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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奧爾良烤鱘魚堡] 重生之大涅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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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4 20:30:1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章 步入江湖

    讓車展耽擱了二個多小時,測試,上牌,交稅一辦下來,中午原本展位負責的香港副總是準備個人宴請一下蘇燦這大客戶,但蘇燦還是拒絕了,也就在車展吃的大眾餐盒飯。填寫賓利車的個人資料的時候。還是在校大學生的身份讓富利堡展位一些高層驚奇不已,雖出乎意料,但似乎仔細一想又是情理之中。

    不過也僅僅限於售車方少數人知道。這些資料都將被銷售方嚴格保密,僅僅作為售後服務等內容。

    蘇燦開車駛離車展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的時間了,本特利靠著一林蔭茂密的停車帶停下,早有收費人員來收了蘇燦兩元停車費,這台賓利果真換取了過路人員的眼殊,蘇燦將車窗閉上,外面的人看不進來,蘇燦透過車窗看著外面人群熙攘的街區。沒有車展的高調囂張,第一次覺的有些丟失了方向。

    沒有車的時候總是能夠想到有車了要去哪里,要到什麼地方去,但是買了車過後,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選擇。

    唐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聽上去唐嫵似乎是在人流量比較大的地方。是街上還是商場?

    “你在哪呢?”

    “正在外面,你呢,不是今天和家人在一起嗎。”

    “嗯,在逛街,有點無聊。想問問你在哪,沒有去看車展嗎?”。唐嫵身處商場,家裏一眾女性大購物。她找了個空,站在一家店外面給蘇燦打了個電話。

    蘇燦心頭微暖,唐嫵能夠在陪家人之余因為“無聊”而給自己打電話。兩個人大有越陷越深的架勢,儘管一去無回,但他們仍然選擇義無反顧。

    “去了,回來了,我現在在街上。正面對的是新塘超市左邊是一家很大很大的海味豆撈館,路旁有個蛋糕店,同樣無聊,對了,你想吃蛋糕嗎?”蘇燦亦從唐嫵的那個“無聊”看到了唐嫵背後更深的東西,看來今天自己準備去赴的一場唐府家宴情勢,情勢不容樂觀。

    “不要。你一會要回學校嗎。到時候我也回來。給你打電話。”聽起來蘇燦似乎是一個人在街道上面,雖然唐嫵記不起來南大校外什麼地方有一家很大很大的海味豆撈館,但是那不是重點,她今天在逛街心情一真無法平息,相信蘇燦也同是這樣。

    想來今天因為要參加這個自己家的宴會,畢竟是正式的第一次,而且這裏面還有少部分是沖著他而來的味道,蘇燦有壓力,患得患失,這都有可能。所以在參觀了車展過後坐在街道邊排解心頭的緊張,也符合一直以來,唐嫵所認識蘇燦感性和理性相矛盾的性格。

    “不用,不用,我現在在外面買點東西,學校就不回去了,一會我直接過去你爸爸請吃飯的地方,仙炙居是嗎,嗯,我找得到路,吃飯前趕過來,到了給你打電話。”林光棟明後天可能才會從蓉城過來,波羅傳媒才會接收這台賓利,開玩笑。自己現在要開著這車回學校,恐怕引起的轟動性和負面效應比較巨大。

    著嫵想了想,又道,“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你本來就在外面陪你媽媽。還回學校不是多此一舉,到時候我直接過去

    唐嫵選擇回學校和蘇燦一起來。也是準備和他站在一處,給家人表明自己的態度,同時也平攤去蘇燦可能的壓力和緊張,而現在蘇燦竟然不需要自己的陪同,到讓唐嫵怔了怔,隨即在電話那頭輕淺的露出一個微笑,這似乎才像自己所認識的蘇燦。這個當初能夠讓她心情亂糟糟的,卻又第一個使得她莫名牽掛的男人。

    “嗯,時候是六點鐘,到了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賓利中控台儀錶盤左側有個拋光不銹鋼公牛眼通風口,以及一個拉柵風口控制器,現在則成了蘇燦把玩的工具。

    左手搭上去,捏住控制器,一下,拔起來,一下,按進去,伴隨著風口格柑刷刷的聲音,如此往復。像走路邊那個數花瓣的小女孩,後來這幾乎成了蘇燦習慣性動作。

    這輛賓利本特利轎車極惹人眼球,而現在卻如此真實的成了自己的座駕。

    相信全國對這輛車有意思的人海了去了,包括之前在蓉城遇到的肖兆旭就是其中之一,其他的一些商企業老闆對這台車有意向的不是少數。在這之前想要通過管道預定這台車的人很多,這是人家銷售方親自告訴蘇燦的,但是銷售方面不接受預定,這是有規定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同樣策略也是如此,想買的人持觀望態度,觀望的人都還在思想鬥爭之中,唯有他蘇燦目標明確,跋山涉水,提著現金如此奮勇,一擊即中,任誰都沒想到竟然可以這麼直接的提車。

    蘇燦都能想像到明天有關車展的新聞,這台在之前就被相關媒體炒熱的豪車在參展昔日就被人用現金提車秒殺,這一條新聞的震撼程度自然不必說,再冠以一系列“神秘低調年輕鳳凰男。奢華之賓利”等等,這些詞語有機結合起來,所能產生的效安和殺傷力自不必提。

    恐怕之前沒有太多人關注這賓利,現在也不由自主的想找一找圖片。看看這低調昂貴的豪車長啥樣子。再看看有沒有當日車展記者的爆料。這“神秘買家”又是啥樣子。

    但是很遺憾,因為賓利的低調。又因為車展的資料也是限量發售。大多數人很難找到這台賓利車的詳盡資料,最多報刊登出來的可能是宣傳圖片,這個時代看得到明顯的PS痕跡,失真。

    媒體的其中一個定義是適宜性。可行性和有效性。沒有了有效性能夠滿足觀眾口味的媒體就像是失了眼睛找不准目標。

    不排除一些媒體神通廣大到可以追蹤這輛車或者有自己的管道進行報導,但是現在所謂的資源,是掌握在他蘇燦的手上。

    於是蘇燦手上捏著下一張牌的主動權。

    時尚文化的第二期,將會以這輛車作為首頁封面。

    內容主題將是這輛消失在所有媒體大眾視線中,但是卻又徒然出現的賓利本特利豪車,內部細節近距離剖析。

    什麼是炒作,這就是炒作。赤裸裸而有效的宣傳,無所謂手段的高低,只注重挖掘新聞價值的目的和結果。

    掛了電話,唐嫵迎向了從商鋪裏走出的家庭大部隊。

    她對蘇燦前來赴宴並不十拿九穩,只是覺得自己這家庭成員之間委實有些古怪。

    三姑媽和三姨關係從來不正常,有什麼爭什麼,但是今趟卻倍加一致對外,都認定蘇燦在自己支持下。溫習過一定“功課”有備而來,大有刁難一下蘇燦的味道。

    三姑父和三姨爹一貫冷漠,對此漠不關心,他們工作的環境和背景讓他們註定了不會對這些瑣事有什麼太大的關注,就算是家族成員有什麼人重病,也只是很平淡冷靜的過問。屬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類型。

    二姨雖說嫉妒心強,攀比心過重。但走到沒有太大的阻礙,二姨父倒是個直腸子,雖然生意做得不如人意,經常因此和二姨為此發生家庭戰爭,不過到是堅定的唐嫵支持派。

    大伯父唐誠和二姨爹的親生哥哥張韜略叔叔到是最寬厚的人,兩個。人性格相近,但是也最深不可測。對唐嫵的戀愛持溫和的態度,沒有明確掛在口中的支持與否。但兩人的電話卻是家裏面最忙碌繁瑣的,就算是唐父的電話也不及兩人線熱,兩個人真正的興趣大概是在基金,投資,期貨上面,偶爾指揮方略完畢掛了電話,回到現實裏面,戴上的還是一副教厚寬和的面具。

    除此之外,唐嫵表妹穆楷竺的堂哥同樣是南大的學生,聽說了新生裏面蘇燦這麼一號人物,家裏面大多數女性成員對蘇燦的認知都是來源於他,但是很不幸,他口中的蘇燦並不是什麼光輝形象。

    其餘的一些親戚,更多的詢問都是很現實的話題,蘇燦家到底是怎麼個樣子,家庭情況如何,是不是門當戶對,再旁系的舉一些例子,來說明其他任何看上去體面的結合。在四五十歲的人眼睛裏面看上去小完滿的婚姻。

    有的覺得不靠譜,畢竟兩人太小了,大學就是一個坎,這個坎後面還要經歷那麼多。坎坎柯坷的就更多了,日子不是這麼容易過的。

    這就是唐嫵的家族,一些人冷漠。一些人勢利,一些人麻木,一些人深不可測,一些人難以捉摸,一些人捉對廝殺,相互立場不同的也不少。而這一切,都將在今晚彙聚一團。人脈匯江,抱團聚湖。

    但這古怪的家庭成員,不是一直以來她唐嫵忍受並且默認,而且同樣麻木不仁同樣冷漠對待的嗎,以前是怎麼樣,現在仍然是這樣,為什麼會突然覺得可笑而滑稽起來?

    唐嫵覺得自己總歸是改變了。這份改變就像是她和蘇燦之間原本是兩條不相干線條而現在纏合一樣。她慢慢冰封的心臟,也開始在白晝的照耀下面,慢慢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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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4 20:30:39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U571

    仙炙居酒店從外觀上看就是一個大玻璃房子,上下三層,夜晚的時候剔透堂皇,據說這裏也是著名的婚禮理想場地,就這外觀十分適合搞婚宴的慶典。

    因為地處東南,十一月的上海普遍比內陸天黑得快,一般5點左右差不多黃昏臨後,城市路燈就開始亮了。今天仙炙居的底樓一個有兩張八仙桌的大雅間,來赴宴的都是唐穆兩家在這邊的親戚。

    唐嫵和母親一眾人逛了街之後就直接過來,這個時候天色基本上已經是沉暮。

    雅間的外部有個陽臺,連接外面的草地和敞坪,一些小輩的孩子在草坪上追到玩鬧,屬於比較吵的那一類,穆家老太太和老太爺不喜歡這種喧鬧,愛靜,所以也就在雅間的太師椅上面坐著,半眯著眼,和旁邊小心翼翼相陪的幾家親戚若有若無的聊天。

    唐嫵倚在扶手欄杆處,外面的草坪很有幾個男孩女孩把他給望著,那個鼻涕口水還掛在嘴角的男孩用袖子虜了把嘴角的口水,對身邊的玩伴道 “我長大了要娶她。”

    “其實三姑媽老是針對蘇燦哥家庭說事,她比較反對的最大原因還不是要給她那個玩得最好的朋友趙阿姨做交代,他兒子現在二十四了,丈夫是電力局局長,兒子在電力局工作兩年了,又說他們家去年才給她兒子買了一套百來平方米套三的房,現在準備給他買台三十多萬的別克,三姑媽一聽覺得條件不錯,而且還是她最好的朋友,自然要努力促成。我看那個趙阿姨就不是什麼好人,成天的在背後攛掇三姑媽,三姑媽又在大姨背後使勁,這個趙阿姨就是罪魁禍首……她兒子那麼老,等你大學畢業,那男人都二十七八了,真想老牛吃嫩草啊。也不問問咱們家答不答應。”

    唐嫵“哦”了一聲,心頭掠過怒意,淡淡道,“這件事她沒有在我面前提過。”

    “三姑媽當然不敢提,你是可以沖她發火的,這事已經有過先例了,她怎麼敢明說。”

    穆楷竺頓了頓,就看到長輩那頭,自己的堂哥張岳正受到一干長輩的表揚,目光時不時朝著陽臺上兩女這邊看來。

    穆楷竺還相對唐嫵說些什麼,但是臨出口,還是沒有說。唐嫵已經知道她欲言又止的又是什麼,張嶽暗戀她的事情她自己也有感覺,只是很隱晦,家裏人就算是有人看出點什麼端倪,也不會說。

    眾人坐上了位,人陸陸續續到了大半,還有小半就可以上桌子再等了。

    眾人就坐,穆家老太太和老太爺因為身份和輩分,又加上比較傳統,坐的位置自然是面對大門的主位,隨後是唐家的老大,也是唐父的大哥,眾人依次按輩分入座。

    如若平時大都比較輕鬆一些,無所謂,不過今趟倒是有個地位不俗的穆家老太在場,穆家兩老比較傳統,加上在官場打滾了大半輩子,有些東西還是要講究一下的。

    唐嫵中途給蘇燦發了個短信詢問還有多久,收到的消息是:馬上到,正堵車中。

    現在即便著急也無濟於事,唐嫵有點後悔沒有回學校,再順路用父親單位的車搭載她們兩人過來,也就只得發了短信回去:嗯,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出去接你。

    眾人就座,來的人也不算全齊,但是菜也已經開始上了,服務員陸續的端菜上桌,走馬觀花,光頭的服務經理開了紅酒,再將酒注入玻璃盛酒器裏面,下麵包著張白色濕巾,輕輕的搖勻,調對色澤,聞香。

    在這準備的間隙,眾人相互聊著天,唐嫵身邊始終有一個座位是空著的,而這個空著的座位,今天也同時讓很多人暗中猜測。

    三姨也就忍不住了,打算拉開氣氛,有趣的道。“哎,唐嫵今天你那個朋友,怎麼樣哦,咱們以前都沒見過,這第一次見吧,張嶽和你們一個學校的吧,張嶽,你見過你姐的那個朋友嗎?”

    根本沒有確立關係,所以唐嫵三姨一直以“那個朋友”來指代蘇燦。

    而且現在的唐嫵兩孩子,也根本打不到要見雙方親戚家長的年齡,頂多也就是有那麼個意思,唐嫵一家比較重視而已,在很多人看來,兩人畢竟年輕,還小了點,未來成不成還不知道呢,只是現在在這開玩笑,倒也挺好。

    “噢,還行吧,我對這些不是太在意。”穆楷竺堂兄張岳看了看唐嫵一眼,笑了笑。

    “那我們這裏見過這孩子的就是大姐和大姐夫了,怎麼樣,對自己家未來的女婿,還滿意嗎?”穆璇看了唐嫵一眼,對眾人笑了笑,“這孩子我見過,人品還成,是個好孩子,老唐也比較喜歡,所以今天才請他吃飯。至於什麼未來女婿,大家想得就太遠了,兩孩子還沒大學畢業呢,這是孩子之間的事情,我們以後恐怕就不操心了。”

    現在這種情況下,穆璇自然是要和自己女兒站在一邊。

    眾人就笑了起來,“俗話說未雨綢繆,大姐你這麼消極對待可不行啊。”

    二姨夫就道,“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只要相愛就可以了,其他什麼門當戶對,家庭條件,也不能說是不重要,但是真要在一起了,這些都是次要的,對你好就行,二姨爹對他沒什麼要求,僅此一條”他在穆家的地位一直不受認可,做生意也就在內陸西南三線圈子邊緣,擠不進上層財富圈,設身處地一想,所以對這種狀態最有感悟。

    二姨也附和的點頭,雖然說她心裏面可不認可,嫁給自己這丈夫滿足過,後悔過,喜憂參半,小打小鬧不斷,但是婚姻還是能夠維持,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和二姨夫保持一致。

    這種論調占了上風,現場不少親戚有兒有女,也會想一想要是自己兒女長大後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麼樣,將心比心,眾人也就多了份包容。

    卻讓唐嫵哭笑不得,這都什麼和什麼的事兒啊,怎麼全都朝著結婚的問題上扯啊。

    與此同時,唐嫵的電話響了。

    眾人的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唐嫵對眾人笑了笑,穆家老太這個時候瞥了她一眼,對她點了點頭。

    唐嫵出了門來,就看到蘇燦一副四下張望的樣子站在酒店外面,一身休閒,倒也不正式,酒店服務生倒是遠遠的把他給望著,大概他這麼站著門外沒有方向的樣子比較顯眼。

    “抱歉,來的有點晚,險些找不著地。”蘇燦有點尷尬。

    唐嫵來到蘇燦面前,沒有叮囑也沒有過問他的一路種種,只是說了句“沒關係的。”隨後不由分說鼓起勇氣的牽起他的手,她在前,蘇燦在後,拉著他的手徑直朝酒店裏面走去,這就是想當然的一往無前。

    兩個人牽手已經多次,如膠似漆也已經多次,現在反握唐嫵的手,蘇燦用力,唐嫵也輕輕用力迎合,看著她跳動的馬尾河纖細的腰肢,蘇燦惡趣味的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手心,惹得唐嫵側頭“別鬧了”式的眼神盯了蘇燦一眼,險些讓蘇燦心臟頻率跳失了節奏,這就是風情。不知道當自己和唐嫵攻破最後一步過後,這個女孩子又會是有怎麼樣卓動人心的從內心到氣質的轉變。

    這等插曲多少為兩人穿過大廳,路過走廊,去雅座的路途降低了些緊迫感。

    推開門,兩人雙雙而入,走入進來手彼此捏了捏,才鬆開,就像是空軍擬定作戰計畫的分散編隊,這一幕雖短,但已經在眾人眼睛裏留下了深刻的映射。

    三姑媽三姨媽有點慌亂,姑婆某外姓小姨一臉神色不定的看著主位上坐著的兩傳統老太太老太爺,心忖兩老就能接受這等年輕人囂張的青春?

    那位在桌子上自信之前和幾位長輩聊天之間,充分博得好感的穆楷竺堂兄張岳握著茶水的手分明的抖了抖,平心而論他還尚未相信自己這沒有血緣關係大不了多少的姐名花有主的殘酷現實,想來沒准唐小嫵有著難言之隱,其實是心不甘情不願的。看她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或許根本就不知道愛情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概念。大一張嶽這個年齡的學生普遍都這樣,總是在幻想和現實的隙縫間尋找平衡。

    “說清楚啊,你是要娶左邊的,還是右邊的?”另一個男孩看了看右邊的額穆楷竹。

    “先娶左邊的,娶不到再娶右邊的。”

    “胃口不小啊,要是我,我倆個都娶。”

    穆楷竹眼神很犀利的看到了這邊,收起了和唐嫵的說笑,“張超,趙明,你兩個小子在那嘀嘀咕咕的說什麼?”

