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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一個女人]妾大不如妻[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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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4 23:47:06
第九十七章 詳查開始      

 老太太說完後,趙一鳴長長地“哦”了一聲兒:“原來因為魏太姨娘的幾句話,老太太才會懷疑方老先生同下毒的人有關啊;我說呢,方老先生說起來,應該是我們趙府的恩人呢。”一面說著一面看向了魏太姨娘,目光赤裸裸的帶著指責。

    趙一鳴就是要讓老太太知道,並確認她之所以會做錯了事情,全是因為魏太姨娘,都是她的錯!這樣,老太太日後就不會再聽得進去魏太姨娘的話。

    而老太太呢,聽到趙一鳴的話後,的確是多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人嘛,總是希望能為自己做錯的事情找個理由。

    趙一鳴為老太太找到了可以推卸責任的理由,老太太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都是因為魏太姨娘!如此,老太太心裡舒服了不少。

    魏太姨娘向後退了半步,對著趙一鳴和老太太屈了屈膝,卻沒有為自己辯解,她連開口都不曾:現在說什麼都不好,不如不說——隨便老爺和太太會怎麼想,反正自老太太的話中,他們也捉不到自己的把柄;如果開口說話,反而說不定被捉到話柄兒,就算不被捉到話柄,也要同老爺和太太來一番唇槍舌劍。

    正面的沖突,一向是魏太姨娘能避免就避免的:她只是個妾,她一向記得很牢。

    紅裳看到魏太姨娘如此,心下只能歎此人聰明,居然一點不辯解,又做出一副認錯知錯的樣子,讓你想找借口發作都不可能。

    不過,紅裳不想輕輕放過魏太姨娘去,對老太太道:“媳婦現在想一想心下還真是很驚懼的,想一想長一輩的人中,只有魏太姨娘沒有倒床上,真是萬幸啊;有個長輩在,萬一像兩位太姨娘那樣的事再發生,媳婦拿不定主意、老太太又靜養著不能驚動,還有魏太姨娘能商議一二,媳婦心裡多少還有一些底氣。”

    紅裳沒有直說,只有老太太和魏太姨娘沒有被下毒——如此說,也就不會讓人生出懷疑了;現在眾人聽了紅裳的話就會想,老太爺被毒倒以後,依著老太太的性子她一定會著急而舊疾復發病倒;算來算去,所有長一輩的主子裡,只有魏太姨娘一個人安然無恙,那下毒的人居然沒有一點算計她,這不是很奇怪嗎?

    而且紅裳的話中還暗示,老太爺和老太太不能理事後,如果只有她和趙一鳴再因魏太姨娘的話被錯疑,那府中有些事兒,能做主的人便只有魏太姨娘了;比如,二夫人如果有什麼危險的話。

    不要說言梅等人,就是老太太也聽出了紅裳話中的意思,不過她並沒有認為一向老實的魏太姨娘會生出那般心思來,但她也認為魏太姨娘做的不夠聰明,她的話日後不能聽。

    魏太姨娘沒有想到趙一鳴和紅裳會如此明刀明槍的反擊:一人一番話就把她逼得如此難堪至極;她只能繼續沉默著,做出一副嚇壞的樣子來——她一直是個老實而又膽小的人,現在被嚇到了也是極正常的。

    老太太看到魏太姨娘的樣子,收回了目光:“她啊,傻人有傻福罷了。”

    紅裳和趙一鳴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雖然他們已經確定了暗中之人是魏太姨娘,可是現在無憑無據,不好在老太太面前直接同魏太姨娘翻臉的。

    紅裳也知道解藥的事情,應該已經讓魏太姨娘有了疑心:只是當時救人要緊,不得不為之;現如今卻要想個法子應對過去才成。

    魚兒和畫兒聽到老太太讓人放了方老先生後,便一直在交換目光:她們想找個借口出去一趟。

    紅裳轉身回來時,看到兩個丫頭看向自己的目光有異,順著她們的目光又看了一眼宵兒,便明白她們要去做什麼了,心下一笑;兩個丫頭居然同自己想到了一塊去。

    紅裳坐下後,吃了兩口茶後,忽然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說道:“對了,真是差點就忘了呢。宵兒煮得湯水應該可以了,不要誤了讓奶娘們服用的時辰;奶娘們吃什麼,就是兩個孩子在吃什麼,可馬虎不得的。

    趙一鳴雖然不知道紅裳要做什麼,不過還是應和道:“這是當然,讓丫頭們去送個信兒吧。“

    老太太聽到關於寶貝孫子的事情,當然十分的上心:“真是不能馬虎的,小丫頭們萬一說話不清楚更會誤事,我看——,還是讓畫兒去吧;畫兒一向是個穩妥的。”

    紅裳和趙一鳴自然不會反對,畫兒出來對著老太太行了一禮;老太太又叮囑了她幾句,並且讓她好好看看孩子再回來:她自病倒就沒有再看到過了孩子,自然是想念的緊;原本趙一鳴和紅裳看老太太想孫子想得厲害,想帶孩子過來的,可是老太太怕過了病氣給孩子們,說什麼也不同意。

    雖然魏太姨娘心知紅裳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那番話來,可是畫兒卻是老太太指定去傳話的人,她就是想添個什麼話說紅裳讓人出去別有用心也無從下手:老太太是自己說讓畫兒取得,她哪裡肯相信畫兒出去另有所圖呢?

    魏太姨娘沒有看到紅裳主僕有什麼異動,可是她卻相信畫兒出去一定同方家的事情有關;她又悄悄地、恨恨的看了一眼香草:為什麼自家就沒有那樣聰又會察顏觀色知道主子心思,並且還忠心的心腹之人呢。

    香草這一次不知道魏太姨娘為什麼要瞪她,想了想認為魏太姨娘是因為那娘子的事情,余怒未消,心下更是不安起來,不知道魏太姨娘回去後會怎麼處置自己。

    老太太因為想起了孩子來,同趙一鳴和紅裳說了幾句孩子的閒話,才又問起老太爺中毒的事情。

    魏太姨娘的耳朵便支了起來,她現在的心裡是一點底兒也沒有了,事情已經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下;她不知道紅裳和趙一鳴會如何答老太太的話,按她原來的想法,應該會牽扯出方子書兄弟:這是她准備的一個替罪羊;但是現在她不知道自己安排的計策是不是足夠快了,也許她動手時已經晚了,老爺和太太說不定已經查到了其它的東西。

    魏太姨娘心下不安,老太太話音落下後沒有立時想起趙一鳴和紅裳的話聲,她忍不住偷偷看了過去;正好對上了紅裳似笑非笑的眼神!

    魏太姨娘心下一突,勉強對著紅裳笑了一笑便低下了頭;低下頭的時候,她雖然沒有看到,可是她卻感覺到趙一鳴也在看她。

    趙一鳴這時卻開口了:“老太太,要查清楚老太爺中毒的事情,便要從頭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可以——即不能冤了好人,也不能讓那壞人在暗中躲著笑。”

    老太太重重點頭:“你說得對。”

    趙一鳴趁此機會道:“要說起事情的源頭來,卻是太姨娘的突然臨盆,然後才有了老太爺的中毒。”

    魏太姨娘的眼神閃了閃:老爺和太太要做什麼?難道是——,她現在不只是不安,而是有些焦急了。

    老太太又點頭認可了:“說得是,如果不是蓮、琴兩個人突然臨盆鬧了一天,上上下下都累得不行,哪裡能讓人那麼容易得手下了毒?”

    趙一鳴收回了手,讓言梅上前接著替老太太揉頭:“老太太說得太對了,而且太姨娘臨盆那天,最奇怪的事情便是您和老太爺說是去許府,可是我們使了很多人,卻一直尋不到你們,這事當日可把我們急壞了。”

    趙一鳴笑了笑,然後取了茶吃了幾口接著說了下去,後來才知道老太爺和老太太你們要先去京城外的廟中隨喜,然後再去許府,再加上又走了小路,車子居然就壞道了哪小路上,因為來往的人太少,根本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老太爺和老太太只能等車夫去農家借家什來修車子,所以府中的人才一次又一次的遍尋不獲。

    趙一鳴說道這裡,又看向了魏太姨娘:原因嘛,她當然是極清楚的才對。

    而紅裳卻又接著說道:“可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為什麼沒有留下話說先去廟中隨喜呢,而且為什麼又忽然走了小路呢/?太姨娘們會在同一天臨盆,而且是在滿月宴前一日,這已經夠巧了,可是最巧的確是,老太太和老太爺的車子會在走一條小路的時候壞了!”

    紅裳說道這裡也直直的看向了魏太姨娘:“而且壞的地方也很巧,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到農家去借工具也要走上少半個師承,老太爺和老太太就這樣困在了小路上,而我們急著尋老太爺,卻怎麼也尋不到,太姨娘,你說,這事兒它巧嘛?”

    魏太姨娘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看了看老太太,喃喃的道:“巧,有些巧、有些巧。”怎麼看都好像是被嚇到了的樣子;而魏太姨娘一向都是這個樣子的,屋裡很多人不明白,這個時候太太嚇這個老實膽小的魏太姨娘做什麼。

    老太太的眉頭皺了起來:“說到去廟中隨喜,卻是我聽到車子外面有人閒話提到,城外不遠的一座廟裡來了高僧,佛法高深,一眼能看出一個人的前程來;而我想起你們姨母的孫女兒不是要進宮的嘛,你們姨母一直為此擔心,我便想去請那高僧到許府走一趟,正好為你們那幾位表侄女看一看,也免得你姨母天天揪心不開懷;因為是臨時起意,所以府中的人自然不知。”

    老太太頓了一頓道:“不過,說又說來,那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巧了,這麼多事居然都湊到了一齊,可不就是太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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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4 23:47:42
第九十八章 主謀之人是誰

 趙一鳴卻道:“老太太,怕就怕事情不是巧,而是故意有人為之!”

    老太太眼角跳了跳,她看向趙一鳴:“一鳴為何會如此說呢?”

    趙一鳴欠了欠身子:“母親,我們何不換來當天的車夫和隨老太太出去的人來問一問?車子天天都有人看管、檢視的,好好的怎麼就壞了?而且是哪個在老太太的車子外面談論高僧的事情————這個也太巧了些,就好像知道老太太心裡想什麼,特意說給老太太聽的。”

    趙一鳴一面說一面掃了一眼魏太姨娘:“這些事情雖然瑣碎,但卻並不難查;把所有有干系的人叫來好好問上一問,就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湊巧而已;如果真有人安了其他心思,早些找出來也好,歷來都是家賊難防啊。”

    紅裳點頭附和:“說的是,家賊難防;而且家賊也最可惡。”這一次,夫妻兩人誰也沒有看向魏太姨娘。

    老太太已經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了:哪裡能有這麼多巧合的事情?她恨恨的點頭:“你們說的對,家賊是一定要查出來的,不能養一只吃裡扒外的白眼狼在家中。”

    可是魏太姨娘心頭的涼意卻更甚了:今天老爺和太太幾乎是句句意有所指,妹妹都好似在說自己一般;而且她沒有想到的是,計策自開始到眼下,已經被趙一鳴和紅裳想通了。她低垂的眼睛轉了轉,用余光看了看香草:看來,要用第二只替罪羊了——雖然這只羊原本還有一點用處,想過一些日子再除掉的,不過現在除掉了也省心,免得自己一個不注意,便給自己添亂子。

    紅上看老太太已經聽進了趙一鳴和自己的話,便把太姨娘臨盆時傳話請穩婆的丫頭、長隨兩個人的事情,還有四個穩婆的事情也一並說了出來:“這一干人等,都喚了來由夫君和媳婦問上一問;老太太您直觀閉上眼睛養神聽著就好;老太爺中毒的事情,夫君一定可以查個明白的。”

    老太太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弄個清楚明白不可:“這個惡奴,就算不是她下的毒,也不能輕饒了她!”老太太依然沒有忘掉那個娘子。

    紅裳和趙一鳴都答應了,一面命人去把相關的人都帶過來,一面伺候老太太服了參湯。

    因為要喚的人很多,不能一時片刻就到,紅裳和趙一鳴也沒有問那娘子話,只是同老太太說起了閒話,為她開解舒散;這時卻有人來回話,回的便是那娘子的底細。

    趙安看到趙一鳴的眼色後,便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當即便讓人出去查:倒沒有想到查到這般慢,到此時才回來。

    魏太姨娘聽說後,眉頭都沒有動一下:這娘子是外面的人早就設計收了的,就算是前因後果查得一清二楚,有那麼一件事在那些人的手裡,這娘子也不敢亂說話攀咬;所以,她的神色並沒有變化。

    看到魏太姨娘如此氣定神閒,趙一鳴和紅裳心下都明白:可能這個娘子有什麼把柄落在了魏太姨娘手裡,或是這個娘子根本不知道她的真主“主子”是魏太姨娘。

    那娘子是老太太屋裡的人,有一兒一女;女兒被趙俊傑老管家一個遠房侄子納成了妾;兒子還沒有娶親,沒有在趙府謀事做,整日裡只知道鬼混;在前不久同人賭錢輸了,心下不服便伙同另外一個人,把那贏家打折了一條腿!

