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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高月] 天下 [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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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8 21:35:00
第九十章 古怪樂器

    傍晚時分,李慶安返回了崇仁坊。他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三個小娘聽見他的聲音,激動得從屋裡奔了出來,小蓮和如畫抱著他的胳膊又蹦又跳。

    “大哥,我們以為你不要我們了呢?”

    “怎麼會呢?我不是讓人回來告訴你們,這兩天特別忙。”

    李慶安笑著解釋,他的目光投向了門口含羞倚門的如詩,見她含情脈脈的嬌態,李慶安心中一熱,上前笑道:“如詩,你也以為我不要你們了嗎?”

    如詩見他目光火辣,心中怦怦直跳,她害羞得想低下頭,可是妹妹和小蓮都望著她呢,她只得掩蓋住心中的甜意,紅潤的小嘴輕輕一撅,“嗯!有一點兒。”

    李慶安哈哈一笑,“怎麼可能呢!不是說一日夫.....那個、那個咱們簡單吃一點飯,我帶你們去逛夜市。”

    小蓮和如畫聽說逛街,皆一聲嬌呼,眼睛都亮了。慌不迭地跑去端碗盛飯,李慶安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女人喜歡逛街,自古亦然,他目光熱烈地低下頭,在如詩耳邊低聲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如詩嬌聲輕顫,連耳朵根都紅透了。

    ........

    簡單地吃罷晚飯,李慶安租了一輛馬車,載著三個小娘,夜逛長安去了,有了上次買百翠杯的經歷,他是不會再去東市了,東市的東西雖然不錯,卻享受不到逛街的樂趣。

    三張俏麗的臉蛋擠在馬車視窗,仿佛三隻興奮的黃鸝一樣,嘰嘰喳喳地議論著長安的夜景,尤其如詩如畫姐妹,更是從來沒有逛過街,她倆快樂得咯咯嬌笑,惹來無數驚奇的目光,李慶安也不由有些飄飄然,這種絕色的孿生姐妹恐怕皇帝也沒有呢!

    李慶安心中感慨,她們三個小娘便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了,又何必去別處看美女?感慨歸感慨,李慶安的心中卻始終拋不下琴仙那清麗絕倫的倩影。

    ........

    馬車到了西市,三個小娘下車步行。不料,如詩如畫兩個俏麗的小娘一露面,立刻引起了一陣轟動,逛街的人紛紛圍上來,指著她倆議論紛紛,這也難怪, 在古代生孿生孩子,十有**是難產,難產意味著什麼,這就不言而喻了,更何況是這麼漂亮的孿生姐妹,真不知安祿山是從哪裡把她倆找來。

    甚至有個胡人上前攔路道:“軍爺,把這兩個小娘賣給我如何?”

    結果自然是被李慶安一巴掌打跑。

    “你們跟我來。”李慶安笑著拉住兩姐妹的手,一邊一個,走進了一家綢緞莊。

    “李大哥,你想給我們買點什麼?”如畫笑靨如花,摟著李慶安的胳膊,撒嬌地問。

    “你想要什麼?”李慶安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粉嬌欲滴的臉蛋笑道。

    “裙子!”如畫忽閃著大眼睛道:“我最喜歡榴花染舞裙,紅色、綠色,只要色彩豔麗的我都喜歡。”

    “好!你想要多少就買多少,如詩呢?”

    李慶安又回頭向如詩望去。正好她一雙美眸正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他,兩人目光一觸,如詩一驚,她慌亂地低下了頭,臉蛋飛過一抹霞紅。

    “大哥買什麼我都喜歡。”

    李慶安心中大樂,‘這小娘....有意思!’

    “客人,你們想要買點什麼?”一名夥計飛奔著迎了出來,他忽然看見如詩如畫姐妹,先是一愣,緊接著眼睛亮了起來。

    “我要買裙衣!”李慶安重重敲了敲櫃檯,“把你們所有的綾羅綢緞統統拿出來!”

    ........

    在綢緞莊呆了半個時辰,李慶安足足用去了一百兩銀子,折合一百餘貫,一般唐女都是買衣料自己做,但也有現成的裙子,這裡的一條普通長裙不過百文, 他這一百兩銀子足夠買上千條裙子了,當然,也有昂貴的裙裳,比如十貫錢一條的霞帔和二十貫一件的龍綃紗衣,儘管如此,李慶安還是為她們三人買了近百件各式 衣裙,三個小娘又是歡喜,又是埋怨他亂花錢。

    如詩如畫便在綢緞莊裡換了不同的衣裙,這樣,兩人便不再那麼引人矚目了,李慶安帶著她們又逛了一圈西市,滑腳便進了一家琴坊,這是一家很大的店 鋪。擺賣著大唐的各種樂器,漢族樂器的琴、笛、鼓、嗩呐、鐘、磬、笙、箏、臥箜篌,以及西域樂器豎箜篌、曲項琵琶、篳篥、五弦琵琶、貝、銅鈸、拍板、大鼓 等等,應有盡有。

    ‘長安小娘年十五,善彈琵琶慣解舞’,大唐上下無論貴庶,沒有不喜歡音樂的,幾乎稍微有點條件的人家都會培養女兒學習彈琵琶,只是水準高低不同,因此大量的琴坊、樂坊便應運而生。

    不過今晚琴坊裡客人不多,只有幾個來修理樂器的顧客,四人走進店鋪,也沒有夥計、小二之類的來應酬,只有一個年邁的琴師,坐在櫃檯前專注地調試琴弦。

    “請問!”

    李慶安聲音很低,他有些不忍打擾琴師專注的工作。

    “請問,我想買三把琵琶,可有?”

    “客人是要買琵琶嗎?”

    從里間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拱拱手笑道:“我是琴坊掌櫃,無論客人想買什麼樣的琵琶,我們都有。”

    “呵呵!我想買三把名師製作的琵琶,有嗎?”

    “當然可以,請客人到里間來。”

    李慶安拉起如詩和如畫的手笑道:“走吧!去選你們中意的琵琶。”

    李慶安聽如詩說過。她們倆善彈琵琶,只可惜她們的琵琶丟在楊釗別宅中沒有**來,李慶安便記在心上,特地來給她倆買琵琶。

    “開心嗎?”李慶安小聲地問如詩道。

    如詩輕輕點頭,卻將李慶安的手拉得更緊了,走進一間通道,光線立刻暗淡下來,李慶安趁機在如詩臉上親了一下,笑吟吟地看著她,如詩嬌羞無限地低下了頭,眼中卻露出歡喜的神色。

    他們這個小動作卻被如畫看見了。她輕咬一下嘴唇,將嬌軀緊緊地貼上了李慶安。

    眾人眼前一亮,來到了一間寬敞的大屋裡,這裡樂器更多,其中一面牆上掛滿了各種琵琶,掌櫃指著琵琶笑道:“客人,這一百多把琵琶都是名師製作,客人請隨意挑。”

    姐妹倆的目光頓時被琵琶吸引住了,她倆慢慢鬆開李慶安的手,走到牆壁前仔細地察看,小蓮也饒有興致地撿起一把琵琶,輕輕地撥弄,她小時候也被父親送到樂坊學彈琵琶,多少會一點。

    掌櫃耐心地給她們講解著每一把琵琶的來歷,李慶安則背著手在房間裡四處遊覽,這些唐朝樂器,他一樣都不會。

    但在後世他卻會一種樂器,這時他走到一名老琴匠面前道:“我想定做一把胡琴,不知你們能否做到?”

    老琴匠放下手中的活問道:“你可有圖紙?”

    李慶安從懷裡摸出一張畫的圖紙,笑道:“就是這把琴,你們會不會做。”

    李慶安的圖紙上畫的是一把吉他,在後世,他的吉他彈得非常好,如果唐朝能做出來,那他或許也會成音樂大師了,至少也可以去梨園別院獻獻醜了。

    老琴匠仔細了看了看圖紙,他眼睛一亮,忽然神秘地笑道:“客人請稍等!”

    他走進裡屋,片刻便取出了一隻滿是灰塵的木盒子,放在李慶安面前笑道:“客人不妨打開看一看。”

    李慶安疑惑地打開了琴盒,驀地,他的眼睛瞪圓了,不可思議地望著琴盒裡,琴盒裡是一把古怪的玫瑰色樂器。

    .........

    他竟然看到了一把唐朝的吉它,那長長的琴頸,那‘8’字型的構造和後世的吉它都極為相像。

    李慶安呆呆地望著這把吉它,他十四歲生日那年。父親給他買了一把紅棉吉它,從此這把吉它便陪伴他度過了枯燥的訓練歲月,今天,他忽然在一千三百年前的大唐看見了這種他最熟悉的樂器,他竟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客人,你也見過這種琴?”店掌櫃出現他面前,笑問道。

    李慶安思路被拉了回來,他連忙問道:“你這....琴是從哪裡來的?”

    掌櫃取出琴笑道:“這是一個波斯胡人帶來的,據說是西方的樂器,他們叫做波斯古琴,至今還無人會彈。”

    李慶安點點頭,這就對了,他曾在一本吉它樂譜上看過,吉它西元前便出現在小亞細亞,白衣大食被阿拔斯帝國取代後,阿拉伯吉它便隨著白衣大食的殘餘勢力進入了西班牙,並在那裡得到發揚光大,大唐和阿拉伯地區交流頻繁,這種琴流傳到大唐也就不足為奇了。

    掌櫃見他對這把波斯古琴似乎非常有興趣,便將琴遞給他笑道:“客人要試試看嗎?”

    李慶安接過琴,這是一把用名貴紫檀木做成的琴,弦調整得很好,不過它是五根複弦,不是後來的六根單弦,他自然而然地將琴抱在懷中,那種熟悉的感覺 又油然而生,雖然是五根複弦,但他手指卻熟練地撥動起了其中幾根琴弦,尋找那種感覺,片刻他便適應了,一首練習用的《輪子》從琴弦上歡快地跳出。

    旁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連給他拿琴的老琴匠也瞪圓了眼睛,驚訝地望著李慶安。

    “客人...你會彈...波斯古琴?”掌櫃結結巴巴問道。

    “這把琴放在我這裡幾年了,可從未有人會彈。”

    如詩如畫和小蓮一起圍了上來,三雙美麗的眼睛裡也一樣充滿了不可思議。

    李慶安已經完全沉浸在那種熟悉的感覺中,就仿佛他後世坐在宿舍的床上,用美妙的吉他聲消除一天的疲勞。

    琴聲漸漸停了,李慶安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惜弦的結構不同,他無法彈出完整的曲子。

    “李大哥,你怎麼會彈這種琴?”如詩美眸中閃動著敬慕之色。

    李慶安笑了笑道:“在西域戍邊寂寞,便向一名胡人學會了這種琴,還會幾十首你們沒聽過的胡曲,只是那胡人的琴是六根單弦,和它不同,得改一改。”

    他又對掌櫃笑道:“這把琴我買了,我先拿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怎麼變成六弦,明天我再給你們一份詳細的草圖,按照我的要求改造一下琴弦。”

    “完全可以,客人明天給我們一張圖紙,我讓琴匠把弦換掉。”

    .........

    夜深了,李慶安坐在床榻前,輕輕地撥弄著波斯古琴,一邊彈,一邊憑著記憶在紙上畫出了弦圖,雖然和後世的吉他還是有所不同,但他適應了一個時辰 後,已經勉強能彈出幾段那些熟悉的旋律,一串音符從他的手中潺潺流出,水銀般的月色撒在他的身上,李慶安心潮起伏,萬千般對前世的思念使他情難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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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章 除夕之夜(上)

    江和旬日後便是古春,又要放假;天,然後便是新十丫放假七天,中間又逢太后忌日,再放假三天,掐頭去尾,天寶七年的新年長假足足有近半個月。

    新年在唐朝叫元日,是唐朝民間最盛大的節日之一,這一天。家家戶戶都要拜祭先祖,遠在異鄉的親人,都會想方設法趕回家中拜祭先祖。

    今天是除夕,安西軍將士也各自有了去處,有親朋好友的去了親朋好友家中,在長安實在無親無故的,則去剛剛恢復的安西進奏院過年,幾天前,安西進奏院便上門請大家過去度元日。

    府中冷冷清清,只有李慶安住的小院裡充滿了生機,三個小娘已經忙碌了好幾天,雖然在音樂歌舞上小蓮只是一個配角,但在廚食家務上,如詩如畫只能給她打下手了。

    小蓮的母親在她八歲時便去世了,父親又在軍中服役小小年紀的她便承擔起了一個家的重擔,殺雞殺魚、煮飯煮茶,裁衣裙,剪窗花兒,她心靈手巧,樣樣能幹。

    小蓮其實早已明白父親已經不在人世了,中午時分,她特地去坊市買了香蠟紙燭,在空置的西廂房裡佈置起來。

    “小蓮!”院子裡傳來了李慶安的催促聲,“你在哪裡?快收拾一下,馬車已經來了。”

    “大哥,我馬上就好。”西廂房裡傳來小蓮慌亂的聲音,“砰”地一聲,一件物品摔到了地上。

    “你在做什麼?”

    李慶安有些好奇地向西廂房走去,小蓮從中午到現在在房裡已經呆了兩個時辰。

    “大哥。不要進來”。

    小蓮驚慌地喊了一聲,但是乙經晚了,李慶安推開了門。

    眼前的情景頓時讓他愣住了,在正房的中間,放置著一隻香案,案上擺放著三塊靈牌,一大兩在靈牌前面則整齊地放著香燭和玉餅、面捏的牛羊等祭品。

    而大的靈牌上寫著“李氏慶安先祖之靈”兩塊小靈牌則寫著“慶安父位慶安母位”而在另一間側屋裡則擺放著另一張小的香案,上面供奉著小蓮父母的靈位。

    李慶安的鼻子不由有些微微發酸,這個小娘

    “大哥,對不起,沒有事先請得你的同意”小蓮紅著臉慢慢走了過來。

    “沒事!”李慶安愛憐地摟過她的纖細的肩膀,笑道:“明天咱們再來拜祭,今天是除夕,咱們得走了。”

    小蓮乖巧地點了點頭,跟著李慶安走出了房間,院子裡如詩如畫姐妹已經等待多時了,兩姐妹皆穿著短儒,一條榴花染舞裙,手中抱著琵琶,儼如一對盛開的並蒂蓮,相映生輝。

    李慶安也換了一身普通的常服,他今天穿著一件白色袍衫、頭戴軟腳慢頭、腰束一條九環腰帶、腳穿**靴,簡單而清爽。

    “大哥,等我一下”。小蓮轉身向屋裡跑去,“我去拿琴。”

    這時,如詩走上前小聲道:“大哥,我有點害怕”

    李慶安笑著擰了她嬌嫩的臉蛋一把,“怕什麼?。

    “我怕那個李相國會看上我們姐妹

    如果李相國看中了她們。開口索要,那大哥會不會把自己和妹妹送給他呢?

    李慶安笑了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他是相國,他如果連這點心胸都沒有,誰還會替他做事?再說了,就算他要,我也不給”。

    如詩低頭想了想,還是輕輕搖了搖頭,“大哥,你怕我們除夕寂寞,要帶我們去,我們心裡很歡喜,可是我還是不想去。

    “姐!”如畫有些急了,今天晚上她已經盼了好幾天了,相國府過除夕,那是多麼熱鬧,怎麼能不去?

    如詩把妹妹拉到一邊低聲道:“如畫,大哥是怕我們除夕寂寞才要帶我們去,可是我們不能去。

    “為什麼?”如畫有些不甘心。

    如詩歎了口氣又道:“你忘記如玉姐的遭遇了嗎?”

    如畫登時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件事,和她們一起長大的如玉姐被安祿山送給了巡查河北的禮部席尚書,後來聽說席尚書在洛陽又把她送給了另一名高官,幾番轉送,最後有人在洛陽的一家妓院裡見到過她。

    如畫的臉色有些蒼白,她連忙點點頭道:“那我也不去了

    “喂!你們倆個。”李慶安走上前摟著她倆笑道:“到底去不去?”

    “大哥,我們不想去了

    “這可是你們自己不想去哦!”

    李慶安在兩張俏臉上各親一下,笑道:“既然不去,那就乖乖在家裡呆著,我儘量早點回來

    這時小蓮抱著李慶安的波斯琴盒從房裡跑了出來,“你們還不走嗎?”

    “小蓮,我們不去了。”

    小蓮一呆,“為什麼?”

