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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奧爾良烤鱘魚堡] 重生之大涅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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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0 13:48: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有自己的牌

趁著去洗手間的空當。李洛,林珞然會對蘇燦交代幾句這是無容置疑的,陶梓喜歡看到這種情況,老一輩喜歡說養氣功夫,然而在自己看來這就是耐力,信心,和底力的對峙。

    自己越沉得住氣,對方就越會坐立不安。要換做今天和李洛共飲,陶梓沒准也能和和氣氣和他聊一些家常講一些葷段子說說人生,但偏偏有自己弟弟被欺負,而隨之陶家在西南發生這麼大一事情的先兆,陶梓如果再抱著和氣的姿態,明顯是不適合的。

    這個時候作為陶家一方他必須適當的表現出遏水止渠的姿態來,否則類似於牆倒眾人推的事情,往往都是由點及面,這就不是小事,而是多米諾效應了。

    陶家發生了點事過後陶褚紅下面很有幾個圈子裏有點野路子的人想要給南大的蘇燦一個教訓,不過陶梓的那一耳光的確讓陶褚紅約束這些蠢蠢欲動。而如果李洛認為他陶梓會在上海對蘇燦有什麼不利,這也太過於小瞧他了。

    南寧集團在西南地區止步,陶梓還沒低級到要對蘇燦下力氣洩憤的地步。

    只是很明顯的,在長三角地區紮了根的陶家東派系也就只能夠讓王薄主政下面的大榕建工在這裏遇上點小麻煩了。雙方不過都隔山打牛。頂多留下點幾年後不少這兩個系統裏面的人捉摸不透究竟為何雙方都關節淤堵的歷史遺留問題。這才是真正的較量博弈。

    至於陶昌平被雙開,其實對自己那個小叔陶梓就一直並不看好,隱隱也聽說了他的一些手段,在陶梓看來這小叔有時候狂妄自大的再給自己埋一個個地雷,現在是徹底的爆發了,其實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雖說一個蘇燦根本就沒入過陶梓的法眼,但是現在看到李洛方放低姿態設宴和解的架勢,畢竟還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所以他不介意多看一兩場戲,能給他們多加以一點壓力,總歸不是壞事。這可是你李洛自己撞上門來的,再說旁邊還有自己心裏面絕對不舒服的堂弟,壓倒蘇燦低下頭來賠禮道歉,少說也能讓自己這堂弟也不用成天糾結。

    然而蘇燦去了洗手間一趟回來,陶梓反倒出乎意料之外的沒有看到蘇燦軟下來的意思,相反所表露的信心讓陶梓眼睛似有似無的眯了起來。

    “陶先生在上海,但是對大榕建工的事情很瞭解啊。”蘇燦先一步開口問道。

    李洛端起的酒杯放了下來,其實整個酒桌上面都有一個平緩的基調,根本看不出內藏的硝煙氣息,他和陶梓之間相互說話都很到位,蘇燦這話突兀打破兩人間細心維持的氛圍。

    陶梓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啊。是打過交道,我的這個位子,對國內各省省建有所瞭解,不算什麼難事,甚至可以說是工作需要吧。”

    “那不知道陶先生對蓉城正在進行的川南航空重組的看法是怎樣的呢?”蘇燦長驅直入的帶到了目前風口浪尖的這件事情上面。

    林珞然坐在原處。瑩白玉指的雙手捧起面前的苦丁茶,輕輕的嘗著,沒有看任何人,這幅姿態熟悉林大小姐的都知道多半她是有些生氣了。

    李洛看了一眼蘇燦,他剛剛和陶梓也聊過一些時事,但是有些敏感的東西很聰明的避開了,結果這蘇燦直接就挑航空集團重組的事情,要知道陶家也有以南飛公司的形式參與其中,在這種場合下這已經算得上是敏感事情。

    陶梓一笑,道,“天南航空集團入股41%,很有魄力嘛,對控制權和影響力自然占比很高,所以當然可以隨心所欲,攪動得很厲害嘛。”陶梓此舉自然是暗諷大榕建工入股的天南航空憑藉優勢股權干預川南航空集團,發生的那些高層揚言辭職,飛行員罷工停飛,一系列動盪不安的事件。