    那人家中自然不干,尋到娘子家給了他們兩條路:要麼,賠出六十兩銀子來,要麼就要告官,讓娘子的兒子吃官司!

    娘子只是老太太房裡的灑掃頭兒,丈夫也只是府中的一個花匠,家中哪裡來得六十兩銀子?湊來湊去也湊不出來,再三求告拖到前兩日;可是那人家忽然就威逼起來,如果一日之內不把銀子給他們,他們就去告官。

    娘子就在今日不知在哪裡行了銀子,把兒子的事情解決了!

    但是,娘子的兒子眼下卻不在家中,鄰裡們看到娘子的兒子同幾個人出去了,沒有看到他回來;可是趙府的人四處打聽,也沒有打聽到她兒子的去處,她兒子常去的地方也尋過了,一樣沒有蹤跡。

    趙一鳴和紅裳聽完後,知道想自娘子的口問出什麼來怕是不太可能了:有些事情她絕對不會說的——她兒子怕是被人軟禁起來,就是為了讓她不把主謀的人說出來。

    趙一鳴和紅裳更加確定了老太爺的話:外面是有人,而且勢力是有一些;他在暗自己在明,的確要小心應對才可以。

    趙一鳴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依然閉著眼睛,看來是不打算再問娘子的話了。

    紅裳聽完了娘子的家事後,輕輕問娘子:“你的銀子是誰給的?”娘子低著頭不答:她也答不出來。

    趙一鳴又問了一遍,娘子依然不答;趙一鳴便喚了婆子們把娘子拖出去掌嘴,娘子依然不說;便又杖責,娘子熬不過才說出銀子是女兒所給;再問卻是怎麼也不肯說了。

    紅裳輕輕一歎,阻止了張藝謀再命婆子打那娘子,因為再打下去,那娘子也不會說出什麼來的:做母親的。為了孩子能活下的一點希望,就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

    趙一鳴聽說是那娘子的女兒所給,便知道此事同趙俊傑老管家的侄兒有關,一面吩咐人去拿那侄子來回話,一面讓人去請趙俊傑過來。

    去拿人的一會兒便回來了:那侄兒帶著妻兒在一個多時辰之前走了,說是陪他妻子回娘家小住;可是到了他妻子的娘家卻並不見人,想來是出城去了,只是現在去追已經來不及了。

    趙俊傑來了之後,趙一鳴把事情一說,他立時便跪下領罪:稱自己是訓奴無方,請趙一鳴狠狠杖責他,他對不起義父義母,對不起老太爺老太太。

    就算趙一鳴心知此事同趙俊傑有關,可是現在無憑無據,而且趙俊傑還有個秀才的功名在身上,再加上此事只是趙俊傑的家奴親戚所為,人還跑了,根本不能證實此事就是趙俊傑所指使,他頂多只是一個管教不當的小罪名而;趙一鳴想了想只能輕斥了他幾句,便讓他回去了。

    趙俊傑謝過趙一鳴後,表示會好好面壁思過,三日裡不會出書房一步。

    事情當然和趙俊傑有關,原本的經過是這樣的:

    娘子知道那家的逼迫之後也是無奈,她哪裡一日能尋出幾十兩銀子來?前些日子也不過東湊西湊了十兩銀子而已。

    可是兒子不能不救,娘子只得瞅了空自老太太院子裡跑了出來去求女兒,女兒也沒有這麼多的體己,母女正坐相泣時,卻被老管家的侄子聽到了。

    再後來的事情便如說書人的故事一樣:就是那侄子說可以給娘子家一百兩銀子,不過卻要那娘子在老太太面前如何如何回話。

    那娘子聽清楚後自然是不敢做的:要害的方氏一家聽他們說著不就是太太的人,那不是和太太作對?她自然是不敢、也不願意的。

    不管那侄子如何說,娘子都不敢答應下來;最後那侄子沒有辦法,只好把趙俊傑拉了出來,可是娘子聽說是趙俊傑後更加不同意了;趙府的義子而已,太太那裡可是有了長子嫡孫的。

    侄子看天色不早,直到不能再拖下去,心一橫又把魏太姨娘也說了出來,並且保證她以後會在府中任個管事娘子。

    那娘子雖然對管事娘子的位置心動了,可是想了又想依然不同意;最終那侄子恨恨的道:“你就看著兒子吃官司吧,我也不管了。”

    娘子一聽便淚如雨下,思前想後了一番只能答應了下來。

    侄子又與她推心置腹了一番,娘子的心定下來不少:如果事情能成,她穩當作管事娘子,那家的事情也可以俊傑少爺出面擺平,自己淨得一百兩銀子——只不過是害一家趙府以外的人,算起來還是極為合算的。

    她答應後,侄子便催她快回去,莫要誤了大事。

    可是娘子回到老太太的院子,還沒有坐下吃口茶水,她的花匠丈夫便托人尋她:她兒子被人請走了!那幾人帶走她兒子時,給花匠留了話,如果要她兒子活命,就讓娘子把嘴閉上!

    娘子聽說以後,只一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那些人應該是俊傑少爺的人吧?當時自己不答應此事,想來也是不成的——自己還在女兒那裡,兒子便被人捉去了,不只是為了讓自己閉嘴麼這麼簡單。

    可是,她只能聽俊傑少爺的話把事情做好;兒子才有可能平平安安的回來了;所以她才會心急的自藥鋪趕了回來,也只是想把兒子早些救回來。

    娘子現在已經被打得半死,趙俊傑過來她知道,魏太姨娘沒有開口為她求情她也知道,她只希望,趙俊傑能看在她拼死不說的份兒上,留她兒子一條性命。

    娘子卻想錯了:請她兒子去的人,卻不是趙俊傑的人;那些人和他兒子“打斷了”人家一條腿的人卻是一伙的,是另外的一些人。

    趙一鳴和紅裳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府外的人並不簡單;趙一鳴看了趙安一眼,此事要繼續追查下去;不過,他認為那娘子的兒子能活著的可能性並不大。

    紅裳和趙一鳴心下都有些驚疑不定:支使魏太姨娘和孫氏的,倒底是什麼人?紅裳想起了於鈞的叮囑,面色更是一凝:看來要找哥哥好好的問一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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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4 23:48:27
第九十九章 奸人,忠僕

 紅裳和趙一鳴因為那娘子的事情,對於府外之人第一次有了一點模糊的認識,夫婦二人才知道老太爺為什麼會如此慎重了。

    不過此時不是商議此事的時候,紅裳和趙一鳴都沒有再提娘子的事情,只讓趙安使人去衙門報官,捉拿逃走的家奴——那個趙俊傑管家的侄兒;如此做,只是為了安某些人的心。

    這時,畫兒挑簾進來,同老太太回說了鳳吟和子□的事情,哄得老太太笑了起來,然後便立到了紅裳身後不言不動了;畫兒連同紅裳和趙一鳴目光相接都沒有,也沒有任何多余的舉止;這讓魏太姨娘剛剛生出的懷疑有些動搖了:難道自己想錯了,這丫頭真得只是回去傳話,照顧大房的兩個孩子,並不是為了給方老先生送信?

    魏太姨娘不相信便暗暗注意著畫兒,可是畫兒正常的很,她找不出什麼不妥來;魏太姨娘想來想去依然不放心:其實不管趙一鳴一紅裳做多少事情,只要方老先生說不清楚那解藥是怎麼回事,那麼就算是老太爺醒了,也會疑心此事的。

    而且魏太姨娘更關心的就是,方老先生只是無意中配出了那解藥,還是他得到過毒藥才配出來的解藥呢——這可是關系太大了。

    魏太姨娘實在是猜不透畫兒到底是做什麼去了,心下不禁焦慮起來,終於忍不住對身後的香草打了一眼色。香草看魏太姨娘讓她做事了,心下也松了一口氣,便悄悄的向外行去:自然也想了借口准備應付紅裳的刁難;可是紅裳和趙一鳴看到香草出去,誰也沒有說話——任由香草來去的意思。

    魏太姨娘不太明白了:他們夫婦不是懷疑自己嘛,怎麼好像不在意自己身邊人的出入呢?還是另有什麼詭計?

    就在這個時候,那兩個被趙安捉到的長隨和丫頭帶了上來,魏太姨娘的心思便被吸引走了。

    丫頭和長隨雖然看到了趙安,還是一口咬定是趙安命人讓他們去那邊的莊子上;趙安自然沒有命人安排他們出府,原來的人都是他回稟過趙一鳴和紅裳的,已經定下來的人他怎能一個人做主換了人呢。

    看到主子們一臉的不相信,那丫頭長隨急忙說了來傳話小童的樣子,按照他們所說在府中把幾個童子找了來,丫頭和長隨便居然指認的童子,是趙子平書房裡伺候的小童!

    又是趙子平兄弟,紅裳和趙一鳴眼睛都瞇了一下:那人真是不遺余力啊。夫婦兩人讓小童一旁立著,沒有立時處置此事,反而又問起了太姨娘為什麼會忽然都臨盆的事情。

    兩位太姨娘忽然臨盆,當日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蓮太姨娘好好的坐著坐著便腹疼起來,唯一可疑的便是兩位太姨娘吃下去的湯水了;蓮太姨娘服下湯水後不久就腹疼了,而琴太姨娘是緊接在蓮太姨娘後面腹疼的。

    查問下,那湯水是蓮太姨娘小廚房裡做好送上去的,而做湯的人便是疑在雞湯中下毒的那個小丫頭;矛頭依然指向了趙子書兄弟二人。

    不過當天為老太爺和老太太趕車的馬夫卻沒有找到:他家中老母生病,昨日已經向馬房的頭兒告假回家了;這事當然太過湊巧,所以趙安不用趙一鳴吩咐,已經命人去馬夫家找人了。

    詢問了當日隨侍在老太太車子外面的婆子們,找出了閒談的婆子;可是卻沒有什麼問出來——他們一口咬定只是閒話而已;她們雖然不應該隨便閒聊違了規矩,但到底不是大錯,也不能把她們怎麼樣。

    四個穩婆倒是招認的很痛快,有人答應給她們四個人一千兩銀子,讓她們除去兩個太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讓她們這麼做的人,居然就是趙俊傑的老管家!

    趙一鳴抿了抿嘴,他要看一看這次趙俊傑如何脫罪;趙俊傑又一次被請了來,不過他看上去並不如何驚慌。

    老管家很快被帶了來,一同前來的還有老管家的兒子;老管家一開始的時候是什麼也不承認,被打了一頓後還是咬牙稱四個穩婆說謊;趙一鳴道:“再打!”

