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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玄城 -【修卦】(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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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7:52:24
第258章 一次性全殲

    大廈頂層,電梯門緩緩開啟,周天星面沉似水地走出電梯,迎面而來的是幾支黑洞洞的槍口。

    “我是陳局長的代表,要見你們的首領。”

    他背負雙手,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居高臨下,仿佛在吩咐僕傭。于是,他的腦殼馬上就挨了一槍托,是一個滿臉橫肉的歹徒干的,硬木槍托和腦袋對撞的結果是,幾條血線汩汩淌出,順著脖頸滑入領口。

    周天星恍若未覺,冷冷打量著那個凶徒,淡淡道︰“傻大個,你太性急了,其實我和你們一樣,也為美國政府工作。你們在關塔基地受訓的時候,桑切斯少校有沒有告訴你們,我曾經是他的同僚。你們這群比豬還蠢的混蛋,快帶我去見昆達。時間不多了,中國人不會答應我們的條件,馬上更改計劃,執行B方案。”

    還是那句老話,對修卦人來說,世界上幾乎沒有秘密,周天星一番話出口,幾個歹徒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剛才用槍托砸他腦殼的那個家伙,當場就現出驚惶不安的神情,不過這些職業匪徒也不是那麼好蒙的,有人上來仔細搜遍他全身,確認沒有攜帶武器後,才用槍押著他向走道盡頭行去,但每個人的態度都變得客氣了不少。

    不多時,周天星被押進一間電視監控室,正是這伙歹徒的指揮中心,幾列監視屏前站著兩個匪首模樣的人,押送周天星進來的幾個匪徒則持槍在旁警戒,然而,就在他們全部進入屋中的同時,所有人的身體都僵住了,眼神也變得空洞迷茫,沒有焦點。

    周天星彎下腰,從一名匪徒的靴筒中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如閑庭漫步般在房中轉了一圈,所經之處。每具身體都軟軟癱倒,無一例外地被鋒銳的刀刃切斷了喉管,尤其是那個剛才用槍托砸周天星的凶徒,他的喉管不是被劃開地,而是直接用刀尖扎進去的。

    就這樣,周天星干淨利落地料理掉房中所有歹徒。殺人時的動作比殺雞還輕松自然,例行公事般隨意。然後,他從匪首身上摸出一把無聲手槍,又從另一具屍體旁拎起一支沖鋒槍,左手握著短槍,右臂把長槍扛在肩頭,出門而去。

    接下來的行程更似砍瓜切菜,一路之上,凡是和他打過照面的匪徒都在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驚叫前被手槍一一撂倒。子彈都射在眉心正中。最後,他來到一間足有上千平米的巨型會場門前,從敞開著地橡木大門中看進去。一大群各色男女抱頭排成幾列蹲在牆角邊,七八個持槍歹徒在旁虎視眈眈。

    沒有片刻猶豫,丟垃圾一樣扔掉手槍,架在肩上的沖鋒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被一雙堅定有力的手穩穩托住,槍機踫撞,發出一串清脆的火藥爆炸聲。

    “突突突!突突突!”

    憤怒地火焰噴出槍膛。這是最血腥地短兵相接。非生即死!

    此時地周天星。扮相酷似美國大片中專門拯救世界地英雄。面無表情地凝立當場。瘋狂掃射。無情剝奪一個又一個生命。而從對面射來地子彈卻根本傷不到他分毫。無一例外在距他體表數寸之際悄然滑落。所以。從嚴格意義上說。這里並沒有發生槍戰。只是一個人在屠殺一群人。

    當最後一名歹徒象破篩子一樣轟然倒地時。周天星地彈匣也空了。他把那柄沖鋒槍隨手扔在地毯上。看也不看室內地情景。轉身離去。

    “志強。我來晚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我有生之年。只要再看到這種畜牲。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我還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世上有我周天星。那些幕後黑手就永無寧日。我會讓他們付出更慘烈百倍地代價。讓他們後悔曾經以為自己很聰明。甚至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等著瞧吧。志強。我地兄弟。看你地局座大人怎麼收拾這幫王八蛋。”

    識海深處。心魔嚎叫著沖了出來。手舞足蹈︰“爽!老大我挺你。夠血腥。夠暴力。殺人就該這麼干脆利索。一氣呵成。哈哈!這只是個小小地開始。讓我們盡情屠殺吧……啊……為什麼又震我。我恨你……”

    毫無懸念。可憐地心魔又象來時那樣嚎叫著被震了回去。

    走出這幢大廈底樓時,周天星的樣子把湧上前來的每一個人都嚇了一跳,大概是因為心情不太好,在樓上用匕首殺人時,他沒有刻意去躲避那些從敵人喉腔中噴出的血箭,以至于全身浴血,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本色,幾乎成了個血人。

    “快!抬擔架來……”

    邱本初地這道命令是從丹田咆哮出來的,他搶上前一把扶住周天星搖搖晃晃的身子,剎那間淚如雨下︰“混蛋,白癡,誰讓你上去拼命的……”

    周天星朝他近在咫尺的臉笑了笑,虛弱地道︰“本初,我沒事,只想睡一會兒,不要驚動我的家人,免得他們擔心。”接著便雙眼一閉,什麼都不管了。

    他是真的累了,不是生理上的疲勞,而是精神上的疲倦。事實上,從獲知趙志強犧牲地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處于這種精神狀態之中。如果說當初江玉郎的出走,讓他平生第一次深刻感受到生離的滋味,那麼這一次就是死別,死亡的另一個代名詞是永別,也就是說,那個人已經徹底從地球上消失了,從精神到**,一切都永遠不可能再現。平心而論,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趙志強的死會給他帶來這樣沉重的精神打擊。原本在他心目中,這個人的份量其實並不算太重,充其量只是一個還算比較親近的朋友,或者是一個經常喜歡向他討煙抽的部下,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地突然離世,竟讓他有一種痛失手足之感,仿佛是一條臂膀被鋼刀硬生生地卸了下來,痛徹心肺。直到此時方始醒悟,人和人之間地感情有時候並不象自己想象中那樣簡單,往往只有在失去後才會發現。當初的一點一滴是如何彌足珍貴。

    周天星真地睡了過去,躺倒在邱本初懷中後,他就什麼都不想管了,只想安安靜靜睡個好覺,似乎在潛意識中把睡眠當成了一種療傷手段,或者只有在夢里。才能和那些曾經的記憶離得更近。

    悠悠醒轉之時,眼前地光線很暗,只有牆角邊開著一個微弱的紅色壁燈,窗簾低垂,空氣中充盈著淡淡的藥水味,病床前坐著一個女子,她的容顏有些憔悴,卻益發顯出清麗溫柔,一雙晶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如同夏夜中的星辰。

    四目相對時,周天星笑了笑︰“李雲,謝謝你陪了我一天一夜。我已經沒事了。”

    李雲也笑了︰“我知道,醫生說你只是疲勞過度,最近多注意休息和營養就行了。”

    他們現在置身地地方顯然是一間高干病房,里外兩間各有一張床,里間睡病人,外間睡陪護人員,衛浴、電器也是一應俱全。

    李雲離座而起,走向牆角的微波爐,直接擰了一下開關。爐內就閃出黃光,其中的托盤嗡嗡運轉起來。

    不多時,她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枸杞烏骨雞湯回來,坐到床沿上,先用調羹勺了點湯,湊到唇邊試了試溫度,綻開如花笑顏,如同一個正在精心服侍丈夫的小妻子,輕聲軟語地道︰“坐起來吧。我喂你。”

    周天星坐了起來,苦笑道︰“我還是自己喝吧,我還沒到需要人喂的地步。”

    “這是命令,聽到沒有。”

    李雲笑得很得意,把調羹湊到他唇邊︰“我可是兩位局領導指定的看護人員,所以我現在是你的領導,你必須聽我的,乖啦,快張口。”

    周天星無奈。只得張口去接。輕微地吮吸聲中,氣氛也變得曖昧而迷離。

    喝完湯後。兩人一時無話,李雲默坐良久,輕輕道︰“我和歐陽可能要結婚了,歐陽說,我們最應該感謝的是你。”

    周天星沉默片刻,笑道︰“有什麼可謝的,是你們自己走到一起地,和我有什麼關系。呵!我記得當初還答應過歐陽,只要他能找到老婆,我就送他一套婚房當賀禮,你們倆有沒有去看過房子?一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啊,千萬別給我省錢。”

    李雲一眨不眨地緊盯著他雙瞳,最後失望地嘆了口氣,別過臉不屑道︰“你笑得好假,明明是在吃醋,還要裝得滿心歡喜,男人是不是都這麼虛偽。”

    周天星一下子被她噎得半死,苦笑道︰“你又何必把話說得這麼明白,我承認我的確有點吃味。你說,自己的漂亮女秘書和自己的男秘書好了,有哪個領導不會心里格登一下、冒點酸水的。”

    李雲撲哧一笑,斜睨他道︰“我只想聽一句真心話,你當初把我留在身邊,有沒有動過歪腦筋?”

    周天星的面部肌肉開始抽搐了,不過還是坦然道︰“我承認有那麼一點意思,只可惜還沒來得及怎麼樣就不在局里工作了,整天滿世界亂跑,到頭來居然便宜了歐陽這小子,郁悶啊。”

    李雲笑得花枝亂顫,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到後來幾乎把整個上身都伏到了病床上,兩團綿軟直接壓在周天星膝蓋部位的被單上,雖然其間還隔著好幾層布料,但周天星明顯感覺那個部位熱哄哄的彈性異常,這種感覺傳導至中樞神經時,便多了一絲新鮮刺激的美妙滋味,撩撥得心窩里發癢。

    笑聲漸漸止歇,李雲忽然把整張臉埋進被窩,趴在他膝蓋上低聲抽噎起來。

    周天星深吸一口氣,緩緩合上雙眼,苦笑道︰“李雲,想聽我一句真心話嗎,我喜歡地女人太多了,多得連我自己都數不清,就象紅樓夢里那句名言,女人都是水做的,她們都很可愛,這其中也包括你。但是,你和歐陽都是我身邊親近的人,尤其是歐陽。我特別喜歡這小子,我要把他培養成我的左膀右臂,你明白嗎?”

    “那是你們男人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我喜歡你,也喜歡歐陽,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就是無奈唄。我也喜歡很多女人,想和她們在一起,對每個人都好,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不要發神經了,你知道愧對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嗎?你最好馬上離開這里,否則你我都會後悔一輩子的,尤其是你,你想一輩子愧對你的丈夫嗎?”

    “誰發神經了。你才發神經呢,人家本來已經不想理你了,誰讓你又跑出來招我的。你可以為了趙志強發神經,我就不能為你發神經麼?”

    突然間,李雲真地發了神經,不管不顧地一頭撲上,一雙火熱的唇便封上了周天星的口,雙臂也緊緊纏繞在他頸項間,隨後整個身子就都貼了上來。

    一段令人窒息的長吻後,李雲松開口,卻只是稍離數寸。依然臉貼著臉,鼻息相聞,咬牙切齒地道︰“他不是我的丈夫,至少現在不是,我為什麼要愧對他?”

    周天星喘著氣苦笑︰“這種自欺欺人的話連自己都騙不過去,你……”

    誰知話音未落,整張口又被雌豹般凶猛地女人堵得嚴嚴實實。同時,兩只滾燙的小手也探進了他的病號服中。

    香汗津津,股臀交纏。當周天星無比費力地刺破那層壓在胯上地障礙時,原本如母獸般瘋狂地女人突然間全身一僵,大滴大滴的淚珠又滾了出來,流下面頰,滴在了周天星臉上。此時,兩人地唇舌依然交纏在一起,從始至終就沒有分開過,這是全方位的緊密結合,也是兩個人類之間所能達到的融合極限。

    仿佛只是停止了千分之一秒。身上地女人又開始了激烈運動。大概正應了周天星剛才那句話。女人是水做的,這具嬌軀如同從水里剛撈上來一般。無一處不濕滑。

    此時此刻,周天星腦海中忽然生出一個個無比荒謬的問題︰“一夫一妻制究竟是文明地進步還是倒退?愛情是否真象聽上去那樣神聖?人類究竟比畜牲更高明還是更愚蠢……”

    同一時刻,朝海西南部附近洋面,夜色中,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逐漸聚攏。方圓百余海里的海面上,103艘各型艦艇正在朝同一方向低速航行,其中包括四艘排水量超過九萬噸的超級核動力航空母艦,分別是林肯號、里根號、羅斯福號以及布什號;各型導彈驅逐艦及護衛艦5艘;攻擊核潛艇6艘;其余則是各型掃雷艦、補給艦、登陸艦等輔助艦種。另有數十架戰斗機、艦載預警機和反潛直升機在艦隊周圍的高、中、低空往來盤旋。浩浩蕩蕩,蔚為壯觀。

    這支艦隊中不但囊括了整整四個美軍航母戰斗群,還有一批韓國新銳戰艦加盟,其中最醒目的當屬兩艘排水量近萬噸的“世宗大王級”導彈驅逐艦,其綜合作戰性能幾乎不亞于美國海軍中最先進的驅逐艦。

    這是一個清爽怡人的夜晚,海面上風平浪靜,天空中明月高懸,能見度幾乎不亞于白天,所有跡象都表明著,這又是一個安靜祥和地夜晚。因此,百余條戰艦上的海軍官兵們精神上也格外放松,除了執行戰斗值班的人員,幾乎每個人都象休閑渡假一樣輕松,這種情緒直接表現在一艘“復仇者級”掃雷艦上的兩名年輕士官身上。

    這是兩個正坐在聲納儀前操控設備的小伙子,他們正在對附近洋面作海底全景掃描,同時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馬休,我們還有一個多月就可以休假了,你到時候會留在日本還是回國?”

    “這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我也曾經在信件中和艾麗絲討論過此事,也許到時候她會來佐世堡接我,事實上她一直很想去北海道釣魚。”

    “哈哈!真有意思,這個季節可以在北海道釣到什麼魚?”

    “別開玩笑了,艾麗絲才是釣魚專家,我對此一竅不通,你呢,你打算去哪里?”

    “我想我也許會去東京逛逛吧,你知道,我很喜歡那些個子不高的東方女人,她們總讓我產生一種征服的快感,尤其是聽她們在床上向我求饒的時候……等一下。這是什麼……”

    兩個士官地注意力同時被掃描圖上的一個小亮點吸引了,畫面逐漸變大,顯示出一幅構造復雜的海底結構圖。

    “看,這是什麼?”其中之一指著畫面上某個部位道。

    另一個對著圖像研究半天,才用不確定的語氣道︰“我想這應該是一塊礁石吧,可是它的位置好象有點問題。你看,這塊石頭是凌空架在一堆珊瑚礁上的,不太象天然地,我認為有可能是被人放上去的。”

    “哈哈!我想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有誰會在海底放一塊石頭呢,哦,你不會認為它是一枚水雷吧?”

    “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但我認為存在這種可能。”“好吧,既然你堅持。我們就試試這個大家伙吧。”

    艙室中恢復了沉默,兩人都在面前地工作台上埋頭操作,數分鐘後。其中一人道︰“我敢打賭,如果這是一顆水雷,我輸給你一千美元,如果你願意加碼也沒有問題。”

    另一人笑了起來,鄙視道︰“這個玩笑很無趣,你還是和那些日本女人在床上打賭吧。”

    “那麼我們就換一種方法,也許那會是一顆定時水雷,我出一千美元,但是你只需要出十美元。聽著,你只需要付出十美元,就有機會贏到一千美元。”

    “你這個煩人地家伙,不要浪費時間了,盡快完成任務才能出去喝咖啡。”……

    同一時刻,艦隊中的四條航母上,每一艘都如同節日般熱鬧,這些海上巨獸並不僅僅是現代戰爭中地利器,還是一座座設施完善的海上城市。艦上除了必要的戰爭裝備外,舞廳、酒吧、商場、影院、籃球場等娛樂休閑設施也是一應俱全,只要不是進入高級戰備狀態,凡是沒有值勤任務的艦上官兵都可以進入這些場所消遣放松,正如此時,各條航母上的夜生活都照例進入了**,基本上和現代都市無異,唯一的欠缺是女兵比例相對較少,略顯美中不足。

    布什號航母上的一間巨型舞廳中。節奏勁爆的搖滾樂震得人耳鼓生疼。各色急速旋轉的射燈照得人眼花繚亂,舞池中是上百個年輕水兵。正和著節拍瘋狂扭擺腰臀,不時從人群中傳出陣陣怪嘯。

    突然間,他們腳下地合金地面微微震顫起來,但盡情舞動著的人群竟無絲毫察覺,依然處于狂歌勁舞的亢奮之中,直到有人再也站不穩,一個接一個相繼摔倒滾作一團,人們才從空氣中嗅出了危險地氣息,只是這時已經沒有一個人能站得住腳了,地板的震幅迅速呈幾何級數增強,而且是整體向艙門一側緩緩傾斜。

    如果從數千米高空俯瞰,這支龐大艦隊如同一群在沸水中掙扎的小昆蟲,1600噸**同時在海底起爆的結果是,海面上竄出難以計數的沖天巨浪,而作為艦隊核心的四艘航空母艦是這次爆炸的重中之重,每一條航母底部都有超過三十枚巨型水雷同時起爆,這種級數的爆炸威力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把這些巨獸的水線以下部位轟得四分五裂,這就是定點統一起爆地真正恐怖之處,無論多麼堅固的艦體也經不起這種程度的無情摧毀。至于包括6條核潛艇在內的其余近百艘艦艇,所遭遇到的也是類似的命運,紛紛在這跡近世界末日般的爆炸中解體粉碎,或者在被炸得千瘡百孔之後,開始加速向大洋深處沉沒,無一幸免。總之,由于周天星事前在心卦中無數次的精確計算,把各個爆炸點和統一設置的起爆時間一一匹配,總計預埋地538顆沉底水雷中,沒有一顆浪費了**,這才締造了這一世界戰爭史上絕無僅有的戰爭神話,只花費了數百顆水雷,就一次性全殲擁有上百艘先進戰艦的美韓聯合艦隊,能夠幸免于難的只是二十幾架正在艦隊周邊空域巡邏的各型艦載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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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三個任務

    摧毀美韓聯合艦隊為周天星帶來的直接後果是功德激增九百多萬,相當于九個元會,加上原有的近三個元會,再扣除近期頻繁起卦的消耗,總道行已超過十一個元會,識海中的元胎也因此迅速長大成一個三四歲小女孩的模樣,但這個“小生命”從來都沒有睜開過眼楮,只是安安靜靜地沉睡著,一副永遠不會醒的樣子。

    另一個後果是,事發數小時後,他就被一架專機接到了北京,第三次進中南海。

    書屋中茶香裊裊,氣氛顯得格外輕松愉快,這次周天星受到的接待規格也是出奇之高,一號首長和總理共同接見,房間中除了他們三人外,再無旁人。

    “小伙子這回干得不錯,喏!這兩盒煙是一號專門為你準備的,這兩盒茶葉嘛是我獎勵給你的,臨走的時候別忘了帶回去。”

    總理笑吟吟地把四個大盒子一一疊放在茶幾上,一古腦兒堆在周天星面前,而周天星也是心知肚明,這的確是兩位老人的一片心意。按理說這樣的大功怎麼賞都不過分,但他小小年紀就官居少將,已經夠嚇人的了,要是真的按例獎賞,實在是賞無可賞,況且這種事如何能擺得上官面,也不可能進行公開褒獎,所以只能略表心意。

    當下起身致謝,敬禮道︰“多謝兩位首長。”“坐下說話。”

    一號揮揮手,笑道︰“本來我和總理打算好好給你擺個慶功宴,可惜時間上調劑不過來,沒辦法,只好把你請過來喝杯茶了。我一會兒還有個會,長話短說吧,你到底是怎麼計算出了聯合艦隊的準確位置?我們要聽具體過程。”

    “是!”

    周天星坐回沙發,雙手平放膝上,侃侃而談︰“用一句話歸納,其實就是直覺加情報。一號首長。我上回就當面向您解釋過這個問題,我的直覺從小就非常精準,尤其是加入特勤部門後,曾經在故宮里呆過一些日子,當時我就發現自己多出了一種新能力,只要在有一定參照的情況下集中注意力努力想某件事。腦子里就會自然出現一些關于將來的信息,屢試不爽,而且我還發現,這種能力正在變得越來越強。至于測算聯合艦隊的方位,我是請了軍情部門的一位電腦專家配合,侵入五角大樓以及美軍太平洋司令部的網絡,得到了很多相關資料,這才直覺感應到的。”

    一號微微頷首︰“不錯,這一點你上次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領教過了。不過總理當時不在場,你不妨再演示一遍給總理看看。”

    “是!”

    周天星轉向總理道︰“總理。我們可以分別寫一個小紙條交給一號。都不給對方看。我可以保證這兩張紙條地內容一模一樣。”

    兩分鐘後。總理手中捏著兩張紙條。笑道︰“果然一模一樣。小伙子。你這種異能真地很厲害啊。”

    周天星霍然起立。並腿道︰“兩位首長。我有一個請求。”

    兩人同時一怔。一號微笑道︰“不要動不動就立正報告。我們今天找你來是談心地。不要搞得這麼嚴肅。從現在開始不準起立。坐下說。”

    “是!”

    周天星再次坐下。眼觀鼻鼻觀心。一字一頓地道︰“我請求等半島局勢穩定後就解甲歸田。坦白說。我也覺得我這種能力太恐怖了。不適合留在軍隊高層。”

    兩人相視一眼。都露出會心之色,一號沉吟片刻,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徐徐道︰“小伙子,你的意思我們都明白,不過你要是真這麼想,就把我們兩個老頭子看小了,這個國家不是我的,也不是總理的。而是屬于全國人民地。所以你完全沒有必要顧慮什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天星直視著他。坦然道︰“我今年二十四歲,就已經身居高位,加上我的異能,我很難想象當我三十四歲的時候,會是什麼情形,難道兩位真的一點顧慮都沒有?”

    一號灑然一笑,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淡淡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發現你的眼楮里藏著很多東西。既然話說到這兒了,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所謂聽其言、觀其行,你今後的一切,都要看你今後的表現,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周天星苦笑道︰“說實話,不太滿意,所以我還有一個請求,是關于我父母的,我父親目前在南都工作,我希望能把他調到北京來。”

    兩位最高首長再次對望一眼,各自默默點頭,總理清咳一聲,道︰“可以,我記得你父親好象是一位國企干部吧?”