    蘇燦對他的諷刺不予置評,說道,“這件事情不是仗著控制權壓迫的小事,相反卻是關乎到重組的航空集團生死存亡的大事。被調查的航空集團涉嫌幾個部門級別以上的高官。航空下屬不少公司部門的財務都有用作資本運作的情況,而委託方資金調度隨意混亂,一些子公司和部門更出現了賬隨便走,人隨便提、隨便進,內部管理紊亂,甚至一些風氣極端不良的惡果。陶先生覺得如果重組過後公司仍然出現這些弊端,那還有重組的必要嗎?”

    李洛顯然有些意外,之前蘇燦就說以他的形式解決,沒想到他還真這麼去做,這種桀驁不馴的人物,李洛還是首次見到,往往平時他所接觸的人之中,在他層級之下的拼命地想要和他接觸,甚至不惜卑躬屈膝的拉上關係,然而一般來說,在李洛眼裏大部分都是棋子,需要用的時候他可以表現出親切的姿態,然而當真要到了舍棋的時候,他也立即翻臉無情。今趟略有例外,是因為林珞然,所以他破天荒出面。

    結果沒想到,要出面的人不按牌理出牌,不走他的劇本,人家明確告訴他有想法。李洛感覺這就很荒唐,氣極反笑,但不以為忤,反倒激起他興趣。

    陶梓盯著蘇燦,半晌過後,說道。“那又如何?”雖然神情如常,但分明也有自己的考量。

    如今川南航空內部鬧得厲害,對入股其中的陶家南飛集團也不是什麼好事,現在處於中立,最大的障礙就是誰讓大股東是大榕建工集團,畢竟兩家在蓉城土儲戰爭上面就已經水火不容,現在在川南航空集團自然不會給予大榕建工援手。能勉強磨合合作已經是最低限度,畢竟他們還控制著無數航班支幹航線,沒辦法,人家有底氣啊。

    雖然陶家站在中立冷眼旁觀的位置上面,不過也可以知道他們上上下下必然也很焦灼,這件事一天沒有安定下來,重組就仍然有不少問題。

    “川南航空集團的財務部門和集團財務公司,將大量資金用於尋求資本運作,卻不奮力發展航空主業,這種捨本逐末的行為,再加上資本運營的虧損和補損一系列動作,對航空集團財務造成銳減和震盪,已經造成航空集團的負重艱難飛行。這種情況,難道不能從根源去遏制?而涉及這一系列動靜的其中一號高官,是航空集團財務部長彭立新,之所以董事局上天南航空代表方會有整頓調查財務的聲明,正是因為我指著彭立新的鼻子。告訴他我爸是蘇理成,我有本事查出他們的漏洞,讓他給個說法。”

    宴席場所一時靜默下去,進來參茶的美女服務經理感覺氣氛詭異到讓她不願多呆,匆匆倒茶過後,又退回到了門口,中途不忘看了蘇燦一眼,在這種商務場合見過了無數人物本身閱歷也極為豐富的她,此刻也平白感覺到一種只有在那些位極人臣的人身上才會有的懾服力。

    林珞然端著茶杯,頭已經歪著看向了蘇燦,嘴巴沒閉上。眼睛裏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荒誕寫意。想笑又顧及今天的淑女形象,不敢笑。

    李洛眨巴著眼,覺得這蘇小燦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蘇燦覺得自己剛才已經明確的表示了很多內容告訴陶梓,第一,現在航空集團是有漏洞和問題的。第二,蘇理成在董事局的說法是有理有據且有必要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蘇燦牽起了這場引偌大集團內部上下無數人人心惶惶的動盪。

    接下來的就是陶梓接不接這個招了,如果不接,蘇燦也就只有該幹嘛幹嘛,收拾東西打道回府,還是準備回南大上晚自習晚上回寢室和唐嫵煲完電話粥洗洗睡吧。

    氣氛在停頓了幾秒鐘,又或許是幾十秒,也許有一分鐘過後。

    陶梓開口,用帶著幾分明顯不屑相信,只是不得已一問的語氣,“你查出漏洞?”