    兩個孩子受了驚嚇的在燈影下一湧而散,顯然即便野心不小,但是穆楷竹這等兇悍的女子,現在對他們的威脅還是相當巨大的。

    穆楷竹轟散了兩個小子,轉過頭看著唐嫵,笑了笑,“姐,改天我來你學校玩,你和我未來姐夫可要好酒好肉的接待啊,當然如果他今天沒有光榮陣亡的話。”

    唐嫵微一錯愕,穆楷竹隨即咧嘴一笑,“開個玩笑,別看我媽和你姑媽串通一氣的,實際上她也不是壞人,就怕你一不小心就衝動了,他們認為咱們這個年輕的女孩不成熟的居多,失身於人,結果把自己給害了,別說對你了,她對我鐵不定也一樣。我都決定,反正以後我要是找准了那個男的,大不了豁出去跟她們扯大旗反了,姑奶奶我都在家裏的三重大山下麵隱忍都快十八年了,在這樣繼續下去我的人生都得歐文了。”

    穆楷竹從小和唐嫵不在一個地方,而且相比之下,穆楷竹比唐嫵更加的顛簸,中學時代就不下輾轉了四個城市的學校讀書,所以交友倒是很廣泛,即認識陸鳴這種圈子裏的富家子,也認識不少家境普通的人士,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是哦那個人喜歡和穆楷竹玩在一塊的原因不是她的家境,而是她本身什麼都能接受和包容的性格,這倒是強項。

    雖然小時候兩人見面沒少在家裏大人面前爭風吃醋,鬧點小矛盾,但隨著日漸長大,穆楷竹是越加能夠發現自己這表姐的好,唐嫵在這麼多親戚子女裏面,也和穆楷竹關係最好最親。

    所以現在兩人討論得比較私密,唐嫵也不覺的有什麼。

    “其實老姐你比起我更惱火一些吧,我從小成績就沒你行,在我們這學校班上也都是中下流拖後腿,我就經常聽我媽她們跟我說你的成績,外婆小時候相比起來也不待見我,覺得我成績差,性格野,不上進,沒你懂事聰明。現在你我們家裏沒男丁,所以我們家裏面對你期望一直都挺大的,你的一舉一動哪樣不是咱們的表率啊,聽你有這麼一出,全家人還不關注著。我媽就天天給我敲打,說什麼咱們穆家從來就不認為女子不如男,所以向來貫徹的也是女人要獨立平等,就算是結婚也不能就心安理得的花另一半的錢,大家經濟都得獨立,這哪是結婚啊,簡直就是公司和公司之間冷冰冰赤裸裸的專案合作嘛,結婚證就是一紙合同,大家照常履行義務,獲得彼此的權利,這也太沒趣。所以在這種大前提背景下面,我能夠感受到,我的未來姐夫肩膀上抗著的無形大山啊。”

    唐嫵看著自己這妹妹淡淡一笑,“扯大旗造反,這種事又不是只有你會。”

    穆楷竹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唐嫵,半晌過後拍拍自己的臉蛋,“瘋了瘋了,我姐都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愛情真xx瘋狂。”

    唐嫵一皺眉,穆楷竹立刻打哈哈,“好,好,不說髒話,要淑女要淑女……其實那天銷售會上我見了姐夫,不算溫吞,但是絕對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在我以前看來她就是好欺負,但是現在我不這麼認為,性格雖說平和,但是要硬的時候鐵定是快撅不動的秤砣,不過倒是挺大度的,說不準他這樣的今天才能夠順利過關啊。”

    於是唐嫵和蘇燦手牽手的走入終於在這最後一刻讓他心裏面堆築起來的希望堤壩崩潰。

    那之前兩個小男孩對視了一眼,終於極不情願的朝著穆楷竺看過去,好吧,前一個童年夢想已經破滅,估計打又打不過個頭有一米八左右的蘇燦,爭也是爭不過的,那就只能委屈了,以後就將就著娶穆楷竺這個兇悍的大姐吧。

    這些停頓都是很短暫的,眾人的申請停頓也是一閃即逝。

    唐父隨之無視這一幕的招手,“來啦,正合適,要是再來晚一點,我們就不等你了。”又詢問穆彥蓉,“媽,咱們開席?”

    “開席,開席。”穆彥蓉點點頭,拿起筷子對眾人道,目光很平緩的掃過兩桌子,看了蘇燦一眼,她的觀察力何等敏銳,這一眼已經足夠給她表現出很多的資訊內容,這才對這兩小年輕的心思露出微微的笑意。

    眾人席間沒有蘇燦預想中的狂轟濫炸,也沒有層出不窮的攻擊發問,果真如唐嫵所說,他們家裏的的聚會,往往都會成為一鍋大雜燴。

    各自為戰的後果就是三兩一群結為圈子分門別類的聊著各自關注的內容。男人們偶爾為一段二戰歷史爭得面紅耳赤,女人們討論著美容,保養,也有基金股票和俱樂部什麼的。

    也大概是因為蘇燦沒有太離譜,和他們想像中的偏差過大,似乎中規中矩,即不是太過寒酸局促的讓人嚼舌頭,也不是太過高調突出的惹人注目。

    穆璇倒是對蘇燦友好一笑,“一頓便飯而已,多吃一點。”說著夾了菜送到唐楷竹的碗裏,接著給蘇燦夾了一筷子,最後才輪到唐嫵。

    “謝謝。”蘇燦這一句說的很誠懇,而穆璇則笑得挺和藹。

    唐楷竹對唐嫵使了幾個顏色,那意思是看到沒有,我說蘇燦哥這麼一性子,才能無驚無險啊。

    唐嫵臉緋紅,感覺帶蘇燦的腳輕輕的靠著自己穿著單鞋的腳邊,同時貼著自己的小腿,這等小動作都在桌下,視角關係沒人看得到,唐嫵已然覺得他越來越過分了,但一想到兩人的約定,她心裏面期待之餘又暗恨自己怎麼就沒點矜持,有種發現自己就快落入大灰狼之手萬劫不復的錯覺。

    惶惶然,不知所措而莫名幸福。

    主要是兩人見面的第一擊太過淩厲了,就連之前一直要為自己最好朋友兒子張羅大願望的三姑媽,這時候也不禁有點審視起自身來。

    覺得她做得不太對,小年輕牽著手一起進入,他們不懂在大人面前矜持嗎?不是。

    不知道在老太太老太爺面前,隨時一句話就可以給兩人製造強大的包袱重壓嗎?他們不笨。

    但是為什麼仍要冒著這股風險義無反顧呢?如果能夠有的選擇,那麼誰又願意鋌而走險擺出一種對抗一切的姿態呢?在這種姿態面前,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種朝氣蓬勃的小年輕,得支持,自己口口聲聲是唐嫵的三姑,但這一路過來,想想她暗中揣著什麼心思,說是為她著想,但卻做的是什麼齟齬事?以為現在唐嫵小不記事?未來唐嫵沒准得恨自己啊。這麼想來三姑媽有點後悔。

    蘇燦的中規中矩也就意味著並不突出,但唐嫵時而目光看向外婆和外公,她不確定其實和庸俗正好相反,然而外表卻很平庸的蘇燦是否會讓兩老失望,因為從小她就是穆家最受矚目的明星,今趟唐嫵也很清楚,外婆和外公之所以一同來,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散散心旅旅遊,而另一部分也是為了見見她所選擇的男子是如何的不凡。

    兩位這一輩子歷經風雲並不平凡足以有驕傲本錢的老人對她的要求一向很高,但他們不聞不問的模樣是否正如這一潭死水的飯局一樣,會不會已然失望,就像是他們當初對穆璿失望那樣。更何況他們現在對自己的期望比當初對母親穆璿還高。

    但唐嫵一直都認為自己的父親很偉大,平凡而不簡單,所以她是繼承了母親的基因的,同樣找到了一個不庸俗不簡單的男人。

    雖然他暫時沒法給他驚世駭俗,沒法如英雄一樣出現,來去如風,但生活畢竟不是童話,這個世界上也從來不存在騎黑馬的王子,那些都死在了童話的夢裏面。自己更願意陪伴在一個人身邊去丈量他的廣度和深度。但大多數人並不如此認為。

    外婆穆彥蓉一頓飯吃得看不出態度,唐嫵覺得至少比以前母親穆璿帶著自己父親回家結果險些被穆彥蓉趕出家門要好得多。

    而至於四周為那些覺得這頓飯毫無亮點的人們,她不關心也不在乎,自己過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而不用受別人檢閱。

    平淡無奇並不代表著摩擦不出火花和精彩,他們的人生白駒過隙,至少這三年一路走來也覺得溫馨浪漫小感動一個不缺,該記住的六年都記住了。

    定著夕陽手牽手走在銀杏樹下的壯麗程度,不會比兩人動輒跑世界各地燒錢式的旅遊來得差多少。

    一頓飯就這麼過去,唐嫵一直注視著外公外婆,但穆彥蓉和錢化凡都沒有說太多話,也再沒有朝蘇燦身上打量,唐嫵心頭沉了下去,強裝鎮定和蘇燦起身,牽著他的手微微發汗,這讓蘇燦愕然。

    眾人出了門,天公很不作美的在宴席的後半段下起了大雨,淅淅瀝瀝,站在門口能感覺雨點劈啪打在地上飛濺起來的密集聲響。

    大眾面對這攔路的天氣,為離去發愁,唐父和幾個親戚相互指點著安排,“小朱你把車開過來,我的車送媽爸回去,你們四個坐老張的車,大哥就你把嫂子他們安全送回去就對了”

    唐楷竺拉著唐嫵的手,竟然因為這種雨中的離去生出一些依依不捨的情緒,“姐,我這個月找個時間來你們學校玩”又對蘇燦道,“蘇燦哥,你到時候得請客,今天你逃脫大難,有我一份功勞。”

    蘇燦苦笑點頭。瞥一眼看到了唐楷竺的堂兄張岳,兩人目光一接觸,張岳的頭就轉了過去,接了個電話,電話裏似乎是他朋友,在外面某個酒吧花天酒地,要他過去,張岳當然拒絕。

    其餘一些親戚相互敘話,趁著這短短時間說著些剛才沒說完的工作,生意上面的話題。

    安排來安排去,這一大幫人總歸還是剩了三個人,唐父和幾個安排的成員反倒起了爭執,大街掘勁上來了,反倒各執一詞,“剛才那種安排就不行,不聽我的,怎麼都要跑兩趟,就讓一輛車先送了家最近的一些人回去,再過來接一趟,皆大歡喜!”

    “就三個人,要不然家近的酒店外打個的,沒多少路,還專程跑,等也費時啊!”

    眾人剛才一直在爭執,蘇燦沒顧得上插口,這個事後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對唐父道,“唐叔叔,我還開了個車來,可以順帶搭搭人。”

    “依我說就按照我的方式辦”原本正在和人商量的唐父突然停了一下,轉過頭看著蘇燦,“你說什麼?”

    蘇燦發現這個事後很多人都把他給望著,眾人都有點沒搞清楚狀況。

    唐楷竺和唐嫵說著話都小聲了下來,眼睛瞥過來盯著蘇燦。

    穆璇側頭,覺得自己似乎沒聽錯,這話是出自于蘇燦。

    蘇燦復述了一遍,隨後轉身沖進了茫茫雨瀑。還聽得到他在地上跑過去濺起來水花的聲響。

    天色一片霧茫茫的感覺,又有點猙獰,寒氣撲面而至。

    蘇燦就這麼消失。

    不一會遠處有燈亮起,是汽車霧光燈,可以穿透雨幕提高可視度,在寒冷的天氣裏注入了些許溫暖的感覺。

    而後每個人都把眼睛狠狠眨了又眨如此往復至少五下有餘,注目禮般的觀摩眼前的一幕,一台渾黑色猶如唐嫵彈奏的鋼琴烤漆般的賓利轎車,優雅大氣的從夜間悄聲劃至,雨滴打在車體上面,飛濺開去,在酒店唐璜的燈光下泛著一種妖冶而玄奇的光澤。

    圓頭燈,下斜的尾部,17寸合金的輪胎,深黑色低調而高貴的外形,這台輾轉亞洲地區各大展臺的賓利本特利小子也許這個時候也許並不一定會被人認出,但是毫不影響眾人看到這台集合汽車工藝大乘名家之手豪車時的某種視覺效果。

    雨幕中出現,她更像是一台德國潛入世界最強大英國海軍封鎖鎮線,來到腹地一干無辜商船面前的狩獵艦U571,震撼。也許也只有U571才能形容這一刻賓利出現的感覺。

    黑色一度倒影著所有人光怪陸離表情的車窗降下來,在車內的瑩燈中蘇燦探頭出來,及有范兒的一笑,“現在不用擔心車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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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雷雨

    穆楷竺說唐嫵小時候老是欺負她,大概五六歲的時候,二三歲她強勢反擊,沒少在三姑二姨面前說過她的壞話,於是春人心裏面對唐嫵都有一個受穆家老護擁,冷冰得可以割傷人,悖才傲物的印象。

    十三歲的時候三姨帶著她和唐嫵暑假來上海,並辦理她在上海就讀的手續,大伯的女兒鄭一昔長得漂亮,人際關係很好,但獨獨青睞唐嫵,反倒不喜歡搬弄是非的穆杉竺,有意無意對她疏遠。

    穆杉竺一直認為這種情況是唐嫵在背後說壞話的結果,一併告給了她母親,三姨隨後氣得喊出唐嫵,冷嘲熱諷,那樣子不是一個大人面對一個孩子,就像是居高臨下擺出精明世故的本能針對另一個女人的打擊。

    至始至終唐嫵都沒有解釋,後來夜晚入睡,唐嫵聽到二姨在門外拉著穆楷竺說她沒臉沒皮,也不看看是一個什麼姐姐,非沒有尊嚴的去貼她冷屁股,要在家裏面受到尊重,就要自己想點辦法去爭取回來。

    唐嫵那晚裝睡假寐,咬著嘴唇,眼睛有點紅,但始終沒哭。

    後來大家都長大了,鄭一昔和她從小到大誰都看不對眼誰,經常明爭暗鬥弄得整個圈子風生水起。

    但好在這個公主級人物畢業去了德國海德堡大學留學,而她則讀了了上大,老姐唐嫵作為家族裏最耀眼的一顆明星降臨上海南大,依然高傲性格偏靜,而更帶來一個震撼家族的消息,原本最是全家楷模的唐嫵同學竟然有了個登堂入室的小男友。

    這在看起來最離經叛道的她穆楷竺身上發生,都將備受全家千夫所指的事情,但是卻就這麼在唐家最有希望之星的唐嫵身上爆炸開來,所以家族的集體緘就有的時候更能夠代表一種無形的力量。

    有時候這種力量無法擺脫,細枝末節的滲入生活,然後再從空氣中遁入脾部,心臟,讓它們逐漸鈍重起來,讓人行走緩慢,瀕臨窒息。

    平穩,性格大度,中規中矩,這個在穆楷竺印象中好欺負而不被全家所重視,或許還會被一些人暗中認為平凡就是平庸的蘇燦哥,卻絕地反擊的來了個下雨天華麗的逆襲。

    豪車對這個家族來說本身不少見多怪,但是一看上去和平庸相得益彰,但是卻在最後和庸俗徹底絕緣的小年輕開著大氣低調的賓利靜靜滑到眾人面前的時候。

    正巧一道白剌的閃電沿著雲層滾過去,刺目的光和震雷那一瞬間將眾人的面目打得蒼白。

    這本就是一個讓人感覺怪誕的事件。

    周圍有人開始議論紛紛,針對蘇燦。這個在之前本應該是引不起他們談興的男孩,這一刻卻在那螢光陣陣的駕駛座內部籠罩著一層幽謐的光環,恨不得深度剖析。

    “這車是賓利哇,漂亮!”一個中年男子忍不住觀摩由衷點頭,打破此刻怪異的僻靜,卻被他女人剛了一眼,覺得拿不住氣質多少在家族人面前傷了臉面。

    轎車大氣穩重,而蘇燦年齡和剛才的表現無論從哪里看都不像是能夠坐這車中控台駕駛座上面的人物。

    但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總要打小怪獸。

    一切看似不合理的組合在一起,卻又順理成章。

    穆璇在剛才閃電和雷震過後尚保持著靈台一絲清明,道“蘇燦,你哪里來的這輛車?”