    如詩搖搖頭道:“不為什麼,我們不想去相國府,我們今晚留在家裡

    小蓮猶豫了一下,把琴塞給子戈直!”大哥。那我也不尖了,其實我本來就不“你們都不去最好,那就我一個人去

    李慶安笑著出門去了。

    長安城內此時已經成了喜慶的海洋,到處是爆竹聲聲,穿著新衣服的孩童們從家裡跑出,手中攥著一把剛剛得到的銅錢,把蜜粥攤、面人攤圍得嚴嚴實實。

    李林甫的府第不遠,不多時,李慶安便騎馬來到相國府的門前,李林甫的大門前也掛了一對大紅燈籠,微明的黃昏中燈籠點亮了。兩朵紅光格外地引人注目。

    “李將軍,你來了

    相國府二管家飛奔跑來,拉住李慶安坐騎的韁繩道:“老爺讓我出來等候將軍。”

    李慶安笑道:“開宴了嗎?。

    “開宴還早呢!還有兩個姑爺沒到。”

    一名下人將馬牽了下去,李慶安則隨二管家進了府,府中燈火通明,掛滿了紅燈籠,使整個相國府沉浸在祥和喜慶的氣氛之中,二管家一邊走,一邊給李慶 安介紹道:“李將軍,今天相國府可熱鬧了,二十五名公子和他們的妻兒,十九名出嫁的姑娘回來了十七個,姑爺們也基本上到了

    “那外人呢?。李慶安笑問道:“除了我還有誰?”

    “外人也有,禦史王中承一家,大理寺吉少卿一家,還有監察禦史羅希爽帶著他的兒子,這些都是老爺特地邀請的貴賓。”

    說著,二人走進了中堂,遠遠地,一股喧囂熱鬧的氣氛撲面而來,相國府的主堂雖然沒有楊花花府上那麼大,但也能容納千人用餐,直到此時,李慶安才看 見了一個大唐權臣的奢靡,只見主堂裡坐滿近千人,李林甫的二十五個兒子和他們的妻妾子女,二十五個女兒以及姑爺,外孫、外孫女,還有李林甫的兄弟姐妹以及 他們家人,最壯觀是李林甫的妻妾,足足有三四百人,整個主堂裡濟濟一堂,鶯聲燕語,脂粉香氣撲鼻,一群群孩童在桌案間東奔西跑,笑語聲聲。

    李慶安看得眼花繚亂,他想尋找薑舞衣,可人海之中,哪裡看得見她的蹤影。

    “李將軍,請先隨我來!”

    二管家領著李慶安走了旁邊一個側堂,只見裡面坐著二十幾人,正談笑風生,李林甫坐在中間。正和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官員說笑著什麼。

    “老爺,李將軍到了。”

    李慶安隨著管家走進了偏堂,他躬身施禮道:“參見相國”。

    “七郎來了

    李林甫笑呵呵站了起來,對眾人道:“安西李將軍就不用我給大家介紹了吧”。

    眾人皆笑了起來,旁邊那名中年男子拱手笑道:“原來你就是名冠京城的李慶安,久仰了。”

    李林甫給他個紹道:“這位是我族弟。潤州刺史李複道。”

    李慶安連忙見禮笑道:“我有一個屬下被任命為丹徒縣令,不知他到任沒有?”

    “你說的是韓縣令吧!他剛剛到任,人很不錯,一到任便下鄉去探訪民情。”

    “那還請李刺史以後多多關照了!”

    “呵呵!一定!一定!”

    這時,李林甫笑著又給他個紹其他在座人,“這位是我長子岫,將作少監

    一名長得有幾分像李林甫的中年男子向他拱拱手。

    “這是我次子愣,司儲郎中,這是三子嗎,太常少卿,這是長女婿張博濟,鴻驢少卿;二女婿鄭平,現為戶部員外郎”

    眾人一一見禮,最後,李林甫看了看時漏笑道:“時辰差不多了,大家一起去吧!”

    一群人跟隨著李林甫,向主堂走去,大堂裡熱氣騰騰,嘈雜聲一片,隨著李林甫走進大堂,眾人漸漸安靜下來,雖然都是一家人。但座位擺放得很有講究, 呈“同。字型佈置,尊貴的人坐前排,次要的人坐後排,大體上是嫡尊庶卑,男尊女卑、妻尊妾卑,李林甫坐在主位,他髮妻早亡,由兩個他的寵妾陪伴左右。

    今天有四名貴客在坐,他們都坐在右首,和李林甫的四個嫡子坐在第一排,李慶安的位子在中間,右邊是大理寺少卿吉溫,左面是監察禦史羅希爽。隨著李 林甫一拍掌,鼓樂聲立刻響起,一隊舞姬翩翩起舞而來,眾人在低聲地竊竊私語,李慶安則端著酒杯。目光四處尋找著薑舞衣,根據楊慎衿夫人的介紹,薑舞衣在李 府的地位很低,應該是坐在左首的後面,李慶安的目光向斜對角的邊緣瞥去,那裡坐著幾十名李林甫的侍妾,但並沒有看見她,李慶安的目光正要離開,忽然,他看 見了一名白裙女子從小門匆匆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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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除夕之夜(下)

    舞衣只能算是李林甫的遠房親戚。由幹家境破敗,寄口泄謠父李林甫的府上,本來她是不想來參加李府的除夕宴會,但下午管家婆找到她,老爺有令,除夕之夜,合府上下皆要到大堂聚宴。

    按照去年的座位,她的座位應該是在左首的最後最邊上,但她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自己位子。

    這時,管家婆走上前低聲對她道:“姜姑娘,你的位子不在這裡了,請隨我來。”

    管家婆將她領到了左首的中間,這裡是李林甫女兒們的坐處,管家婆指了指中間一個單獨的席位道:“姜姑娘,那是你的位子。”

    薑舞衣不由有些錯愕,她怎麼坐在這裡?

    “哼!”旁邊有幾個女人輕輕哼了一聲,有人低聲道:“大家當心了,喪門星來了。”

    十幾個女人鄙夷地瞥了她一眼,隨著薑舞衣入席,所有人都沉默了,沒有一個人理會她,片刻,女人們又各自說說笑笑起來,薑舞衣獨孤地坐在席中,低頭一言不語。

    六個沒有出嫁的女兒聚在一起,指著對面的李慶安竊竊低笑。”你看見沒有,那個就是李慶安了,哎呀呀,長得真的不錯啊!”

    “二十二娘,你他了吧!要不要讓爹爹給你做媒?”

    “哼!我看你才有這個心,不知是誰偷偷跑去崇仁坊看人家打球。”

    “我沒有,二十三娘才是,你們知道她從來不打扮自己的,可今天為什麼成這樣?臉上粉塗得這麼白!””你胡說!看我不撕你的嘴。”

    幾個女子嘰嘰喳喳地嬉鬧著,忽然,二十二娘激動地道:“你們快看,他在看我們呢!”

    薑舞衣有些好奇地向對面望去,只見一名額頭上有道傷疤的年輕男子正向這邊看來,他皮膚微黑,渾身仿佛洋溢著一種未釋放出的巨大力量,顯得他英姿勃 發,他身材很高大。額頭寬闊而高軒,富有輪廓的臉上帶著一種男人特有的嚴峻、冷靜和陰鬱,但給薑舞衣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猛藏著一種非凡 的青春火花和熾熱的活力。

    兩人目光相觸,薑舞衣心中忽然怦怦地跳了起來,那今年輕男子竟是在凝視自己,薑舞衣輕輕咬了一下嘴唇。低下了頭。

    今天薑舞衣並沒有刻意打扮。她穿著一件普通的白絲長裙,髮髻隨意挽在頭上,露出她那雪白的、如天鵝般的脖頸,上一次在梨國別院李慶安沒有看清她的容顏,她此時清麗絕倫的姿容使李慶安深深陶醉了。

    這時,他身後傳來了幾個李家子弟的低笑聲,“十六郎,你那色迷迷的眼光誰呀?”

    “彼此!彼此!你不也在看她嗎?”

    “呵呵!你們這兩個沒出息的傢伙,有本事就去把她弄到手”

    “八哥,你就有出息麼?你不是一樣嘴上說得凶嗎?上次你去她院子門口轉了半天,我看你也沒敢進去。”

    “哼!要不是大姑護著她。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李慶安心中暗怒,他回頭瞥了一眼,他的背後坐著李林甫的幾個兒子。

    “這幫王八!”

    李林甫摘下一顆馬**葡萄,放進嘴裡慢慢地嚼著。李慶安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不由眯著眼笑了起來。

    這時,李複道靠攏他低聲笑道:“大哥。好像幾個侄女對李慶安挺有興趣的,你看要不要

    李林荊亨了一聲,不悅地道:“三弟。同姓不得通婚,你忘了嗎?”該翼節由飽書吧四日據嘿比而書友上傳

    “這個我當然知道,可是,”

    李道複歎了口氣,他有些遺憾。他感覺這個李慶安確實不錯。

    “三弟,你不用多想此事了。”

    李林甫淡淡一笑,他忽然舉起杯站了起來,“大家安靜一下!”

    大堂裡霎時間安靜下來,李林甫高聲笑道:“劉庭芝曾有詩雲,年年尖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去年的除夕之宴還記憶猶新,轉眼又到了新年,除夕依 舊,但人卻添了新面孔。十四郎和十七郎娶妻成家,六郎和八郎給李家添了新丁,呵呵!老夫也多了十幾名妻妾不僅是自家人,今年還請了幾名貴客。禦史王中晝是 我們家的老朋友了。”王棋連忙站起身向眾人拱手施禮,李林甫笑了笑又道:“至於吉少卿和羅禦史除了我那兩個剛出生的孫兒外,我想其他人都應該認識。

    大堂裡頓時發出一片會意的笑聲,吉溫和羅希爽也向眾人欠身致意,李林甫的目光又落在了李慶安的身上。微微一笑道:“今年還有一個新客。但我想很多人也聽說了,七郎,你自己介紹一下吧!”

    李慶安站起身拱手對眾人笑道:“在下安西軍李慶安,今天能到貴府度除夕,深感榮幸,尤其貴府的天倫之樂,更是讓人倍感溫馨”

    李慶安在自我介紹,下面卻嗡嗡地議論起來。

    “原來他就是李慶安,那個大敗史思明的擲壺第一高手,居然這麼年輕!”

    “二十四娘,你眼睛怎麼直了?”

    “你胡說!我只是,只是”

    “二十二娘,你也一樣啊!在傻笑什麼?”

    “嘻嘻!臉怎麼紅了?”

    旁邊薑舞衣聽說他是安西將領,一雙清眸中微微閃過一絲亮色,暗暗忖道:“原來他是從安西來的,不知有沒有參加小勃律之戰?,

    這時,李林甫咳嗽一聲,又高聲笑道:“我們李將軍際二”我來給大家補充兩旬七郎在安西屢古毒功,忱嘗女西第一箭,在不久前的小勃律戰役中更是立下 首功,翻越坦駒嶺,飛奪阿弩越城。撫殺吐蕃軍最後的希望。功勳卓著,聖上論功行賞,封他為千牛衛中郎將,開國縣伯,七郎,我沒說錯吧”。

    李慶安連忙躬身道:“相國太誇獎了,戍邊守土,報國殺敵只是我的本分

    大堂裡一片安靜,沒有人鼓掌,儘管李林甫說得很動聽,但他的女人兒孫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他更感興趣李慶安進京後的表現。

    李林甫又呵呵笑道:“不過今天是除夕良宵,我想大家更感興趣七郎別的本事,七郎,你看大家都很期望地看著你,能否給大家露一手,讓他們開開眼界?”

    李慶安微微一笑道:“我長期在安西,善彈胡人樂器,今天是除夕良辰,我願彈一胡曲給大家助興相國可准許?”

    “哦!七郎居然也會彈琴?”

    李樣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由捋須點點頭笑道:“不錯!不錯!老夫願洗耳恭聽。”

    李慶安向一旁的二管家招招手,對他低聲道:“去把我馬上的一隻長條形箱子拿來。”

    二管家匆匆去了,片刻。取來了李慶安地琴盒,李慶安走到中場,對眾人笑道:“這是流行於西方拜占庭和大食的一種樂器,我不知在座有沒有人知道,如果有人知道,請告訴舉手告訴,我會給她特別的獎勵。”

    大堂上一片騷動,人人都探頭向李慶安的琴盒張望,李慶安對著左首打開了琴盒,將他的改良後的波斯古琴高高舉起。

    “怎麼樣?有人認識嗎?。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盯向李慶安手中的琴。忽然,薑舞衣“啊”的一聲低聲叫了起來,她立刻用手掩住了口,不可思議地盯著李慶安手中的琴,他、他竟然會彈這種琴嗎?

    李慶安深深看了薑舞衣一眼。卻轉身一圈,笑道:“怎麼樣?有人認識嗎?”

    “這不是會大食琵琶吧!”有人笑道……不!不是

    李慶安又等了片刻,見沒有人認識,他這才慢慢走到薑舞衣面前,躬身施一禮道:“姑娘,你認識這件樂器嗎?”

    “她會認識嗎?真是笑話了有人低聲譏諷道。

    李林甫的幾個女兒都眼角不屑地膘向薑舞衣,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雖然舞衣在外面被譽為琴仙,但她很注意掩護自己,儘量不讓人看清她的真面目,再加上李林甫的子女普遍不熱衷音樂,竟無人知道她就是琴仙。該葷節由飽書吧四日據峪。咖書左上傳

    舞衣緩緩站起身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這種琴應該就是波斯古琴,已經很少有人會彈了,不過波斯古琴是五根複弦,你這琴卻是六根單弦,所以我也不能肯定。”

    旁邊幾個女人“哧!,地笑出聲來,一人低聲道:“原來她也不認識,我還以為她真知道呢?”

    “這位姑娘說得沒錯”。

    李慶安將琴高高舉起,大聲道:“這就是波斯古琴,只不過被我稍加改過了。”

    李慶安從琴盒裡取出一隻巴掌大的吉他模型,遞給薑舞衣道:“姑娘,這是給你的獎勵,感謝姑娘能認識這把琴。

    薑舞衣接過這把做得惟妙惟肖的波斯古琴,仔細注視著上面的六根單弦。她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心中泛起一種強烈的興趣,這六根單弦能彈出什麼樣的曲子?

    旁邊李林甫的幾個女兒目光嫉妒地盯著薑舞衣手中的模型,她怎麼會知道?

    這時,李複道湊近李林甫又低聲問道:“這個女子是誰?”

    “她便是楚國公的孫女,寄住在我府中,琴彈得極好。”

    “原來如此,難怪她能認識這把琴呢!”

    李林甫淡淡一笑道:“不管她說什麼。答案肯定都是對的。”

    李複道一怔。

    大堂上。李慶安的琴弦已經撥動了,儘管改造過的古琴和後世吉他還是有所不同,但經過李慶安幾天的練習,他還是漸漸找回了那種熟悉的感覺。

    一曲《悲傷的西班牙千三百年前的大唐彈響了,琴聲迴旋,仿佛一個憂鬱的靈魂停靠在了西方的海岸,一名漏*點的西班牙女郎在月光下風姿卓越,隨著琴聲在海邊奔舞,去撫慰那個孤獨的靈魂。

    李慶安深情地注視著不遠處如天鵝般美麗的姑娘,那儼如出水芙蓉般的白衣仙女在他腦海不時浮現。那清麗絕倫的倩影,那天簌之音,他的琴聲只給她一人。

    優美的旋律使舞衣深深地陶醉了,這她從未聽過的樂曲,它是那麼宛轉悠揚,是那麼深沉如水,它就如夜空中陪伴在她窗前的那一輪明月,輕輕地撥動了她那顆敏感而憂傷的心。她不由將小琴合攏在掌心,放在自己胸前,他究竟是誰?他的聲音自己似乎似曾相識。

    除夕宴還在繼續,但客人已經告辭了,舞衣也回到了自己院子,她坐在窗前,銀色的月光灑在她那白哲的臉上。月色映照出她眼中的寂寞和憂傷,她默默地凝視著桌上的小琴,那如流水般的六弦琴聲又滑過了她的心頭,撥動著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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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東市失火

    李慶安沒有久呆,喝了幾杯水酒後便離開了相國府。今慨”小清澈,一輪彎月明亮而皎潔,白銀般的月色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長安的街頭,馬蹄聲雜遝,走在寂靜的大街上。

    李慶安的腦海裡仍然縈繞著她如空谷幽蘭般的柔美身姿,他忘不掉她離去時的孤單背影,還有她寄人籬下的無奈和哀傷

    李慶安長長地呼出一口白氣。他仰望著夜空中的一輪明月,仿佛明月變成了她清麗嬌美的容顏。

    時間早已經過了關閉坊門的時刻,今晚是除夕,無數人家都在守歲等候著天明,今晚長安的坊門破例不關,不時有一輛馬車從街頭疾駛而過,黑暗中傳來一陣陣犬吠聲。

    忽然,幾條黑影從前方的黑暗處奔出,直向東市方向奔去,李慶安本能地拉了一下韁繩,有些奇怪地望著這幾條黑影,他的目力非同常人,他隱隱看到這幾人似乎都穿著衙役的皂衣。

    “莫非他們在抓賊?。

    李慶安心中存了一絲疑慮,他繼續向前走,快要走到崇仁坊的東坊門時,忽然,一股濃煙在東市方向直沖而起,在月圓星稀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啊!走水了。”幾個守坊門的差役一起叫了起來。

    李慶安一夾戰馬,向東市方向疾沖而去,他心中著實有些奇怪,衙役的怪異在先,而失火之事在後。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他現在離東市非常近,不過兩裡路程,還沒到東市,便聽見銅鑼敲得當當響,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市署燒起來了,快去救火啊!”