    一個不過剛上大一的小子說他查出了川南航空集團這種公司的財務漏洞。

    天方夜譚!

    眾人呼吸都有些急迫。

    蘇燦轉身打開椅子背後的挎包,然後將一疊材料砸在桌子版面上,有圖形有報表,分析結論都有。這是他當初傳真給蘇理成的完善2.0版本,複印了一份自留,擱平時要出門的挎包裏面,沒拿出來放寢室裏,沒想到這時候竟然用上了。

    “這是什麼?”陶梓拿過去,大略的翻看了幾頁,皺起眉頭。

    “目前航空集團財務公司委託理財的兩大證劵商的資料和未來股票走勢風險分析,這上面是為什麼航空集團存款虧損的根源。從上面的一些財務資料,你可以看到顯示,1999年,川南航空上市公司的財務存款是21.9億,2001年退減成14.8億,2002年是7.6億,這種巨額銳減的趨勢,航空集團彭立新為代表的高層解釋是股份公司改善關聯交易,所以把財務存款降了下來。然而根據這上面的資料,這是集團財務部委託兩大證卷商理財的虧損漏洞,如果深入挖掘。我保證可以挖到彭立新一些高層籌資補損,卻加大虧損的操作痕跡,以及他們和證卷商聯繫之間絕對不乾淨的聯繫。別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這是那些數位和曲線告訴我的東西,如果你看不明白,回去拿給南寧集團資訊分析師研究,他們會告訴你結果。”

    說完蘇燦松了一口氣,端起燕窩羹舀了幾口,調羹碰撞碗底的聲音讓周圍顯得越加靜寂。要是詹化知道他私下和彭立新的一次見面被蘇燦看到從而就順藤摸瓜的發掘出這麼多的東西,他一定非常之後悔。

    陶梓他翻來覆去的看著面前的這些報表資料,一項一項,清晰明瞭。而更大的問題是,他從這些曲線和模型上面,可能看到背後一個不容忽略的事實,聲音有些乾澀,問道,“這些...都是你總結出來的?”

    這些繁複的經濟學資料,這些涉及到很高層隱晦的東西,但是就條理層次分明的解剖在自己面前,而對方不過是一個大一的毛頭青年啊。

    “借助了大榕建工提供的資料,否則不會有這麼完善。”蘇燦點點頭,氣定神閑。

    李洛探手搶過去看,陶梓失語,感覺胸口被人打了一拳,沉悶而鈍重。聽到自己聲音說,“你們的意思是什麼?”

    “南寧集團的南飛航空和大榕建工的天南航空是順位一二兩大股東,我們聯合在一起,一切勢如破竹。”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在最適合的時候協同作戰,聯合打擊,才能將現代戰爭的威懾力發揮到摧枯拉朽的地步。

    陶梓的手垂了下去。

    剛才還不過認為面前的人只是一個小輩,然而現在卻要一個轉折到他不敢承受的事實,為了共同的利益,這個南大大一的青年給予他無法反駁的資料,如果證實了面前的資料,不得不考慮結盟的可能,而且自己是毫無退路被捆綁著架了上去。

    還真是荒誕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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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0 13:54: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逛學校

    陶梓現在知道,自己的堂弟陶褚紅這一號出身在萬千寵愛下的紈絝和眼前的這個青年差距在什麼地方了。也難怪在他手下吃虧,一點不冤枉。

    他也是見過不少世面的人,但從來沒有一個大學學生會在他面前,將這些基本讓他難以反駁的東西砸中他的軟肋,語言如果充沛魔力,那麼現在陶梓發現自己很難不受到他的干預,並且認識到這裏面的利害關係。

    這不免讓陶梓想起自己的大學,從清華一字班走出來的陶梓在自己的大學時代,還從來沒有從同齡人中發現過有這麼一號人物,懂得所有有關成人世界的辛辣利益。與之相處,像是在和一頭老道的狐狸鬥法。

    陶褚紅沉默不語,其本身也算是一個熱血青年,加上一些遠高於旁人的家庭背景,外在自己圈子裏的互捧拔高,讓他未免顯得輕浮。而雖然從做人的行事方式,遠見卓識上都無法比擬自己面前的堂哥。