    因為穆璇挖空心思記憶之中的蘇燦只是一個她當初威脅連名字都不會記住的小人物,穆璇不敢相絡或者說內心深處不願意承認自己第一次就這麼看走了眼。

    某個時候偏光散光,竟然在眼皮子下面漏了這麼一個可以開著賓利將眾人半生的人生觀,閱歷和經驗,撞得東倒西歪殺得人仰馬翻的小子。

    “今天上海有個車展,剛買了就開過來了,還不熟練。”蘇燦自然不可能大牌的坐車裏回答,開了門走下車,頭上淋了雨,剛才濕漉漉的,踏上兩步走上樓梯,但是沒有人再忽視這個個頭有一米八的小子,他再也不是剛才那個在家宴核心主席上面最敏感,但是卻是又在全家人裏面最受漠落的一個人物。

    穆杉竺驚奇的發現原來蘇燦個子挺高,芙起來有種魔力,這是她所認識的因數裏橫七豎八綜合比起來絕對可以躋身前五甚至前三的魃力值微笑。

    蘇燦在她心目中姐夫哥的合格線在沒可能的情況下飆升了一個臺階,從前B,檔次至少躍升至A等。

    穆楷竺覺得要是今天蘇燦哥身後跟個車隊過來他起碼也能飆到A+檔次,當然再隨手丟給自己一台漂亮的布加迪小跑鑰匙他直接就晉升至金牌+S級天下無雙行列,自己跟他做牛做馬做保姆也認了。

穆杉竺覺得自己真的是花癡了

    誰出門動輒帶個車隊,國家主席啊,自己所想的那種情況恐怕只有結婚才具備吧。

    然後穆楷竺就看到唐嫵哭了,這個曾經在自己母親的刁鑽責駡下面也堅硬得不低頭不吭聲的表姐,這個每次都被自己手頭上那些質優物美的青年惦記著的冷漠老姐,這一刻卻目視著走上前來的蘇燦,眼淚唰唰大滴大滴的掉了下來。

    這是穆楷竺第一次看到唐嫵哭。

    所以她也被感染觸碰到某根柔軟的神經而哭了。

    這一幕讓蘇燦大感棘手,他伸出手去抹唐嫵眼淚,但唐嫵已經先一步擦去。

    她一向都是這樣,絕對的冷靜,別提在現在是在家族成員的面前,更不會讓人看到她如此一面,快速的抹去了眼淚,但是臉上的水痕卻是有存在的痕跡,於是更加的清麗動人,頂翹的小鼻尖微紅,頭微微抬起,不躲不閃的盯著蘇燦。

    她實在沒辦法將這一切類似於愛麗絲夢遊仙境的詭異結合起來,蘇燦剛剛從這輛車裏探頭出來的時候,她腦袋一片空白,驚喜之餘迅速被酸楚給包圍。

    也許她能夠面對各種尖酸刻薄的責難和嘲諷毫不在意,但是她小心翼翼帶著蘇燦面對那些挑剔目光的時候,她心裏總歸是敏感的。因為在乎著,所以敏感。她更能夠知道蘇燦這一齣的意義。

    “抱歉,不是邁巴赫保時捷,更沒有什麼七彩祥雲反倒是大雨瓢潑,連我褲腿都打濕了,還盡打雷,以前說過要轟轟烈烈來到你的面前,你將就著這就算是轟轟烈烈了吧,要七彩祥雲實在沒轍,我不確定這台賓利是不是可以算兌現諾言,如果不算,那就將就一下等下回吧。”蘇燦笑了笑。

    周圍人則徹底傻眼,丫還有這樣說話的,還有下回?還有下回就把你狗日的丟翻。

    唐嫵沒有破涕為笑,只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你哪里開來的車?”蘇燦說是上海車展開過來的唐嫵自動忽略了,這對她來說太飄了,多半也是蘇燦臨時的口花花,這個男人能夠在自己家宴之餘開過來一台賓利,所以唐嫵覺得現實世界荒誕了起來,她知道蘇燦在暑假的時候就學了車,還和林珞然一起學的,這可以解釋他能夠駕車的問題。

    但是他開著這部不是自己的車過來,遲早會露餡,在自己父母外公外婆三姑二姨等等面前爭這一口氣遲早會適得其反啊。

    關鍵是他哪來的這台車啊,偷人家的好歹也別偷這麼全新的吧,更何況仔細一想,好像說偷人家的不靠諉啊,所以借的就更貼合實際了。

    “真的是上海車展出品,車後面還有手續,買了就上牌了,你可以查查發動機號的戶名,對了,還有一張證明書,證明這台車的確是我的。”蘇燦連忙解釋,說得是主辦方頒發的這第54台賓利最後一部的所屬證書,購車的時候還專門搞了個儀式,銷售方德國老總親自送證書上來,蘇燦接過,是個過場,蘇燦還戴了個墨鏡。

    這個時候不能墮了氣場啊。

    “這下該相信了吧。”

    “不信。”唐嫵搖頭“反正不信。”

    說完唐嫵又臉頰緋紅的側頭,周圍一眾三姑六婆都煞有介事的把地盯著,一副“你們繼續,舞臺都給你們,咱們就在旁看看,不說話”的架勢。

    穆璇咳嗽了一下,覺得不管現在的情況是不是911一樣的混亂了,首先結束這場混亂狀態最好,畢竟大部分人都和此無關,親戚們沒事的也就回家洗洗睡吧,就說道“既然車夠了。“咱們就走吧…雨越下越大了,錢瑜你不是要趕著回家看電視嗎,走吧,媽和爸都圍了,送兩個老人回去早點休息。”

    這個時候大廳旁邊又出來一眾人,就聽到有人道“范總,楊總,你們先等一下,我去開車。一會去MU玩玩,那邊有個香港人,喜歡玩點大的,估計對你們冒口。”

    賽思相機董事長范支梁今天陪人吃飯出來,站在門口,一眼也就看到了蘇燦,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范支梁一看蘇燦這邊這等架勢,立時倒也迅速打量琢磨了起來,他一直認為蘇燦雖然是小屁孩出道,但背後一定有著不俗的人物,現在看來,恐怕面前這些就是和蘇燦有關的一眾人了。

    上海很大,除非特別出眾,每個行業商圈都有自己的一個園子,各門各道,能人薈萃,范支梁不認識唐父,也不足為奇,但他可以小看蘇燦,卻不會小看蘇燦背後的人。

    就在他還在琢磨著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的時候,看到蘇燦對他一笑。

    范支梁終於有了決定,對旁邊朋友說了“我見個熟人”就走了過來,范支梁自然有自己的老道,對眾人點到即止的微笑,來到蘇燦面前“蘇總,今天和家人一起吃飯啊。”

    這就像是眾人剛才才被賓利出場的震動撼了一下眼球,現在又被這四十來歲看上去就是商務人士走過來竟然張口就一句“蘇總”給打懵了。

    就算是全場裏面最為鎮靜,想要組織眾人辦正事的穆璇也當真是沒有下文了,目光瞪著過來的范支梁。

    不,要論全場鎮定,穆璇至少排到第三去了,前面還有兩個老太老爺,活到這歲數什麼場面沒見過,蘇燦剛才的荒誕而驚雷般的出場他們沒讓他們措手不及,只是兩老那半垂的眼目之中,精芒更甚而已。

    “是啊,吃個飯,正巧。”平添了范支梁這一變數,蘇燦是著實想不到的,他也沒料到剛才自己就對他尷尬的一笑,竟然被他會錯了意。

    范支梁沒料到蘇燦這眾家族裏面美女頗多,就穆璇這麼看著他的樣子都讓他油然的生出一股通透味道,於是更加顯得自己玉樹臨風,表現出一種中年精壯的魅力,對蘇燦頗有前輩風範的哈哈一笑,大氣的伸出手一握“蘇總年紀輕輕,倒是很有性格,那麼我們那個賭約仍然有效,下個月就能看到分曉,要是你嬴了,我請客擺桌宴,我的合同歸你。輸了,蘇總就得再磨練磨練,就當是個教訓,不以成敗論英雄,你還年輕。”

    范總的車開了過來,范支梁覺得自己足夠風度瀟灑,事實上這貨要裝起來,的確有幾分水準,如風般坐入轎車而去。

    這下輪到一眾人以某種晦澀不明的表情,很彆扭的念出那個詞語“蘇總?”

    “那是另一個故事。”蘇燦哭笑不得。

    “我上蘇燦哥的車!”

    “這孩子,你爸開車不是一起回去了,一點不懂事。”穆楷竺母親想勸勸不了,也就任由得穆楷竺開了後車門坐了進去。

    蘇燦對唐父一笑“唐叔叔,穆阿姨,我就和唐嫵回學校了。你們不用送了。”語氣輕鬆得就像是兩個人一起吃了頓飯,然後一起在外面坐個公車或者打個的返校那樣。

    “好,好。”唐父頗有深意的看了蘇燦一眼,隨後又忍不住搖搖頭笑“蘇燦啊。你這孩子。”

    穆璇上前理了理唐嫵的襯衣領口,目光柔和,不忘囑咐道“回了寢室打個電話過來。”又轉過頭“那我們走吧。”

    唐嫵坐了蘇燦副駕,頭側向車窗之外,黑褐色的車窗倒映著她陰影明暗交織的側臉,清蓮不妖。而後蘇燦發動轎車,唐嫵才轉過頭來,沒有錯過遺漏他任何一處細節。

    “真是證書啊。”穆楷竺卻沒那麼容易平靜下來,左右看看,看了蘇燦放後座的購車資料,又道“蘇燦哥,你知道嗎,專心做一件事的男人很有魅力,所以你這副專心開車的樣子,同樣挺有魅力。”

    蘇燦轉頭看向唐嫵,小妮子受了驚般的轉開頭去,擺出一副毫無所謂的模樣。

    “你沒打算獎勵獎勵?”蘇燦試探著詢問“你要什麼獎勵?”唐嫵紅著臉看了他一眼,目光裏帶著些怨色。

    “親一個不算過分吧。”蘇燦覺得自己這一笑有點恬不知恥。

    後座上的穆楷竺自動閉上了眼睛,再用五指蓋上加了個雙保險,隨後裂開,看到自己老姐探身以一個很水蛇的曲線體態,內心的火熱融化了外表的靜漠,在蘇燦臉頰側面點到即止的親上了一口。

    隨後身體滾燙的退守座椅,面紅耳赤,這一刻再望向車窗,倒影出來的倒像是一嫵媚放蕩的妖精。

    穆楷竺隨即又把眼睛閉上,這次是真真正正的了“你們兩個,實在少兒不宜,沒天理啊。”

    唐父和唐母載著穆家二位泰山級別人物的轎車行駛在馳往近郊的別墅住宅區路上,今天晚餐不慍不火,但是最後那部分實在出其不意。

    唐父和唐母都沒敢問兩老的意見。

    穆彥蓉摩挲著真皮座椅的皮面,撣了撣,這才道“小唐啊。這下我相信,是那個孩子,幫你取得合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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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雨中奔跑的人

     穆楷竺到她家的社區。穆楷竺的家位於鎮甯路和華止路之間,屬於一片標誌性高級住宅區地段,進了社區,在一棟六層樓高層複式房子面前停下,穆楷竺的家亮著燈。

    穆楷竺開門對蘇燦和唐嫵揮揮手。穆楷竺的父母已經到家,複式結構房子的二樓陽臺窗簾掀開,唐嫵的三姨正朝著下面居高臨下張望,看到那台停在自己家門口的深色賓利。表情複雜。顯然在他們回來的路上。唐穆兩個家族的那些分散各區域而去的車子裏面,已經絕不缺乏對今天這件事的爭論熱議。熱鬧非凡。

    雨很大,送了穆楷竺蘇燦開車折返。兩人回了南大,賓利停在17號宿舍樓下。

    “我走啦唐嫵下車前蘇燦還不甘的捏了捏她的手,雨沒有停歇。這個時候往返宿舍通道口的人很少,唐嫵從車裏下來走入宿舍的時候沒太多人看到,但是看到的人都不例外的嚇了一跳。

    就連宿舍口每天恪盡職守的大媽都極為不爽的瞥了一眼這囂張開至的轎車,再看到走出來的唐嫵,知道這棟樓裏有唐嫵這麼一號女孩的人大為驚奇,不過普遍人都暗道人心不古,往往坐上那些老板車的都是這般亮麗的女生。

    唐嫵下車過後蘇燦就倒車發動離開,在新聞系停車場將車停下這裏出了名的好車眾多,這台賓利停在這裏也許顯眼,但走到不至於引起什麼大的反應,比停在宿舍樓下要好很多。

    冒雨回了寢室,果不其然寢室已經成了大部隊的聚集場所,去了車展的李寒肖旭因為有張小橋數碼相機的神助,抽風式的塞滿了照片帶畫來。於是在樓長王東建的帶領下。六零二寢室又成了週末留守學校大學眾寂寞男的單身俱樂部。

    電腦是兩台,張小橋的電腦上眾人欣賞著今天車展的美女豪車,蘇燦的電腦上圍著另一眾欣賞著文藝片的男生,只是顯卡出了問題,男女主角衣服顯示不出來。

    李寒說車展除了這些美眉沒太大的收穫,那些豪車就和美女一樣看著養養眼,而且他們似乎還錯過了開館的高潮,一台賓利豪車於他們到前就被購走,現金提款的橋段流傳車展。各人人云亦云,各路說法在可容納幾萬人的會展上流傳。

    看到蘇燦回來眾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脅著蘇燦供出這場唐府家宴的驚心動魄,或者某些勾心鬥角的內幕。

    “一切順利”蘇燦咧嘴一笑。隨即把從下面小賣部順手提回來的啤酒花生擱桌上,這份雪中送炭讓眾人精神又再度振奮。

    “我之前就說過了,你問題不大。把握是一定有的”李寒就道。

    “已經有了個良好的開局,一個良好的開局意味著大半的成功了。”肖旭鼓勵道。

    蘇燦和眾人一通閒扯幾句,開了推拉窗來到陽臺,然後將寢室裏的熱鬧隔絕了開去。

    掏出電話打給唐嫵,經歷了之前的驚心動魄這一刻的寧靜倍加來之不易。

    電話那裏面聽得到唐嫵寢室裏一些鶯鶯燕燕的笑聲,寢室眾女打量著今天的唐嫵,覺得她實在有些古怪,平時冷冷冰冰的人物結果今天對著鏡子擦臉都可以輕輕笑出聲來,這不是古怪那是什麼,而後任由得唐嫵推開窗戶對外而站,煲著那頭的電話粥,對她今天的約會很是好奇。

    “回去了嗎?”

    “嗯,寢室人有點多,我在陽臺,有關今天的那台車”

    “嗯我在聽,你說吧”唐嫵淡淡道,平時她這個時候基本上也就和蘇燦說晚安上床聊了,生活作息一向很規律的唐嫵這一次再也不顧黑眼圈眼袋等等睡眠不足威脅到美容的東西了,願意就這麼等待著電話那頭的這個聲音源源不斷的傳過來。

    告訴她那輛車,告訴她今天這個讓所有人,讓自己家譜裏很多人集體失言無語封住大眾之口的一個故事。究竟是怎麼來龍去脈而上演的。

    “這個。事情說複雜,讓我想想,應該從高三的那個校園雜誌說起……”蘇燦覺得自己這個開頭,有點傳奇故事裏爛俗的起頭味道。

    唐嫵淡淡的“嗯”了一聲,心裏面已經迅速的籍由蘇燦的話進行了脈絡構思的梳理。她當然知道這本校刊,蘇燦的文章發表出來曾經一舉拔得頭籌,她收藏過這一期,光這篇文章就看了不下十遍,有時候讀著會心疼。

    “林光棟林老師願意和我一起做雜誌,我們最初創新做DM直投雜誌。在蓉城的大學廣告收益不錯。獲的好評,積累了一些資金後來報業集團看好我們的發展,和我們一同辦了雜誌後來再後來……”

    “直到今天車展,我買了車。就順道開過來了,從創刊到現在發行。一手積累了資金,這台賓利車也是雜誌的資金所出,應該也代表著實力,我想這既然是面對你家人的宴會,我應該真誠一點,讓他們盡可能多的看到我各方面的優點”

    蘇燦大繁化簡,對唐嫵說了鳳梨傳媒的創辦過程,說完唐嫵那邊就已經沉默下去,蘇燦給她時間消化可能激起的驚濤駭浪。

    在大學時代創業的人如過江之卿,但是在高中那個時期能夠一邊讀書同時一手創立自己未來立足社會資本的人,並在大學開花結果,一定是極為少數的,就差沒成為稀有動物。

    今天他駕著賓利出現,一方面高調展現一定的實力,另一方面亦是不希望唐嫵受到家族內部的壓力和任何的猜忌,相信唐嫵家裏面睿智而實力在他蘇燦之上的人不少,勢利而齷齪的畢竟是少數。但更多人只怕精於世故,圓滑而老辣,三姑六婆都等著看家族裏面一定會惹人非議的唐嫵小男朋友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物,你唐爸,你穆璇不是一個女強人嗎,怎麼就可能通融唐嫵這今年紀就有男朋友的事實?你又要在老太老太爺兩個老人面前怎麼交代?穆家沒這個傳統,你穆璇倒是開了很多先例啊?

    但是唐穆兩家都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兩家此類聚會偶有暗湧,但都平淡得太久了,以至於這場雷雨天的震盪,有點顛覆了兩家一貫認知的現實。唐穆兩家不可否認是有點傳統的,除了穆老太和穆老太爺兩老之外,都不是什麼超凡脫俗的人。也活在這個社會的狂結和各自的局限之中,就比如穆楷竺有認識億萬富豪的兒子。但穆楷竺本身生活得還算規規矩矩,不敢有太離經叛道的行為。

    這樣的故事應該發生在別的家庭,然後通過各種管道,進入他們唐穆兩家引申為在飯桌上面的一部分談資。

    但是卻在他們每個人的面前發生了。於是這個久經平淡的大家族一定會有不少人想知道瞭解,唐家的這開賓利的未來小姑爺,真正的來歷背景,而之前聽好事者說得管道傳聞,明顯太當不得真了。

    “你還在聽嗎,雖然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也許有些一時半會不太容易接受”蘇燦續道。

    “為什麼這件事我從來不知道?”唐嫵有點興師問罪的道,但是說出來的語氣因為起伏的胸口卻怎麼都不是那個味道。她用力消化了蘇燦所說的這些,心情卻如外面的雨一樣喧囂。

    “這事原本沒成,後來也是林老師在操持,包括要出席各種活動。和報業集團的談判,後來才做好了這份雜誌。本來又和學校無關。都是校外的事情,我誰都沒有說過。畢竟才剛剛開始,新雜誌在上海才發行第一期,沒有市場效應,很多廣告商都不願意和我們簽合同,包括今天那個範總。今天買這輛車,就是市場推廣的一種方式,比起好幾百萬的運作費用,這三百萬買車花費得比較值。搶佔到市場份額我們就能贏,還怪我嗎?”

    唐嫵在那頭不答反問道,“我應該原諒一個在這之前讓我擔驚受怕。他卻自己洋洋得意自有主張的人嗎?”

    有時候唐嫵這小妮子認真嚴肅起來真讓人難以入手,蘇燦受挫道,“接下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耍讓我怎麼補償都可以,要不然我去給你們家新房做長期勞工也勉強可以。陪吃陪住陪睡,外帶可能的修理水氣家具家電什麼的…”

    “你”儘管對蘇燦那張嘴的忽悠技能唐嫵是早有抵抗力,但是這一刻還是被他的無恥徹底的打敗了。但一想到兩個人之前提到過的“正事”唐嫵還是從頭到尾沒了鋒利。

    於是兩個人一下子陷入了一段不小不大的沉默中,唐嫵聽得到蘇燦那頭寢室裏隱約傳來的人聲,而她身後則是自己寢室裏三個女生各自交流一些趣事,程蔥蔥在宣揚今天某個學長對她大獻殷勤而她如何不為所動。

    而後透過打得發燙的電話話筒裏傳出的還有兩人輕柔的呼吸和淅淅瀝瀝的雨聲。遠處天空雲層厚積,偶爾從雲霧間隙透出絲絲的亮光。雷聲轟隆,天氣涼透。

    “蘇燦”唐嫵出言打破沉默。聲音在風中不真實,“你真的很想,和我那個嗎?”

    “那個?”蘇燦心臟立時停跳了一下,而後像是拋鋼絲一樣七上八下,鍋碗瓢盆亂響。

    唐嫵自動忽略了蘇燦這種裝傻,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燙了起來,“你要是現在在我面前出現我們就出去。”

    我們出去?出哪去?

    蘇燦這一刻腦海裏跳出香格里拉,金茂君悅,假日皇冠,威斯汀,希爾頓這些華麗麗的光景。

    同時伴隨著一併跳出來的還有“恒溫游泳館”“浪漫夜晚”“海鮮燒豪華雙人床”“按摩式浴缸”等等相關邪惡至極的一系列後續任務。

    “你等我。”

    蘇燦二話不說的唰一下拉開推拉門。那副天神下凡凜然出現在陽臺的樣子讓全寢室一眾觀摩文藝片和車展模特的猥瑣男險些走火。眾人看到蘇燦沖上前來將衣櫃打開拿了睡衣乃至換洗的衣物裝了袋子,對眾人道,“兄弟們,今天我出去住了,你們自便。”

    風一樣的開門沖了出去,門旁!一聲重重關上,走廊傳來碰碰碰的奔跑拜

    等到寢室集體反應過來之後。這才蜂擁式的爬上陽臺,朝著下麵張望。看到箭一樣突入雨幕的人影,集體狼嚎,“太銀當了!”