    “是,他名叫周國輝,現在地職務是燕雲貨運航空公司總經理,副局級單位,國家控股的合資企業。”

    總理露出恍然之色,點頭道︰“聽說過,這個單位的負責人是全國首家承擔無限連帶責任地經理人,想不到就是你的父親。周國輝,名字聽上去也大氣。”

    周天星肅容道︰“報告總理,我父親上任半年,這個新組建的公司已經提前完成了全年指標。我個人認為,並不是因為他的領導能力如何出眾,只是因為他不貪。當然,我們家也不缺錢。”

    總理呵呵一笑,略帶調侃地道︰“我早就知道你不缺錢,剛才正打算跟你說這件事呢。”

    周天星會心笑道︰“我也正打算跟您說這件事呢,我建議國家在海外秘密成立一個機構,專門從歐美證券市場上獲利,再通過一些手段把錢用在國家和軍隊建設上,至于操作層面,我可以定期向這個機構提供相關資料。”

    兩位老人都笑了,一號莞爾道︰“不愧是特勤部門出來的,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如果能充分用上你這個專長,我們的總理至少能少掉幾根頭發。”

    “來,抽根煙,我們慢慢談。”

    總理從茶幾上的鐵皮筒中抽出兩根煙,把其中一支發給周天星︰“小伙子。先慰勞一下你,以後你可是我的財神爺啊,至于你父親的安排,我會慎重考慮地,既然他的公司已經提前完成了全年指標,就盡快調到北京來吧。原則上安排到國務院某個部委工作,你看怎麼樣?”

    周天星接過煙笑道︰“多謝總理關心,我爸是個愛干實事的人,從前一直在稅務系統工作,後來還去雲南支過邊,我個人認為,他是個不太愛坐機關的人。”

    總理啞然失笑,擺手道︰“不用你操心,我會抽空親自見他一面地。”

    周天星賠笑道︰“那就多謝總理費心了。”

    一號側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轉過臉來拍了一下手,撫掌道︰“時間不多了,還是言歸正傳吧。美國總統奧馬的秘使明天一早就會到,是他的國家安全顧問,我明天上午就會見他,兩小時前我也跟奧馬本人通過專線電話,他的態度很強硬,具體地情況就由總理向你介紹吧。”

    總理地眉頭皺了起來,深吸一口煙,徐徐吐出,表情凝重地道︰“我們已經先後干掉了美國人五個航母戰斗群。這是自二戰以來美軍遭受的最慘痛打擊,也是奧馬政府難以承受的,按照慣例,如果他們不作出強硬姿態,這一屆政府肯定要垮台,據可靠情報,就在這次事件發生後的兩小時內,反對黨已經在著手啟動總統彈劾案了,不過我們相信奧馬政府是有能力渡過這次危機的。問題的關鍵在于,他們必須找到一個平息民憤的最佳切入點,這個點毫無疑問會指向朝國。事實上,兩小時前奧馬已經在電話里把這個意思表達得很明確了,當然,我們的態度也同樣強硬,絕不允許他們以此為借口悍然入侵朝國。”

    等他地話告一段落後,一號在旁笑呵呵道︰“小周啊,這麼有利地局勢還真是多虧了你。美國人這回是真的被打痛了。苦心經營多年地太平洋艦隊名存實亡,這還是其次。最關鍵地是,他們現在根本搞不清我們是怎麼做到的,不但是他們,全世界都不明白其中的玄機,這就是威懾。最可怕的敵人是你看不到的,你不知道他會在何時何地突然出現,給你致命一擊,所以我們要趁熱打鐵,增加這種威懾力。軍委已經決定,務必在近期內用同樣的方法重創日本海軍,我們就是要讓美日韓三國知道,在關島以西洋面,從今以後,沒有我們的允許,片帆不得下海。這個任務自然還是要交給你的。”

    周天星倒抽一口涼氣,心道這位老大還真是猛得沒話說,不由生出些擔憂,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大,我當然堅決執行軍委命令,可這樣是不是有點過火了?說得難聽點,萬一我們成為全球公敵怎麼辦?”

    一號喝了口茶潤潤喉嚨,正容道︰“我國的基本國策一貫是和平崛起,這一點西方人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們都是這樣做地。問題只在于,他們從來只是視我們為洪水猛獸,不希望我們崛起,不管是以和平還是非和平方式。我們只能在列強的夾縫中尋求崛起的機遇,我認為這個機遇已經到來,那就是你,周天星。”

    笑了笑,又掰著手指道︰“得罪了美、日、韓是否就會成為全球公敵呢?這種擔心完全沒有必要。首先,北約內部絕不是鐵板一塊,二戰以後,歐洲人一直是經濟上的巨人,政治上的矮子,他們之所以會聯合起來,與其說是出于歐洲大陸的傳統人文背景,不如說是被美國人逼出來的。再有,甦聯解體後,俄羅斯被美國人步步緊逼,已經退無可退,可以說,當今世界,沒有比俄羅斯更期待出現巨大變局和轉機的大國。至于我國,同樣是被美國人逼出來的,韜光養晦,十年磨劍,為地就是在機遇來臨之際,決不放過。”

    周天星深深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了,看來中央已經下定決心趁熱打鐵了,只是有句話我還是不得不說,我實在不太敢相信老毛子。他們就象一頭餓急了的狼,狼可是要吃肉的。”

    一號淡淡一笑,不無幽默地道︰“狼是肯定要吃肉的,但是這頭狼生病了,所以胃口不可能太大,而且這是一頭非常聰明的狼。知道哪塊肉里摻了毒藥,哪塊肉是安全的。好了,這個問題就到此為止吧,目前最迫切的問題還是半島局勢,美國人現在已經被殺紅了眼,狹路相逢勇者勝,短兵相接的時候到了,下面還是請總理具體講一講吧。”

    總理把煙蒂在煙缸中掐滅,直起腰道︰“那麼我就來講一下。周天星,是你這個壞小子充分發揮能量地時候了,你這個北海艦隊司令可不能白干。明天你就回青島。第一,對日本海軍組織一次襲擊,不過規模不要拉得太大,適當打掉幾艘主力艦艇就可以了,日本人也不笨,他們是最會看風向地,逼得太狠反而不美,這個精神你要認真領會。”

    周天星會心一笑,應道︰“是。這應該就叫恩威並施吧,先讓小日本嘗點苦頭,再看他們地表現,表現好就和他們統一戰線,共抗強美,表現不好就接著往死里整,可以這樣理解嗎?”

    總理失笑道︰“你這小子真是口沒遮攔,不過算你說到點子上了,日本國內其實也不乏反美情緒。只是一直以來屈于美國的強勢地位,不能進入社會主流而已,只要能把日本拉進這個統一戰線,就算給他個甜棗吃又何妨。畢竟我們還有個懸而未決地台灣問題,為了統一大業,有些犧牲還是必要的。”

    “明白了,聯日制美。”

    “對,但是在聯合之前,首先要在它頭上來一記悶棍。”

    周天星地面部肌肉開始抽搐了。苦笑道︰“悶棍加甜棗。我負責敲悶棍,你們兩位負責發甜棗。”

    總理哈哈大笑︰“就是這個理。還有一件事也要著落在你身上,我們會在近期安排你以北海艦隊司令的身份出訪朝國,主要任務是代表中央和朝國當局深入接觸。就目前的局勢看,美國人直接出兵攻打朝國是不可避免的。我們屆時在安理會上一定會投否決票,公開譴責這一侵略行徑,同時會向朝國派出軍事顧問團,還有就是裝備方面的援助,這一點我們已經和宋恩橋達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默契,派你去就是具體貫徹這個方針。”

    周天星默默點頭,正容道︰“看來我是去談判的,我們的底線是什麼?”

    總理深深望他一眼,反問道︰“以你的異能,如果有充足地情報支援,能不能精確計算出敵方空軍的未來動向?”

    周天星心領神會,充滿自信地道︰“請總理放心,別的我不敢說,至少當個防空司令還是沒問題地。”

    “好!”

    一號也興奮了,撫掌道︰“美軍進攻朝國的第一個步驟肯定是空中打擊,你的首要任務就是協助朝國空軍組織有效防空,我們對朝國的軍援重點也是防空這一塊,包括地對空導彈和殲擊機,但不是賣給他們,而是連人帶裝備一起租借出去,打完仗我們就撤。”

    雖然早就預演過卦象,但周天星親耳聽到“租借”兩個字時,還是有點暈,忍不住苦笑道︰“兩位老大,你們還真會用詞,這種點子都想得出,那這支部隊就叫租借軍了?”

    一號老臉微紅,下意識地用手撫了一下前額,略顯尷尬地道︰“這個名字是我想出來的,我也覺得有點難聽,只是再叫志願軍的話也不太合適,這一次沒必要在國內公開宣揚,而且也不是大規模出兵,低調一點處理比較妥當。簡單地說,就是我國政府十分同情朝國人民的不幸遭遇,所以借點兵給他們使使,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名字還可以改的。”

    周天星有點想笑的沖動,但還是強忍住了,免得讓已經有點害羞地一號更加尷尬,追問道︰“那麼戰損怎麼算?”

    “這就要看你的了,我們的原則是借這個機會練兵,一個國家的軍隊太長時間沒仗打不好。當然了,親兄弟明算帳,軍委的方針是我們這支租借軍最好能**指揮,租金方面象征性收一點就是了,後勤給養也不用他們管,我們自己從國內運物資專供。但是戰損必須算他們的,這是我們的底線。”

    “明白了,請首長放心,到時候我會漫天要價,落地還錢,我們一定不會吃虧。”周天星信誓旦旦地保證。

    一號失笑道︰“我們的利益當然要維護。但是你也別鑽這牛角尖,行大事不計小費,主要還是要從戰略目的出發。”

    周天星眨巴著眼楮想了一會兒,笑道︰“話說回來,其實想賺錢還不容易,紐約證交所不就是個錢袋子,軍方不是曾經提出過超限戰地理念嘛,到時候什麼網絡戰、金融戰之類的都可以統統一齊上的。”

    總理立刻眉花眼笑,連連點頭稱善︰“這就是我們要跟你談的第三件事。你來之前我和一號還在談呢,你這小子可是塊寶啊,如果能在戰時對敵人的經濟實施突然打擊。一定能收奇效,尤其是這種全球經濟不景氣的時期,美國人發動戰爭地目的本來就有提振經濟的意思,要是這時候在他們後腦勺上敲一記悶棍,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你有什麼具體地建議?”

    周天星裝作挖空心思想了一會兒,才把事先準備地答案說了出來︰“目的是顯而易見地,先拿華爾街開刀,到時候就由我來當操盤手吧,只要給我在國外各大金融中心開幾百個帳戶就可以了。每個戶頭里存一萬美金左右,我這段時間就先從期貨做起,等到那時候大概也有幾百億了吧,到時候我就用這筆錢去折騰美國股市,而且要長年累月地折騰下去,就當玩大富翁游戲吧。”

    這話一出,兩個老人都愣了片刻,相視苦笑,總理搖頭道︰“這種事可不能蠻干。要掌握個度,在全球一體化的今天,美國股市遭殃對我們也不見得是好事,當然,就我國的經濟現狀來看,還是利大于弊地。不過具體的事務不用你來干,我們會專門組織一批專業人士搭建一個團隊,你要做的只是實時提供行情信息。”

    “是!”

    周天星忙不迭地答應,他其實根本懶得自己動手去干這麼煩人地勾當。剛才的表態不過是裝純情。樂得有人代勞。

    “好了。”

    一號起身向他伸出手,莊容道︰“周天星同志。今天就談到這里吧,時間不等人,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從某種程度上說,你一個人就關系到全局的成敗啊。握個手,預祝你馬到成功。”

    房門重新關上後,屋中只剩下一號和總理兩人。一個喝茶,一個抽煙,一時無話。

    良久,一號輕輕嘆了口氣,頗為感慨地道︰“咱們倆這回可把寶全押在這個壞小子身上了。”

    總理也嘆了口氣,抽著煙苦笑道︰“我倒不擔心他完不成任務,只是擔心他太過聰明,到頭來聰明反被聰明誤。”

    一號神情凝重地點點頭,由衷道︰“這個壞小子鬼著呢,一上來就說什麼要放棄軍職,呵!最離譜的就是,他還要把他父親送到北京來當人質。不過這樣一來我反倒有點安心了,應該可以基本確信,他不是混進特勤處的修道人。”

    總理皺眉思索片刻,莞爾道︰“應該可以這樣初步認定吧,他居然敢在我們面前表演那種測字術,足以證明這一點,不過也不能排除他這是以退為進,故弄玄虛。事實上這類事他從前就做得不少,呵!最有趣的是,據說他還是個名聲在外的太子黨,你說這小子心機這麼深沉,將來怎麼得了。”

    一號把茶杯托在手心中出了會神,嘆道︰“不管怎麼說,總是一柄國之利刃吧,從目前的種種跡象看,雖然有點幼稚輕浮,大體還是個可用之人,還是留待日後慢慢考察吧。”

    總理笑了,斜瞥他一眼,淡淡道︰“老伙計,你地心思我比誰都懂,我總是和你保持一致的。”

    此刻,坐在一輛紅旗車後座上的周天星緩緩睜開雙眼,目光中閃出深深的疲憊,如同一個歷盡滄桑的老人。



第260章 收拾舊人

    從中南海出來後,周天星沒在北京耽擱,馬不停蹄地乘專機飛往東海。由于升任北海艦隊司令,他如今的專機已經是實至名歸了,不象在特勤處那會兒只能乘“準專機”,隨行扈從照例是古羽和馬俊,這兩個用慣了的人他是舍不得丟的,走到哪里都要帶在身邊,今後同樣是雙重身份,既在特勤處掛名,又在北海艦隊服役,至于周天星本人,在特勤處掛的虛餃是處長助理。

    他去東海只有一個目的,接收歐陽輝、王滿倉這兩個老部下。正是用人的關口,特事特辦,先去國安局把人帶走,調動手續稍後再辦。

    當天下午,他沒有帶任何隨從,單獨約見了李雲。

    一間酒店套房中,兩人對坐在沙發上。

    “你是個工于心計的女人。”

    周天星手中夾著雪茄,沒有用正眼看她。

    李雲的表情很無辜,很幽怨,眼瞼低垂,如同小女孩般揉著衣角,輕輕道︰“為什麼這麼說呢,我不認為我工于什麼心計,如果你一定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那天晚上的事你也不用在意,雖然那是我的第一次,但是你不用承擔責任,是我主動的。”

    周天星眼中閃出一絲深藏的戲謔,淡淡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再來一次吧。”

    李雲的頭垂得更低,臉頰酡紅,聲如蚊蚋︰“不行。”

    “為什麼?”

    “那天是我心甘情願的,但是以後不行。”

    周天星把雪茄在煙缸中掐滅。走到她身前。用一種極輕佻地手法托起她下頷。無比認真地道︰“世界上有兩種女人是最能勾引男人犯罪**地。一種是男人一看就想要征服地。另一種是想征服男人地。你屬于後者。我真地很佩服你。連我都是在事後才意識到著了你地道。想必歐陽今後和你在一起地日子。一定會很幸福。因為他有一個不計一切代價愛他地女人。這個女人為了他。可以默默向另一個男人付出貞操。其實你完全沒必要這麼做。我不止一次向你說過。歐陽是我看中地人。可是你還是這樣做了。我真地不明白。你到底想得到什麼?”

    李雲地臉色變了。她揚著臉。緊緊合上雙眼。兩行清淚無聲淌下。哆嗦著嘴唇道︰“伴君如伴虎。我只想給我丈夫買個平安。別無他求。”

    周天星緩緩收回手。深深嘆息著︰“李雲。我真地讓你感到那麼恐懼?”

    李雲地表情痛苦之極。喃喃道︰“是。你太可怕了。我在你身邊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我知道。你能一眼看穿所有人地心。不錯。你現在對歐陽很好。但是你地地位升遷之快。讓我感到不寒而栗。歐陽太單純了。他單純得象一張白紙。他信任你。崇拜你。隨時都肯為你粉身碎骨。你看中地不也是他這一點嘛。”

    “所以你就處心積慮地讓我對他心中有愧?”周天星冷冷問道。

    李雲慘然一笑。垂首道︰“這就是你最可怕地地方。只是我沒想到。連這個也被你看穿了。怪不得你年紀輕輕就能到這個地步。知道嗎。我曾經被你深深吸引。但是我不敢愛你。你是一座冰山。冷酷。冷血。冷靜。冷漠。冷得讓人窒息。”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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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星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冷冷道︰“看在你用心良苦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承諾,永遠不犧牲歐陽。如果一定要犧牲。也不會讓他死。最後送你一個忠告,歐陽並不象你想象中那樣單純或者脆弱。事實上他的意志力強悍到令人發指,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要把他當成呵護的對象,否則他就不是你的丈夫,而是你的兒子。”

    當天晚上,邱家書房中,酒香四溢。

    不久前剛剛升任市長地邱本初一臉喜氣,酒到杯干︰“來,天星,再喝一個,真為你高興,幾個月不見就當上艦隊司令了,可喜可賀啊。”

    兩人踫了杯,周天星一口飲盡醇厚芬芳的甘露,齒頰留香,十分罕見地生出一種燻燻欲醉之感。

    擱下酒杯後,苦笑道︰“你家的酒還真帶勁,這才幾杯下去,就有點暈了。”

    邱本初微微一笑,斜瞥他一眼,曬道︰“我還不知道你,只要心情不好,就到我家來買醉,我看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說吧,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天星自嘲式一笑,輕嘆道︰“本初,你知道我這個對軍務一竅不通地人,是怎麼當上少將的?靠的就是在刀尖上打滾,說白了就是坑蒙拐騙。直到今天我才想通一個問題,當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同樣也在被別人算計,這種算計可能來自于你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你最親近的下屬或者朋友,水銀瀉地,無孔不入。這話我只有在你面前才說得出口,其實我早就不想干了,但是沒辦法,一定要干下去,不知道哪天才是頭。”

    邱本初托著酒杯沉默半晌,點頭道︰“完全理解,這話要是在外人面前說,總顯得有股矯情味,但是你這麼說我就信,風光無限都是給外人看的,有誰真的關心你累不累,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天星,你這個人心太重,這樣不好。你和我當初認識的周天星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大概連你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你身上地殺氣很重,真的,雖然你說那些都是坑蒙拐騙來的,但是我看得出,你肩上那顆將星是用人命換來的。”

    他深深嘆了口氣,喃喃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你既然走到這一步了,就沒有退路了,今後我們邱家恐怕也幫不上你什麼了,兄弟,一切多保重吧。”

    周天星默默點頭,燦然一笑︰“我就說嘛,找你喝酒準沒錯,對了,你今天給我喝的這酒有什麼名堂。怎麼這麼好喝?”

    邱本初呵呵一笑,又親手給他斟上一杯,頗為自得地道︰“你愛喝就拿幾壇回去,這可是三十幾年的狀元紅,我有多大歲數,這酒就有多大年紀。當初咱家老爺子一氣就埋了九百九十九壇,到如今也只剩下二三十壇了,我從來舍不得給外人喝。”

    周天星恍然大悟,失笑道︰“你們邱家還真闊氣,三十幾年前是什麼光景,你家老爺子都能把上千壇好酒一古腦兒埋到地底下。”

    邱本初笑得合不攏嘴,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可不是,我現在也要學我家老爺子了,不過這回埋的就不是狀元紅了。是女兒紅。”

    周天星會心一笑,邱本初兩個多月前喜得千金,那是要給邱家大小姐提前準備出嫁酒了。當下從衣袋中摸出一只精致的小錦匣。推到邱本初面前,笑道︰“本初,我今天來就是專門為這事,這東西的來路你不要問,名字我也不告訴你,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東西越早服用越好,有百利而無一害,入水即化。融在奶水里喝最好,就算是給未來兒媳婦地見面禮吧。”

    聽周天星這麼一說,邱本初馬上心領神會,掀開盒蓋一看,只見其中靜靜躺著一顆鴿蛋大的渾圓藥丸,不用細察成色,光是聞到那股沁人心脾的異香就知絕非凡品,頓時又驚又喜,忍不住問道︰“天星。我可不是不信你,你不告訴我名字我也理解,可藥效總該告訴我吧。”

    周天星笑著反問道︰“本初,你說一個女孩子一生之中最關心的是什麼?最在意地又是什麼?”

    邱本初怔了一下,失笑道︰“不會是美容吧?”