    但陶褚紅嚴格來說也不是一個純粹的疏狂佻達之輩,其老爺子陶潛讓他到蓉城“鍛煉鍛煉”也並不就是老眼昏花,和蘇燦王威威的衝突也只是人生發生過的血氣方剛無數意外之一,卻遠遠算不上美麗。

    除開在浮躁圈子成長起來的浮光掠影之外,陶褚紅仍然是一個普通的青年,也會驚奇。也會有相形見拙的自慚形穢,也會在午夜淫靡的生活之餘感覺空虛,甚至偶爾也有年輕人莫名其妙的感傷。

    面前的蘇燦從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要做什麼,目標明確,一往無前,而身旁的林珞然也突然明亮到讓他無法正視,陶褚紅突然心想他也曾歷經驕奢淫逸的生活和華光異彩的情景。但是突然和面前的男孩女孩相比,那些都不過成了黯淡的圖景。那是無論他在床上將多少白白嫩嫩的軀體騎在身下也無法填補的空白。

    陶褚紅看到蘇燦和林珞然很有默契的對視笑了一下,隨後蘇燦又向他看過來,禮節性輕輕點了點頭,那姿態並沒有在蓉城的那種劍拔弩張,但陶褚紅仍然不太習慣的側開頭去,不去看他們兩人。

    陶梓抽煙,煙霧在眼前繚繞,最終拿起桌面上蘇燦的資料,裝回公事包裏,道,“我會看的。”

    收起那些資料的時候,陶梓看了李洛一眼,旋兒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竟然是意外收穫。”

    而事實上陶梓和李洛都心知肚明,讓陶梓剛才內心震動的完全是蘇燦讓人看不懂的走位。原本他和李洛都認為的是一場謝罪和解姿態的宴席,否則陶梓也不會拉上從蓉城被趕回江蘇的陶褚紅,李洛也存著這種心情,畢竟在他眼睛裏面。陶梓無論背景來歷還是個人修為,都是和他處於對等平起平坐的地位,所以兩人開場就主導了一切。

    誰知道竟然局面一面倒,原本是矛盾主要人物的蘇燦卻掌握了主動,而且竟然是以結盟的姿態和陶梓對等交流!偏偏有條有理有據,讓人生不出反駁的念頭。

    陶梓和李洛的眼睛裏面,都能讀到對方的訊息,這個蘇燦很有趣,也很不簡單!

    蘇燦心定下去,知道陶梓的這一舉動,已經讓陶家走出了結盟的第一步。大榕建工和陶家兩家如果能夠在川南航空集團上面聯合起來,其形成的力量是難以抵抗的,將握穩話語權,堅徹的施行打通關節的政策力量。

    ******************

    宴席已畢,走出黃浦會門口,陶梓兩兄弟上了車,徑直開走。但是已經不如來之前的那般來勢洶洶,以至於出門的時候陶褚紅還是沒想好要以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蘇燦,是敵人,還是朋友?

    這估計會讓他琢磨好大一段時間。

    外灘的渡輪沿江而下,遊人如織。車流來往,洞現出一派繁華圖景。

    “蘇燦,你就不怕得罪我?”李洛從兜裏拿出一支煙,掏出火柴,擦燃把煙點上,蹙起眉頭打量蘇燦,直言道。畢竟兩人之前在廁所已經有了一段“露骨”的對話。

    蘇燦知道能夠問出這麼一句話的李洛在心裏面已經對他是完全改觀,自己以實際行動,表現了自己不是他眼睛裏需要庇護的弱者,一躍成為了超越兩方估計的人物。

    就笑道,“不怕。你沒這麼小氣。”

    李洛先是一愣,隨後哈哈笑起來,道,“王威威那小子對你的評價很高,看來並不虛假,你的確是一個很與眾不同的孩子...”

