢?」

  又是一番冗長的介紹,溝通永遠是一件麻煩事。幸好傑迪做過充分的準備,他先通報了身份,他的身份有熾焰和夜星辰可以做證,同時他還攜有諾曼公國的正式公文。矮人是一個多語言民族,他們精通多個民族的語言,包括很難學的精靈語,辨識人類文字並不難。

  然後傑迪把雙方合作的細節和利弊得失一一擺了出來,一番話有理有據,說的十分吸引人。

  「是這樣嗎?由我們製造各種兵器,然後提供給你們。除了支付兵器的費用,你們還以平價和我們交易雪茄、麥酒、藥品和其他生活必需品?」

  「是的」傑迪笑容可掬地道,隨即像變魔術似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隻純銀打造地煙盒,他在一個銀鈕上輕輕一按,啪地一聲盒蓋打開,露出一排上等雪茄,濃郁的煙草香氣頓時瀰漫開來。

  「你要吸一枝嗎,尊敬的矮人王陛下?」

  「不!」博若特硬梆梆地回絕了。

  矮人的性格像石頭一樣堅硬,性情十分頑固,與他人為敵為友皆決定迅速,而一旦固定下來的觀感是很難改變的。他對人類沒有好感,所以儘管傑迪說的天花亂墜。他也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這麼說來,你們需要至少裝備六萬人的車弩、刀劍、攻城器械?」

  「是的。數量非常龐大,是麼?陛下。這可是筆大生意,而我注意到,矮人王國人人都是第一流地鐵匠,打造這些東西不會太吃力,應該能及時交貨的。」

  矮人王沉默了,過了許久他忽然低低一笑,說道:「這樣地話。我們等於成了你們的同盟者。變成布坦尼公國地敵人。而我們矮人不想介入你們人類之間的衝突。所以,感謝您的好意。我拒絕!」

  「尊敬的矮人王陛下……」。

  「伊貝克,請代我送客!」小矮人跳下椅子準備回房間了。

  「咳!我能說幾句話麼?」一直象具雕塑似的正襟危坐的畢卡索梵多騎士忽然寶相莊嚴的問道。

  傑迪並沒有通報他的身份,而這傢伙地扮相……實在是比當初的聖殿騎士沃倫更像個真正地騎士。那派頭就連傑迪都被比了下去,竟連矮人王也不敢小覷。

  所以他一發問,矮人王便客氣地道:「尊敬的騎士,您有什麼建議?」

  「是這樣」,畢卡索先提起茶蓋,撥了撥茶葉,輕輕抿了口茶潤了潤喉嚨,然後又很優雅地蓋上茶蓋,把茶杯推開,慢條斯理的動作能把人急死。

  他的妹妹和傑迪都直勾勾地盯著他,期盼著這個大草包盡快閉嘴,以免丟人現眼。

  不過畢卡索騎士顯然談興正濃,他看也不看妹妹威脅的目光,而是興致勃勃地道:「據我所知,矮人是一個堅忍、正直的民族。做為偉大的雷神和戰神的子孫,他們對邪惡有種暴雨雷霆般的本能痛恨。

  據說與矮人世代友好的侏儒族裡有句諺語'如果我說了謊話或者做了錯事,那我將會遇到一個矮人'「。

  畢卡索把雙掌一拍,大聲讚歎道:「看吶,做為矮人最好的朋友,他們都擔心做了錯事而被矮人懲罰,何況其他的邪惡之徒呢?嫉惡如仇,正是矮人的真實寫照哇。」

  沙莉絲特咧咧嘴,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但是矮人王和伊貝克卻顯得極為受用,他們微笑著連連點頭。矮人性情直爽,不善恭維別人,同樣的,別人的恭維他們也很難分辨的出來,從而把這種恭維視為真正的讚美。

  「而布坦尼大公,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邪惡之徒。他做的壞事不勝枚舉,布坦尼公國的百姓全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這個窮兵黷武的傢伙到處用兵,早晚有一天會把戰火引到平靜的、幸福的、美麗的鐵爐堡,幫助諾曼也就是在幫助你們自已啊,何況這是一件除惡揚善的好事。「

  畢卡索說到這裡,眼睛瞇了起來,那眼神就像兩粒冰豆子,乜斜著矮人王,一臉憐憫地道:「尊敬的陛下,您代表著鐵爐堡的全體矮人,而您拒絕傑迪先生的同時,也摒棄了矮人固有的美德。我,為矮人失去自已光榮的傳統而感到悲哀。」

  矮人王侷促起來,一張老臉脹的通紅。

  夜星辰在一旁見了,不禁冷冷地道:「這位騎士未免威言聳聽了吧?布坦尼大公或許是個貪得無厭的君主,但是諾曼大公的貪婪和昏庸並不下於他。這不過是兩個貪婪的人類君主之間的戰爭,為什麼要讓矮人捲入這場是非呢?」

  矮人王總算聽到了為他解圍的話,他揉揉酒糟鼻子,連連點頭稱是。

  「據我所知,精靈是一個優雅而高貴的種族,他們都是天生的藝術家。」沙莉絲特開始幫大哥解圍了。

  夜星辰矜持地揚起了下巴。

  不料沙莉絲特接著說道:「今日一見。果然不假。這位英俊的精靈先生完全是在用藝術家地感覺去品評一件關係到矮人民族興衰繁榮和南部諸國平靜與戰爭的大事。」

  她優雅地搖著頭,歎息道:「一個高超的園藝師就該讓他去侍弄花草,如果非要讓他當個廚子,那做出來的飯菜真是一團糟。」

  夜星辰臉色頓時漲紅了,他怒道:「你說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

  「當然不對!」沙莉絲特夷然道:「矮人王陛下,首先,您說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您為諾曼公國製造武器,僅僅是僱主與雇客的關係,並非介入人類之間的戰爭。而且也不會為矮人帝國招來戰火。

  因為……以布坦尼大公雄獅之名,其志在於天下。只要讓他打敗諾曼公國,盡取天南一陲之地。下一步必然是北進。克羅亞王國您知道吧?那是一個孤懸海外的島國,完全沒有軍事價值,那個地方就和你的鐵爐堡一樣,平靜、安詳、優美,結果如何呢?

  結果是克羅亞王國滅亡了,連國王都被殺了,因為那裡很富饒。有布坦尼大公需要的軍費。還有勤勞地能為他種糧和打漁的農民和漁夫。鐵爐堡地精湛工藝盡人皆知,一旦布坦尼大公揮軍北上。你以為他會放過你們這些最優秀的兵器製造專家?「

  「當然不會!」畢卡索大哥急忙搶過話頭,眉飛色舞地道:「所以,幫助諾曼就是幫助你們自已。做為一位君王,為自已國民地安危做出任何考慮和決定,都不會有人說你違背正義。

  尊敬的矮人王陛下,您想想,為了自已國人的安危,您就有足夠的理由答應這件互惠互利的事情,諾曼公國還可以提供那麼多你們需要的生活物資,為什麼不答應?任何一個明智的君主都會慨然應允!「

  「這對兄妹真地如他們自已所說,是來自北方索倫王國小山村地人?」傑迪用狐疑的眼神瞟了他們一眼。

  「就算他們是騙子,舉止、氣質都偽裝地很好,可是談吐和知識是裝不出來的。能夠對南疆的事情這麼瞭解,能夠對政治、軍事這麼瞭解,這是兩個騙子辦得到地嗎?尤其是兩個生長在北邊索倫王國小山村裡的一對兄妹,他們還是剛剛來到這個地方。」

  傑迪困惑了,他們信奉的是欺詐之神,他們是欺詐之神在人世間的唯一傳承……

  傑迪心裡忽然有點發毛,這對兄妹……還真的叫人難以揣測呢。

  認識他們這些天,他們說的到底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呢?

  可惜,人心難測,就算「真實之眼」,也窺不破人的心靈。

  不過這個好機會他當然不容錯過,一見矮人王遲疑,傑迪立即站起身來,微笑著一禮道:「而且,我們諾曼大公對於合作有相當的誠意,先預付定金就是最好的證明,您完全可以相信我們的誠意。」

  說著,他攤開了一隻手,同時悄悄啟動了手上的那枚空間戒指,一枚枚金幣帶著叮叮噹噹的悅耳撞擊聲和閃爍的金光向地上傾落。

  「嘩啦啦~~」,金幣如流水一般傾瀉,片刻的功夫就埋過了傑迪的膝蓋。

  這一手真是太炫了,立即吸引了矮人王和伊貝克的目光。

  神聖如天使的沙莉絲特小姐,雙眼早已桃心亂閃,她托著香腮,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傑迪……腳下的金幣,強抑著傾倒在他褲腿下的衝動。

  而畢卡索大哥則舉起杯子遮住嘴,趁機咕咚一聲吞了口唾沫。

  「不……,我……我不能……」,矮人王博若特艱難的正要拒絕,忽然一個洪鐘似的聲音響了起來:「唉呀呀呀,多麼動聽的聲音啊,我原諒你把我從睡夢中驚醒。親愛的博若特,你是打劫了還是挖到金礦了?整天聽那枯燥的打鐵聲,我現在終於聽到了真正動人的音樂。」

  隨著這巨大聲音在洞穴內迴盪,通往內室的門簾掀了起來,一股腥風捲了出來,好潔的熾焰和沙莉絲特不姐不禁掩住了鼻子。

  「你還有客人在裡面?尊敬的陛下。」傑迪禮貌地問道。他沒問那是不是矮人王的妻子,雖說聲音是從他內室方向傳出來地。

  那聲音非常響亮。但是比較中性,而且矮人的聲音無論男女都會粗獷,所以還真不好判斷這聲音是男是女。如果這人真的是矮人王的妻子,那真是個比河東獅吼更加可怕的女人。

  「哦,尼古拉斯,驚動你了麼?」矮人王大驚。

  「是呀,是呀,不不不,不算是驚動,很高興你叫醒我。我聽到了金幣美妙的聲音,哈哈哈。這裡邊應該有我的一份吧?」那個聲音開心地道,狂風再起。

  「不是這樣的。」矮人王苦笑:「尼古拉斯,你不瞭解,那是一個人類想委託我鑄造一些兵器所付出的報酬,可我……」。

  「是麼?那不就是你的錢了嗎?反正你本來就是打鐵地。唔……你也只會打鐵。」

  「親愛的尼古拉斯,可我不能答應他們……」。

  「為什麼不能?你那生滿鐵銹地腦袋已經不管用了麼?放著大把的金幣不要,你瘋了嗎,愚蠢地傻瓜!」那個聲音咆哮起來。房間裡的腥風刮的更濃烈了。

  傑迪注意到伊貝克和熾焰臉上都很平靜。看來他們都知道這個對矮人王如此不敬的人是誰。

  矮人的身高只有成年人類的一半左右,可他們與侏儒族的人不同。除了身材矮小,他們的一切都與巨人族相似,難怪人們說矮人族是巨人族地近親。

  他們有一雙夜視眼。他們的力氣大地驚人,像螞蟻一樣,他們能舉起比體重重十幾倍的東西。他們的身體非常結實,抗擊打能力極強,抗毒性極強,還有一定地魔抗能力。

  而博若特做為矮人一族的王,更是最傑出的戰士。人類中沒有達到劍聖級別的高手,很難說一定能夠戰勝卓越的矮人之王。而這個聲音竟敢對博若特呼來喝去,那又是何等厲害的高手?

  「是這樣的,您知道……」。

  矮人王還沒說完,那個聲音就忍無可忍地繼續咆哮起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這個腦袋長在屁股上的蠢傢伙把送上門來的金幣往外推。為什麼?為什麼?你這個窮鬼,自從我跟著你,我有多久沒有聽到金幣悅耳的響聲了?」

  那聲音悲憤地質問。

  「咳!這位大喉嚨先生說的非常好!」畢卡索鼓掌並大聲讚美。

  「你是誰?你就是那個來做買賣的傢伙?」那聲音問道。

  「呃,可以這麼說,我們非常希望博若特能答應我們的合作。」

  「他會答應的,他會答應的,」那聲音連忙道:「喂喂,不長腦袋的博若特,快把這些金幣給我帶來,不不不,把這些金幣的主人給我帶來,我可一直沒要求過你什麼,這一回我做主,我要和他們好好談談。」

  畢卡索一聽,對這個大嗓門頓生知已之感,同為財迷,自然惺惺相惜。

  博若特猶豫片刻,終於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人能做矮人王的主?傑迪對這個神秘人更感興趣了。

  這些金幣倒出來容易,再一枚枚揀回去就難了,所謂瀟灑,其實就如孔雀開屏,給你看到的永遠只是美麗的那一面。

  傑迪當然不會蹲下身子把金幣再一枚枚地揀起來,這裡是矮人的地盤,而矮人的誠實和正直就和精靈的清高自傲一樣出名,所以他只是猶豫了一下,就跟著矮人王向內室走去,這些金幣根本沒有再管。

  畢卡索順手抄起一把金幣,在手裡丟的叮噹作響也跟了下去。內室並不大,那是矮人王的臥室,但是再往裡邊,居然還有一個洞口。矮人王燃著了一支火把,引著他們沿著長長的石階向洞中走去。

  洞很深、很長,甬道潮濕而且透著一股腥風。越往下去洞也越深越寬闊,再到後來看到許多不同走向的巨大通道,看來這洞並不只這一個出口。

  本來山洞越往深處越應該潮濕陰冷的,但是這個山洞越往下卻越乾燥,到後來竟然感覺那隱隱的風透著燥熱的氣息。

  傑迪心中一動,莫非這洞底有熔岩一類的東西?可是又不像,如果那樣這洞就近乎是座活火山了,矮人們豈會選擇在一座活火山上建築他們永久的居住地?

  畢卡索一直扔著手中的金幣,那叮叮噹噹的響聲在這長長的山洞中十分響亮,洞底的生物顯然是聽的越來越真切,洞穴裡燥熱的風也越來越強烈,傑迪忽然心中一動,一種動物的本能告訴他,那風……似乎是某種生物的吐息……

  傑迪的呼吸也急促起來,那是做為一個魔獸對其他具備強大戰力的其他生物本能的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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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100章 尼古拉斯


  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他們剛剛繞過一片光滑乾燥的石壁,一片空曠的、泛著鱗光的巨大洞穴就出現在眼前,洞穴中的晶石是白色發光的,現在卻反映著暗紅色的光,巨大的空間幾乎被填滿了,那裡有一條龍,一條身長超過二十米的巨大紅龍。

  在龍裡面,紅色的龍並不多見,因為它們是地底龍,很少到地面活動。

  傑迪做狼王那麼久也沒見過一條龍,可是這趟鐵爐堡之行,居然已經見到兩條龍了。畢加索大張著嘴巴呆在那兒,金幣從他的指縫裡摔落下去,這個貪財如命的傢伙居然毫無反應。

  而那條貪財的紅龍方才聽到金幣的響聲都那麼激動,現在居然也沒有什麼反應,那對巨大的龍睛緊緊地攝住他們,每個人都以為它在盯著自已,以為它會隨時振翅撲上來,用它巨大的身體把人壓成齏粉,只有傑迪心中才知道,那條龍看的人實際上是他。

  紅龍的身體超過二十米,一對彷彿鋼鐵鑄就的巨大翅膀,渾身遍佈著鮮紅髮亮的鱗甲,每一片龍鱗都比重裝騎士的大盾還要龐大,猙獰的龍頭、駭人的龍尾,這條巨龍光是樣子就懾人心魄,令人膽寒。

  此刻,似乎它的戰意大勝,龍軀散發出強烈的氣息,來自四面八方的天地元氣,似乎在這一刻都變得異常沉重,它們瘋狂地向傑迪等人壓去,一股股巨大的能量波動如海浪一般在洞穴內澎湃,簡直能令人窒息。

  那是龍威。龍威和龍息一樣,是巨龍天生的一種本領,實力不如它的人,很容易在這種威壓之下一招不出就嚇地癱軟在地,再也無法站起。

  此刻,紅色巨龍釋放出強大的威壓,現場的人很少能禁受得起,儘管其他的人不是直接承受者,可是已經一個個臉色蒼白、雙腿發抖了。

  矮人王和伊貝克儘管已經熟悉了這條龍的氣息,他們的大鬍子仍然簌簌直抖。而精靈夜星辰臉色蒼白,卻仍緊抿著嘴唇高傲地站立著。不願在巨龍面前露醜。

  至於畢加索兄妹,秉承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想法。他們早就俯伏在地以逃避龍威的壓力了。當然,他們俯伏在地的姿勢,也是男的英俊、女地漂亮。

  最起碼,由於討厭地面太過骯髒,他們沒有來個五體投地,只是用雙手撐著地面,所以你可以看出這位遊俠筆直的身軀是如何強壯。他地腹肌是如何有力。還有女術士那曲線玲瓏的腰肢、美妙絕倫地屁股……

  這姑娘的臉蛋兒也許不是最美的,但是除了她那絕對與眾不同的氣質。看來她的身材也是完美到了極點。那流暢跌宕的曲線,絕對是鬼斧神工的傑作。

  很快,他們就發現有一個人根本沒有受到龍威地影響。他就是傑迪。

  傑迪所站地地方,正是龍威最熾盛的地方,洶湧澎湃地元素力量拚命地向他擠壓著,在他的身體周圍流轉著,可他就像滔天巨浪中的一塊岩石,一動不動。

  傑迪坦然自若地注視著巨龍地眼睛,臉上還掛著輕鬆的笑意。

  巨龍眨了眨眼睛,強烈的威壓消失了,畢加索兄妹立即從地上爬起來,輕輕撣一撣衣袖,不帶起一絲塵埃,仍然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

  「你是……什麼人?」紅龍驚疑地問道。

  「親愛的尼古拉斯,這位是諾曼公國的傑迪先生,也就是想向我們訂購大批軍械的那個人。」

  矮人王介紹道,他站在龐大的龍頭前,比它頭上的一顆小疙瘩大不了多少,不過紅龍熾熱猛烈的噴息好像對他影響不大,他站的穩穩的。

  「這樣嗎?」紅龍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我在他的身上,嗅到一股很危險的氣息。很強大、非常強大,遠比九階魔獸更強悍和危險的力量。而他居然是個人類,但我感應不到強烈的鬥氣或者魔法氣息,這真不可思議。」

  誰也沒想到傑迪居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而這話出自一條巨龍之口,大家當然不會懷疑,這一下就連高傲的精靈王子夜星辰對傑迪都不免對他另眼相看了。

  清秀脫塵的莎莉絲特小姐雙眼再度泛起了桃心:一個讓巨龍產生戒意的男人,天吶!他那英俊的外表、他那有力的臂膀、他那堆積如山的金幣……

  這真是太帥了,英俊的儀表、強壯的身體、富有的身家,合成了一劑最強烈的春藥,莎莉絲特小姐開始春心蕩漾了。

  一隻皓白如玉的小手輕輕掩住了嘴,似乎有些禁受不起龍息的腥味,只不過掩在素掌下的櫻桃小嘴卻悄然嚥了一口唾沫。

  「咕咚!」聲音不大,不過姑娘妙目一轉,卻見大哥畢加索正乜斜著一對眼睛盯著他瞧,姑娘立刻俏臉一板,輕聲呵斥:「蠢貨!」

  「花癡!」

  「哼!」

  「哼!」

  這對兄妹正在拌嘴,巨龍已經收回了狐疑的目光,他能感覺到傑迪身上蘊含的強大力量,卻無法分辨那力量屬於什麼性質。

  如果說精靈是高傲的生物,那龍簡直就是狂妄的生物,它雖然感覺到了傑迪的強大,不過卻並不認為他有本錢同自已一較長短,既然一時無法分辨這個人類身上奇異的能量性質,它便乾脆拋在一邊,去關注它更關心的另一件事了。

  「傑迪是嗎?你要向矮人訂購一批軍械?」

  「是的,尊敬的尼古拉斯,我想,您是矮人的好朋友吧?希望您能勸解一下博若特先生,這件事我是抱著最大的誠意來的,矮人將因此獲得巨額的財富。我實在想不出,博若特先生有什麼理由拒絕。」

  「我也想不出!」巨龍尼古拉斯憤怒起來,龐大的身軀蠕動著,摩擦的岩石發出嚓嚓地聲間:「喂。博若特,你這傢伙倒底是怎麼樣的?為什麼要拒絕一件這樣的好事?我真的開始生氣了!」

  矮人王博若特苦笑道:「親愛的尼古拉斯,你知道他們需要多少件兵器裝備嗎?攻擊、防禦和城池攻防的大型器械,第一批就需要至少裝備六萬人的數量。」

  尼古拉斯翻了翻龍睛,不以為然地道:「鐵爐堡男女老少都是鐵匠,六萬人的裝備說起來也不是很難。」

  博若特為難地道:「不是這樣的,事實上……矮人的鐵器名聞天下,除了我們精湛地鍛造技藝之外,保證質量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我們地冶煉工藝,我們的鋼鐵遠比人類地更優秀。而打造可以裝備六萬人的裝備,我們需要大量的鋼鐵。」

  「哦。原來是這樣」,尼古拉斯奇道:「你們選擇這裡做為新的駐地。難道不是因為附近的山下埋藏著大量的鐵礦?鋼鐵的來源並不成問題。你到底在拖延什麼?這真是太令人煩惱了!」

  巨龍地鼻子裡噴出了熾熱地火焰,看得出來,它真的開始發怒了。

  博若特咬咬牙,終於說出了他本不想在外人面前透露地秘密,他苦著臉道:「尼古拉斯,你怎麼還不明白呢?我們擁有足夠的鐵礦,也擁有足夠的鐵匠。但是要將鐵礦融煉為鋼鐵。融煉為質量優良地矮人鋼鐵,這需要足夠的高溫。而這一切……」。

  「啊!」巨龍噴吐出一團火焰,有力的前爪重重地一拍地面,洞穴中「轟隆」一聲地動山搖。許多碎石屑滾落下來,一團鏡子似的圓形透明狀物體罩在了傑迪頭頂,灰石碎屑被隔蔽開了。

  那是女術士及時施展的一個水系魔法,水系魔法是大多數女性魔法師喜歡學習的一門魔法,水系魔法並不是很強大的攻擊類魔法,而莎莉絲特學習的更是其中看起來炫美華麗卻沒有多大實用價值的東西,比如以水擬物等等。

  由於目前是在一條火龍面前,她弱小的水系魔力受到了壓制,這面水鏡已是她勉強發出的唯一防禦性魔法。她用水鏡替傑迪遮住了頭頂,而她自已,則迅速拉起了哥哥的手臂和衣裳,遮在了自已的頭頂。

  於是,當她鑽出來,仍然清麗飄逸有若仙子的站在那兒時,原本英俊瀟灑的畢加索大哥已是灰頭土臉。

  「是啊,是啊,六萬人的裝備,需要的那麼急切!」巨龍煩燥地在洞穴中穿行起來,這裡洞套洞、洞連洞,它顯然熟悉這裡的一切,只見它鑽來鑽去,看的人眼花繚亂,好半天它在重新停在眾人面前。

  「這個鬼地方沒有地底熔岩,你們沒有辦法借助地火,同樣的,沒有地底熔岩,我也無法持續不斷地噴吐火焰,六萬人的裝備!」巨龍懊惱地拍起自已的腦袋來。

  傑迪這才明白他們的問題所在。傑迪只想到了矮人的鑄造工匠是如何高明,卻忽略了矮人製造的鐵器之所以遠比人類出色,是由於他們冶煉的鋼鐵質量遠比人類出色。

  矮人是穴居種族,他們的身體非常強悍,可以在地底熔岩河谷旁的高溫環境中生存並利用地火冶煉鋼鐵。很顯然,他們當初匆匆從索倫帝國避居到泰戈爾帝國的南方群山之中時,沒有找到帶有地底熔岩的山脈,這就從根本上降低了矮人鐵器的質量。

  不過不知出於什麼緣故,他們有了一位火龍做鄰居,並且他們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這條火龍會用它的烈焰幫助矮人冶煉鋼鐵,這就是矮人遷居到新的鐵爐堡後鐵器質量仍然保持優良的原因。

  可是那時只是矮人打造一些用來交換生活資料的鐵器,所需鋼鐵不多,這頭火龍自然不吝慷慨,然而現在驟然需要打造大批的軍械,這頭火龍再強悍,讓它趴在礦石堆上連續不斷的噴火也會把它活活累死,難怪面對自已那麼優渥的條件,矮人王還是選擇了拒絕。