    周天星知他初為人父,不太敢輕易給新出生的嬰兒用藥,耐心解釋道︰“這東西的功效其實就是排毒養顏,服用一顆,終生受惠。我兒子也是一出生就服了一顆。放心吧。只是這東西得來不易,更不能洩露出半點風聲。藥名我就不告訴你了。”

    邱本初這才徹底安心,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嗟嘆道︰“你也真是的,雖說你我之間不分彼此,可這份禮也實在太重了,讓那小東西怎麼消受得起。”

    周天星呵呵一笑,打趣道︰“本初,實話跟你說吧,我這份禮不是白送地,可是沖著你們邱家地家業去的,將來這小倆口要是真能成了事,我就不信你這當老泰山地不大出一回血,怎麼說也得整幾幢小洋房當嫁妝吧。”

    邱本初哈哈大笑,連連點頭,感嘆道︰“這倒也是個理,說到底也就是這麼回事,什麼你的我的,再大的家業到頭來還不都是留給他們的,真到了那一天,你我也就老了。”

    周天星深深望他一眼,心中暗嘆,端起酒杯道︰“那就趁著我們還沒變老之前,多喝幾杯吧。”

    這天回到草本堂時,已是深夜時分。周家人目前雖然很少在這座大宅院里居住,但有張家生居中打理,此處已經儼然成了真正的周公館,不管主人在不在家,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白天有人打掃,晚上有人值更。除了張家生和幾個勤雜人員外,還有王滿倉的老婆言春梅長居于此,所以就算周家人都不在家,這座宅院也不是太冷清。

    周天星到家時,在門房就踫到了張家生,心中略感詫異,隨口問道︰“張叔,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張家生卻不答話,只是向他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走,然後掉頭向內院行去,周天星心中更奇,于是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直到遠離門房,張家生才在一處牆角邊停下腳步,轉頭望著周天星,壓低聲音道︰“刑警隊地李成梁最近上門來找過你好幾次,象是有什麼機密大事,但是他不肯跟我說,一定要和你當面談,前段時間你手機一直關著,我也找不到你,沒法幫他遞話。”

    周天星目光一閃,點頭道︰“明白了,所以今天你就通知他來了。”

    張家生表情凝重地道︰“不錯,其實我也有點好奇,他這種人找你能有什麼大事,人就在花廳里候著呢,只是和這小子打交道你可得加點小心,從前我在國稅局的時候就知道刑警隊里有這一號。上上下下都很吃得開。”

    周天星默默點頭,拍了一下張家生的胳膊,再不多言,加快腳步向花廳行去。

    說實話,周天星對李成梁這個人一直沒什麼感覺,只記得他曾經因為秦怡或者出于某種陰暗心理偷偷給自己下過絆子。只是個碌碌小人,雙方也沒什麼根本性矛盾或者利益沖突,時間一長就幾乎把那點小過節忘了。這並不說明周天星地氣量有多高,只是層次上的問題,在正經事還沒辦完前,沒空去理會這種小螞蟻,不過對方既然主動找上門來,還是要見一下的。

    周天星一進花廳,本來坐著喝茶的李成梁就騰一下站了起來。賠笑道︰“周將軍,你總算回來了,我都來你家好幾次了。”

    望著李成梁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諂媚勁。周天星更覺訝異。到目前為止,江東官場上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屈指可數,他實在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刑警隊副隊長消息竟然比那些高官還要靈通。

    找了張椅子坐下,淡淡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地?”

    李成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得色,點頭哈腰地道︰“說來也巧了,我有個堂兄正好在北海艦隊當參謀,上回他跟我聊起來地時候順口提過,起先我還有點不信。後來……”

    “好了。”

    周天星揮揮手,打斷道︰“說正事吧,你這麼急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李成梁被截斷話頭,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神秘一笑,也不答話,只從懷中摸出一張U盤,交到周天星手中。

    十幾分鐘後。︰“這是從哪里得來的?”

    立在他身後的李成梁露出一絲狡黠地笑容,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周將軍,請放心,只要我李成梁平安無恙,這東西就永遠不會外洩。”

    周天星冷冷一笑,略帶譏嘲地道︰“這麼說,你是打算用這個來要挾我?”

    “豈敢。您誤會了。不是要挾,而是表達善意。從今以後。周家不管有什麼需要,只要能用得上我李成梁的,盡管吩咐。”

    “就是這麼簡單?”

    周天星提高了音量,語調中油然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森然之氣。

    李成梁禁不住從心底里打了個寒戰,強笑道︰“就是這麼簡單,只要周將軍覺得我還是個可用之人,我就知足了。”

    “懂了,你先回去,有時間我也許會找你談心的。”周天星不鹹不淡地道。

    李成梁頓時露出喜色,連聲道︰“好,好,周將軍,那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李成梁離開後,周天星關掉電腦,把U盤拔下來揣進衣袋,起身出了書房,在庭院中地一張青藤搖椅上躺下,合上雙眼。

    初秋時節的夜風拂在臉上涼絲絲的,其間夾雜著清新的草木氣息,真個是夜涼如水。

    輕微地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他身邊,有人坐到另一邊的躺椅上。

    周天星沒有睜眼,輕輕嘆了口氣,虛弱地道︰“張叔,恐怕你做夢都想不到李成梁來干什麼,姚東成真的跟著司馬夢把人家**了,李成梁就是來向我邀功請賞地,這案子是他經手的,他把一件最重要地證據私自扣了下來。”

    張家生沉默良久,深深嘆了口氣,緩緩道︰“這件案子已經結了,最後判下來地結果是證據不足,無罪釋放。唉!憑良心說,那丫頭也怪可憐的,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頓了頓,又道︰“天星,叔知道,你這回遇上天大地難題了,不是良心上過不去,就是家里頭過不去。這麼大的事,我也不敢給你瞎出主意,只是有句話想提醒你。”

    “你說。”

    “不要領李成梁這份人情,這種人就是一條癩皮狗,一旦被他沾上身可就甩不脫了。”

    周天星霍地睜開雙眼,冷笑道︰“張叔你放心,我心里有數,這種小人往往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信不信。他肯定也會拿著這東西去司馬覺那里討好賣乖的。”

    張家生深深望他一眼,點頭道︰“你知道就好,要我說,還是先把這件事擱一擱吧,就讓司馬書記去操這個心吧。”

    周天星苦笑道︰“能擱到什麼時候?這東西要不就拿出來,要不就永遠不拿出來。非常簡單的選擇題。”

    張家生地神情變得極其復雜,默然良久,頹然苦笑︰“看出來了,你真的和那些人不一樣,這件事我再也不敢多嘴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說完便緩緩站起,蹣跚而去。

    次日一早,周天星就帶著幾個扈從登上了飛往南都的專機,經過昨晚那件事後。他連一刻都不敢在東海多呆,並非怕任何人,只是怕自己。只要呆在東海,他就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會作出什麼選擇。雖然他自己也曾經先後強奸過川崎明秀和基瑞,但他從來沒把那兩個蛇蠍美女當成普通人類,就算把她們強暴了也沒有一絲負罪感,但司馬夢和姚東成這次干下的事性質就不同了,幾個紈褲子弟只因一時興起,就把一個無辜女孩**了,這種行為就很令人發指了,至少在周天星的是非觀中是這樣對他們評判的。問題只在于。姚東成不但是自己地表弟,而且是奉姚春芳之命要搭救的人,不幫忙也就算了,如果再在背後狠狠踹上一腳,于情于理都有點說不過去。

    平心而論,周天星對姚東成這個表弟算不上有多麼深的親情,但兩人之間年齡上只差了兩歲,畢竟是從小一起玩泥巴長大地嫡親表兄弟,就算撇開姚春芳不談。真的要親手把他送進監獄的話,著實于心不忍。

    然而,就在周天星看完李成梁送來地那段視頻後,又對這個表弟恨得咬牙切齒。那段視頻中的畫面著實不堪入目,甚至已經超越了他的想象極限,他做夢都沒想到,從小到大一直都以老實巴交著稱的姚東成,只不過和那幫二世祖混了兩三個月,竟然就變得和他們一樣禽獸不如。

    于是。他這一回真的犯難了。實在不知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只能暫時遠遠避開這個兩難的抉擇。

    專機抵達南都後。周天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拜訪了楚雄南。

    燕航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中,周天星一落座就開門見山地道︰“楚總,我爸可能最近就要調到北京去了。”

    楚雄南微微一怔,訝道︰“你爸要走,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隨後會過意來,指著他笑道︰“明白了,直接走地上層路線吧。對了,聽說你這陣子可是中南海地常客啊,怎麼樣,不會又要高升了吧。”

    周天星呵呵一笑,拱手道︰“楚總,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哪里有這麼容易高升的,只是被兩位老大拉過去抓差而已。我也不跟你客氣了,今天就是專為我爸地事來的。”

    楚雄南目光一閃,笑道︰“這話我愛聽,你我兩家還有什麼好客氣的,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周天星收斂笑容,斟酌著詞句道︰“楚總,你覺得我爸這個人怎麼樣?適不適合在中央部委工作?”

    楚雄南立明其意,會心一笑,側頭想了想,同樣斟酌著語句道︰“說實話,這段時間我和你爸打過不少交道,總地來說,我認為他作風很正,比較硬朗。”

    周天星苦笑道︰“這話說到點子上了,我別的都不擔心,就是擔心他作風太正了。”

    楚雄南哈哈大笑,爽快地道︰“行,你的意思我懂了,放心吧天星,象你爸這種人,天不怕地不怕,說不定反而能出頭,你實話跟我說,這次走的是哪道門?”

    周天星老臉微紅,有點不好意思地道︰“總理點的頭,就是前天晚上的事。”

    楚雄南愣了片刻,恍然道︰“原來如此,我說呢,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你小子行啊,算你找對門了,你爸那脾氣興許還真能對上總理的胃口。”

    周天星不願在這話題上多作討論,適時岔開道︰“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我有兩個老同學,目前都在雲南支邊,他們都是從江航出去的,大概快兩年了吧,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想把他們調回來,最好不要回江東了,你看能不能在總部安排一下?”

    “行啊,你周司令一聲令下,楚某哪敢不從。”

    楚雄南半開玩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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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往事如煙

    天高氣爽,雲淡風輕,正是一年中最怡人的季節。一座樹木環抱的幽靜院落前,緩緩停下兩輛軍車,從車中陸續鑽出幾個便服男人,為首者正是周天星,眼前這座小院就是他在南都的家。

    高聳的院牆內隱隱傳出歡聲笑語,隨風飄來一陣誘人的肉香,王滿倉用力對著空氣嗅了嗅,咧開嘴笑道︰“大兄弟,嬸子一準在炖紅燒蹄膀呢,俺就愛吃嬸子炖的紅燒蹄膀。”

    周天星呵呵一笑,在這山東大漢堅如鐵石的胳膊上捏了一把,略帶揶揄地道︰“可不是,昨天我跟我媽通電話的時候,我媽一聽你也要來,當場就說了,滿倉要來啊,那我明天一早就得去買個大蹄膀了,不然一桌菜都不夠他一個人吃。”

    王滿倉樂了,連連咂舌,仿佛已經看到一大盆油光皮滑的紅燒蹄膀,無限感慨地道︰“俺就說嘛,還是嬸子待俺好。”

    古羽和馬俊忍俊不禁,都笑出了聲,相互做個鬼臉,便知機地聯袂上前敲門,誰想院門竟是不敲自開,吱呀一聲,就見林水瑤俏生生立在門後,美眸流轉,視線直接越過這兩人,含笑向周天星招招手,就回頭向院中嬌呼道︰“媽,真的是天星回來了。”

    頓時,古羽、馬俊兩人陷入絕對石化狀態,直到周天星從後越過他們身邊都茫然無覺,最後還是歐陽輝經過時在兩人後背上分別輕拍一下,才算把這兩個色授魂與的家伙叫醒。

    庭院中散置著一些桌椅,最醒目的是一張嬰兒床,一個粉雕玉琢的嬰孩正在里面到處亂爬,撅著小屁股蛋。興高采烈地折騰一只玩具小熊,正是已經半歲多的周元康。漸漸地,他象是感應到了什麼。不再理那只小熊。視線緩緩抬高,正對上一雙蘊滿了笑意和溫情地眼楮。雖然有些含糊不清,而且走調到了十分離譜的程度,但每個人都能聽懂這兩個字地含義。其中感受最深地自然非周天星莫屬了,他呆了呆,片刻後猛然回過味來。頓時湧出一股難以言表的狂喜,樂極忘形。從嬰兒床上一把抱起周元康,沒頭沒腦地親了上去,哈哈大笑︰“好小子,乖兒子,老子終于有兒子啦,快,再叫一聲。”

    周元康在他懷中也不老實,非但一點都不怕被這個很少回家地男人抱著晃來晃去,反而伸出小手去抓周天星的鼻子,仿佛看中了那是個十分好玩的玩具。同時格格格地笑得很歡。

    見此情景。院中眾人都不禁莞爾,最後還是姚春芳擔心大孫子被摔著。一把從周天星手里搶過周元康,虎起臉嗔道︰“剛進門的手髒死了,快進屋去洗一下,不然就不要踫我家大孫子。”

    這時一旁的古羽和馬俊正在小聲嘀咕。

    “你說首長地兒子多大了,我看都不足周歲吧,怎麼就開口了?”

    “我暈,不會吧你,這麼有經驗,難道你也生過?”

    “什麼啊,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我表姐就生過。”

    “切!我看你還是省省吧,半瓶醋亂晃。”

    “不是,我是說真的。”

    兩人正聊得起勁,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冷冷地語調︰“兩位真是有閑心啊,連首長的家事都要過問,要是實在閑得慌,就去門口站崗。”

    兩人同時一驚,向發聲處望去,就見歐陽輝面罩寒霜,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倆,眼神中微含慍色,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油然而生。

    真所謂居移氣、養移體,歐陽輝當了一段時間機要秘書後,個人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言行舉止間隱然也有了點官威,至少在古、馬兩個愣頭青面前還是相當有威懾力的。

    見兩人神情尷尬,訥訥無言,歐陽輝面色稍緩,放軟了語氣︰“兩位別介意,我只是給你們提個醒,什麼事該你們問,什麼事不該你們管,心里要有個譜。”

    以周天星的超強聽力,這番發生在院牆邊的悄聲對話自然也落入了他耳中,不由心中暗嘆,回想過去,自己的確疏漏了這方面的細節,有御下過寬之嫌。究其根本,似乎還是內心深處的平民意識根深蒂固,總是下意識地不去對身邊地人斤斤計較,由此也放縱了古、馬二人,長此以往絕不是好事。這倒並不是說身居高位者就一定要把身邊地人弄得時時噤若寒蟬,而是不能不嚴加管教,尤其是諸如秘書、警衛員、司機之類的貼身扈從,這種人不見得有多高地官位,但無一不掌握著許多首長的個人**,下級官員們更是對這個特殊群體逢迎有加,如果不把規矩立起來,多半就會在這方面出紕漏。

    盡管對歐陽輝的表現相當贊賞,周天星也只作不知,任他憑自己的能力去調教那兩個愣頭青,自行去屋里洗手,在衛生間里對著鏡子發了一陣呆,終于咬咬牙,從衣袋中掏出一張U盤,捏在手心里走了出去。

    去院中把抱著大孫子的姚春芳叫進書房,一關上門,周天星就把狠狠憋著的一口氣吐了出來︰“媽,我想跟你說一下東成的事。”

    姚春芳先是一怔,隨後眉花眼笑,伸手過去,親昵地拍拍他的臉頰︰“好兒子,不用說了,媽都知道了,你大舅前天剛打電話過來,說是東成已經被放出來了,我一聽就知道是你出的力。天星啊,你真是給咱老姚家立下大功了,連媽都跟著你有面子,這回媽說什麼也要好好犒勞你一下。”

    說著說著,她又傷心起來,眼眶紅紅地道︰“兒子,你難得回來一趟,本來媽也不想掃興的。可一提到你大舅,媽的心里就堵得慌,你知道嗎。就是前陣子。你東成表弟出事的那會兒,你大舅媽她……她走路不小心。被車撞了,那天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剛剛做完了截肢手術,兩條腿都沒了啊。你說這是不是禍不單行。”

    剎那間,周天星只覺頭腦一陣眩暈。並不是因為他和大舅媽有多深地感情,而是憋了一肚子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望著淚眼婆娑的姚春芳,他默默把U盤放回衣袋,澀聲道︰“媽,你也別難過了,大舅舅他們家一向不富裕,又出了這種事,回頭我就送點錢過去。”

    姚春芳別過臉,拭了拭眼眶,哽咽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媽早就從你給我地卡上拿錢送過去了。好在東成被你救出來了。這孩子地秉性我知道,從小膽子就小。人又老實,哪里做得出那種事啊,人家法院說了,那根本就不是強奸,是那個丫頭自己跑到人家別墅里去的,你說說,有哪個正經人家地姑娘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跑到不認識的男人家,還不是為了傍大款唄。唉!要說起來也是東成不懂事,沒交上什麼好人,跟什麼人一起玩不好,非要跟那些富家哥兒一起……”

    漸漸地,周天星已經聽不清姚春芳在說什麼了,腦中也變得一片空白,整個意識中只剩下四個字,千古奇冤。

    “天星,我們真的明天就走嗎?”

    臥房中,兩人偎依著坐在床上,林水瑤輕聲問道。

    “是啊,我在南都呆不住,剛在北京領了新任務,青島那邊還有一大攤事等著辦呢。”周天星心不在焉地答道。

    林水瑤把頭枕在他肩上,想了想,有點為難地道︰“可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收拾呢,特別是康兒的東西太多了,明天走好象太緊張了。”

    周天星沉默片刻,嘆道︰“那就索性不要急了,你和媽慢慢在家收拾吧,我先走一步,把滿倉和古羽留給你們,你們只要把該帶的東西整理好就行了,其他地都不用操心,到時候跟他們走就行了。”

    林水瑤這才釋然,笑道︰“這樣也好,我就不會忘記什麼東西了。”

    周天星望著她那永遠如小女孩般嬌憨可愛的神態,不禁心頭一熱,把摟著她地胳膊緊了緊,笑道︰“不早了,我們睡吧。”

    林水瑤低嗯一聲,忽道︰“天星,我總覺得你今天心事很重的樣子,能不能告訴我?”周天星面容一僵,苦笑道︰“看來我們還真是夫妻,連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林水瑤輕輕捶了他一下,嗔道︰“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們以前就不是夫妻,從今天才開始的麼?”

    周天星失笑道︰“對對對,我錯了,請老婆大人恕罪。”

    “那你就告訴我嘛。”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其實我是在想,咱們家康兒以後不知道能不能和本初的女兒成事。”

    周天星無法回避,只得臨時編了個小謊,有些事注定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如果把實情告訴林水瑤,這個極富正義感的善良女孩一定會義憤填膺,到時他的處境只會比現在更為難。

    林水瑤撲哧一笑,曬道︰“傻瓜,我還以為你在擔心什麼呢,他們將來要是能成當然好了,就算不成也沒辦法,現在想有什麼用呢。”

    周天星馬上自我批評︰“對,我就是笨,整天瞎操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對了,你那個女同學怎麼樣了?”

    一提這事,林水瑤就“呀”一聲驚叫,突然坐直了身子,雙眼直勾勾瞪著前方,卻一言不發。

    周天星心中一凜,驚問道︰“瑤瑤,你怎麼了?”

    林水瑤緊繃的身子漸漸放松,重新把頭擱到他肩上,幽幽道︰“你不提我差點忘了,昨天我那個同學又打電話過來了,她說……那個女孩子已經跳樓自殺了。”

    宛如晴天一聲霹靂,周天星當場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時間只覺天旋地轉,眼前都是小星星。按理說他能混到今天這地步,也可算殺人無數了。就算是一口氣屠殺數萬美軍時,他也只是把那些人命當成數字而已,但就是這樣一個普通女孩的輕生故事。竟給他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震憾。

    不知不覺。那些本已漸漸淡去的記憶又在眼前浮現。一個單薄地少年被剝得赤條條地,跪在抽水馬桶前。雙臂被人高高反架在空中,一片嘈雜的嘻笑聲中,一只強壯有力地手正在把他地頭往馬桶蓋中按。少年無力反抗,只能在掙扎中呻吟,在呻吟中掙扎。任人凌辱。

    “我也要成為那樣地人嗎?”

    他一遍遍在心底自問,每一次。心髒都在微微抽痛,痛徹骨髓︰“為什麼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就是因為我有切膚之痛,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我只有變得更強,才能保護自己,可是,當我強大以後,是否就意味著也要變成那些從前我所痛恨地人?是否從此以後就可以任意凌辱那些和我從前一樣弱小的人?是否就可以同流合污、官官相護、草菅人命?”

    林水瑤的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我同學說,這件事鬧大了。那個女孩的父親是抗震救災的烈士。司馬夢和那幾個人又都是東海出了名地二世祖,有人在網上發了貼。好象是叫什麼吹泡泡俱樂部……”

    次日上午,周天星的專機又飛回了東海,身邊地扈從只剩下歐陽輝和馬俊。下飛機後先把兩個隨從打發回草本堂,然後一個人去了韓士成家。

    餐廳中,兩人對坐小酌。由于恰逢雙休日,照例是韓士成早早地買好了菜,等周天星過來後一起做飯,四菜一湯。

    酒至酣處,周天星似是不經意地道︰“干爹,聽說最近有個很轟動的案子,好象是你經手的吧?”

    韓士成的臉色馬上變得一片鐵青,啪一下把本來端著的酒杯敲在桌上,聲音也陡地提高了八度,恨恨道︰“不錯,這件畜牲案子就是我辦的,這世道就是這樣,我早就看透了,什麼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種話只是那些吃飽了沒事做的腐儒用來自欺欺人的,明擺著的案子硬是定不了罪。你說,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天理。”

    周天星緊盯著他雙眼,無比認真地問道︰“你憑什麼能斷定那些人一定有罪?”

    “憑什麼?”

    韓士成怒極反笑,曬道︰“不要說我這個在司法界打滾了半輩子的人了,就是一個三歲小孩也能一眼看穿這里面地門道,司馬夢是什麼貨色,不就是個地痞流氓加太子太保,人家平頭百姓沒事敢招惹到他頭上?”

    他越說越激奮,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碗筷叮當亂響,義憤填膺地道︰“你猜我去見那丫頭地時候,人家是跟我怎麼說的,我把當時地原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你,那丫頭對我說,韓律師,哪怕那個畜牲一個人糟踐我,只要不是那麼多人一起上,我都不敢去告他。你聽聽,這是什麼話,喪盡天良啊!”

    “你再猜,這案子最後是怎麼判的?你死都想不到,所有的證物我都收集齊了,真的,包括那丫頭事發當天穿的內褲和胸罩都有,可那頂個屁用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被他們買通了,人家根本就不怕什麼證物,所有的目擊證人都一口咬定,我的受害人是自願和他們發生關系的。也就是說,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自願和一群男人同時發生關系。周天星,你覺得這事荒唐嗎?”

    面對韓士成懾人的目光,周天星緩緩垂下眼瞼,面無表情地道︰“荒唐。”

    韓士成又是重重一拳擂在桌上,從牙縫中蹦出四個字︰“荒唐個屁!”

    周天星呆了呆,脫口道︰“什麼意思?”

