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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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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月鼠】重生之百將圖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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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2 17:44:54
第九百二十八章 軍中劍聖

「快,快射響箭求援!」

在這揚州城內,能讓楚軍這些精銳不顧自己的形象大聲的叫求援,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中彩了,碰到了極為棘手的地靈級行屍,比起那些還有些笨拙,並喪失了思考能力的通靈師級的行屍,這些地靈行屍,卻依舊保持著生前的頭腦,不過他們更加的嗜殺。

而揚州城收復耗費了如此長的時間,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為有這些躲藏起來的地靈性屍的神出鬼沒,為了對付不同尋常的行屍,特意的用大車改造了巨盾四輪戰車,以避免士兵跟行屍的近距離接觸,同時運載遠程床弩來對付一些難對付的行屍。

經過初期對行屍作戰的遇挫,岳飛等將領也及時的做出應對之策,地靈行屍依舊保留了生前的戰力,並且在死氣的作用下,發生了些異變,這讓它們的攻擊都帶有濃郁的死氣,甚至連身體四周都籠罩一層霧狀的死氣腐毒。

這腐毒可是相當的可怕,靠在近前,甚至能夠不停的腐蝕你的通靈獸甲,而且時間稍長,就會影響你的身體,讓你感覺自己疲累,體力衰竭,四肢無力,甚至還有種種負面情緒讓人難以集中精神。

並且他們的血液更是酸液一般的毒氣,但凡沾染上一點,就會皮肉乾枯化膿,並且快速的蔓延全身,就算有生機丹在手,一旦挨上一下,也夠嗆,就算最後治好,也會留下不可癒合的傷疤。

揚州城內有不少百姓逃出了城,但是也有大部分人選擇了留下,而且這部分人大多是揚州城高不高,低不低,卻是最多的一群人,這些人家裡,大多家裡有些家產,攀比不了豪門大戶,卻是小有財富。

這些人家,大多都有一兩個地靈師坐鎮,有的是重金禮聘,有的則是自家培養,別看一家一戶的只有一個地靈,拿不上檯面,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啊!而這些地靈士大部分都會守著主家,等待瘟疫的過去,畢竟這些人家不缺糧不缺錢,而且他們也不缺乏見識,自然也能想到外面的世面可能會更亂。

如果冷卓在接到司徒雪的書信之後,就立即發兵,這些人絕對不會死在這場瘟疫之下,不過冷卓為了拿到一個可以被他書畫的揚州,不惜讓瘟疫擴散,持續了數月之久。

於是大量留守在揚州城內的中小富戶全都死在了揚州城內,而這些人家的地靈強者,小部分死了,餘下的大部分卻扛住了死氣的威脅,但死氣的侵蝕性太強,他們也無法倖免的成了如今這種人不人,怪不怪的存在。

嗖,粗大的弩箭一聲弦動,頓時如流星趕月一般飛射而出,不過地靈行屍可不是那種行動遲緩,有氣無力的普通行屍,動起來,如貓兒一般的輕靈,完全看不出他們的身體機能已被破壞。

叮,弩箭狠狠的射入青石地面,躲過了這要命一擊的弩箭,地靈行屍飛快的朝著這一隊士兵撲來。

不過這群精銳士兵也不是吃素的,雖說他們打不過這地靈行屍,甚至上來就發求援響箭,但可不意味著他們已害怕的連刀都握不住,轉身就要逃。

恰相反,四個持著重盾的盾戰大跨步的上前,用來對付那些普通行屍的戰車,面對地靈行屍沒有多少作用,四人直接形成一個小扇面,朝著撲來的地靈喪屍圍了過去。

茲拉,死氣腐毒不斷的腐蝕著四人的鎧甲,盾牌,甚至裸露在外的面部,以及雙手,但是他們依舊奮不顧身的阻攔了上去,並且絲毫沒有膽怯的揮舞著手中的戰刀。

勁風斬,四個武士級的精銳直接使出全力,上來就用岀最凌厲的攻擊,不過這地靈行屍卻是腳尖一點地,身體輕靈無比的飛躍而起,行屍的身體幾乎就剩下皮包骨了,身體想不輕都不成。

地靈行屍躍過這幾個盾戰,沒有半點要糾纏的意思,直接撲向那戰車上的弓箭手,比起全副武裝,一身厚重鎧甲的盾戰,只著皮甲的弓箭手無疑是更好的攻擊對象。

地靈行屍好似風一般,飛快的掠過,三五步便又躍起,如一隻展翅大鵬一般的撲向那戰車上的弓手,而那弓手雖鎮定的又連射兩箭,卻都被地靈行屍給格擋了開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迅捷無比的劍芒光芒一閃斜刺裡的射來,噗嗤,那地靈行屍的身體就好似豆腐一般,頃刻之間一劍兩斷,而且是從側身劈開的。

黑色的鮮血噴濺而出,卻沒有噴到身前的士兵身上,一隻猖狂無比的地靈行屍就這般掛掉了。

而這一隊士兵看著地靈行屍被幹掉,頓時大鬆口氣,目光不由地朝著不遠處的房頂上看去,只見那房頂之上,站著一身著衣甲,滿身書生氣的年輕武將,他的手中,持著一把鋒銳無比的劍。

軍中劍聖,狄青!

狄青,得冷卓賜的鬼金羊,以鬼金羊角打造聖兵鬼劍,這把劍,鋒銳無比,自帶劍芒,切金斷玉,吹髮必斷,可是一把最鋒銳的劍。

而得此劍,並以鬼金羊為坐騎的狄青在朱雀城一戰可謂是殺出了名聲,憑借一把鬼劍,橫掃千軍,劍下無兩合之敵,萬人屠,因此被軍中士兵評為軍中劍聖。

狄青是朱雀軍團的一師團長,他的麾下大部分都守著湘水,守著朱雀城,而聽說揚州這邊遇到了麻煩,軍中不少將領都趕了過來,因為這些將領本身就是軍中最頂端的戰力。

像狄青這樣的戰將在揚州還有不少,他們分散在已佔領的區域,以及最前線,負責對付那些地靈行屍,甚至是天靈行屍。

狄青並沒有跟他們說話,便朝著下一處地方奔去,隨著揚州城收復的地盤越大,行屍的空間也越小,尤其是這一片區域屬於富戶聚集區域,地靈行屍的數量也多的起來。

「哎,什麼時候,我也能像狄將軍一樣,一劍揮出,能射出如此耀眼的劍芒就好了!」

「行了,別做美夢了,狄將軍那把鬼劍可是獨一無二的,別說你實力達不到,就算你有天靈實力,也沒有第二把鬼劍給你使,好生使你的大雀吧!」

「大雀啊大雀,不是你家主人我喜新厭舊,而是你已經不堪重負了啊!」

「你這傢伙,想要好劍,就努力積攢功勳吧,只要你有足夠的功勳就能讓殿下親自為你鍛劍,雖比不上狄將軍的鬼劍,卻也足夠你當傳家寶,代代相傳的了!」

說話的盾戰白了一眼這隊正,道:「頭,你說的輕巧,那可是要十萬功勳哩,我得多少年才能積攢到啊!」

「別沮喪著臉,十萬功勳而已,頂多也就是大小數十戰,你只要多殺敵,早晚都能積攢到的!」

「數十戰,那我得祈禱早點打大戰了,不知道啥時候咱們跨過湘水,聖教那軟柿子可是非我們這師團莫屬,一個敵兵就是十功勳,算上打勝仗,賞的功勳,估計能拿個數千功勳回來!」

「行了,別做美夢了,你當我們幾個都是吃白飯的麼,任你小子在前面威風!你那願望,我們可也是期盼著哩,要不咱們比比誰先積攢到十萬功勳,得楚王賜劍!」

「比就比,不過綵頭哩!」

「大吃大喝三天,外加小妞兩個,怎麼樣!」

「就這麼定了,那功勳,你往哪裡躲,看我不斬了你!」

揚州西城門樓。

「殿下,目前揚州推進一切順利,雖時常有地靈行屍出沒,但在支援來的諸將協力下,已大多被斬殺,按目前的進度,不出半月,揚州城可復!」

冷卓站在城門樓上,看著揚州城,城中各處都有裊裊的濃煙翻滾而起:「這揚州想恢復往日之繁華卻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而且這一次揚州府,寧波府兩府瘟疫氾濫的最嚴重,很多地方已是十室九空,暴民數百萬眾,死者無數,這場亂局結束之後,揚州地方可是元氣大傷了!」

岳飛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冷卓,只是靜靜的聽著,冷卓卻是搖晃了下頭,笑著道:「揚州城要盡快的拿下來,你現在手頭上的兵力可是我們在揚州最精銳的一部,拿下揚州之後,就要直搗太倉!」

「太倉府之前是鐵桶一塊,油潑不進,水淹不進,但這一次瘟疫大行,卻是讓太倉府成為了眾矢之的,那無數暴民圍攻太倉府的地主家堡,聽說已被他們給攻下了數座,而其他的也在苦苦支撐!」

「這一次正好,一併將這些太倉的地主給收拾掉,識時務的,本王還能給他們條退路,如果依舊頑固不靈,那就讓他們也消失吧!」

太倉地主,根深蒂固,想要連根拔除,需要殺的人太多了,儘管冷卓在揚州已經殺了不少人,更因為袖手旁觀,死了更多的人,但是如今揚州大局已快落定,冷卓也不想再造殺戮,太倉的金地主們必須要從太倉的土地上遷出,只要離開了太倉,再也無法形成地主聯盟,也控制不了大片的土地,自然也就沒了多少威脅。

不過讓這些地主離開太倉,又有幾家願意呢!

「我也去前面走走,在朱雀城呆了太久,好久沒活動活動了!」

「殿下,我隨你一起!」岳飛雖知道冷卓勢力不俗,也不敢讓冷卓獨自進入揚州城,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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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九章 一物降一物

太倉府,澄陽湖岸,朱家堡

朱家堡流水台,這座朱家堡的標誌建築,此刻卻沒有了流水嘩嘩,鏡月彩虹的唯美,位於澄陽湖岸的巨型水車已被那數不清的暴民給推倒,不過作為朱家堡最高的建築,流水台此刻卻成了朱家堡抵禦暴民沖堡的指揮台。

上一次,三千鹽盜衝入朱家堡內,最後落個片甲無存,站著進來,沒有一個還能站著走出去的結局,可以想見朱家堡武力之強悍,堡壘之堅固。

然而這一次情況顯然跟上次不同,三千跟三十萬可是差著一百倍,而給朱家堡造成的威脅也是幾何般的遞增,儘管這三十萬全都是暴民,少有強者,但是光是靠那人海已讓朱家堡陷入了苦戰之中。

尤其是這些暴民將那些得了瘟疫的死者拋入鎮中,更是讓朱家堡上下充滿了恐慌,好在朱家堡上下有一套不比軍規差的家法約束,而且朱家一族榮辱興衰盡在這一堡之內,堡內任何一個朱家人都逃不過這劫難。

「這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啊,這群暴民數量太多了,根本就殺不勝殺,堡內的街道都快被這些傢伙的屍體給填滿了,外面的人還是那麼多!」

朱家堡雖在官府縣志記錄只是一個鎮級,但實際上朱家堡的規模堪比一座小城,雖沒有直接堆砌城牆,建立護城河,但實際上,朱家堡家家戶戶都是一座小型堡壘。

高牆高樓,全部都是用堅硬的大青條石壘砌而成,立柱更是用鐵水澆灌,幾乎堅固難摧,街巷大多狹窄,巷子大多只能通行單馬的小型馬車,而比起兩側足有兩丈五高的牆,這巷子就跟羊腸小道一般難行。

牆壁內的高樓也全部都是石砌,樓跟樓之間可用木板連通,並且在每一片區域還有一條通往地下的地道入口,朱家堡地下還有兩層規模不小的地堡,存放著朱家堡多年積蓄的財富,無數的糧食,還有成庫的軍械。

可以說這些東西一見光,朱家堡上下都得背上蓄意謀反的大罪,這武庫,自然只有朱家家主以及少部分人知道,且不說朱家是否想要造反,但是這些儲藏多年的軍械此刻卻成了朱家最後的依仗。

「都他娘的餓瘋了,就跟蝗蟲一樣,誰讓咱們這是公認的揚州糧倉,只希望外莊的人趕緊組織起來,否則就算咱們這朱家堡在堅固,也扛不住這人海往裡面填!何況,這些暴民還有不少染了瘟疫!」