  傑迪的心冷了,他沒想到本來萬無一失的計劃,最終竟會失敗在這樣一個環節。

  「唉,真的沒有想到……,博若特先生。我瞭解你的苦衷了。德瓦爾先生,看來這件生意我們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曾經對你造成的傷害,我感到非常抱歉,我會想辦法用別地方式再對您進行補償。目前,由於國內緊張的動態,我必須馬上趕回去。」

  德瓦爾無言地點了點頭,傑迪轉向畢加索和莎莉絲特剛要開口說話,尼古拉斯忽然問道:「博若特,他們是你的朋友?」

  博若特看了看伊貝克。攤攤手道:「我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傑迪先生。朋友嘛,算不上。說起來他和伊貝克還有點過節。」

  矮人還真是坦率直爽的性子,當著傑迪的面也毫不諱言。

  「哈哈哈哈。那就好辦了」,尼古拉斯的雙目之中泛起了凶光。

  「你要幹什麼?」畢加索梵多警覺地發問,莎莉絲特把手背到臀後,悄然地做起了小動作。

  「你們打擾了我的睡眠,總要付出一點代價,把空間戒指和所有的金幣留下,我就放你們離開」。紅龍貪婪地道:「否則的話……」。

  隨著他的話。洞穴中地龍威再次濃烈起來,洞中的溫度也在急劇升高。博若特窘迫地道:「尼古拉斯,不能這樣,那是強盜行徑。」

  「算了吧。博若特,帶著你地人趕緊離開,什麼強盜行徑?這些傢伙膽敢違背我的話,就得讓他們接受一下教訓。快走開,如果不是對你地爺爺曾經有過承喏,我才不會跟著你這窮鬼離開丹莫羅那溫暖的地底世界,我都多久沒洗一個岩漿浴了?我的身體都要發臭了!」

  紅龍一邊抱怨著,一邊向傑迪等人逼近,氣勢咄咄逼人。

  它的身軀太龐大了,傑迪雖夷然無懼,卻不知該攻擊它哪裡,傑迪握緊了雙拳,緊緊盯著那對巨大的龍睛,想一躍而起搗瞎它的眼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畢加索大哥氣急敗壞地叫:「咱爹說過,財不露白,裝窮是福,你看吧,你看吧,我們立刻逃命去吧,妹妹!」

  「給我閉嘴,你這傻瓜!」莎莉絲特惡狠狠地罵:「這條紅龍說過,傑迪先生可是非常強大的武士,這個洞穴對巨龍來說可不易伸展,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畢加索乾巴巴地道:「是啊,傑迪先生也許有可能沒事,不過這麼狹窄地空間,紅龍只要吐上一口烈焰,我們就變成一團焦炭了,那時就是給你樹立一座黃金鑄就地墓碑又能如何?」

  莎莉絲特得意地笑:「以為我像你那麼蠢嗎傻瓜,呵呵呵,我早就通知丹佛兒了。我就不信它抗不過這頭紅龍的吐息。丹佛兒,出來!」

  洞穴中響起了另一個巨大地聲音,那是腳步聲,隆隆的腳步聲在洞穴中迴盪,真是震耳欲聾,由於地面的震顫,就是傑迪也不得不扶住了一塊石頭,倒是博若特和伊貝克仍然站地穩穩的。

  他們身材矮小、重心在下,再加上長著一雙特別大的腳板,所以站的非常穩。

  綠龍丹佛兒的頭從另一個洞窟口出現了,它感應到了另一頭強大的龍的氣息,而且也感應到了主人的焦急情緒,因此剛一露頭便是一聲憤怒的咆哮。

  紅龍毫不示弱,兩頭龍的咆哮產生的巨大音浪幾乎震破人的耳膜,洞中狂風大作,博若特、熾焰等人連連後退,一直退避到一些巨大的石柱後邊,才站穩了身子。

  紅龍尼古拉斯已經聽說這頭綠龍屬於那些人類一方,一見它露面,便狂吼一聲,噴出了一團可以融金化鐵的烈焰,烈焰映紅了整個洞穴,夜星辰正探著頭觀看雙龍大戰,由於他站的位置比較靠近,只聽「哧」的一聲,頭上冒起一股青煙,那頭漂亮的綠色長髮頓時全部捲曲起來,還發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綠龍張口吐出一口龍焰,它的龍焰是墨綠色的,具有強烈腐蝕效果,同時還帶著森寒之氣,頓時將那火焰熄滅。它見主人正藏身在石柱後面,立即大吼一聲衝了過去,紅龍迅猛地迎了上來,兩個龐大的身軀重重地撞擊在一起。

  一聲巨大而沉悶的撞擊,由於綠龍的體形比紅龍幾乎小了一半,無法和它進行這種力量的抗衡,它嘶吼一聲,一路打著滾兒倒摔出去,撞斷了無數的石柱,重重地落在二十多丈外的地面上。

  「丹佛兒,你沒事吧?」莎莉絲特站在石柱後擔心地叫。

  「我沒事,莎莉姐姐」,綠龍一躍而起,它抖了抖身子,抖落了一地石屑,然後威脅地看著對面的紅龍。所謂初生牛犢不畏虎,綠龍丹佛兒從小沒有見過其他的龍,所以對這條紅龍毫無畏懼。

  它大吼一聲便再像一顆出膛的炮彈似的再度衝了上去,紅龍尼古拉斯原本嚴陣以待,可是不知怎麼回事,它卻眼睜睜地看著丹佛兒重重地撞到它的身體上,卻沒有做出及時的反抗。

  丹佛兒這一撞力道不小,將那龐大的紅龍撞的也倒翻了出去,那紅龍翻翻滾滾地摔出老遠,爬起來後不但沒有發怒,反而一副非常恭順的樣子,用著它最柔和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道:「啊!一位多麼美麗的、優雅的小姐啊!」

  莎利斯特聽了撣了撣頭上的灰塵,驕傲地道:「你現在才看到我嗎?」

  尼古拉斯看也不看她一眼,仍舊著迷地望著綠龍丹佛兒的模樣,謙卑地低頭道:「我是岩漿火龍尼古拉斯,很高興見到您,丹佛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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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美容手套


  「岩漿火龍尼古拉斯?你這個整天在地底鑽來鑽去的蚯蚓為什麼欺負我的主人?」丹佛兒凶巴巴地吼道。

  「什麼什麼?您的主人?」尼古拉斯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這個人類竟是您這樣美麗、高貴的龍族小姐的契約主人嗎?」

  尼古拉斯用龍爪一指:「是這個……略有您三分姿色的人類女性嗎?」

  畢卡索一拂頭髮,幸災樂禍地道:「妹妹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長的和丹佛兒相似!」

  莎莉絲特怒不可遏,她偷瞟了一眼傑迪見他並未在意這頭有眼無珠的笨龍的評價,這才鬆了口氣揚聲說道:「是的,丹佛兒是我從小養大的我把她當成自已的好妹妹,她對我的話可是從不違逆,在她在這兒,你這個見財起意的傢夥還想打我的黃金的主意嗎?」

  熾焰等人看著這位高傲的女術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們都看得出來,這頭綠龍根本不可能是那條岩漿火龍的對手,難道這個女術士以為召喚來一頭綠龍就能對抗人家了?綠龍是所有龍族裏戰鬥力最弱的,它……實際上甚至是吃素的!

  而岩漿火龍因為大多生活在地底岩漿裏,所以才不為人知,可是想一想你就知道它的戰鬥力是多麼強悍了。能融化鋼鐵的岩漿裏,它都能安之若素,它的肉體強悍力實際上比黑龍還強,已經直追黃金巨龍了。

  對於龍族的這些知識,傑迪並不知道,他好奇的是莎莉絲特方才說的那句話:「還想打我的黃金的主意嗎?」真是奇怪。自已用來做為訂金的金幣,什麼時候變成她的黃金了?

  然而,莎莉絲特可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無知,做騙子最重要的一條本事就是學會察顏觀色,否則她也不會在尼古拉斯剛剛露出隱隱的敵意時就看出端倪並召喚綠龍相助了。

  現在,她從尼古拉斯奇怪的舉動,已經看出這條本該浸在岩漿裏的大傢夥似乎是墜入愛河了,而愛戀的物件就是她養地這條蘿莉龍,還未成年的丹佛兒。說起話來,她的底氣自然就足了。

  「不不不。做為一條有尊嚴的、道德高尚地岩漿火龍,我對他人的財物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尼古拉斯當場玩起了變臉絕技。

  畢卡索大哥瞠目結舌道:「這傢夥……簡直比我還無恥!」

  尼古拉斯恍然未聞。把龍臉一皺,擠出一副諂媚的笑容道:「美麗的丹佛兒小姐。您知道,火龍都是英勇善戰的,同時呢,也性如烈火,我只是對別人打擾了我的睡眠表示了一下心中地不悅。可能……是我的形象太過英明神武了,讓您的女主人受到了驚嚇,大致就是這樣!」

  他說到這兒。俯下了高傲地龍頭。對莎莉絲特溫和地說道:「既然你們是這位高貴的丹佛兒小姐的主人和朋友,區區小事我當然不會計較啦。」

  「丹佛兒小姐。你芳齡幾何?仙鄉何處?令尊高姓?可曾婚配啊?」這番文謅謅地話從這個龐然大物嘴裏說出來,頓時傾倒一片,就連天生大腳丫子的矮人都快站住了。

  到了這一步。就算瞎子都看得出,這頭變態龍已經瘋狂地迷戀上了這頭小蘿莉龍。隨後的事態急轉直下,變成了莎莉斯特兄妹和紅龍尼古拉斯的討價還價。這對兄妹就像一對無良的父母賣女兒,恨不得敲搾光這個可憐的光棍漢所有的財產。

  龍的壽命非常長,達到幾千年之久。在龍族裏,紅龍要找一個配偶是最難的,因為它們生活的地方是地底岩漿地帶,紅龍的身體雖然強悍,卻不能穿越地底的岩石層自由地移動,和其他的龍很難往來,這樣終身大事就成了它們生命中非常艱難的一件事。

  正因如此,可憐的紅龍尼古拉斯威風盡喪,在莎莉絲特答應等丹佛兒成年,就可以和他論及婚配之後,他就開始在畢卡索兄妹敲骨吸髓般的壓搾下,開始一點點的吐血本了。

  幸好莎莉絲特還沒忘了她們跟著傑迪此來鐵爐堡的真正目的,在紅龍答應盡可能的為諾曼公國鑄造兵器,完成了公事之後,兩兄妹就極盡所能的開始討要起丹佛兒的彩禮來。

  世人都知道龍喜歡收藏各種寶物,其實這種說法不確切,比如一本珍貴的古籍、一幅昂貴的字畫,龍就絕對不會收藏,龍並不具備人類的財物價值觀。

  龍真正喜歡的是能夠發光的和被動發光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大多是各種珍貴的玉器、金屬,尤其是龍居住的大多是深川大澤,在這種地方被他們找到的這類東西就更是價值連城了,所以天長日久,在人類的心目中,龍都是貪財的生物。

  這條紅龍不是很富有,不過他的收藏也是相當可觀了,拳頭大的鑽石、巨大的狗頭金都揣進了畢卡索兄妹的腰包,兩個人仍意猶未盡,這時紅龍也覺得肉疼了,它所餘的財寶已不多,如果全都給了這對貪得無厭的兄妹,那真比殺了它還肉疼。

  這時紅龍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它急忙道:「莎莉絲特小姐,您知道,我並不是一條富有的龍,財寶真的沒有了。不過,我還有一副手套,可以送給你。」

  「什麼,一副手套?真是見鬼,難道我們不會自已去買一副絲製的潔白手套,而要撿取他人拋棄的東西來使用嗎?」畢卡索憤憤不平地道。

  「閉上你的嘴,呆瓜!」莎莉絲特立即制止,她相信,一條龍收藏的手套,絕不會是什麼人隨意丟棄的垃圾。

  果然,紅龍已經急迫地解釋起來:「不是這樣的,尊敬的騎士,這副手套是潔白的、一塵不染地,而且還會發出乳白色的光。很久以前。我在丹莫羅地區的地下熔洞中發現了它。

  那時,這對手套正浸在流動的熔岩中,火紅灼熱的熔岩地火裏,只有它發著聖潔的白光,而且手套在熔岩裏不曾被損壞分毫。我和另一條紅龍卡斯帕同時發現了它,因為爭奪這副手套,我才受了重傷,被博若特的爺爺救了,從那時起我才答應守護著他的矮人家族。我想,這副手套。一定是很神奇的寶物。「

  畢卡索大哥不耐煩地挖了挖耳朵,說道:「那好。你就拿出來看看吧!」

  紅龍返身進入了一個更深的洞穴,不一會兒抓了一副手套回來。果然如它所說。那副手套是潔白地,一塵不染。手套的樣式是女式地,線條纖巧,上邊有細緻而古老的白色雲紋,由於是同一顏色,所以只有貼近了才看地出來。

  手套散發著柔和的白光,除此之外。就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了。

  「在熔岩中都不會損壞?」畢卡索抻抻那柔軟光滑的料子。掂著這對輕飄飄極柔軟的手套詫異地問。

  手套是長至肘部的,還有羽狀的緋邊。看這樣子,只怕用燈火輕輕一晃,這薄薄的手套就會燒出個大洞。它能是什麼寶物?

  畢卡索一拉妹妹地衣袖,把她扯到一邊,低聲道:「妹妹,我看是這條狡猾地爬蟲不捨得再給我們寶物了,才用這玩意兒誑我們。還給它,我們還是要些真金白銀妥當。」

  一直表現的精明伶俐地莎莉絲特盯著那手套上的古老花紋,似乎有點神不守舍,哥哥說的話她也似聽非聽,她一邊仔細端詳著手套上古老而簡潔優雅地花紋線條,一邊順口答道:「我看差不多了,咱們的荷包都塞滿了,再敲搾下去這條龍就要變成窮光蛋了。」

  畢卡索大哥簡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什麼什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了?常言道:'女為悅己者容,男為悅己者窮!'它看上了丹佛兒嘛,就該讓它出點血。」

  莎莉絲特不答,而是端詳著手套,輕聲問道:「哥哥,你注意到沒有?這手套上的花紋……」。

  「怎麼?有什麼殘損破舊的地方嗎?那我們趕緊退貨,讓它加倍賠付黃金白銀!」畢卡索趕緊道。

  莎莉絲特白了他一眼,悄聲說道:「你沒發現這手套有點不同尋常?你看這花紋,和《謊言之書》上的那副圖案是不是非常相似?」

  傑迪站的雖遠,其實兩人的耳語一直聽的清清楚楚,一聽《謊言之書》,他的心就不由一動:「謊言與欺詐之神阿姆斯特魯親筆撰寫的,令路西法背叛了天界、令他自已神經錯亂的《謊言之書》居然真的存在?這對兄妹竟然見過那本具有神奇魔力的書?」

  畢卡索一聽這才慎重起來,他接過手套仔細打量一番,搖搖頭道:「我沒發覺兩者的款式和風格有任何相同。再說,那本書早已破爛不堪,能夠辨識的文字和圖案都是支離破碎的,花紋嘛,大同小異,這也能聯繫到一起,你的想像力還真是夠豐富的。」

  莎莉絲特搖搖頭,她拿起手套,試著將手伸了進去。手套顯得很纖巧,而莎莉絲特的小手和手腕同樣纖細勻稱,手套未必那般合適,可是她的手伸進去後,手套上乳白色的光卻悠悠一閑,然後肥瘦不太合適的地方立即進行了調整,竟然嚴絲合縫,變得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畢卡索張大了嘴巴,讚道:「哇,別的不說,光是這一條特效,拿去帝京拍賣,就能從那些貴婦人手中撈到大把的金幣。」

  莎莉絲特俏臉一瞪,嗔道:「不!少打它的主意,這副手套是我的,出多少錢都不賣!」

  手套非常漂亮,尤其是進行自我調整以後,把她的手形、手腕、手臂都襯托的極其優美,哪怕小指輕輕一個動作,都是那麼懾人心魄。女孩兒總有愛美之心,即便是莎莉絲特這樣的財迷心竅,也不捨得把它再給別人了。

  她歡喜不禁地把另一隻手套也戴上,兩隻手套戴好後,另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她的身體週遭出現了一團神聖的光暈,那聖光就像是從她的體內湧現的,映得纖毫畢現。肌膚如玉。

  莎莉絲特原本就是一副玉潔冰清的神聖氣質,而且肌膚和身材非常出色,此時在這聖光沐浴下,她容貌略嫌普通的缺陷完全看不到了,整個人已經成了完美天使一般的女子。

  「啊呀呀……,哎呀呀,難道……這是一副美容手套?」畢卡索只顧巴著嘴驚歎,半精靈熾焰在一旁看了,目中也不禁露出豔羨的目光,這副手套真的奇妙無比。恐怕愛美的女孩沒有人不喜歡它。

  「我很滿意!」莎莉絲特顧盼自若,神采飛揚地道:「尼古拉斯。謝謝你的禮物。我的丹佛兒年紀還小,我要帶它在身邊。不過你們的事我會記在心裏的,你要繼續積攢寶物,否則我的丹佛兒長大了可不會喜歡你的。」

  尼古拉斯就像傻小子看丈母娘,龍頭連連點著說道:「是是是,一定一定,我一定竭盡所能為傑迪先生鑄造兵器,那樣我就能很快積攢下一份豐厚地家產了。」

  傑迪一直在盤算僅靠尼古拉斯的吐焰能夠鑄造多少兵器。這件事情沒有辦好。的確令他有些頭疼。最重要的原因是西北的沃而德夫將軍已經被他得罪了,重新增加西北軍備所的訂貨量對沃而德夫是有利可圖的。他當然不會拒絕,可是現在卻變成自已去求人家了,那也就等同於心高氣傲地馮赫爾將軍向老對手低頭。馮赫爾對此一定不會感到高興。

  諾曼公國以前一向不注重軍隊建設,刀槍劍戟方面,許多軍隊使用地都是很陳舊的裝備,至於甲冑和大型戰爭機器,尤其是城池攻防地主要器械更是極少極少,現在這些東西能夠從鐵爐堡購買的數量已經打了不止幾倍的折扣,而戰爭已經緊鑼密鼓地即將開始,恐怕由於裝備問題,馮赫爾對軍事計劃也得做很大變動才行,這對自已相當不利。

  唉!地火熔岩,誰會想到擅於打造優質兵器的矮人,還要受限於這樣一個條件。傑迪想到這裏,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不由衝口說道:「地火熔岩?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麼?」

  他的話一下子吸引了博若特和伊貝克的注意,當然還有那條紅龍。

  「地火熔岩……」,傑迪沈思著,忽然問道:「博若特陛下,你們搬遷來南方時,想必走過了許多地方,考察適宜居住的地區?那麼你們去沒去過夢幻森林?」

  「夢幻森林嗎?那是位於諾曼公國的地方吧?」矮人博若特道:「我們的確派人考察過許多地方,可是南方叢林雖多,適宜我們居住的高山卻很少,最後才挑造了這個地方。南方的地質,越往南走靠海的地方越是潮濕鬆軟,並不適宜我們居住,所以我們並未去過夢幻森林。」

  傑迪大喜,說道:「在夢幻森林深處,有一條很深的峽谷,峽谷兩側都是焦黑色或者紅赫色的岩石,應該蘊含著豐富的鐵礦。峽谷中有一條河,那裏的河水非常熱,而且充滿硫磺味道,具有強烈的腐蝕性,只有紅頂鸛的長腿才能在那樣的河水裏走動。

  我想,它的上游一定有地下熔岩,否則不會有這樣的地質現象。如果可以在那裏找到鐵礦和地火熔岩,我想你們的鑄造數量和速度一定可以滿足我們的需要,而且那裏就在諾曼公國境內,運輸也方便多了。「

  博若特聞言大喜:「從你說的情況,那裏倒真的有這種可能,非常可能。如果那樣,我可以派遣工匠以那裏為鑄造基地,這樣我們的合作就有保障了。」

  紅龍尼古拉斯也高興起來:「這太棒了,我很久沒有洗一個岩漿浴了,我需要在那種地方補充力量。而且……」。

  他含情脈脈地望著蘿莉龍,柔聲道:「那裏距你會很近。」

  「哼!」蘿莉龍高高地仰起了頭,她剛剛被尼古拉斯摔了一個大跟頭的仇可還沒忘呢,女孩子心眼總是比較小的,母龍也不例外。至於婚姻大事,她懂的可不多,她心裏想的是,等她成年了,也許身材和力氣就會變的很大,那時就可以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懂禮貌的大塊頭。

  而可憐的尼古拉斯,還在一往情深的憧憬著淒慘的未來……

  傑迪和博若特雙方由於合作,終於達成了某種程度的友誼關係。地火熔岩對矮人來說太重要了,一旦聽說這個消息,不需傑迪催促,他就想馬上派人去探個究竟了。

  畢卡索大哥明顯比他們想的深遠,他湊近妹妹,悄聲說道:「莎莉,你真是太有眼光了,你看,我們撿了一個龍蛋,現在迎來了多麼美好的未來。我們已經從紅龍那兒撈到了一大筆金錢。等到發現了熔爐和鐵礦,它一定能賺更多的錢,它的錢不就是我們的錢?還有傑迪,哎呀呀呀,那時你們可就是有錢人終成眷屬了。」

  「討厭,你亂說什麼呀」,莎莉絲特滿臉嬌羞,似乎戴上了那美容手套,性格也變得淑女多了。

  她嬌嗔地推了哥哥一把,輕輕的、很不好意思的一推他的胸口,畢卡索大哥就像一顆出膛的炮彈嗖地一下飛了出去。

  「哎呀呀呀呀呀……」,畢卡索在一串尖叫聲中遙遙飛進了深邃的洞穴,很久很久才聽到砰地一聲落地和滾動的聲音。

  眾人都詫異地回頭望著,綠龍丹佛兒已經搶先向男主人飛逝的方向追去。紅龍尼古拉斯立即獻媚道:「這洞裏我熟,我帶你去。啊,丹佛兒小姐,請等等我……」。

  兩頭巨龍踩的山洞隆隆作響,晃動著巨大的尾巴追了下去。

  「我……我的手……」,莎莉絲特愕然舉起自已的雙手:「我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難道……是這手套的作用?」

  「這怎麼可能?」傑迪兩步奔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纖秀的小手,仔細地端詳著。莎莉絲特一怔,臉上竟難得地露出幾分忸怩害羞。

  「完全無法感應到它有什麼特別」,傑迪沈思著道,他向後退了一步,示意道:「來,你打我一拳試試。」

  「啊!你確定?真的要嗎?」莎莉絲特怯怯地問道。

  傑迪點點道,說道:「來吧,我已經有了準備。」

  莎莉絲特猶豫了一下,舉起一隻拳頭攸地向傑迪胸口擊去。可她的拳頭已經貼到了傑迪的衣襟,卻一下子停了下來,然後向旁一掄,擊在了旁邊一根上下凝成一體的鐘乳石柱上。

  她的力氣並不大,因為那手套實在是太薄了,她怕碰傷了自已的手指,不料只是這輕輕一揮,那鐘乳石就像被矮人的重錘擊中似的,「轟」地一聲響,碎石塊便向遠處炸開來,足有她腰粗的堅硬鐘乳石竟被她輕輕一拳便輕易地從中擊斷。

  莎莉絲特的小嘴兒張開了再也合不攏來。

  傑迪卻是心中大喜,她戴上這幅手套,簡直就是一個強悍的戰士。一個女術士、女龍騎士,對他的幫助無疑會更大!