    蘇燦冒雨沖向女生宿舍,涼雨打在臉上,這個奔跑著的男子像是一匹火熱的豹子,衝鋒陷陣,在女生宿舍樓的那頭,唐嫵單薄的身影早已經站在那裏,那對眸子從雨線中透出一種明亮而清澈的流光,帶著一種膽怯卻堅毅的神色。

    蘇燦奔跑在雨裏,很狗血的覺的青春如此讓人淚流滿面,就這樣肆無忌憚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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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高深莫測

    一起奔到雨裏,再到學校正門最近的假日酒店。到在寬敞得大床上面,蘇燦才發現唐嫵身體燙得厲害,有些發燒,於是趕忙奔出去在最近的醫院藥房買了兩副沖劑一些感冒藥,回到酒店叫醒柔弱無力的唐嫵,沖服連湯帶藥喝下,一切弄完蘇燦已然滿頭大汗,在浴室裏沖了個澡。

    這才回想起來之前想像的什麼恒溫游泳館啊,夜晚海鮮燒啊。純粹已經是一片浮雲,在溫水裏沉靜下來,沖了澡出去,唐嫵軀體起伏,臉頰燙紅,儼然平和的睡去。

    這一夜終歸沒有發生些什麼,在唐嫵的身邊睡下,酒店隔音效果很好,只看得到雨打在窗戶上留下的紋路,卻幾乎聽不到雨聲,反而是身邊唐嫵均勻的呼吸和溫熱馨香的吐氣。

    夜闌人靜,蘇燦無辜的進入夢鄉。

    第二天唐嫵惺忪醒來,睜開眼看到天花板第一時間覺得是在家裏,而她似乎已經錯過了二十七中第一節早課。

    吃了一驚的她坐起來,同時帶著旁邊和她蓋一床毯子的蘇燦醒轉,唐嫵一時明白到了什麼,第一反應的防衛動作是將被子拉來蓋上,目前的氣氛太有讓人喘不過起來的味道,蘇燦尷尬的嘿嘿笑了笑,手伸出去,掌背貼著唐嫵想要回縮的額頭,說道,“燒退了大半,今天還要堅持吃藥,鞏固一下”

    起了床收拾打理,唐嫵除了衛生間看到站在窗戶邊上目睹著窗外一切在雷雨後大換新顏城市的蘇燦。來到他的旁邊,低聲道,“對不起。”臉沒有昨晚的燙紅,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鼓足了勇氣。

    蘇燦轉過頭來開朗一笑,“沒關係。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大把的機會啊”

    看到蘇燦這副望著自己逃不了小羊模樣唐嫵後悔說了前一句話,再看到蘇燦把自己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通,忍不住嗔道,“色狼”說完有些小擔心蘇燦會就勢做點什麼的快步過去整理收拾東西退房。

    回了學校蘇燦和唐嫵昨晚做出的事件儼然震動了兩大寢室,寢室的程蔥蔥,童彤和阮思鷗昨晚目瞪口呆的看著唐嫵拿了自己東西出了門,以往一貫很矜持屬於她們這裏面性格最冷靜的唐嫵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眾女尚處於在唐嫵淪陷門的心境漩渦之中。

    “什麼都沒有做?那你們在一起就聊天聊人生聊理想,你覺得我們會相信?”思想政治理論的公共大課教室倒數第五排,張小橋,李寒,肖旭堅決不相信蘇燦的說辭。

    “既然不願意說,咱們也就不要勉強,老是問人家私事是怎麼回事……”李寒比較厚道,雖說大家都是同一個寢室的哥們,但是畢竟有些東西還是得相互尊重。再說了他們這麼著力打聽蘇燦和唐嫵的事情。還不就因為唐嫵是一美女,難免個人之間就不存點齷齪的念頭,就都不會構想一下冷傲的這麼一女孩在蘇燦面前嫵媚逢迎是什麼個樣子。

    “淋了點雨有點發燒感冒。吃了藥晚上就休息了,大早就退了房回來,這就是的的確確整個過程”蘇燦攤手說道,隨後看到三人愣住的樣子,皺眉,“不信?”

    肖旭搖搖頭。抬了抬眼鏡,對蘇燦比了比大拇指,“不趁人之危。出人意料,夠男人”

    蘇燦笑駡道,“滾,敢情在你們眼睛裏平時我就是一小人?。

    “沒那麼誇張,只是有點接近了,現在你的形象在我們面前是陡然高大起來”張小橋呵時一笑,他從前覺得大學也就是一個混日子的地方,現在看來,這種生活也不錯,這個寢室也還不錯。

    “說的人怪嫉妒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做那種事並不就一定是終極目的啊,聊聊天說說話,但是什麼也不做,有的時候心靈上的滿足比肉體的滿足境界更高一層不過我還是趨近於追求靈與肉的結合”李寒一臉羡慕狀。他從陝西到上海,自己家那裏也有一些師兄曾傳授給自己經驗,什麼無論是親身經歷還是旁觀,大學必定都會見證一段段戀情,他也會憧憬,如果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那也要是蘇燦和唐嫵這樣的範本和榜樣啊。

    之後幾天日子過得風平浪靜,學校或忙碌或悠閒的生活支配著每一個學生,經過入學期過後,現在在公共電話給家裏三天兩頭打電話回去的新生越來越少,開始逐漸適應了大學的生活。

    在大學開端力圖一口吃成個胖子的學生終於在高強度來回奔跑疲累的學習生活中嘗到苦果,期中迎來了退課熱潮。

    就連寢室裏一貫很強悍的書呆子肖旭也在考慮是不是要趁著開放退課系統的這趟兒退一兩科,太多了實在鎮不住。

    蘇燦也覺得自己最近精力不是太夠用,也琢磨著退兩科,畢竟他一邊是學校,一邊還要打點鳳梨傳媒林光棟的新雜誌,感覺就有點力不從心,但即便是這樣,也讓六零二寢室乃至於幾個兄弟寢室視蘇燦為猛人,別人都在吃水線之下,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卻還只是感覺到力有不逮,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啊。

    唐府家宴上,原本是看來不起眼的唐嫵小男友竟然開著賓利而來,引發的震動,那些三姑六婆們後來究竟討論出了個什麼名堂,自然是看不到的,唐嫵家那邊偃旗息鼓,聽不到任何的資訊,沉默安靜得離奇,而這種背景下,蘇燦和唐嫵學校的生活一如既往尋常,不過理想的狀態是少了人打攪。

    唐嫵的課迎來一個高峰期,最近和蘇燦在一起吃飯越來越晚,有時候臨近六點才從教學樓趕回園區,蘇燦也就和她牽著手去食堂或者找個學校好點的館子開開葷。

    儘管蘇燦還有一台停在新聞系停車場目前已經被關注到的賓利車,唐嫵依然還是會提醒蘇燦節約用錢,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仍舊如同從前。

    以前的唐嫵不能丈量未來蘇燦能夠走多遠,他們以後的生活是清貧還是小康。她不過分強調追求高端的物質生活,但是必要的物質芒活也是生活的基礎。她相信她和蘇燦未來一定可以在這個社會上獲得生存的能力,積累到生活資本,並且在厚重的都市中闖出兩道口子,能夠讓他們打拼奮鬥闖蕩累了的時候自由的喘氣呼吸。

    她是看著蘇燦的家庭一步一步改變成長的,但是比起他們家來說仍有距離。不過對世俗的人來說,他們大多只會看中男方的家庭背景,是否和女方般配,他們結婚男方家買什麼房子,在哪里買房子,男方家有什麼強勢的親戚背景,如果男方家買的房子不是百來平方,或者不是在市區繁華地帶,甚至如果更需要女方家庭出房子,而男方家相比並不出奇,那麼難聽的流言蜚語就足夠從平江河傳到黃浦江。

    唐嫵家族接觸面廣,也算見多識廣,但遠達不到淡然處世的高度,相反這裏面挑剔的人不少。也很有惡習的總把別人家拿來和自己家相提並論作比較,而對她唐嫵要求更高,那麼多人等著看她這個受穆老太庇護的外孫女連台好戲。唐嫵有所擔心並不是毫無道理。

    但是現在這樣的擔心似乎是多餘了,蘇燦總有奇跡讓人啞口無言,現在家族那邊的集體緘默就很能說明問題,因為太多的人不瞭解蘇燦的來歷,最近大概都在惡補收攏資訊,共用資源。

    一台賓利其實根本不算行麼。唐穆兩家家族裏能夠豪擲出這個數的不在少數。

    或許明地裏排不上百富榜名次,但擁有豪車豪宅家產千萬數量級的還是很有一些,譬如唐嫵三姨夫家就一貫低調到不動聲色,但事實上三姨在上海京津都有美容連鎖和俱樂部,三姨夫比較低調,但上海政界所能結識的人物也算通達,上中下三路通吃。

    蘇燦畢竟走出其不意,起到了奇兵之效。而且這今年代,蘇燦這麼年輕的孩子開這種豪車的可不多見,唐穆家族就算見多識廣,但以往那些都是一些好事親戚口中炫耀別人的談資,是以蘇燦這一出殺出來也不怪眾人一時無語,對他生出高深莫測的感覺純屬正常。

    唐嫵今天有一節國際金融的全英語蒙特雷課程,蘇燦下午四點左右下課回來換了身行頭收拾了點東西,出了門,李嵐的車隨之開進了南大校門。

    “蘇燦你這次不光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連我也狠狠的被你閃了腰啊?你哪來的轎車,為什麼之前我竟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保密功夫做得未免太到位了吧”在校內咖啡館坐下,李嵐張口就道。

    這是李嵐聰明的地方,直接,不給人做作的感覺,反到能一下拉近和蘇燦的距離。

    唐府家宴看上去平平常常,然而實際上所牽涉的東西甚廣,唐穆兩家旗下的商業艦艇,都會因此進行一輪密切合作,兩家結親當初雖然被穆老太強烈反對,但畢竟後來兩家成了一家親過後,各自親屬舶吐益鏈集合作也就開始,唐穆兩家打上了烙印的企業之間,業務聯繫來往也屬頻繁,旗下企業員工大都知道大家家族是一起的,關係相處的不錯,人事來回互調換血的情況更不少見。

    作為唐父的副總,李嵐對此知道不足為奇,不止是他,唐穆兩家大旗下的職業經理人金領最甚聽聞這件事的也不少,一定程度上也是唐穆兩家家族企業領導層狀態的一種反應。

    都對這個平白冒出的新姑爺感覺詫異。唐穆兩家的親戚們,至今為止都在穆老太和穆老太爺的護蔭下生存發展,從沒有受到兩泰山人物的直接支持。

    而穆老太對唐嫵的偏愛是旁人嫉妒不來的,所以極有可能,唐嫵未來的小男友,將是唐穆兩家第一個獲得兩泰山動用他們手裏面龐大根基和資源進行扶持的人。如何不受關注,不聚焦敏感,甚至於引發羡慕妒忌。

    這也是對唐嫵這麼早就在宴席上帶入小男朋友,而眾人感覺等同兒戲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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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清澈的流年

    李嵐乍現抖逝的來了學校之後,總歸是透露給了蘇燦一些訊息,他開始在唐穆兩家受到關注,獲得一定程度的重視,而且極有可能過不了多久,就在這個星期,面臨唐父唐母事務空下來過後的一輪正面訪問。

    畢竟現在穆璇和唐父心裏面恐了一肚子疑問,儘管當時穆璇表現得極為淡定,但往往這種過於壓抑內心情感的淡定,正好說明了更多的問題。

    唐父和穆璇,終於按捺不住了。

    林光棟跟著就到了上海,在南大皇冠假日開了個房間,放了東西直奔南大。

    “實在太漂亮了。”新聞系大樓的停車場之中,林光棟看著在角落靜靜流淌泛光的賓利,手摸著車身,又在前燈那裏蹲下來,左摸右摸,仔細琢磨。

    兩個人這個樣子實在不像是面前這台賓利的擁有者,倒像是躲在停車場的偷車賊,如若有學生路過,恐怕會對圍著轎車的兩人產生極大的困惑和警惕。

    “上手試了一下,發動機很強力,刹車性能也好,百公里加速六秒左右,我的車座後面有相關不少資料,你截取雜誌上用得著的東西吧。”蘇燦將鑰匙隔空拋給林光棟,說道。

    林光棟開了車門坐進去,對方向盤以及內飾結構仔細觀察,又在方向盤上執掌了一下手感,點頭“大體來說相當不錯,中控儀錶盤外圈全皮革縫製,這手工按縫實在大氣奢侈了一些。現在對外已經流傳了起來,豪車賓利被一個十九歲左右年輕的神秘男子現金提走,估計是鑽石男,或者是內地某個超級富豪的兒子,現在很多媒體都蠢蠢欲動,感覺到了這背後的巨大新聞價值可挖,一些汽車雜誌和報刊對此有過報導,一方面市民對此猜測的也挺多,我認識圈內的一些朋友,這幾天都聽過這事。”

    “那就正好,造勢差不多了,我們的第一張牌就將打出去。”

    林光棟從賓利車出來,蓬一聲關了門,站在蘇燦面前,又歎了一口氣,眼睛裏寫滿擔憂“的確如此。但是我仍然覺得有些不足,雖然車展上運台賓利被炒熱,而又被你所購得,能夠發佈專題,吸引眼球,增加客戶群體關注程度,但是這畢竟只是暫時的權益之計,范支梁那老狐狸就算會因此和我們簽合同,但估計也不長久,他不會心甘情願。”

    “一種暫時的造勢頂多能夠讓我們的雜誌小範圍的進入上海園子視野,這台全球最後一部的賓利就算是能夠投下一顆石頭激起波瀾,但是平心而論,我認為這只是契機,要產生核心競爭力,還得靠這之後的運作。

    那些在京滬老牌雜誌的眼睛裏面,仍然是在冷眼看我們的發展過程。”

    蘇燦看著面前的林光棟,覺得他的確已經從之前的教師,成功的成長為鳳梨傳媒的掌舵者,他手下的頭號職業經理人大將,懂得不停的反思和總結,不會為暫時的勝利衝昏頭腦,能夠清楚的認清楚形式。

    他開著賓利在唐家晚宴上出現,的確大氣,也不敢讓人對他身份產生輕視,這也是一種實力的象徵。然而那也不過是在唐家的特定場合之下,是在之前無數次唐穆兩家親戚中流傳他不過是一個普通家庭窮小子,對他並不重視背景下的反戈一擊。

    不過賓利車放上海大範圍來說,能夠憑藉其新聞價值提升多少雜誌社的地位,是否就可以高枕無憂,仍然是未知之數。

    “總之希望一切順利,蘇總。“我對你後續的計畫很期待,雖然看上去可行性並不高,但是你知道的,我一貫對你有信心的啦。”林光棟拍拍蘇燦的肩膀,對蘇燦他不存在任何下屬對上級的敬畏,只有些許超過了年齡的佩服,和蘇燦相處,除去他是自身的老闆之外,更有一種改變了命運的感激和信任。

    陽光很燦爛,新聞系土紅色的大樓瓷磚反射著暉紅的色澤。

    林光棟指了指車“我這就開著去和我們雜誌合作的工作室了,要不,由我再送你回去?或者你再開一下。”

    說實話相信任何一個對物質較為淡薄的人,面對這臺屬于自己的賓利相信都會有一種戀戀不捨的感覺,但蘇燦還是揮揮手道“算了,你開去工作室吧,接下來有的你們忙了,第二期雜誌得開始準備策劃,我們還有硬仗要打。”

    想了想蘇燦又走過來“我還是再最後開一程吧。”

    實在是捨不得啊。

    上了車,林光棟坐了副駕,從停車場開出來,沿著學校公路沿路去了宿舍區。

    一路過去都能收穫注目禮,一台賓利這麼在林蔭覆蓋的道路上馳行還是比較拉風的。

    學生們不知道這台賓利的來歷,也不知道這是上海車展那轟動一時鑽石男現金買車事件的主角,至於這到底是不是全世界54部本特利小子的最後一部,對此他們並不關心,不是一個層面的事。

    但是並不影響他們單純的因為這件藝術品轎車而矚目激賞,懂車愛車之人會參雜爭論熱議。

    沒有人看到豪車不矚目,因為那一定程度上是一個人在社會上財富的濃縮,也是很多人內心深處潛意識渴望的東西。

    “你在哪里,我現在在車上,南區五教?好,你等我一下,一起回去,我來接你。”轎車裏的蘇燦在前面路口打了一下方向盤轉個彎,馳向唐嫵正在等待的第五教學樓。

    第五教學樓屬於南大樸素破舊的老一批樓房,門前是一連串花台,背後是外國語語言文學學院,毗鄰美國研究中心和經濟學院,出了名的南大如雲美女聚集區。

    門口整齊的擺著一列自行車,因為和本部實在有些距離,一些在這裏上課的返回宿舍沒個交通工具走路的確是夠嗆。

    當然也經常看得到從教學樓裏出來的男女情侶,男生“咯啦”開了鎖推出自行車,淑女的江南女生抱著本書跳上後座,在日光的校園下搖曳著花裙晃悠悠的去圖書館,或者食堂吃飯叫點小飲品。

    秋高氣爽的天氣讓人懨懨欲睡,一堂課出來後耳朵裏經常聽得到教室裏教授講解的幻聽。

    程蔥蔥和幾個女生正在商量著一會去五角場那邊逛逛,她訂制了一條水晶手鏈,拿回來再去健身房運動運動,然後去皇冠假日酒店游泳,安排的生活豐富而充實,一派南大社交女皇的形象。

    事實上和她聚在一處的仍然是一眾在南大裏很活躍的學生群體,在校內學生組織有點地位職權的人物,今天這裏面甚至有蘇燦在杜大維晚宴上舌戰過的留學生。

    但是現在在童彤和阮思鷗眾女面前表現得很是紳士,沒有當初喝酒過後的大放厥詞,或許有被蘇燦教訓了一矮的陰影,性格上面多少收斂了許多。

    這眾留學生雖然和程蔥蔥認識的唐嫵男友有過衝突,不過程蔥蔥仍然是一個有著“要不一會游泳我們就不去了,去健身房;一下就好。”阮思鷗和童彤為難的說。下了課她們被程蔥蔥拖出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眾大部隊,隨後看到唐嫵從教學樓匆匆走下來,正要上前打招呼,一台深色的豪車就恰到好處的馳在樓下停住。