    大街上,到處是跑去看熱鬧的民眾,男女老少,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看熱鬧的興奮。

    李慶安趕到東市時,已經是人山人海,附近幾個坊的人全部跑來看熱鬧了,東市大門口已經被衙役封鎖,不准人進去,但從大門口可隱隱看見裡面的情景, 只見市署濃煙滾滾,火勢雖然很大,但已經被控制住了,人影奔跑,無數的衙役和金吾衛士兵在擔水救火,其中也有巡查營士兵的身影,剛剛趕來的市署署承急著直 跳腳,但有一人卻鎮定自若,指揮著衙役和士兵們救火。

    此人正是萬年縣令楊釗。

    他的形象極為英勇,官服穿戴得整整齊齊,指東喝西,威嚴十足。只聽他隱隱大喊,“救人第一,無論如何不能讓大火燒了商鋪!”

    旁邊十幾名商人在他面前跪下直磕頭,感激涕零。

    這時一名衙役騎馬飛奔而出,對所有看熱鬧的民眾大喊:“楊縣令奮勇救火,火勢已經被控制,沒有傷及一人!”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無數人在熱烈的鼓掌,這時,李慶安忽然看到了荔非守瑜,他帶著十幾名騎兵在一旁維持秩序。

    李慶安催馬上前,遠遠低聲喊道:“守瑜!”

    荔非守瑜一回頭,見李慶安來了,他連忙上前道:“將軍!你也趕來了?”

    “我只是正好路過。”

    李慶安擺擺手,低聲問道:“我來問你,這火究竟是怎麼燒起來的?”

    荔非守瑜向兩邊看了看,見有人,他連忙李慶安拉到黑暗處,低聲道:“確實很蹊蹺,我們有個弟兄正好在附近,他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什麼問題?”

    “大約半個時辰前,那弟兄發現空中飛來一盞孔明燈,飛得很低,沒有超過東市的城牆,應該就是附近飛來,孔明燈毛進市署後,便著了,可奇怪的是另外 兩個地方也同時冒出火光,這就和咱們燒進奏院一個樣,然後更奇怪是,火勢剛剛燃起,甚至報警還沒發出,楊釗便率領大群衙役趕到了,哼!這做得也太明顯 了。”

    李慶安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囑咐那個兄弟,千萬千萬不要傳出去。”

    說完,李慶安一撥馬,便向平康坊的相國府而去。

    東市失火,剛剛得到消息的李林甫,已經乘馬車駛出了府門,正好李慶安騎馬趕來。

    “相國,請留步!”

    侍衛們認識李慶安,馬車停了下來,李林甫拉開車簾一角笑道:“七郎,怎麼又回來了?”“相國,我網從東市而來。”

    “哦!東市的火勢如何了?”

    李慶安淡淡一笑道:“在長安楊縣令的英勇指揮下,東市的大火已經被控制住了。”

    “楊釗?”李林甫不露聲色地笑了笑道:“他這個縣令倒是很盡職盡責嘛!”

    “當然,解鈴仍須系鈴人,這把火他不去救,還能指望誰去救?”

    饒是李林甫冷靜,但還是被李慶安的這句話激變了臉色,他臉色變了數變,對李慶安低聲道:“上我馬車來說話。”

    李慶安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向東市方向而去。

    馬車裡,李林甫歎了口氣道:“正如你上次所言,聖上的當務之急不是提升楊慎矜,而是急著給楊釗找一個提升的藉口,今晚這場除夕大火就來得太及時了,且不論是為何起火,但楊釗挽救了東市,這個功勞足以讓他官復原職。”

    李慶安沉思了片刻便道:“相國,楊釗現在不過是正五品縣令,就算聖上要升他的職,也要由相國推薦才行,如果相國認定這場東市大火是他的責任而非功績,聖上又如何提拔他?”

    “七郎,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不錯!從三品以下官員的任免我都有權插手,如果我堅決反對,聖上也無可奈何,可問題是他一心想提拔的人,你最終能抗得過他嗎?說得直白一點,他是無權直接任免從三品以下的官員,但他卻有權直接罷免你。”

    其實李林甫心裡有數,他之所以長期為相,一個極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很大程度上沒有真正扮演一個相國的角色,從來就沒有像張九齡那樣用相權去抗拒皇權,一次也沒有,他都是看李隆基的臉色辦事,李隆基心裡所想,甚至還沒有說出來,他便穩妥地辦好了。

    正因為他的聽話管用,所以他才能穩坐這麼多年的相國之位。

    李慶安笑了笑道:“屬下越職,請相國見諒!”

    “不!”李林甫擺擺手笑道:“你肯主動來告之,我感到很欣慰,而且你所言之事也很有份量,我大多採納了。以後,你還要像今天這樣,敢言直言。”引忙欠身道!“相國有令“屬下自當遵從,屬下另撫幾,一工知相國是否願聽?”

    “你說!”

    李慶安沉吟一下,便道:“現在的局勢很亂,既有王忠嗣案發,又有楊釗可能升官,再有兩個尚書新人選。甚至還有高翁力保太子,種種紛繁複雜的事情都 糾結在一起,其實這些都是表面之事,真正的核心之事屬下認為只有一件,那就是聖上打算用楊釗來取代相國,只是時機尚未成熟,楊釗無論實力和人脈都遠遠不是 相國的對手,所以聖上便用楊慎矜甚至兩個新尚書來做楊釗的擋箭牌。”

    李林甫微微點了點頭,李慶安居然能看出這一點,不簡單啊!他捋須笑道:“那你,眼下之事我該如何應對呢?”

    “很簡單,既然楊釗非升職不可,那相國就做個人情,先奏他為戶部侍郎兼禦史中承,聖上不是要求年後三司會審王忠嗣案嗎?那相國就命禦史中承楊釗來主審此案。”

    李林甫半響不語,忽然,他問道:“七郎,假如我讓你們巡查營來承擔這次失火的責任,你有想法嗎?”

    李慶安一怔,半晌,他躬身道:“屬下沒有想法,一切聽相國安排。”

    李林甫笑了笑便沉默了,他微閉上了眼睛,馬車繼續前行,忽明忽暗的光線透過車簾的縫隙照在他碩大的鼻子上,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神情,李慶安也沉默了,李林甫的意思其實就是讓自己來承擔責任可是為什麼,李林甫為什麼要讓自己來承擔責任?

    離東市不遠時,李林甫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拍了拍李慶安的肩膀,微微一笑道:“去吧!好好替高翁打球。”

    這一瞬間,李慶安忽然發現李林甫老態畢露,有一種難以言述的疲憊。

    東市的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燒,但與李慶安沒有任何關係了,李林甫最後的一個決定無疑是一聲響亮的警鐘,將李慶安敲醒了,他知道李林甫讓自己承擔責 任,不是為了向楊釗示好那麼簡單,而是李林甫已經把楊釗視為他的頭號政敵,把自己提升為了一顆對付楊釗的核心棋子,應該是這樣,他看出了自己有能力和楊釗 一鬥,所以在實施步驟之前,先撇清自己和他的關係。

    可問題是,自己會怎麼想,李林甫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想法,他僅僅只是把自己當做一顆棋子,一顆可以走出精妙之招的重要棋子,或許這就是政治鬥爭,雲謫波詭、冷酷無情,彼此間只有利益和利用。

    或許楊釗會成為大唐相國,或許李林甫會最後再輝煌五年,或許安史之亂將重創大唐,或許大唐會丟失安西隴右,但這一切只是或許,而他李慶安穿越進了大唐,那麼大唐還會走原來的軌跡嗎?

    既然人人都在下棋,那他李慶安也來走上一盤大棋,看看究竟會是誰成為棋子。

    李慶安長長向月亮呼出一口氣,此時月亮已經不是舞衣嬌美的容顏,而變成了李林甫碩大的鼻子。他迅速理了理腦海中的思路,工部尚書和禮部尚書空缺, 楊慎衿入閣成為定局,這場大火也將會是楊釗翻身的機會,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李隆基肯定會利用尚書的變局,著手削李林甫的權了,那李林甫就會這麼甘心等死 嗎?肯定不會,他必然會有動作,而這個動作極可能就是走自己這步棋。

    會走什麼棋,李慶安一時還想不到,但他卻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麼,那就是靜等李林甫的安排。

    李慶安返回了崇仁坊,一進院門,他便大聲笑道:“家裡有人嗎?你們的大哥回來了!”

    門吱嘎一聲開了,三個小娘飛奔而出,激動地把他圍在中間。

    “我們還以為大哥會很晚才能回來,結果現在就回來了。”

    李慶安摟過如詩如畫姐妹的肩膀笑道:“怎麼?好像不希望我回來啊!”

    如畫拉著他的胳膊撒嬌道:“才沒有呢!我們一直就在等你回來吃晚飯,肚子都快餓扁了!”

    李慶安一怔,他看了看如詩,“你們還沒有吃晚飯嗎?”

    如詩有些難為情地點了點頭,低聲道:“我們本來想先吃,可是又擔心你沒吃飽,所以我們決定等你回來一起吃。”

    “哎!你們這三個小娘,”

    李慶安又是感動又是心疼,他愛憐地拍拍她們的頭,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不准你們這樣等我,聽到了嗎?”

    “大哥,我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

    李慶安摸了一下肚子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我確實沒有吃飽,咱們添酒回燈重開宴,盛宴現在開始!”

    三女一聲歡呼小蓮急忙對如畫道:“如畫姐,我們去熱菜!”

    “我去溫酒!”如詩快步向房內走去。

    李慶安卻跟在她後面走進了房內,從後面抱住了她,在她潔白的脖頸上親吻了一下。

    “如詩!”如詩滿臉通紅,她羞澀地低下了頭,“大哥”

    李慶安最喜歡她的柔情似水,他扳過她的身子,把她摟入了懷中,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熱切地注視著她嬌美的面容,如詩目光慌亂,不敢和他對視。

    李慶安笑了,伸嘴在她嬌嫩的櫻唇上重重的一吻,如詩渾身一顫

    “今晚陪我!”李慶安撫摸著懷中的玉體,低聲道。

    “嗯”如詩羞澀輕輕點了點頭,這時。院子裡傳來如畫的笑聲,“姐,別光顧著親熱了,快點過來溫酒吧!”

    如詩臉一紅,啐了一聲,“這個死妮子!”

    “我知道了,正在到酒呢!”

    她摟住李慶安的脖子親了他一下,在他耳邊小聲哀求道:“大哥,晚上吧!好嗎?”

    “現在不就是晚上嗎?”

    李慶安笑著又摸了一把她的**,這才戀戀不捨地將她放了,如詩連忙下裙子,對李慶安媚然一笑,拎著酒壺快步出去了。

    李慶安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他走到門口大聲笑道:“多準備點酒,咱們今晚一醉方休!”

    此時就算楊利把皇宮燒了,也與他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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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沉香夜宴

    二集通長安民眾一樣。大唐天午李隆基在興慶宮也舉心砥入的除夕夜宴,他的皇子皇孫以及各家王妃近百人參加了皇室的家宴,另外楊貴妃的三個姐姐以及內兄楊鉛和楊鐐也特邀參加了宴會。

    夜宴在沉香亭舉行,沉香亭完全是用名貴的沉香木建成。香氣繚繞,雖名為亭。但它占地廣闊,儼然就是一座小型宮殿,四周種滿了牡丹、月季、醒酒草等各種珍稀的花卉草木,亭內的窗戶已經封閉。正中懸掛著三十六顆巨大的夜明珠,將夜宴照耀如同白晝。

    皇室的家宴和民間又有不同。主要表現在它的禮儀繁雜,規矩森嚴,每個人的座個都由宗正寺根據身份高貴統一安排,宴會期間不得大聲喧嘩、不得竄座敬酒、不得海吃鯨飲,不得酗酒失態,總之,任何有**份之事皆不准做。

    在座的都是李隆基的兒孫。在皇父皇祖面前,眾多皇子皇孫們心翼翼,生怕說錯了話,做錯了事,被父皇看了去,個個沉默不語,連頭都不敢抬起。

    不過也有人不受這些規矩約束,楊花花舉杯左右敬酒,笑語聲不雕

    “陛乍,今天是除夕良辰,奴家敬你一杯酒,祝陛下年年有今天,歲歲過平安。”

    “呵呵!三姐快人快語,這杯酒聯喝了。”

    李隆基舉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又看了看身旁粉腮紅潤的楊貴妃笑道:“才喝了幾杯酒,娘子就醉了嗎?”

    楊貴妃今晚多喝了幾杯。顯得她粉膩酥融嬌欲滴,她倚在李隆基身上,嬌聲道:“三郎,你知道妾身不會飲酒,還要妾身連喝三杯,今晚我喝醉了,你可要背我回宮。”

    “好!你儘管喝,喝醉了。聯背你回去。”

    李隆基心情大好,他又舉杯對眾人笑道:“今晚都是家裡人大家可隨意飲酒,不要太拘束了。”雖然他頻頻勸酒,但他的兒孫們卻沒有一人敢應承,連太子 李亨也沉默不語,李隆基的心中有些不快,這時,楊花花卻笑道:“陛下這夜宴有酒無樂怎麼行,不如宣一隊音樂歌舞來給大家助助興。”

    一句話提醒了李隆基,他連忙笑道:“聯糊塗了,快,宣樂舞!”

    片刻,沉香亭內悠揚的樂聲響起,一隊舞姬翩翩舞入。堂內僵冷的氣氛終於開始緩解了,借著音樂和舞姬長袖的掩護。眾皇子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慶王李綜作為皇長子,他坐在僅于太子的次席,儘管他和李亨的距離不足五尺,但至始至終他沒有和李亨說一句話,就仿佛李亨是他的冤家對頭一般,不過 最近他們二人的關係確實有些糟糕,起因到不是對皇位的爭奪,皇位的爭奪雖是大事,但還不至於讓李綜當面擺臉色,至少表面上會過得去。

    但揚州發生的事卻捅破了兩人間那層薄薄遮面紙,舊恨加新仇,兩人連最起碼的寒暄客氣都沒有了。

    李隆基一邊飲酒,一邊不露聲色地觀察著兒子們的情況,長子慶王綜正和四子橡王琰低聲談論著什麼,這兩年聽說長子頗為節制,很少聽見他荒淫無度的傳言,他的身子也沒有從前那般肥胖了,容光煥發體格強壯。

    李隆基不由又向太子望去,太子李亨卻形容憔悴,身體贏弱,從進門至今一直低頭不語,哪裡還有初為太子時的意氣飛揚。

    李隆基微微暗歎一口氣,他也知道是自己將太子逼成了如此模樣,一個韋堅案,一個杜有鄰案,逼得太子先後休掉了兩個妻子,尤其是太子妃,夫妻感情非常深厚,正是這兩個大案對太子造成了嚴重的身心打擊。使他一天天憔悴了。

    其實哪朝哪代的太子會沒有自己的勢力?如果一無所有地登基,那才是對社稷穩定的不利,李隆基對這一點也心知肚明,關鍵是太子不要涉及的軍權,如果太子不是因為和皇甫惟明以及王忠嗣交好,他李隆基也不會這般逼迫太子。該罩節由飽書吧四日據峪比們書友上傳

    儘管李隆基心冷似鐵,但在除夕夜,在這麼個全家團圓的時刻,他的心中多少泛起了幾分父親的溫情,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亨兒,如果你身體不好。酒就少喝一點。”李隆基柔聲道。

    李亨幾時聽過父親對自己這般發自內心的關心,他鼻子一酸。感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他連忙顫聲道:“謝父皇關心,兒臣會節制飲酒,望父皇也要注意身體。”

    李隆基又想起高力士對自己的勸告,便點點頭笑道:“父皇本來想讓你也搬來興慶宮,可是興慶宮太你住過來也不方便,這樣吧!你可以搬去東宮,好好把身體調養好。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出來。”

    李亨一怔,隨即心中轟然狂喜,自己可以搬去東宮了嗎?從開元二十六年他就盼望著這一天了,沒想到竟然會在天寶六年除夕夜實現了,他強烈克制住內心的喜悅,謝恩道:“父皇的恩典。兒臣銘刻于心。”

    李隆基笑了笑,又對慶王李綜道:“綜兒,聽說你很有長進,這讓聯感到十分欣慰。”

    李綜慌忙道:“父皇,兒臣從前是誤交匪人,

    州甑塗,兒臣這兩年才幡然醒悟,決定痛改前非。決不讓心。入望。“你們廣交朋友,聯是允許,但一定要交到有識之士,要多結交大唐的棟樑才俊,這樣,你們才不會誤入歧途,你是長子,這一點更要以身作則,明白嗎?”