  鼻青臉腫的畢卡索一瘸一拐地走回來了,這個傢夥快被美容手套完全毀容了。不過他的抗擊打能力還真不是蓋的,若是換一個人,被遠遠扔出這麼遠,只怕早就摔的暈迷不醒了。

  聽說妹妹的手套還有這種奇效,畢卡索立刻高興起來,他又盤算起增加了這種功能的手套能夠換多少金幣,只是這一次同樣愛財如命的莎莉絲特堅決不肯附合了。

  眾人向洞外走去,博若特和伊貝克低語著安排人手去夢幻森林勘察鐵礦和地底熔岩,並且考察一下是否適合矮人長期居住,以決定鐵爐堡是否再度進行搬遷。而後邊,則是畢卡索先生喋喋不休的聲音:「戴上它,只不過能把你變成一個戰士。賣掉它,你能僱傭一大群的戰士,妹妹,這買賣劃算啊!」

  「走開,你這白癡,不然我一拳把你送回地底洞穴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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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102章 戰爭伊始


  矮人部落的鐵匠鋪中有一些做好的兵器,險要的山口還佈置有大型的弩車,弩車下是精巧的車輪,車輪設計的非常巧妙,可寬可窄,在山地和泥濘的沼澤中都能行走自如。

  弩車的製造非常精巧,結構既簡單又靈活,每一個零部件都看不出絲毫的粗糙,而弓弩的射程和準確度更是與公國自已的產品不可同日而語。

  傑迪見了這些裝備心中更具信心,如果大量裝備矮人打造的武器,對於戰爭的勝利的確有相當大的助益。

  而對矮人來說,糧食、美酒和香煙,才是他們最迫切需要的東西,這樁買賣只要做的成功,對雙方都是大有益處。矮人王召集了所有的長老通報此事,矮人長老們都沒有不同意見,對彼此的合作持相當樂觀的態度。

  尤其是聽說夢幻森林可能蘊藏著豐富的鐵礦和地下熔岩,這引起有遠見的一些矮人長老非常大的興趣,最後有兩位長老帶著十幾名最優秀的工匠決定先去夢幻森林探察一番,一旦查證屬實,立即調集更多的工匠開工鑄造。

  如果是大批的矮人趕往夢幻森林,那麼他們可以通過山地穿行過去,常人難行通行的崎嶇山路對矮人來說如履平地。不過現在只有十幾個人,就不需要那麼費事了,人類社會中的矮人工匠、半身人廚師、侏儒雜耍藝人還是很多的,傑迪和畢加索兄妹只要扮成行商富豪,就可以為他們的身份做好掩護了。

  傑迪跟著去了夢幻森林,他必須確定一下那裡是否可以成為一個大冶煉廠。這關係到公國戰爭開啟的時間和規模。幸運地是,他們來到當初傑迪遇到海倫姐弟的地方,然後溯流而上,向與夢幻女神殿相反的地方走了三天,便走到了那條河的源頭。

  水是從洞穴中流出來的,地下水本來是非常澄澈可飲用的,不過在流出的過程中,受到灼熱的火山岩的炙燙,並且融入了大量礦物質,才變成了具有強烈腐蝕作用的河水。那洞穴中灼熱異常。鑽進去簡直令人窒息,而這種環境矮人們卻渾若無事。

  紅龍尼古拉斯是和綠龍丹佛兒一起飛到這兒來地。比他們找到的要早。當矮人們正準備鑽進洞裡勘察一番時,尼古拉斯便興高采烈地從洞中鑽了出來。剛剛沐浴過岩漿浴地它渾身的鱗片通紅剔透,有若瑪瑙一般,顯得非常美麗。

  綠龍丹佛兒也從茂密地叢林中鑽了出來,它是食草動物,這裡的植物種類十分多,它的食物非常充足。

  這個洞穴地底果然是岩漿地帶,由於旁邊是泉水。彼此制衡著。所以非常穩定,從未發生過火山爆發。經過矮人們勘測。兩岸的焦黑色岩石也蘊藏的豐富的鐵質,再加上泉水,簡直是一個天然的冶煉廠。

  雖說矮人們先期來到這裡勘測耗費了一些時間。不過由於這裡條件地優越,以及距離諾曼公國更近地路程,只要調集來大批的矮人,完全可以及時供應諾曼公國地需要。見此狀況傑迪放下心來。

  他本來還想找機會去夢幻女神殿問問關於自已子嗣的事和那枚「泰伊之心」項鏈發生的異狀,不過因為耽擱地時間已經太久,此事只好暫且擱下,先行趕回巴蒂斯特城覆命去了。

  畢加索兄妹自然是與他同行的,不過那條綠龍暫時留在了這兒,傑迪還不想暴露他們的實力,反正綠龍一出生就依據本能和莎莉絲特簽訂了靈魂契約,彼此可以聽到對方的心靈召喚,如果有事倒不怕召喚不到他。

  馮赫爾將軍等回了傑迪的好消息,心中大定,這回戰爭的氣息更濃郁了,商人逐利之心是十分敏感的,很多人開始注意到兩國一旦開戰,戰局的勝負將直接影響手中的債券,如果諾曼公國戰敗甚至亡國,那購買的債券將變成一張廢紙。

  於是金頂證券交易所的股票、債券一洩千里,價格壓到極低也再也拋售不出去,巴托承銷的第七、第八期公債全都砸在了手裡,即便如此,他已經成功地銷出了六期公債,手中握有大批債券的商人們開始人心惶惶起來。

  但是這時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馮赫爾將軍出鞘的利劍了,戰爭的陰雲開始向兩國交接地帶聚集,已經產生警覺的布坦尼大公也在迅速調集軍隊,一場南方諸國矚目的大戰即將開始了……

  「謝謝您的指教,巴托先生再會」,莎莉絲特笑盈盈地拋了個媚眼兒,巴托腳一軟,差點兒順著樓梯跌下去。

  「不必客氣,莎莉小姐,再見!」巴托舉了舉高頂禮帽,這才依依不捨地告辭了。

  畢加索皺著眉頭出現在莎莉絲特的背後:「妹妹,你又改主意了?喜歡上這個小矮子了?」

  「才沒有」,莎莉絲特輕盈地一轉身:「我打聽過了,這個矮子可是靠了咱們家傑迪才發達的。自已能賺的錢為什麼要讓外人去賺呢?咱們家傑迪其實就是缺個好幫手,我向巴托學習證券知識,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幫助咱們家……」。

  那肉麻的稱呼實在讓畢加索大哥吃不消了,他抖了抖身子,乾巴巴地道:「我說親愛的妹妹,請你不要咱家咱家的了,話說傑迪薩克爾先生目前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莎莉絲特聳聳肩,輕笑道:「人生要多看未來!」

  「未來嘛,希望更加渺茫」,畢加索繼續施以打擊:「你不會沒有看到海倫夫人的相貌吧?我想你要從她手裡奪走傑迪先生,那困難將猶如登天。就連他身邊那個狐女小女僕,都生的千嬌百媚。」

  莎莉絲特不以為然地道:「我為什麼要搶走他?聰明的女人才不會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蠢事。我寧願做他地地下夫人,你不覺得沒有名份綁著會更快活?」

  畢加索先生苦笑道:「唉。為什麼我就遇不到這種花癡女人呢?」

  「因為你沒錢!」莎莉絲特毫不客氣地道:「如果你的腰包裡放滿了金幣和鑽石,你會發現有一堆花癡圍著你。男人要有錢。和誰都有緣!」

  怔怔地看著妹妹的背影,畢加索扼腕歎息:「萬惡的金錢啊……令女人茫目!」

  在半探出二樓的弧形花台上,海倫、莉婭和小狐女洛麗塔在悄悄地看著這對兄妹。

  海倫微微蹙著眉說:「傑迪說,他們是欺詐之神阿姆斯特魯在這人世間的唯一信徒。傑迪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雖說他沒有講出我們的秘密,可我還是覺的,這樣出身的兩個人,輕易不可信任他們。」

  莉婭天真地道:「可是,姐姐。我覺得他們兄妹的氣質都非常好,眸正神清。舉止優雅而有教養,你能相信他們是壞人嗎?」

  海倫寵溺地摸摸她地頭。微笑道:「我親愛的妹妹,看人是很難從外邊上窺測他地心靈的。我們在做一件危險地事,就猶如行走在懸崖的邊上,必須得決對小心才成。」

  「夫人,我去試探一下這位畢加索先生吧」,洛麗塔忽然道。

  海倫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我看還是算了。只要多注意他們的舉動就好。如果他們有心隱瞞。恐怕我們是問不出什麼的。」

  小狐女嬌媚地一笑道:「那也不一定喔,我來試試吧」。

  小狐女說著推開華麗的玻璃門。花枝招展地走向畢加索。

  「嗨,畢加索先生,你早啊!」小狐女嫣然笑道。

  「啊。你早,美麗的小姐。」小狐女的容顏一下子就吸引了畢加索梵多地目光。

  「聽說畢加索先生來自遙遠地索倫帝國?我對那兒充滿了好奇,您能給我說說索倫帝國的風情地貌麼?」小狐女輕笑著,一道誘人地眼波已經拋了過去。

  自從和傑迪有了合體之緣,而且開啟了她的誘惑本能「女兒香」之後,她的第二項天賦本能「勾魂眼」也就自主啟動了。所以她才敢誇口說讓畢加索說實話,她地勾魂眼連傑迪都無法自制,更遑論其他男性了。

  而幸運又不幸的畢加索大哥可是有幸看到小狐女對他拋媚眼的第二個男人。

  畢加索的眼神立刻凝滯了,臉上的笑容也變的有些癡傻起來:「洛……洛麗塔小姐,您好美!」

  「謝謝您的讚美!」小狐頭低頭含羞地一笑,然後又用她含情脈脈的大眼睛懾住畢加索的眼神,柔聲問道:「你居住的地方叫什麼名字?把你那兒的情況告訴我好麼?我很想知道你的一切,英俊的騎士,我想知道真實的情況」。

  「當……當然可以,美麗的小姐垂詢,我當然言無不盡!」畢加索結結巴巴地說。

  他開始事無鉅細地嘮叨起他所居住的小山村的故事,講述起他那裡的民俗風情,還有妹妹幼年時撿到一枚龍蛋的故事。在小狐女的勾魂眼魔力下,他沒有絲毫保留,甚至就連他偷看美麗的鄰居嬸子洗澡和他第一次遺精的事都招了出來。

  「謝謝你,這真是一次引人入勝的談話」,小狐女聽完了淺淺一笑,娉娉婷婷地走回花台去了。畢加索傻笑著站在那兒,癡迷地盯著小狐女款款扭動的屁股,好像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他說的都是真的,毫無隱瞞!」小狐女對海倫搖著頭:「他對傑迪先生說的應該沒有假話。」小狐女做了如上判斷。

  當畢加索回到他的房間時,他的妹妹莎莉絲特立即湊了上來:「擦乾你嘴角的口水,白癡!你對人家說了什麼?我看你站在那兒就像個傻瓜!」

  畢加索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笑的發僵的臉蛋,說道:「我還能說什麼?這個嫵媚動人的小狐狸,大概不知道做為欺詐之神的信徒,就連他做夢說的話都是不可信的。

  我真是幸運的男人啊!你知道嗎?她用'勾魂眼'對付我!天下間見過狐女天賦本能地精神誘惑'勾魂眼'的男人可不多,你無法想像那是何等誘人的眼神。哈哈哈,親愛的妹妹,和她嫵媚的眼神比起來。你的眼睛就像一對死魚眼睛!「

  「你去死!我有你說的那麼差嗎?」莎莉絲特氣急敗壞地踹了他一腳,同時從懷裡摸出美容手套就要戴上,畢加索大哥一見,立即抱頭鼠竄。

  城外校兵場上,大軍集結,衣甲鮮明。

  這是馮赫爾將軍的精銳部隊,精神氣質顯得格外不同,大軍三萬人肅立校場,竟是鴉雀無聲。大旗漫卷,隊伍中擺放著一些構造精巧的弩車和攻城器具。

  這支大軍完全換用了矮人打造的裝備。他們地劍和矛更加堅硬鋒利,他們的盾牌輕巧而結實。他們地弓弩安裝了絞索滑輪,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就能開得滿弓。射得強箭。

  「士兵們,我們即將開赴戰場,那裡,野心勃勃地布坦尼大公正嚴陣以待!」馮赫爾將軍登上了高台,面對全軍朗聲喊話。

  他用上了鬥氣功夫,聲音又平又穩,可以傳送出好遠。軍中的魔法師還為他加持了風系魔法擴音。不但三萬將士聽的清清楚楚,就連遠處箭樓上的傑迪也聽的十分清晰。他不是軍人。在這樣隆重的場合是不便在校兵場上出現的。

  「等待你們地是什麼?是戰爭、是死亡!同時,也是戰功和榮耀!布坦尼大公有雄獅之稱,在帝國地南方素來以戰神自詡。但是他是不是真的無敵呢?」

  馮赫爾將軍躊躇滿志地掃視著自已親手培養出來地這支隊伍,見全軍肅立,氣壯如山,不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戰神不是自已封出來的,以前這頭雄獅耀武東南,那是因為我們,諾曼公國地強大軍隊沒有與他交手,現在,我們就要就要摘去他頭上的這頂貴冠,拔去他的牙齒和利爪,讓這頭雄獅灰溜溜的滾回老家去!」

  馮赫爾緩緩拔劍出鞘,慢慢揚劍,斜指長空。陡然,劍鋒上出現一道丈餘長的金色熾芒,此時的馮赫爾將軍看起來凜然有若天神,全軍士氣大振。

  馮赫爾厲聲道:「諾曼公國的士兵們,我們一向是不被人重視的一群。由於千百年來的平靜,不知多少貴族老爺們譏諷我們是沒有一技之長,當兵混口飯吃的低賤之人。現在,是證明我們價值的時候了。

  我給了你們最鋒利的刀劍、我給了你們最結實的甲冑和盾牌、我訓練你們有了最強壯的身軀,但是我不能給你們一顆勇敢的心!不能給你們一個男人的功勳和無尚的榮耀!那要你們用自已的雙手、用你們的勇氣和奮勇殺敵的行為來爭取!殺光你們的敵人,所有曾嘲笑過你的人,都將匍匐在你的腳下!「

  「殺!殺!殺!」士兵們揮舞著武器吼叫起來,士氣沸騰了。

  「出發!」馮赫爾將軍一聲大吼,全軍轉向,一個個方陣踏著整齊的腳步,戰爭巨獸開赴前線了。

  馮赫爾將軍騎在一頭獵龍上,昂然走在隊伍的中央。在帝國的南方,由於千餘年來沒有尚武之風,亞龍獸這種消耗糧草巨量的戰爭巨獸飼養的極少,只有各公國侯國的一些主要將領才配備有亞龍獸座騎。

  獵龍是一種身高兩米左右的小型亞龍獸,它的最大特點就是奔跑迅速、行動靈活。

  馮赫爾將軍的鬥氣十分厲害,無堅不摧的劍芒可以射出一丈有餘,就算是巨龍對這樣的鬥氣高手也忌憚三分,那一劍砍實了,絕對可以把碩大的龍頭一劍砍下。所以他不需要靠坐騎的強大衝力來做為輔助,一匹靈活快速的座騎更能發揮他的優勢。

  馮赫爾將軍的座騎駛到了箭樓下,他勒住韁繩,抬頭仰望著傑迪欲言又止。傑迪點了點頭,馮赫爾將軍會意一笑,獵龍騰開雙腿,飛快地向前奔去。

  後方的事已經安排妥當,馮赫爾將軍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他現在唯一牽掛的只有他的兒子。父親的愛,沃倫是無法理解的,儘管馮赫爾找了一個情婦,考慮再生一個孩子來繼續家族。可這並不代表著對他的遺棄,然而自私地人永遠不會為別人的處境考慮,他只關心自已的感受。

  身體殘廢、意志消沉的沃倫,由於仇恨父親的打算,現在心靈變的更加扭取了,馮赫爾擔心著兒子,可是曾經那麼優秀、永遠只承受讚譽的人一旦受到嚴重打擊,是很難接受現實的。

  馮赫爾將軍是個慈愛的父親,是個優秀的將領,可他不是一個合格地心理學專家。面對兒子的陰鷲和沉默,他只能束手無策。現在他要出征了。於是把希望寄予傑迪,希望他能鼓勵沃倫走出心理地陰影。

  然而。做為一匹愛憎分明的魔狼,傑迪一旦把沃倫視如仇人,還會對他有半分憐憫麼?

  「從現在起,馮赫爾將軍在前線地一舉一動,我都要立刻知道。我們的消息渠道必須全部開通,任何戰爭的勝負消息,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盡快送到這兒來!我要求比軍方傳遞的速度還要快!」

  傑迪對海倫慎重囑咐道。

  海倫說道:「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陸路、水路。情報傳遞線路和各用線路全部啟動,一定確保萬無一失!」

  傑迪點點頭,神色輕鬆了些。看看一旁有點睏倦的巴托笑道:「怎麼這麼沒有精神?昨天又和哪位貴族家的小姐廝混了?」

  巴托精神一振道:「啊哈,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今天下午與羅素勳爵家的小姐還有個約會呢。同幾位姑娘約會,還不至於讓我無精打采,主要是證券交易所啊,現在是門可羅雀,我也沒有用武之地了,當然沒有精神。」

  傑迪淡淡一笑,說道:「比別人先一步掌握消息,就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現在行情冷落,就是最大地機會。動員你地人,不動聲色地開始收購各種債券、股票,慢慢吸納,你自已不要出面。」

  巴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有把握?馮赫爾一定能打勝仗麼?」

  傑迪搖搖頭,說道:「戰場上瞬息萬變,布坦尼大公又有雄獅戰神之稱。我無法確保馮赫爾將軍一定會勝利。可是你不要忘了我們地主要任務是什麼,我們現在開始不斷吸納各種證券,如果馮赫爾將軍勝利了,那麼在經濟上,我們就會賺翻了。如果馮赫爾將軍戰敗了呢?」

  巴托眨眨眼道:「我們不會破產,可是我們收購進來的證券全都變成了廢紙一張!」

  傑迪敲了一下他的頭,笑罵道:「你這傢伙,真地是完全鑽進錢眼裡了,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為復國建軍創造有利條件。如果馮赫爾將軍戰敗,那我們就利用提前掌握的消息,搶先拋售所有的證券。

  那麼,等到官方的消息公佈,其他人手中的有價證券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堆廢紙,無數個一文不名的破產者,將會為諾曼公國帶來怎樣的動盪?那時,在政治上,我們將獲得另一個勝利。「

  「啊哈,這樣一說我心裡舒服多了,不管這一仗是輸是贏,我們都是立於不敗之地嘛!我這就去安排!」巴托說著,嘟嘟囓囓地道:「不過……,說實話,我還是希望馮赫爾將軍能打勝仗!」

  巴托離開了,傑迪看著海倫,雙眸晶亮:「海倫,準備了兩年半,我們的計劃終於開始實施了。不動一刀一兵,削弱克羅亞周圍的兩大強國,在他們的國內製造動盪,我們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

  海倫忘情地撲入他的懷中,將灼熱的唇吻上了他的唇。許久許久,海倫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他的腰,柔聲道:「謝謝你,這一切都是你為我做的。」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們還要分彼此麼?」傑迪一語雙關的話充滿了暖昧,海倫的臉頓時紅了。

  她咬著唇,紅著臉踩了一下傑迪的靴尖,這才掠掠凌亂的髮絲,低聲說道:「你找回的那兩個人,那時該能派上用場了吧?不過……我對他們的身份一直存疑,兩個來自小鄉村的騙子,即便舉止和談吐模仿的再好,不過他們的真才實學一定有限。

  而這對兄妹可不然,還有,我仔細觀察過,他們穿著的習慣,尤其是就餐時的一些小動作,完全是一個貴族應有的風範。這種生活中養成的習慣可不是一個山村的村夫能具有的,尤其是他們來自北方索倫王國,那裡的皇帝都是在獸皮毯上席地而坐,大碗喝酒、小刀切肉,還沒有怎麼開化呢,一對傍山而居的鄉村兄妹會有這樣的教育嗎?「

  傑迪微微蹙起了眉:「但是我仔細思考過,至少他們不該是我們的敵人。我去鐵爐堡的消息非常隱秘,除了你們只有馮赫爾將軍知道,他們不可能在路上特意等我。而且,他們的所做所為,也完全不可能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的秘密,就算他們有一條龍,我也不可能招攬這樣一對騙子。」

  海倫柔婉地點點頭,說道:「不過……不管怎樣,我總覺得他們身上透著些詭異,我們還是應該小心一些。」

  「那是當然!」傑迪蹙眉沉思著,一雙手已經悄然滑到了海倫豐隆柔潤的圓臀上,海倫紅著臉忍受著情郎的愛撫,一雙手再度輕輕攬上了他的腰。

  「這樣吧,我安排他們去探聽戰場情況,算是我們的第三條情報線!」傑迪忽然道。

  海倫吃了一驚,問道:「這樣行麼?戰場上刀槍無眼,他們沒有其他的人幫助,要打探消息就得和雙方非常接近,這很危險。」

  傑迪微微一笑,說道:「沒有問題,他們有一條龍相助呢,如果我所料不差,還會有另一條龍也會毫不猶豫的跟去,所以他們想脫身易如反掌。至於在沒有別人幫助的情況下打探情報,就算是對他們能力的一個考驗吧,一個成功的騙子,不會做不了一個成功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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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4:11:49
戰爭財 第103章 一觸即發
 
  傑迪說著在海倫臀上用力一捏,在她的一聲輕叫中笑著轉身離去。

  「喛!」海倫急忙喚住,猶豫了一下才道:「如果有時間,多去陪陪莉婭!」

  「莉婭怎麼了?」

  「我想……她應該是感覺到了什麼?妹妹最近變的非常憂鬱……」

  傑迪一怔,語調變的深沉了:「那麼……我該怎麼做呢?」

  海倫苦惱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曾經以為自已可以把你讓給她,可我現在知道自已做不到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關係!」

  傑迪當然不會蠢到提出姐妹共侍一夫的傻瓜主意,儘管他心裡沒覺的這樣有什麼不對。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別煩惱了,親愛的海倫,這件事交給我吧!」

  海倫公主愁眉緊鎖,長吁短歎,愛情和親情,哪一樣她都不想放棄,這讓她如何取捨?