    趙俊傑也是一問三不知,一張臉上全是茫然;而老管家的兒子聽說還要再打,他連連叩頭:“請趙老爺打小人,小人的老父年事已高,禁不得了。”

    趙一鳴看了看老管家和其兒子,一指趙俊傑對老管家道:“你說是不說?再不從實招來,便把你兒子杖責,對傑兒動家法!”

    老管家這才招認是他讓四個穩婆來害府中太姨娘的,但是讓屋裡眾人吃驚的是,老管家不用問同時招認了他在前些日子,還想通過奶娘害趙府的長子嫡孫。

    老太太氣得坐起拿起茶盞便砸了過去:“你個惡奴!”紅裳便忙上前勸老太太息怒,注意身子。

    趙一鳴看老太太在紅裳的勸慰下重新躺好,才轉過身來摸了摸下巴:自他聽到老管家的話後,便明白老管家這是不打算活了,想以他的一條命,來換他家主子的清白平安。

    只是,自己是如此好騙的嘛?就算沒有了人證、物證,難道自己還能再相信趙俊傑?就算不能拿他送官,也會想個法子把他逐出趙府的。

    趙一鳴掃了一旁的趙俊傑:說起來,此人的頭腦不錯,如果好好的讀書考個功名,未必將來不能開府立牙,然後尋那些趙氏族人的晦氣,出一出胸中的惡氣;只是,可惜啊,心思卻用偏了,他們這一脈,怕是要斷了啊。

    趙俊傑此時一臉的蒼白,眼中卻含著莫名的惱怒;等到老管家說完後,他一下子奔過去狠狠甩了老管家兩個耳光,大哭道:“你可真是害了我!”

    趙俊傑是用盡了力氣打的,兩下就把老管家打得頭暈目眩,嘴角見血。

    紅裳看到後,眉頭一皺:此人天性涼薄!這老管家明明是在以命救他,他為了自己卻是絲毫不憐憫一點兒老管家。

    趙一鳴的眼中也閃過了不贊同,只是夫婦兩人沒有說話:此事要尋他們一個破綻才可以,所以他們只是細細的聽著、看著。

    趙俊傑打完後,便把他身受趙一鳴的大恩,而後又受趙府的養育之恩等等事情,一面流淚一面說了出來,就差指天誓日的說不會對不起趙府了;最後,趙俊傑用手一指老管家道:“你陷我於不仁不義不孝,讓我如何有面目立於這天地之間!”

    老管家大哭道:“老奴沒有想過這些,聽到少爺的話,老奴才明白了,可是已經悔之晚矣!老奴只想給太爺報仇,是老奴暈了頭,趙府只要無後,少爺一定能得趙老爺的青睞,日後接掌了趙府,太爺的仇便能報了;卻不想害了少爺,老奴更是無顏去見太爺啊!”

    “老奴是罪人,對不起趙府的大恩,對不起趙老爺的高義!老奴目光短淺,一直都想錯了,現在明白也晚了,只求少爺你不要被老奴所累,要記住太爺的話,好好讀書,日後能重整家風。

    紅裳和趙一鳴依然靜靜的坐著,任由趙俊傑和老管家二人哭訴;老太太已經氣得翻身過去,不再看趙俊傑主僕:既然現在她發作不得,就落個眼不見為淨也好。

    魏太姨娘心下真是驚到了極點:她萬萬沒有想到趙俊傑居然會有如此好的奴僕!居然可以為了主子,連性命都不要了——這出乎了她的意料,當然也不在她的控制之中。

    老管家哭得上不來氣,歇了一歇才接著說下去:“老奴想錯了啊,只要少爺能考上功名,再過個幾年一樣能光宗耀祖,並且一樣可以報仇,而且這仇報得更痛快!更能讓九泉下的太爺含笑!是老奴錯了,誤了少爺,對不住趙老爺和趙老太爺!“

    趙俊傑滿面是淚捶地大哭:“你、你、你對我有恩,今日卻又害我,如果只是害我到也罷了,可是你卻對不起父親,對不起趙府!你讓我我、我、我……”好似左右為難,趙俊傑重重一捶地,撲倒在地上對著趙一鳴哭道:“請父親請宗族長輩開祠堂,傑兒不會教管家奴,差一點鑄成大錯,願意領族中的任何責罰,絕無怨言!只求上天保佑老太爺等人平平安安,傑兒心裡也能好過一點兒。

    老管家卻一下子抱住了趙俊傑:“少爺啊,是老奴的錯,老奴所為您什麼也不知道,如何能讓您代老奴受過?!老奴自向趙老爺請罪,請趙老爺責罰。”

    老管家看向趙俊傑的目光,帶著十二分的不捨:“日後老奴不在少爺身旁,少爺冷了要記得加衣,莫要吃冷酒,一定要努力讀書,但也不要睡得太晚,還有,如果有合意的姑娘,早些成家立業;少爺,您可一定要為太爺爭一口氣啊!”

    老管家說完後,對著老太太、趙一鳴和紅裳連連叩頭:“老太太、老爺、太太,是老奴我糊塗了心思,鬼迷了心竅;可是卻同我們少爺真的無干,老奴所為少爺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的,還請趙老爺明鑒。”

    說完後,老管家又叩了三個響頭:“我們這一支,對不起趙府,對不起趙老爺;還請趙老爺在人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完,老管家自懷中取出剪刀對著心髒,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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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4 23:49:11
第一百章 忠與叛

趙一鳴和紅裳一直在聽老管家說話,正想答他的話時,看到他的舉止兩人驚得都一下子站了起來,急急喝道:“不可!”紅裳還脫口說出一句:“有話可以好好說!”

紅裳一時間只想救人,所以下意識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而趙俊傑聽到紅裳的話後微微愣一下,不過隨即便恢復驚駭的樣子,跪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趙安等人已經撲了過去,想阻止老管家的自殘。而老太太也因為聽到身後的動靜,翻過了身來想看看出了什麼事情。

可是,趙一鳴和紅裳的話聲落下,趙安還沒有撲過去時,老管家手中的剪刀已經深深的扎進了胸膛,然後在丫頭娘子們的尖叫聲中,身子晃了晃慢慢的軟倒在地上。

滿屋 的丫頭和娘子們尖叫聲,在老管家倒在地上流出了鮮血時,變得更大聲了:她們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真是嚇得丟了魂魄。

趙俊傑卻一直呆愣愣的跪坐在地上,看著倒在地上的老管家,好似嚇的完全呆住了——就他距老管家最近,如果他能在老管家取出剪刀來時,上前推老管家一把,那老管家只會受傷卻不會死掉。

老太太已經翻過了身子,看到了老管家居然尋死,她也是驚得張開了嘴巴,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老管家的兒子跪在老管家的身後,一開始根本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取出了剪刀,他是在眾人驚叫後,再看到老管家軟倒在地上才驚醒過來,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聲悲呼:“父親——!”便撲了過去抱住了老管家。

趙一鳴只愣了一下,便一把接過紅裳攬在懷中,然後又以身子擋在了老太太身 前輕喝:“言梅,送老太太回房!”又看向宵兒:“快救人!”。

老太太這時才顫聲道:“不、不……”她要說“不用”的,可是老太太在病中還是被驚到了,那個“用”字一直沒有說出來。趙一鳴回身伸出手去抓住了老太太的手:“母親,您回房去看看老太爺,這裡就交給兒子好了。”然後不由分說的命言梅和娘子們把老太太扶走了。

紅裳先開始只顧擔心老管家的生死,後來又擔心老太太的身子,所以一時間沒有時間理會他人;而趙一鳴只顧擔心老母和紅裳,也沒有心思去管其他人,任由屋裡的人尖叫的尖叫,哭鬧的哭鬧。

趙安帶著幾個人密切的注意幾個人:不能這個幾個人再出事兒。

紅裳和趙一鳴都已經鎮靜了下來,雖然心裡有感觸,不過卻沒有忘了最重要的那個人:魏太姨娘。

兩夫婦看到魏太姨娘也想隨老太太進屋時,紅裳輕輕一扯趙一鳴的衣衫,阻止了他開口:“太姨娘,老太太跟前有言梅等人足矣,而且這裡事情太多,還請太姨娘留下多多看顧一二”

只是讓她看顧一二,卻沒有指定讓她做什麼;魏太姨娘明白,太太和老爺只是為了留下她而已,所以輕輕一福也沒有多話又立回了原處。

宵兒被趙一鳴一喝,急忙奔過去為老管家請脈,啥是她一搭上手不過半刻便松開了手,抬頭,面色蒼白的看向紅裳,輕輕的搖了搖頭:老管家求死之心非常堅決,眼下已經無救了。

紅裳的眼神一黯,看向老管家一歎後輕輕推了推趙一鳴:“夫君,我沒有事兒。”然後看向四周輕喝道:“靜一靜!年紀小或是身體不舒服的暫時出去,不用在這裡伺候了!其它人,都閉上嘴巴!”

屋裡已經鎮靜下來的人,聽到紅裳的話後,把一些嚇得全身發軟的小丫頭推了出去,屋裡終於安靜了許多。

而這個時候,距老管家自殘也不過是只過去了半盞茶的功夫。“父親,父親!您一天福都沒有享,怎麼能這樣去了呢?您讓兒子怎麼活下去,怎麼活下去啊?!兒子還不曾好好的在您面前盡過一天的孝,您怎麼能這樣去了呢?”老管家的兒子哭得成了一個淚人,完全不顧自己是個男兒身的尊嚴。

“兒、兒啊,父親走、走了,少、少……”老管家最後這一句話沒有說完,頭一歪便閉上雙眼;他至死也不放心他的少主子。

紅裳在老管家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時,便知道他不想活了:可是也只認為他是抱著必死之心頂罪,等待著被送去衙門呢;但是沒有想到這位老人家如此絕決,以死相勸他的少主子,希望他可以回頭是岸。

紅裳終於明白了現在這個世界中,人們常常掛在嘴邊那個“忠”字的含義:忠主、忠主,這位老管家居然忠主到如此地步。

老管家最後的幾番話中,都含著勸諫趙俊傑的用意:讓他好好讀書考取功名,然後同由他自己堂堂正正的去報仇,不要再圖謀不應該圖謀的東西;想來老管家也不是沒有他的主子吧?可是那主子就是不聽,再讓這位老人家如此做吧?

他到死,記掛的還是他的少爺,他的主子!

忠到如此地步,已經不是值不值得的問題,紅裳對這位老人家油然而生敬意:她自問換作是她,萬萬做不到的這種地步。

宵兒慢慢的起身 ,退到了紅裳的身後,她心裡堵的很:“婢子無能,太太……”她知道,這位老管家不是主謀,因為他是一個好人。紅裳輕輕搖了搖頭:“不怪你,此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做了孽的人。”紅裳冷 冷的掃了一眼趙俊傑,她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他。

趙一鳴輕撫了一下紅裳的肩膀:“裳兒,老管家如此走了也不是件壞事兒,不然——”他說著話看了一眼還在“驚嚇”中的趙俊傑。

紅裳沒有再看向趙俊傑,不想多看這個人一眼,她明白趙一鳴的意思:趙俊傑已經不可能改過了,老管家如果活著怕是更傷懷,下場可能更悲慘。

趙俊傑這個時候,好似終於醒了過來,悲呼一聲:“福伯——!”就撲過去趴到了老管家身上,哭得比老管家的兒子還要痛三分。

老管家的兒子本來只顧傷心老父的身死,看到趙俊傑撲過來同他搶父親,心下的惱怒全爆發了出來,伸手就把趙俊傑推倒在地上,一點兒也沒有顧忌他的主子身份:“你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不要碰我的父親!”