「七叔,你說咱們能平安的度過麼?」

「哎,誰知道呢,不過咱們朱家堡也不是軟柿子!咱們在堡內有吃有喝,外面那些傢伙可是飢腸轆轆,也許熬不住的就去其他地方找糧去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從外面走入一個身披鎧甲的壯漢,耷拉個胳膊,一進門就將弓丟在了地上:「小七,過來餵我吃點飯,我這手臂算是舉不起來了,他娘的,就沒見過這麼多的瘋子!」

「三祖爺,我去外面了!」

「去吧,去吧,你小子當心點,巷子裡都快被那些死人的屍體堆滿了,那些人踏著屍體快殺上牆了,老五那邊已陷了!」

「啊,三大爺,五大爺那邊?」

「院子破了,不過人都退出來了,有人守著,對方沒法從上面殺過來,不過這樣下去,咱們這也扛不住多久了,外面的人太多了,完全沒完沒了,殺死一個,湧進來兩個,哎!」

「放火!」流水台上,朱家嫡子朱允雙目通紅,眼睛明顯有一圈黑眼圈,作為朱家嫡長孫,未來的朱家家主,朱允已熬了三天三夜,在陸續接到外圍有院落被攻陷的消息,朱允終於翻開了一張底牌。

朱家堡地下底層,數十個小型庫房被打開,躲藏內地堡內朱家婦孺用推車將一個個鐵箍木桶從庫內取出,儘管木桶都塞的嚴實,但依舊能嗅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黑火油,一種廣泛使用在攻城的燃燒液體,大多產自涼,雍,不過這黑火油除了軍事用途之外,也能製成低劣的燈油,是平民之家使用最廣泛的燈油,朱家利用這一層,卻是積累了大量的黑火油。

一座小庫房內,存儲有五百桶黑火油,而這些倉庫內的黑火油足夠燒上一段時間了。

順著地堡內的通道,這些黑火油被運往堡內各處,通過水井,將黑火油送上地表。

「來幾個人過來,將黑火油抬上去,給我澆到巷子裡去!」

數個還有力氣的壯漢飛快的跑過來,扛起這重達數百斤的火油桶上了牆頭,打開黑火油的塞子,粘稠的黑火油噗通噗通的湧出,傾倒在那些拿著木棍,竹槍的暴民的身上。

無數桶黑火油被傾倒而出,隨著一根火把的點燃,黑火油頓時噗的一下燃起熊熊烈焰,並且散發出刺鼻的黑煙,隨著火苗不斷的竄起,沒兩刻鐘,整個朱家堡便被一層黑煙籠罩。

遠遠的看上去,就好似一條黑龍騰空,朱家堡內的人紛紛躲藏下地堡,這地堡的空間可遠比地面上的建築要大的多,哪怕擠入了十數萬人依舊不顯太過擁擠。

而且這地宮內,有充足的糧食,哪怕他們被困住一兩年,也不用擔心沒有糧食食用,至於水源,地宮內就有通道連通澄陽湖,並且有暗井,堡內的水井大多連通的是從澄陽湖流入的水,而地堡內的水井才是地下水,這樣做也避免了有人會下毒。

熊熊的大火將暴民從朱家堡內驅趕了出去,而那些堵塞著街巷內的屍體也在大火中化作飛灰,這場大火少說也要燒上一兩天,朱家堡上下迎來了短暫了歇息時間。

「家主,出外尋找援救的人回來了!」地下,家主府,絲毫不比地面上的家主府遜色,有些憔悴的朱子武被朱允扶了起來,而門外,一個念過四旬的壯漢快步的走了進來。

「老四,你回來了!」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四叔,父親他沒什麼大事,就是操勞過度,所以暈倒了,歇息幾日調養一下就無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

「老四,讓你搬的救兵可來了?」朱子武一臉殷切的問道。

「哎!大哥,整個太倉現在到處都是烽火,咱們朱家在外的莊子,大部分都被暴民給攻破了,我倒是召集了些人,不過外面的暴民太多了,這些人完全杯水車薪,所以我又出了咱們的地方,想去找跟我們朱家交好的幾家來支援一下!」

朱子道說著,一臉的苦笑,道:「但去了,才發現他們也跟我們境況差不多,甚至劉家堡已被攻破了,至少地面是如此,怕是現在已縮在地下,如果沒人去救,估計得當一段時間地老鼠了!」

「現在整個太倉府,幾乎全都亂了套,不知道有多少暴民肆虐,到處都能看到這些暴民的身影,不過聽說東面的蘇州,現在還在控制中,暴民幾次碰壁之後,就沒在往那邊去了!」

「蘇州府麼?」朱子武有些苦澀,蘇州府那邊一共才十數萬大楚軍而已,而且駐防蘇州一府之地,分攤到地方,一地也就萬八千人,不過他們如果徵調地方,倒是能湊出更多的人來。

而比起蘇州府的境況來,太倉府其實還要比蘇州府的力量強大不少,百家地主聯盟,一家如果調動些武力,拼湊一下,也能湊出二三十萬大軍,裝備也不比官兵差,甚至戰鬥力還要高些,畢竟這些都是各家族精心訓練的力量。

而如果在豁出來些,將青壯,各家在外的莊子裡的莊漢都集中起來,甚至能拼湊起兩百萬人來,儘管裝備不了那麼多人,但是當初真這麼幹了,焉有那些暴民肆虐太倉,打的他們居然沒還手之力的可能。

說到底,他們這聯盟雖強,但依舊是一盤散沙,他們的聯盟只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利益而已,不論是帝國,又或者是大楚王國,他們之所以對他們束手無策,一來是攝於他們對太倉的控制力,二來卻是因為他們考慮的更多,所以不可能冒著巨大的風險,來逼迫他們。

而這些暴民可不會管你三七二十一,什麼名利,對他們都是狗屁,暴民的存在就是為了破壞,肆無忌憚的破壞,你又能拿他們怎樣,破罐子破摔,百無禁忌。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堂堂太倉百地主,連青親王都可以不鳥,對冷卓的招攬額可以無視的存在,偏偏在一群沒有多少戰鬥力的暴民的攻勢下,先後被攻破多年經營的堡壘,各自陷入苦戰。

無數的外莊被一個個的擊破,或被殺,或逃跑,或是被裹入暴民之中,卻是斷了他們的根,而後他們這裡又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

當然,如果他們豁出去,集中全堡的青壯,放棄朱家堡,未必不能殺出條血路,但是他卻不會選擇這條路,那樣會損失太多的人,非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他都不可能那樣做。

這裡可是他們最後的大本營,朱家兩三百年的經營,如果在他手中丟了,他怎麼面對列祖列宗!

「在看看吧,只希望外面那些暴民碰的頭破血流之後,就離開這裡,畢竟他們的糧食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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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章 烈焰火牛戰車登場

  嗚嗚嗚,牛角號聲在空闊的平原上響起,聲音之刺九霄,傳蕩百里開外。

  咚咚咚,震天的擂鼓壯大著聲勢,好似打雷一般,震耳欲聾,荒棄了數月的田畝早已野草叢生,沒有疏通的水渠乾涸開裂,似乎今年的秋老虎比起往年都要厲害。

  這裡本應該是一片水田,而在這個時候,這裡應該是一片秋黃,迎接著金秋時節的豐收,然而現在這裡,卻成了戰車奔馳的曠野,廝殺的戰場。

  隆隆隆,從遠處傳來的大地顫抖聲,讓人不僅側目的望去,卻見那天邊,一片火焰如草原上滾滾的野火,熊熊燃燒,捲起一片塵煙。

  拉近鏡頭,你就會發現那一條火焰龍卻是一排隆隆奔騰的戰車,燃燒著火焰的戰車,前後三列,數量不下千輛,在一頭身形碩壯的烈焰火牛的牽引下狂奔入戰場。

  烈焰火牛,全身火紅,頭頂一對彎月角,前半身格外的健壯,隆起的肌體壯若小山,衝鋒起來,充滿了野性的霸氣,而在烈焰火牛身後,則拉著一輛雙輪火焰戰車。

  這戰車,主構架是用百鍛赤鋼沖壓而成,四面圍以堅木、火牛皮,最主要的輪軸更是加入精金等稀少的材料,並在上面刻上有堅固符文陣、冰霜符文陣,這樣輪軸轉動時,是內外兩層圓滑的冰在接觸,大大的減少摩擦,加快轉速。

  而後就是左右的兩個輪子,因為沒有橡膠,也沒有那工藝去製作輕薄的圓環,所以使用的是木質加固,在輪子外還鼓了一層精鐵,不過這一層精鐵上卻是刻錄了一個風符文陣。

  內圈支架上則整個構成了一個烈焰火符陣,可以說這架戰車也算得上是一件靈兵,儘管目前還很粗糙,但是當這戰車奔跑起來時,卻是功用俱全。

  尤其是在戰車上使用的數個符文陣更是經過無數次測試之後,才保留下來的,堅固符文用於加固、定型,冰霜符文能夠凝結冰晶,兩者結合之後,就形成了這個永動軸,只要不是結構損壞,這個軸理論上可以不用計較磨損,因為它能自我修復。

  其次就是車輪,加持了風陣的外輪,將讓車輪擁有一層風膜,同時還會讓戰車更加輕靈,而在奔跑的時候,車輪跟地面之間其實並非直接接觸的,而是有一層風壁在中間,就好似是現代的橡膠,將輪子跟地面隔開,這樣就大大增強了戰車對地形的適應能力。

  而車輪兩側的烈焰符火陣,則能在奔跑中讓車輪燃起火焰,更搭配火焰戰車這個名字。

  這支戰車兵,是田單麾下的精銳烈焰火牛戰車營,這支兵馬在楚州也算是頗有凶名,不過使用的頻率並不高,之後,大部分時間,這支戰車營都是在整備中。

  而這一次是田單這支戰車營三年之後,首次的亮相,比起當初,戰車營擴建了兩倍,數量達到千架,同時戰車也全部都用上了新研製打造的火焰戰車,而士兵更是訓練了三年。

  這輛烈焰戰車,配備戰鬥人員三人,主戰兩人,一人駕車,戰車上有可投擲的戰矛三十支,另有長兩丈三尺長的長戈兩柄,分別是遠戰近戰之中,另外三人身上還有戰刀、臂盾配備。

  戰車奔跑起來,間隔有數米之遠,前端三百輛戰車拉開一線,足有四五里的寬度,就好似一張火龍飛騰而出,戰車所過,那些野草紛紛倒伏一片,冒起青煙來。

  而在戰車營後方一里遠,則是四千騎兵,再往後,就是數個大方陣的步兵,紅甲如火,小步跑的朝前推進,軍陣絲毫不顯凌亂。

  而在他們的對面,則是超過十萬人的暴民,這些都是因為瘟疫逃離家園的百姓聚集而成,因為瘟疫的威脅,又加上地方官府的無作為,讓這些百姓走投無路,終於在一些人的帶領下,鼓動了這些絕望中的百姓,開始四下裡攻佔城鎮,掠奪食物。

  剛開始,很多人只是為了活下去,所以殺人,所以搶奪糧食,但隨著次數的增加,這些人就開始以殺人為樂,奸淫婦女,無惡不作,所過之處,處處哀鴻,城鎮淪為一片廢墟,可以說他們是比蝗蟲還可怕的一群人。

  這十萬暴民並不算大,像一些大的暴民群,甚至能達到百萬,暴民內,青壯居多,因為老弱病孺不是死在瘟疫之下,就死在這殘酷的現實之中,除了青壯外,就只有那些捋掠在其中的年輕女人。

  這些暴民裝備不怎麼好,只有最核心的一群人才有配備兵器,這些都是從官兵、地方兵器庫內搶出來的,餘下的大多手中都只有棍棒、鋤頭等。

  十萬暴民,對一個完整師團,雖說數量差了數倍,但是雙方的戰力一目了然,結局肯定是正規兵馬這邊勝,但是這過程,卻就並非如想像的那般酣暢了。

  田單這一營千乘戰車出擊,可謂是如一團霹靂火,威勢驚人,後方戰鼓響徹,號角沖天,加上火牛戰車營奔跑起來的氣勢,可是直接將面前鋪天蓋地的暴民的氣勢蓋了住。

  但是這一群暴民居然沒有被嚇跑,反而突然爆發出一聲決死的大吼,十萬暴民咆哮大喊著,居然舉著鋤頭、棒子衝了出來,這可就有點出乎田單的預料了,他本以為這群暴民不過就是百姓,他這主力一出,還不掉頭就跑。