  傑迪也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樣,黯然掩上了房門。

  可他剛一轉身,便眉飛色舞起來:「可愛的莉婭終於意識到自已在她心中的重要了!做為一匹有尊嚴的魔狼,怎麼可能坐視自已的所愛投入他人懷中?卑鄙一點,無恥一點,狼的本性就是掠奪!」

  傑迪搓搓手,興沖沖地走了……

  布坦尼與諾曼公國的這場戰爭,整個帝國都在關注。北方的帝都雖然一時無力控制南疆的諸侯,不過他們很注意這位新崛起地布坦尼大公,儘管南方軍隊在整個帝國的歷史上戰鬥力一直相對較弱。

  同樣的。羅蘭德伯國,羅茲盧伯國、吉恩伯國和薩默塞特等南方弱小國家對這一戰更為關注,和他們比起來,諾曼公國和布坦尼公國太強大了,任何一方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但是現在布坦尼大公表現出來的野心,使他們都暗暗傾向於諾曼。

  諾曼大公雖然也是個貪婪之徒,不過至少他還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如果他取勝,南方將繼續保持某種程度的平衡。這些看法,必然影響著這些國家包括帝國中樞。他們雖然不會明暗裡對諾曼提供軍事或經濟援助,但是多多少少可以體現在國家間的各種關係中。為諾曼公國創造著更為有利的局面。

  這些外在因素,注意到的並不止傑迪一個。一些感覺靈敏地冒險家開始在公國證券市場收購各種證券,當然,他們是在賭博,賭諾曼公國勝,那麼他們低價收進的債券就將獲得幾倍地收益。

  這場戰鬥,不僅是布坦尼和諾曼兩支大軍之間的生死決鬥,同時也成了無數投資者地巨大賭博。贏家將獲得空前的財富。輸家將損失慘重。

  這一來就增加了巴托的難度,他也在吸收籌碼。勝則一本萬利,敗則做為武器,給諾曼公國再狠狠捅上一刀。不過巴托這個人越是有事做越覺得精神奕奕。一直忙碌到收市,他不但絲毫不覺疲倦,反而興沖沖地載著一位貴族小姐去巴蒂斯特城最豪華的一家酒店共進晚餐,然後一同回了他的家。

  尋歡作樂一番之後,那位貴族小姐帶著一臉的春情悠然離去,原本生龍活虎的巴托卻像死狗似地趴在床上,連手指都不動一下。這種事情,男人總是沒有女人恢復地快的。

  「喂!臭矮子,你到底要關我到什麼時候?」牆壁裡忽然傳出一個女人氣憤地聲音。

  巴托動也不動,由得她在裡邊憤憤地罵著,直到他恢復了力氣,他才穿上一件黑色的絲製睡袍,一邊繫著帶子,一邊懶洋洋地走到牆邊,伸手一按啟動了開關。

  「怎麼?是不是聽到女人的浪叫,你也忍不住了?」巴托瞇著眼睛,放浪地笑了起來。

  克麗奧小姐在牢房裡關地太久了,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精神氣色都很好,一個合格的刺客原本就受過相關的訓練的。

  「無恥之徒!我懶得聽那麼噁心的聲音!」克麗奧不屑一顧地道。

  「是麼?啊……喔……」巴托怪裡怪氣地學起她在拍賣會時在台上那種誘人的喘息聲,直到克麗奧的臉蛋全紅了,他才聳聳肩道:「你餓了麼?如果餓了我讓人送來吃的。不然的話我要回去躺著了,喔……骨頭都酥了。」

  「等等,你這麼關著我到底有什麼企圖?如果不放我出去,奧貝斯坦家族不會放過你的」。克麗奧憤然道。

  巴托站住了身子,一副無聊的模樣,翻著眼睛想了想道:「關到什麼時候……,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快了吧,畢竟馮赫爾將軍……」,他說到這兒,忽然捏著下巴瞧了克麗奧小姐一眼:「你不擔心我會殺了你?」

  克麗奧冷笑道:「會麼?如果你要殺我,我現在早就是一具死屍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要用我換什麼?什麼時候肯放我走!」

  「聰明!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巴托四下一看,去沙發上扯了一個大靠墊過來,一屁股坐在了欄桿邊上。沙發縫隙裡正睡著小老虎提提卡,它現在的身子已經長大了些了,也更加結實。

  小提提卡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它雙手抱著腦袋,露出腦門上一個黃褐色的王字睡的正香,忽然蓋在身上的靠墊被人拿走了,小老虎睜開眼睛看了看,縱身一躍便輕盈地從沙發上躍了下來,鑽進了巴托的懷裡。

  巴托抱著小老虎,輕輕撫摸著它柔軟溫暖的身子,一本正經地道:「克麗奧小姐,你大可不必想的那麼複雜。不殺你的原因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我想娶一個出色的妻子,而你。做為奧貝斯坦家族地人,又是如此美麗大方,我覺的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嗚嗷!」小老虎也懶洋洋地打了個大哈欠,貌似贊同。

  「你看,可愛的提提卡也想認你當乾媽呢!」

  「什麼?不要胡說八道!真的娶了我,我一定會把你毒死,我會花重金買上一份'神的歎息',讓你好生消受。快說,你關著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你瞧,這些天我幾乎是無女不歡。所以如果嫁給我,你的終生性福那是不必擔心的。說到門當戶對。不瞞你說,諾曼公國地財富。幾乎已經全部流入了我們的腰包。像我這樣地你,你上哪兒再找第二個呢?」

  「你們?」克麗奧小姐瞇起了眼睛:「傑迪、杜維,還有亞伯拉罕主教?」兩個人整天拌嘴,克麗奧已經從說漏嘴的巴托口裡知道了「亞歷克斯男爵」地真正身份。

  「不不不,確切地說,只有傑迪和杜維!」巴托嚴肅起來:「至於亞伯拉罕主教,他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他忽然幫我們的忙。只不過是從那天傑迪表現出的神力,認出他是一位故人的……弟子。所以才施以援手。」

  巴托拍拍小老虎的屁股,小老虎立即離開他的懷抱,噌地一下躥回沙發上。把頭拱到縫隙裡,用爪子撓過一個靠墊掩在頭上,撅著肥嘟嘟的小屁股,顧頭不顧腚地繼續打瞌睡去了。

  巴托站了起來,很正經地道:「您地事,完全是個誤會。您不需要知道我們有什麼陰謀,做為一個龐大家族的繼承人,我想你一定知道每一個人都有他地秘密,只要這秘密與你無關、與你無害,何必理會呢?」

  克麗奧小姐憤然道:「與我無關?杜維冒充我家族的身份,現在你把我關在這裡,你說這一切與我無關?」

  「當然!杜維打著奧貝斯坦家族的旗號不假,可他並沒幹過一件可以讓人垢病奧貝斯坦家族地事情。將來,等到我們的計劃實施完畢,他會以亞歷克斯男爵的身份體面地離開諾曼公國,自始至終不會對貴家族有何傷害。

  我們沒有預計到小姐的出現,更沒想到你會挑選在大公的面前揭穿我們的身份。你很不幸運,那個黑暗魔法師的出現,把你的計劃都打亂了,結果令你傷在了馮赫爾將軍的劍下。若非如此,那一天死的就是我們。自始至終,除了囚禁了你,試問我們還做過任何與小姐有敵意的事麼?「

  「我現在是你的階下囚!」克麗奧低吼。

  巴托攤手道:「換了你會怎麼做?」

  克麗奧語塞,她頓了頓,換了副語氣道:「既然你說對我沒有敵意,那麼你什麼時候放了我?」

  巴托從衣袋裡摸出一隻雪茄,往電火上一湊,把它點燃了,慢悠悠地吸了一口,一口香煙噴向克麗奧小姐嬌美的臉蛋。

  姑娘動也不動,那清煙繚繞著她的俏臉,猶如霧中女神。

  「這個嘛……,等到'亞歷克斯男爵'不需要再繼續出現在巴蒂斯特的時候,我們會和你好好談談,如果一旦達到一致意見,我們會把您毫髮無傷的釋放的。」

  克麗奧小姐叫起來:「什麼什麼?那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

  巴托無奈地攤手道:「所以我才建議你嫁給我,省得你在這牢房裡蹉跎了青春歲月,等我們成了親,再生兩個兒子,那時就該差不多了!」

  克麗奧小姐明知他在說謊,可是想到還要一個人在這裡不知關上多久,不由臉色蒼白,她踉蹌著退了幾步,已經說不出話來。

  巴托本已想關上牢房的門了,見此情形心有不忍,終於說道:「你不必著急,這一天不遠了。」

  「為什麼?」

  機關扳動,壁畫在緩緩合攏,巴托的臉籠罩在煙霧裡,臉上帶著一抹神秘的笑意,在壁畫合攏的一剎那,他的聲音傳了進來:「因為,馮赫爾將軍已經出兵了,諾曼和布坦尼……即將開戰!」

  在南方,這是一場千年以來少有的大戰。

  布坦尼公國曾經攻佔了克羅亞王國,但是那場戰爭和現在是無法相比的。

  古老的、孤懸於海外地克羅亞王國始終保持著古老的騎士傳統,克羅亞王國的常設軍隊非常少。按照古老的傳統,一旦發生戰爭,該國所有具有騎士稱號的人自發聚集到國王的麾下參戰,來盡自已的義務。

  而騎士的服役義務是有期限的,一年僅有四十天,平時不按軍隊建制進行訓練,他們的戰鬥力可想而知。

  各個公國在這千餘年裡也並非始終平靜,不過以往各公國間地衝突從未出動過這麼多軍隊,而所謂的戰爭很多時候也不過是焚燬對方地村莊,屠殺對方的農民。削弱對方地經濟來源,僅此而已。

  可這一次完全不同。

  馮登堡。這裡是一座大峽谷,兩側的山勢較緩。山谷內非常寬闊,山谷外則是一片平原,要想封住山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諾曼公國就在山口外的平原上建了一座小城,這城無法建在峽谷內,因為那樣一來布坦尼公國完全可以登上兩側平緩的山坡從高處施以打擊。

  此刻,馮赫爾將軍就親臨這座堡壘,巡視著堡中的防禦。

  「布坦尼先遣軍的實力調查明白沒有?」馮赫爾將軍一身甲冑。身披一件猩紅色地披風登上城堡。凝視著平靜地峽谷問道。

  「是的,將軍。經過我們調查,布坦尼大公這次派了驍勇善戰地奧斯汀將軍任先遣軍主帥,他自已帶領大軍殿後。

  這位奧斯汀將軍是新近提拔的一位將領。他在攻陷克羅亞王國的戰爭中率先突破對方防線,攻佔了克羅亞王宮,因功勳卓著,因此才簡拔為此次與我方交戰地先鋒。

  此人今年剛剛三十二歲,性如烈火,作戰勇猛。他作戰習慣先以遠程攻擊,然後騎兵集中衝鋒,步卒殿後的組合式打法,戰術如閃電,據說他前幾年在北方的帝國邊防軍中就是一名剽悍果勇的軍官,被布坦尼大公重金挖到身邊的。「

  「喔?」馮赫爾將軍瞇起眼睛,打量了一番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中年軍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人剛剛迎接馮赫爾將軍已經報過姓名,可是馮赫爾怎會把他的名字記在心裡,這時見將軍垂詢,這中年軍官立即肅立答道:「回稟將軍閣下,我是諾曼公國邊防軍第四聯隊中隊長亞瑟。」

  馮赫爾讚許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很好,你的情報收集的非常有價值,尤其是你能注意調查對方將領的作戰風格和個人性格,好,非常好!對方兵力配置如何?」

  他沒有封官許願,可是做為諾曼公國的最高軍方將領,對這位軍官連連讚許,這就夠了。

  亞瑟臉泛紅光,急忙上前說道:「敵方奧斯汀將軍指揮有一萬二千人的部隊,軍中配備有攻城的重車弩二十駕、撞城錘五十門,還有一個獅鷲空騎兵聯隊,大約有二十匹獅鷲。」

  馮赫爾臉色微微一變,亞瑟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這只是我們能夠搜集到的情報,至於他們是否還有隱藏的力量,現在尚未可知,但不得不防。」

  馮赫爾將軍臉色凝重地點點頭,目光游移四顧,忽然指著遠方道:「那裡,那幾個放牧的人,是城中士兵的眷屬嗎?」

  亞瑟只瞥了一眼便道:「不,那不是我們的人,這場戰爭很多國家都在關注,這兩天我們已經驅逐了幾撥冒充商販、行旅、山民的探子,都是各個公國派來觀察雙方勝負的,不過……也不排除裡邊有布坦尼公國的奸細。」

  馮赫爾將軍點點頭,沉思片刻,忽然說道:「傳下令去,對左近立即進行搜索並設卡佈防,再有留連不走的,不管他是哪一國的探子,一概格殺勿論。」

  他把手向前一指,冷冷地道:「凡能看得到這座城堡的地方,不許出現人類的眼睛!」

  「是!」亞瑟雙腿一併,鄭重接令。

  馮赫爾看了他一眼,說道:「派別人去執行,你跟我回城防署,我要和你研究一下城防部署!」

  一聽這話,亞瑟喜形與色,旁邊的眾位高級將領卻聳然動容,看來這位低級軍官已經受到馮赫爾將軍的青睞了。

  馮赫爾轉身向城下走去。沿著台階走出幾步,他忽然停住身子,揮手召過一名高級軍官,下令道:「去,馬上把我們設在風雷堡的四門魔晶炮全部調來。」

  那名軍官是他地心腹,因此聽了一怔之後立即提醒道:「將軍,這樣只怕不妥,這座馮登堡城小牆矮,是不可能阻止布坦尼大軍的,頂多給他們造成重創。阻延一下他們的攻勢。這四門魔晶炮調到這兒來,一旦落入敵手……」。

  馮赫爾啟齒一笑。淡淡地道:「誰說我要把魔晶炮佈署在城內?」

  「那麼……」

  「馬上去辦,運到再說!」

  「是!」那高級軍官答應一聲。匆匆返身離去。

  斜斜的一座插雲高峰上,畢加索裹著毯子,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圓筒正在窺察著地面的情形。

  這裡是極高的山峰,山下地面還是茵茵的綠草,山峰上卻是白雪皚皚。他們的身後是一個自然形成的洞穴,洞穴地上方原來蓋著一塊巨大的岩石。

  現如今莎莉絲特小姐就像大力神一般舉著它,和那巨石比起來。身材纖秀地女術士就像饅頭下邊的一隻小螞蟻。

  這麼大地一塊岩石一旦放下來。二十名士兵也搬不動,縱然那些城防士兵嚴格遵守馮赫爾將軍的命令。搜索到這山峰上,也休想發現他們的蹤跡。

  莎莉絲特一旦戴上那副神奇手套,就變成了女超人。這種苦力活自然要由她來幹。

  「嘿,你還別說,《謊言之書》裡也不全是謊言嘛,這副千里眼按照書中的方法製作,真的能將極遠的地方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畢加索揉了揉凍地發紅地鼻子道。

  「喂,你好了沒有啊!」莎莉絲特不耐煩地問。

  「急什麼嘛,反正你一戴上那手套就像大力天神降臨人間似的。啊!哎呀呀呀,布坦尼公國地軍隊只怕要吃一個大虧了!」

  畢加索看著馮赫爾的軍隊在城內外做的一項項奇怪舉動,唇邊露出了一絲恍然地笑容。

  「不過也不一定呢,如果讓我來指揮布坦尼的軍隊,憑我的謹慎和小心,一定不會那麼衝動!」畢加索得意地道。

  「當然,你這蠢貨看到一塊石頭都會擔心它會一下子變成敵人。」莎莉絲特嘲諷道。

  「這叫小心無大錯!哎喲!」

  畢加索剛說完,屁股上就被一塊石頭重重地敲了一下,那自然是莎莉絲特小姐飛起玉足一腳踢出來的。

  「你到底看完了沒有?你不知道讓一位淑女這麼挺胸腆肚的站在這兒非常有礙觀瞻麼?」莎莉絲特說道。

  「真是沒耐心啊,這可是給你們家的傑迪先生辦差事!」畢加索嘮叨著扭頭一看,不禁哧哧地笑了起來:「還真的啊,妹妹,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像是便秘!」

  莎莉絲特杏眼圓睜,雙手忽然一鬆,巨石轟然落下。

  畢加索尖叫一聲,一個魚躍便向地下洞口撲去。

  不料莎莉絲特只是做了一個假動作,隨即便又單手托住了那巨大無比的岩石,而畢加索大哥則一個老頭鑽被窩,乾淨利落地躥進了洞穴,然後便在一串「哎呀呀呀呀」的招牌尖叫聲中向深處滾落……

  兩兄妹的打鬧並沒有引起巡邏士兵的注意,因為這裡實在是太高了,站在這兒居高臨下還得用他們秘製的「千里眼」才能看清地面的舉動,尋常的人縱然爬到這麼高,也休想窺測到什麼。

  馮赫爾將軍在派出大批的巡邏士兵清除了四圍無數的探馬奸細之後,就以馮登堡為中心,開始秘密的佈置起來。

  對這兩軍交鋒的第一戰,他似乎已經成竹在胸了……

  「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乃是靠創世之神口裡所出的一切話。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他有著充滿信仰的靈魂!」沃倫憂鬱地說著,那淡淡的語調似乎根本不能安撫人的心靈。

  在他面前,是一個憂心忡忡地小貴族。傾訴者和受聽者都憂鬱地對面坐著。

  這個人購買了大量的公債,然而雖著戰爭的臨近,他感到極度恐慌,生怕哪一天睜開眼睛,就聽到公國戰敗的消息。沃倫牧師是馮赫爾將軍的兒子,他希望在這裡能聽到一些有利的消息得到一些安慰,想不到卻聽到這種不痛不癢的話。

  但是他當然不敢把不悅表現在臉上,在沃倫說完之後,他謙卑地施了禮,緩緩退了出去。

  沃倫長長歎了口氣。他可以安撫別人的心,可是他自已的心誰來安慰呢?他不喜歡現在這種生活。不能穿著最光鮮的騎士盔甲,騎著雪白地戰馬。在眾人崇慕的眼光中走過街頭;不能用他英俊地儀表和迷人的微笑,把本來忠貞不渝地少婦一個個迷得神魂顛倒,這日子真的好枯燥。

  他推動車輪,沿著教堂正中央的紅地毯,悄然無聲地滑到了教堂外的長廊下。

  這裡聚集著幾名教士,還有幾名聖殿騎士。他們除了祈禱和練習武功,完全是一堆寄生蟲。每天無所事事。此刻。他們正在一邊曬著太陽一邊聊天。

  「事實上一開始我就發覺卡爾隊長的異常了,他的身上充滿了邪惡氣息。但是由於主教大人不動聲色。所以我機警的沒有出聲,事實證明,主教大人真地很偉大。他並不是沒有發覺這個邪惡地黑暗法師,而是想引出他們的陰謀來。」

  教士安德魯是個酒糟鼻子地矮胖子,他興致勃勃地道:「令人驚奇的是那個銀行家傑迪先生。他的力量非常奇怪,那不是鬥氣、不是魔法,你們知道,我在皈依主神懷抱前曾經做過一名傭兵,走過許多地方,也練過鬥氣。

  我看地出來,傑迪先生用的絕不是鬥氣,也不是什麼系的魔法,可他能夠抵抗那個黑暗法師的地獄之火、附骨之蛆和一切黑暗魔力,這真是古怪,他很了不起。「

  「算了吧,不是魔法又不是鬥氣,那世上還有什麼其他的力量?除非是神術,而他並不是我們光明聖教的神術師。如果他是其他教派的信徒,亞伯拉罕大主教會看不出來?會放任他離去嗎?你呀,那一級不到的鬥氣功夫就不要賣弄了!」

  有人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並開始取笑反駁。

  安德魯不服,便開始舉起例證,詳細講述起他所見到的情形,講述當時傑迪面對黑暗魔法師層出不窮的惡毒魔法所做出的表現。眾人聽的津津有味,不時還有當時在場的人予以補充,而一旁的沃倫心中卻是一片淒然的失落。

  「他真的很了不起嗎?」

  沃倫唇邊露出一絲苦笑:「我曾經比他更了不起。做為一名聖殿一級騎士,我的地位僅次於騎士隊長帕德裡克,而現在,我走到你們的身邊,都沒人和我打聲招呼,一幫勢利小人!」

  這時,一個穿著馮赫爾將軍府上僕役制服的男子匆匆走了過來:「沃倫少爺,府上有些事情,需要您去處理。」

  做為一名牧師,沃倫還住在自已的家裡。馮赫爾將軍苦心經營多年,家大業大,現在他出征在外,做為唯一的家族成員,有許多事情需要沃倫來做主。

  沃倫點了點頭,那僕人過來推動著輪椅,帶他出了聖殿大門,然後把他搬上馬車,向將軍府邸駛去。

  處理的事情不是很緊急,不過因為大多涉及到財物,他不在是沒法處理的。這些事辦完後,管家又道:「少爺,還有一件事,得由您拿個主意。有位叫本。安東尼的魔法師來府上找一份工作,我覺得您平時不在府中,將軍又太忙,如果有一位魔法師坐鎮也安全一些,不過魔法師的聘金都是比較高的,您看……我們留下他嗎?」

  魔法師不事生產,而研究所用的材料又比較昂貴,所以大多和豪門大戶有所牽連,這並不稀奇,所以沃倫並未感到意外,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他是幾級魔法師?主動找上門來的,應該不是很了不起吧?」

  管家介紹道:「這位安東尼先生有五級風系魔法師的資格證書,原來是銀行協會吉布森會長家供養的魔法師,不過上一次由於……」。

  沃倫會意,說道:「五級魔法師嗎?那可以留下!」他轉動輪椅正要離開,忽地想起那匹讓他永遠難忘了的魔狼來,那匹魔狼現在全無消息,好像自從吉布森家一戰後就消失了。這個安東尼當時正在吉布森會長家,也許他知道點什麼。「

  想到這裡,沃倫急忙道:「快,把他帶來見我,我有話問他!」

  「就是這樣嗎?」沃倫冷冷地道,眼中幽幽的像是兩團鬼火,風系魔法師安東尼竟然不敢與他直視。

  他當然不敢說自已當門而立,威風凜凜地使出幾十枚風刃,被魔狼一聲咆哮震得風刃反噬,就此逃之夭夭的事。他把自已的打鬥過程編的非常激烈,又把從吉布森家未死的戰士們那裡聽到的一些情況全都揉合了進去,當成了他自已如何忠誠神勇的證據。

  沃倫緊緊握著扶手,靜靜半晌才擺了擺手,說道:「讓管家為你安排住處。我不常在府中,希望你在研習魔法之餘能夠照顧好府邸的安全。」

  魔法師欠身施了一禮,隨著管家出去了。

  沃倫眼神變的茫然起來,一匹擁有神聖力量和智慧的魔狼……神聖智狼?這怎麼可能?

  他並不十分相信這位魔法師的話,因為他和那匹魔狼交過手,他不認為一個風系魔法師能和那匹魔狼交戰那麼久,但是魔法師的話勾起了他慘痛的回憶。

  他恨恨地一捶扶手,「喀喇」一聲,硬樺木的扶手被他一拳砸成了兩截,門外的僕人聞聲慌忙跑了進來。

  「滾出去!」沃倫赤紅著一雙眼睛吼道。

  那僕人慌忙退了出去,但是緊接著第二個僕人又跑進來,沃倫怒不可遏地抓起一隻昂貴的花瓶丟過去,砸在門上摔的粉碎:「我叫你們滾出去,沒有聽到我的吩咐?」

  「少……少爺,傑迪先生來訪。」那僕人戰戰兢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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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4:12:13
戰爭財 第104章 圖窮匕現


   「你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傑迪推著面色陰霾的沃倫,輕輕駛上了那座小木橋,也就是兩人曾經遇襲的地方。

   他自從出事後一直就是陰沉著臉,而且近來越發的陰鬱,常常關在臥室裡自言自語,再不然就是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這件事附近的居民早就傳開了,因此看到他的人也不敢打招呼,而是遠遠繞開了。

   這裡很僻靜,偶然會有路人經過,不過隨著戰爭陰雲的聚集,巴蒂斯特蕭條多了,這個主要靠商業繁榮的大都市變的寂靜起來,就連原本喧囂的市區都冷落多了,何況這郊外呢。

   唯一比較繁忙的大概只有杜維了。

   他的工廠正在日夜趕工,製造戰爭機器需要的各種後勤裝備。同時安排人手從夢幻森林運出各種兵器裝備,再經過公國官方轉運前線。為了安全,他僱傭的都是達吉神教的信徒。這一來也令達吉神教的信徒們在這蕭條的季節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

   此外,他還負責各種商舖的銷售,由於戰爭各國之間斷絕了貿易往來。通過達吉神教信徒們開拓的秘密交通渠道運進的他國物資和運出的諾曼特產價格飛漲,他正在大發國難財。

   不過由於這些貨物主要依賴達吉神教,所以抽出了相當一部分錢財充做了達吉神教的經費,這個曾經沒落到整個巴蒂斯特只有一個醉鬼長老和寥寥無幾的信徒的宗教,正在重新煥發青春的活力。

   沃倫望著這座木橋,心中實是感慨萬千,他輕輕拍拍傑迪地手。歎道:「唉,現在也只有你才肯經常來陪陪我。我的腿斷了,從我的腿斷掉那一刻起,我彷彿被整個世界拋棄了,現在看著一切,我就像是一個旁觀者。」

   「在光明神殿做些事,或許可以消磨時光,排解一下心中的寂寞」,傑迪說道。

   「是啊,好主意」。沃倫乾澀地笑。

   車子在橋邊停住了,沃倫身子探前。扶著欄桿凝視著清澈的流水。這裡是靠近河畔的地方,流水平穩。偶爾才可見到悠悠盪開的一絲漣漪,水平如鏡。

   「你今天好像尤其煩悶,有心事麼?」

   傑迪來到將軍府邸時,曾經看到那個風系魔法師。他還認得這個老頭兒,當他憤怒地衝進吉布森會長家時,就是這個老頭兒在暴雨雷霆中立在廊下,長鬚飄飄宛然神仙。結果只露了一手就被他嚇的落荒而逃。

   「心事麼?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

   平靜的水面下有翠綠的水草。水草裡有月白色地游魚,沃倫看著在水草中嬉戲的游魚幽幽地道:「可是。你知道嗎傑迪,即便我皈依了主神地懷抱,他也不能告訴我答案。

   我曾經祈求過萬能的主神。但他沒有回答。亞伯拉罕冕下告訴我說:'萬能地主神有好些事要告訴我們,但我們現在還不能領會。'「

   沃倫就像一個憂鬱的詩人,詠歎之後憤憤一拍欄桿道:「那我何時才能瞭解呢?等到它發生再恍然大悟?傷害我的那匹魔狼再也不曾有人發現它,更沒人發現它背後的……」。

   沃倫說到這兒,脊背忽然電擊般的一震,他僵住了。沃倫的雙手一下子扣緊了木欄桿,指尖都陷進了已經鬆軟的木質裡。

   他地臉色鐵青,豆大地汗珠一顆顆出現在臉上,就連眉毛上都綴著細密的汗水。水中倒影裡,在他俯身凝視著時候,傑迪地目光也偶然垂下,傑迪並沒有看水裡,只是淡淡地瞟了他的背影一眼。