    韓士成冷笑道︰“要是連這點小把戲都可以稱之為荒唐,接下來的事我就沒辦法形容了,你知道他們最後干了什麼齷齪事,所有人一致指證我的受害人精神上有問題,還有一個所謂的精神病理專家開出了診斷報告,說我的受害人患有嚴重的迫害妄想癥和人格分裂。”

    空氣凝固了,周天星的大腦再次陷入一種前所未有地眩暈狀態,這種感覺讓他連維持基本坐姿都做不到,所以他幾乎把整個上半身都趴到了桌上。不可抑制地咳嗽起來,如同他第一次在朝國殺人時那樣,咳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一只粗糙而溫暖的手掌搭上了他的後背。耳旁傳來老人關切中略帶緊張地語聲︰“天星。你咳得這麼厲害,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干爹開車送你。”

    “我沒事。”

    周天星好不容易才喘勻了氣,費力地咽了一下口水,強笑道︰“剛才忽然岔了氣,現在已經好了。來,干爹。別光顧著說話,兒子敬你一杯。”

    韓士成細細審視一番他地臉色。方才稍感安心,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杯酒下肚,周天星深吸一口氣,一眨不眨地望定對面地檢察官,一字字道︰“干爹,假如……我是說假如,如果這個案子是我犯的,你會怎麼辦?”

    韓士成神色一凜,深深望他一眼,卻是良久沒有作答。周天星慘然一笑。把緊握著的右手伸到他面前。緩緩松開五指,掌心中赫然現出一只如同從水里撈出來的U盤︰“你先看看這個。一會兒再接著談。”

    數分鐘後,當韓士成坐回原位時,周天星已經把一個酒瓶喝到底朝天了,他用手抹了一把臉,語調中透著刻骨的傷感︰“這東西地來路你沒必要知道,我只問你,能不能贏?”

    韓士成靜靜凝視著他,語氣出奇平淡︰“你很痛苦,告訴我,這里面是不是有你放不下的人?”

    “我不痛苦,只是有點傷心,為什麼一定要由我來親手做這件事,為什麼不能由別人來干,為什麼那麼多人有機會做卻不肯做。”

    韓士成輕輕嘆息著︰“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在干爹面前做什麼都不丟人。”

    周天星自顧自摸出一根煙點了,默默抽了兩口,自嘲式一笑︰“我還沒這麼脆弱,實話跟你說吧,里面有一個是我表弟。說起來還真地有點可笑,想不到我周天星今生今世,還能踫上一次大義滅親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兩人一時無話,一個喝酒,一個抽煙。

    不知過了多久,韓士成笑了笑,笑得很苦澀,仿佛夢囈般昵喃道︰“果然是一脈相承,你太象周國輝了。當年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和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一模一樣,輕佻,懶散,玩世不恭。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當初就是那個樣子,才華橫溢,心比天高,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校園詩人,沒想到吧,你爸曾經是個詩人,他大二的時候就在東海日報上開了專欄,一個月的稿費抵得上我們一年的生活費,女生們都喜歡他,就拿我們系來說吧,至少有一半女生暗戀過他,連校長都想把女兒嫁給他,當時我和張家生都認為,他將來肯定是我們三個當中最有出息的,不單是我們,幾乎每個人都這樣認為。”

    漸漸地,韓士成的眼楮被淚水模糊了,沙啞著嗓子道︰“只可惜,你爸這個人太講義氣了。念大三地時候,我和一個女生好上了,當時我們什麼都不懂,腦子一熱就做了那事,後來那個女生懷孕了,被學校發現了,校方就開始追究這件事。你知道地,在我們那個年代,犯上這種事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實話跟你說,當時我真地是被嚇懵了,我只好死挺著不肯承認,直到後來我才知道,你爸替我頂了罪。”

    周天星默然良久,張口想說什麼,卻又發現無言以對,最後勉強擠出幾個字︰“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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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7:54:09
韓士成面白如紙,淒然一笑︰“後來,那個懷著我孩子的女生服毒自殺了,你爸也就此身敗名裂,從高高在上的白馬王子變成人人唾棄的過街老鼠,女生們看到他都遠遠繞著走,再後來他就被學校開除了,最後還是張家生當時的女朋友出了大力氣,把他弄到國稅局當臨時工。可以這麼說,你爸的一生是被我毀了的,直到現在我也沒臉見他,還是他托張家生捎了兩句話給我,那兩句話讓我感動了一輩子,也讓我羞愧了一輩子。第一句話是,他說他和我不同,他是光棍一條,有能力為了感情犧牲一些東西,但是我不一樣,我上有高堂,下有弟妹,犧牲不起。第二句話是,他說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集體,都需要法制,但法是法,兄弟是兄弟。就為了他這句話,我後來自學了法律,當上了律師。”

    前塵往事道盡,韓士成已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他緩緩把那張U盤擱在桌上,向周天星的方向推去︰“孩子,哪怕是換了任何一個人把這東西交給我,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收下,可是你不同,你干爹不是聖人,只是個小人,我就算負天下人,也不能拿你的東西。”



第262章 巨變中的機遇

    韓士成不收U盤,周天星也不強求,但他並沒有因此改變已經作出的決定,當晚回到草本堂後,把那張U盤里的視頻上傳到了“吹泡泡俱樂部”,順便附上一份詳細說明,把李成梁私藏罪證的經由如實敘述一遍。

    做完這件事後,他整個人都輕松了,心情出奇平靜,無喜無悲。至于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也不想去過問,只是把這件事當成一個永遠的秘密深埋心底,其後便不在東海多作逗留,于當天午夜乘專機直飛青島。

    飛機抵達青島時,北海艦隊政委齊凌波中將親自守候在舷梯下迎接,這是周天星預料之中的,他之所以剛上任時行事十分低調,只是因為沒有必要高調。事實勝于雄辯,這次美韓聯合艦隊全軍覆沒,別人或許不知其中因由,齊凌波卻知道得一清二楚,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想讓人不佩服得五體投地都辦不到。

    “我的司令員啊,說實話,起初我還真的不敢相信你能辦成這件大事,現在我是真的服氣了,服氣得一塌糊塗,一點不含糊,周司令,從今往後我老齊就是你的跟班,你指哪兒我就打哪

    大概是實在憋得狠了,齊政委一握上周天星的手就死也不肯放,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將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這也難怪,別說是一口氣干掉四個航母戰斗群,哪怕只是打掉一艘美軍護衛艦,都會把這些深有切膚之痛的海軍將領樂瘋的。

    面對欣喜若狂的齊凌波,周天星卻沒時間陪他一起發神經,直接跳過沒營養地寒喧。開門見山地道︰“齊政委客氣了,走。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合計一下,時間不等人啊,接下來還有一件大事要辦呢。”

    由于過了中南海那一關。周天星如今真可謂蛟龍入海,平生第一次有機會毫無顧忌地大干一場。這就是他在一號和總理面前充分展示實力的真正用意,不如此就不可能放手施為。當然,這種做法也是有利有弊,但以他如今地道行,至少可以保證。在他對國家尚有重大利用價值的前提下,無論仕途還是人身安全都不用擔心。至于更長遠的得失,他就顧不上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戰爭可是修道人積累功德地最快途徑,若不趁這千載難逢的機遇大撈特撈,他就不是周天星了。

    半小時後,周天星被齊凌波帶進位于司令部大院中地家,兩人在書房中關起門來密談。\\\\\

    周天星一落座就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航海圖,攤在書桌上,指著其上用紅筆標注的幾個座標。解釋道︰“齊政委。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了,軍委指示我們務必在近期內再干掉幾艘日軍主力戰艦。這是我綜合各方面情報,最新計算出來的結果,這張圖上標注的五個點是五艘日軍戰艦將于五天後到達地精確位置,我們還用老辦法,預埋水雷定時爆破,擊沉這幾個大家伙。看,我把起爆時間標注在這里。”

    齊凌波目光連閃,仔細研究了一陣海圖,又望望周天星,神情很是古怪,難以置信地問道︰“周司令,你到底是怎麼計算出來的?”

    周天星微微一笑,淡淡道︰“對不起齊政委,這是最高機密,我無權向你透露相關信息,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它地可靠性,這種測算結果的誤差率小于百分之一。”

    這樣一說,齊凌波就不再多問了,欣然贊賞道︰“怪不得連一號都那麼看重你,真是不得了,周司令,就憑你這種能力,我就敢說,你比大熊貓都珍貴。”

    周天星呵呵一笑,攤開手掌道︰“沒辦法,我另外還有任務,這幾天恐怕就要動身去朝國了,所以這件事就只能偏勞你了,不過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一號首長親口指示,不要把日本人打得太狠,不然將來沒法談,所以布雷的時候也別太狠了,能打掉這五艘軍艦就可以了。另外,那種特種水雷我事前就準備得很充足,現在還有一千多顆呢,都存在軍火庫里,你直接按需調用就是了。”齊凌波微微點頭,肅容道︰“明白了,一定堅決貫徹軍委的指示精神,你放心去朝國吧,家里的事就交給我了。”

    頓了頓,又笑問道︰“周司令,這回去朝國有什麼新任務,能不能透露一點?”

    周天星笑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美國人眼看著就要出兵了,一號讓我去和朝國人談軍援的事。”

    齊凌波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沉吟道︰“看來這回是要真打起來了,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已經奉命進入四級戰備了。我是這麼想的,周司令,前段時間你一直比較忙,我就沒提,你最好能在走之前抽個時間和團以上主官開個會,順便作個戰前動員,你看怎麼樣?”

    周天星深明其意,卻搖頭道︰“政委同志,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早就有言在先了,我這個司令只是樣子貨,一沒經驗二沒資歷,說白了吧,軍委首長的這個安排也不是真的讓我去領兵打仗,只是為便于行事才給了我這個職務,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齊凌波笑了,擺手道︰“周司令,這我就不敢苟同了,誰是從打娘胎出來就會打仗地?我承認你地確年輕了點,可你也別過于自謙,實話跟你說吧,你從前的一些經歷我還是了解地,遠的不說,就拿上回你在海軍學院受訓的事來說吧,你不就把所有教官都整趴下了。*****這樣吧,你要是信得過我老齊,這方面就聽我的,沒經驗怕什麼,可以先上車再買票嘛,什麼經驗不都是慢慢磨煉出來的。”

    周天星聽他說得推心置腹,言辭懇切。不禁微覺感動,笑道︰“好吧。老哥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還是等朝國的事辦完再從長計議吧。”

    兩人正說著話,書桌上地電話突然響起。齊凌波神情一凜,快步走到話機旁接聽。

    放下電話時。他的神情已經變得極其嚴峻,向周天星揮手道︰“周司令,出大事了,我們馬上去會議室。”

    凌晨三時許,一間寬大地會議室中。十幾位高級軍官濟濟一堂,這里幾乎囊括了北海艦隊所有高層干部。軍餃最低的也是大校,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深更半夜被電話從床上拖起來的。

    長條案前,周天星和齊凌波高踞主位,正在聽取艦隊參謀長畢和平少將地匯報。周天星雖然也只是少將,但他的實際職務是代理司令員,至少在名義上,他和齊凌波是平起平坐地,同為艦隊最高首腦,理所當然地也是這間會議室中絕大多數人的上級領導。

    “我現在就向大家通報一下剛剛收到的總部急電。”

    畢和平肅立發言,他一板一眼地宣布道︰“大約兩小時前。台灣省境內突發軍事政變。現任台灣地區領導人已被政變分子扣押。總部命令,我部即刻進入三級戰備。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 首 發^^”

    話音落地,眾人無不變色,場面只安靜了約莫一兩秒鐘,嗡嗡的交頭接耳之聲就響成一片。

    “靜一下!”

    都是職業軍人,短暫的震驚後,齊凌波輕輕一句話就使會議室重新安靜了下來,他清咳一聲,緩緩道︰“本來這個會應該由周司令主持地,只是周司令剛剛上任,有些情況還不太熟悉,我就越俎代庖了。電文上說得很簡潔,我剛剛和總部首長通過電話,現在就把上級的指示精神傳達一下。”

    “第一,此次台灣政變地總後台就是美國政府,這是毋庸置疑的。我相信大家都看過最近的內部通報,不久前美軍的太平洋艦隊損失殆盡,他們現在又急于發動朝戰以平息國內民憤,也算是被逼上梁山了,不敢和我們正面大打出手,就在朝國和台灣同時發難,讓我們難以首尾兼顧。第二,此次政變的主要執行者就是民進黨分子,這是一起精心策劃、大規模、有充足準備的陰謀活動,其目的就是要分裂中國。第三,有跡象表明,大批千年教分子和西**立分子也直接參與了政變。總的來說就是一句話,國民黨再次失去了政權。”

    會場中鴉雀無聲,人人都在低頭思索,只聽齊凌波又語調鏗鏘地道︰“總部首長要求我們,應堅定不惜一切代價悍衛祖國統一之決心,應具備隨時馳援東海艦隊、打大仗、打惡仗之精神和物質準備。”

    宛如平地一聲驚雷,齊凌波此言一出口,立刻又引來一陣嘈雜的喧囂聲,誰都聽得出這話中的含義,當場就有人神情激動地亢聲問︰“政委,是不是真地要打台灣了?”

    齊凌波揮揮手,緩緩站起身,寒著臉沉聲道︰“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打不打台灣只有軍委才有決定權,但不管打不打,我們都要做好真打大仗地各方面準備。”

    “是!”

    十幾位軍官刷一下全部站了起來,齊聲應命。

    這次會議一開就是三個多小時,主要內容就是具體貫徹上級指示,把全艦隊的戰備級別從四級調整到三級,同時根據海軍作戰部地戰略方針,原則上審議了幾套由艦隊參謀部提供的應急赴援預案,從艦隊編成、人員配置、戰時動員一直到後勤保障等細節都進行了充分商討。= 首 發==對中國海軍的各級參謀部門來說,研究攻台方略本就是日常工作之一,做預案還不是家常便飯,北海艦隊更是如此,光參謀部中的常備作戰預案就有上百套,戰時只需拿出來視實際情況略加修改,就能馬上應用到實戰中,而周天星也是平生第一次親身出席這種作戰會議,雖說已經有了些基礎理論知識,但實際操作的層面畢竟有別于學院課堂,實戰中所遇到的問題也往往比書本上的知識更加復雜和難以處理,這時方才深刻體會到,只會紙上談兵地人根本當不了一個合格的將領。整個會議期間他一言不發。只是默默聽別人熱烈討論,同時也借機了解一下方方面面地實情。不過他也不怕為此遭到與會將領們的輕視,以他如今的道行,想要在軍中樹立威信。根本沒必要在會上賣弄口舌,有地是表現機會。時機不對時還不如藏拙。

    接下來幾天,周天星也沒空去過問軍務,一方面要向國家秘密成立的一個海外投資機構提供國際金融市場地實時動態,另一方面還要把自己的幾個親信安頓一下。

    歐陽輝繼續當機要秘書,雖然他不是軍事院校出身。但在國安時周天星就給他提了干,享受副科待遇。趁著這次調進部隊的機會,直接給他批了個副營級,授海軍上尉餃。至于古羽、馬俊二人,還是干通訊員和警衛員,古羽是院校生,由少尉提到中尉,而馬俊從前只是個大頭兵,直接提軍官不太合適,于是讓他轉了士官。最後是王滿倉,他的情況最特殊。從前就是特種部隊的排長。後來又進了國安,資歷方面無可挑剔。唯一地缺陷只是曾經在部隊里受過處分,但這種小問題對一個堂堂艦隊司令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直接給他安了個正營級少校的實職,把他打發到警衛團去當營長。

    盡管一口氣安插了四個親信,但以周天星如今地級別和職務,這種小事實屬再正常不過的,有哪個將官調動職務的時候不會隨身帶幾個親信,因此周天星就毫無顧忌地使用了一回特權,大大用人唯親了一把。

    草木茂盛的庭院中,周天星懶洋洋地斜躺在躺椅上,懷里摟著一刻都不肯消停的周元康。此處就是他在青島的新家,位于司令部大院中,是一座前後三進的宅院,雖然不能和東海的草本堂相提並論,但面積也不小了,還照例配上了司機、廚師、服務員以及保健醫生。

    總的來說,到了這個級別,一切生活瑣事都不用自己操半點心,而且可以明正言順地“工資基本不動”,就算想花錢都沒地方使。當然,對于比較清正廉潔的官員來說,還是有機會花錢地,比方說周天星,他就把自己地工資卡交給了歐陽輝,並且囑咐其盡量按原則辦事,能自己開銷就自己開銷,不貪公家的便宜。

    事實上,早在周天星剛剛上任時,這座宅子就為他準備好了,只是由于當時他根本無心打理這種瑣碎事,直到最近幾天才正式搬了進來,主要是因為姚春芳、林水瑤和周元康都來了,花了整整兩天時間才把一切安頓妥當,終于在青島有了個新家。

    此刻,姚春芳坐在周天星對面地小方凳上,腳邊放著一個馬夾袋和一個塑料筐,正在一粒粒剝毛豆。出于勞動人民一貫的樸素作風,姚春芳不管身在何處,都不會放棄勞動的權利,更不會放棄嘮叨的權利。

    “我說天星啊,你就是這麼當司令的?”

    “有什麼問題嗎?”

    “我怎麼覺得你好象天天都沒事可干的樣子,一點都沒有當將軍的感覺啊。”

    “那當將軍應該是什麼感覺呢?”

    “日理萬機唄,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抱著兒子玩,游手好閑的,真是搞不懂你怎麼能當上將軍的。”

    “這好象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可是我真的沒事做,你讓我怎麼辦啊。媽,我給你數數你就知道了,除了我這個司令,還有政委、副政委、副司令、參謀長、副參謀長什麼的,光這些人十個手指頭就不夠數了,那我干嘛還要操那麼多心啊,司令是干什麼的,不就是抓大事嘛,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掉身價,你說是不是?”

    “你就吹吧,我已經來了三天了,怎麼就沒看你干過一件正事,不是躲在書房里上網就是抱著兒子到處亂晃。”

    “媽,你這就不懂了,什麼叫大事,三天兩天來一樁那還叫大事麼,你兒子要麼就不干,只要干上手的,肯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這不,過兩天我就要去朝國了。你就等著看新聞聯播吧,你信不信。到時候我肯定會在電視上露臉。”

    “真的?”

    “可不是,那才叫真正地大事,沒想到你兒子這麼威風吧。”

    母子倆正在院里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周天星藏在褲袋里的私人手機響了,摸出來打開翻蓋。是劉紹霆從東海打來地。

    “天星,你在哪兒呢?”對方劈頭就問。

    “在青島呢。”

    “好,告訴我你的地址,我要盡快見到你。”……

    當天晚上,書房中。

    劉紹霆面沉似水。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他此行極為機密,並沒有使用官方身份。而是換了一副面容來的,否則以他那副英俊到不似人類地尊容,不管走到哪里都十分扎眼。

    周天星輕輕呷了口紅酒,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紹霆,到底出什麼事了?”

    劉紹霆深深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是十分確定,但實在太蹊蹺了,不得已才來找你商量的。實話跟你說吧,除你之外,中土道門中我還有幾個熟人。當然。他們不一定知道我地身份,可是最近這些人全都失蹤了。一個都找不到了,你說這事古怪不古怪?”

    周天星也來了興趣,追問道︰“你認識的那些人都是什麼門派的?”

    劉紹霆坦然道︰“各派都有,都是我用不同身份結識的,比方說三清派、禪宗、儒宗。”

    周天星倒抽一口涼氣,翹起大拇指贊道︰“真有你的,都是大門派啊,怪不得你小子消息一直都那麼靈通,敢情是個百變無間道啊。”

    劉紹霆卻一點開玩笑地心思都沒有,沉聲道︰“這件事實在太不尋常了,我估計一定有什麼大事發生,但我們倆都不知道,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把這件事弄明白,天星兄,以你的道行應該不算難吧?”

    周天星微微頷首,起身道︰“說難不難,說易不易,主要是沒什麼線索,這樣吧,你先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去找個地方打坐施法,姑且一試吧,說不定能尋出些端倪來呢。”

    劉紹霆大喜,起身拱手道︰“道兄請便,不用管我。”

    事實上,周天星起卦時從來都不用打坐那麼麻煩,之所以對劉紹霆這麼說,用意無非還是盡量隱藏實力,不過他也真地跑出去找了個衛生間施法,畢竟起卦時沒有外人打擾總是好的。

    數十分鐘後,周天星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書房,劉紹霆早就等得急不可耐,一見他就從沙發上蹦起來,滿臉緊張地問道︰“怎麼樣,有線索嗎?”

    周天星坐到沙發上,微笑道︰“紹霆,還真是被你說中了,真的出了一件天塌地陷的大事。我先簡單跟你說一遍吧,前段時間丘處機領著一幫徒子徒孫在歐美大顯神通,這事你知道吧?”

    劉紹霆連連點頭︰“當然知道,後來他們沒攻下梵蒂岡,就掉頭去找千年教的晦氣了,滿世界追殺千年教徒,聽說李元基的鎮教之寶九州鼎都被丘處機搶了。”

    周天星忽然哈哈大笑,笑聲中滿含譏嘲,自斟一杯紅酒灌入肚,淡淡道︰“這就是李元基最可怕的地方,這個人的手腕也實在太高明了。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條連環毒計,從最初千年教聯合教廷對付慕容家起,這個陰謀就展開了,說什麼丘處機在北美大展神威,端了千年教的老窩,打得李元基落花流水,連九州鼎都拱手送人,我告訴你,這一切都不是因為丘處機太厲害,而是李元基太狡猾,他利用丘處機地號召力,把整個中土道門都玩弄于股掌之間,故意制造出一連串地節節慘敗,引得各大門派精英盡出,自以為是地滿世界追殺他。殊不知,在這個捕獵游戲中,李元基才是真正的獵人,這下好了,中土道門地精英全都成了李元基的盤中餐。”

    劉紹霆越聽越心驚,無比震駭地瞪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會……全都死了吧?”