趙俊傑卻撲倒在地上大哭道:“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大聲喝罵福伯,是我對不起福伯……”

老管家的兒子卻哭著打斷了趙俊傑的話:“你不要在這裡做戲!我父親怎麼死的,你是最清楚的,現在你還要做什麼?還想要求個仁義主子的名聲嘛?我呸——!”

趙俊傑抬頭看向老管家的兒子:“你、你為何如此說話?也對,我知道你傷心太過,我也傷心啊;是、是我對不起福伯,對不起你們父子!你放心,福伯,福伯我一定會厚葬他,我也一定會好好的待你;可是,你不要如此說話傷人,不然福伯看到我們兄弟如此,他一定會傷心的。”趙俊傑這是在收買老管家的兒子,讓他不要在太過傷痛之下亂開口說話;趙一鳴多看了趙俊傑一眼:此人絕對不是真正的主謀,應該啥時參與了此事,因他的心計差太遠了;居然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來,老管家的兒子如果能消氣才怪。

老管家的兒子聽到趙俊傑的話後,氣得幾乎吐出血來:“兄弟?我可是不敢當!你不要再在我面前哭,收了你不值錢的淚,也不要再說這些假仁假義的話:你真對我父親有心,你會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如果剛剛你推我父親一下,我父親現在就不會死,你真當我是傻子,什麼也不懂,什麼也看不出來嘛!”

趙一鳴聽到這裡,倒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握了紅裳的手,示意她也不要開口,只管聽下去:老管家的兒子倒是有幾分慧根的。

紅裳知道老管家的兒子心情激蕩之下,一定會口不擇言的說漏些什麼:現在,他們已經主僕反目了——這也是趙俊傑活該,他本就不配有老管家這樣的忠僕。

紅裳不想總看趙俊傑的模樣,讓她有作嘔的感覺;她輕輕喚了宵兒,吩咐她進去給老太太請脈,看看老太太要不要開個副壓驚的藥。

趙俊傑一番指天誓日,說自己當時是嚇呆了,現在也是萬分後悔沒有救下老管家。

這一次,趙俊傑是真得把老管家的兒子惹怒了!他恨恨的瞪了一眼趙俊傑後,便你下頭看向了父親,嘴巴裡輕輕的說著什麼,就連趙俊傑距他那麼近也沒有聽清楚。

紅裳聽不到爭吵聲,回頭看了過來,心下就是一動;而趙一鳴也想到了,夫妻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依然吃茶並不多言。

老管家的兒子不再說話後,也沒有再同趙俊傑爭吵,而是輕輕把老父放在地上,給老父整理了一下衣服,手放到了老管家心髒上的剪刀時,他又是一陣慟哭;然後一用力就剪刀就拔了出來,血噴了他一身,他卻理也不理。
趙俊傑看他如此雖然有不安,不過他不再像剛剛如瘋子一般亂說話——差一點就說破了一些事情,真是驚出了他一身冷汗;所以趙俊傑還是輕輕的松了一口氣。

魏太姨娘的眼光卻閃過了一道寒光:雖然事情出乎意料,但看來一樣能奏功!

趙管家的兒子對著趙一鳴和紅裳重重的叩了三個頭:“小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老父雖然已經承認了所有的錯,這、這也是他的心願,可是、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錯太過厲害了;小的不忍他九泉之下難安,現在求老爺和太太慈悲,賞小的一副棺木安葬老父!”

老管家的兒子當然不是沒有能力葬父,只是他不想接受趙俊傑的賞賜,不想讓老父死後還躺在這個狼心狗肺之人買來的棺木裡,也就是說,他已經決定不再認趙俊傑為主了。

如果換成平日裡,老管家的兒子如此做一定會被視為叛主,不止會被告人看不起,而且會吃上官司:只要趙俊傑到衙門告他,他一定會被判有罪的。

但是,現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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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4 23:49:30
第三部 第一章 求去

趙一鳴聽到老管家兒子的話後點了點頭:“你不說,我也要做些什麼;畢竟你父親的去世,我也感覺有些……,哎,你知道,我們原本的意思並不是這樣子的,誰知道事情居然會到這個地步。你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脫。
   
      趙一鳴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他的狠只對惡人,對危害自己和自己家的人;對老管家這樣的人,他是狠不下心腸來的——因為他已經死了,如果老管家活著還繼續幫趙俊傑的話,趙一鳴就算知道他不是壞人,卻也不能容下他。
   
      老管家的兒子叩了一個頭謝過了趙一鳴:“謝謝趙老爺的賞,老父的身死小子心裡有數,同趙府並無干系。”說完也不再多言,他明白父親是以死相諫,逼死老父的人是趙俊傑,卻同趙府的人追查趙俊傑所為只是沒有多大的關系。
   
      老管家的兒子轉過身去,對趙俊傑“彭彭彭”就叩了三個響頭。
   
      屋裡的大多數人不解老管家兒子的舉止是什麼意思:他不是要同趙俊傑反目嘛,為什麼還要給趙俊傑叩頭?趙俊傑逼死了老管家,讓老管家代他受過,此事換作是哪一個人,也不會對趙俊傑再有好臉色。
趙俊傑看到老管家的兒子對自己叩頭,不覺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剛剛看到他對趙府求棺木,差點認為他要反出家門了呢。
   
      既然他還知道自己是他主子,說不定日後就會是老管家第二,自己還真是缺人手的,此人倒要好好的收一收他的心才成;如此想著,趙俊傑伸手過去相扶:“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禮,福伯的事情,我們回去好好商議,一定不能委屈了老人家;你我以後就是兄弟了,我一定好好的照顧你和福娘,讓福伯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說著話,趙俊傑又掉下了淚來。
   
      老管家的兒子聽到趙俊傑的話,他把手握了又握才忍下了這一口怒氣:不能委屈了父親?不委屈父親就還他一個清白啊,如此惺惺作態真讓人作嘔。
   
      他知道趙俊傑一定不會還老父的清白,所以他沒有理會趙俊傑的話,直接道:“請少爺允許我自贖其身。”
   
      趙俊傑聞言當時便愣在了當場:他對自己叩頭就是為了這個?!
而趙一鳴和紅裳看到這裡,都極為欣賞老管家的兒子:盡管因老父的身死對趙俊傑滿腹的怨恨,卻還是依著規矩求去;不愧是那樣一個老人教導出來的兒子啊。

    並且,此人並不像他的父親一樣,只知道愚忠;他知道只有在今天,當著眾人的面對趙俊傑提出贖身,趙俊傑就算是有一百個不願意,他也只能接受。

    屋裡的人都看向了趙俊傑,等他答話。

    趙俊傑看著老管家的兒子,他略略一想便猜到只要自己答應了此人,此人立時便會投到趙府為奴——此人如此做卻對自己太不利、太過危險了。

    趙俊傑的心中立刻便生出了殺意: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只能除去了;他恨恨的想到,福伯這也不能怪我不給你留條根,只是他已經心生外向,而且知道我的事情良多,我不殺他如何安心?

    老管家的兒子看趙俊傑不說話,便又連叩了三個頭:“請少爺允我自贖其身!”

    趙俊傑悄悄環視了一圈,他知道現在不答應是不行的,會讓眾人都去同情老管家的兒子;但是答應了此人,再想除去此人卻也太難了;他想了想後道:“我知道你心傷福伯的西去,所以才想求去的,只是你不再是我的家僕而是我的兄弟,哪裡來的贖身一說?” 老管家的兒子叩頭:“請少爺允我自贖其身,我感激不盡!”卻根本不理會趙俊傑的兄弟之言。
   
      趙俊傑如此低三下四了,不想老管家的兒子根本不領情,心下更是惱怒,只是面上卻沒有帶出來一點來:“好,你說什麼都好!只是先讓我們把福伯的身後事情料理清楚再說吧,眼下哪裡還有、還有比福伯的事情更重要的事兒呢?”趙俊傑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老管家的兒子依然如故的叩頭求懇,對於趙俊傑的話不理不睬。
   
      紅裳和趙一鳴在心中為老管家的兒子喝了一聲彩:做的好!如果他接了趙俊傑的話,一定會被趙俊傑糾纏上,想今天就同趙俊傑脫離主僕關系就不可能了;他只是求懇,便會把趙俊傑逼到角落中,不得不答應他的所求。

趙俊傑依然還是拿老管家說事兒,可是老管家的兒子只是一味求懇,其它的什麼也不說,最終他惱怒的幾乎想把老管家的兒子殺死在當場!不過他知道除了答應這個該死的賤奴之外,他今天什麼也做不了。

趙俊傑想了想長歎一聲:“好吧,一切都依你;其實你是福伯的兒子,有什麼所求我會不答應呢?只是福伯屍骨未寒,你就離家而去,怕福伯九泉之下也難安心啊。”他依然不死心,還想著把老管家的兒子留住,只要回去了就不會容此人再離開!趙俊傑而且已經想到另外一個法子:就算此人一定要今日同自己反目,自己只要不給他身契,他也就還捏在自己手裡;只要過了今日,趙府還有誰會在意他家這麼一個奴才,到時——,哼!

老管家的兒子卻還是不理會趙俊傑的話:“請少爺說出銀兩數目,還請少爺賜還身契。”他是一點兒後患不留。


趙一鳴在一旁看的眼睛發亮:好一個心思細密的人啊,只要多家tiao教,一定可以獨當一面的。

趙俊傑卻險些被老管家的兒子氣死:居然要身契!他居然現在要身契!

如果不是因為趙一鳴坐在上面,如果不是因為老管家死在了趙府人的面前,他一定要問問這人,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做忠義!為僕者居然要捨主求取,還步步緊逼,真是沒了天良!趙俊傑氣得幾乎變臉,也只是幾乎,而沒有真正變臉。

魏太姨娘卻有些著急:這個僕人也是,你磨蹭這些什麼?說到底你就是要為你的父親報仇嘛,現在就把趙俊傑讓你們父子做得事情,同老爺和太太說個清楚明白就可以了,有什麼仇都報了,還非要和趙俊傑求去——豈不是多此一舉?你把事情說清楚了,趙俊傑自然不會有好下場,而你自然也不會再是他的家奴了!

魏太姨娘暗中瞪了老管家的兒子一眼:像他父親一樣愚!

香草自外面悄悄的進來了,立到魏太姨娘身後悄悄的、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魏太姨娘,畫兒剛剛出去同方家的事情無關。

魏太姨娘卻沒有放下心來:她對於香草已經不像原來那樣信任又加了,香草進來做事總是出差錯,她如何能相信香草?只是她一來沒有可用之人,而來香草知道的也太多,想不到萬全的法子之前還不能動她,只能讓香草留在身邊。魏太姨娘此時也起了殺心,只是她做事向來穩妥,不會像趙俊傑一樣想起來便會去做。
   
      老管家的兒子又求懇了一次,趙俊傑掃了一眼上座的趙一鳴和紅裳,心知已經不能不答應他了;便暗自咬了咬牙道:“不要再提什麼銀子不銀子的,身契明日你到我書房來取就是。”
   
      他依然是想留個後手:明天?哼,只要過了今天,不及日以後我就會送你和你的父親去團聚,也算是我成全你的孝心。
   
      老管家的兒子連叩了三個響頭:“少爺既然答應了,就請少爺今日賜還身契!”
   
      趙俊傑氣得七竅生煙,可是推脫的借口也說得差不多了,只能為難的看了趙一鳴,然後道:“父親喚我來有事要問,待事畢你同我去取就是。”
   
      他恨此人恨得牙痛,已經決定給了他身契後,就不會再容他活在世上。
   
      老管家的兒子聞言對著趙一鳴就叩起了頭來,卻並不說話:他知道今日想讓趙俊傑把身契拿出來,只能求助於趙一鳴;只是他不能直接去求趙一鳴——只會讓趙一鳴為難,也易落下話柄與他人;所以他只能一步一步逼得趙俊傑把話引到趙一鳴的身上,他才好求肯。
   
      趙一鳴看老管家的兒子叩得額頭都見了血跡,終於輕輕一歎:“按說此事是傑兒的家事,唉——傑兒你既然已經答應了他,為了讓他安心去守孝,你今日便把身契給他吧;趙安,你隨傑兒去取身契,快去快回也就是了。”
   
      趙俊傑這次再也無話可說,只等自地上爬起來隨趙安走了;他一直在假裝傷心老管家的去世,可是他走的時候卻忘了對著老管家行個禮——假的,永遠都是假的;在不經意間,就能讓人看到事情的本來面目。
   
      魏太姨娘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看到趙俊傑如此,心下更是恨香草:這樣一個自視過高,心計手段過嫩的人,居然也能入眼?誤了她自己也就罷了,卻誤了她的大事!
   