   就是這一眼,那似曾相識的感覺一下子讓沃倫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身後站著地不是傑迪,而是那匹魔狼。

   那眼神冷漠、譏誚,還帶著一絲輕視,和傑迪嘴裡表現出的關切毫不搭界,他沒有看錯,絕對不會眼花。雖然傑迪只是厭惡地瞥了一眼便抬首他顧,但是沃倫真的看到了。

   那眼神他一輩子都不會忘,在那匹毀了他一生的魔狼眼中,他曾經看到過一模一樣的眼神。

   「傑迪,你的功夫不錯呀傑迪。」

   「呵呵,這沒什麼,只是家傳的一門鬥氣!」

   ……

   「傑迪先生的功夫很厲害,不過既不是魔法、也不是鬥氣……」

   「他能夠對付地獄之火、附骨之蛆和一切黑暗魔力,身體放出淡淡的金色光暈,猶如神祇……」

   「算了吧,不是魔法又不是鬥氣,那世上還有什麼其他的力量?除非是神術,而他並不是我們光明聖教的神術師……

   ……

   「是的,沃倫牧師,我是倉促與那匹闖入的魔狼交手的,戰到最後,我終因魔力耗盡才暫且退開了去。當了取了魔杖趕到樓上時,我意外的發現一個非常厲害的黑暗法師擋住了他的去路。但是那些可怕的黑暗魔法都無法擊敗他,他的身體放射出淡淡的金光,請原諒,我真的感覺到了神聖氣息……」。

   傑迪的眼神……,沃倫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個月夜,在霧色中傑迪空手穿入腐蝕之霧,與黑暗法師搏鬥的情形。

   沃倫再也克制不住了,他猛地一旋車輪,把輪椅轉了過來,渾身發抖,但那雙眼睛卻像毒蛇一般死死地盯著傑迪。

   「你……你你……」

   「沃倫,你怎麼了?」傑迪大驚,連忙要上前扶他。

   「你走開!」沃倫猛地一揮手臂,由於用力過度,幾乎從輪椅上掉下來:「那匹魔狼,那匹該死的魔狼!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說!你說!」

   傑迪一怔,失笑道:「沃倫,你到底怎麼了,我和一匹魔狼能有什麼關係?」

   沃倫臉色鐵青,整張英俊的臉完全扭曲了。他瘋狂地叫嚷道:「沒有關係?你敢發誓沒有關係?好,用你的妻子和你的妹妹給我發誓,如果你撒謊,就讓她們被千人騎、萬人跨,死後靈魂也不得安息,你說,你發誓啊!」

   傑迪慢慢直起腰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沃倫激動地發抖,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著,連唾液都流了下來。簡直就像個神經失常的病人:「你發誓啊,以她們的名義發誓。我就相信你!」

   傑迪忽然笑了,淡淡地笑著。淡淡地說道:「記得我對你說過,總有一天,那匹魔狼會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什……什麼?」沃倫的臉象抽筋似的忽然揪成了一團,他只想到傑迪和那匹魔狼必有關聯,甚至可能是它幕後的主人。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就是那匹毀了自已一生的狼。

   「很驚訝?其實我更驚訝!」傑迪譏誚地道:「似乎自從你下邊少了半截。就連腦筋都不管用了,難怪有些女人說:'男人是一種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你為什麼現在質問我?你能把我怎麼樣呢?」

   「你這魔鬼!」沃倫憤怒地跳了起來。重重一拳擊向傑迪。

   但是他地手被另一隻更有力的手扼住了,那躍起地身子也摔回輪椅,從遠處看。就像是傑迪正在攙扶著他,彎著腰關切地和他說著話,一切都沒有異常。

   「你這個凶殘的、無恥地傢伙……,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要吃你的肉,我要喝你的血,我要……」。

   「你什麼都不要,你只要離開這個世界就好!」

   傑迪冷酷無情地打斷了他的話,眸中重又露出那輕蔑的、譏誚的冷笑:「你可以殺人奪妻,我不能處治一個無恥的小人?」

   傑迪輕輕直起腰來,沃倫仰視著他,眼中有憤怒、有驚恐。傑迪地掌緣已經慢慢變成了淡金色……

   馮赫爾將軍一掌削去,一枝疾射而來地弩箭「嚓」地一聲折為兩段。他的掌緣已經變成淡金色,一旦黃金鬥氣灌住全身,他地血肉之軀便和鋼鐵毫無二致。

   馮赫爾將軍若無其事,揮手屏退了驚惶撲上的衛士,冷冷地觀察著戰場形勢。

   果然如亞瑟所說,布坦尼公國的奧斯汀將軍喜歡閃電攻擊,他地軍隊剛剛出現在山坳裡,第一撥打擊就到了。先是空中打擊,他的獅鷲兵團可不只是負責空中偵察,只有兩隻獅鷲高高地繞著大平原上小小的馮登堡繞了幾圈觀察情況,而其他的獅鷲全部投入了戰鬥。

   他們用的是弓弩和火油。這種火油是用深海牛鼻鯨的脂肪做成的,這種油脂一旦點燃可以燃燒達一天之久,而且水撲不滅,只有用沙土覆蓋。他們專挑高大的建築和馬廊、倉庫一類的地方射箭放火,戰端未啟,小城中已是處處火起。

   隨後奧斯汀的大軍就到了,他們迅速攀上兩側一覽無餘的緩坡,架設重弩,比槍桿還粗的利箭簡直沒有任何堅硬的盔甲可以抵擋。不過他們是不會用這樣的弩箭射人的,而是專設城牆。

   結實的城牆一旦被這種重弩擊中,就是堅硬的石塊都會轟然炸裂。利弩鑽入牆縫,射的多了就形成一排排的攀著物,可以讓步兵攀爬攻城。訓練有素的士兵甚至可以在上邊縱躍如飛。

   小城未破之前,騎兵戰術似乎是用不上了,但是奧斯汀似乎根本不惜戰馬的傷亡,讓它們載著撞城錘,驅趕著它們如飛般朝城池撞來,哪怕只有一錘撞上城牆,這座小城的城牆都不堪撞擊,轟然倒塌一片。

   幸運的是,他們沒有猛犸巨象,那種龐然大物的皮膚刀斧難傷,如果被那種巨大的生物踹上一腳,足以抵得五錘的攻擊。而他們並不是沒有猛瑪巨象,在布坦尼大公的主力部隊中,就有二十頭巨象隨之而來。

   奧斯汀還不知道馮赫爾將軍親臨小城,即便知道他也毫不在乎。南兵,沒有一個放在他的眼裡,包括他效忠的布坦尼大公。

   「這個傢伙,還真的瘋狂呢,如果看到他這麼浪費戰馬。布坦尼大公會心疼地」,馮赫爾將軍喃喃地道。

   那時候,一匹帶裝備的戰馬相當於45頭母牛或者15牝馬的價值,用戰馬的犧牲施以雷霆打擊,以求速戰速決,的確有點浪費。但是不可諱言的是,這樣做的一個好處是,很容易迅速摧毀對手的抵抗意志。

   「哈哈,我喜歡這傢伙,北方人是勇敢。就是缺了點頭腦」,馮赫爾將軍微笑著轉身。此時城牆已經塌了三處,塌陷處雙方的士兵正在亡命地爭奪著控制權。死亡隨時會降臨在他們頭上。

   「我們走吧,準備棄城!」馮赫爾下達了簡單的命令,在侍衛們地護擁下揚長而去。

   亞瑟持著利劍在城牆上奔跑咆哮著下達作戰命令,直到馮赫爾的衛隊開啟了小城另一側地城門出城之後,撤退的號角聲才在他地命令下響起。

   這個有勇有謀的軍官頰上有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糊住了半張臉,那是被弩箭擦破的。不過看起來不是很重的傷勢。至少他躍上戰馬時仍然矯健的很。

   戰爭是殘酷的,有時必然要做出一定地犧牲。比如那些在城頭苦戰正酣地士兵。不是每一個人都瞭解真正的作戰意圖,也不是每一個人都來得及撤退,他們之中很多人注定要留在這小城上。成為一具冰冷地屍體。

   城破了,奧斯汀將軍大喜過望,血紅的戰旗升起,一排排騎兵殺氣騰騰地衝了出來。他們沒有戰領城池,而是穿城而過,放過那些仍在拚死掙扎的士兵,直撲撤退地人群。

   一個持著10尺長鐵矛的騎士,在全速衝鋒時可以輕易的擊倒一個全副武裝的敵人,或是穿過盾牌把他的敵人刺穿,哪怕這個敵人使用的是矮人打造的裝備。不過一擊之後,這桿長矛也就沒什麼用處了,沒人揮著這麼長的兵器作戰,或者有力氣有時間把它從死屍身上拔出來。

   騎士們只能把它扔掉,換上長劍或是戰斧。戰斧即使隔著裝甲仍然有很強的殺傷力,鎖甲的鏈子經常會被砍得嵌入傷口,並且在傷口內生銹,造成嚴重的壞。而奧斯汀的騎兵攜帶的更是釘錘,那些閃著寒光的釘刺令人望而生畏。

   撤退的士兵是真的在逃命,這場戲是用無數的生命和鮮血做道具的,所以也格外的真實。許多逃出城來的士兵卻在奧斯汀騎兵的追殺下失去了性命,草原上棄下了一具具屍體,那幾乎全是諾曼逃兵的屍首。

   布坦尼騎兵形成一條鋒線忘我的拚命衝殺,並且把許多正用兩條腿逃命的諾曼士兵丟在了他們的身後,前方是騎著馬的逃跑者,那些人必是一些將領,殺了他們,遠比殺掉普通的士兵功勳更大。

   近了,更近了,這裡不是坎坷的地面或者沼澤地帶,因此衝鋒效果非常明顯,但是……前方的草皮忽然一陣顫動,然後轟然塌落了,前方出現了一條橫貫六七里地長的壕溝,壕溝裡插著密密麻麻的削尖的木樁。

   戰馬嘶鳴,全速衝鋒的騎兵根本沒有機會勒住戰馬,他們就像撲火的飛蛾,帶著絕望的尖叫一個個摔下了那致命的壕溝,連人帶馬被那鋒利的木樁刺的千瘡百孔。

   不遠處,第二道草皮自行陷落了,無數埋伏的士兵蜂擁而出,先是弓箭伺候,射馬不射人,把那些未曾落入壕溝的騎士一一射倒。他們那厚重的裝甲,一旦離開戰馬,就只有任人屠殺了,然後,諾曼士兵們揮舞著刀槍反攻了。

   布坦尼騎兵全軍覆沒,逃生者寥寥無幾,已經不能算是一支騎兵隊伍。

   奧斯汀將軍遠遠看到目眥欲裂,他的狂妄終於付出了代價。南方氣候溫暖、四季如春,但是南方的漢子顯然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在這暖風中熏酥了風骨。他們用慘裂的代價,換來了敵人更慘裂的損失。

   「佔領馮登堡!」奧斯汀咬著牙冷冷地道。

   他的決定並沒有錯,騎兵的全軍覆沒大大影響了軍心士氣,他需要穩定一下軍心,重新部署軍隊。而諾曼公國的軍隊是從城裡逃出來的,就是埋伏在城外的士兵,由於潛伏在壕溝裡,也沒有攜帶任何攻城器械。能夠以最小傷亡換取敵人最大損失時,他並不是一個蠻幹無智的將領。

   布坦尼大軍迅速向小城收攏,雖慌不亂,倒是訓練有素。

   這時,草原上有幾處隆起地土丘,慢慢地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而從遠處看來,那是仍是一片蒼綠。

   他們已經校準了整整三天,所有的隨軍魔法師都在這裡日夜為魔晶充注魔力,每門魔晶大炮至少可以放出三炮才需要冷卻。而四門大炮共計十二次重擊。馮登堡將……

   高高的雪山上,莎莉絲特再度扮起了女超人。披著毯子的畢加索大哥興高采烈地舉著他的'千里眼',他的鼻樑上貼著塊白膏藥。看起來就像個小丑,那是上次摔進山洞時蹭破的。

   「嘿!親愛的妹妹,你想看清楚一點嗎?馮赫爾將軍要放一個大焰火啦!」

   「當然想,可你這小丑能不能滾出去見見光?你夠丑了,如果再被壓扁了,對著你那副德性,我會吃不下晚飯!」莎莉絲特翻了翻白眼道。

   保羅拉德福是一個忠厚的老菜農。他在城郊有一大片菜園子。以前除了賣給馮赫爾將軍府,大多是出售給城外駐紮地軍隊。現在馮赫爾將軍遠征了,西郊的軍營也空空蕩蕩地,他只好趕著驢車去城內賣菜。

   好在儘管市井蕭條。菜還是要吃的,尤其是貴族富紳們,奢侈地生活依舊,他的菜倒不愁賣不出去。趕著空車,保羅微笑著上了橋,驢脖子上的銅鈴鐺叮零零地響著,就像他那容易滿足的心一般快樂。

   忽然,他看到了一輛輪椅,那是沃倫少爺的。做為每日送菜給將軍府的人,他不但認得沃倫少爺,而且和將軍府廚房的夥計們很熟,知道許多沃倫騎士地近況。他立即坐直了身子,一拉韁繩,讓那毛驢兒走地慢一些,免得驚擾了少爺。

   沃倫少爺一身青色的牧師袍,坐在椅子上微微歪著頭,由於是側背著這裡,所以看不清他臉上地表情。而他前邊,有一個單膝跪地的男子,穿著黑色的衣袍,雙手扶著輪椅微微低頭,像是在傾聽什麼。

   保羅慢慢地走近了,正猶豫著是下車給沃倫少爺行個禮,還是不要打擾人家繼續趕路,忽然看見沃倫少爺仰著頭,大張著眼睛,額前一片鮮血覆面,不由嚇得驚叫一聲,從驢車上摔了下來。

   傑迪扭過了頭,保羅跳起來,看見是他,不由戰戰兢兢地道:「傑……傑迪先生?」

   傑迪悲愴地點點頭:「是你呀,保羅。」

   「是……是地,沃倫少爺他……他他……他怎麼啦?」

   傑迪抬起頭,看著沃倫死不瞑目的一雙眼睛,淒然道:「沃倫他……厭世自殺了!」

   ………………

   消息很快傳開了,市政當局、將軍府和光明神教都派了人來,但是沃倫的死是勿庸置疑的。

   他一直悲觀厭世,這事兒盡人皆知。

   將軍府和光明神教的人可以證明他每天是多麼憂鬱,多少次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多少次自已關在臥室裡神經兮兮的自語。

   而且證明他是自殺的人是傑迪。

   傑迪是什麼人?他是諾曼大公和馮赫爾將軍最為信任和倚重的人,是公國第一融資銀行的財神爺,是沃倫騎士在這世界上最要好的朋友,這些天他經常陪伴著沃倫,鼓勵他、安慰他,他們的真摯友情被人們廣為流傳……

   沃倫騎士的眼睛一直是睜著的,忤作本想替他合上眼睛,不過他的好友傑迪先生說:'沃倫有太多的心願未了,讓他瞪著雙眼吧,他將用那雙眼,仰視天國'.於是,棺材蓋被釘上時,沃倫的眼睛還是睜著的。

   對於沃倫去世的消息,公國內部產生了爭議,一部分人認為應該暫時把這件事放下來,如果讓馮赫爾將軍在前線得知獨子去世,悲傷的情緒將影響他臨戰的指揮。而另一些人則認為這樣重大的事不該隱瞞,將軍有權知道親人的情況。

   爭執在另一個消息出來之後達到了統一:馮赫爾將軍那個年輕美麗的情婦懷孕了!

   在這個女人的腹中,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那是馮赫爾將軍地骨肉。

   在這樣的情形下,兩封急件被同時送往前線。

   A件是:將軍閣下。告訴您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您親愛的兒子沃倫騎士去世了;

   B件是:將軍閣下,告訴您一個萬分驚喜的好消息,您將有一個兒子或者女兒在九個月後出生。

   ***********

   原來馮登堡的位置只剩下了一堆殘石碎礫,也許大自然百萬年的風化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乾乾淨淨,沒有城牆,沒有屍首。

   奧斯汀沒有死,這得歸功於他在北方邊軍中養成的良好習慣,大軍未離險地。身為將官者必得身先士卒,他並沒有搶先衝進城去。但是他帶回去的人馬已經不足三分之一,不知道在盛怒地雄獅布坦尼大公面前。僥倖逃得一命的他是否仍能保住性命。

   在這裡仍然駐紮著一支軍隊。中間地方陣,明顯是一個騎士和騎士的扈從,這些應該是應徵而來地傳統騎士們。在他們的外圍,是僱傭軍般的雜牌隊伍,他們拿著刀劍、釘錘和長矛,還有廉價的十字弩,穿著拼湊起來的二手盔甲。

   和他們的破爛裝備一樣。他們的模樣也像是二手拼湊貨。估計只要有人在激烈戰鬥中來個轉身,馬上就會引起群體效仿。最後全部逃地無影無蹤。

   這就是馮赫爾將軍留在這兒準備應付布坦尼報復怒火地炮灰。

   不過這些炮灰不一定真會送命,因為布坦尼的軍隊剛剛在這兒遭受了一場致命地慘敗,現在出現在這兒的是一支看起來根本不堪一擊的雜牌軍。換了誰都不會相信馮赫爾將軍會這樣做。這樣故佈疑陣地效果,就是讓敵人懷疑這裡有更陰險的埋伏,從而不敢輕易出兵。

   而馮赫爾將軍真正的主力哪裡去了?除了留在後方各個險要堡壘的軍隊,其他的軍隊已經被馮赫爾將軍率領著殺進了莽莽叢林。

   馮赫爾並沒指望在叢林中設伏,再給布坦尼大公致命一擊。這樣一支大軍在森林中是沒辦法埋伏的,布坦尼大公也絕不會那麼白癡,派出一些發現不了數萬大軍的斥候來。馮赫爾將軍要幹的是一件更冒險的事情:反攻!

   諾曼公國的軍隊其實都有些畏懼布坦尼大公戰神威名的,這次一戰大捷士氣大振,但是馮赫爾將軍深知這一戰並未傷了布坦尼大公的元氣。抰怒而來的布坦尼大公必將給初戰告捷的諾曼大軍帶來幾場苦戰,一旦有所失利,好不容易樹起的士氣就要喪失。

   此外,諾曼公國的要塞已經做好了各種防禦準備,而主攻一方的布坦尼公國,他們的後方城市一定疏於防範。

   既然如此,不如主動進攻,攜銳軍避實擊虛反攻其內。這樣打還有一個好處:在自已的國土上打退敵人十次的進攻,不及在對方的國土上攻陷一座城池來的功勳顯赫!

   布坦尼的大軍已經到了附近,這次他派出了一位謹慎老誠的將軍欣布。而這正是馮赫爾所希望的,盡量拖延他們的時間。這場仗,首先打的是心理戰。

   欣布將軍不敢重蹈奧斯汀的覆轍,對方擺出的陣勢把他完全弄愣了,一連三天他都只派人偵察,而不敢發動攻擊。

   諾曼公國處於半轉化階段,正規軍隊和傳統騎士並存。這些騎士就是因戰應徵而來的,千餘年來的養尊處優,他們只能打打爛仗,毫無戰鬥力。

   他們駐紮在這兒,甚至連哨兵都不派,那副大剌剌的模樣,真的讓欣布將軍這位戰陣經驗極其豐富的將軍都摸不著頭腦了。

   因為這些騎士和他的扈從還有那些破爛農民軍們得到的命令是:馮赫爾將軍親率主力趕進山去,要給布坦尼大軍一個迎頭痛擊,禦敵於國門之外!

   所以,他們只是擺擺樣子,根本沒有仗可打,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但是,這種空城計能擺多久?

   欣布將軍就像一頭禿鷲在天空盤旋,這支雜牌破爛軍就如同乾旱季節裡一頭垂死的水牛,被啄食腐肉的日子還會遠麼?

   莎莉絲特爬上綠龍的背飛到了雲層之上,她要把最新的戰況告訴傑迪。而畢加索則在紅龍的幫助下追躡馮赫爾將軍去了。

   誰,才是終極的獵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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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105章 預留退路


  布坦尼要塞波倫亞當馮赫爾將軍的士兵出現在它的面前時,每一個布坦尼的士兵都感到了驚懼。他們的君主率領大軍攻向了諾曼而諾曼的大軍卻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這意味著什麼?

  沒有時間細細琢磨了他們必須馬上應戰。馮赫爾將軍的紋章官下達了攻擊命令,掌旗者舉起了示意的旗幟重騎兵開始進攻!

  叢林中鑽出來的這支軍隊在穿越莽莽叢林的過程中,造成了一定的減員。儘管事先準備了大批藥物還是有些士兵感染了疾病送了命。不過這支長途跋涉而來的軍隊,鬥志卻是極其昂揚。

  騎士們扣下了面罩,如同圓筒一樣的頭盔讓人有種窒息般的悶燥感覺,但是豎起的四米長槍如林般直指蒼穹,那森森然的殺氣卻令每一個人都有種激動的寒意。

  號角聲已經吹響,一排排騎士左手緊抓韁繩,鳶型盾牌也固定在他們的手腕上,這是矮人製造的輕型盾牌,既堅固又輕便。而右手的長槍也是經過加工的,這是兩截式兵器。

  他們衝鋒的時候不需要換兵刃,一旦刺穿人體,他們可以在輕輕一扭間就旋開長槍的連接環,從長槍變成短矛,這樣可以把他們更換兵刃的時間縮到最短,延長衝鋒時間,給敵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輕輕用馬刺踢一下馬,騎兵群開始衝鋒了,並不是一股腦的瘋狂衝擊,龐大的戰馬群十分密集。需要逐漸的展開。最前沿地騎士們向前馳去,動作輕快緩慢,彷彿在散步,但是速度在逐漸加快。

  與此同時,後方的騎士也在以同樣的速度漸漸展開了衝擊隊形,當最後一排士兵也策馬輕馳的時候,第一排的士兵已經將戰馬的衝擊速度提高到了極限。

  蹄聲轟隆有若雷鳴,喊殺聲如同海嘯狂潮。雙方在迅速接近,「殺!」不知是誰首先喊出了一聲,瞬間如同回應一般所有人不約而同長槍急轉。一道山林立刻變成了槍峰之陣,伴隨著怒吼聲、伴隨著駿馬給大地帶來的震動。一場屠戳開始了。

  「想要活命就在對手殺死自己之前殺死他!」這是馮赫爾將軍的怒吼,他的獵龍衝在最前頭。丈餘長的鬥氣光芒閃處血肉橫飛,在他衝過之處殘肢血肉漫天飛濺。

  劇烈地碰撞聲之中,戰場上就像兩道洪流撞擊在一起,槍陣使這洪流濺起了漫天的「浪花」,血紅,血紅。

  雙方衝鋒地隊列交錯而過,很多人已從馬上墜落。沒有人顧得上回頭看上一眼。只有向前,不斷的向前。震麻地手還慣性地緊握著長槍,直到穿過對方長長的隊伍,就像又一次跋涉過一座莽莽叢林。但這一次是血肉和刀槍組成的林陣。

  毫不猶豫的,每一個還活著的戰士兜轉戰馬,布坦尼的士兵扔掉了長槍,摘下長劍和釘錘,諾曼的士兵明顯快了一步,長槍變成了短矛,他們已經開始了第二次衝鋒。這一次地速度慢了釵h,雙方展開了馬上地肉搏。

  遠處,雙方的步兵劍士們蜂擁過來,將他們包圍在中間,一場更慘烈地肉搏戰開始了,掌旗官們徒勞地揮動著旗幟,不過已經沒有多少人去看他的指揮,每一個握著刀劍的人都發出獸性地嘶吼,向他們眼中看得到的每一個敵人猛衝上去。

  戰鬥持續了兩天一夜,當馮赫爾將軍提著滴血的長劍登上波倫亞城頭的時候,時近黃昏,血色斜陽,戰場上橫屍遍野,一片淒茫,一個信使就在這時出現在森林的邊緣。

  馮赫爾孤軍在外,沿途設有駐紮在森林中的一個個消息傳遞點,給他送來的消息一共有三個,第一條消息是馮登堡的那支炮灰部隊終於在布坦尼大軍的試探性進攻中全軍覆沒了,現在布坦尼大軍正向真正的要塞風雷堡挺進。