    李綜聽父皇的意思,似乎是允許自己廣納賢才,他心中大喜連忙道:“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

    這時,高力士從側門匆匆走了進來,在李隆基耳邊低語幾句,李隆基一怔問道:“死傷多少人?”

    “老奴也不清楚。”

    “立刻宣李林甫和京兆尹蕭靈進宮,向聯稟報此事。”

    “老奴遵旨!”

    高力上匆匆去了,此時李隆基也無心繼續宴會了,除夕之夜突發大火,這無論如何不是一個吉兆。這件事他要立刻弄清楚。

    他回頭對楊貴妃道:“玉環。聯有事情要處理。你是繼續還是回宮休息。”

    “臣妾不勝酒真,想回宮休息了。”

    “好!你和聯一起走。”

    李隆基又交代了太子幾句。這才命擺駕回寢宮,他先送楊貴妃回了後宮,自己則向大同殿匆匆而去。

    東市的大火燒了不到一個時辰便被撲滅了,原因也已查明,是有人私放孔明燈引發了大火,雖然肇事者已無法找到,但及時撲滅這場大火的有功之臣卻不能不提。

    連夜,京兆尹蕭旦便詳詳細細寫了一份奏摺,把東市大火的原因和撲救過程一一羅列,尤其將楊創的英勇事蹟大肆著墨,他剛寫完宮中便來宦官催他進宮了

    蕭靈匆匆趕到了興慶宮,這時。李林甫的馬車也到了,蕭昊連忙高聲喊道:“相國留步!”

    李林甫回頭見是蕭昊。便笑道:“蕭使君,聖上也召你進宮嗎?””正是!”

    蕭靈連忙取出摺子,交給李林甫道:“這是今晚東市大火的詳情,請相國過目。”

    李林甫接過奏摺,翻了翻,還給蕭顯道:“今晚我們只是口頭回答皇上詢問。真正的原因我已知曉。不是你寫的這麼簡單。而且你的奏摺須經逐級審批後才能遞交皇上,今晚你不要拿出來。”

    “屬下遵命!”

    蕭靈將摺子收了起來,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大同殿,在門口稍等片刻,一名宦官出來道:“相國。陛下宣你們進去。”

    兩人進了禦書房,只見李隆基背著窗前,眺望著東市方向。火光已經沒有了。只隱隱有黑煙嫋嫋升起。

    “臣李林甫參見陛下!”

    “臣蕭靈參見陛下!”

    李隆基慢慢轉過身,問道:“東市的火已經熄滅了嗎?”

    “回稟陛下,火已經被撲滅了!”李林甫道。

    “哦!那損失如何?傷亡多少人?”

    李林甫給蕭昊使了個眼色,蕭昊立刻上前道:“陛下,大火是因為有人放孔明燈引發,燒著了市署,但萬年縣楊縣令及時率衙役趕到,在他們奮勇撲救下,市署只燒了一角,十三間屋舍過火,店鋪一家也沒有燒著,無人員傷亡,只是一些賬薄被燒毀了。”

    “楊釗?”

    李隆基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這時,李林甫上前奏道:“陛下,除夕之夜,官民休息,但楊縣令卻依然上街巡視,兢兢業業。令人敬佩。屬下以為東市失 火其實是一面鏡子。讓我們看到了楊縣令的盡職盡責,正是他及時趕到,指揮得當,衙役和士兵們全力撲救,才使一場可能焚毀東市的大火被消件在萌芽中,而且無 一人傷亡,這簡直令人不可思議,也由此看出楊縣令救火救人的急切,臣建議嘉獎萬年縣,重賞楊縣令。”

    李隆基點了點頭,“聯知道了,過了新年,你們正式摺子,聯會批示。”

    “臣遵旨!”

    李隆基瞥了一眼李林甫。見他有話要說,便笑道:“相國請說!”

    “陛下,東市失火不能光有表彰,也須有懲罰,臣已查明,孔明燈是一群孩童所放,現已無法查到肇事人。但當時巡查營就在旁邊,卻不加以制止,而且巡查營在東市也發現起火。卻不主動撲救,導致火勢蔓延,其負有失職之罪,臣建議立即罷免巡查使李慶安之職!”

    這時旁邊的高力士大吃一驚,怎麼最後是由李慶安來頂罪?難道是李慶安哪裡得罪李林甫了嗎?

    他心中狐疑不定,李隆基也愣住了,半天才道:“就算巡察營偶有失職。但也和李慶安無關才對,畢竟這支軍隊是聯的萬騎,他也接手不久,這樣讓他承擔責任,是否不太公平?”

    “陛下,巡查營有失職之過,當然不能罪歸士卒,李慶安是巡查使,不管他是否知情,但既任其職,則擔其責,他若不擔責任,又怎麼褒獎楊刹?”

    李隆基沉默了片刻,便道:“既然相國堅持,那也罷了,他的巡察使也是臨時的,就免了罷,除此之外,他的其他職務皆不影響。”

    “陛下聖明!”

    李隆基淡淡一笑,又對蕭靈道:“蕭愛卿先退下吧!聯有話該罩節由抱書吧四日愕書友上傳

    蕭靈退了下去,高力士也下去準備夜點,禦書房裡只剩下李隆基和李林甫兩人,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不多時高力士端來一碗燕窩羹,放在禦案上,“陛下,先吃點東西吧!”

    “好!給相國也來一碗。”

    “多謝陛下!”

    片刻,一名宦官又端一碗燕窩羹,李隆基笑道:“今晚是除夕之夜,卻把相國找來問策,只能請相國喝碗燕窩,聊表歉意。

    李林甫也笑道:“那老臣就不客氣了

    兩人坐下。不等不慢地品嘗著燕窩,喝完,李隆基接過濕毛巾擦了擦嘴角,又在金盂中秋了口。這才笑著說道:“這幾天聯一直在考慮工部尚書和禮部尚書的新人選,已經考慮了一個方案,想請相國一起斟酌一下。”

    李林甫的心頓時懸了起來。這才幾天功夫,李隆基就將方案定下來了嗎?他明白了,其實李隆基早就想好了,甚至在席豫和陸景融未致仕之前他就已經考慮好了方案,只是李林甫沒想到,會在天寶六年的最後一刻揭曉這個答案。

    會是什麼樣的方案?李林甫的腦海仿佛閃電一般,推算出了種種可能。工部尚書一定是楊慎矜,這是不容置疑的,王棋的彈劾不了了之,已經預示了楊慎矜入相的定局,關鍵是禮部尚書的人選,會是誰?

    李林甫心裡明白。這個人肯定不會是自己的人。在他推薦陳希烈為左相時便已經決定了這一點,李隆基的帝王之術是不會讓自己獨攬朝中大權,那會是中間 派嗎?這是李林甫唯一期盼地結果,楊慎矜為工部尚書,已經給自己豎了一個對頭。難道皇上會給自己豎兩個對頭嗎?可能性應該不大。

    “陛下的決定,臣堅決支持這個時候。李林甫別無選擇。

    李隆基笑了笑:“聯就知道。相國從來都是支持聯的想法

    他沉吟一下,便道:“聯打算讓戶部侍郎楊慎矜為工部尚書,相國可有意見?”

    “楊侍郎是名門世家,清名卓著,完全可以勝任,臣沒有異議,同時,臣願推薦萬年縣楊縣令接任戶部侍郎一職。楊釗?”李隆基搖了搖頭戶部侍郎之職何 其重要。他為官時間太短,還不能勝任此職,而且韋見素任戶部左侍郎的時間也不長,經驗稍微欠缺,所以,聯考慮調尚書右晝崔翹為戶部右侍郎,以他的豐富經驗 擔起戶部的重責,相國以為如何?”

    這一點倒走出乎李林甫的意料,原以為李隆基會趁機升楊釗為戶部侍郎。沒想到卻調來了崔翹,崔翹是甯王的女婿,屬於從龍派,這恐怕就是李隆基的平衡之策了。

    不過李林甫關心的是禮部尚書,這才是今晚的核心……崔翹從政日久,他的資歷足夠為戶部侍郎,臣沒有意見

    李林甫有意無意地點出了資歷問題,這就是告訴李隆基,禮部尚書的資歷可是第一重要。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相國提到資歷,聯深為贊同,所以聯在考慮禮部尚書人這時,第一便是考慮了資歷。聯再三考慮,決定啟用原吏部尚書裴寬為禮部尚書。”

    李林甫仿佛頭頂打了悄雷一般,他驚呆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裴寬,那可是他的第一大對頭,韋堅案的唯一倖存者,曾被他整得死去活來,下跪向酷吏羅希爽哀求饒命的裴寬居然複出了。

    這一刻,李林甫忽然想起了李慶安說的話:“楊創無論實力和人脈都遠遠不是相國的對手,所以聖上會用楊慎矜甚至兩個新尚書來做楊劊的擋箭牌”

    一語道破了天機。

    李林甫退下去了,李隆基坐在龍榻上半晌不語。似乎在想著件麼事情,這時高力士低聲道:“陛下,夜已深。回宮吧!”

    “好吧!聯也乏了

    李隆基笑著站起身,他看了一眼高力士。卻有意無意地笑道:“李慶安居然得罪了相國,可惜啊!”

    馬車在黑暗中疾駛。李林甫臉色異常疲憊,他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激,這些年他替李隆基鞍前馬後地效勞,替他剷除了一個又一個太子的支持者,可現在王 忠嗣剛下獄,他便急不可耐地開始給自己豎對頭了,開始削除自己的權力,為將來楊利上位打下基礎,伴君如伴虎,古人不欺啊!。停車!”李林甫忽然命令道。馬 車停了下來,侍衛上前躬身道:“請相國吩咐!”。去!去把李慶安找來。”

    “遵命!”侍衛剛要走,李林甫卻又叫住了他。

    他歎了一口氣,無力地擺了擺手道:“算了,回府吧!”

    注:歷史上楊慎衿確實在天寶六年底,被李林甫抓住把柄幹掉了,本書因主角的到來改變了歷史;其次是裴寬重任禮部尚書一職的時間略有提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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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邀美遊寺

    小日清晨。份由皇帝李隆基答署,羔有中書門下大印心日下發了。這是天寶七年的第一份聖旨,吸引著每一個人的目光。

    “戶部侍郎楊慎衿升工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另封金紫光祿大夫,賜紫金魚袋一隻,戶部侍郎一職由尚書右承崔翹接任;升東海太守裴寬為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右相李林甫開府儀同三司、實領三百戶、兼揚州大都督,

    如果說楊慎衿為工部尚書還在眾人的意料之中,那東海太守裴寬為禮部尚書,那就讓大多數人吃驚了,裴寬可謂三朝元老,數十年來便以廉明清正、網直不 阿、執法如山而聞名大唐,他曾經是右相李林吉的第一對頭。因被韋堅案牽連被貶。幾乎死于酷吏羅希爽之手,僥倖逃脫後厭世信佛,以求自保,不料沒過幾年。裴 寬突然複出。

    楊慎衿和裴寬雙雙入相,使所有人都意識到,皇帝李隆基對相國李林甫有那麼一點不滿意了,而封李林甫為揚州大都督,只是這份聖旨上的一塊小小的遮羞布而已。

    更詭異的卻是楊釗,他也在這份新年第一聖旨中有名,他因為東市救火有功而被提升,但他並沒有被任命為戶部侍郎,而是官復原職,重新出任禦史中承, 也沒有再領別的官銜。而走出人意料地兼任了門下省給事中一職,給事中只是正五品官銜,官職不大,但它卻有個大得嚇人的權力,可直接駁回中書省下的聖旨。

    一時間,朝中的格局驟變元日裡休息在家的朝廷官員們。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驚疑,一改元日不出門的傳統,紛紛走家串戶去打探

    但對於普通民眾來說,這些離他們的生活太遙遠了,他們依舊遵從著悄統的風俗度過元具新年。

    元日是大唐民眾拜祭先祖的日子。家家關門閉戶,商鋪也歇業了,大街上冷冷清清,半晌也不見一個人影。

    平康坊門外,一輛寬大的馬車慢悠悠走來,馬車夫李慶安執鞭策馬。不停地吆喝著。今天李慶安份外輕鬆,一早。兵部來人告訴他,由於昨晚巡查營有失職 行為,他已經被相國罷免了巡查使一職。由另一名萬騎營中郎將馬靈擔任,李慶安知道這是李林甫的安排,這樣也好,他就有時間泡泡美人了。

    要去慈恩寺燒香,本來已經訂好了馬車,不料馬車夫回老家拜祭先祖去了,而騾馬行也關門歇業,無處租車,李慶安便借了一輛馬車,自己親自操刀上陣,用他的話說,馬球手不會駕馬車,真讓人笑話了。

    不料這駕馬車和打馬球完全不是一回事,兩匹挽馬一會兒東跑,一會兒西奔,一會兒鬧情緒不走,一會兒又掉頭回家,他根本就駕駐不住,好在大街上空曠無人,才沒有釀出事故,整整半個時辰,馬車才走了兩裡路,弄得李慶安滿頭大汗。

    馬車裡的三個小娘見他狼狽不堪,都捂嘴吃吃笑個不停,不過走了兩裡路,他也漸漸摸出了一點門道。

    “兩個寶貝,往右邊來一點,對了。速度要慢一點,別跑!千萬別跑!”

    兩匹馬不知是累了還是被馴服了。跟隨著李慶安韁繩的指引,開始靠邊緩緩行走。

    見兩匹馬兒聽話了,李慶安心豐得意非常,回頭對馬車裡道;“誰說我不會趕馬車,你們看,不是挺好的嘛!”

    如畫挑開簾子,笑吟吟道:“大哥,人家不是說了嗎?這是再匹老馬,最好駕駐,若換兩匹性子烈的馬,你試試看!”

    “性子多烈的馬,本將軍也照樣拿下。”

    李慶安斜睨她一眼笑道:“你這匹性子烈的小馬,本將軍昨晚不是一樣利服了嗎?”

    “大哥,你”

    如畫羞得滿臉通紅,縮回車裡不敢吭聲了,李慶安得意地大笑起來。

    “得兒駕!”

    馬車駛入了平康坊,緩緩停在了相國府的側門前,李慶安跳下馬車。走到車窗前低聲囑咐道:“我去請人了,今天可就拜託你們了。”

    “大哥放心吧!今天保證讓你贏得美人芳心。”

    李慶安下衣帽,快步走到側門前。側門口站著兩名相府的家人。他們都認識李慶安,除夕之夜,他可是老爺的貴客。

    “喲!李將軍這麼早就來了。”

    李慶安取出一份精美的名帖,遞上去笑道:“幫我傳個信。”

    家人有些為難,道:“李將軍。老爺此時正率家人祭祖,不能見客。”

    “不是給相國,是給舞衣姑娘。”

    “姜姑娘?”

    兩名下人愣了一下,眼角眉梢閃過一絲掩飾不住的曖昧笑意。

    “李將軍等著,我們這就給你去傳信。”

    一名下人拿著信向府中飛跑而去,李慶安閃到一邊,耐心地等候著。

    李林甫的宗祠就像於他府中的後宅,今天是元日,他帶著兒子和族人一大早便進宗祠祭祖了。女兒們也各自回了夫家,相國府裡十分冷清,薑舞衣的院子裡也是靜悄悄的,院門緊閉著。

    此時薑舞衣正坐在鏡前細心地在額頭貼花鈉,每天化妝盤發她都要用去兩個多時辰,一年年一天天地就這麼過去了,不過今天她的心中格外悲涼,今天是天寶七年的正月初一,意味著她已經二十歲了。

    她呆呆地注視著銅鏡,女人芳華易老。她就這麼在鏡前度過自己的青春嗎?

    “姑娘,明天去求求相國,請他給崔家,解了姑娘的婚

    舞衣的侍女叫做玉奴,從小便服侍她。薑家家破人亡,只有她一直跟隨著舞衣,從薑府來到相國府,兩人相依為命,一起度過了九年。

    “我不想去。”

    舞衣輕輕搖了搖頭,“這件事以後就別提了。”

    “可是姑娘,眼看大娘的身體一天差似一天,時日已經不多,如果她去了,還有誰會護著姑娘?你也知道那些人對你不安好心,你若不從。他們會把你趕出府去””

    “我說了,這件事別提了!”