  「哼,不跑更好,就拿你們來試試我這戰車營之利!」田單冷笑一聲,揚起手中的巨型長戈,站在戰車上戰鬥可不跟面對面的廝殺一樣,一切都是在高速中完成,想要近距離撲向戰車,幾乎不可能,所以攻擊時使用的兵器不長根本就無法發揮作用。

  雙方的距離在快速的接近著,很快,那火龍就跟對面的鋪天蓋地的熱潮撞在了一起。

  田單的身體被鎖鏈牽在戰車上,所以不需擔心會被甩飛出去,別的戰車都是三人一乘,但田單的戰車卻只有他一人,而他手中的長戈也並非兩丈三尺,而是達到了三丈三,足足有十米。

  整個長戈前方,就好似一排利齒一般,佈滿了戈刃,就好似鯊魚的牙齒一般,身前的烈焰火牛王埋頭衝撞,那重達十數噸的身軀,幾乎無可阻擋,密集的人群而言無法讓其停頓分毫。

  「去死!」田單雙手握著長戈柄,一個橫掃,人群中,頓時割麥子一般,倒了一大片,有的乾脆利落的人頭飛起,倒還算好的,有的更是直接腦袋削了兩半,那才叫個恐怖。

  只一戈橫掃,至少就有三十多人倒下,而這一擊,對臂力的要求可是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田單本不以力氣見長,不過這幾年間,卻通過鍛體丹的作用,加上他刻意的鍛煉雙臂的力量,田單的雙臂就跟烈焰火牛一般,壯碩的不像話。

  田單在人群中,肆無忌憚的揮舞著長戈,就如同在訓練場上每日不停的揮舞,一下,又一下,而每一次橫掃,都會有大片的暴民倒下。

  而比起田單的彪悍,他麾下的戰車兵則顯得遜色了幾分,不過雖比不得田單的變態,但卻架不住數量多啊,兩丈多長的戈橫掃出去,雖範圍小了不少,但是威力也是相當恐怖的。

  火車衝撞,長戈橫掃,而在車輪上,還有凸出的長刺,隨著車輪轉動,這長刺可也是一個大殺器,但凡在戰車旁的人,直接就被這長刺給掃到,雙腿直接被切斷再尋常不過,有那些僥倖躲過頭頂上揮舞長戈的暴民卻是一頭撞在了這場刺上,結果也是逃不開那閻王殿。

  一層戰車已是橫掃一片,第二排戰車再過,暴民已是稀稀拉拉,待第三層戰車掃過,攻擊範圍之內,幾乎就沒有活人,地面上橫屍無數,斷臂殘肢到處都是,鮮血直接染紅了大地。

  從天空俯瞰,就能看到地面上,就好似一把電推子掃過一個人頭,無數的頭髮飄落,露出了一條頭皮,顯得異常的顯目,而這並不是完結,緊隨在火焰戰車後的騎兵幾乎是緊隨殺入這暴民群中。

  不得不說這群暴民很是強悍,就算是這樣居然也沒有潰散,反而發狂了般,居然意圖包圍那陷入人群中的烈焰戰車營,還有緊隨殺入的騎兵。

  這些暴民畢竟佔著人數上的優勢,人一上萬鋪天蓋地,這上了十萬,可就是如同一片海樣,看不到盡頭,從外面看上去,就是戰車營跟騎兵殺入暴民中,而後被四面湧來的暴民直接給斷了後路,團團包圍了起來。

  有點拖後的步兵陣還差著兩里地外,本以為這群暴民一個衝鋒也就潰了,沒想到居然沒潰,反而殺紅了眼,這卻是讓指揮步兵方陣的武將頓時大驚。

  這要是在這裡陰溝裡翻船,那可就玩笑開大了,當下這副師團長傳令,全師團衝鋒,兩萬步兵主力,以盾兵為先,直接撞上了暴民人群上,而在大楚軍中,能為盾兵者,大多都是武士。

  因為武士的身體素質要強尋常戰士數倍,能穿著厚重的鎧甲,手持重盾,還能進行搏殺,因為重甲重盾,所以安全係數最好,自然是衝鋒在一線,而這些盾戰,相當一部分都能施展出真空刃。

  這一相撞,又是暴民被削了一層皮下去,而後無數的人撞成一團,糾纏絞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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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一章 地滾龍,狂暴的牛王

  暴民之中,並非全都是手無寸鐵的烏合之眾,整個揚州秩序崩壞後,連地方衛軍也因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成為暴民的中堅力量。

  田單所面對的這支暴民就是由揚州郡下一城城尉挑起,此人在地方上也是頗有根基,經過這數月時間,在他麾下倒也聚集了一些地靈強人。

  田單駕馭著烈焰火牛戰車橫衝直撞的一路狂衝,卻是讓十萬暴民幾欲崩潰,而暴民頭領劉振武站在一輛指揮樓車上也是看的清清楚楚,雖說這些暴民死多少他都不會有半點的心疼,但是一旦這些手下崩潰掉,自己可就沒眼下這麼風光的日子可過了。

  「宗陳,帶著你的人去將那些牛車搞掉,不能讓他們在繼續衝下去了!」雖說這群暴民經過簡單的編隊,並且在這幾個月的殘酷現實中活下來,每一個的神經不說比鋼絲還堅韌,也差不多了,但是這可不代表這些人就不會畏懼死亡。

  在任由對方肆無忌憚的殺下去,這群瘋狂的暴民一旦崩潰,那在想聚攏起來可就難如登天了!

  宗陳是劉振武的同城好友,雖不在軍中當值,但是論起實力卻是他這群人眾最高的,而且他的年紀才不過三十五六,可以說宗家對其抱有很大的期望,一旦宗陳踏過天靈門檻,宗家的地位就會直線上升,不過這場大瘟疫卻是讓宗家直接完蛋了。

  宗陳點下頭,從指揮樓車上躍下,對著拱衛在樓車附近的一票人掃了一眼,道:「誰跟我去會會楚軍!來的,跟上!」宗陳說著,一躍而起,踏著四周的士兵的頭頂,朝著田單所來的方向躍去。

  「成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一個肚子圓滾滾的胖子打著哈氣,從一輛車上滾了下來,他這身材看上去至少也得有三五百斤的份量,想躍起來踏著人頭過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他躍的起來,這一腳下去,也得爆個人頭。

  「地滾龍,出來!」胖子一叫,胖子體內的通靈獸便鑽出身體,比起胖子,這隻地滾龍可是苗條無比,更有點四腳蛇,不過身子還要長,這地滾龍一出來,就飛快的纏著胖子四周,滾成一個球。

  「咯咯,又能滾球玩了,我來嘍!」一嬌艷的女子提著女王鞭,一躍而起,腳踏地滾龍團成的球,朝著暴民驚恐讓開的通道,一路前行。

  「地滾龍來了,快避!」從暴民群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來,本來還一腦袋狂熱的暴民突然停滯了一下,隨後,聽到聲音的暴民紛紛朝著後方望去,向兩側擠去。

  田單還納悶著,但是隨即他就看到那暴民群中,突然有一團土龍翻滾,一些躲避不開的暴民直接被碾壓成了肉醬,而田單也看到了那大喝中的地滾龍的模樣。

  比起剛滾動的地滾龍來,眼下的地滾龍全身已披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地皮,體積足大了一倍多,而且在高速的滾動,幾乎是一路碾壓,也是橫衝直撞的朝著田單所部而來。

  高速奔馳的烈焰火牛王,同樣也是一路橫衝直撞的地滾龍,雙方幾乎以高速對撞而來,田單已掄起手中的巨戈,雙方距離還有十數米,田單粗壯的雙臂已青筋綻出,揮舞著巨戈劃過一道寒光匹練,直掃那地滾龍球。

  巨戈的鋒銳不需多費言去形容,在高速的運動中,就算是靜止的戈,都擁有足夠強的力量,橫斬一片,何況是田單這全力一揮,戈刃狠狠的跟地滾龍碰在了一起,但田單並沒有看到想看到的場面。

  地滾龍沒有被直接削成兩段,同樣高速轉動的地滾龍在跟戈刃碰撞的剎那,就綻放出無數的火花,卡嚓,承受不了這飛速轉力的巨戈戈刃卡嚓的一聲斷裂了開來,就好似吃了一顆堅硬的石頭,崩壞了牙齒。

  下一個瞬間,烈焰火牛王已跟地滾龍來了一個親密的對碰,劇烈的撞擊,讓烈焰火牛王也頓住了腳步,而在後面戰車上的田單在巨大的慣性下直接要飛出來,幸好鎖在車廂四面的鎖鏈及時拉住了田單,緩衝了一部分力量,但是劇烈的拉扯依舊讓後方拉扯的鎖鏈崩斷。

  田單總算是剎住了車,而那個地滾龍也不好過,烈焰火牛王顯然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牛王,在碰撞之前,就做出了撞擊的姿勢,將牛首低垂,將牛角衝向前方,而在碰撞的瞬間,烈焰火牛王猛的一甩頭,地滾龍球直接就被撞飛了出去,好似一顆炮彈樣的砸向暴民群中。

  蓬的一聲揚起一片塵土、血霧!

  「吃老娘一鞭!狂蛇亂舞!」地滾龍雖被撞飛了出去,但是踏著地滾龍上的女子卻是提前後躍,躲過了那猛烈的撞擊,腳下被一團風托著,手腕一甩,手中的長鞭已如抽了過來。

  鞭在空中啪啪亂舞,卻是捲起一片風鐮來,隨著鞭一併朝著田單抽來,失了巨戈,烈焰火牛戰車也停了下來的田單在站穩腳的瞬間,便從戰車的車架上拿起一面盾,一桿矛。

  田單的這面盾,可是使用聖獸蛟龍的逆鱗骨打磨而成,最是堅固,這面盾雖只經過冷卓初步的鍛造,但已具備一面聖盾的防禦力。

  啪,鞭狠狠的抽打在田單身前的逆鱗聖盾之上,那比刀子還鋒銳的風刃打在盾面上,連一道白痕都沒有留下,輕鬆的擋下對方一擊,田單腳下一錯,手臂後揚,手中的戰矛卻已被他投擲而出。

  戰矛之上可是加持了火焰陣、疾風陣,才一出手,戰矛頓時燃起熊熊烈焰,朝著那女子飛射而去。

  不過這女子顯然也不是好欺負的,眼看著這戰矛如若流星一般的疾馳飛射而來,頓時手腕一抖,鞭子朝著戰矛纏去,不過這戰矛的力道太強了,鞭子還沒來得及纏,就被其穿了過來,直取女子前胸胸口。

  女子嗯哼了一聲,鞭上頓時青光大作,鞭雖沒有纏住戰矛,但卻捲起一陣風漩,真卻是將這戰矛的速度遲滯了幾分,加上女人一甩手,還是碰到了戰矛,改變了戰矛的方向,而她腳下那托起她的風也一下子消散,整個人直接朝下掉落,懸之又懸的躲過了這一戰矛。

  不過女子還沒有喘口氣的功夫,身前的空中卻已出現一片戰矛雨,劈頭蓋臉的著朝著這一片區域罩來,就好似鳴鏑響箭,田單的這戰矛也有這功效,火焰戰矛指向的地方,將會受到上千道戰矛的照顧。

  這些戰矛的份量都在而二十斤上下,全身鋼製,勢大力沉,尤其是烈焰火牛戰車營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銳,最差也是中級武士,所以投擲出的戰矛可都是帶著勁氣的。

  上千道戰矛密集無比的射下來,那女子幾乎瞪大了杏眼,手中的長鞭頓時在身前一陣舞動,意圖擋下這陣戰矛雨,但是雙拳還架不住四腳,噗的一聲,一道戰矛雖被她的鞭打了一下,改變了點角度,但依舊擦著她的肩膀掃過。