    蘇燦的車開到,通過兩邊豁開鏽跡斑斑的鐵門進入五教樓區域。

    接到電話的唐嫵這個時候趕下樓來,卻沒有料到剛才下課的同學竟然還沒有離開。

    剛才下課過後,她刻意說自己還要自習一會,和她們避開,就是不希望蘇燦開車過來被她們撞見。

    特別是程蔥蔥。

    因為唐嫵瞭解程蔥蔥的心思,這個女孩子社交皇后一樣不斷出入各種場合,且暗中將她作為攀比對象。

    以前程蔥蔥在寢室裏總是拿別人的男友說事針對唐嫵本就讓她很不舒服,這樣的暗湧就連阮思鷗和童彤都看了出來,所以兩人一般都會幫唐嫵說話。

    而程蔥蔥對此視而不見依然我行我素。

    但是當現在唐嫵知道蘇燦有怎樣能量了過後,心裏面是矛盾的,陰影的一面恨不得立即讓所有低估蘇燦能力的人見到他的能量。雨善良的一面制止她做這種會讓程蔥蔥這類人嫉妒到發狂的事情。

    但有的時候客觀事實很難依據人的意志而轉移。

    蘇燦開了車門下來,走到儼然已經集體緘默的五教樓門口。

    他沒有看到唐嫵臨時下來的一幕,反倒是看到了他所認識的唐嫵一眾同學室友,倒是沒有任何準備的怔了怔“這麼熱鬧啊。”隨後他開始為自己手插在哪只褲兜口袋好一些,是左邊自然一點,還是右邊顯帥。這種避無可避的情形下他只能親自去證明唐嫵的眼光選擇終究是其他人難以企及的。她所選擇的,必將耀眼無比。

    秋天,長椅,梧桐葉掉落。路邊街道上偶爾有插著耳麥,聽著重金屬搖滾搖頭晃腦走過去的學生。

    蘇燦身後的那台賓利車銳利了視線,林光棟從副駕駛出來傳來“蓬”得帶門聲,點了一支煙,靠著身後座駕表情很深邃,看著眼前這幫大學生,有些緬懷自己的過去。但大多醉心于未來在蘇燦的領導下,會有怎樣波瀾壯闊的事業。

    程蔥蔥身邊一些和那眾留學生走得較近的人對蘇燦敵意仍在,但是多了驚惶不定。蘇燦走過來並沒有什麼牛到煞翻人的氣勢,但是卻讓人由心底的一悸。

    “呵,難怪剛才約唐嫵她不願意出來,原來你們兩個早就約好了的。”阮思鷗假裝沒看到蘇燦身後轎車的笑道,儘量保持自己的語調一如既往。

    因為如果不是瞎子,都應該看到了一個細節,蘇燦從那輛車走出來,是從左側開門而出。

    那是正駕駛。

    “唐嫵你不地道啊。怎麼,怕我們打攪你們的約會啊,難不成今天有豪華浪漫之旅?”童彤看似平靜但語氣吃味,語帶雙關。事到如今她若不是太沒眼力,也基本上可以有所定論了,這個蘇燦壓根就是一自開學以來就低調裝豬的豹子老虎。由進校至今,真相大白。

    “不是。”唐嫵上前站在蘇燦身邊,身體纖長而倍顯小鳥依人的架勢,手繞過蘇燦的手臂將他挽著,對童彤和阮思鷗笑道“怕你們更覺得寂寞而已。”

    童彤和阮思鷗面面相覷,沒料到唐嫵竟然跟她們開起了玩笑,對望一眼立時張牙舞爪惡狠狠道“唐嫵,你在跟我們耀武揚威是吧,你才寂寞難耐,正式宣告你回寢室死定了,一定要你在床上求饒啊。”

    而後兩女又“繃”不住笑起來。

    眾男生聽得血脈賁張。

    “車不錯啊。你的?”程蔥蔥終於回復了正常,走上來跟唐嫵打了個招呼,故作輕鬆的對蘇燦一笑。

    她很期望從蘇燦那張臉和接下來的話裏聽到“不是”,或者哪怕是一個搖頭,都會讓她現在繃緊的心臟輕鬆一些,勉強擠出來的笑容更真誠一點。

    但是蘇燦很誠實的點頭。

    很多人心理防線立刻破堤,勢如破竹的淪陷。

    靠,這車真是他的!

    一眾對唐嫵很有覬覦之心的小白臉此刻心如死灰焚燼,對唐嫵有想法但還沒有投入過深的人很及時抽身而退,明哲保身,不至於遭受重創拔不出來影響日後的對更廣闊美眉森林的開疆辟土。現在可以真正保持一定距離了。

    畢竟人們之前面對能夠在進校風騷一翻,並且可以在辯論賽唇槍舌劍,且損了留學生一通的蘇燦產生挑剔的話,只可能從他的家境上面找碴,他頂多算是一未來潛力股,不算績優股。

    誰知道這小子還是一個有理想有思想,不張揚低調無比的富二代。

    畢竟沒有人會相信這一切都是蘇燦自己動腦動勞賺得。

    蘇燦目睹眼前這些人喜形於色的表情變化,心忖比起唐穆兩家那些圓滑世故的家族成員來說,終究是要嫩得太多了。雙方的差異表現巨大。

    眼前眾人的神色表情一眼可以看透,然而唐穆兩家的家族成員,在臉上乍現斟逝的驚異過後,就是各種隱茂根深的腹誹和猜想,以及更加深遠的打算。

    覺得再待下去恐怕情況就尷尬了,蘇燦轉頭道“我們走吧。”

    “嗯”唐嫵點頭。

    林光棟見勢開了車門,然後自己轉到駕駛座,將後座留給了兩人。

    轎車倒退,而後加力前行,很快通過前面的車道轉回樹林後的一條路,去往本部校區。

    這下還留在五教樓下面的眾人裏面,一些女生則很八卦的打聽這號人是誰,更有人大歎自己竟然在蘇燦身上看走了眼。只是那幫和蘇燦處於對立狀態的留學生和幾個人,對此很是不以為然。

    童彤連連搖頭“失算失算,入學就應該調查一下,沒想到這個蘇燦竟然還真的大有來頭。”

    阮思鷗捅了捅童彤的胳膊,童彤轉頭問道“怎麼?”

    阮思鷗湊近一點,壓低了聲音,不確定的道“你相信嗎,開學的時候我見過蘇燦的,他爸就陪在他旁邊,那時候的他,拖著重重的行李箱,“真不是這個樣子的…”

    “蔥蔥,你去哪里?”有女生突然喊道。

    走出教學樓的程蔥蔥臉色極不好看,頭也不回的說“都一味的站著幹什麼,我還要去施華洛世奇取我的訂做手鏈,去晚了就關門了,你們自己去玩吧,別等我了。”

    林光棟終究是開著車離開了,不過他帶著離去前,先將蘇燦和唐嫵放到了本部校區。

    走在園區裏,蘇燦牽著唐嫵柔軟的手,兩人在周圍的視線下閒庭信步,相當寫意。

    “你是怎麼想起,要通過改版《朝花》校刊,從而發展直投消費雜誌.”從唐嫵盯著蘇燦的側臉輪廓,這張臉夕陽下泛著一種淡淡的亮光,唐嫵的目光明亮 “那一年…你才十七歲。”

    自從蘇燦那一天唐府家宴以來,唐嫵仍然對蘇燦的所作所為覺得是虛幻的。

    像是那天的雨夜因為自己的生病而不存在,像是那台出現過的賓利是不真實的。因為蘇燦開著輛賓利出現,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讓她的生活發生了根本的變化。

    而她自然不知道,事實上從蘇燦那年出現於她生命中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經發生了轉移和改變。

    他們的命運,和時代悄然掛鈎。

    “是的,我十七歲。

    因為那個時候我就在想著,有一天我和唐小嫵總要從這所學校畢業,她成績那麼好,我相對而言比較差…如果努力追不上她,考不上一所好大學,跟我媽說的沒了前途,沒了命運啊這些一類的,人生杯具了怎麼辦?”

    “到時候我看著唐小嫵上了火車朝南奔向繁華世界,而我向北去了諾森德,或者我停留原地看你遠去,在大學找個優秀男友畢業後努力打拼人生建立家庭,沒准多年後還生下一個我看著就想揍的白胖小子。而我自己還要坐在我家天臺上拿瓶啤酒心如刀割自彈自唱單身情歌,多傻啊。與其現在白白浪費時間讀書考不上大學,還不如做點什麼,到時候畢業了我要是有了錢,咱包飛機過去看唐小嫵,這樣夠牛了啊。”

    唐嫵眼眶紅了。卻因為蘇燦最後一句話忍不住笑了,輕輕打了他一拳“你暴發戶啊。”

    “是的,我就是暴發戶。但我怕啊,怕以後掌握不了我的命運,抓不住唐小嫵的命運啊,害怕一不留神我們就擦肩而過了,什麼遺憾啊,無奈啊,這些都是狗屎。背負著生活下去,那我就真的杯具了。”

    唐嫵眼淚湧出眼眶,道“傻瓜。你真的是天下最大的大傻瓜。”蘇燦輕輕把她給抱住,拍著她的後背,嗅聞她白晰秀麗鎖骨幽深處透出的體香“是的,我是傻瓜,但是傻瓜也比眼睜睜錯過一切的二愣子好。”

    兩個人輕輕的擁抱著,梧桐樹下,秋風蕭瑟,但是仍然流動著光“蘇燦…”唐嫵的聲音傳出來。

    “嗯”

    “我幸好…沒有和你擦肩而過。否則,那年給你寫的信,我一定會後悔的。 我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饒是蘇燦兩世靈魂的沉潛讓他心臟結滿堅冰,這一刻心臟柔軟的地方還是被擊中了。

    拍了拍後背唐嫵,蘇燦掌著她的雙臂帶在面前,低頭看著她清蓮卻又沾著水花的臉,笑道“你不會後悔的,我們都不許後悔,這日子要轟轟烈烈的過。”

    唐嫵用力點點頭,旁邊路過卻目不轉睛看著他們的幾個男子實在看不下去了,這麼漂亮的女生竟然給這小子弄哭了,真是不知好歹啊,紛紛指責“無恥啊,敗類啊。”

    看到蘇燦一臉無辜,唐嫵破涕為笑。

    蘇燦這才“正正規規”的笑道“我的確是個暴發戶,賺了錢,又不知道怎麼花讖來的舒服,所以買了賓利,而以後,恐怕還得花一大筆錢。”

    “不能亂花…如果我要你把每一次的支出計畫都交給我打理呢?”

    蘇燦心忖專業就是專業啊,人家唐嫵不說你把錢給我保管,直接來份支出計畫,把自己方方面面都鎖死了。

    蘇燦咧嘴壞笑“那得看,除非唐小嫵願意以身相許,我可以考慮讓你掌管蘇家全部財產。”

    唐嫵怔怔的看著蘇燦,那雙大大的眼睛明亮徹骨。

    蘇燦正打算說要不然咱們還可以就這個問題深入討論討論。

    唐嫵就上前雙臂纏住他的脖子抱了抱,道“這樣可以了吧。”

    蘇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過程中看得唐嫵不由自主低頭轉開,臉紅得宛如蜜桃,他才用力點頭“尚可。不過我一直惦記著你們家的房子什麼時候裝修能好啊,咱們先熟忌戰鬥地形啊。”

    “大色狼。”唐嫵給了蘇燦一個中肯的評價。

    唐嫵曾經無數次設想過她和蘇燦在一起可能受到的一定折辱。可能不被認同,會有親戚在背後流言蜚語得刺激自己父母。

    這一切都是因為所有人認為她所找到的小男友,只是一個在角落裏默默無聞的陪襯品,一塊眾人眼睛裏很不起眼的石頭。而當這塊石頭突然有一天無比耀眼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相信,和蘇燦打過交道的唐父不相信。一直以來以自己眼力而自豪的穆璇不相信。

    甚至於從初中開始,就看著這個男孩平凡無奇的成長,以至於高中到大學的唐嫵也不相信。

    蘇燦可以橫越幾百公里來到蓉城,奇跡般的和她在一個學校,就那麼出現她的面前。那一刻她被巨大的驚喜籠罩。

    之後兩人一起作為交換生去了美國高中,在那裏度過一段三年前她怎麼都不可能想像的日子。

    後來又一起來到南大,唐府家宴上面開來了一輛賓利。

    這種帶來的震動就像是當年夏海,她考入一中,而在新學期的伊始,蘇燦在座位上對他咧嘴一笑的震撼。

    那一年空氣清新,窗明几淨,偶有飛絮。

    那個笑容清澈無比。

    這一年府宴華麗,燈火輝煌,人們世故冷漠。

    蘇燦同樣出現,在車裏面的笑容,哪管他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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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購買力

自賓利開到學校新聞系大樓停放過後,蘇燦總有那麼一點底氣,覺得這個學校裏除了唐嫵和那些每天沒完沒了的課業教學之外,總歸是更多了一些可愛的東西。心裏面竟然還多了份牽掛。 這種感覺很難說明,蘇燦前世經歷史中,乘坐過的豪車也算不少。而且往往是後座,那一般來說是老闆的位置。雖說享受過這種待遇。但遺憾的是那些車的戶名頭上都沒有一個叫蘇燦的人。一般來說這些別人的車都是他所在公司的優質客戶,都是去銀行順帶著辦相關業務的他一程,而後就是返回投資公司為這些老闆優質客戶拿檔資料,他就是一籍籍無名的小人物。有時候也會小得瑟的想哥們這也算是禦馬百駕,和閱女無數可以說是同一級別了,挺有阿Q精神。

    而現在他真正擁有了第一臺屬于自己的豪華轎車。

    那天的午後,開著車從車展出來,然後一直行駛到傍晚,再去赴唐府家宴。那是蘇燦覺得最完美的一天。

    踩下油門,身體和座駕在動力推動下行進,從梧桐樹種滿的街道上感受著周邊人來人往妙齡女子的商鋪,路邊籐椅搖著蒲扇的老頭,頭頂上高樓大廈露出的藍天間隙。一切空間在眼睛裏面層次退後。

    他從來沒有以這樣一個在公路中間大搖大擺的視角觀察這個世界,那一刻他眼神充滿的好奇仿佛回歸童年。

    人和工具的結合是上帝都嫉妒的聯姻,人和代步工具結合也是很完美的,從屁股下的真皮座椅,握著方向盤的觸覺,細節上傳遞上來,足以讓一個人飄飄然到一時失去人生目標。

    對蘇燦來說,又有一種享受勝利果實的成就感。

    重生以來他不斷累積自身的財富,但是無論從什麼時候看起來這些財富都是帳面上的東西,只是一堆毫無生命,不會對他說“Hello”的資料數位。無論是在美國臉譜網的報表,季度用戶增長報告,還是敦煌商城。那些出現在文具店很小件的文具商品,都不能夠給他帶來直觀的感受。

    有時候一覺醒來,甚至為掌握的一大筆財富患得患失,感覺空虛。他甚至從來沒有用大樁砸錢的消費來填補內午出現的這種空虛。

    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可以提著兩百來萬現金的重量,無比牛氣充實的砸暈了這個時代可容納三萬人的車展。

    賓利成為了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財富的直觀體現。國際上最名貴的豪車品牌,世紀初最具紀念價值的本特利小子系列最後一部車,有國際汽車軟硬體工藝大師的大成之作,終歸他手。

    他開著它闖入所有勢利者的視野,開著它在大學校園帶來謠言和身份的顛覆,他的年齡和這部車的大氣結合起來,於是就成了重生者意志的體現。

    而林光棟開著賓利走了,臨走之前蘇燦很想說你丫的別給我磕碰擦花了,只是一想又覺得這樣說了的話未免顯不出他作為老闆的宏觀眼光和胸襟,最終還是得讓林光棟小看。所以蘇燦忍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時候看著薛易陽借走了自己心愛玩具,雖然捨不得,還是還是要表現出大氣。

    蘇燦也提醒自己,這是自己的第一部車,但是絕對不會是最後一部車。也不會是性能最好的一部車。

    接下來蘇燦還得保持清醒,一輛賓利對雜誌的前期炒作起到多大聯效果仍然是未知之數,他還必須有第二手準備。

    而且買下這輛賓利過後,又通過時尚雜誌管道高調亮相,也無疑會因此被推到一定高度的風口浪尖。要是有這麼多人配合炒作,那蘇燦恐怕夢中都會笑醒,而最大的問題是週邊的人必定都會對他們雜誌抱著觀望的態度動力。

    因此他恐怕還需要再加一把力,需要一種社會正面能量的推動。

    但是想要調用到這樣社會的正面推力,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巨大。這不是錢財可以解決的問題。

    總之無論怎麼說,上海太大,就算蘇燦有時代的優勢,想要在這裏面砸出點什麼波瀾,都是不容易的。

    最近十三號樓和十七號男生樓都有一個不大不在小範圍流傳的傳聞,那個在十七號樓六零二房間裏的男生,極有可能是一個學校裏隱藏甚久的富二代,雖然南大和其他任何一所大學一樣從來不缺乏傳玩意義上的富家子弟,但是當這一切和新生新聞人物,以及唐嫵結合起來過後。就有點影響力了。

    唐嫵在十七號樓下面水房打開水的時候,會有門口剛從澡堂出來抱著盆子和浴巾路過看到她的女生。於是就會竊竊私語:“呐,看那邊,就是她,新生典禮的時候還在上面彈過鋼琴曲,好像是叫唐嫵,據說那天五教下面她男朋友來接她,開的是一輛豪車,十班那些人和她比較熟,有人議論過。”

    “確定?她換男朋友了嗎?新生開學的時候她不是就有一個男朋友嗎。不過我看也是,像她這樣的女孩子,身邊肯定是追求者眾多啊,找個家裏有錢的男友,恐怕沒有什麼問題,本身就有資本啊,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像她這樣的女生都這樣。不過倒是那以前男朋友,倒是就可憐了。”

    那個女生看了唐嫵一眼,一副見怪不怪的架勢,說的話立時就將自己和唐嫵分隔成了兩個立場。仿佛是大學裏常見的兩種陣營,一種是像她這樣沒多少想法的,靠自己能力潛心研讀,希翼在學校裏拿到好績點學分畢業後以便在社會上找份好工作,不會被世俗蒙蔽,仍然相信愛情降臨的女生。另一種就是唐嫵這樣的女孩,有能力,有素質,也有姿色,於是相應的也都很有些想法,絕對不甘於平凡。和她們這些普通女孩不同。

    之前說話的抱著盆子的女孩瞅了唐嫵一眼,低聲道,“你別說,好像沒換,我聽說,就是以前那個。”

    那女生驚了一下,“怎麼會?那個是01305班的吧,還是他們班班長。但是沒聽說過他開豪車來上學啊,就是十三號男生樓那個吧”

    “是,應該就是他,所以不然怎麼會說這人從表面是看不出來的呢。你光看他外表,你相信他可能開豪車嗎,據說他家裏是淅江那邊的商人啊,只是平時比較低調,而且好像這件事,都沒有和她女朋友說過的.