    周天星微微一笑,擺手道︰“這倒不見得,李元基再強也沒法一口氣干掉幾百個修道人,那群笨頭笨腦的家伙全都被他困在阿爾卑斯山了。”

    “我的天,這……怎麼會這樣。怪不得,我說呢,千年教怎麼敢在這時候突然在台灣發動政變,敢情是欺我中華無人了啊。”

    劉紹霆恍然大悟,急得滿頭都是虛汗,連連跺足。

    周天星淡淡瞥他一眼,從茶幾上端起紅酒杯,神態悠閑地道︰“紹霆啊,難道你不認為,這件事對我們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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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7:54:34
第263章 全程遙控

    東海市區,一條偏僻的小馬路上,伯納迪恩神清氣爽地走出一家不會理發的發廊。這個生活墮落的神父如今已經是當之無愧的中國通了,知道在什麼地方能找到價廉物美的美女(闊口爆牙),因此常常會光顧這類場所。

    伯納迪恩是在半年多前重回中國的,自從阿洛特“變節”後,他就奉命在中國長期潛伏,一方面調查阿洛特的下落,另一方面伺機接近周天星,然而這兩件任務他一件都沒真的去做,因為早在他上回來華時,就被楊三帶壞了,從那時起就沉迷于酒色,根本沒心思打理正經事。不僅如此,根據上回應付阿洛特的經驗,這位聰明的神父終于悟出了一個很樸素的東方哲理,干得好不如說得好,為此還雇了一個網絡寫手專門為他構思情節,把他在華期間的工作吹得有鼻子有眼,每次發回羅馬的調查報告都是洋洋灑灑數千言,不求情節精彩,只求能把上峰蒙混過去,這樣就可以長期在中國過花天酒地的日子了。

    “哈!多麼美妙的下午,這樣的下午最適合吃豬頭肉、喝燒酒,當然了,還有上網玩魔獸,我的最愛。”伯納迪恩站在街頭大聲贊嘆起來。

    不得不說,這位神父大人如今已經徹底融入了這座城市,衣食住行基本上都和普通的城市頹廢青年沒區別,天天不務正業,睡覺睡到自然醒,吃肉喝酒玩游戲,隔三差五逛發廊。他這回來中國根本沒住過酒店,而是在市區租了一套小公寓,平時一個人住,心情好就領個女人回家過夜。總的來說,小日子還是蠻滋潤的。

    這時,他正放開大步、哼著小曲步行回家。突然間,他象是發現了新大陸,眼珠子瞪得溜圓。直勾勾盯著前方不遠處的一條巷道口,只因那里剛轉出一個熟悉無比的背影。

    “上帝!我沒眼花吧……沒錯,就是他,蘭尼-阿洛特主教……”

    伯納迪恩使勁揉著眼楮,神情震驚到無以復加,大口喘息著。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個略顯佝僂的身影。

    忽然,他用手一把掩住自己的口,無聲狂笑起來︰“太棒了,我終于不用再編故事了。哈!我竟然找到了阿洛特,真難想象我會得到什麼樣的獎賞。”

    同一時刻,巴黎郊外一幢建築中,臥室中的大床上,兩團白花花的**正在交纏打滾,盡享魚水之歡。

    突然。男人停下了所有動作,緩緩抽出身體,從女人肚皮上爬下床。開始俯身一一撿拾扔在地上地衣褲。

    “安東尼,你在干什麼?難道我做錯了什麼?”

    女人哼哼著發出極其不滿地抱怨。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貼在唇邊。作出一個噤聲地動作。不無幽默地道︰“親愛地別出聲。在床上等著我。有人正在撬你家地門。我可不想讓這個冒失鬼繼續打擾我們。”

    “上帝。難道一定要你親自下去?我們不能報警嗎?”

    “別擔心。親愛地。那只是一個小螞蟻。別忘了我可是樞密院主教。我可不想上明天各大報紙地頭條。”

    “好吧。該死地主教大人。”女人終于無奈地接受了事實。

    地確。這個男人地身份是羅馬教廷中地主教級人物。同時也是法國名門鮑勒家族地一名重要成員。安東尼-鮑勒。目前正在他地情人家中過夜。也許是藝高人膽大地緣故。這位年僅三十五歲地主教大人外出幽會時從來不帶隨從。這回當然也不例外。

    不多時,安東尼已經穿好了衣服,邁著輕快地步伐走出臥室,放輕腳步下到一樓,悄無聲息地向門邊摸去。

    此刻,胡小斌就站在這幢建築正門外,他臉上貼著面膜,手上戴著手套,正在大模大樣地撬這家的門。不僅如此。他衣袋中的手機也處于連線狀態。左耳孔中還塞著一只無線耳機。

    “他來了,手上有槍。不用緊張,這家伙只是個自以為精神力天下無敵地笨蛋,好象還練過幾天空手道,不過和你不是一個量級的。”

    耳機中傳來周天星平淡的聲音。事實上,他正在萬里之外的青島遙控指揮,手把手地實時指導胡小斌的整個行動過程,目的當然是對付門後那位安東尼主教。

    由于已經擁有十一個元會的道行,如今的周天星不論處于何地,都能把神念施放到地球上任何一個角落,所以他完全有能力安坐在中國,遙控指揮法國的行動。最過分地是,他的分神能力如今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時正一邊指揮行動,一邊在網上和天樞玩帝國。

    門終于開了,是安東尼從里面拉開的,他握著手槍,極有風度地一笑︰“先生,我想你走錯門了吧。”

    胡小斌面無表情地望著他,手中沒有任何武器,淡淡道︰“對不起,先生,我沒想到這家有人,我可以走了嗎?”

    “是嗎?”

    安東尼笑了,笑得很殘忍,眼神中充滿戲謔,如同一只正在逗弄老鼠的貓︰“很遺憾,先生,你打擾了我休息,所以必須付出一點代價。”

    與此同時,他緩緩垂下槍口,卻悄無聲息地發出了一道聚集著強大精神力的“信念之刃”,向胡小斌頭部疾射而去。

    下一刻,他的眼楮睜圓了,目光中盡是震驚和不解,只因對方並沒有如同他預想中那樣被“信念之刃”瞬間擊成白癡,反而,這個百試百靈的魔法放出去後,竟然象泥牛入海一樣不知所蹤,這股精神力完全和意志失去了聯系。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胡小斌戴著一頂帽子,而帽子的夾里就是“天星一號”。

    毫不猶豫地,胡小斌沒有給敵人思考地時間,趁著安東尼分神之際,身子一閃便從左側欺到他近前,猿臂前探,一掌印在他胸口之上。下一刻。安東尼仰面就倒,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這樸實無華的一掌送歸了西天。

    “很好,干淨利落,進屋把門關上,去二樓殺了臥室里的女人。”耳機中又傳出周天星的命令。

    胡小斌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屍體。狸貓般悄無聲息地竄上樓去。

    “記住,現場一定要清理干淨,毀屍滅跡,事後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這兩個人已經死了。”命令還在繼續。

    再次把視線轉回中國大陸,兩天後,東海市區一家偏僻的咖啡館中,兩人相對而坐,其中之一是“阿洛特”,另一位赫然是早已死去的“安東尼”。事實上。這兩人全都是西貝貨,其中之一是劉紹霆改扮的,另一個則是劉紹霆地入室弟子秦時月。

    此刻。劉紹霆正在識海中用千里傳音和周天星對話︰“天星,他來了嗎?”

    “來了,不過這個家伙膽子很小,不敢靠近你身邊,只敢坐在車里遠遠監視咖啡館地門。”

    劉紹霆不由失笑,曬道︰“真是個窩囊廢,我們豈不是在拋媚眼給瞎子看。”

    周天星也笑道︰“可不是,這種膽小如鼠地家伙還真不容易對付,這樣吧。你們干脆出去把他抓起來。”

    劉紹霆苦笑道︰“看來只能這樣了。”

    數分鐘後,劉紹霆和秦時月並肩走出咖啡館,徑向路邊停著的一輛豐田車走去,還沒靠近,車子就猛然發動,卻遲遲沒有開動。兩人對望一眼,都露出無奈之色,秦時月拉開車門,就見戴著墨鏡地伯納迪恩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暈過去了。

    劉紹霆輕輕嘆了口氣,笑罵道︰“羅馬教廷派這種飯桶來搞偵察,還真是選對人了,一個比豬還笨的白癡,想不到連傳個假情報都這麼累。”

    秦時月也吸著涼氣感嘆道︰“太強悍了,不但比豬還笨,而且膽子比老鼠還小,一看到我們拔腿就溜,看來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一個多小時後。市郊一幢舊式居民樓中。伯納迪恩悠悠醒轉。此刻地他,全身被繩索捆得象粽子一樣扔在牆角邊。嘴巴里也塞著臭襪子,剛醒來就差點又被燻暈了。與此同時,耳旁傳來兩個男人的對話。

    “安東尼,你們太貪心了,這個價碼是我們無法接受的。”

    “得了吧,阿洛特先生,樞機主教大人的要求並不高,只要三顆不死藥,我們就為你賣命,幫助你登上教皇寶座,想想吧,你們將擁有信仰之源的全部力量,這個代價難道非常高嗎?”

    “看來我們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你知道,上次我們劫華家的藥就沒有成功,你要的東西我們也沒有。”

    “是嗎?那些被你們困在阿爾卑斯山上的修道人呢,你們難道沒有從他們身上發現什麼?”

    “當然,總有一天會發現地,但不是現在,因為還沒有到時機。”

    “既然你們什麼都不願意付出,那麼我們還有什麼可談的?”

    “好吧,安東尼,為了表示本教的誠意,我們可以出讓一顆不死藥,我相信亞歷克西亞樞機主教大人一定會很高興地。當然,親愛的朋友,我們也不會忽視你的利益,五億歐元怎麼樣?”

    “不不不,我不要錢,我只要不死藥,兩顆,這是我們的最低要求,否則我無法向樞機主教大人回復。”

    “親愛的兄弟,你真讓我為難。這樣吧,我再加一顆小還丹,十億歐元,這也是我們的底線。”“好吧,我必須今天就把藥帶走。”

    “耐心點,安東尼,藥不在我手上,在我們積善堂總部,屆時孫堂主會派專人親自送到羅馬,不過為了表示誠意,我們可以先把十億歐元轉到你的帳戶上。來吧,親愛的,把帳號寫給我,你的帳戶里兩分鐘內就能增加十億歐元地免稅收入。”

    伯納迪恩越聽越心驚,身處此境,只覺心膽欲裂,卻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得任人擺布,正在這時,兩張陰森可怖的臉孔映入眼簾。

    “親愛的本堂神父,我的老伙計,告訴我,為什麼要跟蹤我?”

    這是“阿洛特”冷漠的語調。他皮笑肉不笑地俯視著地上待宰的羔羊,目光中充滿著戲謔。“安東尼”則是蹲下身子,一把拉出他口中地臭襪子,笑吟吟道︰“伯納迪恩先生,我很想知道,你在奉命監視我們嗎?”

    “上帝!我發誓,這不是監視,兩位尊敬的主教大人,你們聽我說。我沒有任何企圖,我只是偶爾路過。”伯納迪恩殺豬般嚎叫起來。

    “得了吧,神父先生。”

    “安東尼”掏出一把匕首。把冰涼的刀身貼在伯納迪恩臉頰上,調侃味十足地道︰“如果我是你,就會選擇說實話,因為你執行地這次任務就是由我親自經手的,你的任務是長期潛伏在中國尋找阿洛特先生,難道不是嗎?現在你已經完成任務了,可惜你也要去見上帝了。”

    “哦,求你,不要殺我。我只是個小人物,而且我非常能干,我可以為你們效勞。真地,只要不殺我,我願意為你們做任何事。”伯納迪恩苦苦哀求,淚如雨下。

    兩人對望一眼,“阿洛特”沉吟片刻,冷冷望著他,森然道︰“你真的願意為我們服務?”

    “當然。非常榮幸,主教大人。”

    伯納迪恩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答應。

    “安東尼”笑了,拍拍他的臉︰“也許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我這里正好有兩顆毒藥,只要你心甘情願地把其中一顆吃下去,帶著另一顆回羅馬,屆時你一定有機會見到亞歷山大紅衣主教,如果你能把毒藥放進他的餐食里。就可以得到解藥。但是你只有七天時間。聽著,如果你不能在七天內殺死他。你就會毒發身亡,選擇吧,你願意現在死還是七天以後死?或者可以不死。”

    “哦,上帝,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接近到亞歷山大主教的餐食。”伯納迪恩再次嚎叫起來。

    “那你就現在死吧。”

    “阿洛特”面無表情地道,同時向“安東尼”打出割脖子地手勢。

    “不不不,我願意。”

    伯納迪恩終于在絕望中清醒了,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阿洛特”卻在這時陰笑道︰“不行,還是要殺死他,如果他完不成任務,一定會向教廷告密地。安東尼,動手吧。”

    這一回,伯納迪恩崩潰了,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面對這場景,兩人又只剩下相對苦笑的份了,秦時月哭笑不得地道︰“師父,我是真沒主意了,這個活寶地神經實在太脆弱了,根本經不起嚇。”

    劉紹霆也是搖頭失笑︰“說不得,只能假戲真做了,咱們就把自己當成千年教分子吧,徒兒,你現在就打電話報警,向公安局舉報這里是千年教的窩點。”

    秦時月先是一怔,隨後會意,立馬摸出手機撥通了110。與此同時,劉紹霆在識海中向周天星傳音道︰“天星,你幫我們看著,只要警察一到樓下就通知我們。”

    “沒問題。”

    周天星淡淡答道︰“臨走的時候別忘了真在這家伙脖子上劃一刀,不過要注意點技巧,千萬別把人真地弄死了。”

    十來分鐘後,警笛聲呼嘯而來,師徒倆卻是很沉得住氣,在屋中默默站著,一動不動,直到劉紹霆一聲輕喝︰“動手!”秦時月方才一矮身,用匕首在伯納迪恩脖子上拉出一道既淺又長的大口子,而且在喉管和大動脈部位特意加了小心,因此這道傷口看似猙獰可怖,實則只要及時搶救,性命應該無礙。

    劃完這一刀後,兩人便動如脫兔,飛奔出門,轉眼間就消失在走道盡頭。

    十幾小時後,伯納迪恩悠悠醒轉,這時的他已經躺在了病床上,脖子上纏滿了紗布,第一眼就見到兩名神色和藹的中國警官站在他床前。

    “你好,先生,你還記得你暈倒前發生的事嗎?我們需要作筆錄。”一名警官操著流利的英語問道。

    伯納迪恩瞪圓眼珠子審視他們良久,才用不確定的語氣道︰“我還活著?”

    “是的。先生,你還活著,很幸運,如果我們晚到一步,你就死了。”警官微笑道。

    “感謝上帝!”

    神經脆弱的伯納迪恩再次白眼一翻,樂暈過去了。這回輪到兩位警官相視苦笑了。

    同一時刻,劉紹霆、秦時月師徒已經走出戴高樂機場地候機樓,踏上了歐洲大陸的地面。

    “師父,我們第一站去哪里?”

    出租車上,秦時月小聲問道。

    劉紹霆沒有當場回答,反而在識海中問周天星︰“天星,你說我現在去哪里?”

    “紹霆兄,拜托了,不要連這種小事都問我好不好?你自己看著辦吧。”

    周天星坐在青島家中地躺椅上。抱著兒子埋怨道。

    “這就叫物盡其用,誰讓你有神念呢,還強得這麼離譜。有你這個全程指揮,我就用不著費腦細胞了。”劉紹霆理所當然地道。

    當天晚上,巴黎街頭,一條行人如織的干道上,再次變形為阿洛特模樣的劉紹霆一個人默默前行,身著一襲教士款式的古典白色長袍,胸前掛著一枚銀色十字架,這種裝束無疑是十分拉風的,引得人人側目。幾乎每個經過他身邊的紅男綠女都會忍不住對這位“年輕”地教士多看幾眼。秦時月則是裝作普通路人模樣,遠遠吊在他身後。

    默默前行一陣後,劉紹霆終于在一位腳步蹣跚地老人面前停下,在識海中問道︰“就是他?”

    “對,就是他,這是個典型的法國活雷鋒,一輩子只做好事,不做壞事,沒看到他一身功德嘛。好了。先跟老人家打個招呼吧,他名叫艾克。”周天星在萬里之外答道。

    于是,劉紹霆真的和這位老人打招呼了︰“嗨!艾克先生,您好。”

    老人滿臉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顫薇薇道︰“你好,先生,我們從前見過嗎?”

    “當然沒見過,但是我受主的召喚前來見您,尊敬的艾克先生。是萬能的天主指引我來的。主說。善良地人必須得到應有地獎賞。在您一生中,曾經三次奮不顧身救過溺水地人。兩次為了素不相識地人和歹徒博斗而身負重傷,二十一次給不幸地人錢財上的幫助,我說得對嗎,尊敬的先生。”劉紹霆笑容可掬地、吐字清晰地道。

    老人愣了半晌,滿面皺紋的老臉上綻開笑容,更顯溝壑縱橫︰“先生,您一定認識我,可是我不認識您,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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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7:55:02
劉紹霆矜持一笑,淡淡道︰“蘭尼-阿洛特,羅馬教廷的通緝犯,奉天主之命,獎賞一切善行,懲罰一切罪惡。”

    他掏出一只小錦盒,緩緩掀開盒蓋,平托在手心上,雙眼深深注視著老人,語調變得無比溫柔而具有磁性︰“艾克先生,這是您應得的獎賞,遵從天父的旨意,請立刻服下它,您將會獲得新生。”

    漸漸地,老人地目光變得癡呆而空洞,機械式地點頭贊頌︰“感謝主,賜我食。”

    “是的,信我者,得永生,我是天主的使者,蘭尼-阿洛特。”

    劉紹霆笑得更加燦爛,笑容聖潔得如同傳說中的天使,眼睜睜看著那老人伸出手,拈起錦盒中的藥丸,送入口中,這才把錦盒放回衣袋,施施然和他擦肩而過。

    數分鐘後,艾克先生混濁的老眼中漸漸恢復了神采,他晃了晃腦袋,喃喃道︰“剛才那位先生到底給我吃了什麼?為什麼我會吃下那顆藥丸?對,他說他是天父的使者,呵!真可笑,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上帝嗎?那麼為什麼我會吃那顆藥呢?”

    老人站在街頭盤算來盤算去,最終還是沒有找到答案,只得嘆了口氣,無奈地道︰“真是個古怪的小伙子,不過我喜歡他地笑容,那顆藥的味道還不錯,我現在感覺很舒服。”

    然而,就在他自言自語的當口,不知不覺身前已經圍上了一大堆人,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跡象,老艾克感覺有點納悶,左右瞧瞧,沒發現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希罕事,這才確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臉上。

    下意識地,老艾克伸手抹了把臉。下一刻,他整個人都呆住了,這一下居然從臉上扯下一大片皺巴巴的物事,湊到眼前一瞧,赫然是一大塊坑坑窪窪的老皮。

    “我的上帝!”

    老艾克白眼一翻,只來得及發一聲喊,就當場暈過去了。



第264章 離間

    羅馬,梵蒂岡。

    晦暗的地下室中,宗教審判廳裁判長佩雷羅面罩陰霾,冷冷打量著趴在地上渾身哆嗦的伯納迪恩。

    “抬起頭,看著我。”

    “遵命,裁判長大人。”

    伯納迪恩揚起頭,眼神如同忠心耿耿的奴僕,他之所以全身發抖,不是被嚇的,而是激動的,義憤填膺地慷慨陳詞︰“我說的全是實情,如果不是中國警方及時趕到,我差點被他們殺死,看,我的脖子,這就是他們想殺人滅口的證據。”

    “我當然相信你,伯納迪恩,你是一位優秀的本堂神

    佩雷羅的笑容中夾雜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得色,用充滿磁性的男中音娓娓說道︰“為了表彰你的功績,我將向樞密院提議,由你接任圖魯茲聖弗蘭教堂主教一職。”

    “尊敬的裁判長大人,您太仁慈了。”

    伯納迪恩立馬被這無比激動人心的好消息震得找不著北了,歡天喜地地大聲贊頌。

    佩雷羅清清嗓子,起身道︰“結案之前,你必須留在我這里,不得和任何人接觸,下去吧。”

    打發走猥瑣的神父後,佩雷羅唇角微微上翹,勾勒出一個殘酷的笑容,輕輕道︰“樞機主教大人,真是太榮幸了,我將親手把你送上火刑柱,用來報答你當年的恩情他緩緩站起,走出房門,在漫長曲折的甬道中逶迤而行。這是一條不斷向下傾斜的幽深長廊,除他以外沒有任何人,兩旁的石壁上,每隔幾步有一盞光線黯淡的黃色壁燈,還有美侖美奐的人物浮雕,但在這樣晦澀的環境中,多少含著些陰森之氣。

    甬道盡頭。是一扇緊閉地石門。佩雷羅在門前跪下。恭聲道︰“陛下。我親自提審了伯納迪恩。我認為他地口供和正在發生地事完全吻合。安東尼失蹤了。名義上他是在休假。但我們無法找到他。還有……”

    他地聲音越說越低。上身也漸漸向地面上匍匐︰“剛接到德國教區傳回地消息。阿洛特又在慕尼黑街頭讓一個老人恢復青春。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現在全世界地人都知道。他是我們地叛徒。也是青春地使者。有些媒體上已經公開稱他為聖徒阿洛特。我想。這一切都是千年教在背後主使。”

    一個蒼老地嘆息幽幽傳來︰“佩雷羅。千年教為什麼這樣做?”

    佩雷羅不假思索地道︰“千年教希望扶植阿洛特作為代理人。很顯然。亞歷克西亞樞機主教也是同謀。安東尼正是奉他之命秘密和阿洛特會晤。”

    石門背後沉默片刻。教皇道︰“需要確鑿地證據證明亞歷克西亞有罪。而不是推測。”

    “遵命。陛下。”

    佩雷羅朗聲領命,目光一閃,又道︰“亞歷克西亞主教掌管著樞密院,我建議應該暫停他的職務。”

    “佩雷羅,讓他來見我,現在。”

    教皇對他的提議不置可否。只淡淡發出一道命令。

    同一時刻,亞歷克西亞主教正在辦公室中接電話,對方撥的是他的私人手機,來電顯示也是一個極為熟悉的號碼,而電話的那一頭,正是劉紹霆。

    這時的劉紹霆又改變了形象,由“聖徒阿洛特”轉型為法國名門鮑勒家族的後起之秀,內奧米-¬&nt;鮑勒,同時也是死鬼安東尼-鮑勒地堂弟。他現在已經完全取代了內奧米的身份,使用的方法很簡單,昨天晚上,照例在周天星地全程指揮下,他和秦時月以勤雜工的身份混進巴黎郊外一所高級私人會所,在衛生間里殺死了正牌內奧米,然後由劉紹霆換上死鬼的衣服,秦時月把屍體裝進垃圾車里運出去銷毀,整個過程如同經典好萊塢大片。但進行得無驚無險。三個修道人合力對付一個普通人,自然沒有任何懸念可言。

    不得不說。真言宗的變形能力當世無匹,即便以周天星返虛期的實力,也無法象劉紹霆這樣把另一個人的言行舉止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從外形到聲音無不酷似,只要不去驗虹膜或者DNA,幾乎不可能被普通人發現破綻,即便精神力強者可以通過精神印記來辨識其身份真偽,但只要雙方不見面,遠距離通電話時也沒有任何端倪可尋。最過分的是,他現在的一言一行都有一個返虛期的修卦人實時指導。

    劉紹霆地聲音很沉痛︰“樞機主教大人,我必須向您通報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您的學生安東尼已經死了,這是一個陰謀,從斯黛拉出事那天起,我就預感到了這一點,有人想破壞我們和卡特羅爾家族的聯姻,他們暗中對我的未婚妻下手,他們還收買了您的另一位學生阿洛特。我相信,這一切陰謀的最後指向都是您,當然,其中也包括我們鮑勒家族。我們必須反擊,盡快。”

    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傳出亞歷克西亞低沉的聲調︰“安東尼是怎麼死的?”