  戰矛上的鋒芒直接撕開了女子身上的靈甲,在那圓潤的肩頭留下了一道血痕,女子只覺手臂上傳來一陣巨疼,讓她的動作一滯,而後果就是,那舞的密不透風的長鞭出現了一點漏洞。

  噗,一道戰矛直接透穿鞭影,射中她的小腹,直接透穿而過,鮮血隨著穿過的戰矛綻放出一朵鮮艷的玫瑰,這女子卻是身形一顫,下一刻,數道戰矛不分前後的穿透了她的身體。

  一個女人的凋零並不能讓這廝殺的戰場有一點的停頓,隆隆隆,一陣地動山搖聲響起,暴民群中,突然有一面面的土牆石林拔地而起,擋在了烈焰火牛戰車的前方。

  「你們都該死!」一聲大吼聲突然從石林中傳來,地滾龍再次滾動撲來,不過這一次地滾龍的個頭又大了一倍,直徑已有近兩丈,碾動之間帶著一股恐怖的力量,朝著田單碾壓而來。

  門,烈焰火牛王突然一聲長吼,那雙如鈴鐺一般大的牛眼頓時充滿了血絲,變得血紅無比,而本就雄壯如座小山的烈焰火牛王全身上火焰狂湧,漲起七八丈的烈焰,而身體在肉眼可見下膨脹起來。

  狂暴,烈焰火牛最強的能力,狂暴後的烈焰火牛王身體至少大了兩圈,本就堅實無比的肌肉,擁有了鋼鐵一般的質地,看著那地滾龍滾來,狂暴的火牛王也毫不示弱,直接的衝撞了上去。

  蓬,劇烈的碰撞頓時捲起一道衝擊波,地面為之一顫,烈焰火牛王的身體在巨大的地道下,四蹄深陷地面,朝後拖出數米,才堪堪穩住。

  門,狂暴的烈焰火牛王扛住了,而後猛的一甩頭,地滾龍再一次的被甩飛上了天,朝著更遠的地方落去。

  而隨著烈焰火牛王這一聲吼,卻是點燃了後方的烈焰火牛,瞬間就讓這群火牛集體狂暴了,狂暴的火牛實力頓時大漲,不過也變得難以控制,直接朝著擋在前面土牆石柱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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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二章 崩

  「抓緊了!」

  狂暴的火牛速度又快了幾分,就好似一發炮彈一樣直接撞在身前的土牆之上。

  蓬的一聲巨響,無數的土石飛回濺射出,火牛硬生生的從前方撞開一條血路,但才衝過阻擋,火牛腳下卻是一空,卻是這牆壁後方居然還多出一條兩丈多寬的地陷,這一下可要了命了,火牛雖善衝撞,但對於這種溝,卻是一個老大難。

  如果是在明處,還能有所補救,提前填平,但是這一面牆後面來這麼一下,可就是沒救了,火牛戰車直接載倒在這地陷溝裡。

  不管這火牛戰車經過多少改造,但主體畢竟是烈焰火牛,一頭火牛份量就有十數噸,不可能如一匹駿馬樣的躍起,可以說這一下,大半個火牛營算是趴窩了。

  「殺!」眼看著那一路所向匹敵,橫掃千軍,愣是擋也擋不住的火牛戰車居然一下子栽了,暴民之中頓時有頭領大呼一聲,本來被殺的有點惴惴的暴民頓時士氣一揚,大呼著又撲了上來。

  「娘地,這一次可摔慘了,老耿,老夏,你們還好吧!」

  「連點皮都沒破,就是摔的這五臟六腑一陣晃蕩,幸好你反應快,不然真隨著戰車栽倒,磕碰一下也得骨斷筋折!」

  「哼,沒了戰車,就當老子們好欺負不成,給我死!」夏三升一咬牙,翻身站起,抽出腰間的戰刀,血紅色的刀刃一個橫掃而出,差著那幾個暴民還有一個刀身的距離,明明還沒夠到人,但這幾個撲上來的暴民身上卻是彪起一片血花。

  達到武士級,經過一段時間掌握,他們都能讓兵器迸射出一道尺長的氣刃,甚至能揮出一段距離而不消散。

  「老夏,你扛一下,我們去取趁手的傢伙!」

  烈焰火牛趴在溝裡,狹小的空間想要折騰出來可不容易,而拉著的戰車則高高的蹺起,兩人飛快的跳上火牛的背脊,從戰車那武器卡槽上,取下長槍、盾牌。

  「老夏,接盾!殺!」

  一個戰車三人,平素吃穿住幾乎都在一行,可謂是比親兄弟還親,三人在戰車上,一主駕,兩個主戰,而下了戰車,則是一盾戰,一槍戰,還有一弓手。

  老夏身體最彪壯,是三人中的盾戰,接過那厚重的盾牌之後,頓顯盾戰的能抗能打,暴民們的裝備本就不咋地,甚至有的只是竹矛、木棒,這玩意能刺的破那一指多厚的鎧甲,就是讓你隨便刺都破不開防,何況還多出一面盾。

  老夏一人就將身前的攻擊擋住,而持槍的劉真則舞動手中的長槍,左右開弓,將意圖繞過來的暴民刺殺,而三人站在最後方的就是弓手耿小七,別看耿小七身體略顯單薄,但能選入戰車營的沒有一個是孬貨。

  弓是鐵胎弓,弦用五階獸筋製成,想拉上滿月,沒有兩三百斤的力道根本就沒戲,但耿小七卻是一發力就來了個滿月射,手中的狼牙箭如一道流星一般飛射而出。

  幾乎不超五米的距離,這一箭有多大的勁道,幾乎只聽一聲弦聲嗡鳴,前方撲上來的一個暴民的腦袋直接凌空爆了開來,白的、紅的濺了漫天,而這狼牙箭去勢不減,噗噗噗噗,連穿七人的身體這才嵌入一人的胸內,論起凶殘程度,還比盾戰、槍戰還要狠。

  而這一箭也讓圍上來的暴民一震,偏偏的耿小七一箭射出之後,絲毫不停,又是一個滿月,嗡嗡嗡,直接來了個三連射,耿小七此刻就好似一個移動的小炮台,一箭下去,前方就到下一長溜,頃刻之間盾戰身前就出現了一片空地。

  老夏他們這三人全是武士組成,還顯得有些溫柔,而在不遠處,卻是由一個地靈士擔當首攻,直接揮出一刀,刀身之上火焰翻騰,化作一道刀芒飛射而出,瞬間,前方一片焦糊的味道傳來。

  而在一些幾處地方,暴民中的高手也紛紛出現,但是顯然這些人錯估了局面,以為烈焰火牛戰車只不過依仗那頭火牛的厲害,但一交手,卻是連幾個小卒都奈何不了,甚至還有幾人乾脆就直接落了下風,被壓著打。

  這情形顯然有些出乎暴民領頭的意外,本以為幹掉了戰車,這些人就翻騰不起多大的浪來,只要人海一壓,還不直接被幹掉,而那些火牛自然也就成了他們的戰利品。

  但這些戰車兵所爆發出的實力卻是讓湧上來的暴民們完全的絕望了,有那火牛,勢不可擋,沒那火牛,這群人依舊難以阻擋。

  這邊廝殺還沒多久,跟在戰車營後方的騎兵已衝了上來,頓時,湧上前的暴民直接被馬蹄子給踏在腳底下,一片哀嚎。

  而在後方,近兩萬大楚軍也堅定不移的前進著,而阻擋他們的暴民完全的被碾壓了,兩者在戰鬥力上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一邊訓練有素,一邊也就是依仗凶狠的血性,一邊全副武裝,一身鐵甲、刀盾、長矛裝備齊全,一邊是一群連刀都沒有幾把,大多都拿著木棒、鋤頭,這一接觸,就好似冰雪遇到了太陽,一片消散。

  尤其是楚軍後方,數個方陣的弓箭手,一千人一陣,人人持著強弓,一聲號令,就是千道箭矢飛射暴民群中,暴民身上連一身皮甲都沒有,只憑那單薄的衣服哪裡擋得住這弓箭的密集射。

  一片片的暴民連敵人的影都沒有看到,就被射成了刺蝟,暴民們的凶性也不是無敵的,在硬碰硬的撞擊下,漸漸的有人害怕了,而有了畏懼,這些一向沒有什麼組織紀律的暴民頓時開始朝著後方跑。

  一個人跑,就能帶動一大片,暴民也是人,於是廝殺了兩個多小時後,暴民的前陣開始了崩潰,並且快速的蔓延開來,正所謂,兵敗如山倒,大概就是指眼前。

  剛才還悍不畏死,敢玩命的暴民,下一刻就弱小的跟一群綿羊,只懂得逃跑。

  十萬暴民就這麼完了,而指揮這支暴民的頭領劉振武帶著自己的精銳也落荒而逃,潰敗之局幾乎不可逆轉。

  田單所部開始乘勝追擊,絲毫不放,數千騎兵一路衝殺,也不知殺了多少人。

  並非只有田單所部才遭遇了這大群的暴民,在揚州的很多地方,都有數量可觀的暴民,可以說這些暴民的形成比這瘟疫還要快,而對地方造成的危害,也是這些暴民最甚。

  冷卓麾下數路兵馬一路穩步前進,逐步收復動亂中的揚州地界,而就在揚州郡大動干戈之際,蘇州境內,周瑜也迎來了一個客人。

  太倉府百家地主中的臨水李家,李家在百家地主中實力只名列中下游,控制不過一縣,田不過十萬頃,比起朱家堡等大地主實力差了不少,但是臨水李家堡內,也有八千李家護衛,另外家中子孫,算上下人奴僕青壯,也不下有兩萬餘人。

  但是李家堡依舊沒有扛住那圍困李家堡的暴民的圍攻,這些暴民完全就是在拿人命在填,而李家堡雖也有地宮,但隨著上層建築的不斷的淪陷,李家堡將全面退守地下,雖說地宮內暫時還很安全,但他們總不能一輩子都活在地下吧!

  如果暴民們挖地三尺,也並非不可能挖通地道,到時候不需要下來,只要丟幾具得有瘟疫的屍體,或者放幾把火,弄出滾滾煙塵,就足以讓他們忙的手忙腳亂。

  最後李家堡的家主終於決定請援軍,於是派出了自己的嫡子,李家未來的掌權人前來面見周瑜。

  周瑜在蘇州經營了多年,大楚建立之後,周瑜被封為青龍軍團軍團長,揚州保護地大都督,可以說一手攬了軍政大權,不過揚州地方實力雄厚,周瑜能施展的空間很有限,不過這蘇州府作為周瑜的老巢,卻是梳理的秩序井然。

  「出兵,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大楚楚王殿下不希望看到一個不服管控的地區,只要李家甘願放棄在太倉的田地,並且家兵並入軍中,只要滿足這兩個條件,本都督即刻出兵解你李家之圍!」

  「這?」李長青顯然有些猶豫,李家經營三百年,方有今日之李家,這可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就算他是未來的李家家主也不行。

  周瑜卻是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看著李長青的糾結,緩緩的開口,道:「臨水李家佔有臨水縣九成以上的土地,算上旁邊縣內的,差不多有十萬頃,雖然現在這糧價漲中有升,但是刨除你李家耗費的人工等等,每年靠這田賺取的錢其實並不多!也就是勉強讓你李家有些小財。」

  「不過你們把控一縣所有土地,卻是將全縣大部分百姓當成了你李家的奴僕,連官府都不過是一個擺設,在臨水地界,你李家就是土皇帝,說一不二,甚至李家堡內還以護院之名,養兵數千,如果不是你們太倉地主已成氣候,就連帝國想動一下都得考慮考慮後果!加上你們一直沒有露出反意,這才容忍你們到現在!」

  「不過你以為你這土皇帝能一直當下去麼,就算沒有今日之事,我大楚也早晚會對你們下手,真到那時候,你以為你李家還有半點退路麼,而現在卻是一個機會,你李家在臨水的統治已崩潰了,各處的村落、莊子都被毀了,你們李家想恢復原狀,且不說要投入多少,只我大楚楚王就不會答應!」

  「這土地你們已失了,想要回去幾乎不可能,而我給你開出的條件,幾乎沒要你李家多少好處,你李家多年的積存的財富依舊是你李家的,只不過換一種活法,而且你李家子弟眾多,如果加入軍中,未來未必就不能有所成就,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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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三章 宗族大會