      香草一面擔心自身被魏太姨娘處置,一面又替趙俊傑擔心:他不會被老爺和太太捉住痛腳吧?擔心歸擔心,卻無法可施,就是求魏太姨娘出手相救的話,她都沒有機會說——不能當著老爺和太太的面兒說出來吧?
   
      香草最最擔心的,還是趙俊傑的安危,對自身的擔心要少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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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4 23:49:53
第二章 釋疑

趙一鳴趁此機會讓人把老管家抬了下去,並命人去購買一口棺木來安置老管家的屍身;老管家的兒子又叩謝了一番,跟著出去把老父安放好以後,不用喚便又回到廳上。

宵兒已經自屋裡出來,說老太太還好並無大礙;紅裳和趙一鳴這才放下心來。

簾子挑開,原來是方老先生來了。他已經換過了一身衣服,看上去並無什麼不妥,想來眾人綁他時並沒有下狠力,沒有讓他吃苦頭。紅裳和宵兒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來;趙一鳴已經起身迎了幾步上前,深深一躬到底:“累老人家受苦,我這裡給老人家賠禮了!還請老人家莫要見怪。”因為兒女不能言父母之過,所以趙一鳴說得極為含糊。

方老先生避過一旁,連連擺手:“老朽可不敢當老爺的一禮,此事說明白就好,說明白就好。”他知道老太太不會無緣無故問他那些話,而且也是他說不清楚那解藥是如何而來的——他一向不懂機變,所以才會讓老太太真正的誤會了他。

老太太聽說方老先生來了,又自屋裡出來,非要給方老先生賠罪不可;方老先生自然不肯受禮,雙方頗有些爭執不下的意思。魏太姨娘這時上前要扶老太太坐下:“老太太您就坐下吧,不然方老先生也只能立著;再說了,這事兒依婢妾看來誰都有錯兒,不只是老太太和婢妾的錯兒;老太太和婢妾呢,女人家頭發長什麼的,方老先生就多擔待了;婢妾代老太太和自己先向先生賠罪!”說完就是一禮。

因為她只是個姨娘,方老先生避開後並沒有還禮。

老太太斥責魏太姨娘:“分明是我們誤會了方老先生,差一點恩將仇報了,你居然還在混說什麼都有錯!不會說話就不要說,還不給方老先生賠禮?”
老太太原本說不上喜歡魏太姨娘來,只是也不是特別討厭就是了:只要老太爺不去魏太姨娘那裡,她看魏太姨娘還是順眼的。

方老先生看老太太說話行事是個直爽的人,並沒有多少心機,而且又是再三的對自己賠禮,他心中的那點子氣早已經煙消雲散了。魏太姨娘一面聽老太太的話上前給方老先生賠禮,一面說道:“婢妾也不是混說,如果先生把解藥的事情說個清楚,老太太也就不會懷疑先生了。”

自魏太姨娘站出來說話,紅裳便知道她是不安好心的,不過她卻沒有阻止魏太姨娘;原本趙一鳴還想把魏太姨娘的話接過來,喝她退下去不要再開口說話,免得她用話刁難方老先生;當他看到紅裳老神在在的坐著不言不動時,便改了主意也作壁上觀了。

趙一鳴知道,如果不是紅裳有了安排,她想來不會如此安穩;他便想起了畫兒來,心中也就明白了過來,不過他卻沒有看向畫兒:魏太姨娘當前,他可是不敢掉以輕心——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會落到她的眼裡,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兒來呢。

老太太是真得生氣了,喝退了魏太姨娘,向方老先生賠了罪:雖然她還是不知道那解藥是如何來的,可是聽到趙一鳴和紅裳把事情前前後後這麼一理、一問,她現在已經明白下毒,絕對同方老先生無關了。

魏太姨娘要說的話已經說出來,所以也就低頭垂手的退回了原位,不再說話了。紅裳抬頭看向了魏太姨娘:她是真的心急了,今日已經幾次開口說話,雖然不能因她的話捉到她的什麼把柄,但想來她是無計可施才會出此下策的。

想到魏太姨娘已經有些捉襟見肘,如此下去想捉到她和她幕後的人,想來不會太難了;紅裳的心情便好了不少,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正好讓香草看到,嚇得她心一顫:太太對著太姨娘笑什麼呢?

線槽有些驚疑不定起來:今天的事情總是怪怪的,再這樣下去,俊傑少爺一定會被捉住,那他這一輩子就完了!她有些心焦起來,忍不住悄悄看向了趙俊傑,怎麼辦?她要想個辦法救一救趙俊傑才可以。

方老先生對老太太拱手道:“這位姨奶奶的話原也不錯,是老朽沒有同老太太說清楚:原來是老朽被嚇了一跳,沒有聽明白老太太的話。原來老太太所說的解藥是這麼個意思啊。”方老先生每日清晨必練太極拳,所以這種拳他打得很有心得。

方老先生搖頭苦笑了起來:“說起我那個方子,哪裡能算得上是什麼解藥呢?不過是我平日好搗鼓些古方什麼的;在一本古書上偶然看到一種毒藥的方子,我看了以後閒著無事便試著做解藥,這也算是一種消遣吧;這種藥老朽已經做出很久了,看藥業能看出來,而且對老太爺的毒也並不十分對症,只是當時救人要緊,而且我看老太爺所中的毒性與那古方中的毒性有幾分相近,所以才想用那藥來救急的;後來,吳老太醫不是給多加了幾味藥嘛?說我那方子是解藥,還真是太過勉強了。”

第一次方老先生聽到老太太的質問時,他已經想好了說辭、他當時什麼也沒有說,是在為不知道老太太會不會單獨再詢問宵兒和太太;如果萬一兩方說得情形不一樣,反而會壞了太太的事兒;所以他才索性不說,讓太太知道此事後來救自己,太太一定會想法子讓人來問自己通一通氣,兩方的人說辭一樣後也是萬全之策。

而現在,方老先生還因為畫兒使人傳的話,又扯出了吳老太醫多加的兩味藥做幌子;老太太一聽便信了一個十足十;“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說起來真是太巧了,也是蒼天有眼啊。”

紅裳聽到“巧”字,眼角輕輕一跳,暗暗瞟了一眼魏太姨娘:果然,她的眼睛一亮!看來她想動歪腦筋;紅裳便想開口,把事情掩過去。

趙一鳴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盞,他也想開口為那個“巧”字解圍。

不過,人越老越精啊,方老先生輕輕一笑:“這不能算是巧吧?只是老天有眼是真;說起來應該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福緣深厚,老太爺這才借了老朽的手佑一佑老太爺的福壽罷了;而且,要說真正的解毒,也不是我和吳老太醫的功勞吧?應該是孫道長孫老神仙特特送來的仙丹起了作用,我們的藥不過是緩了緩藥性而已;用我們的藥,沒有個十幾二十來天,是不可能奏功的。”

老太太一聽這話心裡更是痛快:說得多好!老天相佑啊,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老天爺不想收了老天爺啊,所以才假借方老先生之手緩一緩那毒性,然後又有老神仙來救啊。

老神仙為什麼當時不來救人?因為道觀在京城之外,老神仙如何能來相救?如果有人說老神仙為什麼不會阻止那壞人下毒呢?老太太一定會說:這是本來就應該有的劫數,如何能躲得過?老神仙就算是事先知道了,也一定有會什麼事情被絆住不能來送信兒,不然就不叫劫數了。總之,只要把事情原委扯到鬼神頭上,老太太便不用人提醒,她自己就能把所有的疑問都堵回去:神仙嘛,怎麼做都是對的,都是有原因的。

方老先生可謂是深知老太太的心思,所以才把孫道長等人說出來:這樣就不怕再有人對老太太說三道四的挑撥此事了。

紅裳聽完方老先生的話,心下松了一口氣:真是小看了方老先生啊。

趙一鳴對方老先生也刮目相看了:看來人是越老越精明啊——只除了自家的老太太。

魏太姨娘聽完方老先生的話後,確實極為不高興,她沒有想到一個其貌不揚、不過是一個平常的醫者,居然也有這等玲瓏心思,把自己想說的話統統堵住了!

不過,她心下也是極為驚訝的:原來救了老太爺這些人的,並不是方老先生和吳老太醫,居然是那個在京中大名鼎鼎的孫道長!

她立時想起來,滿月宴那天,聽人說孫道長和兩個和尚來過,而且來得及早;看來是為了送丹藥才來得那麼早吧?魏太姨娘恨得心都癢了起來:自己沒有得力可用的人也就罷了,怎麼方外之人也來摻和俗事呢!

老太太聽到後也大為驚奇,紅裳便把孫道長給丹藥,自己如何花開,讓誰伺候老太爺等人服下去的,詳詳細細的把這些事情都說了一遍。

老太太起身對著道觀方向誠心誠意的彎腰行禮,然後道:“老太爺好了以後,一定要去道觀和寺廟布施才可以。”

可是,太太讓人給老太爺等人服丹藥一事,自己為什麼不知道呢?魏太姨娘又氣又惱,悄悄的看了一眼香草。正在想心事的香草不魏太姨娘看的打了一個冷顫:此事,她也是剛剛知道;只是她這兩日的確沒有詢問老太太和太姨娘院子裡的人,老太爺等人周圍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嘛。

不過此事也不能怪她啊,是自家的主子吩咐自己要小心,這兩天不要同各院子裡的人接觸;現在主子居然又來怪自己;香草感覺自己太冤了。

香草不自禁的又看了一眼趙俊傑,她想了這麼久,越想越感覺魏太姨娘要害趙俊傑似的——應該不會吧?香草微微抬頭看了看魏太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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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4 23:50:14
第三章 驚聞奸情

魏太沒有想到方外之人會來相助趙府:趙府得了這些道士與和尚們的法眼?魏太姨娘可不認為趙府中會有出家,所以道士和和尚才會對趙府青眼有加;她原本以為那錢道士只是來騙吃騙喝的,沒有想到居然還真有些本事。

那毒,魏太姨娘可是知道的,服下此毒後可不是那麼容易能自身體裡清除的,就算她手中原本的解藥,也因為她另外還摻了其它的毒在裡面,所以服下解藥也不可能解掉老太爺他們身上的毒,她是下了狠心要一勞永逸的;她一直奇怪老太爺他們為什麼這麼快就把毒清掉了,原來因為得了道士丹藥!

魏太姨娘也只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那配毒藥的人並不是一個真得精通醫術的人,所以他配出的解藥,當然不如方老先生和吳老太醫開得方子了。當然,錢道士的丹藥也是功不可沒的。

魏太姨娘對方老先生消去了疑心,當然也就沒有再去想毒藥可能已經落到了紅裳手中的事情:如果孫氏真把毒弄丟了,她應該早就說了;孫氏是萬萬不敢把這麼大的事情瞞下來的。

魏太姨娘想來想去,認為毒不可能會被紅裳等人得去,這兩日是自己太過緊張、想得太多了。

這是魏太姨娘在一天當中,所得到的唯一好的消息;讓她緊張的心微微的輕松一下。
趙俊傑和趙安回來了,賣身契也交給了老管家的兒子。

老管家的兒子接過了賣身契後,卻對著紅裳跪拜了下去;他這一跪,趙俊傑的臉上便變了神色,真就被自己猜對了,此人就是要投趙府為奴了!