    舞衣咬了一下嘴唇,緩和了語氣又道:“玉奴,這件事別說了,去幫我取一下步搖吧!”

    玉奴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轉身去取步搖,就在這時院門口隱隱傳來了下人的喊聲。

    “姜姑娘,舞衣姑娘!”

    “姑娘,好像有人在叫你。”

    舞衣一怔。這新年大早。舅父一家都去祭祖毒了,會有什存事?

    “玉奴,你去。”

    “是!”玉奴下樓而去。

    “趙大叔,有事嗎?”

    “門口有人找舞初古娘,送來一張帖子。”

    “你沒弄錯吧!我們姑娘怎麼會有帖子?”

    “是給姜姑娘的,人還在外面等著呢!”

    “你給我吧!”片刻,樓梯聲響起,玉奴快步奔了上來,急道:“姑娘,是找你的帖子。”

    “看你,跑這麼快幹嘛!”

    舞衣埋怨她一句。又問道:“是誰的帖子?”

    “姑娘看看就知道了。”

    舞衣接過帖子,帖子是她最喜歡的素白色,潔淨無瑕,沒有半點修飾。她打開帖子,一行網硬的小字躍入眼中:“每逢佳節倍思親,李慶安攜小妹邀請姑娘同去慈恩寺,祭拜父母先人,現在側門外靜候姑娘。”

    “李慶安?”

    “姑娘,就是昨晚彈六弦琴的李將軍。”

    玉奴快步從舞衣的案頭取過吉他模型,“姑娘,就是他啊!”

    “你著急什麼?我知道是他。”

    舞衣又看了看帖子,“李慶安攜小妹邀請姑娘同去慈恩寺。

    “嗯!他帶著妹妹。”

    舞衣沉吟一下便對玉奴道:“你找一下王大娘。就說今天是元日。我想去慈恩寺拜祭父母,請她准許。”

    “好的,我這就去!”玉奴歡喜無限地跑去找管家婆了。

    房間裡只剩下舞衣一人,她拿起李慶安送她的六弦琴模型,昨晚那天簌般的六弦琴聲仿佛又在她心中流淌

    “始娘!”

    院子裡響起了玉奴激動的聲音,舞衣連忙將琴放下。

    樓梯聲響,只見玉奴滿臉激動地跑了進來,氣喘吁吁道:“姑娘。想不到啊!”

    “想不到什麼?”

    “王大娘說,以後姑娘可隨意出入府門,不會再限制姑娘。”

    “真的?”

    “當然是真的。”

    玉奴心急如焚,連忙道:“姑娘。我們快收拾東西,別讓人家久等了。”

    “不用了,只是去拜祭一下父母,又不是遊山玩水,玉奴,幫我把頭上的釵拔掉”

    李慶安背著手在側門外來回地踱步,舞衣會不會拒絕自己呢?他的心中有點緊張,這可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的第一次主動追求女孩子,卻沒想到竟是個大唐的女子。

    馬車裡,三個小娘也眼巴巴地注視著大門,她們默默為大哥祈禱,但願大哥能如願以償,夏小蓮最是心情複雜。她既希望大哥能達成心願,可又覺得自己辜負了霧娘的囑託,沒有能看住這個傢伙。

    這時,側門內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身著一襲白裙的舞衣出現在門口,她烏黑的頭髮上插著一根普通的銀誓,儘管不施粉黛,但她天生麗質,冰肌玉膚如朝霞映雪,她的侍女玉奴拎著一個小包跟在後面。

    李慶安眼睛一亮,連忙上前施禮道:“李慶安等待姑娘多時了。”

    舞衣淺淺一笑道:“多謝李將軍替舞衣想得周到,讓舞衣也能在元日祭拜父母,舞衣多謝了。”

    說完,她盈盈對李慶安施了一禮。李慶安爽朗笑道:“我只是舉手之勞,舞衣姑娘,請上馬車吧!”

    他指著馬車,殷勤地邀請,舞衣沒見車夫的影子,不由愣了一下,“李將軍,莫非是你自己趕馬車不成?”

    李慶安撓撓後腦勺笑道:“馬車夫跑去祭祖去了,我也只能自己趕馬車了。”

    說著。他拍拍兩匹馬的長臉的笑道:“兩位馬兄,今天可別讓我在佳人面前出醜啊!”

    舞衣見他有趣,忍不住輕輕掩口一笑,李慶安頓時被佳人的嫣然巧笑迷得心神皆醉,站在那裡怔怔地發呆。

    “大哥,你還不快點讓人家上車?”三個小娘異口同聲道。

    李慶安乾笑一聲。連忙給舞衣介紹道:“這是我的三個妹妹,大妹和二妹是李生姐妹,大妹叫如詩,二妹叫如畫,三妹叫小蓮。”

    三個小娘連忙走下馬車,一起施禮道:“見過姜姑娘!”

    舞衣望著兩個長得一模品樣的攣生姐妹,她也驚訝不已,“你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李慶安呵呵一笑,指著如畫道:“她倆的髮式不一樣。這是姐姐如詩。”

    如畫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哥。我是如畫!”

    幾個女子一起笑了起來,李慶安尷尬地撓撓頭,“這個,難道我記錯了嗎?”

    舞衣笑道:“咱們馬車裡慢慢說話去。讓你們大哥給咱們趕車。”

    馬車十分寬大,坐了五個女孩也不擁擠,李慶安聽見她們在馬車裡笑語聲不斷,心中大慰。一甩長鞭,吆喝道:“得兒駕!”

    可吆喝了半天,馬車卻一動未動,“駕!”李慶安惡狠狠地又喊了一聲,馬車還是紋絲不動,李慶安忍不住合掌哀求道:“兩位馬二爺,給弟一個面子吧!”

    這時小蓮在車內笑道:“大哥。你是不是忘記解韁繩了?”

    李慶安老臉一紅,連忙跳下馬車。果然見韁繩還栓在樹上,他連忙上前解開,自言自語道:“怪了,我明明記得已經解開了,是誰又把它拴上去了?”

    馬車裡,五個女子已經笑成一團。聽李慶安還死要面子,更是笑得前仰後合,連一向罕有笑容的舞衣也捂著口吃吃地笑個不停。

    “你們的大哥,真是有趣。”“我們大哥有趣的事情多呢!舞衣姑娘,我講給你聽。”

    解開栓子樹上的韁繩後,馬車恢復了正常,李慶安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於駕駐好了兩匹老馬,使馬車平穩地向慈恩寺而去。

    國

    慈恩寺位於昭國坊內,是唐高宗李治為了紀念母親文德皇后而建,玄獎法師取經歸來後,便長期在慈恩寺內翻禪佛經,另外,慈恩寺內有大雁塔,雁塔留名 是大唐士子最為嚮往,科舉高中後,在雁塔內留下自己的名字,這是每一個讀書人的夢想。半個時辰後,李慶安駕馬車抵達了慈恩寺,慈恩寺大門前的廣場上停了十 幾輛裝飾豪華的馬車,估計是一些名門權貴趕在正月初一來慈恩寺燒香還願。

    除

    除此之外,人並不多,只有大雁塔那邊有三五成群的士子在瞻仰前輩的題詞。李慶安停好馬車,便對眾女道:“你們稍等一下,我去安排一下。”

    他快步向寺院門口的一名知客僧走去,“大師,弟子有禮了。”

    不料,知客僧卻把他當成了車夫,對他愛理不理,冷冷淡淡道:“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帶家人來拜佛,請大師給予安排。”

    “這個你們來得不巧啊!寺院裡有幾個重要的香客在上香拜佛,主持有言,外人不可隨意打擾。”

    李慶安卻掏出兩徒黃澄澄的金子笑道:“這是二十兩黃金,大師若給個方便,這就是我們的香火錢。”

    二十兩黃金價值兩百餘貫,知客僧立刻合掌笑道:“阿彌陀佛!我佛言眾生平等,豈有不讓公子上香的道理,請公子帶上家人隨我去靜室休息,主持自會安排公子上香。”

    慈恩寺占地廣闊,大殿小殿層層相疊,後面更是眾多的僧舍靜室,一名老僧帶著李慶安一行來到一間靜室,合掌笑道:“施主請在這裡休息。等會兒自然有人帶施主前去大殿上香。”

    “大師請便!”

    李慶安回頭對眾女笑道:“大家先進來休息吧!”

    如詩如畫和小蓮走進了靜室,舞衣遲疑一下卻道:“李將軍我想去觀音院看看。”

    李慶安呵呵笑道:“那我陪你去。”

    他又給三個小娘使了個眼色。如詩如畫立刻坐下來喊道:“哎喲!真的累死了,大哥,坐你的馬車骨頭都快散架了。”

    “姑娘,有李將軍陪你去,我就不去了,我的腳剛才下馬車時扭了一下。”

    玉奴苦著臉,指了指腳。舞衣見眾人都不肯去,只得點點頭道:“那你好好歇息吧!我馬上就回來,李將軍,實在是麻煩你了。”

    “哪裡!哪裡!其實我也想去看看,姑娘,請!”

    李慶安一路陪著舞衣向觀音院而去。

    “舞衣姑娘,我聽過你彈琴呢!”

    “你在哪裡聽過?”

    “上次我住在相府客房,隔壁就是姑娘的院子,我聽見姑娘在彈琴。卻驚擾了姑娘,你還記得嗎?”

    “原來那天晚上就是你啊!”

    舞衣嫣然笑道:“我說你的聲音似乎在哪裡聽過。不過那間客房從來不住人,那天晚上真把我嚇了一跳。”

    “姑娘的琴彈得真好,我這個粗人居然也被陶醉了。”

    “將軍太過謙了,將軍的六弦古琴才彈得好,尤其是昨晚的曲子。我竟從來沒有聽過,有一種深沉的悲傷,讓舞衣留念至今,它叫什麼名字?”

    李慶安笑道:“深沉的悲傷,只有姑娘才感悟得出來,那首曲子就叫做《悲傷的西班牙》。”

    “西班牙?這是西方的地名嗎?”

    “是!是大食王國最西的一塊領的,五年前我曾經去過,在那裡我學會了彈這種六弦琴,還學會了很多動聽的曲子。”

    “李將軍!”

    舞衣脫口而出,她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她渴望能聽到更多優美的曲子。昨晚李慶安彈的六弦胡琴深深地撥動了她的心,可是,她又難以啟口

    李慶安微微一笑道:“舞衣姑娘,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李將軍,你請說。

    “是這樣,如詩如畫有彈琵琶的天賦,但苦無良師,能不能請姑娘來我府上指點指點她們。”

    “這,”舞衣想了想,便輕輕點頭笑道:“好吧!我也順便聽一聽將軍彈的西方之曲。”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很快便來到了觀音院,這裡供奉著魚籃觀音塑像,院子裡人不多,幾株臘梅開得正旺盛,從一處山石縫裡探出了

    觀音像前,一對母女正在。拜祈禱。片刻,她們走了出來,觀音像前再無其他人,舞衣走上前盈盈跪倒,合掌默道:“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弟子舞衣虔心 向您祈求,願您護佑我爹娘在九泉之下早日得以超生。願您護佑弟子早日脫離苦難。今日許願,願滿之日,弟子一定重塑菩薩金身,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大慈大悲觀 世音菩薩!”

    她默念幾遍,恭恭敬敬地。了三個頭,她慢慢睜眼,忽然發現李慶安竟跪在自己身旁,也合掌在默默祈禱著什麼?

    舞衣心中一陣亂跳,他幾時和自己並肩跪在一起?她連忙站起身。慢慢地走到院子中去了。

    院子裡,臘梅開得旺盛,幾乎滿樹都是花,那花白裡透黃,黃裡透綠。花瓣潤澤透明,仿佛琥珀或玉石雕成,很有點玉潔冰清的韻致。

    舞衣站在樹下品茗著臘梅,心中卻不由想起剛才李慶安所言,他曾去過極西之地,在那裡學會了六弦琴。他多年以來都在外面遊歷,一定見過無數的風土人情。

    李慶安已經祈禱完了,他沒有打擾舞衣,而是倚靠在殿門前的柱上,靜靜地欣賞佳人的丰姿倩影。

    她身材高挑修長,不像普通唐女的豐滿,她腰肢婀娜柔軟,一襲合身而飄逸的長裙下襯出她優美的女性曲線,她就仿佛一朵剛剛綻放的潔白的水蓮,充滿了青春女性的魅力。

    “舞衣姑娘,你喜歡臘梅嗎?”李慶安慢慢走到她的身後笑問道。

    舞衣輕輕點頭,低聲道:“不僅是臘梅,我喜歡花,春天的梨花、梅花、桃花,我喜歡那種姹紫嫣紅的美。喜歡它們的芬芳,我渴望著能一個人在花叢中漫步,沒有人打擾。那時我就感覺自己也變成了一朵梨花,隨風飄舞,”

    她目光漸漸變得迷蒙,她仿佛又回到自己少女時代的夢中。

    這時,一名老僧出現在院門口。合掌道:“施主,大殿已經空出來了。請施主前去上香。”

    舞衣一下子醒來,自己怎麼在他面前說這些?她忽然發現李慶安就站在自己肩後,目光明亮地注視著自己,她白玉堂般的臉龐飛了一抹霞紅,心忤枰地跳得厲害,她不由垂下了柔美潔白的玉頸,低聲道:“將軍。我們快去吧!她們一定等急了。”

    “對!對!我們快去,呵呵!這臘梅好美,我都看呆了。”

    李慶安陪著舞衣,快步向靜室走去。

    在慈恩寺吃完素齋,李慶安駕著馬車將舞衣送回了相國府。

    “李將軍,今天多謝你了。”舞衣小聲地謝道。

    “只是舉手之勞,對了,還要煩請舞衣姑娘指點我兩個妹妹彈琵琶呢!”

    “我一定來,具體時間,李將軍可送信給我。”

    李慶安尖喜,寫信不就是鴻雁傳書嗎?他看了一眼小蓮,讓她來送信最合適不過。

    “姑娘,我們進去吧!”玉奴聲道。

    舞衣點點頭,扶著玉奴走上了臺階。李慶安忽然低聲喊道:“舞衣姑娘!”

    舞衣停住腳步,回頭問道:“李將軍,還有事嗎?”

    “沒事!”李慶安撓撓後腦勺。他搜腸專肚想找幾句話出來,卻一句話也找不出來,只咧著嘴在那裡傻笑。

    舞衣嫣然一笑,“李將軍,那我先回去了。”

    “好!再見。”

    李慶安一直注視著佳人走進側門。消失在門內。

    一回院子,玉奴便說開了。“姑娘,我覺得這個李慶安很不錯,長的一表人才,性子也很隨和爽快。居然還能自己趕馬車,一點沒有讀書人的那種虛偽矯作,而且我看得出他對姑娘很有意思。”

    舞衣不答,她坐在窗前,托著腮怔怔地望向院中一株已經結了花苞的桃樹,玉奴停了停,又自言自語道:“而且他又在安西從軍相距長安萬里,將來咱們也去安西,那崔家去哪裡找姑娘去?乾瞪眼罷了。”

    舞衣聽她越說越露骨,便攔住她話頭道:“你這丫頭可是瘋了,我看你是自己急著嫁人吧!明天我就去給別院杜大娘說說,讓她給你尋一個如意郎君,你就稱心如意了。”

    玉奴歎了口氣道:“姑娘,何苦呢!你知道我是為你好,姑娘今天開始已經二十了,這還有幾年光陰?那崔家不肯解婚姻,難道姑娘也要一輩子不嫁人不 成?難得這個李將軍年輕有為,才二十幾歲,就是正四品的中郎好了,以後肯定會是一方節度,姑娘跟了他,將來也能替薑家洗去罪名啊!”