  之後就是沃倫的死訊和他即將有一個新的繼承人的喜訊,是悲是喜?馮赫爾將軍心中五味雜陳,那種心境實難言喻,他久久地佇立在城牆上,當夜色深沉,他終於離開城牆返回帥帳時,每一個士兵都發現馮赫爾將軍那向來挺拔如山的背影似乎已不堪重負,他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布坦尼大公終於為他的狂妄付出了代價,當他在風雷堡久攻不下的時候,馮赫爾將軍已經勢如破竹連拔數城。

  那時的軍隊沒有專門的後勤補給兵,戰爭條件也不允部A他們一路屠戳、一路搶劫,消息源源不斷地送到布坦尼大公那裡,明知馮赫爾將軍要調虎離山的布坦尼大公不得不拔營回師了。

  攻敵之必救,你便明知是計也不得不乖乖地跟著對手的計策走,馮赫爾將軍用的是陽謀,其效果卻是你明知是計也無法破解。

  在布坦尼大公回師過程中,馮赫爾將軍派出了釵h叢林戰的小分隊,在莽莽叢林中給布坦尼大公造成了很大的麻煩,當他的疲憊之師出現在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波倫亞要塞時,馮赫爾將軍已經揮師攻陷了六座城寨。

  布坦尼首都塔諾亞也陷入了恐慌之中,大公夫人伊麗莎白。素素號召全城百姓在城巷中掘挖戰壕,並徵調大批預備役士兵入伍,準備和馮赫爾將軍打一場城市攻堅戰了。

  伊麗莎白素素原是阿皮亞王國的女王,一個南國有名的美人兒。她的國家雖小,也有自已的領土和軍隊,她和金髮雄獅布坦尼大公的結合,被譽為金童玉女天作之合。由於女王自身具備相當的實力和號召力,塔尼亞已經是全民皆軍。

  幸好這時布坦尼大公殺回來了,馮赫爾將軍雖然一路勢如破竹,士氣正銳。但是傷亡在所難免,而布坦尼大公雖疲於奔命,軍隊主力卻幾乎沒有什麼損失,為免腹背受敵,馮赫爾將軍決定見好就收,開始準備戰略撤退了。

  馮赫爾將軍取得的一串串勝利傳回國內,整個諾曼公國沸騰了,他的個人聲譽一時無兩,整個軍隊的地位都陡然提高到了無以倫比地地位,公國人民把他們看成了最偉大的救星。沒有人敢再對大兵們說三道四,就連貴族們稍有微言。普通的平民都敢勃然斥罵,由於響應者之眾。那貴族便也只能忍氣吞聲。

  狂熱之中,諾曼大公儼然以以南疆諸國中最偉大的一位君主自居了,他頻頻召開對國外使者和國內貴族的盛大慶祝宴會,不時發佈各種莫名其妙的指示。諾曼金頂證券交易所也再度興旺起來,公債價格直線上線,釵h忘乎所以的人開始瘋狂搶購。

  在這種情形下,傑迪和巴托等人並沒有跟著頭腦發熱。杜維控制的工廠正在趁機逐漸出手。據說是考慮到南方的震盪。亞歷克斯男爵決定暫時收縮投資。他的決定就像他當初決定購買黎明山脈地礦山一樣再度受到了人們的嘲笑。

  不少資本家開出大價錢收購他地公司店舖,而杜維把還沒付貨的少量軍用品訂單也作價賣給了他們。這更令這些千餘年來沒有見過戰爭,忽然一夜之間發現自已是個軍事強國地商人們頭腦發熱了,天知道在戰爭已經開始這麼久之後他們還日夜趕工生產的軍用品還有多少是公國軍隊所需要的。

  不合協的聲音當然也有。忽然發現自已的國家原來如此強大的貴族們覺得他們應該擁有強大國家的風範,起碼應該盡到一個大國地義務,比如說戰爭與文明。

  無所事事地貴族們有了用武之地,他們經過仔細考究,羅列了一張長長的單子,建議大公命令馮赫爾將軍在戰鬥中對於那些擁有悠久歷史地城市文明予以保護,盡量不要予以破壞。還要爭取民心,要保證紀律嚴明,對平民要有騎士般的仁慈之心。

  馮赫爾孤軍深入,一切給養全部來自就地「徵集」,哪可能讓那些大兵如此文明?一座古城上高大的圖騰地確是很悠久的人類文明,可要是避著它,那他得多犧牲多少士兵的性命?

  對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痛,端著雞尾酒站在後方富麗堂皇的房屋中悲天憫人的蠢貨,馮赫爾將軍只當他們是放屁,完全不予理會。

  當貴族們站在道義高度上品評這場似乎完勝的戰爭時,傑迪和巴托也沒閒著,他們正在拋售各種債券,開出更多的空頭支票,絲毫不考慮負荷程度地發行更多的公債。/

  這時又發生了一件事。使沒有親自體味血與火,不知天天在戰鬥中生存滋味的貴族們站到了道義的至高點上。

  馮赫爾將軍在征服赫伯威爾城時,派了一個千人隊留守,徵集糧草等物。但是他的大軍奔赴第二座城池時,一直溫馴貼服的布坦尼市政官員們卻突然發動了兵變,號召全城百姓造反,把他們給殺掉了。

  後路被斷、糧草無以為繼的馮赫爾將軍被迫回師,重新佔領了這座城池。他們沒有攜帶給養,全靠以戰養戰,每攻陷一座城池留少量兵馬鎮守,大部隊繼續進攻,如果放任赫伯威爾城這種事情發生,其他城市群起響應,那麼馮赫爾將軍將陷入布坦尼公國一場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他的這支軍隊將有去無回。

  有鑒於此,馮赫爾悍然下令,對赫伯威爾城的反判予以最殘酷的懲罰:屠城!

  這場大屠殺,將全城十二萬人殺的乾乾淨淨,當布坦尼大公重新接收這座城市時,赫伯威爾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最後只找到七個倖存者,赫伯威爾城從此改名為七人之城。

  這是後來的事,但是為了起到威嚇的作用,屠城的消息當時就在布坦尼公國傳開了,這件事當然也傳回了諾曼國內。貴族們憤怒了,他們覺的這種行為完全喪失了一個騎士應該謹守的道義,將使剛剛聲譽攀上極峰的諾曼大公和公國背上屠夫的不義之名。

  最大的敵人永遠來自內部,他們開始建議大公撤換馮赫爾將軍地職務,派沃而德夫將軍去接替他,並就這個慘無人道的命令要他承擔相應的責任。此時馮赫爾孤軍在外。撤換將領那是愚蠢到極點的主意,諾曼大公雖然夠蠢的,可是比起這些對軍事一竅不通的腦殘人士起碼明智一些。

  他沒有接受這個建議,而是寫了一封措辭嚴厲的書信,對馮赫爾將軍予以嚴厲譴責並要求他今後不得再犯重樣的錯誤。

  但是馮赫爾將軍的回復是:大公閣下,您遠在國內,不知道這裡的情形有多麼糟糕。我們深入異國他鄉,每天都在征戰中生存,觸目所及地都要視同敵人,戰士們承受了極大的心理壓力。我們無法接受被征服地平民一個個再度拿起武器。

  大公的仁慈我能夠理解,但是做為一個將軍。我首先要為自已士兵地性命負責。我會遵從您的決定,盡量避免不必要的殺戳。但是做為你誠實的追隨者。我不得不說,如果再度出現平民爆亂,我們只有用更加血腥的手段,才能保障自身的安全。「

  這件事令大公非常的不快,而他與馮赫爾將軍地嫌隙也就此埋下了。那些貴族們豈肯放過這個好機會?擁兵自重、不聽號令,馮赫爾將軍在前線拚命,而貴族們正在大公心裡埋下猜忌地種子。

  「現在。所有知道整個計劃的人都在場!」傑迪說完。掃視了一眼房間中所有地人,海倫莉婭姐妹、小狐女。還有杜維和巴托,然後繼續道:「我們的計劃快要最終得以實現了,效果如何還有待觀察。不過現在是我們考慮自已出路的時候了。」

  「杜維,先說說你那裡地情況!」

  杜維道:「該處置的產業都處置光了,它們現在正在賺錢的好時候,所以很好出手。除了那座沒有金子的金山,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很好,你呢,巴托?」

  「我那裡大部分債券都已經出手了,不過為了穩定局面,手中還留有一部分,不過那已是成本之外的廉價籌碼了,只是想用它們來平衡市場,隨時可以不計成本的拋出。」

  「很好,我們必須要輕裝簡從,才能從容離開。巴蒂斯特是我們的發跡之地,但是我們的夢想要變成現實,卻必須得從這夢幻之都走出去。」

  海倫公主站了起來:「現在我先來通報一些重要消息,讓大家有個瞭解。在戰場上,目前馮赫爾將軍佔據著絕對優勢,由於布坦尼大公過於輕敵,而馮赫爾將軍的戰術的確令所有人感到意外,所以馮赫爾將軍始終掌握著主動。

  不過這種局面不會持續太久了,布坦尼大公火速回軍,但是一回到布坦尼國內,他就放慢了速度,無視馮赫爾將軍對首都的威脅,邊行軍邊修復被毀的城池,沿途設置障礙。從容佈置各路軍隊的行進路線。

  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寧可被馮赫爾將軍再佔領幾座城池,也要把他這只軍隊全部消滅在布坦尼公國。現在,馮赫爾將軍只要能率領一半的軍隊逃回國內,那麼他就算是完勝。

  傑迪補充道:「布坦尼大戰雖然首戰失利,但是不能小覷他的戰力,他並不是一個愚蠢的君主。馮赫爾一退兵,布坦尼必會命令後方軍隊追趕,而他則在前方堵截,他們佔據著天時、地利、人和。

  在這種情形下,連拔十餘座城市,給布坦尼公國造成嚴重損失的馮赫爾將軍哪怕全軍覆沒,只帶著幾名親兵殺回來,只要他還活著,這一戰也仍是諾曼勝了。

  莉婭公主輕歎道:「這種慘勝……」/

  海倫微笑道:「莉婭,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就是這個道理,到目前為止,馮赫爾將軍給布坦尼造成了重達的政治、經濟、軍事損失,他率領的那支數萬人的軍隊,如果是在正常的攻防戰中,即便再付出幾倍的傷亡也達不到這種效果,所以儘管他馬上就要陷入重圍之中,不過現在付出慘重代價屈居下風的仍是布坦尼大公。」

  傑迪補充道:「不過現在就要看馮赫爾將軍怎麼一路殺回諾曼了。我相信接下來將是一場慘烈的戰鬥,無論誰勝誰敗,對我們來說都意味著機會,兩國都遭受了重創。布坦尼公國被毀掉了十餘座城市。這次攔截馮赫爾的大軍,與困獸搏鬥,付出地犧牲也一定不小。」

  「先生,那麼諾曼這邊呢?他們的確會損失一支大軍,但是這種損失和布坦尼比起來,可算是微乎其微了。經這一戰,諾曼公國的軍心士氣民心,乃至在諸國中的地位都會大幅提高,同樣不利於我們的發展。」

  小洛麗是頭一回參加這樣的會議,她終被完全的當成自已人了。她也想貢獻自已的才智。不過畢竟是頭一回發言,所以有些怯怯的。

  巴托掏出了雪茄。不過看了海倫一眼,又收起來了:「洛麗塔。諾曼這邊你以為勝利能夠隱藏內部那麼大的衝突?呵呵,我想傑迪一定早有打算了。」

  傑迪微微一笑道:「不是我有了打算,而是某些人有了打算,比如比如諾曼大公、比如財政大臣梅爾吉布森、沃而德夫將軍。」

  他地臉色凝重起來,沉聲說道:「我收到非常機密的情報,貴族院地梅爾吉布森派遣秘使,已經五次往返於西北。與沃而德夫將軍取得聯繫。就在昨晚。沃而德夫將軍已經輕車簡從來到了巴蒂斯特,受到了大公的秘密召見!」

  「傑迪哥哥。這意味著什麼?莫非……」莉婭小公主目光一閃,已經領悟了他話中地含意。

  「是的,的確讓人難以置信。一旦涉及到內部鬥爭,他們會看的比外部的強敵更加重要!大公、梅爾吉布森、沃而德夫將軍,把他們的關係串起來,再想想目前大公和馮赫爾將軍的關係不斷惡化,我們幾乎可以確定,蘭斐特將軍地悲劇將再度上演!」

  蘭斐特將軍是泰戈爾帝國歷史上一位有名地將領,在和羅斯帝國的戰爭中,泰戈爾帝國皇帝都被迫逃出了帝京,是他帶領大軍把侵略者趕了出去。

  但是在他帶兵不斷反攻,取得一個個勝利地時候,那些只知道陪同皇帝逃跑的近侍內臣們擔心蘭斐特將軍大戰勝利後會追究他們蠱惑君王、擾亂朝綱的罪責,於是先下手為強,不斷進讒言說將軍懷有二心,最終說服皇帝,將蘭斐特將軍誑回帝京下獄治罪,直至斬首。

  下一任皇帝繼位後,為這位忠烈地將領昭雪了冤案,這件事才大白於天下。傑迪這麼說,分明是說馮赫爾將要步其後塵,除了早已知道相關消息的海倫,屋中所有人都聳然動容。

  杜維不敢置信地道:「什麼?諾曼大公……他會這樣做?把自已最為倚重的將領幹掉?」

  海倫歎口氣道:「高高在上的君主,他的腦袋裡想些什麼,我們永遠無法真正理解。在你我眼中可能覺的馮赫爾將軍對公國非常重要,但是在大公眼裡,恐怕他只會覺的整個公國只有他才最重要。針對馮赫爾將軍的陰謀真的近了,只是我們不知道他們會選擇什麼時機動手。」

  傑迪道:「沃而德夫將軍的加入,將有助於處死馮赫爾之後對軍方的穩定,不過馮赫爾將軍主掌軍方大權之後必定建立了完全屬於他的一套班底,動盪是在所難免的。而且沃而德夫和梅爾吉布森的關係也不會那麼牢固。

  梅爾吉布森現在是急病亂投醫,引了沃而德夫這匹狼共同對付馮赫爾將軍這頭猛虎。但是他們的利益也是對立的,解決了當前的危機,面對權力重新劃分,他們必然再起糾葛。而沃而德夫站在軍方的立場不會改變,現在暫時的合作是因為馮赫爾將軍一旦勝利回歸國內,那時連大公也無法撼動他的位置,不得已而為之。

  這種內亂就是我們的機會。不過梅爾吉布森與沃而德夫一旦合作對付馮赫爾,我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好在現在諾曼大公還需要我們,我們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問題是梅爾吉布森重奪財政大權那是一定的。他會和大公妥協,放棄一部分權力的。那時,我們何去何從?「

  「我們現在有錢!比原來至少增加了一倍的財富!」莉婭公主伸出一根瑩瑩玉指,緊接著是第二根:「我們現在有人,達吉神教的勢力擴展很快,光明聖教似乎有意縱容,我們現在甚至有了些上流人物入教,這是人力基礎。」

  「傑迪哥哥招募矮人在夢幻森林開礦冶鐵、鍛造兵器,這件事屬於絕對機密,諾曼大公也不知道的,雙方的交易完全通過我們轉手完成。所以這批最傑出的軍械工匠等於掌握在我們手中,我們隨時可以擁有一批最精良的武器。所以,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了,那就是……我們何時、在哪裡,建立自已的武裝?」

  傑迪讚釵a點點頭:「莉婭開始獨立想問題了,你說的對,這就是我把大家召集來要研究的問題。現在也麥晹迨F些,不過早些有個籌劃,我們才能從容佈置,大家說說看,你們有什麼意見?」

  「在夢幻森林建立軍隊怎麼樣?說不定還能招募矮人,他們除了是鐵匠,還是天生的戰士,」海倫建議道。

  「這不可能,那種地方矮人能夠生存,但是普通人類尤其是大批的人是不可能在那叢林中長期長存的,如果拉進去一萬人,因病因疫死亡的一年下來至少七成。」傑迪是一匹魔獸,他對森林的瞭解當然最有說服力。

  「那麼……就在諾曼公國如何?我們這裡人熟地熟,只不過梅爾吉布森一旦重新掌權,就算不要我們的命,也會處處為難。我們建立宗教還好說,要建立一支軍隊,在這樣的情形下是無法隱藏蹤跡的」,杜維蹙著眉道。

  「返回克羅亞也不妥,那裡是我們的家鄉,本來是最有力的,但是布坦尼大公對那裡監管的一定非常嚴格,要在那裡建立軍隊,還沒形成規模就被消滅了」,莉婭也說出了一個方向。

  巴托敲敲沙發道:「這就準備商量建立我們的力量了麼?我家裡還關著一個殺不得的女人,她該怎麼處理?總不能我們走到哪兒都帶個籠子把她關著吧?況且,說實話,我懷疑普通的籠子休想關住她!」

  海倫眼睛一亮:「克麗奧佩特拉小姐?我想……現在是解決她的問題的時候了。奧貝斯坦家族在帝京非常有勢力,與皇家關係密切。我們克羅亞被侵略,由於帝國鞭長莫及,對此保持了沉默,不過我不相信帝國的權貴們完全拋棄了天南。

  而且我們要復國也不能只靠自已的力量,外力、無論是實質上的幫助還是道義上的支持,都會形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傑迪,我想我們可以先和克麗奧小姐談談,也陳鄍t僻蹊徑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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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106章 奇思
巴托家的秘密牢房內克麗奧小姐正在房間正中央鍛煉著身體,她的身子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折疊著扭曲的幅度之大簡直讓人無法相信這具胴體內還有骨頭。

    克麗奧的整個身體蜷縮扭曲成一團,臀部墊在腦後慷雙足垂在胸前,雙臂以一種古怪的動作繞到肩後雙手僅以兩指手指支撐著地面,這個姿勢她已經做了半個小時了細密的汗珠沁滿了她白晢的額頭。

    雖說一直關在牢房裡,可是她並沒有放棄鍛煉,除了肌膚有些蒼白,她的身體機能現然已經完全恢復到了全盛狀態,被馮赫爾將軍鬥氣所傷的筋脈已經完全康復了。

    「轟隆隆……」,壁畫門輕輕啟開了。

    克麗奧小姐眸光一閃,蜷縮成肉球狀的身體迅速舒展開來,片刻的功夫她就重新站立在地面上,亭亭玉立、楚楚動人,完全看不出方才能夠把身體折疊成那副模樣。

    她不想讓那個好色兼無恥的小矮子見到她方才鍛煉的模樣,每次巴托一來,看到她時都是一副臉色蒼白、嬌嬌弱弱的模樣。

    她是有意為之,如果巴托的戒心漸漸消失,那她就有逃脫的希望。現在身體完全康復了,她逃走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了,她甚至想主動引誘一下那個好色的矮子,只要他一動心……

    壁畫門緩緩拉開,克麗奧小姐忽然怔住了,出現在門口的不是那個好色的矮子,而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

    那女人嬌媚地臉龐。紅潤的雙唇,明亮的星辰,整個人就像一枚令人垂涎欲滴的水蜜桃,散發著性感誘人的氣息。這個美女讓同為女人的她看了都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門完全打開了,她的身邊還站著兩個少女,兩個少女都是一身素白的衣裙,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身高比她矮了大半頭,都是一些甜美的相貌,身材嬌小玲瓏。眉目宛然如畫。

    記憶力超強地克麗奧小姐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左邊那個少女,那是她親手拍賣出天價的小狐女洛麗塔。那麼中間這個女人是……

    克麗奧目光一閃盯住了海倫,眸中有一絲恍悟。

    海倫微微一笑。伸手一按,那道閃爍著電火花地魔法禁控門消失了,海倫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便娉娉婷婷地轉過身,泰然走向房屋中央地那間大沙發。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這麼三個女人,房子很大。對面的窗子在十五米開外。窗子開著,窗簾輕卷陽光明媚。這麼遠的距離只要兩個起落……

    只有那三個年輕美麗的女人。她們正轉身走向沙發,完全沒有防備的模樣。

    克麗奧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三個美女白晢嬌嫩的脖子,沒有人知道她的指甲也是一件致命地武器。如果現在猛撲上去,她自信至少可以控制住那兩個看起來嬌小玲瓏身材稚弱地女孩,但是……

    但是對方明知道她是一個危險的刺客,居然全不防備?克麗奧不由地猶豫了。

    海倫走到沙發前,盈盈轉身,輕笑道:「克麗奧。佩特拉。奧貝斯坦小姐,請坐!」

    克麗奧凝聚起來的力量忽然一下子消失了,那繃緊的肌肉放鬆了下來。她在海倫地眼裡看到的只有安詳,如果說海倫擅於隱藏,可是那兩個看起來還帶著稚氣的女孩子,她們澄澈的眸子裡也是一樣的眼神。

    克麗奧趁機逃跑的念頭立即打消了,她知道,首先,這三個女人對她並無惡意;第二:她逃不出去,也休想控制她們,這三個女人一定有對付她的辦法。

    克麗奧忽然淡淡一笑,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就在海倫的對面落座。

    小老虎仍然鑽在靠墊底下睡覺,巴托的大沙發非常暴發戶,人坐進去幾乎像是躺在裡邊,沙發大,靠墊也大,小老虎抱著腦袋睡的正香,三具香臀便坐了下來。

    小老虎被光滑的真皮坐墊震悠了一下,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看,巴托的房間經常出現美女,它早就習慣了,只是這一次對面坐著那個以前一直只出現在牢房內的女人,令它頗有些驚訝。

    提提卡睜著圓溜溜的眼珠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巴托的身影,於是被頭一抱,再度睡了起來。

    「海倫夫人?」克麗奧試探著問道。

    「是的,你好,克麗奧小姐。」

    克麗奧長長地舒了口氣,雙手抱臂,慢慢把眼睛瞇了起來:「現在,要談釋放我的條件了?」

    海倫眼中露出欣賞的笑意:「克麗奧小姐是聰明人。這些日子禁錮了您的自由,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不過相信除了不能隨意走動,我們對您沒有任何不敬的行為。今天來見你,我們的確是想還給您自由,所以……我們需要開誠佈公地談談。」

    克麗奧小姐淡淡一笑道:「要攤牌了麼?好,請問夫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海倫的神色凝重起來:「克麗奧小姐,我……是克羅亞王國的海倫公主,這位是我的妹妹莉婭!」

    「……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們對您其實沒有一絲惡意,只是迫於無奈才暫時禁錮了您。奧貝斯坦家族是帝國的大貴族,與皇室還有千絲萬僂的關係,當今特蕾西女皇的母親,我們的皇太后陛下就是奧貝斯坦家族的人,可以說帝國的興衰榮辱與奧貝斯坦家族的利益息息相關。」

    克麗奧對其中的利害關係當然一清二楚,對表妹特蕾西女皇目前的窘境更是心知肚明。事實上這次南行,就是受到了女皇的委託。

    現在帝京風雲變幻,內部爭鬥十分激烈,女皇無暇顧及東南。所以曾囑她此來南疆,只看不說,不要參與到任何一方勢力中去,以免給帝國造成更大的困難,她當然不會輕易變態。雖說知道了海倫公主的身份和他們在諾曼活動地目的之後,克麗奧已經消除了敵意,不過她還不能表態對公主姐妹倆予以幫助。

    「克羅亞是帝國的封地,布坦尼大公悍然用兵消滅了我們的王國,這是直接挑戰帝國的權威。對於帝京的事,我也略有耳聞。現在女皇陛下無暇他顧,不能討伐布坦尼。這我能夠理解。但我們現在正在自已想辦法,在道義上。起碼女皇是能夠予以承認和幫助的,是麼?」

    克麗奧小姐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情形我都瞭解了,對於杜維先生冒充奧貝斯坦家族成員的事,既然你們正在安排他淡出巴蒂斯特,不會把我的家族牽涉進去,那我也既往不咎了。

    克羅亞王國遭遇地不幸。布坦尼大公的野心勃勃。帝京權貴們並非不瞭解。只是其中牽涉甚……,所以只能坐視南方戰亂頻起。暫時無暇顧及。就我個人來說,我很同情您和莉婭公主地不幸遭遇,並且願意為您的身份和計劃保密。但我不能承諾給予什麼幫助。「

    「我們有人、有錢,目前並不奢望女皇在穩定皇權之前派兵南下。我們只是找不到一個合適地地方招募、訓練自已的軍隊,所以……我們想借助奧貝斯坦家族的幫助,尋找一個地方。以奧貝斯坦家族在帝國的強大影響力,這應該還辦得到吧?