趙俊傑倒是不怕他的神色被人看出來:這樣的事情,任誰都會有些反應的。背主的奴才不是沒有,可是背主後當著原主子的面兒,立時便另投的,卻絕對沒有。也不對,眼下有了。

不過,老管家兒子說出來的話卻讓趙俊傑愣了一下:“下的有件事不太懂,想請教太太。”

紅裳也不太明白老管家的兒子說此話是因為什麼,不過她還是答道:“說吧。”

“請太太告知小的,現在買一個家僕需要多少銀兩?”

紅裳和趙一鳴聞言心下都是一動,不過紅裳還是神色不動的答道:“也不多,頂多也就是幾十兩銀子。”

老管家的兒子謝過了紅裳,又對趙一鳴跪拜了下去:“小的厚顏,求趙老爺暫借小的十幾兩銀子贖身!雖然原來的主子趙少爺說不要小的銀子贖身,
小的銀子贖身,可是小的不能昧著良心做事,主僕名份已經沒有了,當然要把銀子交割清楚才對;只是小的身旁沒有許多的銀子,只能求趙老爺慈悲。”

好一個有算計的人!他的家中不可能沒有十幾兩銀子,怎麼也能湊得出來才對。

趙一鳴和紅裳原本就料想他會來投自己趙府的,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收他:雖然是個不錯的人,可是因為眼下的事情收了他,多少總是不太好。

不想老管家的兒子卻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他不說賣身趙府,卻求趙府暫借他贖身的銀子;而後嘛他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趙府的一員,卻不讓人指責趙府一點兒。

求去,是在要同趙俊傑斷了主僕的名份,那麼他再說趙俊傑的事情就不算賣主求榮;而借銀一來為了同趙俊傑了斷的清楚,二來也是為了找個安身之處,也中以借主人家的勢,為父親的身後清名討個說法。

趙一鳴先掃了一眼紅裳,然後看向了老太太:“還請老太太示下。”

老太太卻不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只記得這人剛剛死了父親,便 輕輕一歎:“不過是十幾兩銀子,給了他吧,可憐見的;既然是給,也不要說什麼十幾兩了,就給他三十兩吧,也讓他有些銀錢給他父親備辦身後事;是個孝子啊。”
而趙一鳴剛剛只掃了一眼紅裳,夫婦二人便已經交換了意見:他們想收下此人;只是老太太在場,所以趙一鳴當然要開口問老太太的意思,而不可能讓紅裳拿主意。

趙一鳴和紅裳答應著,趙安便命人去帳房取了銀子來。

老管家的兒子也沒有推辭,對著老太太、趙一鳴和紅裳都重重的叩了幾個響頭,接過了銀子數出了十兩後,把其余的二十兩銀子都放到了趙俊傑面前:“趙少爺,這是我贖身的銀子,雖然不多但也不會讓少爺您吃太大的虧;我以前伺侯少爺時不敢說有功,但也盡心盡力了,現在你我兩清了。”只是,你欠父親的,卻還沒有清!這一句話,老管家的兒子產東岸有說出口來。

不過,趙俊傑在老管家兒子的眼中,看出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他的眼角縮了縮——此人,絕對不能留他性命;只是,要如何才能除去呢?


趙俊傑的心思轉開了,也就沒有再同老管家的兒子虛情假意一番

而說完話後,老管家的兒子便不再理會趙俊傑,回頭對著老太太和趙一鳴叩頭道:“老太太賞了小的許多銀兩,可是小的卻無這麼多的銀錢相還,而且小的還有老母需要奉養,不能變賣家中的東西;但是老父一直教導小的,不能只顧自己卻讓別人吃虧,所以小的求府上慈悲,允小的以自身抵債
雖然,小的身價不值三十兩銀子,可是、可是小的一定會好好的做事,其余的銀兩在月例中扣除可好?只求府上慈悲”

老太太這次長長一歎看了一眼趙俊傑後道:“好,此事我就做主收了你”她實在不忍心看這麼一個孝子如此苦求自己

老管家的兒子重重叩頭:“小的趙忠見過老太太、老爺、太太”
趙俊傑完全沒有想過,這個一直老實的有些木訥的趙忠,居然有這等心計!他看著眼前的銀子,伸手握住一錠便想狠狠砸過去,最終他還是忍下了,只是握銀子的手指沒有了一絲血色:他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按捺住性子的

趙忠叩頭見過了新的主人家,便看了看趙俊傑,他是真想把趙俊傑是所為當眾說出來,不過他又一掃趙一鳴和紅裳:如此精明的老爺太太,一定有他們的想未能吧?也許他們又對付趙俊傑等人的方法,自己不能亂開口免得擾了老爺的計策
只是,他也怕趙一鳴和紅裳正在等他開口說話,他低頭想了想後便對魏太姨娘施了一禮道:“太姨奶奶,小的有一句話已經忍了許久,以前因為主僕之誼小的不能說什麼;今日小的身為趙府的人,卻不得不對太姨奶奶講明了;太姨奶奶身後的這位娘子,她常常夜深後到趙少爺的院子裡去,每次總要一兩個時辰才會離開。”

趙忠這完全是試探性的話,並不需要力證此事的真假;他只是為了要看趙一鳴和紅裳的反應:如果聽到後不聞不問,那就是讓他繼續說下去,否則一定會對他有所暗示的。

趙一鳴和紅裳也沒有想到還有此事,他們夫婦齊齊看向了香草:她同找俊傑?兩人又看向了不過二十左右的趙俊傑——這不太可能吧?兩個人是不是相差太大了些?
雖然找俊傑和紅裳相差的年紀也不小,可是他們男大女小;而趙俊傑能看上一個比他大這麼許多的女子,真實讓人不敢相信。
屋裡眾人的驚訝更不要說了:大家還沒有來得及鄙夷二人,只顧著驚訝了。

聽到趙忠的話,香草一臉的慘白,而趙俊傑是一臉的通紅。

雖然驚訝於這樣的事情,不過趙一鳴和紅裳還是悄悄的對趙忠使了一個顏色:讓他暫時不要再開口。

眼下,主動的一方已經變了紅裳和趙一鳴,他們現在要考慮的是:趙俊傑不是主謀,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出來讓他背上黑鍋好呢,還是想 個法子把他逐出府去。。。

趙一鳴看了紅裳一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想到了一個地方去:讓他和魏太姨娘去斗吧,就算他動不了魏太姨娘,但也能攪得魏太姨娘不得安寧吧?

而他們夫婦可以趁這個時機,好好的查一查府外到底是誰在謀算趙府,而且他們要謀算的是什麼?

趙一鳴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為了報仇?但是,不管是百年前,還是十幾年前,他們趙府都不算是理虧的一方啊。

不過趙一鳴一面看向趙俊傑,一面想著法子:也許,可以兩全其美的,他的嘴角彎了彎,只是看上去帶上了一絲狠厲,這樣一個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人,如何能讓他好好的,毫發無傷的就自趙府走出去呢?

趙一鳴打定主意後,給了紅裳一個暗示,然後便對趙忠又點了點頭:他要給趙忠出一口氣,也要讓趙俊傑身敗名裂,卻會保留他的家產——沒有了名聲的趙俊傑,就會變成一條瘋狗,而一條有著銀錢的瘋狗,會做什麼,那可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趙俊傑終於惱羞成怒,指著趙忠喝道:“你怎麼可以含血噴人!我一個讀書人,怎麼可能做出那等苟且之事,而且那位、那位娘子什麼年紀了?你平白污人清白,你、你。。。,我知道你為什麼一心今日求去,原來是安了狼子野心的!父親,你不能聽他的,你聽傑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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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漸明

趙俊傑喝罵完,胸膛尤自在起伏不停,顯然被氣得不輕。

雖然他的確和香草有染,可是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卻只是惱恨他和香草的事情被趙忠揭破:做錯事的人如果認為自己做錯了,就會有愧疚感,那他也就不會一直錯下去,不會一直害人了;只有做錯事的人一直認為自己沒有錯,所以才會一直害人;就如趙俊傑一樣,在他看來,和他做對的人就是仇人。

趙俊傑現在除了氣惱之外,更加奇怪自己和香草的事情,怎麼會被趙忠得知的:他常常住在鋪子裡,並沒有在府中住過幾次啊;算一算,他在府中留宿的日子加在一起,也不過是十幾天而已,他怎麼探到此事的呢?

香草也已經“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輕泣道:“老爺、太太,請為奴婢做主,還奴婢一個清白;不然,不然,奴婢也就沒有臉活下去了!”

趙一鳴和紅裳二人誰都沒有說話,因為幾乎應該開口的都已經開口了,但是只有魏太姨娘一直沒有說話。

香草和趙俊傑的jian情,現在還不能挖的過深,要留一條活路給趙俊傑才成;至於趙俊傑提到的趙忠那所謂的野心,趙一鳴和紅裳根本就不相信:不過是趙俊傑想脫罪,一來亂攀咬趙忠,二來用以混淆府中人的是非判斷罷了。


如果趙一鳴和紅裳接了趙俊傑或是香草的話,那麼趙俊傑便會繼續胡攪蠻纏下去,這種事情本就沒有什麼憑據,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後便會讓府中有些人,懷疑趙忠是在含血噴人,這便不是趙一鳴和紅裳想要的結果了。

所以紅裳和趙一鳴在等魏太姨娘開口,只要她一說話,此事便可以迎刃而解,不必他們夫婦為此費半點心思,魏太姨娘一定要保香草的,至少目前是如此,而且魏太姨娘不會全力為香草辯解,她會擔心香草萬一有事,而日後會被趙一鳴和紅裳捉住後,連她的名聲也會受累,從而被老太爺一怒趕了出去。

魏太姨娘現在的一張臉陣紅陣白,對於趙忠的話她是一點准備也沒有,她絕對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在等趙忠開口,好不容易趙忠開口了,卻不單找趙俊傑的麻煩,還一樣來找自己的麻煩。

雖然魏太姨娘非常惱火於香草的不知檢點,不過她並不想把此事鬧得人盡皆知,她原本是想把趙俊傑除掉後,然後再找一個可信並對趙府還能熟悉的人,就可以把香草也除去——香草已經不堪大用了,留著她只是禍患。

今天香草的丑事被趙忠一語道破後,魏太姨娘就感覺有些為難了,她要如何做才好呢?是力保香草的清白,還是任由老爺和太太詢問他們的丑事而不理不睬,借他們的手除去香草和趙俊傑呢?

魏太姨娘稍稍權衡了一下利弊,最終還是福了下去:“老爺、太太,此事婢妾並沒有聽說過;而且香草也一直在我身邊,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不知道這位的話是自何而來?”她只能惱恨香草給她添這麼大的麻煩,而且還有可能會因為趙俊傑的事情引火燒身,可是她不能不暫保香草。

香草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魏太姨娘怕趙一鳴和紅裳不會下狠手杖斃香草,那香草以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就難說了;而且萬一香草在臨死時不顧一切的亂說些什麼豈不是更壞事兒?

紅裳點點頭:“太姨娘請起,這樣的事情不論真假,都同姨娘沒有關系的。”

魏太姨娘沒有起身,她暗暗罵了一聲香草才道:“老爺、太太,眼下還是先問清楚老太爺中毒的事情為好;至於此事當然不能置之不理,但可以壓後再說。”

有傷風化可不是小事兒,雖然只是奴婢的不檢點但也不能小視之。

趙一鳴和紅裳沒有反對:他們本來要的就是這個結果。魏太姨娘起身後,掃了一眼香草,心下暗歎,要到哪裡去找個心腹之人呢?不管府中的人認為此事是真是假,香草的名聲已經是全毀了,她日後不方便在趙府內走動打探消息了,沒有人會再願意同她說話,交往,怕被連累了名氣。

魏太姨娘暗恨趙忠不已,此人不報父仇,卻在這裡狗拿耗子。

趙一鳴和紅裳讓趙俊傑等人都一旁侍立,沒有再追問下去,可是他們的不追問並不能讓趙俊傑和香草松一口氣,這幾乎坐實了他們有jian的名聲!