    太倉府臨水李家的求助就好似蛋殼上的一個缺口,儘管周瑜沒有許諾太多的條件,但是在眼下這情勢,李家卻已沒有太多的選擇。

    李長青在蘇州城只停留了一日便匆匆帶著人趕回了臨水縣,而臨水縣如今幾乎已是暴民的天下,縣城早就被攻破了,而沿途一路上,昔日三裏一村,五裏一莊的村鎮也大多成了廢墟。

    李家在地方上的根基可以說毀於一旦,儘管在名義上這些土地都還是李家之產,但是這些村莊才是李家紮根地方的根,而如果根被毀,想要重新恢復李家的勢力,就算沒有外來勢力插手,也得耗費李家全部心力,再加上至少十年之功。

    而李家想恢復往日的輝煌,還可能麼,顯然不可能,蘇州的周軍團長已將話說明瞭,大楚容不下他們這些獨霸一方的大地主,而給他們的路,只有歸附,而後答應那兩個條件,放棄李家經營三百年的基業。

    這個條件李長青也不敢做決定,事涉李家祖宗還有未來,就算是他父親估計也不敢一言而決,八成還要召開家族各房開宗族大會。

    從地面上,已進不去李家堡,儘管這些暴民全無組織,連紮營都是亂七八糟,全無章程,而且各部分之間,也是一團糟,他們混進去問題不大,但是李家堡上層建築大部淪陷,而他出來這三天,估計這最後的陣地也堅持不下去了吧。

    李長青帶著人李家河上游七八裏的地方下了水,這條河就臨著李家堡不遠,而有一條暗道就建在河底部,順流而下,借著夜色的掩護,幾人一路摸到河岸處有顆大榕樹的水段,這才潛入河底。

    借著手中夜明珠的光,幾人直接扒開一片老榕樹根,鑽入了一條隧道之中。

    李家堡其實是一個規模很大的家族,如果掄起家族的人數,甚至四大世家,四大豪門也微微遜色,一般的,一個家族發展壯大之後,都會分流出一部分家人,在其他地方開枝散葉,也減輕家族的負擔。

    而太倉大地主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從祖輩開始,一代代人就生活在一起,這才有了一姓的強盛,李家堡內光是五服之內的人就不下十萬之眾,而在臨水縣內,更是有七成以上的人口,姓李,而且這個李還都是一家之李。

    也正因為如此,太倉百家地主才能紮根太倉,讓人不敢輕動,因為他們已跟這片土地完全的連接在了一起,想要清除他們,就要動太倉千萬人口,可以說他們已如同一個難以清除的毒瘤般,一碰,就會要命。

    正所謂不破不立,這場瘟疫雖給揚州造成了巨大的創傷,但不得不說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且冷卓不需要為其買單!

    李長青將在蘇城內得到的條件一股腦的說了,而後默然不語的看著父親,李長青的父親不過六旬年紀,本來保養的不錯,但只這數月的功夫,已是兩鬢斑白。

    良久,李貴長歎了口氣,道:“長青,去請各家的叔伯長輩去宗祠!”

    李家宗祠在地宮的中央,是一座十分恢弘的大殿,大殿正中心是一座梯柱祭台,仿若一座金字塔,從最頂端的一個靈位,到第二層的數個靈位,每往下一層,靈位就多出數倍,而這些能入了宗祠,供李家子孫祭拜的,無不是為李家鞠躬盡瘁,有所貢獻的先輩。

    整個地宮是在不斷的擴大的,往地面之下擴展,而這個金字塔也會不斷的增高,李家一門的興盛在這宗祠中體現的淋漓盡致。

    李家各房的人都已派出最德高望重者,就如此,也足有兩三百人,密密麻麻的,但這麼多人,卻沒有人聲吵雜,甚至是秩序井然。

    李貴看人來的差不多了,這才深呼了口氣,道:“我李家,從一代祖至今已傳十三代,有分支各房二百三十二脈,口二十三萬七千八百九十六人,今日本族長召集這場宗族大會,議題只有一個!”

    “自三月以來,揚州地方出現瘟疫之情,才半年不到,瘟疫已蔓延揚州各處,官府無能,導致地方崩壞,民不聊生,漸成暴亂,如今暴民肆虐地方,人不計其數,所過之處,村鎮一片廢土,田地一片哀鴻,瘟疫大行!”

    “在此環境,我李家堡也難獨善其身,自暴民湧入,我李家在外無數族人下落不明,村莊毀於一旦,而現今我李家之祖鎮,亦遭受暴民衝擊,死傷千數,鎮毀大半!”

    “我李家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關鍵,我之前已遣子長青外出求助支援,然,北面余杭鐘家,西面橙陽朱家,還有附近數家跟我們的情況大同小異,甚至西北鄭家被暴民屠盡,族人盡亡!”

    李貴這一番話一說,頓時讓在場的眾人小聲議論起來。

    半晌這才有李貴叔伯輩的老者站出來,問道:“如今局勢不容樂觀,這個我等也已有所準備,族長今日召我等前來,應該是要商討如何面對眼下的局面,不知族長可有了打算!”

    “二伯,諸位長輩,聯盟各家,如今都是自顧不暇,如今還能救我李家一族的勢力已只有在附近的大楚軍了,我已派長青去蘇州城,但是蘇州城那邊卻帶回了兩個條件!只要我李家答應,大楚軍就立即馳援,解我李家之圍!”

    “哦,不知對方開的什麼條件!”

    李貴苦笑一聲,道:“第一,我李家要放棄臨水十萬頃田,從臨水遷移,第二,族中護軍要編入楚軍!”

    李貴話音一落,頓時引起一陣大嘩,頓時就有人反對的道:“不行,從臨水遷移,豈不是毀了我李家的根基,我李家三百年才有今日的局面,豈能說放棄就放棄,那可是十萬頃田啊!”

    “就是,這一點絕對不行!我絕對不答應!”

    “都給我閉嘴!”李貴二伯在李家算是上一輩中威望最重,他這一吼,下面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族長,你是怎麼想的!”

    李貴被這二伯一看,頓時臉上苦澀無比,但他知道,今日他不表態不行,苦著臉道:“我們還有的選擇麼,就算是我們熬過了暴民作亂,大楚也不會在任由我們做土皇帝,而且如今我李家在地方上的根基早就被這群暴民清的乾淨,以前我們的依仗現在可都沒了!”

    “我們要是不答應,就算暴民奈何不了我們,但是大楚軍呢,我們在地下是有足夠的糧食,有足夠的水源,但我們能藏多久,躲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楚軍只要鏟平了李家堡,而後駐紮些兵馬,我李家就沒有出路,田,依舊保不住,甚至連李家上下數萬人,都得窩囊死在地下!”

    “周軍團長已說了,除這兩個條件之外,我李家可以帶走多年的積攢,並會妥善安置!而且我李家子孫在軍中如有建功,大楚將會一視同仁。”

    “這一天還是來了,樹大根深,也最遭風,族長的選擇,我也同意,不過,田可以不要,家中各房都可以遷,甚至家中子弟也可以為大楚效命,但只有一點,李家堡必須要保住,李家宗祠在這裏,什麼都可以丟,祖宗不能丟!”

    “這是我李家唯一的條件,如果大楚答應,那我們就答應對方的條件!”

    李家的宗族大會開了大半日,最後這一項決議終於以大多數支持而通過,李長青再次成為李家使者帶人趕往蘇州城。

    周瑜得了李長青的回復,想了想,並沒有直接答應,因為冷卓就在揚州城,兩地相距不遠,這種事還是由楚王陛下來決定比較好,於是周瑜讓李長青在府內等候,他一邊派人去揚州,將消息傳給冷卓,一邊開始調兵遣將。

    他知道這已是李家最後的條件,只要李家願意放棄土地,並進行大分家,族人散佈各地,自然不足為慮,瓦解太倉也能順利進行,似乎沒有什麼拒絕的道理。

    周瑜派遣的信使很快就到了揚州城,而此刻的揚州城已被八成被拿下,行屍的數量也在陸續清理中,漸漸所剩無幾,揚州城光復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揚州城如今卻已是十室九空,城內還有不少地方被大火燒毀,就算完好的地方,也因為行屍瘟疫的影響,暫時無法居住,所以想要恢復揚州城,如往日般繁華,可是一個長期的任務。

    而從松江,金楓府出動的幾路大軍也是一路勢如破竹,相繼殲滅了數股流竄的暴民,雖說整個揚州的秩序依舊沒有恢復,但是大局已在控制當中!

    “好,這金太倉的門也算是被打開了,只要收服了這李家,太倉地主聯盟就出了裂隙,正是時候一鼓作氣,徹底的解決掉整個毒瘤!”冷卓接到周瑜的書信,頓時大叫聲好,當初拿下揚州,幾個最頭疼的問題裏就有太倉的地主聯盟,這可是一個難啃的石頭。

    但現在這個石頭總算是裂開了一道裂隙,冷卓自然不會放過這機會!

    “鵬舉,揚州城你看著,收拾完城內,就將兵馬拉到太倉府邊上去,我先去一趟蘇州,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就又多了一個大糧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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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四章 揚州城下的寶庫

  「挖,從這裡挖下去!」侯羽從一間大房踏步而出,來到寬敞的外院,儘管地面上的血跡為這清幽小院增添了幾分血腥,但是侯羽卻是就地趴伏在地面,耳朵抵著地,沒有兩個呼吸,侯羽就跳了起來,而後對著一隊士兵大聲的道。

  「都還愣著幹嘛,從這裡,給我掘地七尺!」那隊正聽到侯羽的吩咐,頓時大喜,連忙對著自己那一票手下大聲的命令道,而後就見院門外數十個身著鎧甲,手中卻換上了鋤頭、大錘等工具的士兵,一窩蜂的佔據了院子。

  錘子砸著鐵掀,從青石縫隙內切楔入,而後幾個士兵搬動鐵掀,將青石撬開,先後將附近七八塊大青石板挪開之後,露出了地面的河沙,拿著鐵鍬的士兵衝上前,將這一層河沙,以及表層的土挖開,直到鐵鍬也挖不動,就換上了鐵鋤頭上陣。

  噼裡啪啦的一陣折騰,好好的院子愣是掘了一個大坑,好在時間不長,腳下突然傳來一聲金石交鳴之聲,在一旁喝茶等候的侯羽頓時坐起身,道:「來了!」

  那隊正連忙跟著侯羽兩人來到洞口,只見地面被挖開兩米左右後,土層下方出現了一塊方長條石,一群士兵下了洞又是一番忙活,總算是找到條石的邊緣,一番折騰,條石被拉了起來,一條隧道露了出來。

  「先往洞內鼓風,盾戰做好下去的準備!」

  顯然這一干人都已經做的熟了,忙活起來卻是有條不紊,兩個風系地靈師直接上前,二話不說,施展起自己的拿手靈技,嗖嗖的風從隧道上方灌入隧道中,這麼做主要是為了防止地道內有人死在裡面,讓隧道內空氣腐臭不堪。

  一陣風過後,數個全副武裝的盾戰率先躍下隧道,巨大的盾牌遮擋在身前,在狹小的隧道內足以應對大部分突發狀況,而他們主要需要防範的並非行屍,而是那些染了死氣的老鼠以及隧道內可能出現的機關。

  這隧道不過是這戶人家的地宮的通道,這種地宮在豪門大戶中十分常見,就好如平常百姓的地窖一般,地宮主要用於儲藏家中財物,並建有酒窖、冰窖甚至是糧倉,而有災有難時則用來躲藏。

  自從揚州地面清理的七七八八之後,岳飛除了讓大部兵馬集結,恢復周邊城鎮,並朝東前進,餘下的駐守揚州的兵馬則多了一個任務,就是四處挖人家財。

  揚州城可是千年古城,聚集了揚州三成豪門貴族,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有些餘錢積存,儘管一場瘟疫,一場暴亂,讓揚州城成為了死城,很多人家都被劫掠,甚至被付之一炬,但是揚州城內寸土寸金,所以但凡銀庫之類大多建在地下。

  一來安全,二來空間夠大,可以說揚州城下方,有一個龐大的地宮,儘管這地宮並不相連,而揚州城內大部分財富就隱藏在這地面之下,畢竟瘟疫來的急,儘管很多豪門大戶逃出揚州,捲了不少財物,但大部分財物都不可能拿的走。