    當然,這其中還有許多為難之處,不過我們會付出代價的。如果奧貝斯坦家族願意幫助我們,那麼……,我承諾,一旦我們成功,貴家族就將在南方擁有一個可靠的盟友,無論在政治上、軍事上、經濟上,我們都願意建立一種親密無間的友誼。

    我想這對壯大奧貝斯坦家族地力量、對於維護女皇,都將具有積極意義。而諾曼大公或者布坦尼大公,可不是合作地好對象。「海倫立即說道。

    在南方擁有一個堅定的盟友?奧貝斯坦家族地影響力在南方的確很薄弱,隨著南方各國開始變的野心勃勃,奧貝斯坦家族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培植一股勢力,當然要付出代價。奧貝斯坦家族在北方為了滲透到軍隊中曾經付出了億萬計地金錢,足足用了四代人的時間,這種投資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大手筆。但是收益也是巨大的,奧貝斯坦家族在帝國軍隊的影響力無人可比。

    這種投資讓奧貝斯坦家族從開國之初的一個小小貴族漸漸超越了無數個開國功臣爬上了帝國權力階層的巔峰。這種投資讓奧貝斯坦家族在一代代皇室子孫更迭交替的過程中始終成為各方討好和拉攏的對象而屹立不倒。

    一個龐大家族保持興旺和強大,就必須得不斷發展自已,接納新生的力量。可是……克羅亞王國的兩位公主和傑迪、巴托那些人會成為一股不容忽視的新興力量麼?值不值得家族對他們傾心扶持?

    克麗奧小姐扶著光潤的下巴,開始用一個商人的頭腦開始仔細盤算起來……

    傑迪站在遠處,對巴托和杜維道:「你看,讓女人面對對的說話,就是比我們出面要強。說實話,讓我和一個女人去討價還價,我還真的不習慣。」

    巴托咳了一聲道:「我覺的……其實不用這麼費勁兒的,女人嘛,只要把她弄上床,她會連老爹都賣給你。其實你應該一個人進去,直到把她徹底征服!」

    「你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像你那些戀姦情熱的情婦?」杜維毫不客氣地道:「我敢說,這種女人從小就被當成繼承人進行教育,在這種女人心中,家族的利益永遠高於她個人的利益,如果需要,她會流著淚割下枕邊人的頭。

    你這蠢主意幸好沒被海倫、莉婭她們聽到,否則……,啊哈,你不會明知傑迪不會這樣幹,給你自已創造機會吧?親愛的巴托,你趴在這個高挑女人身上,頂多夠得著她的胸部,小心燜死你!「

    「我對女強人沒興趣。哪怕她再漂亮!尤其是這種渾身都是刺的可怕女人,她以為我不知道她的指甲都是可怕地武器?如果赤裸著身子躺在鋪滿玫瑰花瓣的浴缸裡,那會很愜意。可是如果光著身子一跤撲進帶著玟瑰花枝的鮮花叢中,那是什麼滋味兒?」

    他的手忽然摸上了傑迪的手臂,輕輕的、溫柔地一直摸到手背上,弄的傑迪連汗毛都豎了起來:「看吶杜維,你相信這血肉之軀比石頭還結實嗎?真不知道傑迪是怎麼長的,或許這就是神使的異能吧,克麗奧那種看似高貴、溫馴,其實風騷狂熱的小野貓。大概也只有傑迪才鎮地住!

    「好了,你們這兩個傢伙。我們要做的是征服一個國家,而不是一個女人!」傑迪皺皺眉。輕聲斥道。

    「不能征服女人,何談征服國家?」巴托不服地道。

    「甚好,這和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有異曲同工之妙!喝酒!」杜維從腰間抽出銀酒壺,拔下塞子抿了一口。

    「我現在……不能給你們承喏,這件事關係之重大……,我需要向家族元老院地各位長輩匯報,並且試探一下女皇陛下的態度。」

    克麗奧沉思半晌。終於說道:「從公主殿下說地情形來看。諾曼恐怕真的要開始一場內亂了,可這不見的是你們的機會。因為你們在諾曼曾經依附於即將倒台的一方勢力,即便反戈,也終究不會取得另一方的信任。

    說到建立軍隊。我認為你們雖然利用雙方的予盾,促成了這場戰場,又給諾曼造成了很大地創傷,不過公然成立第三方軍隊地條件依然不成熟……「。

    她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想起她上次去布坦尼公國賣掉的那個精靈奴隸,和無意中聽說地那件秘聞,微一猶豫,克麗奧微笑起來:「公主殿下,我倒是有個建議,你看這樣是否可行……」。

    「什麼,這怎麼可能?」海倫、莉婭和洛麗塔同時驚叫起來,被吵醒的提提卡從沙發裡抬起頭來,翹著鬍鬚詫異地看著這些大驚小怪的女人。

    「有什麼不可能?只要肯去做,萬事皆有可能。我們不是也能夠化敵為友麼?」克麗奧身子前傾,絲毫不遜於海倫地結實豐滿乳房擠出了一道誘人的深溝:「你們能利用諾曼公國的矛盾和癥結所在,幹出這麼一番大事,那麼為什麼不能利用他們?」

    她微微一笑道:「如果這件事你們辦成功,那麼……你們的軍隊也就順理成章的建立起來了。你們的能力,也會得到我們元老院的尊重和承認。這裡邊有一個秘密,一個可以讓你們利用的秘密,具體的契入點你們自已尋找,我只把這件事告訴你們……」

    傑迪站在樹下聽的雙眼發直,巴托候了半晌實在忍不住問道:「傑迪,到底聽到了些什麼?你多少透露一點啊!」

    傑迪吸了口氣,說道:「我……聽到了一個關於雄獅戰神布坦尼大公的機密隱私,還有……克麗奧小姐對我們前途未來的建議!」

    相對他人隱私和個人前途,巴托和杜維當然更關心後者:「什麼建議,她要我們做什麼?」

    「她建議我們……」,傑迪用怪異的眼神看了眼兩個忠誠的夥伴,苦笑一聲道:「她說,只要運籌得當,利用好布坦尼大公的這個隱私,我們可以成功地離開諾曼,再次打進布坦尼的上流社會,繼續……呼風喚雨……」。

    這一下巴托和杜維也呆住了,過了半晌巴托才結結巴巴地道:「去……死對頭布坦尼那兒?繼續……象諾曼這樣,我們還要在布坦尼再打一場貨幣戰爭?」

    「不!」傑迪一扭頭,在達吉神教的大長老杜維先生肩頭拍了拍,笑道:「不,這是一場宗教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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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財 第107章 決戰
    軍營中氣氛壓抑雄獅戰旗漫卷,夕陽一片血紅。

    獅鷲猶在天空盤旋十二頭亞龍巨獸趴伏在地,低低的呼吸猶如一陣陣殷雷。

    白色的中軍大帳內布坦尼大公面對著一幅軍事地圖默然不語,周圍諸位肅立靜侯。一位信使正在向他稟報。

    「伊麗莎白。素素女王陛下在穩定了國都之後正在調集人馬追趕馮赫爾,但是出於安全考慮女王陛下穩步推進,並不敢追之過急,以防馮赫爾趁虛而入,悍然入侵國都。」

    伊麗莎白。素素是雄獅戰神布坦尼大公的妻子,但是她是帶著整個國家做嫁妝的,目前兩國雖合而為一,但是該國國號並未取消,她仍是女王身份,因此在公開場合人們不稱大公夫人,而仍敬稱她為女王。

    「很好,只要驅虎入籠達到目的就成,無需追之過急」,布坦尼大公英俊的臉龐上勉強露出了一絲微笑,他俯身按著桌面,盯著地圖看了良久,方慢慢說道:「馮赫爾以攻代守,鑽了我一個大大的空子,這一仗到目前為止,我們敗了!」

    他緩緩抬頭,輕輕敲了敲桌面:「不過,能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勝利者。現在就看他馮赫爾能否插翅而飛,來一個勝利大逃亡了。他的這支軍隊就算是全軍覆沒,以我們的損失來說,也仍然是他勝了,不過我們只要把馮赫爾留在這兒。把他的命留在這兒,我們就有機會。

    對於城市的損毀,暫時不致影響到我們軍隊地戰力,只要能在戰場上殺死馮赫爾,諾曼的軍隊必士氣大挫,那時我們哪怕立即揮軍再度攻向諾曼,挾此餘威也能一雪前恥,那時才是決定這一戰誰勝誰負的最終時刻。「

    「諸位,沿途我已布下重重阻隔,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殺掉馮赫爾!只要他死在我們手裡。他所取得的輝煌、他為諾曼人鼓起的勇氣,都將煙消雲散。對我們來說。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戰,對馮赫爾來說。相信也是一樣……」。

    一陣腳鐐聲響,奧斯汀將軍被帶進了帥帳。他沒有受到拷打和刑罰,僅僅是遭受了禁錮而已。做為曾經最受布坦尼大公重視的愛將,前途無量的將軍,是他的狂妄和莽撞為布坦尼公國帶來了一連串地失敗。

    當他出現在大帳中時,所有的將領都用微微扭頭避開表示了心中地不滿,奧斯汀將軍頰肉抽搐了一下。卻沒有說話。他的肉體沒有受到挫傷。但是精神上承受了難以想像地壓力。

    「解開他的枷鎖!」布坦尼大公道。

    兩名士兵走上來,解去了奧斯汀的束縛。布坦尼大公開始分派任務,隨著一項項將令的下達,各位將軍都領到了自已的任務。布坦尼大公輕輕點著地圖,又思索良久,才長長出了口氣,這才抬頭看向奧斯汀。

    奧斯汀自知所犯下的大罪已經足夠處死,今天布坦尼大公將他帶上來,在即將展開大決戰的時候把他帶上來,是要斬他祭旗麼?

    奧斯汀並不畏死,他坦然地望著布坦尼大公,淚光瑩然。

    「我們將在布拉河一帶與馮赫爾地大軍做最終決戰,這是他們撤退途中地必經之路!」布坦尼大公淡淡地道:「這一戰勝了,我們的敗績將一筆抹消;這一戰敗了,我們將元氣大傷,至少十年之內無法重新崛起!」

    布坦尼大公臉上露出一絲令人心悸地笑容:「連毀十四座城池,數十萬軍民的傷亡,這份恥辱我將因此一直背負下去……。奧斯汀,我把獅鷲聯隊、猛瑪巨象聯隊、亞龍巨獸聯隊都交給你,撥給你八千名重騎兵,擔負主攻任務,一舉摧毀馮赫爾大軍的意志和鋼鐵陣形。」

    奧斯汀愕然,嘴唇翕動著,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萬萬沒想到大公沒有拿他這個千古罪人砍頭祭旗,而且還把最重要地任務和全部的主攻力量交到他的手上。像

    「如果,這一次仍然敗了,那麼……這是天意!」布坦尼大公英俊的臉龐上也不禁流露出一絲落寞,他淡淡地道:「那時,你也不必回來了,天涯海角,天下盡可去得!」

    奧斯汀將軍的臉騰地一下漲紅如血,這種拋棄的語氣、放逐的決定,是他,一個驕傲血性的將軍無法容忍的奇恥大辱。他額上的青筋象蚯蚓似的蹦了起來,雙眼如同野獸一般泛起了血腥的紅光。

    他騰地向前邁了一步,雙拳攥的格格直響,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全身的骨骼都卡卡巴巴地響了起來,那低喘的力量簡直可以和俯伏在帳外的亞龍巨獸相妣美。

    「遵命,大公閣下。我,接受您的命令!」奧斯汀右手握拳,嗵地一擂胸口,單膝跪地,行了最隆重的軍禮。

    這些天他一閉眼,眼前閃現的就是小小的馮登堡在四門魔晶炮的猛烈轟擊下被夷為平地的慘烈場面。他近三分之二的部下就在那一刻灰飛煙滅,無數的血肉之軀在魔晶大炮的轟擊下連骨灰都沒有留下,眼前縈繞著的只有無數冤魂亡靈。

    現在,這一切都不見了,他的眼中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一片血紅……

    「來人,對我最尊敬的敵人,諾曼公國馮赫爾將軍下戰書!」

    這個布坦尼大公的聲音,這句話熊起了奧斯汀將軍心中的戰意,他覺得自已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化為了可以焚燒一切的地獄之火……

    阿波蓬特草原,這是一片沼澤地帶,馮赫爾選擇這條路線退軍,的確大出布坦尼一方的預料。雖說此路難行,一路上被沼澤和偶爾現身的霧靈、水鬼,害死了一些士兵。不過至少避過了布坦尼公國地重重大軍。

    但是再往前是布拉河,這是他們回國的必經之路,其他的道路比阿波蓬特更加險峻,這樣一支數萬人的大軍是可不能穿越的。而布坦尼大公正在布拉河畔等著他,這是一場硬仗,一條必須撕開才有的生路……

    馮赫爾臉色憔悴,儘管他身體強壯,可是日以繼夜的征戰跋涉,還是令他疲憊不堪,士兵們更不必說了。他們還有機會殺回國去麼?

    「將軍,布坦尼大公下了戰書!」紋章官匆匆奔過來低聲稟報。此時馮赫爾將軍正在一潭湖水旁親自為傷兵包紮傷口。

    那個紋章官的一條衣袖空蕩蕩的,在一場戰鬥中他被矢弩傷了一條手臂。當時只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但是箭上有毒,等到大戰結束注意到時,只能把整條手臂砍掉了。

    「不要擔心,我能把你們帶出來,避開布坦尼大公地軍隊,連破十餘座城池。就能把你們安然帶回國去!」

    布坦尼大公沒有理會。仍然細心地包紮著,直到把繃帶給那士兵繫好。才站起身來對周圍的士兵們鼓勵道。

    馮赫爾帶領著大軍創造了一個不可能地奇跡,經過這一連串殘酷的戰鬥,他以一支孤軍幹下了令諸國矚目地大事。他現在已是士兵們心目中真正的戰神,取代了雄獅布坦尼的地位,士兵們對這位與士兵同甘共苦的將軍無限崇拜和信任,儘管已是人困馬乏,儘管前路險阻重重,但是士兵們人人相信他們的統帥能率領他們共度難關。

    「走吧,我去看看這位雄獅說些什麼」,馮赫爾將軍一笑,邁著輕鬆的步伐向他的營帳走去。

    一離開士兵們地視線,馮赫爾將軍就加快了腳步,當他趕回帥帳地時候,眾將領們都已聞訊趕來了。

    「布坦尼大公的信使在哪?」馮赫爾將軍入帳便問。

    「他們派來了一位信使,信使留下信函便乘獅鷲離開了。」一位將領急忙道。

    馮赫爾瘦削地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布坦尼的人膽子還真是小,難道我會殺害一個信差?信呢?」他踱到桌旁問道。

    「這裡!」有人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一隻銀色的錐形圓筒,馮赫爾將軍旋開銀筒,卻沒發現裡邊有信函,他詫異地將銀筒一倒,一枚瑩黃色地寶石便跌落桌面。寶石一見光立即釋放了內蘊的魔力,一束金黃色的光柱騰空而起,升到兩米左右,然後成扇形向兩側緩緩張開。光幕中隱現出一張高背椅子來。馮赫爾將軍唇角露出一絲譏誚的笑意,他討厭華而不實的東西和故作神秘的手段。經過這段時間的交手,他發現以前真的是被布坦尼大公的赫赫威名給嚇住了。

    以前,布坦尼大公雖然總是張揚武力,可是在征服克羅亞王國之前,其實並沒有打過幾仗,他的戰神之名從何而來?何以彰顯他的戰績?

    這個人好大喜功,喜歡虛名,其實從一些小節上看,他算不上一個真正具備雄才大略的人。就像現在,他的花樣搞的越多越神秘,馮赫爾將軍便對他越多一份輕蔑。

    光影律動,那張椅子轉過來了,椅子上的人相當年輕。還不到三十歲,正是富有朝氣又有成熟韻味的年紀。他有捲曲的金色頭髮,英俊無比的容顏,雍容高貴的微笑,還有一副健壯魁梧的身軀。這人穿著一套雪白的戰袍,披著一襲火紅色披風,一隻金扣子把披風扣在前胸處,半遮著戰袍上複雜的徽章圖案。衣服扣子上的紅寶石發出妖異的光芒。他就坐在那金色的光幕中,像一尊天上的神。布坦尼的大名在場的諸位將領早就聽說了,但是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的模樣。這裡小國林立,諸國之間的首要人物大家都是耳熟能詳的,但是見過對方相貌的卻少之又少。

    早聽說雄獅布坦尼英俊瀟灑,儀表不凡,泰戈爾帝國老皇帝在位的時候甚至考慮過是否讓他迎娶自已的女兒,如今的帝國女皇特蕾西公主,不料風聲傳出來後,布坦尼大公卻和鄰國女王伊麗莎白。素素聯姻了。

    這事還被人傳成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典範,摒除他的雄雄野心不算。布坦尼大公的名聲地確是相當不錯的。

    光幕中的布坦尼大公微笑起來,絲毫看不出遭受重挫的模樣。他輕鬆地在椅背上敲擊著手指,無名指上戴著的指環上的寶石放出一道刺目的紅光,馮赫爾將軍刺痛了眼睛似的微微一瞇。布坦尼大公柔和的聲音在大帳裡迴響起來:「馮赫爾將軍,很高興你來到我的國家。」

    他眨了眨眼,微笑著說:「我承認你是一個強勁地對手,但我還沒有最終失敗。您的大軍非常英勇,創造了戰爭史上地一個奇跡,讓整個帝國從此不敢輕視南軍的戰鬥力。現在,該是我表現地時候了。

    布拉河。是您的必經之地。我將在這裡等著你,到目前為止。你我還沒有正面交戰過,聽說閣下的黃金鬥氣十分了得。堪稱諾曼公國第一勇士。我希望有機會能夠和你親自交手,布拉河,將是你我決鬥的擂台,恭候您的到來,不見……不散!「

    大帳中一片靜謐,每個人都沒有說話,所有的人都在望著馮赫爾將軍。光影中布坦尼大公也在望著他。但是他的身影正在漸漸消失,終於化成了一片虛無。

    「將軍。我們已經沒有糧草了,附近是空曠地草原和沼澤,找不到一粒糧食」。就在這時,一名軍需官怯生生地跨進了大帳。

    馮赫爾將軍霍然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他地座騎,那匹身高過兩米,足有五米長的獵龍就拴在帥帳旁,馮赫爾將軍一個箭步躍過去,身在半空劍已出鞘,長達丈餘地黃金劍芒凌然劈下,從毫無防備的獵龍頸上斬過,淡藍色的血噴上了半空,一顆碩大地龍頭掉落在地上。

    「將軍!」身旁的士兵們驚叫起來。

    「把它的肉燉了,軍中的努馬、受了傷的座騎全部斬殺,填飽英勇的士兵們的肚子。布拉河,將是我們的死生之地!決戰布拉河,擊垮布坦尼,殺回諾曼去!」

    四周靜了一剎,然後所有的將軍和士兵們同聲高呼起來:「決戰布拉河,擊垮布坦尼,殺回諾曼去!」

    沸騰的士氣化作沖宵的殺氣,瀰漫了阿波蓬特的上空。

    布拉河決戰,不僅是布坦尼和諾曼兩支大軍之間的生死決鬥,也成了諾曼公國成千上萬個投資者的巨大賭博,贏家將獲得空前的財富,輸家將損失慘重。

    原因就是這一戰是布坦尼大公扭轉戰局的關鍵一戰。此次出兵遭受重挫,被馮赫爾將軍連拔十餘城,已經導致國內風雨飄搖,無論是民眾還是貴族們均十分不滿。

    尤其是這個國家是由兩個國家組成的,布坦尼大公成親不過三年,兩國還未完全融合,伊麗莎白。素素女王還擁有獨立的勢力集團,這個利益集團尤其為大公把他們拖下水而感到不滿。

    現在一切的焦點都集中在了馮赫爾這個罪魁禍首身上,如果布坦尼大公能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擊敗他,那麼他就能挽回影響,重新樹立起貴族和民眾對自已的信心,獲得他們的全力支持。

    國內遭受的重創也會被擱下,重新揚起的士氣甚至能支撐他馬上回師,繼續攻打諾曼公國,如果這一戰不能除掉馮赫爾將軍,哪怕布坦尼大公把敵人全部消滅,只有馮赫爾單槍匹馬逃回國去,國內的冤憤之氣都找不到發洩口,布坦尼自身都將產生嚴重的信任危機。

    這一戰的關鍵已經集中在了馮赫爾個人的死活上。兩國的一切勢力集團和民眾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這一刻他的影響和榮耀超越了一切君王。

    諾曼公國金頂交易所的空氣緊張到了極點,交易已經到了歷史地量,所有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馮赫爾將軍生與死的最終結果。

    正當兩支狹路相逢的大軍要進行殊死戰鬥時,傑迪的情報組織也在緊張地收集著雙方各種戰況戰報。傳遞消息最快的當然是畢加索兄妹,不過在發現他們乘龍飛行,傳遞快捷之後,傑迪命令他們除了關乎勝負結局的消息之外,其他情報不需要他們稟報。

    畢竟戰場瞬息萬變,而且龍的目標又太大,這對兄妹現在已是傑迪的王牌,他不想輕易動用他們往返,已免貽誤了更重要的情報。

    克麗奧小姐已經離開了,她需要將海倫公主的事情回報家族元老院,由長輩們決定是否扶持這位公主,從而建立政治聯盟。海倫公主現在還沒有形成一股強大的軍事力量,是不是最好的合作夥伴還不好說。

    無論是一個家族,還是一個國家,所謂道義永遠只是表面上的東西,一個整天把道義掛在嘴上,拿道義來衡量自已行為決定的領袖是對自已子民不負責任的人,利益永遠是權衡取捨的唯一條件。

    現在奧貝斯坦家族要做的就是分析海倫公主這些人是不是值得他們付出極大的代價長期投資,把這股勢力培養壯大,成為堅定的盟友。

    與此同時,西北王沃而德夫將軍秘密前往風雷堡。

    他的使命是:如果馮赫爾將軍戰死,立即接管邊區防務,就任公國最高軍事長官,防備布坦尼大公挾勝反擊;如果馮赫爾將軍順利逃出生天,那就把他就地逮捕,送進大獄,由沃而德夫接手邊區防務。

    政治,永遠是骯髒的。

    沃而德夫到達風雷堡的當天,布拉河之戰打響了……

    布拉河畔,雙方的主力軍團終於第一次面對面的相遇了,布坦尼的大軍兵強馬壯,精神抖擻。他們還沒有遇到過一個像樣的對手,打過一場像樣的戰鬥,兵員力量沒有損失。

    反觀對方,卻是精力疲乏,許多士兵身上帶著或輕或重的傷。但是久經戰陣魔礪,士兵們那股殺氣,卻在這些傷兵們身上盡顯無疑。

    晨霧裊裊,雙方的大軍半隱半露,戰爭機器就像一匹猙獰的巨獸,在迷霧中隱隱露出了它鋒利的獠牙。

    奧斯汀將軍脫皮了盔甲,頭上繫著以血染就的一條帶子,手中握緊了雙手大劍,胯下的戰馬不安地用蹄子用刨著地面。

    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決戰開始了。這一戰布坦尼調集了六萬大軍直接參戰,同時沿途要塞皆布設重兵,而馮赫爾的身後女王伊麗莎白正統領大軍一路殺來。狹路相逢,馮赫爾的大軍只有衝出去才有生存的希望。

    而此時馮赫爾的大軍只有三萬四千餘人,而且兵員疲憊,箭矢匱乏,看起來前景非常不妙。

    「嗚嗚嗚~~~~」,螺號響起……

    「嗵!嗵嗵~~」,戰鼓轟鳴……

    馮赫爾的大軍背水一戰,猶如末路的英雄,他們用刀劍擊打著盾牌,在「空空空」的巨大聲浪中一步步向前移動,仍然完好的、由矮人製造的六十架精密移動車弩上,恐怖的巨箭遙指布坦尼的軍營,鋒利的箭簇散發著森冷的光芒。

    霧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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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14:14:42
第108章 一將功成

    十萬大軍、飛禽猛獸,嘶吼著戰在了一起。猛瑪巨象如山嶽一般,四隻車蓋大小的蹄子伴著轟隆隆的響聲從人海中趟出一條血路。獅鷲在天空盤旋,不時俯衝而下,襲向對方的高級將領。

    堪擬長矛的弩箭通過車弩射出,帶著幽魂鬼泣似的尖叫劃破長空,洞穿無數人體,連猛瑪巨象也不能倖免。

    山坡上、草地上、河流中,到處一片血紅,這場激戰從旭日未升晨霧乍起,一直殺到日落西山滿天紅雲,屍體將布拉河都填滿了。

    布坦尼大公已經鐵了心要把馮赫爾將軍留下,他不顧手下將領勸阻,親自披甲上陣,一套雪白的戰袍都殺的鮮血淋漓,如同地獄的魔神一般。

    雖然戰鬥尚未結束,但是馮赫爾的大軍所餘已經不足五千人,被壓制在布拉河畔進退不得,這場戰鬥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布拉河,將是諾曼公國的傳奇英雄馮赫爾將軍的埋骨之地……

    戰鬥也許在午夜前就會結束,但是因爲這一戰而不眠的人卻很多很多。

    月色淒涼,一條偏僻的峽谷裏,大約百餘人從懸岸上爬了過來。

    他們沒有參加過激烈的戰鬥,可是他們的衣袍卻象百戰之後一般破爛不堪,這亙古不曾有人爬過的峭壁被他們征服了,代價是百余名武技精練的勇士中足足摔死了二十七個人。

    再往下就容易了,將索纜垂下峭壁,順索滑下,小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已經出現在峽谷底部。這裏有一條銀亮的小河,由於這群人的出現,飛鳥野鴨和昆蟲驚惶走避,頓時一陣騷亂。

    這群人撲到河邊,便捧水牛飲。山上,一塊龐大的石頭被舉了起來,畢卡索先生象土撥鼠似地從裏邊鑽出來,鬼頭鬼腦地向下看看,奸笑道:“親愛的妹妹,我想這一次我們真的立了大功了!”