    劉紹霆地語調更顯悲愴︰“他最後去的地方是荷蒙小姐的家,兩個人都失蹤了,現場清理得非常干淨,一定是專業人士干的,但我還是發現了一些線索,我在距那里不遠的一處海灘上找到了焚屍的痕跡,還有一枚遺落在草叢里的戒指,那是安東尼的。”

    亞歷克西亞輕輕嘆了口氣,道︰“內奧米,我的孩子,安東尼是我最喜愛地學生,我和你同樣難過,你認為誰是凶手?”

    “一定是佩雷羅。”

    劉紹霆毫不猶豫地道︰“從斯黛拉出事那天起,我就懷疑他,現在更加確信無疑,幾分鐘前我剛剛得到一個令人震驚地消息,有人在幾天前向安東尼的國外帳戶中打進了十億歐元,這是**裸地栽贓,他們想用這種拙劣的手法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因為安東尼是佩雷羅最強有力的競爭者。”

    “是的,我想他們已經達到了目的。”

    亞歷克西亞深深嘆息,語調中透著傷感︰“一切都清楚了。我們地情報完全吻合,佩雷羅試圖讓教皇陛下相信我是和千年教勾結的異端,為此他收買了聖弗蘭大教堂的本堂神父伯納迪恩,暗殺了安東尼,這樣伯納迪恩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誣陷安東尼,進而使陛下相信我就是潛藏在梵蒂岡的背叛者。因為阿洛特和安東尼都是我的學生。”

    “您的處境非常危險,尊敬地樞機主教大人,我能為您做點什麼嗎?”劉紹霆語調誠懇地道。

    “不,孩子,非常感謝你及時提供了這個情報,我想我自己能處理。”

    樞機主教這樣答道,然後擱下電話,默默拉開辦公桌抽屜,從中取出一只不起眼的黑匣子。掀開盒蓋,里面靜靜躺著一條黑寶石項鏈,這顆寶石也是黑黝黝地沒什麼光澤。仿佛只是一件最廉價的仿制品。

    他一層層解開法袍以及襯衫領口的紐扣,把項鏈套進脖子,貼肉掛好,重新系回紐扣,飽經滄桑的老臉上掠過一絲無奈的苦笑,眼神中卻閃動著冰冷的絕然之色,喃喃道︰“佩雷羅,年青人,不要急燥。我一定會如你所願。”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有人在門外恭聲稟報︰“樞機主教大人,陛下請您現在就過去。”

    “知道了。”

    亞歷克西亞淡淡答道,他的左手按在胸前,紅色法袍下,有一枚正在和心髒一起微微博動地黑寶石。

    不多時,還是在那道石門前,亞歷克西亞負手而立,神情中含著淡淡的倨傲。

    “得了。亞歷,你干得不錯,千年教承諾給你的兩顆不死藥,我想其中有一顆應該是我地吧?”

    蒼老的聲音從門後傳出,帶著點淡淡的憂傷︰“佩雷羅的確是個好小伙子,但他並不知道我們的計劃,你應該諒解他。當然,我對你的承諾一定會兌現,我現在只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拿到藥?”

    亞歷克西亞微微冷笑。用略帶調侃的口吻道︰“陛下,我不記得我們曾經有過計劃。可以提醒我嗎?”

    教皇笑了起來︰“別開玩笑了,亞歷,我的要求並不高,按照事先約定,兩顆不死藥,你我一人一半,你難道打算反悔?”

    亞歷克西亞面無表情地道︰“可惜這個計劃從來沒有成功過,盡管我已經私下和李元基取得了聯系,但他並沒有向我承諾不死藥,事實上他連治療糖尿病的藥都沒有,但這並不是問題地關鍵,我不明白的是,佩雷羅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

    他頓了頓,又加重語氣道︰“安東尼已經死了,但伯納迪恩卻聲稱曾在中國遭到安東尼的綁架,陛下,您能否為此向我作出解釋?”

    石門背後沉默良久,教皇幽幽道︰“亞歷,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是請不要侮辱我的智慧,我只有三個月壽命,我為此甚至願意出讓信仰之源的部分威能,但是你的表現讓我非常失望,如果不是佩雷羅,我還不知道你已經和千年教達成了秘密協議,但是你並沒有履行你的諾言,你甚至正在和千年教密謀篡權,試圖讓你的學生阿洛特取代我地地位,難道不是嗎?”

    停頓片刻,教皇又輕輕笑了起來︰“可惜我並不會如你所願,親愛的亞歷兄弟,五十年前我們就是最親密的伙伴,我知道,你一直對當初老師的那個決定深感不滿,你把仇恨埋藏在心底長達半個世紀,等待有一天我在你面前死去。好吧,讓我們重新商量一個解決辦法,我只要一顆不死藥,你的條件是什麼?”

    亞歷克西亞面沉似水,淡淡道︰“我沒有條件,也沒有藥,睿智的陛下,我的師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們同時受到了千年教的愚弄。很明顯,他們從來沒有打算向我們任何一方提供不死藥,他們最希望看到的是教廷高層發生內訌,所以,他們寧願把藥交給阿洛特塑造聖徒地形象。我想。這才是我們面臨地真正危機,一旦全世界十五億教眾都相信阿洛特才是天主合法的代言人,信仰之源將會枯竭,梵蒂岡地命運也將走到盡頭。”

    石門內外都恢復了沉寂,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

    教皇的聲音再次響起,語調中含著深深地疲憊︰“亞歷。你帶著希望之心來見我,是否意味著,如果我不同意你的要求,你就會和梵蒂岡決裂?”

    “是的,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建議立刻對千年教采取果斷措施。”亞歷克西亞面無表情地道。

    教皇輕嘆道︰“事實上,我已經和李元基取得了聯系,他再次拒絕了我的要求,堅稱阿洛特是受到了中國修道集團的指使。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亞歷克西亞冷笑道︰“我必須提醒你,李元基現在掌握著幾百個修道人地命運。”

    教皇終于攤出底牌︰“所以,有理由相信。這一切都是李元基的陰謀,至少他不具備和我們合作的誠意,現在的問題是,亞歷,你如何讓我相信,你沒有和李元基勾結在一起?”

    亞歷克西亞不假思索地道︰“動用我們的一切力量,把千年教的勢力驅逐出歐洲,由我們來接管阿爾卑斯山上的那些修道人。”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教皇地語氣中透著不加掩飾的狐疑。

    亞歷克西亞微微一笑︰“當然,事實上我對不死藥也非常感興趣。既然李元基沒有和我們合作的誠意,那麼為了教廷地團結、以及陛下您的生命,我們應該不惜一切代價得到那些修道人的控制權,一定要快。”

    教皇也笑了,語氣輕松地道︰“你沒有讓我失望,亞歷,如果這件事能夠成功,我將處死佩雷羅,同時。依據我們之前的協議,向你出讓一部分信仰之源的威能,這個條件你應該滿意吧?”

    “當然,尊敬的學長,睿智的陛下,我會如你所願。”

    亞歷克西亞第一次躬下腰,用吟唱般的語調答道。

    同一時刻,遠在萬里之外的周天星緩緩睜開雙眼,唇角綻開一絲心滿意足地笑容。喃喃道︰“總算一番心機沒白費。梵蒂岡終于和千年教干上了,值得慶祝一下。”

    的確。他最近所作的種種安排,全都是為了迎來梵蒂岡中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雖然他的神念無法闖入禁制重重的梵蒂岡,心卦卻不用受這種限制,以他今時今日的道行,連因果樹都不用栽,就可對內卦中所涉及到的一切事物即時起卦,再加上“無根卦”這一絕殺利器,真可謂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

    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為達到這一戰略目地,他已經累計耗費接近半個元會的道行,為此起卦也是不計其數,這才徹底理順了諸多相關人物的關系脈絡和過往經歷,最終尋找到一個最佳的切入點,那就是教皇和亞歷克西亞之間恩怨糾纏數十年、既矛盾又統一的私人關系,以佩雷羅、阿洛特、伯納迪恩、安東尼、內奧米諸人的復雜交集為引,再加上劉紹霆師徒和胡小斌的密切配合,經過心卦層層推演,反復驗證,最終才得以最小的代價激化教廷和千年教的矛盾,拆散這個狼狽為奸地利益同盟。

    這一招地最毒之處在于,千年教這回根本是有苦說不出,明知有人從中挑撥離間,偏偏無法用任何方式取信于教廷,羅馬教廷之所以會多年以來一直和千年教合作,世俗利益實際上微乎其微,教廷高層們的核心利益其實很簡單,就是想獲得中土道法,追求長生不老,就算弄不到道法,能搞到不死藥也是好地,所以他們才會不遺余力地和千年教合作,共同對付整個中土修道集團,而李元基這次一舉困住了幾乎所有中土道門精英,正好給周天星提供了一個最理想的切入點,因為教廷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李元基在控制了幾百個修道人後,竟然拿不出一顆不死藥,而李元基也只能把滿腹苦水往肚里咽,要知幾百個高層次修道人聚集在一起的能量可不是開玩笑的,他雖然用陣法困住了這批人,但一時間也對其無法可施,非但不能殺死其中任何一個,反而還要向一些道行相對較低的修道人提供食物和飲水。否則哪怕只是不小心弄死了一個,從李元基本人乃至整個千年教都會因此折損海量功德。這就是修道人之間的戰爭,可以爭奪利益,但永遠不能互相攻伐,否則道行再高也經不起這種程度的消耗。

    總之,盡管李元基一口氣困住了幾百個修道人。也只是得到了一只被困在籠中的大刺蝟,既打不得也放不得,就更別提從他們身上得到丹藥了。而問題的關鍵在于,教廷方面並不了解這些中土道門的深層次內情,就算李元基能解釋他們也不會信,理由是明擺著地,阿洛特正在整個歐洲大陸上滿世界發長生藥(小還丹),而阿洛特的背後主使者也很難想象是絕大多數精英被困的中土道門,同時又有種種跡象表明。千年教正是此事的幕後黑手和直接利益相關者,于是這口黑鍋就只能由李元基來背了。

    此刻的周天星,已經來到了朝國。以北海艦隊司令以及中國政府特使的身份和朝方進行接洽,深入商討軍援方案。

    不得不說,這項工作對他來說也是個格外輕松地優差,表面上一本正經,實際上都是面子上的功夫。一方面,朝國元首宋恩橋就是劉紹霆的“準弟子”,只是個在他面前執弟子禮的後生晚輩,況且兩家之間的合作關系剛進入蜜月期,宋恩橋哪敢對他的旨意有半點違拗。另一方面。果然如之前總理所言,盡管在近期舉行的聯合國安理會上,中、俄兩大常任理事國一致否決了美國出兵朝國的提案,但美國人還是繞開了聯合國,脅迫英、日、澳等幾國,老調重彈,打著反恐旗號向韓國境內大舉增兵,意圖單方面發起第二次朝戰。這樣一來,朝國方面有再多內部問題都只能暫時擱置。一致對外,而尋求中國支持正是其首要之務。

    根據中央精神,中方並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向朝國漫天要價,主動提出的軍援方案都是根據實際情況制定地,除了“租借軍”這個名字不太好聽,其他條件都是合情合理的。

    在中方提出的軍援草案中,預計進入朝國布防地空軍部隊包括三個殲擊機師以及十二個防空導彈營,海軍方面則由北海艦隊為朝國海軍提供必要的海上策應,事實上在當前局勢下這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至于陸軍方面。中朝邊境上有兩個重裝集團軍枕戈待旦。一旦戰局不利,隨時可以入朝赴援。同時有償提供大批常規軍械、彈藥、通信器材、藥品、被服以及戰時情報支援。

    然而。盡管中方這次實際上已經是在變相出兵,朝方大部分高層還是認為軍援力度過小,雙方的分歧主要集中在入朝“租借軍”的指揮權上,朝方將領堅決要求應該把這支部隊納入最高統帥部的統一指揮下,或者成立聯合指揮部由雙方協同指揮,但周天星執意認為這支部隊應該相對**于朝軍指揮系統外,主要是因為朝國空軍基本上只是個擺設,自從前甦聯解體後,朝國空軍就沒有更新過裝備,所謂的作戰飛機都是幾十年前的老掉牙產品,防空力量更不值一提,只有高射炮和六十年代的甦制防空導彈,根本無法應付現代戰爭,也就是說戰斗力相當于零。

    所以,周天星對這些異想天開的朝國將領根本沒好臉色,態度非常強硬,不給對方任何討價還價地余地,要麼“租借軍”**成軍,由中**事顧問團自行指揮,要麼這件事就免談,讓朝國人自己用高射炮去打美國飛機,反正他有的是時間陪朝國人耗下去,哪怕等到美國人開始轟炸平城他也不在乎,堅決貫徹軍委的指導方針就是。至于那些外交上的小動作,也用不著他操心,具體事務都由一個由二十幾人組成的外交團隊去干,他只要聽聽匯報,隨便發點指示就行,另外還有駐朝大使何炯整天上竄下跳地會晤各方勢力,他這個特使的工作相當清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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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7:55:32
第265章 風起雲湧

    巴黎郊外,周天星親手創建的農莊式雇傭軍基地中,正在召開一次秘密會議。與會者包括阮清、胡小婉、胡小斌這三個老班底,還有德國**員霍夫曼、“小宋江”**甫以及曾經當過周天星保鏢的法國小伙子基斯,這六個人如今是BUG財團中的核心成員。

    阮清高踞主位,很有大姐風度地發表開場白︰“各位,剛接到老大的指示,我們可以行動了,這次我們打出的旗號將會是聖徒聯合會,霍夫曼、基斯、小斌,你們必須把這個精神傳達到家族內部的每一個人。現在邀請我們的神秘嘉賓,聖徒阿洛特先生出席。”

    在五對無比震驚的目光中,劉紹霆再次以阿洛特的面容出現,他從會議室旁的一扇側門中緩緩走出,依然穿著那套標志式的雪白法袍,含笑而立。

    “各位,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蘭尼-阿洛特,羅馬教廷切齒痛恨的異端。我相信,在這里,沒有中國人,沒有法國人,沒有德國人,只有主的子民,但天主需要的並不是盲從,而是理性的回歸。”

    聖徒背負雙手,一出場就侃侃而談︰“看吧,這是一個多麼混亂的世界,充滿著邪惡、欺詐和暴行,這一切罪惡都源自于人性。是的,就是人性,人性中有光明也有黑暗,當善良的人得不到獎賞、有罪的人得不到懲罰時,人性就會淪為**的工具,所以必須改變這一切。而我的使命是,代表天主獎賞善良、懲罰罪惡,所以,在座各位,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霍夫曼緩緩站起,直視他道︰“阿洛特先生,我聽說過您的大名,您讓善良的老人恢復青春。但是我想知道,你將如何懲罰罪惡?罪惡是什麼?”

    劉紹霆啪一聲打個響指,隨便挑了張最近的椅子坐下︰“霍夫曼先生,這個問題非常值得研究。罪惡是什麼?在現實層面上,美國政府是全世界最大的恐怖組織,他們不斷在世界各地發動戰爭。制造悲劇和災難,以人權之名無視人權,以自由之名剝奪自由,以民主之名實行美國意志的**,這台國家機器是罪惡的發源地。在精神領域,罪惡地源泉是梵蒂岡,他們在暗中控制著數不清的財富和黑勢力,比如意大利黑手黨,他們聲稱信奉上帝。全世界教眾都應該奉養他們,供他們驅使。可笑,上帝從來不需要人類的奉養或者膜拜。上帝只需要他的子民幸福地生活在這顆星球上,沒有戰爭、饑餓和苦難,上帝更不需要禱告,上帝只需要秩序。”

    “阿洛特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能不能說得具體點?”

    霍夫曼皺起了眉頭,他顯然很不習慣虛心聆聽這種說教,毫不掩飾略帶厭煩的口氣︰“我是一名**者,你地上帝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劉紹霆卻笑得很燦爛。饒有興致地望著他︰“你難道還不明白,上帝就是**,霍夫曼同志,那個該死的上帝也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全球有十五億信奉上帝的人,所以我必須以聖徒的形象出現。”

    “我的天!”

    基斯大驚小怪地叫起來。指著他嚷道︰“阿洛特。你真是個不折不扣地大騙子。”

    劉紹霆聳聳肩。淡淡道︰“準確地說。你們地老大才是個不折不扣地大騙子。我只是遵照他地旨意行事而已。”

    拍拍手掌。很有風度地一揮手︰“各位。我現在是你們老大地代言人。第一個問題我想請問霍夫曼先生。作為一名**員。你認為人類有可能實現永久和平嗎?”

    “不能。”

    霍夫曼干脆地答道。

    劉紹霆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又笑問道︰“那麼退一步。你認為在這顆星球上。可以消除國界嗎?”

    霍夫曼這回遲疑片刻。才用不確定的語氣道︰“我想,不可能。”

    劉紹霆卻搖頭道︰“不。我認為這是可能的。事實上,這種歷史趨勢在現實中已經初具雛形,那就是聯合國。想象一下吧,各位,如果聯合國真地擁有權威,比方說,拒不執行聯合國決議的國家會受到無情的懲罰,尤其是美國,如果這次他們無視安理會決議,繞過聯合國悍然出兵朝國,緊接著就有一個機構對美國進行嚴厲制裁。比方說,這個機構的名字叫做聯合國衛隊。那麼,聯合國是否會在今後更有權威?”

    霍夫曼笑了,點頭道︰“當然,一切權威都是有暴力保障的,但我認為這辦不到。”

    “是嗎?”

    劉紹霆的笑容中含著輕蔑,面向眾人,徐徐道︰“我可以如實向你們透露一個信息,最近有五個美軍航母艦隊先後遭到毀滅性打擊,這一切都是你們老大的杰作,包括我象發糖果一樣送出去的長生藥,都是你們老大提供的,你們還認為這辦不到嗎?”

    環視一圈六個呆若木雞地聽眾,他微笑道︰“各位,我之所以向你們透露這個消息,是因為你們的老大認為,時機已經成熟,可以放手大干了,我們現在需要成立兩個機構,一個是聖徒聯合會,另一個是聯合國衛隊。前者專門對付教廷,後者專門對付美國政府。我們的資金源源不絕,所以並不需要大量常備武裝,隨時都可以雇傭大批職業殺手和傭兵團為我們工作,而且我們最近已經得到了法國名門鮑勒家族的全力支持,內奧米先生將會在暗中給予我們不遺余力的支援,巴黎就是我們的大本營。”

    不容與會者提問,他就以領袖姿態開始發布命令,伸出一根食指,虛點胡小婉︰“小姐,你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設法把所有的錢都花出去,不計代價地盡可能雇傭殺手和傭兵,人數越多越好。”

    他從衣袋中掏出一個本子,交到胡小婉手中,補充說明道︰“這是你們老大親自擬定的黑名單,其中包括三百多名美、日、澳等國高官或者國會議員。就是這些人極力鼓吹應該對朝國用兵,並不需要把他們全部殺死,真正目地只是讓這些人惶惶不可終日,讓這些政客為違背聯合國決議的言行付出沉痛代價,至少要讓他們晚上睡覺時也要睜著一只眼楮,這樣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我們就是要讓全世界知道,沒有人可以在煽動完一場非正義的戰爭後平安無事的睡大覺。”

    “女士們,先生們,任由政客們誇誇其談地時代已經過去了。當然,我們也要利用媒體進行充分宣傳,把聯合國衛隊的政治主張向全世界公布,沒有什麼道理可講,誰敢蔑視聯合國,誰就是我們的敵人。不能摧毀他們地軍隊,我們就摧毀發動戰爭地人,不能摧毀這些**。就摧毀他們的精神。最重要地是,必須把這份黑名單放到網絡上去。”

    胡小婉顫抖著手接過那個本子,臉色早已蒼白如紙,垂首道︰“這真的是他的意思?”

    劉紹霆淡淡一笑︰“當然,我只負責傳話,如果你有任何疑問,可以自行聯絡他進行證實。至于你們的安全,他也有充分考慮。從現在起,由我對你們的人身安全負責。另外還有一些必要的裝備,我現在就統一發放。”

    輕拍手掌,門後又轉出一人,正是秦時月,他兩只手都沒閑著,抱著六個皮箱進來,一一分發給眾人。

    劉紹霆的座位離霍夫曼最近,隨手拿過他面前的箱子,打開箱蓋。一樣樣從里面取出各種希奇古怪的裝備,同時解釋道︰“這個掛件是用研玉做地,研玉知道是什麼嗎,是一種用來抵御精神攻擊的寶貝,下面我簡單解釋一下什麼是精神攻擊,就是傳說中的魔法,但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神,只能對人地精神世界發動攻擊,比方說把人擊暈、變白癡。基斯。你們老大曾經傳授過你這方面的知識。具體情況由你會後向他們介紹。”

    基斯頓時露出得色,笑呵呵道︰“當然。我們老大從前教過我許多魔法,我一直在練習,現在已經學會一些了。”

    “很好。”

    劉紹霆又拿起一只外形酷似鋼筆的東西︰“看,這是定魂針,專門用來向敵人發動精神攻擊的。從今以後,你們每個人都要玉不離身,這支筆也要時時帶在身邊,還有那個戒指,也是用來偷襲敵人的……”

    逐個介紹完皮箱中的裝備後,劉紹霆總結道︰“這些東西都是為防萬一,實際上你們不必親自拋頭露面,只要負責在幕後管理資金以及雇傭殺手就可以。另外我還要為你們老大傳達一個口信,他會密切關注你們每一個人的行動,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主動和你們聯絡,所以就算你們洗澡的時候身邊也要有聯絡工具,最好每個人耳朵里都塞個微型耳麥。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不論何時何地想要聯絡他,只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叫一聲小白小白快出來,如果有必要,他就會主動和你們聯絡。”

    說到這里,劉紹霆自覺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了聲,就見胡小斌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他,訥訥道︰“阿洛特先生,您不會是開玩笑吧?”