  十數個盾戰消失在隧道中足足兩刻鐘,便有士兵退回入口,對著上面道:「大人,已發現了地宮內銀庫,地宮內沒有人藏身,倒是發現了一窩老鼠,都已經殺了乾淨!」

  「鄭副隊,你是學院畢業的,寫寫畫畫的在行,等下財物統計就靠你了,你們下去,將地窖內財物通通搬運上來,不要放過一點,還有軍中的紀律你們都知道,別為了一點小財斷了前途,我可不想這把刀砍在自己人的脖頸上!」

  「張頭,你這邊忙著,我還得去下一家!」

  「侯營尉慢走!」

  侯羽擺了擺手朝著下一處宅院走去,侯羽是軍中斥候營營尉,乃是師團直屬,按照斥候營的地位,在軍中加半級,他這營尉能當上個副旅團長級,斥候營大多都是些強者組成,就如侯羽,有著地靈中階的實力。

  他是土系地靈士,學過一套地聽之術,只要他的耳朵貼在地面上,就能將腳下地面的情況探聽的一清二楚,甚至連隻老鼠,蟲子都逃不過。

  侯羽這數日可以說是一刻都不得閒,一家一戶的走,畢竟這些豪門大戶家的地宮入口十分的隱蔽,而且都設置有機關,不明其中的人很難從入口進入,所以只能採取這種掘地三尺的法子,找到隧道,而後進入地宮之中。

  且不說侯羽奔了下一戶,只這院子裡,沒多少工夫,就已有一大箱被繩索吊了上來,長五尺,寬三尺, 高四尺的大箱子沉甸無比,居然要由四個武士來抬,當箱子落了地,落了箱子上的鎖頭,那箱蓋給推開,頓時一陣金光閃爍。

  全都是尺長的金磚,十斤一塊,碼的整整齊齊,橫十,豎三,一層三十塊,而看高度,至少有二十層,這一大箱,光金磚,就有六千斤,加上箱子使用鐵木打造,份量也是不輕,這一箱不下八千斤,也難怪氣力大漲的武士都得上四個,還抬的呼哧帶喘。

  這一箱金,如果打造金幣,足能造出十萬金幣出來,而陸陸續續的從地宮銀庫內,抬上來這種大箱子十口,四金六銀,全都鑄造為磚塊形狀,另有珍珠瑪瑙翡翠玉石、飾品、項鏈等五箱,其他還有珊瑚屏風、玉石枕等等名貴的玩意亦有不少。

  只這一家收穫,真金白銀就不下四十六萬金幣,而其他怎麼也價值個百萬,可惜這家人的商舖田契、金票銀票等易於攜帶的財物都帶走了,否則只這一家,就能收羅數百萬金。

  而這還不能算是揚州城最豪富之家,頂多算是個二流,可以想見,這偌大的揚州城內聚集了多少財富,這將是一筆冷卓連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這些財物被挖出來之後,立刻會同賬簿一起運上揚州西碼頭的大船,重兵保護,沿著松江逆流而上,轉運西千湖,走金河水道,轉運泣血堡,暫存在泣血堡地下金庫,再做他算。

  這筆從揚州搜刮的財富究竟有多少,沒有人知道,不過只從揚州運載而出的財物,就足足轉運了小半年,一日最多時,動用運輸貨船不下三十艘,滿載而行。

  而這場大收刮可不僅僅只局限在揚州城一地,整個揚州佔領區,到處都在上演這樣的場景。

  而在各地忙活的時候,冷卓已抵達了蘇州城,並親自面見了李長青,給予了承諾,李長青得到了冷卓的親口承諾之後,一點也不耽擱,連夜回了李家堡。

  「你可知圍攻李家堡的暴民有多少,臨水縣內又有多少暴民?你這一部能調動多少兵馬出兵解圍。」李長青離開之後,冷卓直接對著周瑜問道。

  儘管周瑜是大楚青龍軍團的軍團長,下轄兵馬二十餘萬,但在蘇州府,他手中的兵馬不過十三四萬而已,另有三個師團分別駐在揚州府西部兩郡,松江、金楓兩府,而蘇州府西面就是太倉,南面就是寧波,東南就是杭州府,這些地方如今都是變亂之地,所以蘇州雖有十數萬駐軍,但實際上兵力捉襟見肘。

  「回殿下,李家堡處的暴民不下十萬,如果算上臨水縣內的暴民的話,卻足有三十萬以上,不過大部分都是被鼓噪起來的百姓,迫於生計不得不四處搶掠,漸成暴民!」

  「我青龍軍團有六大陸軍師團,兩個水陸師團,水陸師團駐紮鏡湖以及鄰近水域,構成對寧波府、杭州府的防線,而內部,經過這數月來的清理,地方已平,抽調些兵馬應該不會有什麼亂子,我想抽調出四五萬兵馬應該不能問題!」

  「而且只要我們能為李家堡解了圍,李家堡內立刻就能有上萬合格的將士加入,在抽調萬人青壯也不是難題,這樣兵力問題應該不大!」

  「拿下李家堡後,大可讓李家派人去聯絡周邊已快守不住的地主,只要有人肯屈服,我們就去解救,這樣,我們其實並不需要多少兵馬,就能解除太倉之亂勢,平息暴民之潮!」

  「哦,依靠這些地主家兵,只有兩三家還好,如果對方串聯起來,兵力可是尤勝我方,到時候?」冷卓也是有些憂慮,雖然看上去不用抽調多少兵馬就能搞定太倉府,但是誰知道這些太倉地主是否是真心歸降,萬一危機一解,轉而翻臉,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這個問題臣也想過,我們大可以在解圍之後,就開始佈置他們的家人轉移,用大船送到金楓府或者松江府,這樣有人質在手,這些地主家族要是想造反也要掂量掂量,另外這支兵馬的後勤也可掐在手中,這樣就算他們想反,也沒有糧草!」

  「嗯,就這麼辦!」冷卓點了點頭,道。

  大楚建業二年十月,位於蘇州的周瑜指揮兵馬近五萬兵出蘇西城,踏入太倉府境內,一日三戰,攻佔太倉境內數鎮,俘暴民數千,擊殺千餘,兵鋒指向臨水縣內的李家堡。

  此刻的李家堡地面上建築已盡數淪陷,而佔據了李家堡的暴民開始掘地三尺,挖掘李家位於地面下的地宮,而聞聽到楚軍來襲,這支暴民首領派出三萬人聚集在河岸邊,阻擊周瑜所部於河岸。

  不過對於太倉府,周瑜早就爛熟於心,各種佈置心裡有數,所以在踏入太倉府時,周瑜已充分的做了準備。

  周瑜所部大軍沒有急切過河,而且就地安營紮寨,而緊隨大軍的輜重營卻是開始忙碌起來,軍中匠人從大車上搬卸下無數的木頭零件,連夜趕工組裝起來。

  一夜工夫,周瑜軍中出現了上百架投石車,橫列河岸,對準了河對面的暴民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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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五章 不堪一擊

  嗖嗖,嗖嗖!

  呼嘯的巨石飛過一個優美的弧,從河岸的這頭飛躍到河岸的那一頭,李家堡臨著的河並不算寬,只有不到十餘丈,而為了阻擋周瑜所率大軍渡河,暴民首領直接在河岸邊安排了數萬人,一線拉開,想要強渡的話,總是會有些損失。

  但周瑜根本連過河的念頭都沒有,直接在河對岸紮下營盤,並組了上百架投石車,而從營地內直接能夠覆蓋整個李家堡地區,當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百架投石車發起了第一波攻勢。

  投石車巨大的甩臂高高的揚起,而在那投勺內,放置著從不遠村鎮搬運過來的巨木方石,根本就不需要瞄準,從河岸到李家堡這一片區域,幾乎到處都是暴民的營帳。

  尤其是河岸邊上,更是聚集了大量的暴民。

  一塊足有數百斤重的大塊磚石呼嘯著跨中間的河,沉重的體積讓它在飛行過程中,不斷的下墜,在躍過河流百多米的距離後,這塊大頭終於砸在了一個窩棚上。

  蓬的一聲,這用竹木、稻草破布搭建的窩棚直接被掀翻了開來,而在這黎明到來的前的清晨,這窩棚內卻有一家人熟睡著,沒有尖叫,也沒有哀嚎,巨石直接從窩棚內滾了一圈,彈飛而起,飛射向不遠的窩棚。

  無數散落的稻草粘著鮮艷的血跡飄落,那窩棚所在的位置,兩團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一起,半個身子都已經被砸扁。

  接二連三的巨石飛落,就好似在鍋中燒沸了水,整個暴民營地沸騰了起來,好似沒投蒼蠅一般四下裡亂跑,全無組織。

  本來這些巨石的殺傷力其實並不大,只不過從天而降聲勢十分駭人,讓人心中不由地生出畏懼,如果這些暴民稍微有點組織,而且也有點經驗的話,他們就不會到處的亂跑,而是選擇躺在地面上。

  但是顯然這些暴民根本就沒有這個覺悟,所以當巨石砸落地面,又彈飛掃出時,幾乎是橫掃一條直線,數百斤重的巨石,攜帶著萬鈞之力,雖在觸地時衝擊力被削弱不少,但那也不是人體能夠硬扛的。

  但凡被這巨石掃中,非死即傷,尤其一些人只是被巨石擦中,那可是胳膊碰上胳膊斷,腿碰上腿折,而這些沒有死去的暴民那痛苦的叫喊、哀嚎對於暴民的影響更大。

  「趴下,全都趴下!」

  暴民雖少有紀律,但是為了方便指揮,每百人都有一個小頭領,每千人都有一個大頭領,而這些大小頭領在這時總算是發揮了些作用,冒著被石頭砸中的危險,大聲的呼喊,而這些暴民在慌亂之中也全無主見,聽到這叫喊,連聲就匍匐在地。

  本來混亂一片的營地總算是平息下來,而趴在地面上之後,雖還有些倒霉的傢伙被砸中,但是之前那橫掃一片的場面卻是沒在出現。

  站在河對岸營地中一座高聳的指揮台上,周瑜輕笑一聲,對著一旁的旗手道:「傳令,換火油彈!」

  青龍軍團下轄有兩支水陸師團,而戰船作戰,火攻為要,所以在蘇州城內卻是儲存了不少火油,這一次卻是被周瑜搬了不少過來。

  這投石車內的投勺,一個至少能裝入三四個瓦甕,這些甕全都屬於易碎的陶甕,只要一摔,就會被摔的四分五裂,上百架投石車,一輪投擲,不下四百個瓦甕如天女散花一般的落向河對岸的暴民營地。

  蓬,蓬,蓬,瓦甕一落地,在那衝擊力下,頓時摔的粉身碎骨,而瓦甕內那滿滿的黑火油卻在這一摔一下,濺射向四周,有一些倒霉蛋的暴民直接被潑了個正著,全身上下黏糊糊的,擦都擦不掉。

  「不好,是火油!」總算在暴民中還有些識貨的亂兵,在看到濺射在身上的黑火油,他頓時一下子躍了起來,大聲的叫喊道:「快,快跑!」一邊喊著,一邊朝著後方狂奔。

  不過顯然他的叫喊聲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在意,反而有些暴民還鄙視的看著這個膽小的傢伙,估計是嚇的瘋了吧!