    “還不是因爲我?如果按照你的主意。我們現在已經飛回巴蒂斯特,告訴咱家傑迪。說馮赫爾將軍已經光榮就義了呢!”莎莉絲特小姐擺出雙手托天式,得意洋洋地道。

    她一說咱家傑迪。畢卡索大哥便打一冷戰,不過他很聰明的沒有反駁,他已經對老頭鑽被窩的動作感到厭煩透了。

    “他竟然拋棄了全軍將士,拋棄了追隨他一路征戰,對他無比信任和崇敬的近五萬大軍,把他們全都扔在了布拉河,這真不可思議!壯士解腕也不是這麽個解法。換了我就做不出來!”

    “所以你做不了將軍。這個消息目前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咱家傑迪……”。

    畢卡索又是一機靈。實在忍不住抗議道:“妹妹,直到目前爲止,傑迪先生好象還沒正眼看過你。我很懷疑,他會有某一天成爲咱家的傑迪的機會。”

    “機會是自已製造的,他不正眼看我,那是因爲他不是一個僅僅看重女人美麗外在地男人”。

    畢卡索做幹嘔狀。

    “他還沒有注意到我的長處,我會讓他認識到我地價值的!”

    莎莉絲特自信地說:“咱爹說過,如果你看中了什麽,就要想盡辦法去爭取,永遠不輕言失敗,無恥不要緊,只要能成功。傑迪富可敵國,我騙一輩子也不如只騙這一次,爲了錢,我豁出去啦!”

    峽谷下邊地那隊人馬只是飲了些水,在原地短暫休息了片刻,就迅速向遠處奔去,這些人雖然翻山越嶺,在深山大澤中走了許久,可是體力仍然驚人。

    畢卡索用兩隻綠豆眼乜斜著妹妹,說道:“偉大的欺詐之神阿姆斯特魯告訴我,妹妹你言不由衷。春心動了就是春心動了,雖說你這一次不是爲了金錢這麽崇高而偉大的目標,但是做爲你親愛的大哥,我是不會公開鄙視你的!”

    “你這蠢貨!”莎莉絲特惱羞成怒,雪白如玉的臉蛋在夜色中都看得出已經紅如烈火。她憤憤地又要丟下手舉的石頭。

    “哎呀呀呀呀!”畢卡索習慣性地嚎叫一聲,一個魚躍,乾淨俐索地撲進了坑道……

    兩聲劇烈地轟鳴,令人牙酸地骨骼碎裂聲如同爆豆般響起。

    馮赫爾將軍沒有用劍,但是鬥氣貫注全身,他現在的可怕不比一頭比蒙巨獸遜色。雙手卡住哨兵地脖子,將頭重重地一撞,腦漿迸裂,兩個士兵吭也沒吭一聲,就一命嗚呼了。

    剛剛鑽出哨所驚見這一幕的一個士兵還未出聲,馮赫爾將軍便騰身前躍,重重一拳擊在他的胸口。在無可抵禦地巨大力量撞擊下,那士兵全身骨骼寸寸碎裂,象一個破布娃娃似的倒飛出去,撞在哨所的石頭牆壁上,摔成了一團爛泥。

    與此同時,他的百餘名親兵也一齊動手,殺進了這個全無防範的山中哨所,慘叫聲此起彼伏。

    “我們挑選的是一條最難行的路,但各個哨所每日必有聯絡,這裏沒有消息傳出,再俟其他哨所派人來查看,我們能爭取的最多只有一天時間!”

    馮赫爾將軍衣衫襤褸,原本的威嚴和優雅已全然消失,全身上下都充斥著肅殺的冰冷,一股罡猛霸道的殺氣激得他衣袂飄飄。爲了攀爬千懸崖,他們已經除去了全副甲冑。

    “只要這個哨所士兵全部被殲滅的消息傳開,布坦尼大公就會把這件事和布拉河畔找不到我的屍首一事聯繫起來,他會不惜一切追來!”

    他揮手,冷酷地一掌削向一個衣衫不整地剛跑出來的布坦尼士兵,“嗵”地一聲,那人象半截麻袋似的摔在地上,馮赫爾將軍的聲音絲毫沒有停頓:

    “這是一場新的戰鬥,與時間賽跑地戰鬥!只要在布坦尼大公追上之前回到諾曼。這場戰爭我們就是完勝!所有人聽著,肅清餘敵後立即進餐、休息!半天之後全速離開!”

    “你認爲他能逃出去麽?”天空雲霧之中,兩條巨龍盤旋,畢卡索收起“千里眼”,對妹妹問道。

    “戰鬥一打響他就溜了,四萬五千人的性命,爲他爭取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我想,他選擇的這條路雖然難行,可追兵同樣步履坎坷,他一定能夠逃回去!”

    莎莉絲特白衣飄飄。儼然神仙中人:“唉,只可惜他拋棄了全軍將士的信任和性命!”

    “那又如何?”畢卡索大哥乘著紅龍盤旋回來:“他因此取得了勝利。如果他留下又怎麽樣?隨著全軍將士一塊戰死在布拉河畔?那毫無意義!”

    “可我覺得他很冷血。”

    “這叫理智。這才是一個合格的領袖,只權衡利弊。不感情用事。”

    畢卡索說到這兒,若有深意地看了妹妹一眼:“傑迪,有一天也會成爲領袖。”

    莎莉絲特默然,她乘的綠龍在雲中飛舞了一圈,再度靠近紅龍尼古拉斯。

    莎莉絲特輕輕地一揮手,當先向諾曼公國的方向飛去。畢卡索拍拍龍頸,尾隨而去。

    天空中。傳出沙莉絲特若有所失的聲音:“如果有那麽一天。我情願……他是一個不合格的領袖……”

    “馮赫爾將軍戰敗,必死無疑!”

    第一份軍情在黎明時分送到了。上邊只有這麽一句話。

    巴托嗖地一下站了起來,傑迪瞟了他一眼,問道:“去哪兒?”

    巴托已經坐候了一夜。吸煙吸地雙眼通紅。他一邊抓過大衣和禮帽,一邊道:“我馬上去交易所,趁著消息還未傳開,把手頭所有的債券全部地價拋出,不然再過一天,就一文不值了。”

    “再等等,另兩路地消息還沒到。我總覺的,就憑馮赫爾平素在官場上地隱忍功夫,和他巧妙利用軍方的老對頭貴族院把自已的競爭對手幹掉,順利登上軍方最高長官的經歷,他不會選擇一場毫無勝算的大決戰,做爲自已一生的終結!”

    巴托聞言又坐了回去,他坐立不安,不時擡頭望著窗外東升的太陽,然後探手入懷,焦慮地摸出一根雪茄。

    “給我一根!”傑迪忽然道。

    兩個人都悶頭吸起煙來,房間裏空氣沈悶,雖然開著窗,仍是煙氣嗆人,不過海倫瞟了他們一眼,卻沒有作聲。

    這時,第二位信使地情報帶到了,信上地情報比上一封詳細一些:“馮赫爾殘部被壓制在布拉河畔,覆亡已是必然。待最終結局出現,再呈上進一步情報!”

    這封信看完,傑迪的手一下子握緊了。

    “怎麽辦?”巴托忍不住了。

    “你去吧!”

    “好!”巴托蹭地一下跳起來,這回連禮帽和大衣也不拿了,一溜兒小跑沖出門去,一頭鑽進早已備好地馬車,砰砰地拍著前窗嚷道:“快快快,金頂證券,最快的速度!”

    房間裏,海倫提醒道:“傑迪,畢卡索兄妹的消息還沒有到……”。

    傑迪搖頭道:“你以爲只有我們關心著布拉河之戰麽?再等下去,其他地人都會得到消息,如果不能搶得先機,所謂的情報再機密也沒有用了。”

    海倫輕輕歎息一聲,忽然柔婉一笑,輕輕按著他的肩頭道:“其實結局早在我們預料之中對不對?要找個休面的方法退出公國政壇並不難,不要再想了,等局勢穩定下來,我們派往布坦尼公國搜集情報的人就會回來,那時,我們就想想從哪兒打開一個缺口,成功地進入布坦尼公國吧!”

    傑迪拍拍她的手,柔聲安慰道:“不要擔心,我想過了,克麗奧小姐的主意頗有見地,通過這種方式建立我們的武裝,將來力量逐漸壯大,我們要改旗易幟,還不是輕而易舉?這個辦法可行,只要我們的情報人員能夠證明克麗奧小姐提供的情報屬實。”

    海倫順勢坐在他的腿上,兩個人耳鬢廝磨,悄悄低語起來。

    兩人正聊地情濃,樓梯如同瘋牛上樓般響了起來。二人詫然望向門口,那沈重的腳步聲到了門口戛然而止,然後門開了,一張雪白的鬼臉出現在門口。

    海倫嚇的驚跳起來,瞠目望了半晌才失聲叫道:“莎莉絲特小姐?你……你這是怎麽了?”

    “她沒事,只是平時運動太少,身體太糟,奔跑的太急,有點喘不上氣來!”

    畢卡索一臉無奈地從她肩後冒出了頭,瞧他的模樣倒是氣定神閑:“龍要留在城外。我本來要先回來報信,但她堅持由她來說。”

    “快坐下歇歇。莎莉絲特小姐,你們瞭解了什麽情報?”海倫連忙扶她坐下。遞給她一杯水,並隨口問道。

    “馮……赫爾,還活著!”莎莉絲特只說了這一句話,一口水下肚,激的乾渴的喉嚨一陣悸痛,她撫著胸口,後半句話一時說不出來了。

    傑迪一個箭步竄到了跟前:“馮赫爾將軍還活著。你快說清楚!”

    莎莉絲特小姐張了張嘴。指了指胸口,呼呼地喘著粗氣。最終又指了指她的哥哥。她一路狂奔而來,搶著要把消息告訴傑迪,可當她真的趕到了。卻只能讓她地哥哥代言了。

    畢卡索苦笑著接過話碴,把他們的發現告訴了傑迪。

    “馮赫爾將軍拋棄了所有信任他、追隨他地戰士?”傑迪怒不可遏,狼的哲學讓他無法接受這種慘烈地行爲。

    海倫忽然道:“傑迪,應該馬上告訴巴托停止拋售!”

    傑迪恍然,說道:“不錯,相反應該全力買進,在我們退出巴蒂斯特之前,再狠狠賺它一筆。我派人……不,我親自去通知他!”

    傑迪轉身欲走,莎莉絲特小姐一下子站了起來,扯住他的衣袖,艱難地道:“別……,不……狠……”。

    傑迪看著莎莉絲特小姐清秀的臉蛋,那臉跑的還泛著潮紅,但是眸正神清,一臉聖潔,這個女人……,相信就是上了床,看著也象一位永遠冰清玉潔的聖女。

    她那對澄澈的眸子散發著悲天憫人的神采,雖然知道她曾經做過很長一段時間騙子,傑迪還是被她地偉大人格感動了,他地心裏不禁爲自已的殘忍感到有些慚愧。

    “莎莉絲特,兩軍交戰,容不得猶豫和留情。這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場戰爭,容不得半點情面,我知道那些購債者有些是平民,已經負債累累,再把他們最後地希望低價買出來有些殘忍,不過……”。

    海倫正在解釋,終於順過了氣的莎莉絲特張著小嘴使勁吸了兩口大氣,這才說道:“不不,我是說,這不夠狠!”

    “啊?”傑迪和海倫目瞪口呆,畢卡索大哥卻擺出一副“我早知如此”的德性來,把下巴翹地老高。

    莎莉絲特又喝了口水,撫著胸口,她的體質的確一般,這一通急跑之下,心還跳的厲害,可是現在不容她好好歇息了,她急忙說道:“傑迪先生,你在公國的地位,以及與大公、馮赫爾將軍的關係,盡人皆知。

    如果你讓巴托掃貨購買,就算普通的人看不出,但是那些貴族和二樓的大戶不會一點都察覺不出來,他們一旦嗅出其中的古怪。必然和你搶著購買,那咱們就不能賺到最大利潤了。我的意思是……“。

    莎莉絲特把她的計劃說了出來,傑迪聽罷不禁和畢卡索對了下眼色,兩個幾乎沒有什麽交流的男人下意識地同時點了點頭,就某一觀點達成了共識:這真是……最毒婦人心呐!

    傑迪匆匆趕往金頂交易所,這裏一反蕭條的行市,已經擠的人山人海,每個人都緊緊攥著他們的債券,心驚肉跳地四下打聽著消息,各種謠言充斥了整個大廳,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汗酸味。

    傑迪的馬車一到,有些眼尖的人就發現了他。投機者們用一種螞蟻工兵的觸角交流方式迅速通知了其他的人,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看著這個與馮赫爾將軍關係最爲密切地公國第一財神,希冀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端倪來。

    傑迪快步走進交易大廳,臉上毫無表情。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有人想張嘴問句什麽,卻又自卑地合上了嘴,只把那哀求的目光投到他的臉上。沸騰的交易大廳奇跡般地靜了下來,每一個人都把自己的富貴榮辱寄託在他的眼神上。

    傑迪一言不發,默然無語地登上了二樓,直趨巴托的辦公室。巴托的交易員們進進出出,巴托本人則叼著一根大雪茄,把雙腳架在桌子上輕輕搖晃著,好象渾然自若的模樣。傑迪地到來,引起了其他大證券商的注意。人們都從遠處窺視著這裏地任何風吹草動。

    此刻的金頂大廈再也沒有了能把樓蓋掀起來地喧囂,整幢建築裏哪怕掉落一根針都能聽得到。

    “你怎麽來了?”巴托一抽腿跳了起來。

    “你倒很悠閒啊。巴托”,傑迪吸了口氣。緩解著自已心中的緊張,臉上露出了笑意。

    “悠閒?我的心象敲鼓!”巴托一把拉住傑迪,把他扯到最裏邊,低聲道:“不能讓別人看出我在做什麽,我有明暗兩套交易班子。我眼前這些人都是擺設,我現在正利用暗的一套小筆拋出。

    畢竟還是有不少人看好馮赫爾將軍的嘛,這個價哪怕我只賣出去三分之一。也比全力拋售的好。嚇。這種事兒你不懂。“

    傑迪搖搖頭,摘下禮帽準確無誤地拋回門口的衣架上。說道:“你聽著,現在要大張旗鼓地拋出你手中地所有債券、股票,只要能砸地整個市場跟著瘋狂拋售。動用你明的這套人,馬上做。”

    巴托瞪起了眼睛:“你瘋了嗎,傑迪,這樣做地話,整個市場就要瘋了,板上掛的全部都是賣單,沒人肯進我的貨了,所有地公債將變成一堆廢紙!”

    傑迪貼著他的耳朵低語了幾句,巴托嘴裏的香煙一下子掉在地上,他結結巴巴地道:“這……這是真的嗎?那我們應該趁著現在價錢不高全力收購才對!”

    “不,現在的價錢還不夠低,全力拋售,要拋的盡人皆知!那時,你隱在暗處的那套人馬就起大作用了!”

    傑迪把莎莉絲特的那番話悄悄地說給他聽,巴托如同石化,站在那兒喃喃地道:“她……真是一個天才……的魔鬼!”

    傑迪點點頭,說道:“我同意!好了,現在……做好這場戲吧。我還得……'心事重重'的離開”。

    傑迪離開了巴托的辦公室,面色憂鬱地出現在二樓樓梯口,先亮了個相,把他那深邃而陰霾的眼神讓每一個人都看得到,然後黯然低下頭,把禮帽扣在頭上。

    好了,他的任務結束了,他腳步沈重地走下了臺階,當走到最後一階時,他像是神思恍惚沒有注意,還以爲下邊是臺階,居然挫了一下,這才強撐著艱難地向前走去。

    所有的目光都貫注在他的脊背上,象一座無形的山嶽重重地壓在他的背上,傑迪從來沒有感覺到有這麽緊張,直到鑽進馬車,他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人們倏地扭過頭,盯著二樓的巴托辦公室,那個小矮子就象瘋了一樣,正在辦公室裏手舞足蹈,但是沒人聽得到他在說什麽,他眼前的交易員們站了滿滿的兩大排,聽完了小矮子的吩咐,立刻一窩蜂地沖了出來,就象一群撲向腐爛野牛的鬣狗。

    他們一聲不響地沖向交易櫃檯,開始不計成本地瘋狂拋售公債、股票、證券,把他們手裏所有能扔出來的東西全都當成了破爛在向外拋售。

    二樓的大亨們已經有人搶先注意到了,他們是反應最快的,大亨們立即帶著壯士解腕般的悲憤和果決,用力地向下一揮手,他們那些早已等待多時的交易員們立刻也撲向交易板。

    巴拋掀起了第一個巨浪,無數個巨浪隨之而來,拋單象浪潮一般洶湧澎湃,價格節節下滑已經到了讓人無法置信的地步。

    大廳裏一陣騷動,但是每一個人都象中了石化術,那嗡嗡聲不是和別人交頭結耳,而是呆若木雞的投機者們在喃喃自語。這時,證券市場的價格已經開始崩潰,看不到浪峰了。那是決提的洪水,一瀉千里……

    “馮赫爾將軍戰死!”

    “該死地矮子知道了真相!”

    “布坦尼的復仇大軍馬上就要殺過來了!”

    驚叫聲此起彼伏,驚醒者象觸電一般嚎叫起來,然後猛地撲向交易台,搶佔著任何一個空位。就象跳向深淵的頭牛,他們義無反顧地跳下去了,千萬頭蠢牛想也不想,便蹬開四蹄,好象慢了一步就會成了被屠宰者似的,緊跟著撲了上去。

    巴托的頰肉抽搐了一下。那表情就象吞噬靈魂的地獄三頭犬一般猙獰,一場大屠殺似的財富掠奪開始了……

    無寂之海。悠揚曼妙的歌聲在海面上空飄蕩,就象那嫋嫋的煙霧。縹緲空靈,無比動聽,讓人聽了就此駐足不忍離去。據漁民們說,如果遠遠的聽到了這種歌聲,要迅速堵住耳朵,有多遠逃多遠,否則就會被歌聲吸引。一直守到枯槁憔悴。直至變成化石。

    這個傳說顯然有誇大地成分,歌聲雖如天籟。但是至少這個年輕人就沒有被迷惑。他的身材修長健壯,被太陽曬成了古銅色,優美地如同一尊青銅雕像。金色的長髮披在他地肩頭。肩是赤裸的,胸是赤裸的,一雙結實有力的大腿也是赤裸的,只有要害處系了一團海藻樣的植物,就象穿了件翠綠色的草裙。

    他地神情憂鬱,看起來就象一位憂鬱地王子……

    他的確是位王子,馬丁王子。

    曾經地紈絝子弟,在磨難中成熟了許多,至少頜下那副鬍鬚,使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沈穩。

    歌聲結束了,嘩啦一聲,一條大魚從水中躍了出來,跳到了岩石上。那是……一條傳說中的美人魚,通常被漁民們稱爲海妖。她是一條魚形的大尾巴,上身卻是豐滿誘人地人族女性胴體,她的胸前扣著一對大碗公大的美麗貝殼,擋住了那挺拔的雙峰。

    那容貌,一如她天籟般的歌聲,是那麽迷人。

    “親愛的馬丁,你又想家了?爲什麽總是那麽憂鬱,難道我們待你不好麽?”美人魚坐在礁石上,用大尾巴調皮地拍打著海水,拿起用珊瑚做的梳子梳理著美麗的褐色長髮。

    “嘉美尤,你永遠不瞭解人類的愛和仇。我的父親死在了布坦尼大公手裏,我的姐姐和妹妹可能……也已經遭愚了不測!”馬丁英俊的臉龐痛苦的抽搐了一下,他寧願相信自已的姐妹已經死亡,如果她們活著落到荒淫好色的諾曼大公手裏,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做爲克羅亞的王子,我背負著沈重的責任。嘉美尤,你們的家園是和平的,你不能理解我的痛苦”,他忽然一返身,握住了嘉美尤的一雙柔荑:“嘉美尤,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在這裏整整生活了兩年,你也應該瞭解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在這裏我永遠不會快樂,哪怕錦衣玉食,哪怕有無數的美女陪伴,幫助我,放我離開好不好?”

    “我……我不能,我做不到……”,嘉美尤驚慌地抽回手,躲避著他的眼睛。

    “爲什麽?到底爲什麽?”馬丁憤怒地低吼。

    魚尾輕輕地拍打著海浪,嘉美尤膽怯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四下偷偷看了一眼,這才低聲說道:“我無法幫助你離去,否則我就是我族的罪人。我……我可以把原因告訴你,但是請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好麽?”

    “你說,你說!”馬丁王子把她的柔荑放到了唇邊,鬍子輕輕摩挲著她嬌嫩的肌膚,嘉美尤有些怕癢地想縮手,可又似乎很享受這種撫愛,她咬了咬豐滿誘人的唇,低低地說話了。

    “我們海妖一族……自古以來,就……就全部都是女人。很多年前,我族中曾經有人到過人類社會,她說,有瞭解我族情形的人類吟遊詩人,把我們這兒稱爲女兒國,還寫進了他的遊記。

    我族繁衍後代的方法,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我族中如果一個男人也沒有時,衆多的女性海妖中最強壯的那個就會變成男人,我族的女人都有一條魚尾,但是男人卻是和人類一模一樣的。

    他繼承我們全族繁衍的責任。因此,他也便成了我們所有海妖的王。我們的王,就是我們的丈夫。

    自古以來都是這樣,舊的王在衰老死去的時候,在祭神法壇上指定一個新的繼承者,當她變成男人,便成了我們的王者。可是……你來的那一天,我們的王躺在王座上即將死去,他還沒有指定繼承者,他的手剛剛舉起……“。

    美麗的小海妖偷瞟了馬丁一眼,馬丁的臉色變的非常難看。

    “他的手正指著天,而你便從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

    馬丁的臉變的更難看了,他沒有忘記,那個海妖王瞪大了雙眼,顫巍巍地指著他,只說了一個“你”字就死了,那老混蛋根本是被他嚇死的。

    而與此同時,海妖族的八大長老,那八個足足活了六百多年的老巫婆正膜拜于四周,高喊著:“萬能的主神啊,請賜給我族一個強壯的男人!”

    真他媽的搞笑,做種馬居然會這樣痛苦。所有美人魚的丈夫……,馬丁忽然省起這海中美人魚的數量,不由機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我……我可以離開,你們不是族中沒有男性時,自然會有一個最強壯的海妖自動變成男人麽?”

    “話是這麽說啦!可是……,可是你是繼承者儀式上出現的唯一男性。沒有人敢冒這麽險,誰知道放你離開後,會不會重新出現一個男人?我族的王都是先死後生,代代相傳的,全族上下,沒有人敢冒亡族的危險。如果……你離開……,而我們不能出現新的王者……”。

    馬丁王子無言地扭過頭,含淚睇望著海平線的盡頭,猶如聆聽了海妖的歌聲,從而石化的一具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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