香草對於魏太姨娘的話也十分的不滿,她現在幾乎要確定魏太姨娘是要害趙俊傑了——魏太姨娘要害趙俊傑的話,現在她的名聲又壞了,那麼下一個她要除去的人就是自己了吧?

香草第一次對魏太姨娘生出了怨恨,她最為怨恨的就是魏太姨娘居然要害趙俊傑!

紅裳和趙一鳴不再理會趙俊傑等人,而問起了蓮太姨娘小廚房裡的那個下毒的丫頭。那丫頭一開始不說話,被打以後招認是父親讓她如此做的;丫頭的父親找來一問,是老管家的遠房侄兒許他好處,他才讓女兒動手下毒的。

好似一切又指向了老管家,就好像這一切都是老管家一手安排的;趙忠的手握了又握,把一口悲恨之氣忍了下去。

那車夫沒有找到,他根本沒有回家,已經不知所蹤了:就是因為他不知所蹤,所以當日的車子壞掉、與所謂的近路是否有問題可以確定無疑了。

不過,車夫這些日子在府中的所為已經查清楚了:前些日子,車夫經常同趙子書兄弟二人的長隨吃酒;除此之外有人看到車夫同趙俊傑的書僮在一個角落中,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再說什麼。

紅裳和趙一鳴並沒有對車夫的事情說什麼,也沒有命人去請趙子書兄弟,而是接著詢問其他人了。那傳話請穩婆的丫頭,長隨雖然就是不開口,但他們的情形也已經查清楚了,兩個人互有好感,可是雙方的父母就是不同意,他們二人為此煩惱很久了,那丫頭在前些日子忽然被父母許配了人家,雖然丫頭哭鬧不依,可是婚姻大事由不得她做主。

趙一鳴聽完趙安的回話,並沒有讓人打丫頭和長隨,只簡單的道:“不論你們是不是做過錯事,就憑府中現在的情形,你們是一定會被打發出府去的。”

丫頭和長隨還是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他們是商量好的,一口咬定就是不說實情,不但可以有一條活路,而且還可以找那人再設法,讓他們可以在一起,就是被賣出去,他們到時也可以自贖,一樣是天高任鳥飛。

趙一鳴接下來的話卻敲碎了他們的想法:“現在,我給你們兩條路走,一條路就是你們依然是什麼話也不說,我便把你們賣出去,一個賣到北方,一個賣到南方,保你們一輩子也不會再見面,另外一條路呢,就是你們把實話說出來,雖然還是把你們賣出去,但是我會吩咐人把你們賣到一起,日後是不是有那個緣分,全在你們自己了。”

丫頭和長隨的臉全變了,而同時神色有了變化的還有趙俊傑,他並不是驚懼,而是在眼中認過一絲得意。

趙一鳴輕輕以指扣了扣桌面:“當然了,如果你們所說的是假話,那麼你們一樣會一南一北永不相見。”說完後,趙一鳴也不給他們時間思考,只道:“你們說還是不說呢?不說話?那好!趙安,你現在就把他們送出去,一南一北給我送得遠遠的再賣掉。”

丫頭聞言嚇了一跳,看到兩個婆子直接奔她而來,她一下子撲倒在地上:“老爺,婢子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她一開口,那長隨也是一歎,卻沒有阻攔她。

原來丫頭是聽長隨的吩咐才會如此做的,長隨認為這是他們唯一能在一起的機會,所以她才狠心答應了;而那長隨卻是聽趙俊傑的書僮所說。

趙俊傑抬起了頭來,他的一張臉上帶著慌恐:“父親,此事傑兒真得不知道,書僮,對了,書僮!現在傑兒就去喚那書僮來問一問。”

趙一鳴輕輕一擺手:“不必你去了,讓趙安去就可以。”

只是,那書僮卻已經在昨天暴斃在家中!

趙一鳴輕輕在桌上扣著手指,淡淡的問趙俊傑:“書僮死了,此事你如何解釋?”

趙俊傑臉色大變:“父親,你要相信傑兒,此事真得同傑兒無關;那書僮昨日要回家看看,左右無事我便允了他,哪裡知道他已經死去了呢?”

趙一鳴盯著趙俊傑,一下子變了臉,聲音也如臘月的寒風一樣冷:“你的書僮昨日暴斃家中,他們的家人沒有來給你報信,你居然說什麼你不知道他死了?你還不給我從實說來!”

魏太姨娘聽到這裡,大大的出了一口氣:不管如何,趙俊傑看來是有死無生了;她再設法找個丫頭什麼的,或是由府外的人安排一人也好,到時除掉香草以後,再也無人知道自己和趙俊傑在一起曾經謀算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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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我不責罰人

    聽到趙一鳴對趙俊傑的喝斥,魏太姨娘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趙俊傑終於脫不了罪了,只要順籐摸瓜,老爺一定能找到他“下毒”的人證、物證。因為心頭上的大石落地,她甚至想到了日後:自己要好好的想一想,這一次不但定計要細,用人更要仔細,不然就會像這次一樣,功虧一簣的

    趙俊傑沒有想到為了一個書童,趙一鳴會翻臉:不過眼下對他的確十分不利,就算趙一鳴不能證實下毒是他所為,但他的僕從一個兩個的都與下毒的事情有關,他怎麼也有一個管教不嚴的連坐之罪

    趙俊傑沒有辯白,他只是一味的喊冤,一句有用的話也不吐露;而趙忠得了趙一鳴和紅裳的暗示,也並沒有把趙俊傑讓他父子所做的事情說出來;所以現在看起來,好似趙俊傑只是被僕從們擺弄的一個無用的主子而已

    當趙俊傑看到他一直忌憚的趙忠,並沒有開口把他的事情說出來,便讓他一下子安心不少——看來老管家最後的一句話還是有作用的,這個趙忠不會違抗父命;他當下便認為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所為,無憑無據之下,他今日一定可以逃過眼下的一劫

    不過,趙俊傑卻一直都看錯了趙一鳴;不止是他,其實府中大多數僕人都看錯了趙一鳴趙一鳴這些年大半的時間都忙於衙門裡的差事,內宅的事情一向只是問上一問並不打理,而外面鋪面、莊子的事情,為了讓他在仕途上能順利一些,老太爺並不曾讓趙一鳴為家事費過心,趙一鳴也不過是有空閒的時候問上一問而已——現在,他也接手不久,並且因為莊子、鋪子裡面沒有什麼不對,所以他待人很是溫和。

    所以,責罰人的事情,趙一鳴極少做過,趙府上下雖然不會小看了他,卻都不認為趙一鳴會有多狠辣,都認為他凡事都會四平八穩的按規矩來。

    趙一鳴閃閃看了一眼趙俊傑,一句廢話也沒有多說,直接對趙安道:“拿我的帖子,把傑兒送到衙門去吧,出了人事我們便不能自家過問了,由衙門處置才是正理,然後你去族裡一趟,把傑兒的事情如實的向族中長輩們說一聲,族裡總要查問此事的,最後如何處置,卻不是我們能管的事情了。”

    不是趙一鳴能管的事情了,但是依著他在吏部的官職,族裡也不會輕饒了趙俊傑這麼一個恩將仇報的人——族裡的人雖然講證據,但他們所要的證據卻同官府不同,而且,還有一個趙忠為人證呢,他是不會去衙門說什麼,但他一定會對趙氏宗族的人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楚明白!

    所以,趙一鳴好似沒有處置趙俊傑一句,處置趙俊傑的人不是趙氏宗族的長輩,就是衙門裡的官員,他可是一句沒有責罰趙俊傑,但是,趙俊傑會好過的了嗎?

    把趙俊傑送到衙門裡去,憑他老管家和書僮的“所為”,他這個主子的責罰不說其它,秀才的功名是一定沒有了!而趙氏宗族的處置,只會更重絕不會輕的。

    只是,無論是哪個人,也不能說趙一鳴欺壓他的這個“義子”:他可是沒有責罰趙俊傑一點。

    不要說趙俊傑聽完趙一鳴的話嚇得愣住了,就是其他的人也全部都呆住了:老爺是不是太過雷厲風行了一些?

    就連魏太姨娘也認為趙一鳴處事太快、太狠了一些,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如果這些話出自於紅裳的口,她倒並不會意外:如此結果當然合她的心意,但她認為應該讓趙忠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以後,趙一鳴再如此處置趙俊傑才更合情理一些;現在就如此處置,是不是太重了一些呢?

    紅裳倒是並不意外,她眼皮都沒有動一下,自管自的吃茶悠閒的很:她和趙一鳴在南邊半年多,可是見識過趙一鳴處置公事:現在的這個樣子,才是真正的趙一鳴;平日裡一團和氣的趙一鳴不過是假象罷了。

    而香草的臉色在這一時全變了,是一臉的灰白,她的心中有著到了極點的悲痛,也有著因這悲痛生出來的怨恨:原來自己猜對,魏太姨娘最終先下背黑鍋的人並不是趙子書兄弟,而是趙俊傑!

    香草悄悄看向趙俊傑,她的雙眼中已經有了淚水,卻不敢在這個時候落下來:只是,當著眾人,她什麼也不能為趙俊傑做,這讓她更為痛苦——雖然,就算她和趙俊傑名正言順,依著她的身份和能力,也不能救出趙俊傑來

    香草收回了看向趙俊傑的目光:趙俊傑還有生機,只是名聲卻……;她低垂著頭,雙眼恨恨的盯著魏太姨娘的裙子,在心中暗暗發誓,她一定要為趙俊傑報仇不可!

    趙俊傑大哭著撲倒在地上,這次他是真得哭了:“父親,真得不關孩兒的事情,您如此處置,孩兒不服啊。”

    趙一鳴卻已經理都不理他:“趙安。”

    趙安已經帶著人上前去拖趙俊傑,趙俊傑先開始是求告,眼看就要出屋時,趙俊傑吼道:“父親,你就不怕這裡人說您如此做,是貪我們家的家業嘛?!傑兒什麼也沒有做,無憑無據,您怎麼可以把傑兒送官,毀了傑兒的前程!”

    趙一鳴嘿了一聲兒:“傑兒,你這樣說話不是作為父的心嘛?為父這也是為你好,眼下的事情已經不是能在家中過問的了,對錯是非衙門的人會斷個清楚明白,到時一定會還你一個清白,不是更好?在家中根本就問不清楚,才真是毀你的前途呢。至於傑兒你的家業?嘿,你放心,一分也不會少了你的!我趙一鳴做事,一定會對得起天地良心。”

    趙一鳴心中卻在暗哼:就算所有的事情你都不知情,可是你的家奴一個、兩個做出這種謀人性命的事情,你還能一點兒錯處沒有?再者,這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再清楚沒有,裝什麼可憐呢?

    趙一鳴頓了頓,看了一眼裡屋,想到了父親、孩子,他心中生出了一絲惡念,便又對著趙俊傑微微笑了一聲兒:“傑兒,你不用擔心;為父送你去衙門只是為了把事情問個清楚,你只是事主而已;嗯,我也會好好的關照衙門裡的人,讓他們多多照顧你一二,你自管放心就是。”

    趙俊傑聽到耳中,簡直如同聽到雷霆之聲,震得他幾乎暈了過去:關照?多多照顧?他現在有些懷疑,他的義父是不是已經確認他原來的所為呢?

    趙一鳴卻真的不再理會他,一擺手就讓人把趙俊傑拖了出去:而趙俊傑因為受驚過度,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所有沒有再叫嚷,倒讓趙府上下一些不明白就裡的人,都認為他是想明白了:不過是去衙門把事情弄清楚,又有老爺相佑,傑少爺有什麼要怕的?