    劉紹霆沒有正面回答他地問題,環視一周,苦笑道︰“大概連你們自己都還不知道你們老大有多厲害吧,比方說我們現在的一舉一動,就全都在他掌握之中,如果不信可以當場試驗,小婉,你不妨現在就呼喚小白,我保證你的手機馬上就會響。”

    胡小婉俏臉微紅,眼中卻閃動著興奮之色,猶豫片刻,才輕喚一聲︰“小白小白快出來。”

    果然,她話音剛落,手機鈴就響了。

    兩分鐘後,胡小婉放下手機,高興得眉花眼笑,連珠炮般道︰“這下好了,老大不管在什麼地方,我們都能和他聯絡得上。他剛才說,讓我們一切行動都聽阿洛特先生的指揮,還說他不是故意監視我們,只是為了我們的安全才會這樣的。還有,從今以後就算在私下里也不能叫他的名字,也不要叫老大。只能叫小白,他說這樣顯得比較親熱。”

    “好了。”

    劉紹霆笑吟吟接口道︰“剛才是你們老大發的裝備,現在是我給你們的日常用品,名字你們不需要知道,只要知道這東西可以易容就行。”

    這時秦時月知機地拎來一個皮包擱在桌上,從中取出六個密封盒。同樣一一分給眾人,同時替師父解釋道︰“這次每個人先發十顆,用法是先用水融了,塗在裸露在外地皮膚上,可以馬上改變膚色、臉型等外貌特征,下面我來示範……”

    劉紹霆現在分發的丹藥其實是真言宗的獨門秘藥,名為養顏丹,是一種比易容丹更加高級地易容藥品。真言宗雖然不是以丹入道,但主修變形術。已經把這門學問鑽研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連丹道學也沒放過,所煉制的養顏丹比那些丹道家們日常用的易容丹還要高級。不過他們自身一般情況下根本用不著這些東西,所以也並不如何看重,往往只是煉出來玩玩,或者用來作順水人情,正如這回劉紹霆就十分慷慨地一口氣發出去六十顆,一點也不心疼。

    秦時月的演示完成後,劉紹霆又舉起了手︰“各位,據可靠消息,羅馬教廷和千年教已經產生了很深的矛盾。這正是我們見縫插針地時機。”

    轉向阮清,笑道︰“阮小姐,你在巴黎地社交圈子里可是一位名流啊,有情報顯示,教廷方面正在向歐洲各國政府施壓,要求各國官方宣布千年教為邪教,梵蒂岡的影響力雖然根深蒂固,但千年教也在歐洲大陸苦心經營多年,潛勢力也不容小覷。有些人一定會搖擺不定。這種時候一定要站好隊,在任何社交場合中都要旗幟鮮明地把這個邪教貶得一無是處,如果方便,還可以接受記者訪談大造聲勢,堅決擁護教皇陛下地英明領導。我們在教廷高層也有人,到時候你的表現一定能得到梵蒂岡的極大贊賞,這樣許多事就好辦了。另外,你最好在公開場合中和內奧米-鮑勒先生走得近一些,他絕對可靠。你可以和他無話不談。他也會盡一切力量幫助你的。”

    阮清目光連閃,會意道︰“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內奧米也是我們家族的成員?”

    “你完全可以這樣理解。”

    劉紹霆交待完阮清後,又轉向霍夫曼,直截了當地道︰“據我所知,前一階段你們的表現過于招搖,BUG財團吸收了大批各國**,遭到了一些勢力地打壓,為此還損失了不少人手,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霍夫曼微微一笑,無比簡潔地回答道︰“留下來的都是最好地,現在有兩百三十七人,百分之九十是職業軍人出身。”

    劉紹霆向他投去一個贊賞目光,點頭道︰“非常好,我們的組織只吸收真正的精英,尤其要注意思想教育,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理想就是用另一種方式實現**,但不需要讓他們去打仗,他們的任務主要有兩個方面,第一是保護我們的自身安全,第二是繼續在各國**中吸收精英加入到我們這個團隊里來,而那些最危險的工作,就交給殺手和傭兵們干吧。”

    “如您所願,先生。”

    這時的霍夫曼,看劉紹霆的眼神已經不是起初那種審視和猜疑了,而是徹底地信任和服從,這就是**加職業軍人的好處,一旦取得他們的絕對信任,就意味著獲得了絕對的服從。

    “最後一個問題。”

    劉紹霆又把視線轉向胡小婉、胡小斌和**甫三人,吩咐道︰“最近一段時間,你們三位必須同進同出,張先生、胡小姐,你們經手家族的全部財政,從今天起,你們賺錢的時候不必再有任何顧忌,需要多少就賺多少,花錢的時候也不必斤斤計較,因為你們的帳戶隨時都有可能被各國政府以任何理由凍結。當然,這沒有關系,他們凍結的速度永遠趕不上你們賺錢地速度,總之就是一條,不需要你們存錢,有需要時馬上就花,某個帳戶一旦被凍結,就扔到一邊去永遠不要再理睬。另外。胡小斌先生,你的任務只有一個,保護你的姐姐和張先生。”

    分配完所有工作後,他笑吟吟地轉向基斯,問道︰“我記得你剛才說過,你已經學會使用魔法了。是這樣嗎?”

    基斯一聽就樂了,搓著手自吹自擂︰“當然,先生,我每天都會花八小時時間冥想,現在已經可以用魔法把貓擊暈了。”

    劉紹霆不覺莞爾,點頭道︰“非常好,看得出你是個練魔法的人材,你明天上午就去找內奧米先生,他會把你引薦給教會的。以後你就長期潛伏在教會修煉魔法,不需要你刺探情報或者干別的,只要多結交一些朋友就行了。金錢方面不妨慷慨一點,明白我地意思嗎?”

    基斯笑得更歡,連連點頭︰“沒問題,結交教廷的重要人物就是我的任務。”

    “如果沒有什麼疑問,我就告辭了,各位,今後我將不會用這個身份在你們面前出現,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通過內奧米先生聯絡我,再見。”

    這是劉紹霆留下地最後一句話。

    同一時刻。平城某國賓館地套房中,周天星坐在躺椅上輕笑起來︰“紹霆兄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合作伙伴,有他在歐洲打理一切,我就放心了。管他呢,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這回要不把歐洲弄得天翻地覆,怎麼對得起這個天賜良機。好了,讓我來看看慕容大小姐在忙什麼。”

    神念瞬息萬里,再次投向歐洲大陸。羅馬市區一家酒店地套房中,慕容飛風采依舊,只是容色略顯清減,手托一杯奶香四溢的拿鐵,獨坐窗前,默默想著心事。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葉佳的聲音幽幽響起︰“小姐,人死不能復生,多想又有什麼用呢。這些年來。老爺和小姐都對我很好。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一定會為老爺報仇的。”

    慕容飛的聲音很平靜︰“佳佳。現在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想在失去父親以後,再失去你,報仇的事用不著你操心,你只需要看好我們的家業,將來……那也是留給你的。”“小姐。”

    葉佳地喉頭忽然哽咽了,垂淚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知道你想去做什麼,我也知道我勸不住你,你只要動一個小指頭就可以把我點暈,但我還是要說,你這樣做是飛蛾撲火,一定會死的,難道我們不能耐心一點慢慢尋找線索?”

    慕容飛輕輕嘆息著︰“難道你還不明白,這就是我們唯一的線索,自從我回來以後,他們就全都失蹤了,用千里傳音都找不到,能夠讓幾百個修道人集體失蹤,只能是教廷和千年教聯手,但是李元基藏得太深了,就算我能找到他,也不是他地對手,只能潛入梵蒂岡去看看,如果能僥幸抓住教皇當然最好,萬一失敗,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父親死了,師父也不在,我已了無牽掛。”

    “那我呢,你難道一點都不牽掛我?小姐,我可是跟了你十幾年啊,你還親口說過,我永遠是你的妹妹。”

    葉佳終于哭出了聲,不管不顧地從背後摟住她,大放悲聲。

    慕容飛的神色依然平靜如波,淡淡道︰“正是因為我們是姐妹,我才會對你說這些話,佳佳,我當然舍不得你,但是你想想,如今整個中土道門都遭了滅頂之災,師父、師兄他們都生死未卜,難道我就這樣干坐著不聞不問?等到他們回來那天,師父如果問我,慕容飛,我們失陷期間你在做什麼,我該怎麼回答他老人家?還有金龍淵師兄,你現在不讓我去,到時候你又怎麼面對你的丈夫?”

    說到這里,她傲然一笑,眼神中閃出不易覺察的絕然之色,冷冷道︰“況且,以我現在的道行,進去以後也未必出不來。”

    正在此時,識海中忽然傳來一個略帶戲謔的意識︰“倔強的小女孩,你真以為進梵蒂岡就象走親戚一樣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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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7:56:00
第266章 要挾

    接下來一個多星期,周天星的日子看似悠閑,精神世界卻繁忙無比。其間,“聖徒聯合會”和“聯合國衛隊”的名頭同時出現在公眾視野中。尤其是聖徒聯合會,一夜之內就在歐美各大主要報紙上登出通欄廣告,其後互聯網上又出現了聖徒阿洛特的講話視頻,主要內容就是一件件向公眾抖露羅馬教廷的種種丑行,內容具體詳盡到如同紀實報道,尤其是宗教審判廳歷年來對所謂異端的秘密懲罰,其血腥殘酷程度令人發指,樁樁有據可查,尤如親眼目睹。這段長達數小時的視頻上傳到網上後,很快就在全球範圍內引起軒然大波。不得不說,揭發陰私是制造爆炸效應的最佳途徑,不管阿洛特對教廷的指控是否屬實,光是這件事本身就足夠引起社會各界高度關注了,那麼自然就會有更多人(尤其是媒體)會對這個難得一見的超級熱點繼續深挖,尋求所謂的真相,其後果可想而知。

    “聯合國衛隊”方面,並沒有在傳統媒體上做文章,而是通過一種更具威懾力的方式進行。同一時間,美、日、澳等國多家官方網站遭到黑客攻擊,其主頁一致被換成聯合國衛隊的成立宣言,並附有徽標、旗幟等象征標志。在該宣言中,明確提出聯合國衛隊的最終使命是通過對聯合國體制的不斷完善來達到消除國界、建立地球聯邦的目的,當前任務則是維護聯合國權威,盡一切手段懲罰違背聯合國各項決議的國家和個人,尤其是煽動戰爭的罪犯,同時還附上一個多達三百多人的黑名單,其中甚至包括已經卸任的兩屆美國總統。

    為了迅速提升聯合國衛隊的影響力,向全世界展示實力,黑名單甫一公布,周天星就親自指揮了多次刺殺行動,全程操縱職業殺手行刺各國政要。接連干掉幾條大魚,其中最值一提的是一個美國參議員,其家族是全美最大的軍火商,這人向來是美國各大媒體的寵兒,幾乎每天都會在電視訪談節目中露臉,所鼓吹的內容自然都是周天星最討厭地。連帶也就特別討厭這個戰爭販子。在他看來,那個多達三百多人的黑名單威懾意義遠大于實際意義,而保持威懾力的最佳途徑就是先干掉幾個特別有影響力的大人物,于是首當其沖選擇了這個倒霉蛋。

    平城國賓館某間套房中,周天星正和楚蓉、歐陽輝、古羽三人圍坐在一起打撲克,玩的是兩副牌的斗地主。進入元胎期後,周天星地直覺也變得收放自如,不想用就不用,這使他終于能夠象正常人一樣享受棋牌的樂趣。而不使用直覺的後果是,他的牌技馬上變得超爛無比。

    一局終了,楚蓉把牌一扔就大發嬌嗔︰“周天星。又是你放水,明明知道地主手上有順子,還放順子給人家接,我真是被你害死了,氣死我了。”

    周天星卻笑得很歡︰“我真的不知道歐陽手上藏著順子啊,要不下回你當地主的時候,我也放水。”

    “誰要你放水。”

    楚蓉氣呼呼地別過臉,賭氣道︰“你水平太差了,我不玩了。”

    周天星呵呵一笑。一邊洗著牌,一邊隨口道︰“那你就一個人坐著發呆吧。”

    楚蓉馬上沒脾氣了,一言不發地跟著洗牌。

    事實上,類似場景這幾天來曾經多次發生。楚蓉是以航校應屆生的身份被周天星招到北海艦隊司令部的,名義上留在身邊當行政秘書,實際上只是給這位楚家大小姐找個閑差,來去自由,順便讓她見見世面,沒想到楚蓉對這份工作卻很是較真。去青島報到後就一本正經地當起了秘書,還非要跟著來朝國,周天星深知她的心態,只要離開家族中長輩地視線,就象個脫籠的小鳥,對任何新鮮事物都十分好奇,好玩好動,也樂得成全,就把她帶了過來。而這個嬌縱慣了的小公主也從來沒把周天星真地當上級看。在外人面前還給他個面子叫聲“司令”,只剩下幾個親信的時候就直呼其名。也不知出于何種心態。周天星對此一點都不介意,反而覺得身邊有個時常跟自己拌嘴賭氣的小辣椒挺不錯,只是這樣一來,就難免引得一班親信生出些趣味低下的胡思亂想了。

    正玩著牌。馬俊領著一臉嚴肅地何炯大使進了門。何炯一見屋中地架勢。馬上現出一絲不悅之色。但也沒說什麼。只向周天星道︰“周司令。我想單獨和你談點事。”

    周天星對他地臉色視若無睹。起身笑道︰“那就到里面談吧。”

    事實上。這段時間何炯對周天星一直都有些不滿。只因周天星從進入平城地那天起。就沒正正經經辦過一件事。除了和朝方代表地偶爾會晤。基本上只是窩在賓館里喝茶打牌。對談判團地事務也很少主動過問。一副萬事不上心地派頭。而何炯卻天天忙得腳不沾地。上竄下跳。自然對周天星這種明顯不負責任地行為很不順眼。只是一來上回周天星來朝時兩人就建立起了深厚地友誼。二來如今周天星地身份地位都在何炯之上。因此一直都不便出言相責。不過火氣憋得久了。總有爆發地一天。

    “周司令。我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非把這件事挑明了說不可。”

    等到兩人在里間地小客廳中獨對時。何炯終于臉紅脖子粗地把積壓在心頭好多天地不滿發洩了出來︰“我實在想不通。眼看著美國人就要出兵了。你怎麼還有心情窩在家里打牌?這話我早就想說了……”

    “何大使。你想說地我都知道。”

    周天星不客氣地打斷他,笑道︰“你是不是想說,我太不負責任了?沒關系,這是明擺著地,我就是不負責任,也不是我不想負責任,而是負不了這個責任。說白了吧,憑我和宋恩橋的私交加上美軍大兵壓境,按理說這件事早就該談下來了。那麼為什麼談不下來呢,就是因為有很大一部分朝國高官還在做春秋大夢,他們認定了我們絕不能放棄這塊地盤,不管怎麼談都不會跟他們翻臉,所以就可著勁漫天要價。簡單地說,他們不要有償援助。只要無償的慷慨解囊,最好所有東西都白送,再搞一個聯合指揮部出來,把我們徹底綁上這架戰車。”

    何炯表情尷尬地苦笑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總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干工作吧?”

    周天星微微一笑,淡淡道︰“工作當然要干,但我認為不是現在。一方面咱們現在是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仗沒開打,就巴巴地送上門給援助。人家還端著架子呢。另一方面,朝國也不是宋恩橋一個人說了算,平城里遍地都是草頭王。個個都打著小算盤,人人都能指手劃腳。俗話說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朝國人現在連家務事都搞不定,那麼我們這支小小的外交團隊還能有什麼作為?”

    何炯被他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只剩下嘆氣苦笑的份。周天星含笑望著他,淡淡道︰“所以嘛,我就一直覺得,現在跟這群亂哄哄的蒼蠅談什麼都是浪費口水。還不如拖著,直到拖到他們真地有切膚之痛了,事情就好辦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何炯良久無語,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算你有理吧。”

    話音剛落,一陣尖銳地空襲警報聲驀地傳入耳鼓,何炯馬上變了臉色,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驚道︰“哪里來地空襲。不會是美國人突然動手了吧?”

    周天星神色平靜地望著他,淡淡道︰“既然早晚都要打,我看還是早打的好。”

    地確,此時此刻的平城上空,已經成了數百架美軍戰機地游樂場。在這些世界上最先進的作戰飛機面前,即便是朝國首都的防空系統也脆弱得不堪一擊。

    無邊夜幕中,無數顆挾帶著死亡氣息的空地導彈、激光制導炸彈、集束炸彈、燃燒彈如雨點般落下,伴隨著悶雷般的爆炸聲,城市各處都冒起了滾滾濃煙。

    天明時分。周天星的座車緩緩駛出國賓館。向元首府方向而去。沿途所見,盡是殘壁斷垣。很多樓宇被炸得面目全非,其中整體坍塌的也不在少數,人或動物的屍體更是隨處可見,幾乎個個都是慘不忍睹,一般人看上一眼就能把隔夜飯吐出來。

    經過整整一夜的輪番轟炸,連道路都變得坑坑窪窪,隨處可見巨大地彈坑和雜物,偶爾還能看到一些依然處于燃燒中的車輛,空氣中的揚塵把視野弄得模糊不清,鼻端充盈著混合了各種異味地硝煙氣息,其中最刺鼻的當屬那種皮肉燒焦的腥臭味了。

    “畜牲!一群人面獸心的雜種。他們不是一向自我標榜他們的武器多麼先進,精確制導能力多麼強大,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平民傷亡?這是**裸地大規模屠殺,太令人發指了。”

    車中的何炯憤怒咆哮著,他用力揮舞著胳膊,義憤填膺。

    坐在他身旁的周天星卻在冷笑,不無譏諷地道︰“何大使,你信不信,這樣的鏡頭傳回美國,非但不會引起美國人反感,政府反而會因此獲得前所未有的擁戴。從某種意義上說,所謂地文明和理性,只是建立在絕對強勢地位中的自我陶醉。打個比方吧,比方說何大使你是個窮光蛋,而我是個億萬富豪,那麼我當然不介意在你面前充分展示我的仁慈和謙恭,因為那樣會讓我更有成就感。相反,如果你這個窮光蛋竟然捅了我一刀,那麼我的憤怒就是不可以量計的了,怎麼報復都不過分。”

    何炯愣了半晌,苦笑道︰“說的也是,美國人剛剛損失了五條航母,人員傷亡數萬之巨,除非奧馬政府腦子進水了,才會在這種時候展示仁慈和溫情,的確是怎麼報復都不過分。”

    這時的周天星,表面上輕松冷漠,內心其實也在苦笑,僅僅在這一個晚上的大轟炸中,他就損失了五萬多功德,這就是因果。雖然他不是這場轟炸地參與者,但是美國人之所以會肆意轟炸平城,直接起因正是先後被他干掉五條航母。那麼因此所造成的惡果,多少也要算上他一份。

    然而,這還不是周天星最感到無奈的,最令他郁悶的是,他明明可以提前通知朝國有關方面昨晚會發生空襲,至不濟也能少損失一些功德。但他不能那樣做,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場悲劇發生。在這件事上,功德的損失倒還在其次,主要是良心上多少有點不安。

    “對不起了,無辜死去的冤魂們。”

    他輕輕吐出一口長氣,在心底默默念道︰“要怪就怪那些大大小小地政客和軍閥吧,怪我也沒用,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個願意讓大多數人活得更好的修道人。”

    一個多小時後。周天星坐到了宋恩橋的辦公室中。至于何炯,在半路上就和他分道揚鑣了,只因在昨晚地全城大轟炸中。歷史性地一幕再次重演,又有一枚從美軍轟炸機上射出的巡航導彈無巧不巧“誤中”中國駐朝大使館,他必須盡快趕回去處理善後。

    宋恩橋照例畢恭畢敬站在周天星面前,神情中夾著一絲難以掩飾地興奮︰“幸虧前輩及時指點,昨天晚上在國防部開會的那批人基本上都沒有幸免,只有一個沒死,正在急救,不過就算救活了也沒關系,大局已定。再也掀不起什麼浪花了。”

    周天星淡淡一笑,問道︰“這麼說,今後你就可以完全掌握大局了?”

    宋恩橋也笑了,連連點頭︰“如果換了平時我還不敢說,但現在是非常時期,美國人昨天晚上的大轟炸無形中幫了我們的大忙,現在是全國上下同仇敵愾,一致對外,那批實權人物一死。我從今以後就不會再有任何掣肘了。我已經在兩小時前和各方面都通了氣,這次洗牌後,我的地位基本上就穩固了。”

    的確,周天星之所以沒有把美軍轟炸平城的情報透露給朝國官方,用意只有一個,就是要借美國人的手幫助宋恩橋在高層中鏟除異己,而且早就在心卦中推演出,位于國防部大廈附近的一座地下指揮中心正是美軍轟炸地首選打擊目標,第一輪空襲中就氣向該處發射了十幾枚鑽地導彈。把那座指揮中心轟得整體坍塌。而宋恩橋正是借助這個重要情報精心設計了一個死局。不動聲色地在那座指揮所中安排了一次高級別軍事會議,自己卻因故沒有到場。結果可想而知。

    “前輩,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大權在握的宋恩橋依然在周天星面前保持著無比謹慎的作風,事事請示匯報。

    周天星淡淡瞥他一眼,輕笑道︰“宋恩橋同志,踫上高興地事千萬別憋著,這樣傷身體,你現在可是一身系千萬人生死存亡,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宋恩橋神色一僵,略帶尷尬地躬身道︰“前輩教訓得是,當下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弟子怎敢……”

    “你誤會了。”

    周天星擺擺手,打斷道︰“高興就是高興,不用拿那些大帽子壓在頭上,我也沒有苛責你的意思。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你還沒有正式進入道門,對我們修道人來說,什麼天下大義都是廢話,也用不著假惺惺地悲天憫人,沒人會鄙視你。”

    這話一出,宋恩橋的神情更是尷尬,周天星不禁啼笑皆非,心想︰“看來修道界的那些前輩們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想必是在俗世中樹立的形象實在太高大了,時間一長,假的就慢慢變成真的了。同一時刻,萬里之外地阿爾卑斯山,慕容飛**雪山之巔,身上穿的依然是輕薄的秋裝,冰天雪地中益發顯得楚楚動人。

    “神龍前輩,就是這里了嗎?”她在識海中問道。

    “差不多。”周天星不鹹不淡地答道。

    “那我下面該怎麼辦?”