    “呵”。那女生終於忍不住騰出一隻手來捧嘴,消化這種震動的資訊。剛才的淡定蕩然無存,現在只是一種渴望探求真相的神情,“這也太像小說了吧,浪漫是浪漫。但是不切實際,那他女朋友難道就不生氣?瞞了她這麼久,她怎麼看?”

    “你哪知道人家的想法,現在有錢人多了,平時就喜歡低調。有些故意不暴露自己家裏有錢,想考驗一下男女朋友的人又不少,生氣又有什麼辦法,難道就要分手?哪能舍的分啊。可能背後裏面高興還來不及。畢竟人家有錢啊。現在誰不喜歡這種鑽石男.

    “也是也是,真是沒想到”

    有類似的小傳聞,而傳聞如果不被證實,也就永遠只是傳聞,要證實這些東西,除了當事人之外,和當事人最親密的人當然是不二選擇。

    於是唐嫵寢室的三位室友,也會被比較喜歡傳播打聽這種小道消息的人詢問,人們詢問這個可能沒有惡意,這本就是可以讓人產生好奇的事。每天學習生活之余南大各個不同的學生圈子小社會都在流傳著有趣的事情,一個。宿舍樓層有幾個比較喜歡傳播是非的人,也純屬正常。

    阮思鷗就被自己的朋友打聽過這件事,說聽說你們寢室那個室友,有個開賓利的男朋友啊,這件事是真是假啊。

    阮思鷗就會不勝其煩的皺眉道,你聽誰說的,怎麼都在傳這事,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問,你們也別打聽了。

    童彤突然顯得更淑女了起來。以前只是每天做做瑜伽,出門未必不會和程蔥蔥爭奇鬥豔,現在則因為自比沒程蔥蔥那麼精緻擁有一口水蛇腰,所以走清純路線,仔細研究有了自己的風格,現在出去必然是一道南大美女中的風景線,惹人注目,在教室皂遇到男生刻意接近,竟然也矜持了起來。

    事實上就是這樣,寢室裏因為目睹了唐嫵和蘇燦這麼一齣,這下認為唐嫵是故作冷傲的人,也不會覺得她有些“裝”了,甚至覺得是順理成章,再加上唐嫵和她們開玩笑的次數增多。有時候對她們微笑也多了。很明顯寢室裏的重心,甚至一些姐妹寢室的重心,也放在了唐嫵的身上。

    唐嫵本就是一個聰明的女生,知道在這種時候,她要放低姿態,一定程度上是不希望自己因為這件事脫離整個寢室之外,對她產生高高在上的心理屏障。另一個程度上,她也很敏銳的考慮呵護寢室裏室友們經歷這件事後的心理,這畢竟是她在大學的朋友。

    “唐嫵今天下午上什麼課?三教軍事理論教研室那個瞿亮的軍事理論課?嘖嘖,我也喜歡聽他的課。最重要的是人長得帥啊。話說回來。最近這小子經常在咱們這裏溜達吧,今天下午不會溜去和唐嫵一起上課了吧。”

    而阮思鷗正睡了覺起來,洗了個臉,朝著自己臉上撲水,準備迎接下午中文系的專業課程。程蔥蔥說是要去藝術系聽那個中國著名美術教授講美術考古,早走了,她最近獨來獨往,也有自己的活動。

    “他沒這麼好的閒情雅致吧。唐嫵不是說了嗎,近期她爸媽會過來。這即將的考察接待工作,就夠唐嫵家那牲口緊張的了。”童彤笑。

    經歷五教樓下面那一幕過後。唐嫵寢室的眾人突然有了難得的默契。儘管當時那一幕深刻的印在她們的腦海裏,然而眾人誰都沒有當眾提及詢問過蘇燦家什麼來歷,背景,那輛車究竟是不是他的,儘管程蔥蔥對此表示絕對的懷疑,甚至於深信一定有內幕。

    也許走出於某種原因,詢問者不願自己陷入尷尬的地步,畢竟都有自己的矜持。因為至少目前為止。沒有人能夠像是當時那個秋天下午,那樣耀眼。

    但是不容置疑的,唐嫵一時間到成了寢室裏挺關注的人,她的一舉一動,就算是在陽臺上堡電話粥,在桌子上翻書研讀的阮思鷗童彤都會走神,豎起耳朵聽她在說什麼。

    阮思鷗去了中文系,唐嫵上軍事理論。程蔥蔥研究美術考古,唯獨童彤下午比較閑,在寢室翻看著最近的雜誌報刊,桌子上擺著一份商報,上面有一則消息引起了童彤的注意。

    “吸引30萬人次的上海車展於前閉幕。開館當日,神秘客戶現金“秒殺”賓利豪華車,一度炒熱這場車展。”

    童彤第一時間將這條消息和蘇燦的轎車結合起來,怔怔的發呆許久,這才笑了笑,將報紙丟在一邊,拿起一本新發行的時尚雜誌,覺的自己當真是多想了。

    另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唐穆兩家在上海各項活動期間,唐父和唐母穆璇抽空來了南大,這次過來兩人都是心存疑惑的。

    “你看,蘇燦這孩子,真是不好評價啊”唐父開車,在去往南大的路上,搖頭輕笑。

    這幾天裏面他陪著兩老泰山逛上海,去東方明珠塔,去隴主會場的國際會議中心見朋友,一定程度上也是兩老在給他唐父做個引薦,這讓唐父欣喜若狂,知道自己在上海的表現,這次收購東林集團度過危機。後唐三千城的預售戰役成功,多少讓兩老對他的接受度有些轉變,不似從前的那般冷漠了。隨後一家人又陪著兩老逛豫園,城陛廟古街。新天地區和馬戲城,在龍華寺燒了香,錢老爺子在“北有琉璃廠,南有東台路”的東台古玩市場打了個來回,沒什麼收穫。

    這兩天又去了餘山,看了洗心泉。眉公釣魚礬這些鐘秀山體,又登了秀道者塔,七級八角。兩老才覺得累了,休息下來。

    整個家族遊山玩水的過程中,旁敲側擊打聽過蘇燦來歷的不少。但是唐父唐母都往往無言以對,很簡單。因為就連他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可以知道的是,兩家族從各路收集蘇燦資料

    所以唐父和穆璇心裏面前憋著這個事。穆璇說道,“有什麼不好評價的。這事還不知道是好是壞,你是知道那孩子家庭的,這麼年輕開著那樣一輛車不代表就是好事我接觸過的案例多了最關鍵的問題是,他哪來的車?”

    唐父沉默,覺得這是一個最大的疑點。

    “不是有人,稱他為蘇總嗎?聽上去似乎是打了個什麼賭。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璇目光縮了縮,“不知道哪里的三教九流,我估計著還是和那輛車的資金來源有關,他很可能不光是買了車,還做過了什麼事,投資?”

    “買車?投資?這不是太亂來了嗎?他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唐父連連搖頭,神色堪憂。

    對蘇燦家唐父和穆璇自然已經有所瞭解,不說是平時的一些蛛絲馬跡。就是在蓉城,兩個孩子去美國前的那場唐嫵生日宴會上面,蘇燦的家庭也變相的被有心人挖過,那個時候蘇燦家庭還處於大榕建工的中層。在唐父唐母兩人人脈甚廣的朋友裏面。蘇燦家庭可以說再普通不過了。

    就是大學開學兩人也見過蘇燦的父親,那個時候也知道了蘇父如今是大榕建工高層,按理說以蘇父的身份。要搞點什麼操作不是難事。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最怕的就是這麼一件事。如果這輛車是蘇理成給蘇燦買的,順便還給了他錢讓他參與一些商業活動,那無疑就是比較愚蠢了,這種高調無異於是走向火坑。所以現在唐父穆璇眉頭深鎖,憂慮重重並非毫無道理。

    你一個一年前還是中高層,一年後登上集團總經理的位置,這種神速的提升如果說有特殊背景因素作用。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可以理解。但是你怎麼解釋一個。一年前年薪不過三萬的集團公司中高層,一年後可以給自己兒子買幾百萬的豪車?

    這裏面有多深的水,多大的窟窿,多震動的問題背景?

    深悉這意味著什麼的穆璇看向窗外。她這張依舊風華的面容掩飾不住眼睛裏的憂心忡忡,一旦牽扯出的問題,她怕連她的定力,都難以承受平靜。那麼那個時候。就算是抱著讓自己女兒一輩子恨自己的心思。她也要做出一個決定。

    南大樸素的校門顯現眼前。那些影影綽綽的樹叢之間,教學樓建築若隱若現。

    此刻的宿舍園區的道路邊上,唐嫵掛了電話,對身邊的蘇燦道,“我爸媽到了。一會有什麼你照實說就好我會幫你解釋的。”

    蘇燦比了個,“OK”的手勢,“你是我媳婦,當然得站在我這邊。”

    唐嫵大覺蘇燦說話直白到沒羞沒躁的,不過現在站在這大庭廣眾下面。看到那些懷疑兩人是情侶的目光,唐嫵倒大為願意表現一臉幸福。

    車在兩人面前停了下來,看著雙雙上車的蘇唐二人,唐父唐母對視了一眼,說是開車到附近的一家西餐館先吃午飯,後座的兩人當然沒有任何意見。

    西餐館位於南大校外,環境優雅,氣氛也幽謐,適合商務用餐。家庭用餐的話,未免冷了點。

    這個氣氛更像是商務人士竊竊私語說點發財經合作秘聞。而不是家人之間和睦的聚餐。

    但是無所謂,誰在乎呢。

    “要吃什麼就點,蘇燦,你已經不是客人了,就不要客氣。”唐父仍然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遞給兩人菜單。卻因為他這句話語帶雙關有歧義而被穆璇看了一眼。唐父連忙隱晦的笑了一下。

    唐嫵坐蘇燦旁邊,唐父親和,唐母仍然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女,引的餐廳裏不少中年男子頻繁側目。

    蘇燦身體頎長,神色隨和清爽。唐嫵體態修長。馬尾後束尾尖點在她弧線內收美好的背弧,整個人活力而不乏清澈。

    這一家人無論大兩個女子都讓人涎目,而無論老少兩個男人都惹人嫉妒。服務生態度心情面對他們都好上許多。也算讓人羡慕的四人組合。

    只是各懷心事。

    桌子上擺了各式餐點,芝士,披薩。西冷牛排,奶油龍蝦湯,熱香蕉卷看上去豐盛無比。

    唐父還和蘇燦要了一瓶進口紅酒。

    吃了一會,唐父端起酒杯,和蘇燦碰了一杯,抿了一口,放下來,用濕巾擦了擦手,這才道,“蘇燦,你爸爸還好吧。”

    正事來了。穆璇覺得自己身體都輕輕的弓了一下,一般來說這是她在很警惕的時刻才會做出的動作。

    “嗯,挺好的。”蘇燦笑了笑,點頭,“我爸還提到過唐叔叔。他說如果近期來上海,唐叔叔還沒有走。就請你吃個飯,如果你沒時間。也沒關係,回蓉城了再聚。”

    “好,好。一定。”唐父笑了笑。“噢,對了。蘇燦你爸,現在是公司總經理吧,我看你爸爸,是很愛你的。”

    “啊?”蘇燦愣了愣。

    “那天的宴會上面,那台車。還不錯。你自己買的?”唐父點頭道。

    “嗯。”蘇燦點點頭,沒想到自己沒有先一步說清楚來龍去脈,唐父就問到了,挺直接的,我喜歡直接。

    唐父和穆璇對視一眼,都普遍不知道應該怎麼繼續下去。他們都這樣詢問了,蘇燦等同於承認了這是家裏給他買的車,而非他借過來,為了充面子的行為。

    心立時沉了一半,不過穆璇很快冷靜下來,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雖然唐父短短一年不可能有這樣的購買力,但是蘇燦的母親昵,他們一直看到一個當家做主的父親,從而片面的解讀蘇燦的家庭。

    誰知道他的母親,會不會是什麼低調的名企業家呢。

    帶著一線希望的穆璇振作續問道,“你這今年紀,家裏就給你買車。他們真放心?是你爸爸答應的,還是你媽媽願意給你買的?”

    蘇燦心忖原來是誤解了,展顏一笑,道。“都不是,是我自己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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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4 20:33:06 |只看該作者

六十九章 蘇燦的雜誌

    蘇燦展顏笑道。“是我自己買的。”“

    “你的意思是車是你自己買的。不是你的父母家人,為你所出的錢?”唐父努力的擴展自己想像力。

    “是的。”

    穆璇和唐父對視一眼,穆璇將手中的刀叉放下了,在盤子上發出磕得一聲,面對蘇燦,做出一副等待他後續的姿態,這個姿態很高明,她再這麼詢問下去,只會造成一種追根究底,不利於自己身份的劣勢,所以放下刀叉,停止進食,就這麼看著蘇燦,他總得一五一十的解惑吧。

    同時穆璇心裏也一陣氣緊,想來她坐在自己如今這個個置,什麼樣的人沒打過交道,往往都是別人來猜她的心理,別人看她的神色行事,然而現在,竟然自己還得揣摩面前這個少年背後藏著的真相。

    蘇燦於是將在高中時候搞校刊。如何“靈機一動”發現走消費直投型雜誌有利可圖,於是和前校刊輔導員合作,整合了一下社會資源推出了第一部屬于創業性質的雜誌。並且將申請刊號怎麼被拒絕,又怎麼讓手上的大學生員工“真誠”的找到文化審核部門利用“大學生創業”的理由說服通過審核,獲得了雜誌刊號,然後一步一步,在蓉城各大高校獲得好評。接著受到市里嘉獎,受到報業集團重視,開始著手投入面對在校大學生,公司白領的消費雜誌。接著越來越順,終於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省報業集團以刊號入股。推出面向全國市場,主要是長江三角地帶經濟發達地區的時尚雜誌。

    連貫性的說完,蘇燦端起面前的紅酒一口喝了大半杯,潤了潤喉嚨。於是就開始等待著面前二位從中回神體味。

    穆璇應該是一個最好的聽眾。雖然不知道她心裏面真正的想法。不過她在蘇燦訴說的時候時不時的應聲點頭,蘇燦說得挺順溜,而她的眉頭則緩緩舒展。

    看到唐父唐母都在自己說完話段落的這個間隙回顧,留下一個尷尬的空當。

    蘇燦續道,“當時純粹在於興趣;為了等一個私人老闆簽合同,約好在週五我放了學過去,結果我到了他們火鍋店外面前臺才說他早外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回來可能都是要在晚上去了,反正晚上火鍋店關門前他是會回來總賬的,近乎於十點半吧,火鍋店都在打掃衛生了。打烊了老闆才開著車回來,看到我當場就簽合同了。”

    蘇燦笑了笑,“其實單子也不大。也就三千塊錢的廣告費,但是那個時候因為是自己的興趣,覺得累一點,也是很快樂的。”

    事實和蘇燦講述的有出入,並非是為了簽這個單子,而只是蘇燦以身作則,簽了這麼一單,能夠讓鳳梨傳媒下面跑業務的員工,做到很好的表彰和標杆。起到帶頭作用,但事實上也就是要讓所有人更有動力。

    偶爾做一下秀也是資本家的必然動作。

    但是在唐父和穆璇的眼睛裏面看來,就是另外一回事。

    唐父終於謂歎道,“現在的孩子。是越來越懂事了,蘇燦,你做對了兩點,第一是執著。第二是守信。這是成功商人商業道德和原則不能有半分摻假。能吃下這樣的苦創業,你這孩子,到是挺能折騰的。”

    “我明白,唐叔叔。”蘇燦誠懇點頭。

    聽了蘇燦的事,再這麼仔細的打量面前的蘇燦,十九歲的年齡,清晰的眉目,爽朗乾淨的外形。唐父以前以為沒有一個男孩子配得上自己的女兒,且知道唐嫵有男友。不免會生出父親特有的一種嫉妒。

    這可是自己生大養大的女兒啊。像公主一樣重要和奪目,她的眼睛裏面最高大的是父親,有最寬闊肩膀的也是父親。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歲月的增長,父親高大的背影逐漸沒有她男朋友來得硬朗。原來最敦厚寬闊肩膀的父親開始逐漸退出視野,她會將腦袋靠在另一個男人的肩膀上。開始將對父親的依賴,轉為另一個會說點甜言蜜語的男生。

    但這始終無可避免,仍然是要學會接受的無奈和釋然。只是唐父在釋然之中,仔細一看面前的蘇燦和唐嫵這麼在一起,也不至於如他從前所想是一個想揍他的流著哈喇鼻子的小青年。現在看來也挺順目的。

    每個父親都將不再年輕,但這仍然阻止不了唐父對蘇燦的遐想,他下意識想到了他當初創業,沒有任何外部的助力,辛苦經過原始積累從百萬獲得千萬走入更大的市場角逐,還不是這樣過來的,從蘇燦身上。找到了一點他從前的影子。

    孺子可教,如若培植一下,看哪個還敢說我唐宗元找不到一個上好極品女婿?