  並非只有他一個人發現了這一點,但是等他們反應過來,黑火油已接二連三不斷的砸下,而在三輪投石攻擊後,在周瑜大營內,已有上千強弓手列成一排,拿起燃燒著的火箭,將弓拉了個滿月。

  嗡,隨著一道箭矢飛射而過,上千強弓手幾乎在同一刻鬆開弓弦,伴隨著一陣弓弦的嗡鳴聲,仰射的弓箭飛過了河岸,落在了暴民營中。

  火苗碰觸在火油之上,頓時蓬的一聲,竄起一道熊熊的火焰,而那些身上被沾染了黑火油的暴民頓時全身被燒了起來,他們脫去身上的衣服,但這絲毫不能讓身上的火焰熄滅。

  火焰灼燒的疼痛讓這些暴民幾乎快要瘋狂,他們就好似一個火球一樣四下裡的跑動,卻不知這樣反而引燃了更多的火油。

  晨曦,一抹朝陽的光照射了下來,但河岸邊上,卻是滾滾的黑煙捲上半空,地面上,一片片的火海,以及那散發著焦糊味道的屍體。

  守護在河岸邊的暴民還是崩潰了,只是一通亂石,加上幾輪火油的攻擊,當河流下游,十數條飛魚船牽引著平板的沙船趕到時,岸對面除了屍體之外,已沒有半個活人。

  沙船很快並肩而停,船上巨大的木板將相鄰的船體連接起來,沒兩刻鐘的功夫,一條浮動的木橋已搭建完成,而剛吃過早飯的大楚軍士兵則雄赳赳氣昂昂的跨過了這條河流,沒有半點阻礙的來到河對岸。

  數萬大軍從容度過這條河流,沒有半點停頓,前鋒直接如一把利劍般撲向了那剛聚攏起來,形成一個巨大軍陣的暴民群中,沒有半點的花巧,直接刀對刀,劍對劍。

  周瑜的青龍軍團成軍最短,而主力主要是兩支水陸師團,而在蘇州的三個陸地師團實際上都是近兩年的募兵,甚至這三個師團滿編還是在三個月前的事。

  成軍時間短,難免的會有一些問題,比如士兵之間不夠默契,配合生疏,戰陣之類就不要想了,周瑜對麾下的要求只不過是令行禁止而已,但是縱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陷,但是青龍軍團的戰鬥力還是不弱的。

  因為這幾個師團一部分兵員可是來自各地方的豪門富戶所養的護院家兵,實力可遠非普通新兵可比,跟暴民作戰,需要複雜的軍陣麼,需要指揮麼,完全不需要,只需要將士用命,面對面的衝殺就是。

  可以說面對一個菜鳥級的對手,周瑜都懶得去指揮,帥旗一揮,號角聲長鳴,陣陣擂鼓聲響起,直接就發起了全軍總攻。

  超過十數萬人的大場面,怎麼也不能說小了,但是這場仗打的卻是輕鬆無比。

  暴民就是暴民,就算是被組織起來,他依舊是暴民,暴民的優勢在於數量,太倉的諸多地主最大的失誤就是因為沒有聯合起來,而是選擇了自保,據自己的老巢而守。

  太倉的地主雖是太倉的土皇帝,但骨子裡卻沒有多大的野心,他們只想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且他們開始時根本就沒有將這群暴民當回事,而結果就是自食惡果,被困在了自己建造的硬殼裡,等他們發現情況不對時,他們已失去了聯合起來的最佳機會。

  各自為戰,一片散沙,卻是被這群毫無顧忌的暴民給打的狼狽至極,根基盡喪,其實就算這時,這些地主依舊可以翻盤,只要捨得,聚兵而出,而後舉兵一處,他們就能翻盤,但可惜的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甘願捨棄自己的家業,來牽這個頭。

  暴民的戰鬥力說強則強,說弱也弱,十數萬暴民面對四萬多大楚軍,數量上依舊佔優勢,但是戰鬥的過程卻沒有朝著暴民一方傾斜,雙方的戰力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讓拿著精兵,全副武裝的士兵去對付一群穿著襤褸,手持鋤頭木棍的暴民,就算數量少個三五倍,結果依舊不會有半點的改變。

  不過讓這十數萬暴民崩潰的並非是數萬橫掃前方的大軍,而是好不容易才跨過河岸的投石車,當投石車被推上了戰場後方,並朝著暴民中軍後方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猛砸,在河岸上被這頭頂上巨石,還有那燃燒的烈焰留下了一些陰影的暴民頓時崩潰了。

  崩潰的可能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在戰場上,這一小部分人卻如病毒一般快速的傳染,沒多片刻的功夫,暴民已無心在戰,瘋狂的朝後湧去,無數人沒有死在兵器下,而是死在了踐踏中,而在戰場上,這種崩潰就算是戰神來了,也無濟於事。

  何況暴民之中缺乏那種能夠扭轉乾坤的強人,否則這就不是暴民了,冷卓跟在軍中,並沒有出手,因為這群暴民中實在是沒有值得讓他動手的強者,而屠殺暴民,冷卓還沒那麼蛋疼。

  李家堡之圍只一日就解除了,而龜縮在地下的李家族人也從封閉的密道口紛紛鑽出,李家族長帶著人親來營帳拜謝,而接下來,自然是關於李家的處置,家兵的接收,這可比打暴民要重要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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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六章 雄家又鬧么蛾子

  時間如水,轉眼之間,已是大楚立國第三年年初!

  太倉府這個金龜殼子還是被敲了開,李家投奔了大楚,李家的八千家兵就盡數納入了楚軍之中,而後,超過十萬之數的李家各房也被運離了李家堡,一部分填了蘇州城,大部分卻是運到了金楓府,暫時安置此處。

  李家投了大楚,似乎是怕日後有人嚼舌頭根子,所以在家人外運之後,李長青這個李家嫡子便主動請纓要去說服李家附近的幾家,也來投奔,對此冷卓自然不會拒絕,不過冷卓也有點擔心,這些地主會不會乖乖就範。

  但顯然,冷卓的擔憂有點白操心了,李長青領了冷卓的差,就立刻馬不停蹄的去了林家、項家,這兩家論起實力還不如李家,李家堡都沒扛住那群暴民拿命添堡的手段,這兩家更不可能扛得住。

  林、項兩家跟李家經常聯姻,李長青的母親就是林家二女,自然的林家地宮密道,李長青也知道一點,李長青的身份兩家自然是認得了,聽了李家已投靠了大楚,又盤算了一下情勢,他們也知道大勢已去,召開了宗族大會之後,也效仿了李家之舉。

  其實這些傳承數百年的地主大家,並非全都是鼠目寸光之輩,他們也沒想到揚州會一下子亂的不可收拾,這官府對地方的控制力這般弱,而對於大楚,他們也是有多所瞭解,之前他們還能扛著大楚的壓力,但現在這局面他們已失了根基,再冥頑不靈,可就是滅族毀家之禍了,何況祖祠還在,家分了,雖不如之前人心齊,但也不至於沒有轉圜餘地。

  接二連三的有太倉地主投入大楚的懷抱,而這些人的大部分家眷也都移出太倉府,而這些地主的家兵也盡數成了青龍軍團的一部分,漸成規模。

  周瑜的青龍軍團從東往西掃,岳飛的玄武軍團也沒有乾看著,從揚州府方向咬向了太倉,太倉地主的家兵可都是訓練有素,換一身鎧甲就是精銳之兵,只要控制了這些人的家眷,自然不怕他們反了天,而這種擴充實力的作法,冷卓也是樂見其成。

  揚州府這一回可算是囊中之物,冷卓這一次可不打算在吐出去,而且地方上該整治的、該收拾的也都進行的七七八八,雖不能說將揚州地方犁的一根雜草不剩,但地方那盤根錯節的勢力也已七零八落,剩下的家族,也知道了進退,不敢在有二心。

  拿下了揚州八府,冷卓控制的地盤可直接擴大了一倍,擴充兵馬也是勢在必行,四大常備軍團自然要擴充,在原先編制上又多增加兩個師團編制,等於是一軍團十師團的大建制。

  另外各軍團的控制區域也有所變化,玄武軍團的管轄區域擴展到太湖圈,青龍軍團將負責起揚州東部四府,即蘇州、杭州、寧波、福州四府,雖只四府區域,但是寧波、福州都是大府,轄地面積可要比揚州、太倉這些府大出一倍來,而且這東部有三千里海疆,責任重大。

  朱雀軍團駐地多了松江、金楓兩府,而四大軍團中,轄區最小的就要屬白虎軍團了,白虎軍團如今只沿著湘水一線,駐紮嘉林府、九川兩府,不過隨著揚州事畢,依舊十萬大山的隧道不斷的朝前延伸,白虎軍團可是要大展拳腳的。

  冷卓在蘇州待了半月,便回了揚州,在年前跟著一波運金船南下,走了一趟,在泣血谷停留三日後,回返朱雀城,揚州已大部分納入懷中,反而事情多了起來,尤其是地方恢復更是當務之急。

  太倉府的暴民依舊做著最後的掙扎,但已如案板上的魚,折騰不起大風浪來,不過就在周瑜開始謀劃寧波、杭州、福州三府時,蘇州府海州的雄家卻不甘寂寞起來。

  蘇州五郡,蘇郡領頭數百年,然而隨著本朝建立南北海運司,海州郡就開始崛起,一躍超過蘇郡,成為蘇州新的龍頭,海州臨著天河,靠著大海,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而靠海貿發家的大海商雄家也就抖了起來。

  雄家崛起不過三代,是一個年輕的豪門家族,不過雖說年輕,但論起財勢,卻迥然富可敵國,想當初,海州雄家可是還要迎娶南宮玉狐為兒媳的,如果不是冷卓從中破壞,南宮世家說不得就跟雄家聯姻了。

  雄家靠著海貿發達,這海面上雄家不說一言九鼎,也是握著多少人的命脈,你想走海上,賺這份錢,就不得不跟雄家打交道,因為雄家不僅在帝國吃的開,在東夷也吃得開,得罪雄家,那在海上,你就等著被海盜搶,到了地方也會被坑。

  靠著掌握海上航線,雄家財勢驚人,在揚州地方也漸有影響力,南宮世家也是考慮如此,才有打算將南宮玉狐嫁給雄家子孫,但是在數年之前,雄家聯繫東夷櫻花家掠奪蘇州府,卻是有點失算了。

  雄家之地位全賴海上,海州外海之蓬萊群島陷於倭人之手,海疆到處被倭人威脅,頓讓繁榮的海上貿易停擺,海州港碼頭頓時寥落了下來。

  再加上這幾年,青、揚、楚、中、蜀五州相繼動亂,地方糜爛,大量的作坊被破壞,如今自給還不足,哪有多餘的運往海外,而且倭人佔據蓬萊,等於是跟帝國宣戰,還跟倭人做買賣,那豈不是自找不痛快。

  海州雄家在櫻明志劫掠一番,滿載而歸後,家族雖沒有受到影響,但是生意卻是一落千丈,沒人出海,甚至連貨都買不到的雄家頓時吃了自己種的苦果,本來氣焰滔天的雄家,一日不如一日,漸漸的已沒人在意海州這個大海商。

  雄家自然不甘心這般的沒落,在三年前,司徒浩借助櫻花家族的海上艦隊埋伏了東方家的雲州海軍,讓東方家最重要的一支力量受到重創,櫻花家族的艦隊也沒討到多少好處,損失不輕。

  不過海上的勝利,卻是讓司徒允浩上了皇位,而司徒浩上台之後,當初許諾櫻花家族的好處,卻只付了部分,餘下的就直接推諉,甚至在倭人在雲州劫掠地方時,還被司徒浩下了埋伏,上岸的那些倭人大部被殲。

  而當時櫻花家族被東方家族的艦隊臨死反撲,弄的損失慘重,已無力找司徒浩的麻煩,櫻明志憤怒無比領軍回國,好在他的艦隊損失不少,但前期還是從司徒浩手中得了不少的財物,這些財物都被他用來打內戰了。

  憑借蘇州府的劫掠,櫻花家族已先後拿下數個大名,而這次,櫻花家族用三年時間,打敗了自己最大的對手德川家,已君臨倭島,而櫻名志一邊在準備登基天皇之位,一邊派出部下,來到了帝國,櫻名志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報復了。

  雄九州,如今的雄家家主,本來這個家主之位無論如何也是輪不到他來做的,但是他前面的幾個繼承人卻都死掉了,所以也就輪到了他。

  雄家這一代最有希望繼承的家主之位的有五個人,都是出自家主以及家主弟弟一脈,其中家主一脈,有子,雄霸天、雄闊海,是有希望繼承家主之位的,但是雄霸天卻在迷宮沼澤被冷卓幹掉,而雄闊海則被冷卓弄成了太監,也失去了繼承家主的可能。

  於是雄九州的兩個哥哥成了家主熱門人選,但是就在他這兩位哥哥爭位時,被廢掉的雄闊海卻是如毒蛇一般的出招了,而且一動手就讓他這兩個哥哥全都死的乾淨,雄闊海陰謀得逞,卻也暴露了,被家族長老當場斃命。

  而一直沒指望能登上家主之位的雄九州順理成章的成了雄家家主繼承人,而在日前,上一任家主因為雄闊海這個兒子的緣故,憂思成疾,死了,他成了雄家家主。

  「幾位來使,櫻花天皇的書信我已經看過了,雄家自應充當天皇馬前卒,為天皇效力,不過前些時日,大楚軍卻以種種名義,將我雄家一干供奉,大部護院高手都充入軍中,如今我雄家上下人手有限的緊!」