    周天星笑了︰“最近好象老是有人問我類似的問題,下一步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再告訴你怎麼辦。”

    “好,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從來不交男朋友?”

    慕容飛俏臉微紅,隨後閃出一絲慍色,不滿地道︰“前輩,你不覺得說這種話有點為老不尊嘛。”

    周天星呵呵一笑,曬道︰“這就叫為老不尊嗎?連問都不能問,看你小小年紀。想不到思想居然比我這老頭子還保守。”

    “前輩,你別誤會。”

    慕容飛的臉更紅了,有點發急地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現在不是討論那種問題的時候,況且我也從來沒考慮過那方面的問題。”

    周天星不屑道︰“這個理由太狗血了,世上哪個少女不懷春。你敢摸著心口說,有生以來,你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那方面的事?”

    慕容飛遲疑片刻,幽幽嘆了口氣,坦然道︰“前輩,你既然一定要問,我說說也沒關系,我六歲那年就被師父收入門下,從此一心向道。別無雜念,那種事偶爾也會想一想,但是也沒空去多想。”

    周天星笑道︰“這還象句話。我相信你。這樣吧,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想不想有個男朋友?”

    “想。”

    慕容飛回答得很干脆。

    周天星啞然失笑,同時也略感意外,忍不住好奇地追問道︰“那你心目中地那個人,是什麼樣的?”

    慕容飛眉眼間生出一絲淡淡的傷感,黯然道︰“沒想過,但是他一定要是個修道人,否則兩個人都會很痛苦。就象我父親,他死了,我就再也沒有親人了,這種事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周天星深有同感,嘆息道︰“真是個聰明地女孩,知道該要什麼,不該要什麼,只是聰明往往也意味著冷酷無情。說實話,我發現你和我倒有幾分相似之處。好了。說正經的,如果我這次幫你把你師父他們都救出來,你怎麼報答我?”

    慕容飛微微一怔,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麼,不由繃起俏臉,冷冷道︰“你想要什麼?”

    周天星對她的反應視若不見,淡淡道︰“我有一個朋友,一直很喜歡你,是那種不可救藥的、令人發指的癡迷。我知道。如果在一般情況下。你肯定對這種傻子不屑一顧,其實我也覺得那小子很傻。但我就是想幫他一把,要是不趁這個機會要挾你一下,我就傻了。”

    “你……”

    慕容飛頓時被他氣得說不出話,連意識都變得斷斷續續。

    周天星不為所動,冷笑道︰“用不著這麼激動,我沒你想得那麼不堪,我朋友對你也是一片真心,可表天日,不需要你以身相許,我只要你一個承諾,救出你的師父和師兄以後,我要你陪他十年,不是讓你去做三陪,只是讓你每周至少陪他十個小時,做什麼都行,只要讓那個傻子經常能見到你,和你說話,他就已經找不著北了。十年以後,你愛干嘛干嘛去,可以嗎?”

    慕容飛臉色數變,沉默良久,冷笑道︰“看來你設想得很周到,我也無法拒絕這個條件,只是我不明白,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意義。”

    周天星輕輕嘆了口氣︰“小丫頭,你心里在打什麼主意我都知道,你覺得被我要挾很不爽是嗎,媽地,我憑什麼白白幫你不計代價。再說了,我老人家幫你這麼大地忙,就讓你辦這點小事,你就給我臉色看,真以為是美女就天下無敵啊。你憑良心說,這筆生意合不合算,你是不是賺大了,我是不是虧大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沒誠意就算了,一拍兩散,你們玄武宗又不是我家的親戚,我憑什麼沒事去救你師

    慕容飛差點被他噎得半死,憋了半天才蹦出兩個字︰“小人!”

    周天星冷笑道︰“廢話,不是小人我能修到這地步,我對你夠坦誠地了,不就是讓你抽空去陪我朋友說說話嘛,又不是讓你去當三陪,不要動不動就搞得象聖女一樣,我最煩這一套。”

    “我答應你。”

    慕容飛冷若冰霜地道︰“十年就十年,現在我只想知道,我師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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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7:57:00
第267章 孰能無情

    山腰上,戰斗已進入白熱化。密集的槍聲炒豆子般回蕩在高聳的山峰間,兩伙數百之眾的武裝分子正在浴血酣戰。這不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也不是黑道火拼,而是兩個宗教集團間你死我活的廝殺。

    現代社會任何形式的武力交鋒,火器都佔據著絕對主導地位,無論精神力、魔法還是道術,在正面戰場上都只能退居二線。這道理很簡單,除非超凡入聖的修道人,否則任何一具血肉之軀都經不起一顆小小子彈的沖擊,所以,在集團沖突中,只會魔法的精神力強者也許都比不上一個訓練有素的普通士兵,這不得不說是修行者的悲哀,同時也是文明進步的表現。不過,當精神力和現代兵器相結合時,其威力的增幅就是幾何級的了。

    同一時刻,歐美各國情報部門都在密切關注這場宗教界的戰爭,但沒有任何一國政府插手,只是靜靜觀望。

    英**情局某間監控室中,幾位紳士一邊喝紅酒,一邊坐在大屏幕前觀看衛星實時跟蹤畫面,同時還悠閑自得地評頭論足。

    “太精彩了,先生們,請看那兩個小伙子,這才是真正的狙擊藝術,真有趣,他們從來不互相攻擊,因為他們都知道無法殺死對方,所以他們的槍口從不指向對方,只對那些高速移動的目標開火,那才是最容易擊中的目標,精神力的世界太神奇了……天啊,我看到了什麼,教廷居然出動了武裝直升機。快,切爾西,查一下那兩架直升機的來歷,是哪個該死的國家提供給他們的,這是對藝術的踐踏。”

    “歐文,別激動,這是局長先生去年贈送給卡特羅爾家族的禮物。看吧。多麼驚人的駕駛技巧,那位魔法師飛行員實在太棒了。”

    “先生們,請注意那位使用火箭筒的小伙子,他的表現更加出色,我敢打賭,他一定能擊落一架飛機。”……

    地確。所有正在關注著這場戰斗的各國政府,都無一例外地置身于局外,兩不相幫。原因很簡單,他們不願意得罪其中任何一方。對于國家機器而言,或許只需要出動少量警察就能讓一個宗教團體灰飛煙滅,但問題在于,誰也無法保證,相關人員在事後不會遭到更殘酷的報復,至少相對于現代科技而言。精神力的世界還是一個未解之謎,所以沒有一個正常人類會傻到去主動招惹一群神秘的精神力強者。同時,兩個宗教集團之間的戰爭。無疑也是當權者們最樂意看到地局面,所以,各國政府非但不會對這類事件加以宣揚或阻止,反而全都極有默契地保持著沉默,對外嚴加保密,免得惹火燒身。

    戰場附近的一處小山坳中,千年教四大弘法長老之一的賈行道盤腿而坐,正面前地面上擱著一只碩大的八卦圓盤。他對不遠處激烈的槍炮聲恍若未聞,身周一圈環繞著八個教徒。人人背朝里面朝外,閉目打坐。

    “長老,兄弟們快撐不下去了,主要是彈藥的問題,他們的補給源源不絕,可我們只要彈匣一空,就只能坐以待斃了。”一個滿身血污的教徒在圈外亢聲稟報道。

    賈行道面無表情地問道︰“你估計還能撐多久?”

    那人道︰“最多半小時。弟子以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不如我們暫時撤退吧。”

    賈行道默思片刻。斷然搖頭道︰“不行。這里是整座大陣地陣眼。沒有教主地命令。決不能撤。哪怕全體戰死。”

    那人神色一凜。低聲應命。正要轉身離去。賈行道又把他叫住了。溫言道︰“通知所有兄弟。盡管放手搏殺。不用擔心彈藥不足。有本座在這里施法。二十分鐘後就可啟動天羅地網大陣。只要時辰一到。無論有多少敵人也叫他灰飛煙滅。”

    那人頓時精神一振。喜滋滋地領命去了。

    賈行道依然端坐在地上。全身紋絲不動。唇角漸漸勾勒出一個邪惡陰森地笑容。

    同一時刻。隱身于另一處山坳中地慕容飛正在識海中和周天星緊張交流。

    “記住,等會兒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就馬上無條件服從我地所有指示,因為接下來的行動你完全沒有思考的時間,稍有遲疑就會前功盡棄,所以我必須完全取代你的意識,你只需要知道,我讓你向左,你就不能向右,做得到嗎?”

    “難道你不能把行動步驟提前告訴我?我想我一定能做到。”慕容飛提出質疑,意識中頗為不滿。

    周天星淡淡道︰“這就是合作的前提條件之一,如果你對我有任何懷疑,取消這個合作我也無所謂,那些人的死活與我何干?”

    慕容飛怒道︰“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怎麼和你合作,你也是中土道門一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

    “見死不救是嗎?”

    周天星冷冷打斷她,不屑道︰“中土道門怎麼了,這頂大帽子很嚇人麼?別開玩笑了,親生骨肉之間自相殘殺都不是什麼新鮮事,我憑什麼一定要救他們。小丫頭,別動不動就給人扣大帽子,本前輩不吃這一套,信我就聽我的,不然就一拍兩散,你自己選吧。”

    此時的慕容飛早就對周天星沒脾氣了,只剩下咬牙發狠的份,恨恨道︰“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地修道人,我看你不如去修魔算了。”

    “這都被你猜中了,看來我做人真是失敗,老實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其實就是修魔人,和你們修道界有不共戴天之仇。”周天星不鹹不淡地道。

    “哼!早就知道了,大魔頭。”

    “那你還敢聽我的?”

    “聽你的又怎麼樣,大不了被你害死而已。”

    “是這樣的啊,真是個倔強的小女孩,雖然傻了點,人品還不錯,比禪、靈、儒、三清那些宗派里的混蛋強多了。”

    “哼!不理你,你這個人就愛胡說八道,要是那些名門大派里都是混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切。名門大派?你從前沒看過武打你們玄武宗為什麼混了幾千年都沒什麼出息嗎,就是因為你們沒他們會鑽營,人品太好。小丫頭,我老人家告訴你一個千古不變的真理。古往今來從來都是小人當道,這是為什麼,就是因為小人比正人君子更實際,不清高,不做作,想要什麼就謀算什麼。”

    “你還越說越有理了,鄙視你。”

    “沒文化的小丫頭,我也鄙視你。”……

    十幾分鐘後,周天星一聲令下。慕容飛動如脫兔,撕裂空氣,劃出一道道白色殘影。整個人如同貼地滑行般,向極遠處疾射而去。

    這時,正是交戰最激烈的時刻。

    “埋頭拼命往前沖,不要管身邊射來地子彈,你地左臂會被擊中,但不能閃躲,因為你沒有時間可浪費……”

    識海中,周天星的傳音也如閃電般映入慕容飛的意識,這種溝通方式可謂世上最快捷方便的。它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省去了人腦對語言的理解過程,是意識之間的直接交流。

    “撲!”

    一聲輕響,慕容飛地左臂果然被一顆狙擊彈擊中,血花崩濺,肩胛下方赫然現出一個觸目驚心的貫通傷,單是這一顆流彈,就差點把她地臂骨打斷了。

    “不要浪費真元去處理傷口,你沒有時間,讓它流吧。反正你有地是血,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周天星的命令還在繼續,冷酷得不近人情︰“加油,小丫頭,你現在是在和時間賽跑,追上時間你就贏,不然就前功盡棄。”

    終于,一條風馳電掣般地身影撲入另一座山坳,徑向百米開外一群盤腿打坐的千年教徒射去。

    下一刻。八卦盤上黑光一閃。山搖地動,大團大團的黑霧以不可思議的極速彌漫了整個空間。

    “什麼都別管。閉著眼楮向前沖,直取中宮,運足所有真元在八卦圖中心狠狠拍一掌就行,完事後馬上跑,一秒鐘都不能耽擱,更不能停下來還擊,你不是他們地對手,不管受多重的傷也要拼命跑……”

    慕容飛識海中,周天星的意念一直沒有中斷,指揮著她地身體瞬間越過重重障礙,乳燕投林般向人群正中的八卦盤掠去。

    勁風襲面,身在黑霧中心的賈行道眼楮驀地睜得滾圓,眼神中充滿著震怒和瘋狂,嗔目大喝︰“好膽!”話音未落,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向半空中的慕容飛撞去。與此同時,八道銀線撕裂霧氣,也朝同一方向激射而去。

    “砰!”

    一聲悶響,慕容飛凌空和賈行道對擊一掌,櫻唇一張,噴出一篷血雨,整個人便如斷線的風箏般筆直向下墜落,卻依然沒能避過那些夭如靈蛇的銀線,大腿、小腹、肩胛三處同時被射中,然而,她卻在身體即將觸地之時猛地一折縴腰,身子幾乎是貼著地面向旁滑出兩三米,剛好落到那只巨型八卦盤上,重重一掌印在圓心正中。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雷爆音響徹四方,漫天迷霧轉瞬間消散得一干二淨,比來時還要快速百倍。

    慕容飛的身體再次騰空,利箭般從兩個呆若木雞的千年教徒夾縫中穿出,風一般朝另一個方向掠去,沿途灑下點點血花,滴滴攝人心魄。

    賈行道輕飄飄落下地面,望著她漸去漸遠地背影,竟是呆立著出了一刻神,深深嘆了口氣,搖頭道︰“想不到中土道門還有這樣杰出的後輩,只可惜命不久矣。”

    立在他身後的一個教徒恨聲道︰“長老,為什麼不追上去宰了這娘們,教主的大事都毀在她手里了。”

    賈行道唇角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指著她遠去的方向嘆道︰“沒看到她走的是生門嗎,大陣已破,幾百個修道人馬上就會從那里出來,我們追上去不是找死嘛。說來真是可笑,我本想把那幫不知死活的教廷分子引入大陣,送給那些修道人打牙祭,沒想到剛啟動陣法就被人家鑽了空子。唉!通知所有弟子速速撤離此地。不然就來不及了。”

    同一時刻,疾奔在雪地中的慕容飛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飛跌,在空中劃出一道平滑地拋物線,重重摔在一個巨大的雪窩中。

    識海中,周天星輕嘆一聲︰“慕容。對不起,我利用了你,如果不這樣,我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法子破掉這個天羅地網大陣,因為你地意志力太強了,除你之外,沒有人能在經脈盡斷的情況下撐到現在,我現在只希望你的師長們能夠及時把你救活。只可惜,就算是那樣。我估計你這一身武道修為也付諸東流了……你怪我嗎?”

    “我不怪你,我早就說過,只要能救出我師父和師兄。什麼代價都可以。”

    慕容飛的意識虛弱地答道,此刻她的身體就象一只被踹爛了的破西瓜,遍體血污,一襲白衣已經看不出本色,最醒目地是後腰部位上開了一個前後貫通地血窟窿,腥紅地熱血汩汩淌出,不一刻就映紅了身下一大灘雪地。

    周天星還在嘆息︰“慕容,實不相瞞,我這次並不是出于好心。只是又在利用你賺功德,一下子救出幾百個修道人,這份功德堪稱無量了。當然,這場功德里有你一份,而且估計你會佔大頭,畢竟我只是動動嘴皮子,而你卻是浴血拼殺。”

    “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只是我沒想到。我的下場會這麼慘,象我現在這樣子,要那麼多功德還有什麼用,但是我不後悔,你也不用覺得良心不安,如果你有良心地話,就替我捎個話吧,看樣子,我十有**是挨不過這一關了。”

    慕容飛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神智也越來越無力。若不是周天星已經是擁有十幾個元胎的超級高手,恐怕已經接收不到她的信息了。

    “你說。我一定為你把話帶到。”

    “謝謝,我如果死了,請你替我去一趟國內,東海市有個很出名的太子黨,他地名字叫周天星,你代我轉告他,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周天星沉默良久,緩緩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他,他為我們慕容家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就這麼簡單?”

    “是的,我只是想讓他知道,我從來不是聖女,只是個普通地女孩,另外再替我送一個祝福吧,祝他和林小姐白頭偕老。”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著,識海中復歸沉寂,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沙沙的腳步聲響起,雪地盡頭突然湧出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

    “那邊有個人?”

    有人喊了一嗓子,轉瞬間,就有七八條身影飛掠而來,其中之一赫然正是面目硬朗的金龍淵,還沒來到近前,他那雙虎目就瞪圓了,眼神中盡是無法形容的震驚和恐慌。

    “師妹!”

    暴喝聲中,金龍淵離弦之箭般當先竄出,飛撲向趴在雪窩中的慕容飛,不料還有一個人的動作比他更快,後發先至,一晃眼間就搶到他前面,出手如電,一息間便在慕容飛背上疾點數十指,接著毫不猶豫地翻過她的身子,把一顆不知從哪里摸出來地黃色藥丸塞進她口中,此人正是玄武宗當代宗主韓霖。

    轉眼間,這片雪窩旁就聚起了數百個人頭,個個默不作聲,每個人都把視線投在韓霖懷中那個奄奄一息的女子身上。

    一顆靈丹入腹,慕容飛俏臉上終于泛起一絲病態的嫣紅,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瞼緩緩掀起,一雙如水美眸中卻失去了往昔的神采。她艱難地喘息著,漸漸看清了周遭的情形,嫣然一笑,斷斷續續地道︰“真好,師父……師兄,你們……都出來了,我就……放心了。”

    韓霖眼中升起一片淡淡的薄霧,老臉一陣抽搐。黯然道︰“飛兒,你放心吧,為師和諸位道友都安然無恙,唉!傻孩子,你還有什麼話要交待的,快說吧。”

    慕容飛淡淡一笑。面容無喜無悲,輕輕道︰“師父,大師兄,你們不要難過,我現在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很快就可以去見我父親……還有我娘了。唉!修道這麼多年,總算輕松了。”

    她再次合上眼瞼,漸漸地。一具風華絕代的軀體就此失去了溫度。

    偌大地雪峰上,靜靜佇立著數百修道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鴉雀無聲,只有隱隱呼嘯的風聲在山谷間回蕩。

    又不知過了多久,盤腿坐在地上的丘處機緩緩站起,撿起平放在身前的一只碧玉葫蘆,走到韓霖面前,把那只隱隱泛出五色流光地玉葫蘆交到對方手中,喟然長嘆︰“說來慚愧,連貧道在內。這一大群道友都是被你這徒兒救出來的,奈何她傷勢過重,貧道也無力回天,救不了肉身,只能勉力而為,用我這長生葫蘆留下她的道心了。”

    此言一出,人人色變,韓霖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顫聲道︰“前輩。難道你……你已經修成元神,不日便可得證大道?”

    丘處機搖頭苦笑,曬道︰“縱使得證大道又如何,此番若不是受貧道牽累,我中土道門又何至墮入一干宵小的鬼域伎倆,還累得這小娃娃為我喪命。唉!即便這娃娃能投胎轉世,重生為人,又能如何?”

    同一時刻,萬里之外的朝國。周天星跪坐于地。神情茫然若失,瞳孔中全無焦點。只是一遍遍反復念著︰“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忽然仰天長笑,笑聲中含著說不盡地悲愴︰“這個世界為什麼總是這麼荒誕,慕容飛啊慕容飛,我本以為你無情,想不到你臨終前唯一記掛地人居然會是我,一個親手把你推上不歸路的小人。哈!看吧,天下還有誰比我更聰明,只這麼一票,我就賺進了三十幾個元會,以後還會有更多更多。從今以後,中土道門地所有修道人都是我的自動功德機,我天天呆在家里混吃等死也能掙滿八十一個元會。”

    識海中,無聊的心魔又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晃蕩著大腿道︰“真無聊,不就是一個小妞嘛,死就死了,有什麼了不起,等一下,先別震我,我有話說,你猜,你明明推演過慕容飛可以不死的,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變卦?最後真的死了。”

    “你說。”

    心魔搖搖頭,不屑道︰“這種事我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不過象你這種小白死都想不到,給你提個醒吧,你剛才是通過金龍淵的卦象看到最後一幕的,你再重新回放兩遍看看,如果還是想不出,你就去買塊豆腐撞死吧。”

    數分鐘後,周天星地目光變得冷厲如刀,心魔又問道︰“現在想通了嗎?”

    “明白了,我實在沒想到,世界上居然還有比我更卑鄙的雜種,一定是韓霖,他剛才根本沒有救慕容飛,所有的一切都是做給外人看地。”周天星面無表情地答道。

    心魔得意非凡,哈哈大笑︰“現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老大,要不是我提醒你,你死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你說,我對你這麼好,你該怎麼報答我?”

    “是嗎?”

    周天星冷冷一笑,淡淡道︰“你的目的不就是讓我去摸老虎屁股,不過我成全你,既然她臨死前那一刻都還當我是朋友,她就是我一生一世的朋友,死了也是。”

    “老大,你太強了,我崇拜你。”

    這是心魔扔下的最後一句話,接著便如兔子般溜得無影無蹤。

    深深嘆了口氣,在識海中轉換了一個頻道,直接了當地道︰“紹霆,我需要一個替身,替我在朝國呆幾天。”

    那頭沉默片刻,劉紹霆道︰“沒問題,只是你現在的地位恐怕沒人真的能代替,一定要這樣嗎?”

    “是的,不過最多三五天,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劉紹霆顯然松了口氣,釋然道︰“好吧,你打算去哪里?”

    “去給一個朋友收屍。”周天星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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