    “別說了,我今天有些乏了,想洗一洗睡了,你去幫我燒點熱水來吧!”玉奴見舞衣不肯聽自己勸,只的鬱鬱不樂地燒水去了,舞衣見她走了,心中也有些傷感,想起自己身世的不幸,自己命運竟捏在從未見過面的崔家手上,而她孤苦伶竹。也沒有個親人替她出頭說話。

    她憂傷地輕歎一聲,隨手取過李慶安送她的六弦小琴,想起他那爽朗的笑容,想起他站在自己身後時那種強烈的男子氣息,那種可以讓她倚靠的感覺,她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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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8 21:38:06
第九十六章 家中遇盜

    李慶安的心情格外好,吊然今天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講展。口士少舞衣肯隨他一起去上香,這就是個良好的開端,而且她還答應來教如詩如畫彈琵琶,當然。她其實是想來聽自己彈吉他,李慶安越想越美。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大哥,看你美的,今天去觀音院燒香的時候,是不是占到人家便宜了?”如畫在車內笑道。

    小蓮忍不住道:“大哥,這個舞衣姑娘不錯,不僅人長得美。而且性子溫婉,是大哥的良配。”

    小蓮心中也讚歎不已,今天她見了舞衣,才知道原來女人也能美到這種極致,相比之下,霧娘可差得太遠了,雖然霧娘是讓她看住大哥,可現在她覺得若不幫大哥得到舞衣,她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你們今天表現得不錯,給我說了不少好話,幫了大哥的忙,大哥要好好獎勵你們,說吧!你們想要什麼,首飾、衣裙、香粉,想要什麼大哥都給你們買。”

    “大哥,我想要幾什首飾,我從小就想要支翠羽誓。”如畫急忙笑道。

    “沒問題,大哥給你買,小蓮想要什麼?”

    “大哥,我想買一套上好的杯碗茶碟吧!我最喜歡漂亮瓷器。”

    “小事一樁,如詩呢?”

    李慶安忽然發現如詩回來後竟一聲不吭,他不由關心地問道:“如詩,你怎麼了?”

    “大哥,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頭暈得很。”如詩小聲地說道。

    “那燈,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李慶安加快了速度,不多時便來到了住處,他打開車門,如畫和小蓮跳了下來,李慶安把手遞給如詩,“來!我扶你下來。”

    “大哥,我可能生病了。”如詩的臉色有些蒼白。

    “我知道,今天你累了。”

    李慶安牽著她的手,把她扶下了馬車,他見如畫和小蓮先進府去了,便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不要擔心,大哥心裡有你,

    如詩渾身一震,目光複雜地抬起頭,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被大哥看破了,心中有些難為情,便低下頭道:“大哥,我沒有,”

    “如詩,你對大哥的情意,大哥心裡明白,大哥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名份,過兩天大哥就會給你們重建戶籍。”

    如詩的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感激,她們這種地位卑微的女子,從來都是權貴們的玩物,是他們隨手送出去的禮物,可她們卻有幸遇到了一個真心待她們的男 人,關心她們,愛護她們,給她們一個家,如詩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她克制住內心的激動,低聲道:“大哥,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任性。”

    李慶安笑著親她的臉一下,“你脾氣大哥才喜歡。”

    如詩害羞地低下了頭,“大哥,外面會有人看見。”

    “那咱們回去親。就沒人看見了。”

    李慶安摟住如詩的腰走進府內。一邊走一邊笑道:“晚上大哥帶你們去買東西,如詩。你想要什麼?”

    “嗯!大哥,我想買點香粉。”

    “沒問題,明天我就帶你們去東市。”

    他們網走到院子門口,院裡忽然傳來小蓮的一聲尖叫,李慶安一驚。疾步沖進院子。

    “出什麼事了?”

    小蓮和如畫奔出房門小蓮驚惶地指著房間內道:“夫哥,有賊,有賊來過了。”

    “你們快過來!”

    李慶安隨手抄起牆壁一根棍子。快步走進了房間,裡屋的門鎖已經被撬開了,房間內亂七八糟,帳子被撕開。被褥和枕頭也被刀劈碎,床邊的兩隻楠木箱都被撬開了,衣服扔了一地。

    李慶安趴下掃了一眼榻下,榻下的幾百貫錢分毫未動,被銅錢掩蓋的二十五餅銀子也一餅不少。

    不是來偷錢的小賊,他心中明白了幾分,又把最靠床邊的一隻箱子打開,衣服全部被翻亂,他裝有紅寶石的那只檀木盒子已經不翼而飛。

    這時,三個小娘跑進來道:“大哥,東廂房好好的,賊沒有去我們那裡。”

    李慶安淡淡一笑道:“這個賊我認識。”

    三個小娘面面相視,認識?認識的話那就不是賊了。

    “大哥,他偷走了什麼?”

    “他偷走了大哥的一塊紅寶石。”

    “呀!那可值好多錢。”

    如畫一聲驚叫,李慶安笑著拍了拍她的臉道:“放心吧!大哥值錢的寶石他們可沒偷走。”

    他隨手拿起窗臺上的一隻花瓶,拔掉瓶中的臘梅,把水慢慢倒掉,他又抖了抖,“當哪”一聲,從花瓶裡滾出一枚紅寶石,李慶安拾起火焰寶石笑了笑道:“看見沒有。他們想要的紅寶石在這裡。”

    夜幕初降,東市里的大部分店鋪都歇業了,臘月二十九、除夕和元日,一般要歇業三天,正月初二正式開門。大街上冷冷清清,但許多店鋪裡還隱隱透出燈光,這是夥計們在準備明天的貨物,胡商珠寶店“拓枝鄉。內卻燈光全滅。似乎店內已經沒有人了。

    這時,一輛馬車駛來,兩條黑影從馬車跳下,向珠寶店疾奔而來,兩個黑影繞到側門敲了敲門,門“吱嘎。一聲開了,他們一閃身,進了門內。

    “礙手了嗎?”

    “已經礙手了。”

    微弱地燈光亮了,黑暗中出現一雙激動地眼睛,“快拿給我看看!”

    “掌櫃,那

    “放心吧!不會少你們一文

    一隻檀木盒子輕輕放在桌上,“寶石就在盒子內,掌櫃請看

    拓枝鄉的掌櫃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盒子,一枚雞蛋大的紅寶石出現了燈光下。

    他瞥了兩人一眼道:“你們先回去吧!明天早上過來領另一半賞金。”

    兩個黑影行了一禮,飛快離開了,掌櫃小心關上門,又點亮了燈,他慢慢將寶石托在手中,眯著眼看了片刻,驚歎道:“這就是光明之眼嗎?”

    忽然,他眉頭又一皺,“奇怪了,怎麼沒有火焰?”

    他凝神片玄,忽然一拍腦門道:“我明白了,要在陽光下才能看到,一定是這樣!”

    掌櫃不敢久呆,他連忙收起寶石,坐上馬車,匆匆向升平坊方向而去,不多時,馬車便在一座不大的宅前停了下來。

    他走上臺階敲了敲門,門開了一條縫,他低語幾句,閃身進了宅子,他走到一扇門前,門口的侍衛立刻道:“王子殿下,米塔掌櫃來了

    門忽然開了,石國王子遠恩從房內出來,立刻問道:“寶石礙手了嗎?”

    “回稟殿下,已經礙手了

    遠恩大喜,“快給我!”

    他接過盒子,急不可耐地返回房間,房內還有另外兩人,一名中年男子是他的師父,突厥人霍延白,而另一人便是當初要以萬貫收購李慶安寶石的那蘇寧。 都羅仙死在李慶安手上後,他父親都摩支暴跳如雷。要追究那蘇寧引來禍水的責任,那蘇寧嚇得一直躲在恒羅斯城內,最後被遠恩王子找到,被他帶到大唐來尋找光 明之眼。

    遠恩將盒子放在桌上,其他兩人一起圍了上來,臉上皆露出了激動之色,尤其是那蘇甯,找到寶石,他當年的失寶之罪便可以洗清了。

    遠恩撫胸祈禱道:“阿胡拉馬茲主神啊!讓我看看你的神跡吧!”

    他顫抖著開了檀木盒,一隻雞蛋大的紅寶石正靜靜地躺在盒內,遠恩網要拾起,那蘇寧卻大驚道:“不對!不是這枚寶石。”

    遠恩一驚,“你、你說什麼?”

    “這不是光明之眼,形狀不對,光明之眼外形和雞蛋一模一樣,圓滑晶潤,而這枚寶石卻有棱角

    “什缸”

    遠恩拿起寶石對著燈光看了半天,哪裡有什麼火焰升起,他不由勃然大怒,一把揪住掌櫃的脖子,大吼道:“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掌櫃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知道

    “你竟敢拿假寶石騙我”。

    遠恩狠狠地將他摔,拔出刀抵住他的咽喉道:“快說,你把真寶石藏哪裡去了?”

    “殿下!我沒有私吞寶石啊!我得到的就是它,剛剛才到手

    “胡說!你再不說實話,我就殺了你。”

    這時,霍延白走過來勸道:“殿下先息怒,讓我來問問他

    遠恩哼了一聲,冷冷道:“你老老實實回答,否則,今晚我非殺了你不可。”

    霍延白蹲下來問道:“我先問你,你是怎麼發現這枚寶石的?。

    “霍先生,我上次就說過了,那個大唐軍官一個月前來我店裡買寶石,無意中說起了光明之眼,我便派人盯住了他,後來你們也確定,寶石就在他手上。”

    “寶石是在他手上不錯,難道你被他發現了嗎?”

    “不!不可能。”掌櫃連忙否認,“我就是怕他生出警惕,所以隔了一個多月才下手,他不能知道我們要來偷寶石

    “那你派去偷寶石的是什麼人?”

    “是我重金聘請的兩名大盜,我給他們開價二百兩黃金。”

    “那黃金付給他們了嗎?。

    “先預付了一半,另一半明天早上他們過來領賞。”

    霍延白心中哼了一聲,這個笨蛋,居然出兩百兩黃金,他想了一想,又問道:“那這兩人是什麼時候給你送來寶石?”

    “就是才才,不到半個時辰。”

    霍延白搖了搖頭道:“你給他們太多了,讓他們猜到了那塊寶石的價值。”

    他歎了口氣,站起身道:“現在有三種可能,一是寶石還在那個軍官手中,他事先準備了一枚假寶石,不過這種可能不大,掌櫃很謹慎,等了一個月才下 手,他應該沒有這麼高的警惕;其次是掌櫃把寶石私藏了,不過這個可能更如果是那樣,今晚我們就見不著他了;第三個可能就是那兩名大盜,兩百兩黃金的報酬使 他們意識到了寶石的珍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白天就礙手了,然後去買了一枚相似的寶石來交差,想再拿走另一半賞錢

    遠恩一把揪住掌櫃的脖領,惡狠狠道:“你快說,那兩個盜賊住在哪裡?。“我不知道,是文華酒肆的掌櫃介紹給我的。”

    霍延白連忙勸道:“殿下,別急,這兩個盜賊不會知道光明之眼的價值,我認為明天上午他們還會再來,畢竟一百兩黃金不是小數目

    遠恩一咬牙道:“不行!如果他們帶著寶石遠走,我們的機會就全完了,我不能冒這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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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慶王李琮

 江是間佈置奢華的房間,地蔔鋪著手工繡制的波斯地腆;糊狹而厚重,牆上掛滿了仿織豔麗的蜀錦。其間張掛著閻妾本的宮裝仕女圖真跡和虞世南的書法真跡,在一座象牙製成的胡榻上,幾名美貌的侍女正在小心地伺候著一名近四十歲的肥胖男子。

    他便是慶王李綜,李隆基的長子。官拜司徒兼太原牧,此刻他正眯著眼打量手中的一枚紅寶石,一枚大小如雞蛋,圓潤光滑的寶石,他看了半天,卻怎麼也看不出這枚寶石有什麼特別處。

    他不由眉頭一皺道:“他們真的出兩百兩黃金讓你偷這枚紅寶石嗎?”

    一名跪在下麵的黑衣男子道:“回稟殿下,屬下也不明白,這個胡商為何要出兩百兩黃金讓我們去偷這枚紅寶石,我們一時看不出其中的隱秘,便買了一枚類似的紅寶石交給了胡商,這枚寶石我們特地獻給殿下。”

    慶王李綜聽他這一說,又好奇地仔細端詳了半天,他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處,便笑道:“難得你們有這份孝心,很好!去把這個寶石的來歷打探清楚,那兩百兩黃金就可賞給你們二十兩,其他的黃金都要上交給我。”

    黑衣人呆了一下,連忙。頭道:“多謝殿下賞賜,屬下這就去打聽。”

    黑衣人慢慢退了下去,這時從外面走進一名五十餘歲男子,身材高瘦。鬚髮皆白。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風範,他進門笑著施禮道:“殿下可是找我?”

    這名男子姓閻,叫做閻凱,是開元年間的進士,因仕途不順,便委身做了權貴的幕僚,從前年開始成為李綜的幕僚,替他出謀劃策,深受李綜的信任。

    “閻先生來了,快快扶我坐起來。”

    兩名侍女連忙將身體肥胖的李綜扶坐起來,李綜隨手將寶石往桌上的金盤裡一扔,笑道:“今天得了一塊奇怪的寶石,據說很值錢,可我看不出有什麼特殊處,不過就是塊普通的寶石。”

    “哦?讓我看看。”

    閻凱好奇地接過寶石,眯著眼打量了半響,搖搖頭道:“這是塊很普通的紅寶石,最多值兩百貫。”

    “可是一名胡商卻肯出兩百兩黃金讓我的兩名手下去偷這枚寶石,閻先生不覺得奇怪嗎?”

    閻凱愣了一下,又仔細地看了看。便問道:“他們去何處偷這塊寶石?”

    “聽說是從安西中郎將李慶安的住處偷來。”

    “李慶安?”閻凱笑了笑道:“如果是他的話,那這枚寶石就是假的,那個精明的傢伙怎麼會讓人輕易偷走他的寶石。”

    李綜聽他語氣中頗為推崇李慶安。便不屑地搖搖頭道:“閻先生,你未免太高看此人了吧!我看不出他有什麼精明之處?”

    “殿下可別小看了此人,一進京就把安祿山狠狠教一通,讓他有苦難言,這可是門本事,而且在楊三姐府上大敗史思明,手段之高超令人歎為觀止,連聖上 都對此人讚不絕口,上次又把狀書還給殿下,足見他為人圓滑。我聽說他得罪了李林甫,這是個機會,我勸殿下把此人收入帳下,以後絕對可以大用。”

    “以後再說吧!”

    儘管閻凱十分高看李慶安,但李綜還是沒把李慶安放在眼裡,他哼了一聲,便取出一封通道:“閻先生,我找你來,還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揚州那件事,這是 劉長雲寫來的一封急信,說揚州官府派出大量精幹追查鹽案,我估計是東宮那邊不肯輕易罷手,想奪走江淮轉運使得位子。這件事對我事關重大,我想請閻先生去一 趟揚州,協助劉長雲穩住局勢。”

    閻凱看完了信,便答應道:“殿下有令,屬下自當遵從,不過請殿下寬容我幾天,待我安頓好家立刻東去。”

    李綜點了點頭,他從腰間取下一塊玉牌遞給閻凱道:“揚州之事我就全權交給先生了,這塊玉牌可以調人,也可以支取我揚州的府庫,不過你也要省著點用,不要揮霍無度。知道嗎?”

    “屬下知道了!那李慶安那邊”

    “我只對他的寶石感興趣。”

    閻凱見慶王看不上李慶安,只的暗暗歎了口氣,“屬下告辭了。”

    “去吧!把揚州之事給我做好。”

    猶豫一下,李綜又道:“還有那個杜泊生一定要抓到,我有十萬兩黃金藏在他的秘密倉庫中,這是我這些年我賺的鹽利,你無論如何要給我找回來。”

    “屬下會竭盡全力!”

    閻凱走了,李綜又拾起寶石端詳了片玄,自言自語道:“這是假的嗎?那真的又會是什麼樣子?”

    他拉了一下牆上的繩子,外面走進來一名年輕男子,半跪行了一禮,“參見殿下!”

    李綜把假寶石遞給他道:“這枚寶石是假的,可是我想要真寶石,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你可以去找吳氏兄弟,他們比較知情。”

    年輕男子接過寶石,沉聲道:“屬下一定辦到!”

    李綜背著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走了一會兒,他忽然道:“去把王爺叫來。”

    片刻,李俅匆匆趕來,躬身道:“父王,你找我嗎?”

    “我讓閻凱去揚州了,可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他,你也去一趟,一方面看住他,另外事情結束後把我在府耳的銀錢都運回長安。”

    “孩兒遵令,只是閻先生做事情一向謹慎,而且父王一直也很信任他。”

    “不是不相信他做事情。

    李綜拉長了聲音道:“而且我在揚州的銀錢,我怕他胡亂調用。”

    正月初一李慶安的住處便遇了盜。儘管沒有什麼損失,但他心裡明白,對方偷走了假寶石,是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會再來,一塊寶石是很容易藏匿,但他卻擔心三個小娘的人身安全,他決定立刻把她們送走。

    夜幕剛剛降臨,李慶安便租了一輛馬車,收拾了物品帶著三個小娘出發了。馬車駛進了鑰善坊,在高力士的府門前停了下來。

    “大哥,這是哪裡?”三個小娘望著這座氣勢恢似的大宅,都驚訝地問道。

    “這是一位朝廷重臣的府第。和我的關係很好,你們暫時在這裡住幾天,等我這兩天買了宅子,你們便可以搬到自己家裡去了。”

    這時,高力士的管家迎了出來。拱手笑道:“李將軍,今天怎麼過來了?”