    唐嫵倒是因為唐父這句帶著些教味道的話和蘇燦對視了一眼。看到蘇燦笑吟吟的目光,唐嫵回視輕淺一笑。唐父能對蘇燦說這麼一席話。自然因為兩人的心理關係更親近了許多,這是一個好兆頭。

    “你一個孩子,年紀輕輕,當時不過是高中生,就想到了這些,是你的主意,還是你背後那個老師的主意?”穆璇則是首先想到和蘇燦一起工作的原高中老師,這個人絕對不簡單,說到底她仍然覺得這一切基本上太過於難以接受,或者是某種程度上,並不認為蘇燦獨力可以支持一家公司。

    “林老師是創始人之一,但是公司的法人和獨資自然人股東董事,都是我一個人。不過我可以保證。知識產權是在我的手上。”蘇燦略帶幽默的道。

    “林光棟老師是以前校刊雜誌的輔導教師,在二十七中的時候。很喜歡他督辦的校刊。”唐嫵這個時候說道。

    穆璇看了唐嫵一眼,燙過的捲髮在胸前隨意的搭著,和唐嫵在一起倒像是姐妹,不過她的目光,明顯要銳利得多,不動聲色的道“那本校刊我知道,你忘了以前拿回來放茶几下面過嗎。”

    唐嫵臉微紅,沒有再多說。她以前將蘇燦的東西收集起來,擱茶几下面就是為了讓父母看到,但是有的時候讓她喪氣,因為自己母親穆璇幾乎都沒碰過那些東西,她踩著高跟鞋離開,踩著高跟鞋回來,對待一切都不在乎。如同女王那樣。

    現在看起來,似乎事實和她所想的確有差距。他們仍然是關心著某些東西。

    蘇燦一臉茫然的望著兩母女。臉上一副“這難道和我有關嗎?”天怒人怨的表情。

    不過蘇燦很適時的從自己隨身的椅包裏掏出雜誌,無樣本無真相啊。隨後將時尚雜誌的第一期平平整整的放在桌面上,封面是一隻瑞士經典石英刻度表,撥動到了五刻鐘的位置。每一個整點都從上面衍生出幾何的度數和線條,標記到旁邊一件代表人生某個階段的事物,童年是紙飛機,少年是課本,青年是各種職位的簡標,隨後不同時期,房子。車,孩子,以此類推。

    這是第一期的封面,即雜誌探究人生價值追求的主題。也從封面的鐘錶,拉開了雜誌登陸戰的序幕。

    看著桌面上的雜誌,穆璇道。“從一個教師轉變成媒體人,這個跨度是大了點。一個孩子。從高中開始操持雜誌。現在希望做得更大既然想做得更大,那麼掙了錢,卻將錢花費在毫無意義的地方,買一台車。而且是一台豪華車,是不是太沒有意義了?”

    蘇燦只得對穆璇道出公司機密,“其實這台車,就是炒作的工具,也是為了雜誌吸引人氣的目的而存在的。到時候雜誌會通過幾個管道。發佈這份消息。”

    “炒作?”穆璇皺了皺眉頭,“我並不反對現在的大學生在學校創業為未來考慮和打算,只要不會影響到正常學習生活。阿姨只是給你一些建議,該怎麼做,要怎麼做。還是你自己的事,只要你覺得是正確的,去做也無妨,不過關鍵是要知道掌握一個度。”

    蘇燦從穆璇這句話裏面,總歸是聽出了一些端倪。

    以穆璇務實的目光,自然是對蘇燦所謂的炒作不以為然的,恐怕還是認為這不過是他的少年心性,為了表現一點膚淺的風頭,想要在學校裏顯得出類拔萃,搞點小虛榮的事,之所以會用“炒作”這個現階段還比較陌生的詞語,不過也就是一個變相的藉口罷了。

    但是穆璇根本沒立場批評他。事實上年輕人有點傲氣熱血無可厚非。而穆璇也承認眼前的這個男孩子。的確是那個曾經有資格跟自己說“總有一天,你會記住我的名字”的男孩。

    “我記得吃飯那天有個叔. 中年人過來,說你和他打了個什麼賭。這又是怎麼回事?”唐父本想說“叔叔”但是臨時轉口,當時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男人面對蘇燦竟然叫“蘇總”未免有些怪怪的。

    蘇燦就簡略的介紹了一下對方的來頭,是賽思相機的總代理,雜誌要拿下他們廣告,因此產生了賭約的事情。

    唐父點點頭,拍拍蘇燦的肩膀。“蘇燦,無論怎麼樣,好好做吧,唐叔叔覺得你行。”

    “謝謝唐叔叔。”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沒有更深入的詢問,一貫精明的唐母穆璇看來也是因為今天蘇燦所說的而需要消化。而她和唐父的心裏面,都有對蘇燦那個賭約的正面評價。

    吃了飯過後唐嫵就要和自己父母一起去往上海兩老太老爺的住處。最近因為上課唐嫵沒有陪同。現在等到了週末也要過去看看畢竟兩老對唐嫵的喜歡程度其他人都望塵莫及。

    在耳口蘇燦目睹唐嫵一家離去,自己則獨自回了學校。

    唐父開車,行駛在道路上面。這才說出自己剛才一直憋著的。不曾問出口的話,“你怎麼看,蘇燦這孩子目前發展的這個專案?”

    唐嫵一下子豎起了耳朵。

    “剛才不好說,因為不太樂觀” 穆璇搖搖頭。“就算是他炒作能行,但那些商人們出了名的抱團顧面,怎麼可能對蘇燦承認自己的失敗?最有可能的是蘇燦從這裏拿不到一分好處,這裏面,栽進去的人還少了麼?”

    唐父點點頭,又笑,“至少我還可以給他一點支持,咱們集團的下一個地產廣告,我看可以適當投放一些在他們雜誌上。”

    “以後再說吧,蘇燦這方面很有天賦我不否認。但是要在殘酷的商場立足,光靠著天賦,是遠遠不夠的。”

    穆璇搖搖頭

    看到穆璇的神色。唐父也深以為然,繼續開車,經過一段路口,旁邊綠樹成蔭,周圍的地勢漸高,現出那些時隱時現紅白樓房的別墅,進入了幽靜的地區,轉移話題,道,“詹化要舉行一個拍賣了。”

    “噢?”倒是引起了穆璇的興趣,“被上海資本界稱之為“南詹北柳,的詹化,又有動作了,他每一次的動作,都會上財經雜誌的焦點。

    這次又要做什麼,一次慈善拍賣?做一些形象工程,而避免被罵扒地皮的資本家?”

    說著穆璇又低頭看到手中蘇燦的那份時尚雜誌,笑了笑,“一份雜誌不能光靠造勢,更需要一些核心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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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4 20:33:27 |只看該作者

七十章 崛起

    上海CBD大廈安立信投資集團,一張面對廣闊視野窗戶的老闆椅上面,一個短髮平頭,針尖一樣矗立著頭髮的中年男子撥弄手裏的雪茄盒,他的正對面是月牙形崛起包圍市中心的那些高樓大廈,而他所在的商廈亦是這些仿佛戳向天空航空母艦的其中之一

    安立信投資集團是滬上資本圉子裏都廣為知曉的一家投資公司因為他的老闆亦是福布斯中國榜上有名的人物,也是福布斯排名前二十的富豪,國內資本運營頂尖高手,有著南詹北柳之稱的詹化,在這個囹子裏,他就等同於是明星一類的人物。

    詹化的安立信投資任何一個風向,都會因為牽動股市和投資市場,從而產生一系列變化,這裏面有人會盈利,有人會血本無歸,市場競爭的殘酷讓這片深褐色的海域暗中充斥著血腥和兇殘。

    所以詹化這個人一直都是很毀譽參半,早年的時候有人說他通過特殊客戶管道做非法集資高利賃,背景很深,曾經逼死過人命。甚至有些暗地的管道說他開著路虎越野一路從蓉滬路上川藏線,沿途歷經窮山惡水找到卷款逃亡拉薩的債務人。以前衣冠楚楚同在一個會所聊人生聊美女的那人結果在拉薩的集市上販賣一些小紀念品,住的是破舊的蒙古包帳篷,當初跟著他跑路的是一頗有姿色的名牌大學的女大學生結果在那村落裏早已經被風沙烈日熬成了黃臉蕃。

    詹化最後將那個人帶到日喀則的高木林地境,然後喂了他後腦一顆花生米。

    這樣的故事僅限於流傳。

    詹化的過去二十年都是一個譴,知道他的人都知道這人外表看上去像是一個書生,但是絕對是一個深不可測的人物,是開宗立派的高手,也是一個危險人物。他雄厚的背景資金鏈條連同他整個人都帶著一股神秘的氣質和味道,這種味道也許有點血腥。

    罪惡的資本。詹化提及這句話的時候每每都會冷漠的一笑,他的辦公室有一副張大千臨摹敦煌的《北周,薩陲王子捨身飼虎卷》,橫展一米五,放在他辦公室正面牆壁,圖卷背景棕紅,摩訶薩陲!裸體捨身飼虎,整幅畫作給人一種恢弘而殘酷的景致,一如他的辦公室,大氣十足。

    詹化本身不是收藏家,去年畫展看中這幅畫,覺得正對自己胃口,於是捨得六百八十萬的高價,購置進入自己的辦公室,這裏面的殘酷卻將佛性的精髓表現得淋漓盡致,他喜歡這樣的作品。更何況這是國畫界具有“南張北薄”的張大千之作,和他的名聲雅合,倒也有緣。

    他的骨子裏有當年部隊裏留下的那份沉狠和堅毅,又不乏一個商界人士的高智,即便是他的老友,也都覺得詹化做生意帶著固有的那套狠辣,劍法犀利。

    內線電話響起,是公司!保部門的經理葉水泉,詹化讓他進來,葉經理是退役武警,不過是全國武警部隊裏面唯一一支敢打特警旗號的隊伍退下來的。和詹化之間有些淵源在一起一方面充當詹化的保鏢,亦是詹化生意上的得力助手。

    葉水泉站在詹化面前,一米七四的身高,但整個人勻稱而壯實,給人以一種蘊含著無窮爆炸性力量的觀感,但他平時為人平和,說話做事跟著詹化多年也十分到位,若非特殊情況,幾乎是看不到他暴戾表現出兇悍武力的一面。

    “詹總,鐘山慈善會讓我們確定拍賣項日,拍賣地點方面我看了一下,維安國際俱樂部地不錯,並不太大,你不喜歡熱鬧,那裏也有嚴格的制度。”

    詹化點點頭“這次公益拍賣是一定要辦博,以你個人看法,什麼拿出去拍賣合適?”

    葉水泉抬頭看了詹化一眼,並沒有對詹化如此漫不經心的詢問他而感覺詫異“問題不大,拍賣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安立信投!需要這次拍賣會,偶爾的出現在公眾面前,可以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真正正規低調的投資集團,和成天在報紙上面鼓吹宣揚的那些雜牌軍有本質的區別。”

    外界都在傳言詹化這次的拍賣會項目,甚至一些詹化的老朋友都打過電話前來探探風聲,安立信公司每年都會保持一定的曝光牟,今趟也不例外,合作的媒體收到一定的風聲,但是並沒有放完全,所有人都認為這是詹化的欲擒故縱,刻意故作高深的擂盤子,以增加此項公益拍賣的人氣。

    但葉水泉是哭笑不得,眼看拍賣會公佈日期臨近,眼前的詹總,是的確不知道今年應該拿點什麼東西來作秀啊。

    就在辦公室舉棋不定的時候,詹化的手機響了,經驗豐富的葉水泉聽出那是詹化的另一部手機,非業務,上面儲存的都是他親近的人物電話,而一般這種時候,葉水泵也就點頭離去出門。

    離開的時候聽到辦公室裏傳出詹化的聲音“是你老的電話,我哪敢怠慢,您說,有什麼吩咐。”

    葉水泉險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為詹化的左膀右臂,他也算應付過無數的人物,本務也是一個識人相面的高交道的三教九流沒有不尊稱一聲泉哥,就算是江浙嘭即!控過億資產的富豪各門掌舵手,對他都不乏尊重。但葉水泉看來,詹化這個人比他埋得更深,更有手段。詹化在上海資本園子裏是宗師級的人物,本身的能量也很大。

    平時聽詹化和方方面面打交道的人客氣話也見過不少,但是從沒有聽到過詹化這般恭敬,對一個人直言稱呼為“您”,一聽就能夠知道詹化從心底的真誠,到是讓葉水泉暗自訝然,和詹化衝鋒陷陣七年,七年時間他也沒看透這個人。而他背後如果說還有一個高高在上的人,那麼這個人,該是怎樣的能量背景?就連詹化都為之敬畏。

    這麼一想,儘管身經百戰,葉水泉還是感覺到身體一陣發冷。

    唐嫵在這個週末隨唐父唐母去見了穆家的兩位老人,唐父唐母也終究來了南大解惑,從蘇燦口中得知在唐家晚宴上的表現的來龍去脈,但是這是一個很好的徵兆,因為無論從任何一個方面來看,榪帶給唐嫵家存在的烙印是越來越清晰。

    也從原本應該是並不受重視的人物,冉冉成為兩家的焦點。

    學校裏沒有了唐嫵,沒有了自己的轎車,只有那台捷安特自行車。

    蘇燦騎著繞行校園,鍛煉身體的同時還順帶找個椅子坐下休息,同時翻看夾在車後架帶來的一些報刊雜誌。以讓自己保持最好狀態,等待著下一步產業戰略計畫的運作實施。

    張小橋最近一到週末就很無選擇的回家,據說是他母親的強烈要求,其父也開始拉著他四處應酬,準備將自己這個兒子在學校學習之餘,同時鋪好後路。所以張小橋和自己父親經常倆一起轉戰各小酌飯局,弄得他大感俗氣,覺得自己父親畢竟是有著醫藥公司的背景,多少在頂著一個教授名銜之餘,有股抹不去的商人銅臭味。

    那些十七號樓對蘇燦的謠言,還不至傳到十三號樓六零二寢室人的耳朵裏,然而蘇燦覺得這樣也好,最近見到唐嫵室友,總覺得大家之間有隔閡,和地說話雖然不至於僵硬,但是卻絕對不會像是從前那樣的自然,相反很多話都是經過了思索,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蘇燦不希望同樣的情況發生在李寒等人的身上。

    坐在座椅上面,蘇燦開始翻看攜帶過來最新的上海財經雜誌,這份財富報告上面有個版面在講今趟上海名人詹化的公益拘賣會籌備狀況,蘇燦下意識的想到在唐父公司見到的這個很傳奇的人物,當時匆匆一瞥,這樣的人能夠出席唐父的茶會,證明了唐父如今的影響力,但也變相說明了這個詹化的能量,只是當時他坐在遠處的桌子,像是那些所有仰望著他的人一樣,遠遠的把他給看著。

    不過蘇燦大體知道蘇什麼唐父會積極和詹化進行接觸,想必唐父已經從前兩次的教訓之中,通過風險得出了一定的經驗,未來做實業將越來越困難,伴隨著中國加入WTO過後,國家每次宏觀調控,都將引發一場場的震動,弱肉強食,勝者為王。

    外人只看到房地產企業的暴利,然而事實上很多中小型的房地產企業,生活得是相當的艱苦,面臨宏觀調控的經濟大潮,銀行收緊存根,搞房地產以及一些實體經濟的,從只收不貸的銀行貸不到款,最先死去倒閉的也將是這些企業。

    是以最自由的方式就是詹化這樣的資本運營高手,只要不從根本上出現紕漏,財富將轉移集中到這些人的手中,作為商業嗅覺敏銳的唐父,很可能看到了未來的出路,開始積極朝著這方面轉移。

    蘇燦覺得詹化這位中國最資深最早一批資本運營家,現在亦是國內大師級的高手,是很有價值可挖的。

    全上海擁有蘇燦這樣家底產業的人不勝枚舉,但是類似蘇燦這樣還處於資本積累體期的人物,而且尚在學校階段,就敢打詹化的主意,恐怕全國也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重生者的確是有囂張的本錢。

    蘇燦覺得自己也應該是該對父母公開自己目前的情況了,畢竟都告訴了彥妹的父母,自己的父母也應該對此有知情權。

    所以在椅子上度過了整個下午,看著華燈初上的蘇燦找了個時間,給曾珂和蘇理成打了個電話過去。

    這個時候地處西南的蓉城還在黃昏之前,蘇燦家所在的花園社區,非常好的採光正映照出一輪紅日,客廳依舊是那副模樣,臨窗的位置擺著那副天文望遠鏡,蘇燦走了也沒有收,只是曾珂會定時掃除的時候順帶清理灰塵,又閑那裏空蕩蕩的,就在旁邊擺了盆盆景,那種景觀橡皮樹,多少讓那台望遠鏡顯得並不孤單。

    望遠鏡還是那台望遠鏡,但是曾經站在兩頭望遠鏡的人,那段枯燥乏味卻又滿懷漏*點的日子,終究是過去了。蘇燦唐嫵遠赴千里之外,開始另一段更廣闊的人生征程。

    蘇燦打來電話的時候曾珂正在收碗,蘇理成在幫忙,曾珂目前要管理蓉城的蜀山文具省級代理,而蘇理成工作關係,排得滿滿當當,明年更忙,有還要遠赴海外監察境外工程項目,是一個奔波之年。

    兩人在家吃飯的時間還是很多的,蘇理成的很多應酬都推卻了,他是一個實幹派,有時候覺得在家吃飯是一種享受,而曾珂無論每天的連鎖店總賬這些有多煩瑣,總是都會抽空買好當天的菜,中午豐盛一些,7午就可以就著中午剩下的吃簡單一點,也是中年人的養生方式。

    都沒有考慮請保姆,夕陽下吃飯,總是有點家的味道,雖然現今家裏缺了個人。

    但曾珂相信,以後這個家會熱鬧的,會多不止一個人。

    有時候父母很會裝傻,就像是精明如蘇燦也不知道,曾珂早知道他望遠鏡的用途,她也見過望遠鏡那頭的唐嫵,並暗自責備當初年輕時候談朋友,為什麼蘇理成沒這麼浪漫。而蘇理成給的答復是當時物質不還沒這麼發達嗎。

    蘇燦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兩老還是驚喜了一番,蘇燦和兩老大致的說了一通過後,就讓他們摁下免持,他有話要對他們說。

    電話裏蘇燦的聲音儘量渡重有序,將自己雜誌發家史說了一遍,告訴現在這個雜誌的情況,鳳梨傳媒的資產情況說了一遍,就這個事情他就說了將近大半個小時,而電話那頭的蘇理成和曾珂已經明顯的為此不知所措。

    “兒子,你說你現在有一家媒體公司,做了個雜誌…這間雜誌市值六百萬,你擁有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權,這些都是真的?”曾珂難掩震驚,慢慢的整理。

    她看著對面坐著的蘇理成,蘇理成輕輕的揉著自己的眉間,顯然這個事情,讓他一時徹底失語,剛才他還可以順著蘇燦每一句話,接下自己的應聲“嗯。”