    趙安這一次做事卻干淨利落之極,完全沒有了拖方老先生時的拖泥帶水,三兩下“請”趙俊傑上了車子就直奔官衙而去了。

    魏太姨娘聽到趙一鳴的話後,她的後背爬滿了冷汗:這是原來那個老爺嘛?今天,如果是自己被趙一鳴捉到了痛腳,怕是還沒有趙俊傑這樣的下場——他還是趙氏的子孫,有家業有功名的人;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婢妾,他說不定會活活讓人打死自己,而趙府上下的人還要說“老爺真是宅心仁厚”啊!

    魏太姨娘第一次感覺,事敗身死距她如此的近,近得讓她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不!她不能如此坐以待斃,她一定要設法先把趙府拿下才成,她不要死,她積下了那麼多的銀兩,苦了半輩子還沒有過好日子呢,她不要死,她要讓趙府的人死!

    屋裡這時鴉雀無聲,眾人雖然低著頭,卻都不敢大聲喘氣,雖然他們並不認為趙一鳴做了很辣的事情,可是卻偏偏自心中生出了害怕來。

    眾人都感覺,還是太太好啊,雖然太太責罰人時也不會從輕發落,但太太真的是善良的人,第一次,這些人認為紅裳是個極好伺候的主子——雖然原本紅裳就很好伺候,可是他們只是怕了紅裳的手段,卻沒有注意到其他。

    趙一鳴處置完了趙俊傑,便掃了一眼魏太姨娘,看到她眼底閃過了一絲驚懼時,滿意的收回了目光,她終於真正知道怕了!

    魏太姨娘怕了沒有什麼,只有她真正的懼怕了才好,她真的怕了才會著急,
這樣的著急就不會讓她再能真正的靜下心來,那她日後的行事便不會再滴水不漏了,趙一鳴要找到府外的人,和捉到她的痛腳都容易了許多。

    紅裳看眾人的樣子,心下暗笑,趙一鳴這一次怕是嚇到的人不止是一個魏太姨娘啊,她先看了看魏太姨娘主僕,然後帶一絲好笑看向了趙一鳴。

    趙一鳴轉頭正向紅裳看過來,卻發現紅裳的目光中有一絲笑意,便明白紅裳已經知道了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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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4 23:51:20
第六章 輕輕放過

 老太太出來後一直聽著沒說話,看把趙俊傑就這樣打發出去,心裡多少有些不滿意;不過兒子把事情問得比自己清楚明白,她也就忍住沒有再說什麼。

    屋裡一下子靜了下來後,老太太認為趙一鳴和紅裳今天把事情就問到這兒了,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便道:“怎麼不問下去了?還有蓮姨娘她們臨盆時說話的那娘子呢,你們為什麼不查一查倒底是誰啊?就算老太爺和我都知道你們沒有那個心思,可是這樣的嫁人卻是容不得的!”

    紅裳連忙答道:“老太太,那人媳婦已經知道是誰了。”

    老太太驚奇看過去:“知道是誰了?我沒有聽到你們問及此事啊,怎麼就知道了呢?”老太太倒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明白紅裳和趙一鳴怎麼把這事兒弄清楚的。

    紅裳掃了一眼那日關起來的那群娘子:“不是夫君和媳婦問出來的,是因為有人為我們把那人指出來了。”

    “有人指出來的,我說呢;不知道是哪個指出來的,只是為什麼當日老太爺問時不說出來呢?”老太太居然還有些生氣那人為什麼不早些站出來,把話說清楚。

    趙安娘子已經在紅裳的示意下,帶了一個人上來見禮:“老太太,不是她願意為我們指出那說話的人是誰,是她所做的事情,讓老爺和太太知道了那人是誰;這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所以算不得是她的功勞。”

    帶上來的人是一個婆子,老太太並不識得,紅裳也不識得;她只是一個府中做雜事的婆子;這樣的人,在每個院子裡都有,自己院子裡的人還能有個面熟,可是她人院子裡的,便識不全了。

    老太太不解的看向了趙安娘子帶上來的婆子:她那日也在屋裡,也在自己身後?怎麼就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呢?

    那娘子戰戰兢兢的,上來就跪了下去。

    趙一鳴似乎是累了,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只管坐在那裡吃茶;紅裳只得向老太太把此事的前因後果回了一遍。

    這婆子便是在四更左右去蓮太姨娘關著的娘子們的房裡送東西的人:送得也不是什麼出奇的玩意,不過是一些點心,也只有二三塊而已;同一般的點心不同,這三塊點心卻是會要人命的東西!

    老太太聽完紅裳的話後大怒的同時,也明白了當日趙一鳴和紅裳把娘子關在蓮太姨娘的院子裡的用意。

    紅裳便問起了婆子事情的原委經過,這婆子倒是配合的很,問就答;只是她知道的事情極少,常常都是一問三不知。

    據婆子所說,她只是接了趙俊傑書僮的幾錢銀子,給書僮“干姨娘”送幾塊點心充饑而已,其它卻是什麼也不知道。

    紅裳相信這婆子的話,因為這婆子在當日便知道,那書僮已經有了要滅口的打算:她屋裡桌子上的茶水和兩塊點心中都有毒!所以,她現在是知無不言。

    居然又是趙俊傑的書僮!

    老太太先恨恨瞪向婆子,不死心的又問了幾句後,那婆子也沒有說出趙俊傑的名字來;老太太的不滿終於忍不住了,她看向了趙一鳴嗔道:“一鳴,你怎麼對那個狼子野心的東西那麼客氣?他可是要害你父親,還要嫁禍你的妻子,還要害你的孩兒們!聽聽,他還算是個人嘛,行事如此狠毒,這樣的人怎麼能輕輕的放過,難道還要留他在世上害人?”

    魏太姨娘聽到老太太的話,很想點頭附和:就是,把趙俊傑弄死在大牢裡算了!

    紅裳說了許多的話,正趁老太太問婆子話時吃茶潤潤喉嚨,不想卻聽到老太太怪趙一鳴的話,她十分的驚訝,差一點被茶水嗆到了:趙一鳴的所為還叫客氣,也能算是輕輕放過了趙俊傑?那真不知道老太太想讓

    趙一鳴把趙俊傑如何了——五馬分屍了趙俊傑不成?

    就算五馬分屍也不比身敗名裂重吧?人死也就是一了百了,而身敗名裂後再死,那才真是最厲害的責罰呢——趙一鳴一定不會放任趙俊傑活太久的,只要他認為時機到的時候,趙俊傑就要為他所做的一切,接受衙門的審問,等待他的當然是死罪!

    趙一鳴被老太太質問的也咳了兩聲兒,無奈的道:“老太太,雖然人人都這麼說,可是並無真憑實據,所以兒子才交由衙門去查個清楚啊。”

    老太太依然氣憤不已,趙一鳴不得已對老太太講了一通道理:“雖然幾乎所有的人都提到了書僮或是老管家,可是兩個人已經身死了;所以,也有可能此事是趙俊傑所為,但也有可能趙俊傑只是被人陷害。”

    魏太姨娘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動,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樣子:只要趙俊傑去了官府,他便死定了;即使官府不判他死,他也活不了多久的。

    老太太聽完依然是不相信的樣子:“既然人人都說,就應該不是空穴來風吧?”

    趙一鳴看老太太不明白,只能把道理講得更淺白一些:“也不能說是人人都說,只有這麼幾個人在說而已;而且他們口中所指都是死去的人,根本是死無對證,所以說俊傑被人陷害也是極有可能了。”

    老太太想想便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不過她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事關老太爺中毒的事情,老太太哪裡那麼容易放下?

    趙一鳴看到老太太沒有再繼續追問,大大的松了一口氣;他不是怕老太太問,而是有些事情趙一鳴不能當著某些人說出來。

    紅裳在一旁趁機向老太太開口,說要繼續詢問下去;紅裳如此一說,也就替趙一鳴真正的解了圍,老太太當然不會阻止紅裳問下去,她的注意力也就被引開了。
    紅裳看向那一群娘子:“是哪一個說的,自己站出來吧?不然,你出了老太太這房門,能不能活到晚飯時分、或是明天早上,還真是說不定呢。”

    一群娘子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人站出來。

    紅裳冷冷的哼了一聲兒:“藍娘子,你還不出來?”她知道藍娘子不是那個婆子,不會自承其事的。

    藍娘子上前跪下:“太太,真得不關奴婢的事情。”她一開口,眾娘子都認為紅裳認錯了人,因為她的聲音一點兒也不像那天說話的人。


    藍娘子的聲音細細嫩嫩的,就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家,哪裡像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娘子?和當日那個有些悶悶的聲音絕對不同。

    紅裳也不理會藍娘子的話:有一種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紅裳早就有准備。

    紅裳當初就怕藍娘子不會相信有人會滅她的口,所以當日她只讓人取走了其中的一塊點心,其余的還在藍娘子的那裡——已經吩咐過不讓她吃了,有人看著,她就是想吃也吃不成的。

    紅裳讓趙安娘子把那點心自藍娘子的袖中取出來,然後就把其中一塊點心捏碎喂了幾只大公雞。

    隨後,紅裳便同老太太說起了閒話,又請方老先生為老太爺請了脈;還提醒老太太,應該讓人去請吳老太醫回府:不為了請人家治病,而是應該向人家賠罪的。

    老太太當然答應了,趙一鳴認為應該由他或是趙一飛前去,才能算是趙府的有誠意;老太太當然統一了,只是趙一鳴現在走不開,老太

    太便讓人去二房傳話,讓趙一飛帶著禮物去吳老太醫的府一趟。

    方老先生為老太爺請完了脈,老太爺除了虛弱以外沒有什麼不妥,眾人更為放心,注意力更是集中在了眼前的事情上,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表示,一切好似趙俊傑所為,卻又沒有什麼真憑實據,這藍娘子會不會知道些其它的,把下毒的人真正指出來呢?

    紅裳安排事情的這麼一會兒,那幾只吃了點心的大公雞便倒在地上死了,嘴巴裡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宵兒過去看了看道:“應該是中了砒霜的毒。”

    藍娘子看著那些大公雞半晌,忽然驚醒一樣,把手中還剩下的一塊點心一下子給扔掉了,她全身抖個不停,臉色已經白的不能再白,然後她一下子僕倒在地上哭著認了罪。

    只是指使她的人,也是趙俊傑的書僮,她還真就是書僮的“干姨母”,至於語聲不同,是因為她的外公曾是賣藝的人,在她小時候為了好玩兒學過一點異術,會用一些“腹語”。

    紅裳和趙一鳴互相看了一眼,認為此事真要查明白,找出主謀來的話,最主要的那個人便是香草了,應該是她直接把話帶給趙俊傑,由趙俊傑去做的這些事情才對。

    不過,現在卻不是找香草問話的時機,還要再做一番布置,好好的用一番心思,應該可以自香草那裡得到實情的——不過,這需要一些時間,而且,紅裳和趙一鳴現在並不著急想捉到主謀的痛腳

    用一番心思,應該可以自香草那裡得到實情的——不過,這需要一些時間,而且,紅裳和趙一鳴現在並不著急想捉到主謀的痛腳

    處在暗處設下此計的人便是魏太姨娘無疑:事後她再想得手是不可能了,只不過再尋到府外支使她的人之前,不會先動她而已

    趙一鳴和紅裳最後沒有把相關的人責罰後發賣出去,而是把事情相關的人都讓趙安娘子安排房捨,嚴加看管了起來

    這些人留著,日後還有用呢

    安排完了這些事情,又伺候老太爺和老太太吃了一些東西後,趙一鳴和紅裳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紅裳夫婦並沒有閒著,他們也只是看了看孩子,匆匆吃了一些飯,便到花廳去見趙子平和趙子書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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