  「天皇陛下只需要你雄家做些打探工作,將對方的駐軍地點,兵馬數量等收集起來,方便我天皇大軍登陸作戰,至於那些被抽調大楚軍中的忍者,更是我們最好的釘子,雄家主只要想辦法聯絡就是!」

  「此番天皇大軍前來,就是要一報帝國背信棄義之恥!如果可能,天國也可能要佔下這一方富饒的土地,而雄家主將會成為我櫻花天國第一個外任大名!」

  雄九州雖長在帝國,但是雄家的教習卻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倭人,而雄家的子嗣,大部分妻妾也都是倭女,長時間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對倭國上下十分瞭解,大名,就相當於帝國這邊的藩國,好似現今的大楚王國一般。

  雄九州也是有野心的,以前是沒表現的機會,但現在他已是雄家家主,自也是想要幹出一番大事的,尤其是眼下雄家一日不如一日,他這家主偶爾也會憂慮一番。

  「幾位天使請放心,我雄家在揚州可是人脈寬廣,這刺探一事自然包在我雄家身上,只是不知天皇大軍要何時才能抵達!」

  「天皇剛剛結束對德川家的征討,馬上就要登基天皇大典,算算時間,短則三四月,長則半年,定會興兵而來,此番天皇將召集數十萬大軍,親征這塊土地,所以這些時間並不算寬裕,希望雄家主盡可能的為我們提供詳盡的情報!」

  「好,我明日就召集人開始行動,不過今晚,還請幾位天使開懷暢飲,欣賞些美麗歌舞!」雄九州說著一拍手,頓時八個美艷的歌姬身著暴露,只著一身輕紗的踏入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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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7 20:13:22
第九百三十七章 杭州灣

  「大人,前方就到了大塘鎮所轄範圍,不過這些年倭人屢屢來犯,大塘鎮內的居民大多內遷,如今這大塘鎮,卻是十室九空,找不出幾個人影來!」

  張小三是杭州府生人,如今在北安縣下任一普通衙役,杭州府居於揚州東部,因為有蘇州府隔離,這裡的瘟疫倒還沒有氾濫,不過就算這樣,也死了不少人,張小三的頂頭上司就得了瘟疫而死,七尺多高的彪壯大漢,死的時候,跟人乾都差不多,皮都貼在骨頭上。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杭州府已被大楚軍接手,經過一番整治,縣裡總算是平穩了下來,而張小三運氣不錯,不僅僅沒中了瘟疫,還被委任以班頭之職,可算是因禍得福。

  「停船,我們上岸!」戚繼光望著遠處岸上的大塘鎮,對著麾下道。

  戚繼光帶著一干親衛,在嚮導張小三帶領下進了大塘鎮,就如張小三所說的那樣,大塘鎮已是斷壁殘垣,被火燒的痕跡依舊歷歷在目,街面上的血漬雖被雨水沖刷多次,但還是有一些殘留。

  「那裡是?」這破敗的鎮子並不能引起戚繼光的興趣,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最後落在鎮外不遠處的一座矮丘之上,而在那矮丘山頂上,似乎有一座塔。

  「那個是烽火塔,一百多年前造的,據說那時候,這裡也經常鬧倭寇,神武大帝奪取了江山之後,在沿海遍設烽火,倭寇如果前來,就點燃烽火示警,不過後來,帝國海軍遠征倭島,再次征服倭人,倭寇也就絕了,這烽火塔就成了燈塔!給海上、灣內的船這引航!」

  戚繼光哦了一聲:「去上面看看!」

  這座烽火塔還是一座小型的防衛堡,主建築就是烽火塔,而四周還有營房、堡牆,不過如今只剩下一座光禿禿的塔,這塔雖屹立百年,卻依舊堅挺如常,厚重的青石沒有被狂風暴雨打倒,上面佈滿的青苔、爬山虎等植物,卻是讓這座塔滿是時間的滄桑。

  雖說這座塔已被廢棄,但之後一直被當做燈塔使用,內部還算整潔乾淨,守塔人估計也在倭寇來犯時離開了這裡。

  這座烽火塔內部空間倒是不小,底層是牲畜棚,往高一層是倉庫,而再高一層則是居住的房間,卻有三四十平方,倒是夠寬敞,從這房間上去,則是一個弩箭房,四面設置有射擊口,地面上的鐵環似乎是用來固定床弩之用,但如今這一層是空蕩蕩的。

  順著螺旋的石階上去,則是這座塔的天台,上面有一個烽火墩,不過現在卻被改造成了能朝著四面發光的燈塔,站在這天台上,迎面有一股帶著大海味道的風拂面吹來。

  大塘鎮,往東十數里就是大海,往西這不足一里就是杭州灣,如果將杭州灣比作是一個鷹嘴,那麼這裡就是鷹嘴末端,靠近眼睛的地方,杭州灣口,就距離此處數十里。

  大塘鎮位於杭州灣東半島,就好似一道防波堤一般擋住了大海,將狂風暴雨擋在了東海岸,讓杭州灣成為一處天然的良港。

  在海州興起之前,杭州灣一度是揚州海貿中心、造船中心,在這裡,曾有帝國最大的造船廠,龍江造船廠,曾建造出十三桅的巨型海船,東征倭島時,這種巨型海船就是跨海作戰的主力。

  不過那都是過去了,海州得天獨厚的環境讓杭州灣失去了海貿中心的地位,而因為海州跟杭州灣很近,一地興起,就意味著一地的沒落,加上神武大帝的逝去,帝國上下的腐敗,昔日東征大海的龐大艦隊快速的衰敗了下來,沒了軍中的訂單,杭州灣內的船廠先後關閉,曾經揚州的造船中心也已是三四十年前的舊事。

  戚繼光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從地方上收集到的資料,還有自己親眼目睹的情況,心裡已有了決定。

  戚繼光出現在杭州灣自然不是沒事出來旅遊的,隨著揚州被大楚實際掌控,一些問題就擺上了檯面,太倉這個硬骨頭啃了下來,各地的盤根錯節的勢力也挖的七七八八,但是倭寇的威脅卻成了首要。

  之前冷卓在揚州根本施展不開手腳,處處制肘,所以這倭寇之災,對冷卓來說沒有什麼切膚之痛,但是現在揚州已在他的治下,這沿海海疆的倭寇就不能視而不見了。

  尤其是正揚州外海上的蓬萊群島如今還在倭人手中,海州這個海港幾乎直面蓬萊群島,所以海州港已不是組建海軍的好地方,只能另選地方,而距離海州港不足八百里的杭州灣就進入了視線內。

  冷卓是來自地球現代,對於海權可是重視的很,所以在奪佔了揚州沿海各地之後,就開始準備海軍建設,為此,冷卓還抽調了數員水將,俞龍戚虎自然是不二之選,這兩人當年幹的就是扛倭,如今在異界,也有一個東夷倭族,這兩人自是要幹老本行。

  除這兩人外,冷卓還將南投而來的東方家族的人派給了兩人,東方世家的根基就在海軍之上,雖說在雲海外一戰,東方家失利,但是這個掌握帝國北方艦隊上百年的世家,在海戰上的底蘊甚至還在冷卓麾下的一干水將之上。

  冷卓麾下百將,水將不過十人,而有過海戰經驗的,也就是劉仁軌、鄭成功、俞大猷、戚繼光,不過後兩者,也都是在近海作戰,沒有揚帆大海深處,而像周瑜、甘寧等水將,則大多是在江河大湖之中,算不得海軍。

  戚繼光望著外海,那廣闊無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蔚藍色,心中也是一片開闊,半晌,戚繼光才從大海上收回目光,扭過頭,對著張小三道:「最近一段時間,有倭寇上岸麼?」

  張小三搖晃了下頭,道:「說來也奇怪,這幾年,每年倭寇都要來上幾次,今年到現在也沒有看到過一次倭寇來襲,我們縣令之前還緊張的準備了不少的應付倭寇的措施,卻都沒派上用場!而且最近去海邊打漁的漁船也都沒有看到過倭寇的蹤跡!」

  「哦!」戚繼光聞言卻是皺了下眉頭,不過對於倭寇,他們這邊瞭解的還真不多,大楚水上力量雖不弱,但在海上卻沒有什麼勢力,所以戚繼光雖感覺有點不對,卻沒有深究。

  當務之急是要將海軍的架子搭建起來,駐地倒是好解決,杭州灣如今有不少空置的地方,可用來建造海軍大寨,不過想要建海軍,可不少光有地方就行的。

  船跟人,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繞過去的問題,杭州灣昔日是造船中心,但那畢竟是曾經的過去,而三四十年過去,老一代的船匠死的死,老的老,又有一場瘟疫降臨,想恢復這裡昔日的風光,可沒那般容易。

  在江河湖內,超級大樓船已算是最頂尖的大船,但在海上,這種超級大樓船還遠遠不夠,尤其是那種能夠遠征大海的船,可要比超級大樓船大出幾倍,要能運載大量的食物、水,這樣才能供給遠征大軍的後勤補給。

  想要建造出一個龐大的海上艦隊,時間跟船匠兩者缺一不可,而另一個憂慮同樣是人,海軍不比江河水軍,海上更寬廣,氣候也更惡劣,在江河上算是好手,不一定在大海上也玩得轉。

  而且他們這一次搭建海軍,能用到的只有兩個不滿編的水陸師團,而餘下的全都要自己招募,這也是一個急需解決的問題。

  「張班頭,你算是北塘縣土生土長的,想來應該很瞭解地方,如果要重開船廠的話,北塘縣能拿出多少懂得造船的船匠來?」戚繼光問道。

  張小三聞言,卻是猶豫了一下,這才道:「回大人,真正懂造大船的,咱們縣上估計能招來的人頂多也就二三百人,如果跟造船貼邊的,像木匠、漆匠等等,倒也能這湊出個千八百,多了,估計就找不到!」

  戚繼光頓時瞪大了眼睛,道:「才這麼點人?」戚繼光可是看過杭州灣附近諸縣的縣志,北塘縣轄內,可曾有三座一等大造船廠,能造那種七桅的大船,而一個船廠在冊的船匠就有三千,而力夫之類的更是多達上萬!

  而像杭城附近的龍江縣,龍江造船廠鼎盛時期,船匠萬人,船工過十萬,整個縣八成青壯幾乎都以造船為生。

  「大人,如果是我爹那一輩,當然不止這點人,但自從我出生之後,這四十年間,杭州灣的造船廠每月都得關上幾家,最多的時候,一天之間倒上十幾家,大批的船匠吃不上飯,有的只能去外地找工,有的則轉了行當,我這一輩的人還好點,還有一些人願意繼承祖上的造船手藝,但像我兒子這一輩,已很少有人從事這一行當了!」

  「而且今年一場大瘟疫,也奪了不少人的性命,尤其是那些老人,這些老人大多都是當年的船工、船匠,現今,也沒幾個活著的了,所以說,就這幾百人,也大多沒有造過什麼大船,最大的也就是造個三桅的打漁船,就算是大活了,而這幾年倭寇橫行,這僅存的一些船廠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

  「像我那鄰居,就是一船匠,現在靠給人打零工貼補家用,日子過的苦哈哈,有時吃了上頓沒下頓,可苦了那幾個半大的孩子!」

  戚繼光聽著,也是一聲長嘆,昔日的造船中心居然沒落至斯。

  「大人,你問這個,莫非……」

  「沒錯,我大楚想要重建海軍,所以日後將會建一大批的戰艦,包括那些遠征大海的巨型大海船,不過聽了你的話,我這心裡可是沒底啊!」

  「大人可說的是真?」

  「當然是真,我只是來打個頭陣,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人過來,你回去之後,就將這消息傳出去吧,我們大楚海軍不僅僅要造無數戰艦,還得招募大量善於跟大海做鬥爭的青壯漢子!」

  「那太好了,大人,如果你們真想造那種能遠航的大海船,最好去那些船匠家中走一走,雖說現在還做一行當的不多,但依舊堅持做一行當的,大多都是昔日的大船匠,他們手裡可是有不少造大船的圖!」

  「真的?」這一回輪到戚繼光驚訝了,因為造船,圖紙無疑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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