    李慶安指著三個小娘笑道:“這是我的三個妹妹,暫時沒有地方住。我想讓她們在高翁府上借住幾天,不知是否方便?”

    管家想了想便道:“這是小事一樁,這樣吧!我先給你安排,李將軍最好去給我家老爺說一聲。”

    “高翁在府上嗎?”

    “在,老爺剛網,從宮裡回來,在書房看書呢!”

    李慶安在高力士的府中本來就有一間單獨的院子,供他練球時休息用,管家連忙找來一些僕婦,幫忙搬東西,又把她們領去了李慶安的

    處。

    李慶安則來到高力士的書房。一名侍衛替他稟報一聲,片刻,便讓李慶安進了書房。

    李慶安快步走進書房,對高力士躬身施禮道:“慶安給高翁拜祝新年!”

    高力士放下書呵呵笑道:“七郎,你可是今年第一個來我府上的客人啊!”

    “高翁,我遇到一點麻煩,想請高翁幫忙。”

    “是你巡查使被罷免一事嗎?”

    李慶安搖了搖頭,“巡查使只是臨時職務,罷了就罷了,我不放在心上,我是有另一件私事求高翁幫忙。”

    “私事?你。”

    “是這樣,我有一塊很罕見的寶石,是我在安西戍堡時得到,”

    李慶安便將這塊光明之眼的來歷和不斷有人來尋找的事情給高力士一五一十地說了,高力士聽得十分驚訝。

    “七郎,莫非你說的就是石國的那塊鎮國之寶嗎?”

    “我也不知道,聽說這塊寶石是他們主神的化身,或許就是吧!”

    李慶安取出光明之眼。放在高力士的面前,高力士心中好奇,他拾起寶石眯著眼端詳了半晌,果然見一團火焰在燈下件騰而起,越燒越旺。這種帶有火焰的寶石他確實也是第一次看到。

    不過他見過的寶物多了,雖然好奇但也並不稀罕,他瞧了一會兒,便把寶石還給李慶安笑道:“這是他們的神教聖物,或許對他們很珍貴。但對咱們來說,也不過是塊比較少見的寶石罷了。”

    李慶安收起了寶石,又道:“我到不怕什麼,可我擔心他們會傷害到我的家人。是三個小娘,我想把她們暫時安置在高翁府內,高翁看是否方便?”

    高力士微微一笑道:“七郎,她們是你的妹妹嗎?”

    “有一個是我的義妹,另兩個。”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高力士呵呵笑著擺了擺手,向門喊了一聲,從門外走進一名老家人。躬身道“老爺。請吩咐!”

    “去告訴管家,李將軍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讓她們住進芙蓉閣去,再安排人好好伺候。”

    下人去通報了,李慶安連忙謝道:“高翁,真是多謝了,等我買了宅,我就可以安置她們了。”

    “七郎要買宅麼?”高力士笑問道。

    “我聽說長安的房價與米價同步。據說米價又要漲,所以我就想這幾天去看看宅子。總歸是要成家立業的。”

    “我在長安至少有七處宅子。”

    高力士笑著從桌上取過長安地圖,把它攤開,他指著朱雀大街旁邊的光福坊道:“其中在光福坊內有一處中上宅,占地八畝,綠樹成蔭,一條小河穿府而過,風景非常不錯。七郎如果有意,我把它便宜賣給你。

    李慶安大喜,連忙起身謝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又笑著問道:“不知高翁能便宜多少錢?”

    高力士比出一拇指頭笑道:“一貫錢,我只要一貫錢便賣給你。”

    一貫錢只是一種象徵,實際上就是高力士將宅子送給他了,如果是李林甫,這處宅子他李慶安不會要。不過是高力士給他,他便可以收下了,如果一口回絕,反而不太好。

    李慶安連聲稱謝,高力士擺擺手。笑著讓他坐下,又端起茶壺。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七郎,上次你給我說的崔平之事,我前天正好替陛下批復吏部外調的任命,他原本是任申州司馬,我就給他調了一下,任細州籲貽縣縣令。這耳是上縣,應該遂他所願了。”

    “多謝高翁!”

    高力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沉吟了片刻,又淡淡一笑道:“七郎。最近我和太子常談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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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貴妃擲壺

   次日早。高力十府卜的二管家便要帶李慶安夫收房。峰伏原本是想帶著三個小娘一起去看房,不料小蓮卻因夜裡受涼病到了,李慶安便留心細的如詩照顧她,他帶著如畫前往新宅看房。

    新宅個於光福坊南部,左邊便是先,福寺,右面是一條三丈寬的河流。叫做五毒河,傳說有人看見五隻梅花鹿在河邊喝水而得名,河水清澈平穩,河邊風景秀麗,種滿了濃密的楊柳和愧樹,柳樹已經發芽。綠意盎然,高力士的這座別宅就像於河水的環繞之中。

    當李慶安實際看到了這座大宅時。他才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大的人情。五鹿河在這裡流成了半圓形,將整個宅子團團環抱,又人工把河水溝通,這樣就形成了一座河中孤宅,由一座石橋將島宅和大路連接。

    “李將軍,這座島宅原是姚崇的別宅,後來被甯王所得,又重新翻修。開元二十九年老爺幫了甯王一個大忙。甯王便把這座宅子送給了我家老爺,面積雖然不大,卻相當值錢,五十畝的大宅都比不上它。”

    羅管家感歎不已,這座島宅老爺連自己大舅子都捨不得給,卻把它送給李慶安,由此可見老爺對這個李慶安的重視。

    “李將軍,我們進去看看吧!”

    管家走上了小橋,這時如畫悄悄拉了拉李慶安的衣袖,低聲道:“大哥,這座宅子我好喜歡。今天晚上我就想住過來。”

    李慶安嘿嘿一笑道:“那今天晚上咱們倆住過來?”

    “去!又不安好心了

    如畫小嘴一撅,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可她玉蔥般的手指卻在李慶安的手心裡畫了畫,弄得李慶安心癢難按,這個小娘

    “李將軍,快進來吧!”

    門已經開了,羅管家站在門口向他們招手。

    “呵呵!來了。”

    李慶安帶著如畫走進了宅內,宅子屬於中上宅,占地足足有八畝,由高大的院牆環護,由於房主身份的緣故,房子不像楊花花府宅那種穹頂廣宅,大多是精美別致的小屋。分為四進,皆用花牆相隔,進門便是一座影壁,兩邊是各種雜房和下人房,房舍眾多,結構複雜。

    過了一道月門就是中進了,中間是塊很大的庭院,在院子的正北面就是主廳了。主廳寬大,可以容納數十人同時就坐,而兩邊則各有四間廂房,在外面修了一條花簷曲廊,把各間廂房連接起來。

    而庭院正中則是一棵足有數百年的老杏樹,樹高**丈,樹冠亭亭如傘,將整大半個院子都遮蓋了。而在院子的東西兩角則分別種著一株三百年的老桂。

    李慶安見如畫仰著頭,呆呆地凝視著這株老杏樹,他慢慢走上前笑道:“你想到了什麼?”

    “我們小時候住的院子裡也有一株這樣的老杏樹,我們一大群七八歲的小娘天天都要爬上去玩,有一次我因為調皮從杏樹上摔下,險些喪了命,現在還記憶猶新,看到這棵杏樹,仿佛讓我又回到了孩童時光

    李慶安摟著她的腰笑道:“你搬來後也可以爬呀!我當什麼都沒看見

    “到時候我就躲在樹上摘杏子砸你的頭。嘻嘻!”

    如畫跳起來敲了李慶安的頭一下,李慶安一把抓住她的皓腕,眨眨眼笑道:“那我就抓住你打**!”

    說完,他伸出狼爪在她渾圓豐軟的小**上拍了兩記,手卻有點捨不得拿開了。

    “大哥,你好壞,趁機占人家便宜。”

    如畫伸出小粉拳在他肩頭敲了兩下,眼中卻火辣辣地盯著他,李慶安心中一陣燥熱,見那羅管家從客堂裡走出來,只得拉著如畫的手笑道:“走!咱們去內院看看

    一進內院,李慶安和如畫都不約而同地驚呼起來,只見一條丈余寬的小河從內院裡蜿蜒流過,兩邊種滿了垂柳、桃樹、李樹和各種叫不上名字的奇花異樹;十幾座亭臺樓閣便掩映在綠樹花叢之中。

    最絕妙的是這條小河是從五鹿河引來,貫穿後宅又從另一頭流入五鹿河中,而在東牆下形成了一片占地一畝的小湖泊,湖水不到一人高,清澈見底。

    “李將軍,這內院的最大特點就是後花園和房舍修在一起,一共修有三座小樓,二十幾間屋子,所有傢俱都一應齊全,而且都是新的,是去年才添置。”

    羅管家笑著把一隻大檀木盒子遞給李慶安,“房契和所有的鑰匙都在這盒子裡,上面前有說明,不會弄錯“多謝了!”李慶安接過盒子,又笑問道:“這座宅子裡冷冷清清的,連個看房子的人都沒有嗎?”

    “有!有一對老夫妻,今天是正月初二,他們回咸陽老家了,過幾天回來。”

    羅管家笑著拱拱手道:“宅子已經交給李將軍,那我就回去了。”

    “多謝羅管家今天餐路,我想再好好房子,等會兒再回去。”

    “那好,告辭了。”

    羅管家走了,李慶安前去鎖了大門,走回後院,對坐在秋千上輕晃的如畫笑道:“現在就咱們兩人了,你說我們做點什麼事呢?”

    “你說呢?。

    如畫輕輕咬了咬嘴唇,媚眼如絲,膘了李慶安一眼,卻跳下秋千,拉著李慶安的手,向一座小樓奔去。剛脅心,李慶安帶著如畫離開了新棠,革慶安精神抖擻地騎噸道:“沒想到連床褥都是簇新的,咱們只需要買一些生活器具便可以了,如畫,你覺得還需要添點什麼?”

    如畫趴在車窗前,陽光照在她俏麗嫣紅的臉上,她仿佛一隻冬日裡懶洋洋曬太陽的小貓。

    “嗯!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現存沒精神

    李慶安得意洋洋的笑道:“我倒是精神很好,下午我打算帶如詩來看房。”

    “壞蛋!我告訴姐姐去,讓她刷上當。”

    李慶安哈哈一笑,“說不定她是心甘情願上當呢!”

    話音網落,只見遠處一匹馬疾奔而來,“李將軍!李將軍”。

    馬上居然又是羅管家,李慶安一怔,迎上去道:“羅管家,找我有事嗎?。

    “你快回去!來兩個公公有急事找你。”

    上次李隆基相約教楊貴妃第一次投箭的時間是正月初三,也就是明天。但因為明天楊貴妃要陪李隆基正式接見前來長安朝覲的外國使臣們。沒有時間,她想提前上課了,高力士便派兩名宦官來找李慶安。

    半個。時辰後,李慶安便趕到了興慶宮,教貴妃投箭可不是後世老師夾本書就進教室那麼簡單,先要沐浴更衣,用完午飯,再換上宮中準備的侍衛服,他自己的東西則一樣不准帶入,由專人保管,離開時返還。

    李慶安換了一身嶄新的白色武士服。頭戴紗帽、腰束革帶,腳蹬烏皮靴,顯得精神抖擻,氣宇軒昂,他被三名侍衛帶進了內宮,來到了楊貴妃常呆的沉香亭 旁,楊貴妃學習擲壺的場地已經平整好了,就在龍池湖畔,周圍是一片綠聳聳,網冒出嫩芽的醒酒草,遠處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幾株垂柳隨風輕拂,枝條上已經呈現 了綠意。

    今年的新年偏晚,時節已經到了初春。空氣中揚動著清新而帶有一絲暖意的春風,和風拂面,令人心曠神怡。

    練習之地長寬各三十丈,中間豎著一隻三尺高的細頸鑒金瓶,這是宮廷內的標準投擲之壺,旁邊站著二十幾名宮娥,每人手中各托著一隻碧玉圓盤,每只盤上都放著一支純金打制的小箭,在陽光照耀金光閃閃,而練習場的四角遠遠地站著十幾名宮中侍衛。

    “娘娘駕到!”遠處傳來了一名侍衛的高喝。只聽一陣環佩聲響,遠遠有香風飄來,大群宮娥彩女簇擁著大唐天子李隆基的寵妃楊玉環出現了。

    她今天梳著高髻、烏黑的頭髮上斜插著一支百鳥朝鳳玉答,肩披五彩蜀帛,上著亮黃色窄袖短衫裙、下著紫色曳地長裙、腰間束一條紅色腰帶,長長地垂在裙間,前胸開闊,露出了一抹白膩如雲的肌膚,兩輪圓月初升。

    李慶安上前一步,半跪著施一禮道:“臣李慶安參見貴妃娘娘”。

    “李將軍平身!”

    楊玉環的聲音很輕柔,悅耳動聽,令人心生好感。

    “謝娘娘”。李慶安站起身。這才打量了一眼這位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四大美女之一。

    如果說長孫明月是一朵國色天香的牡丹,那楊玉環就是牡丹中最豔麗的一朵,這是一種傾國傾城的美貌,她的美不僅難以形容的嬌顏,種風情,那眸含秋水的一轉,令千朝回盼,萬載流芳,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移步,都有一種媚在骨子的誘惑。

    但李慶安那超越常人的目力卻捕捉到了楊玉環的眼中,有一絲淡淡的,難以言述的憂傷。

    楊玉環也在打量這個充滿青春熱力的年輕男子,他那明亮的目光,楊玉環含笑點了點頭,她很喜歡這個與眾不同的年輕人。

    “李將軍。我們開始吧”。

    “娘娘,我們先說握箭。雖然常說握箭處應在箭尖後兩寸處,但實際並不如此,每個人的手指長度不一。對手感的體會不同,所以我認為。不一定要那麼嚴格,須因人而已。”

    “那李將軍看我應該握在哪裡呢?”楊玉環淺淺一笑問道。

    她舉起一支金箭,羅袖滑下,露出一段晶瑩雪白的玉藕,她的手腕豐潤,顯得腕白肌紅,細圓無節。

    李慶安正要伸手去矯正她手腕的姿勢,旁邊一名宦官卻輕輕咳了一聲。李慶安連忙收回手笑道:“娘娘可自己感受最順手、最舒適的姿勢。那就是最適合娘娘了。”

    楊玉環蛾眉輕蹙,道:“可是我一直就是最順手的姿勢,可投出去後感覺卻不對,總覺得不是那麼得心應手,我覺得就是拿箭的姿勢不對。李將軍不妨幫我矯正一下

    李慶安有些頭大,他是發現她指位元有些小問題,需要稍微矯正一下。像他教如詩投箭時,就會半摟著她,握住她的手腕,幫她找到感覺。可是對楊玉環,他能這樣做嗎?

    旁邊一左一右兩個死太監在盯著他呢!這時,李慶安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說歷史上安祿山和楊貴妃怎樣怎樣,除非是李隆基玄意要戴這頂綠帽,否則絕不可能,楊貴妃怎麼可能和一個男人獨處一室呢?

    “娘娘,手指只用七分力,箭尖略向上抬半寸,對!手腕要放鬆。不要緊張僵直,不對!娘娘指頭姿勢不對。”

    李慶安終於忍不住伸手將楊玉環的食指掰開了,向佃;一點點,他又用捏住她的年腕稍稍向蔔傾斜,笑道!腆。州開講不了壺中。”

    儘管那老太監連聲咳嗽,他卻裝著沒聽見,如果真的不能碰,應該事先給他將清楚才對,可是什麼都沒有交代,他估計其實也並不是不可以碰楊玉環的手,否則李隆基就不會答應讓他來教授投箭了,只是那個死太監自己看不慣而已。

    果然,他矯正楊玉環的指法,捏了她的玉腕,楊玉環並沒有什麼怒色。反而嬌聲笑道:“嗯!好像感覺是好多了。”

    “娘娘,你在一丈外試投一箭。”

    不對!好像腰臀的姿勢也有點不對,不行,那裡可不能碰。

    “娘娘,頭稍抬一點,對!據胸收腹,找到感覺,將箭用七分勁投出!”