    到了後來,也就只是在蘇燦說六百萬市值的時候,難掩心臟一跳的艱澀說了一句“六百萬啊,”就再也沒說過話。

    當一個人的認知接納程度超過了他原本的預期過後,無論是巨大的驚喜還是巨大的震驚,都可以讓一個人神情恍惚,類似於做夢的虛幻感。

    若不是現在仍在那個沒有了蘇燦的家裏,若不是窗外的紅色陽光依然刺日,要不是蘇燦的語氣控制得相當之好,讓人知道他所說的就是事實。

    蘇理成和曾珂只會覺得這是哪門子的天方夜譚。

    繼蘇燦那年抽風般的一躍考入夏海市的頂尖高中市一中過後,驚喜再度如此近距離強烈的擊中了曾珂和蘇理成。

    當兩老還在想著日後怎麼為自己孩子準備一份娶老婆本,掙一套房子,為未來下一代的生活打基礎的時候,這一切來得太快,幸福讓平凡的小人物措手不及。

    “老蘇,你兒子現在…已經有了六百萬了噢…”曾珂面對蘇理成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顫抖,雖說現在她的連鎖店盤下來資產可能有這個數,但是這可是直觀的,來自于自己兒子的成就。

    蘇理成保持饋靜,壓下自己這顛覆一樣的心情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當初他受聘集團公司總經理的時候,也沒有眼前的這份激動。

    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吸著煙,盡情讓煙氣在肺部橫衝直撞,帶來一種短暫的快感,平衡心頭的瀲昂。和蘇燦保持著這電波維繫時不時沉就的對話,但是這段對話帶給人的震動,卻是一波又是一波推迭而至。

    之後蘇理成拿了移動分機到了陽臺和蘇燦單獨深入的談了些什麼。

    走回來過後,曾珂還埋怨蘇理成就這樣掛了電話,也不讓她再多說兩句,但事實上,就蘇燦打的這個電話,就打了近一個半小時,蘇燦手機發燙,甚至在那頭拿著電話的手都酸了。

    坐回沙發,蘇理成才長舒了一口氣“兒子…真的是長大了。”

    這句話摻雜的情緒複雜,有欣慰,有激動,有如釋重負,也有一種看著孩子茁壯飛速成長,而自己似乎真的老了一頭的悲涼。

    伴隨著在客廳遊弋的最後一抹紅日,落幕。

    蘇燦抬起頭來,覺得一種從腳至頭的輕鬆,就像是在水底葸了長時間的氣,終於從深海看到暉光,透出水面過後貪婪呼吸空氣,嶄露頭角的那種暢快。

    耳邊似乎還有剛才和自己有著堅硬線條父親的談話“蘇燦,你說得情況我已經知道了,這是你第一次做事,爸爸這邊,會幫你的。”

    蘇燦覺得,自己的旗艦,終歸是像現在這樣,開始崛起於這個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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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24 20:33: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 刁民

    蘇燦多少有點內疚,畢竟跟自己父母隱瞞了這麼多事,雖然電話那邊的曾珂和蘇理成在自己說話過程中沒有插口,一貫對自己一言一行關注無比的她也沒有打斷,出離蘇燦最初她可能出現的大反應,只是靜靜的聽他把這一切說完。蘇燦前前後後解釋了一遍,自己父母那頭的聲音也逐漸越來越少。如果是六萬塊錢曾珂還能罵上幾句,問是怎麼來的,說他跟蘇理成一樣盡顧著攢私房錢了,也不拿這些錢去吃好穿好,補充學習必要的營養。也不是六十萬,那可能雖然誇張,但還在他們的接受範圍,不過自然是免不了受到父母表彰之余的一番指手劃腳。

    然而600萬,蘇燦再條理分明的交代,如何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他怎麼樣分階段讓雜誌擁有現在的市值,實在讓蘇理成和曾珂啞口無言,現在任何的語言面對電話那頭再熟悉不過卻又陌生無比蘇燦解釋的聲音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們對蘇燦的成熟懂事早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印象,眼下的這一切,明顯已經不能夠用成熟懂事來形容蘇燦,在社會地面上,他已經迅速成長為一個成年人。一個已經不需要他們過多再為他的未來和前途操心設想的人,一個變革了整個家庭現有人生價值觀的人。

    在這之前他們在飯桌上討論的東西是蘇燦在大學如果談戀愛會不會影響學習,今年他們學校什麼時候放假回來,他的第一學年在競爭激烈的南大會不會掛科,因為那直接影響到他的學位評價,關係到未來的工作。還有他小女朋友唐嫵,唐嫵家庭如何看待他這個孩子。

    他們都認為未來的路很長很長,而時光過隙,轉眼之間,蘇燦有了600萬。

    蘇燦的金融專業課裏那個出名的南大教授引申過這麼一句話:資本對內是掠奪,對外是戰爭。

    在現代社會來說,掌握了資本,就掌控著財富的力量。

    所以作為曾珂和蘇理成這種生活了半輩子,看慣了許多人生起落,社會世態炎涼的中年人來說更能體會到財富擁有怎樣的能量。

    在智者眼裏地位或許並不高於智慧知識信仰等的存在,而在大多數平凡人眼睛裏這就是畢生追求的目標,財富的身價的多少直接決定著你在這個社會處於什麼階層,位於什麼地位,你的座駕可以讓別人的目光發生怎樣的轉變,更有無數人打著旗號宣揚這多少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

    如果今天他所說的這些東西讓自己的父母可能失眠一夜,蘇燦也只能暗責這是他的罪過了。

    唐嫵去了家人聚會,今天晚上南大有幾個講座,但是蘇燦沒有去聽的意向,李寒和肖旭在園區看小電影,而他則漫無目的地閒逛,想了想就騎車馳出了校門,上了立交橋,一路沿街而行,南大拋之腦後。

    城市夜景輝煌,汽車相繼呼嘯而過,留下一道道燈影,路邊的快餐廳和店鋪透出些許溫馨的燈光,人流來往的商場飄出一些音樂,伴隨著他的位移而飄渺,蘇燦就這樣在路上騎了近五十分鐘,東方明珠塔就出現在橋的那一頭,過了橋到了外灘路,蘇燦找了個地方停下來,將車擱置在一邊,看著自己的自行車,覺得這反差也太大了吧,在幾天前他還開著價值不菲的賓利轎車,“低調奢華”,一轉眼之間,打回原形。蘇燦覺得這多少有點戲劇性,坐在樹台旁邊,周圍散步的人不少,黃浦江燈光渡輪畫舫來往,吹著江風,倍感清新。

    有著特殊中西方文化歷史交匯碰撞的城市在面前展現出現代化的風貌,平地而起的高樓替代原本老舊的房址,地標建築的射燈使的天上的雲幕染成五彩十色。金鑄輝煌的建築櫛比鱗次,不住有各式轎車停停走走,在建築之間穿行。

    正對面是一個茶樓,外表看上去並不怎樣,古樸的硬是建築外觀爬滿了綠色的常春藤,而停車帶上卻擺滿了各式豪車,就這麼一個外觀上比起很多私人俱樂部來說都差上很多的房子,看上去生意還挺好,門庭若市。

    不時有車停下,走出來的人有三三兩兩的中年人,也有一些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女,門口的保安也是筆挺高大,代客泊車偶爾接過一兩百塊的小費,臉上禮貌的微笑倒不顯得謙卑,一看就知道這件茶樓十分上檔次。

    蘇燦這麼遠遠的看著這群名利場中的人士,第一時間和在夏海的日子重合起來,在那些每天會乘著公車上學放學經過夏海市老城區的日子裏。重生後的蘇燦曾透過公車的窗戶仔細觀察夏海市老城區的那些居民。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生活在他們臉上刻下了深重的,人生百態,就像是新聞鏡頭下的照片,總是能夠從這些人臉上看到時光如刀雕刻而過的面目全非。

    面前的這些人沒有夏海老城區居民臉上的那種生活的沉重,除去酒色蠶食的眼袋,大腹便便走形的軀體,有一種不需要為生活操勞的精英人士的優雅自得。

    兩種前後的形象在蘇燦腦海裏交替重疊。

    他重生之初,在夏海的日子裏仍然如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大概說出去會有很多人不相信一個重生者怎麼會壓下那無窮無盡的誘惑,就那麼甘願重讀高中,體會這種漫長枯燥的日子。事實上蘇燦只是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在這裏以這樣的姿態俯覽著那些名利場,那些上位者的百態圈子。

    所以他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的築基過程,重生並不代表著任何事就可以一蹴而就。

    幾台雪弗蘭和馬自達開了過來,裏面夾著賓士這樣的轎車,在這個茶樓俱樂部門口緩緩行進停下,這謝不算是來到這個茶樓最好的那一批,但也不算最差,車停下,下來的都是幾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女,穿著都很時尚,車停好後開門下來,走出的一人看到對面的蘇燦,微微的怔住了。

    竟然是當初唐家晚宴的時候唐唐嫵妹妹唐楷竺的堂兄張岳。

    茶樓俱樂部這邊燈火輝煌,停車場的空的就算稍有陰影,這眾人也隨即走在華光異彩之中,而對面車流道過去樹台邊坐著的蘇燦到挺是孤獨,旁邊擱著自己的自行車,面相對望.

    張嶽的目光立刻轉開,似乎並不認識這個當初在全家人面前勉為其難跟著穆楷竺招呼其為“燦哥”的人。

    他旁邊的朋友倒是很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異樣,放眼望去,低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以為是熟人,仔細一看又不是。”張嶽強加心頭的疑惑壓下去,對眾人一笑,“走,打牌去。”

    類似張岳這種年齡段的人看上去似乎比較喜歡KTV或者酒吧這一類的地方,事實上不然,這個茶樓會所雖然看上去不怎樣,但是知道的人都明白這裏可以算是上海最好的茶樓會所之一,消費不算太高,但是環境就有這個范兒,也不算死氣沉沉到他們父輩才會光顧……

    據說這裏也是上海一些小名媛經常出沒的地兒。以來沒有酒吧那麼喧嘩,在這裏約三五個知心好友暢談,聊點人生哲學什麼的的確是最佳場所。

    這種猶抱琵琶的姿態讓這裏人氣興旺,有個隱諱的說法是外灘是有貌有才的上海女性夢想中的休閒勝地,而這裏地道的西餐和進口酒廊,乃至極品茶葉既是逛累了時尚專賣店的外灘女性近水樓臺的最佳休憩場所。

    從爬山虎密佈的外表絲毫感覺不到內部如何美女如雲,但是從門口的停車就可以看到狂蜂浪蝶是如何的趨之若鶩,,而其包容化和時尚化也足以吸引到張嶽這樣的男女生。

    不過這眾人顯然和對面坐在樹台下的蘇燦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

    不用看都知道蘇燦旁邊的自行車和他們的自駕車就是兩個不同的等級階層,外灘這一路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聚集,那些剛加班後出來透口氣買杯奶茶憧憬未來的公司小白領,那些來到上海期望闖出一片天地,在節日裏用自行車載著女友卻異常快樂的男女。

    以及那些力圖瞭解並適應希望融入這個城市的普通人。而蘇燦就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一個人獨自騎車看風景?”有人說道,“倒是挺有情趣的,改天把我那台凱旋改裝車擱置了我也去騎車試試。”

    蘇燦所在的位置正對著個茶樓會所,但現場沒有一個人會認為蘇燦的下一刻是會前來這個高檔會所的。

    “長的倒是挺乾淨的。”蘇燦暫時吸引到了眾人目光,一個女生細著聲音道,眼神在他身上來回掃視。

    “樂樂,剛才我們打什麼賭來著,你說德語系的那個系草你有把握是吧,你如果不是真對他有興趣,要不然我們今天另外打個賭,呐,要不就換他吧。”一個化了炭黑眼線的女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對面拿出礦泉水喝水的蘇燦。雖然說年齡相差無幾,但是她手指指向對面的蘇燦,中間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線,無形中牽起了對面的人,可以只配到他的人生。

    “你把他搭訕過來和咱們一起嗨皮,就算你贏,當然你要是真捨不得那系草,就當我沒說。不過我看這小子,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吧,我輔修心理學,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可正把咱們打量著的呢,這樣的人一般極為清高,他寧願守著他那把小破車,也大多不太可能屈尊哦。”

    眾人集體起哄,平時找項目玩已經無聊透頂了,現在這麼一提議,明顯是個極好的項目哇。

    那個叫樂樂的女孩不是有姿色的那種,但是絕對極為清純,清純近妖。

    目光在蘇燦身上轉了轉,點頭一笑,“好啊,高姐姐,你別這麼酸好不好,德語系那位雖然小帥小帥的,但是還沒有帶捨不得的地步。好啦好啦,就他吧,說好了,要是我把他勾兌過來了,我那輛POLO的四箱油錢,可是你付了喲。”

    “不是說好三箱嗎?”高姓的女生皺了皺眉,素長的五指朝外擺了擺,“去吧去吧,成交。”

    那個叫樂樂的女生穿著一身碧藍色的連衣裙,在明黃和暗色調交織的陰影中,站在斑馬線上等綠燈,很有一種清澈剔透的味道。

    這個過程中張嶽極力要求眾人進去了,但大眾都被這個提議弄來十分有興趣,而他亦擔心自己反對太強烈,反倒會引人生疑。

    只是看著女孩在街道上纖細的身影,他只是哭笑不得,內心腹誹,這哪里是一個騎自行車的單純大學生,他可是在唐穆兩家的家宴上,曾經開著一輛豪車而來的傢伙啊。只是搞不懂這個有豪華轎車的傢伙,現今怎麼騎著輛自行車,晃蕩在這夜晚的外灘上面難道丫真是變態,喜歡甩手看風景?

    蘇燦是看到那個女生路過紅燈口,朝著他這邊走過來的,的確很清純,走過來的時候風掀起她的裙擺,使得他身體看上去有些羸弱,給人以想要保護的感覺。

    走到蘇燦旁邊,淺色帆布鞋站定,她捋捋風吹起鼓動鬢角的發絲,低頭探身問道,“同學你一個人嗎?”

    大眼睛,鼻子不算堅挺,甚至有點小,但是配合起他整張臉來,有一種水蜜桃的錯覺,蘇燦森森之能夠嗅到他這麼近身體的香皂味道,乾爽,純棉。

    “嗯."蘇燦點了點頭,對這麼一個少許可愛的女生,他也毫不吝嗇笑容。

    只是搞不明白那頭張岳那小子明明認識自己,怎麼卻目光閃爍,不敢直視,而且這個女孩,。怎麼會突然找上自己搭訕.

    清純可人,而且語氣裏大有味道。這可是任何一個獨自這麼晃悠在外面的青年都會心花怒放連帶著YY一番的重大事件,光著一項就足以在大學裏面整棟一層樓的牲口啊。

    “是這樣的。”樂樂有點遲疑,像是猶豫著自己該不該說,“我的朋友都在那邊,都是玩的挺瘋的那種,要求帶家屬,可是我今天是一個人,他們說要是一個人的話,今天就必須單獨喝酒……我的酒量不好”

    蘇燦愣住,側過頭越過面前女孩的腰肢,朝著張嶽那頭看過去,心頭大致有了個數。轉過頭看看面前的女生,淡淡一笑道,“我騎車來的,只怕不合適。一會兒還有事呢”

    叫樂樂的女生怔了怔,明顯沒料到蘇燦會這樣婉拒,多少讓她信心受挫,想了一下,兩瓣嘴唇閉緊露出一個下斜的弧度,示意很遺憾,“哦,是嗎,那打擾了。”

    走過去少許的時候,女生轉過身來,略帶著些幽怨的看看蘇燦,道,“車是可以讓服務員寄放的。”

    蘇燦搖搖頭,咧嘴一笑,“我不放心,算了你們玩的愉快。”

    女生臉上表情有些受挫的頓了頓,不過隨後很燦爛的給蘇燦一笑,轉身即走,她只是想讓蘇燦記住這個笑容,並明確到他錯過了什麼。

    “樂樂竟然沒有成功?不是吧。”早等待著的張嶽這個圈子,眾人集體愕然。

    就看到叫樂樂的女孩依然很淑女的過了馬路,但走過來臉色卻帶著氣急敗壞,道,“就看著他的破車,一台破車,我還真不好意思讓服務生寄放,他卻敢說自己不放心,他挖到的古董貨啊!真是一根木頭,掃興。”

    自然不怪這女生這麼氣衝衝,她一度認為像剛才那種情況,自己降臨在那個男孩面前,已經可以等同于天使了,接下來很多事都是順理成章的,在她所打過交道的人之中,這還是第一個她懂了心急,卻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

    似乎今趟啃了個硬骨頭。

    高姓的女生笑道:“連咱們樂樂都給惹火了,這人還真是刁民,算了,小事而已,咱們進去吧,我腿都站酸了,盲目高估自己自以為是的人畢竟太多了,這是他的損失,別讓這點小事影響我們的心情。”

    眾人相互哄笑著走入,張岳最後朝著蘇燦那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圈子無聊到想要介入別人的生活,帶來更新鮮的血液更多的刺激,而樂樂這樣的女生更喜歡去操控別人的生活,提線玩偶一樣的支配著別人,而這無形的線就是她們的樣貌,錢財等等之類的資本。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個人,可不是它們見過的那些男生。

    一向冷傲的唐嫵是怎麼會喜歡上蘇燦的,對張嶽來說,這永遠都是一個疙瘩。

    蘇燦似乎休息夠了,起身,重新掌好了車龍頭。因為剛才的事件,他也意識到該離開了。

    不過他也確立了打望目標,看了看時間,八點有餘,這才騎著車穿過紅綠燈的街口,五個車行道的車停駐,這讓騎著自行車的蘇燦看上去有點像是檢閱部隊得首長,略顯滑稽。

    蘇燦有目的有方向,朝著他剛才蹲黃浦江邊打望好的目標,騎車繞過幾條寬闊的街區,拐彎過角起立蹬行,背影在路燈下頗有一種風一樣男子的感覺。

    他只是一個獵人,找准了自己的獵物。

    一座高層的臨時住宅矗立在眼前,航班從天空飛過去,破開雲層的聲音鼓動耳膜,高聳入雲的建築頂尖的地標型紅燈時隱時現。

    這是臨江高層低密度住宅,“曼哈頓首座”。

    這座新建的樓盤目前正在售樓,而蘇燦蹲的位置仔細研究過後,就這套房子最能切合他的要求,臨江,看得到浦江沿岸的風光,東方明珠塔遙相呼應,位置正好,不會被日後層出不窮的高樓擋住視野,這棟號稱隱沒在城市中空中別墅的高層樓房正以一種壯觀的姿態,靜靜的聳立在深沉的天幕之下,很有哥特風。

    而這座號稱是給“上層人士打造空中花園”的售樓小姐們,見過無數來買房的富豪們,他們開著各式各樣的車輛,低調的出現,然後用頗為專業的眼光討論房屋的戶型結構和配套設施新風系統等等東西。

    本來應該是九點半下班的售樓部員工,那些笑容可掬的售樓小姐們,卻第一次看到騎著自行車來買房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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