    楊玉環嘴角蘊著笑意,柔荑輕拂,一支金箭向一丈外的金瓶投去,“當”的一聲,金箭在煎口上彈了一下,準確地射進了瓶中。

    “我射進了!”楊玉環在胸前捏著粉拳,激動地嬌聲叫了起來。

    旁邊的宮娥宦官們紛紛笑道:“恭喜娘娘了。”

    “恭喜娘子了。”

    這時,遠處傳出李隆基的笑聲。他準備去主持禮部尚書裴寬和工部尚書楊慎衿的拜相儀式。正好還有點閒置時間,趕來看自己的愛妃投箭。

    兩邊宮娥紛紛閃開,李隆基快步走了過來,楊貴妃欣喜萬分道:“三郎,這可是我第一次投進。”

    “那是因為你找到一個好師傅!”李隆基笑著走到李慶安面前。

    李慶安連忙躬身施禮道:“臣參見陛下。”

    “李將軍,現在可不是公務時間,隨意一點。”

    李隆基也隨手接過一支箭,站在三丈外。瞄準了瓶口投了出去。金箭準確地射入了瓶中。

    “陛下,好箭法!”李慶安微微一笑道。

    “不行了!”

    李隆基搖搖頭笑道:“當年我可是五丈外,五箭全中,現在那種感覺找不到了。”

    這時楊玉環又笑道:“李將軍,我想在兩丈外再投一箭,你教教我。”

    “那好,娘娘可照我剛才說的要領,找到手感,調整姿態。”

    李慶安跑到她的背後,眯著眼看了看她箭的軌跡,旁邊李隆基笑著搖搖頭,“娘子,你這樣可投不進的,必須要扶住你的手腕,教你用勁,來!聯來教你。”

    李隆基上前扶著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腕,不料,楊玉環卻扭了扭身子,“三郎,我不要你教,你教的肯定投不進,李將軍,你來教我。

    李慶安苦笑了一聲,頭大了,李隆基見他為難,便哈哈一笑道:“娘子,你可為難人家了,這樣,你投一箭試試看,讓李將軍挑挑毛病。”

    李慶安早就看到了,毛病就是**太翹,需要向下摁一摁。

    “娘娘,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你還是先在一丈外練熟了,兩丈外自然就得心應手。”

    “總歸要試試!”

    楊玉環將金箭投了出去,果然。連瓶口都沒碰到,她有些沮喪,便對李隆基道:“三郎。你去忙吧!你在這裡,李將軍畏手畏腳,都不敢教我了。”李隆基呵呵一笑,“那好吧!聯就去了,娘子,今天晚上聯和你比投箭。”

    說到這,他又對李慶安笑道:“李將軍,聯既然准你教貴妃投箭,有些事情聯就不會計較,你就拿出師傅的樣子來,好好替聯教好愛妃,聯會有重賞。”

    “臣遵旨!”

    李隆基走了。楊玉環笑道:“李將軍,我們繼續吧!”

    “娘娘是要投一丈外,還是兩丈外?”

    楊玉環想了想笑道:“今晚上我想勝過陛下,教我投兩丈外。”

    “那好!娘娘姿勢站好了,手腕抬一點。”

    李慶安走到她身後,一手輕輕扶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握住了她的柔若無骨的玉手。

    “注意我的力道。”

    旁邊宦官又重重咳嗽了一聲,厲聲斥道:“李將軍!”

    李慶安只得放開楊玉環的手腕。歎口氣道:“娘娘,還是練一丈外吧!”

    楊玉環的臉沉了下來,她轉身指著那老宦官怒斥道:“本宮的師父教我投箭,你在這裡干涉什麼。給本宮退下去!還有你們,也都退下去。”

    楊玉環在宮中極少發脾氣,幾名宦官見她發怒。都嚇得紛紛退了下去,練習場內只剩下二十幾名楊玉環的心腹宮女。

    楊玉環又對李慶安笑道:“李將軍。本宮知道你很為難,但現在你是本宮的師博。希望你能按照正常的教弟子的方法來教本宮,即使稍有越禮,本宮也絕不會怪罪。”

    “微臣記住了。”

    這次,李慶安放開了,他笑道:“好!咱們重新開始,還是剛才的體位。”

    他再一次扶住楊玉環的肩膀。一手握著她的玉手,“娘娘,仔細感受我的力道,不對!要挺胸收腹,不對!不是這樣。”

    李慶安說了幾遍,楊玉環始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他終於忍不住了。伸手在楊玉環肥圓的粉臀上輕輕一摁。

    玉手飛出,“當”的一聲。金箭應聲投入了細細的瓶口。

    “投中了!李將軍,我們再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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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2-8 21:40:07
第九十九章 武舉考試

    正月初五後,長安城便開始熱鬧起來,正月初五眾天二,年的馬球大賽正式開鑼,同時,一年一度的武舉也開科取將,兩件大事使略有點沉寂的京城變得熱鬧起來,馬球大賽是由禮部和太僕豐負責,禮部只負責制定規則,而具體的籌辦組織就是由太僕寺一手操辦了。

    馬殊大賽是三年一次,這是大唐的國球,士庶民眾們盼望已久,當第一場開鑼賽,在務本坊舉行的益州隊與宋州隊的比賽,便吸引了大量的民眾,馬球場內最多只能容納幕千人,儘管如此,還是有近萬人聚集到務本坊,焦急地等待比賽結果。

    不過很快,其他十塊馬球場也陸續地開賽了,長安城內,無論酒肆、客棧,還是青樓、賭館都開始變得生意火爆,許多資深球迷對每支強隊的情況都了如指 掌,在他們口若懸河的渲染下,長安城內到處都在談論著馬球比賽,支持不同隊者在酒樓打架,賭館裡下注的人排成了長隊,長安的氣氛火爆起來,長安民眾開始全 身心地沉醉其中,享受著三年一次的馬球盛宴。

    安西隊今天輪空,他的第一場比賽是在明天,對弱旅劍南馬球隊,但李慶安今天下午卻有一場替高力士的比賽,對手是實力強勁的金吾衛隊,這是一場關鍵 的比賽,拿下它,後面幾支馬球隊都是中州弱旅,至少高力士的馬球隊前十五名可以保住了,這也是太僕寺官員的私下安排,既讓高力士的馬球隊風頭強勁,又可暗 度陳倉,讓人無話可說。

    李慶安的這一場比賽是在崇仁坊馬球場舉行,由於崇仁坊馬球場是開放式球場,四周沒有圍牆。因此湧入崇仁坊來看球的人格外多,再加之有李慶安出場,更是吸引了大批的少男少女趕來。

    淩晨,天還沒有亮,高力士開了動員會,撒出大手筆,第一場比賽只要獲勝,每人賞一千貫,擊球進洞者,另外加賞每球三百貫,一時球員們激動萬分,個個摩拳擦掌。

    “七郎,你過來一下。”

    高力士向李慶安招了招手,李慶安快步走上前,“請高翁吩咐!”

    “七郎,今天的第一場比賽我可能不在場,一切就由你做主,我已經給他們有言在先了,誰敢不聽你的指揮,你可當場革除,我永不再用。”

    “謝高翁信任,可是今天的第一場比賽,高翁為何不參加?”

    高力士無奈地笑了笑,“我當然想參加,但今天也是武舉第一天,聖上要去視察,我也得跟去,沒辦法啊!”

    李慶安點點頭,“高翁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

    今天對於長安民眾或許馬緣比賽是第一重要但對於大唐天子李隆基,武舉的開考才是他的第一要務,這些年大唐國力強盛,他要儘快扭轉大唐在與吐蕃僵持 中的不利局面,西線的小勃律大勝,使大唐在安西取得了戰略上的優勢,現在的戰略重心就是東線的河隴地區了,他必須要在這兩年內取得突破,因此今年他對武舉 的考試格外重視,選拔大批騎射能力出眾的武將就是這次武舉的重中之中了。

    李隆基一早起來時,他的愛妃楊玉環還在甜睡之中,這也難怪,前天晚上她和自己比賽擲壺居然在兩丈外五投三中,打了個平手,這兩天她興致勃勃,天天 在宮裡練習,著實有些累壞了,連李隆基也不得不承認,李慶安是個不錯的師傅,居然只教授了一個下午,便使她的愛妃上手了。

    天剛剛亮,身著常服的李隆基便登輦了,考試地點是在皇城的右武衛校場內,今天是第一天,是江淮、河南、嶺南各州各軍府推薦的武人考試,由兵部負責,不僅是皇帝李隆基,各個相國也都要同時出席。

    李隆基網到右武衛軍衙附近,便聽見圍牆內有射箭和騎馬之聲傳出,考試已經開始了。

    崇仁坊內已是人山人海,馬球場兩邊擠滿了熱情似火的觀眾,兩名太僕寺的官員在這裡主持,一人記分,一人記時,十幾名巡查騎兵在場內邊緣來回巡邏, 維持秩序。球場上,高力士的飛豹球隊和金吾衛馬球隊都已經就像了,雙方各上十名球手,球手們正在檢查馬具和球杖,球手們都是短裝打扮,顯得十分精神,其中 金吾衛認為紅衣,高力士的飛豹認為白衣,對比鮮明,在西南角上擠滿了二百多名小娘,氣勢十分壯觀,她們一起尖叫嬌呼,“七郎一進球啊!”

    旁邊站著安西軍的同僚,李嗣業、段秀實、白元光、荔非元禮等二十幾人都在場,都是來看李慶安打球,如詩如畫和小蓮三個小娘也在安西軍的隊伍中,一起盡全力為李慶安喊加油。這時,比賽香已經點燃了,一名騎兵上前舉旗高喝,“準備開球!”

    二十名球手一躍上馬,各自列隊,忽然,一隻鞠球拋進場內,紅旗揮下,一場龍爭虎鬥開始了,戰馬交錯,快如閃電,鞠球在空中飛擊,掩護、切斷、假球、突擊、偷襲,各種謀略層出不球,兩旁觀眾嘶聲呐喊,幾百名休假的金吾衛官兵更是敲響大鼓,為金吾衛隊威壯聲勢。

    這時,李慶安突到六十步外,兩名專門防守他的時手在二十步攔住了他的前路,他顯得認為李慶安不可能再六十步外射球,李慶安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空擋, 鞠球呼嘯而至,他眼睛微眯,策馬疾奔,側身揮杖擊球,“啪”的一聲脆響,鞠球如一道閃電,強勁地射向球洞當兩名防守他的對手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球應聲 入洞,飛豹隊先聲奪人,開賽僅一盞茶時間便拿下了第一分。

    六十步外的精彩射門激起了滿場歡呼,**迭起,金吾衛也奮力反擊,比賽進入了白熱化。

    右武衛校場的看臺上坐著十幾高官,中間是大唐皇帝李隆基,兩邊是幾名相國和七八名各衛的大將軍。無數侍衛拱衛在兩旁,此時李隆基面沉如水,或許今 年他接觸邊軍較多的緣故,無形之中他對武者的要求也高了,而今年來參加武舉考試的武看著實令他失望,其實武舉的要求並不高,平射三石弓,剛舊石弓,五十步 外十箭七中者便可通過弓考,然後是騎術一川蔔槍法,只要三項完成便可算通過武舉了,至手身高七尺,目光是否有神,這些都是次要。

    可就算這麼低的要求,今天還是有一大半的參考者失敗,尤其是江淮地區推薦的武生,更是只有十之一二通過,當然,這和皇帝親臨考場給考生造成了壓力 有關,李隆基心裡也清楚,可是連這點壓力都承受不起,將來還怎麼上陣打仗?李悸基更加生氣了,他重重哼了一聲,回頭問新任禮部尚書裴寬道:“裴愛卿,你以 為今天武舉如何?”

    裴寬身材高大,滿頭銀髮,他曾任范陽節度使,十分精於騎射。見聖上問他,他連忙道:“陛下,臣的感覺十分失望。”

    “聯也是同感啊!”李隆基輕輕歎了口氣,道“同樣是江淮地區,聯還記得前年有人能開七石弓,去年有人能開六石弓,可今年卻沒有一個能拉開五石弓, 再說射箭,前年有人十發十中,聯印象十分深亥,可今年連十發七中都很少了,哎!一年不如一年,一葉知秋,江淮府兵堪憂啊!”

    “陛下,臣以為這是府兵衰敗的先兆,各地土地兼併太嚴重了,導致兵源不足。”

    裴寬趁機說出了他的擔憂,李隆基默然了。

    這時,左相兼兵部尚書陳希烈出列道:“陛下,臣以為這和府兵衰敗的無關,裴尚書有點草木皆兵了。”

    “哦?陳相國!”李隆基十分感興趣地問道。

    “陛下,臣的理由很簡單,如果是府兵衰敗,那也應該是所有地區都出問題才能,可河南道的考武者成績並沒有下滑,嶺南道也是一樣,成績和去年前年持 平,成績下滑的只是江南道和淮南道,臣以為這兩年江淮地區武備鬆弛是有自己的原因,一是江淮地區物產富饒,民眾普遍家境殷實,享受之風盛行,文盛武衰,也 影響到了府兵,致使練不足,其次是將官大多老化,臣手中有統計,江淮各兵府的都尉年齡大多在四十五歲以上,果毅亦然,將官本身能力不足,下面軍士又如何能 提高,所以臣認為歸根到底,江淮地區推薦的考武者成績不高,還是一個練問題。”

    “陳相國,連陛下都認為這是府兵衰敗的必然結果,你是兵部尚書,難道還不清楚這其中的問題嗎?卻避實就輕,說什麼練不足,陳相國,你這是誤國!”

    裴寬心中十分惱怒,身為相國,不思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卻舉輕避重,誤導聖上。

    陳希烈冷冷一笑,反駁道:“裴尚書,我是兵部尚書,我所言皆有根有據,我可以拿江淮各軍府的文書給聖上,而你不過才上任兩天,請問你又有什麼依據?”

    “好了,兩位愛卿不要爭吵了。”

    李隆基笑著打了個圓場,又問一直沒有說話的李林甫道:“李相國,你兼是揚州大都督,你以為呢?”

    李林甫微微一笑,躬身道:“陛下,臣認為兩者都有可能,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實地試驗一下,看看究竟是陳相國說得對,還是裴尚書說得有理。”

    “那相國,用什麼辦法試驗呢?”

    “這個。臣還沒有想好。”

    “陛下,臣到是有一個辦法。”陳希烈介面笑道。

    “陳相國請說,聯聽著。”

    陳希烈輕捋一下他的山羊胡,笑道:“現在長安中有許多邊軍悍將,臣建議把他們任命為團練使,調到江淮地區統兵半年,用邊軍的方式來刮練江淮地區的府兵,半年後,是土地問題,還是練問題,便一眼可知。”

    李林甫也笑道:“陛下,臣以為陳相國的辦法不錯,可以一試。”

    李隆基又看了一眼戶部尚書張筠,張筠也笑道:“陛下,可以一試,若不行,咱們再考慮裴尚書的意見。”

    “好吧!這件事聯准了,此事就由陳相國全權負責協調,半年後,聯看結果。”

    “臣遵旨!”

    崇仁坊馬球場上比賽快要結束,第三支香還剩下一小截,場上的比分是六比四,高力士的飛豹馬球隊領先兩球,這六個進球中李慶安一人便射中了四球,比 賽的勝負幾乎沒有什麼懸念了,飛豹隊的八名球手都退至自己的球洞附近,用防守取代了進攻,他們要保住最後的比分,每人一千貫就到手了,只有李慶安和另一名 球場游戈,伺機尋找對方的漏洞,正因為有李慶安在中場附近遊走,使金吾衛隊不敢全力押上,這就是戰爭中的攻城,一支騎兵游戈在外,使攻城者心有忌憚,唯恐 大營被襲。

    觀眾席中卻喊聲震天,鑼鼓拼命敲打,如詩如畫姐妹聲音都喊啞了小蓮卻無意中發現了那個化妝新潮的獨孤明珠也在場,見她手中舉著一張大紙,上用紅字寫著:“李七郎必勝”

    時間離比賽結束越來越近,儘管金著衛隊瘋狂反撲,但飛豹隊卻防守如鐵桶一般,讓對手毫無機會,這時一名球手抓住了機會,一杖將球送出去七十步遠,正落在李慶安的身旁,李慶安挑出一個高球,縱馬疾奔,突至對方球洞斜角處,這個位置的前方無人阻擋,球從空中落下。

    金吾衛的四名防衛球手見勢不妙,一齊向李慶安狂奔而來,但他們還是晚了一步,李慶安行雲流水般地打出一記旋轉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調到另一邊的空擋處,那邊還有一名隊友策應,此時在他的前面已經沒有一人防守,他輕鬆一記抽擊,球應聲入洞,七比四。

    這時比賽結束的鐘聲敲響了,頓時滿場歡聲雷動,飛豹隊的球手們翻身下馬,將球杖高高拋起,激動地擁抱在一起,這是他們第一次用真本事擊敗了勁旅, 每個人都激動得熱淚盈眶,紛紛和李慶安擁抱,如果說他們曾經對李慶安有過不滿私怨恨,但在勝利面前,所有的怨恨都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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