    他又吐出一口煙霧,續道,“我和王威威從小打架,每次都是他吃虧,我把他摁身下,說你小子叫我一聲老大,我就放了你,你要覺得叫不出口,可以喊一聲哥,我也饒了你。可這小子也硬氣,硬是從來就沒妥協的叫過一句,就算是手被反絞,痛得大汗淋漓,也要拼死賴活的和我扛到底。這孩子外表看上去斯文。骨子卻特別硬,從來不會打心眼服氣什麼人,你可能算是一個唯一的異類。你說我吃不吃味?”

    天色有些涼了,取出小單衣披在身上的林珞然就道,“蘇燦是我爸至今都經常掛在嘴上表揚的男人,只能證明王威威很順應風向。李洛哥該不會因為王威威的緣故,從而心生不忿,嫉妒蘇燦吧?”

    李洛一笑,“我怎麼覺得自己就成一個孤零零的存在了,以前喜歡老跟我後面的林珞然哪里去了?怎麼現在變風向了,找到別的大樹了,要真這樣,我才是真火大發了。”

    林珞然就甜甜一笑,淑女得不是一星半點,讓叼著煙的李洛也有些不心定的蠢蠢欲動,看這才轉過頭對蘇燦道,“傳授一下你的心得,怎麼才能心甘情願的讓王威威那小子叫我一聲‘哥’,按理說大道理人生經驗我不比你少,我也跟他講過不少,怎麼就沒聽下去過?怎麼就不崇拜我?”

    蘇燦愣愣的望著李洛,心想王威威口中所說此人輕狂性子的確有些不一般,剛剛和蘇燦私下裏說得那些話分明給蘇燦造成了深沉的壓力。感覺到李洛深藏不露的厚度,而蘇燦在這場宴席上轉為主動的進攻,原本想來也會讓李洛不高興,不過然而這一轉眼他非但沒有追究,倒是和自己說起了王威威來,像是閒聊的家常,確實讓人捉摸不透他的行事作風。

    蘇燦只好道,“也許很簡單,下次你別對他拳打腳踢的動手,直接告訴他來挑一盤競技遊戲,把他踩在腳下。可能他就妥協了。當然,要對付王威威可不容易,僅供參考。”

    李洛手指用力的指了指蘇燦,一副就這個辦法的神態,又哈哈大笑,探手拍拍蘇燦肩膀,道,“你是個好孩子,林珞然也是一個好孩子,你別辜負了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還有很多人也不會放過你,明白?”

    李洛的車將兩人送到了上外,蘇燦自然不會再讓李洛親自送他回南大,一起下車來,他再走著回學校,和李洛告別,轎車揚長驅塵而去,留下後面上外校門口蘇燦和林珞然長身站立的兩道身影。

    林珞然伸了個懶腰,“到此結束,累死人了。”

    蘇燦心想自己才被你累個半死,笑道,“演得還很逼真的啊。”

    林珞然皺起眉頭,“蘇燦你有沒有良心,我好歹今天為了幫你犧牲了不少東西,譬如尊嚴啊,色相呐...”

    蘇燦哭笑不得的同時心頭又微微一熱,不過要說林大小姐犧牲了尊嚴,色相這種東西,自己還是保留意見吧...不過今天的林珞然的確不是以前的風格,而是一種前所未見的樣子,那一般來說是她面對長輩或者需要表現出她精巧絕倫演技的時候才會有的姿態。但畢竟是因為自己而來。於是他道,“謝謝。”

    林珞然就道,“不用謝,那麼我今天在席間對你所說的那番話,就當一筆勾銷了。”自然是她對蘇燦沒有信心的那番對答。

    隨即林珞然秀眸盯著他,微笑。“其實我挺喜歡你今天在席桌上的表現的,你沒看到你在拋出資料的時候,當時陶梓和陶褚紅兩兄弟的表情,糾結得我都替他們難受了,就連李洛哥都對你另眼相看...對李洛哥我們這一輩都很尊敬,你別怪他今天對你的語氣,其實李洛哥就那樣的性子,而他也一直都很優秀,像是標杆。”

    蘇燦點點頭,“他沒有那麼小氣,我也同樣沒有。”

    林珞然一副“就知道你是這樣”的滿意表情,道,“我還一直記得第一次聽李洛哥說他為什麼選擇做一個軍人時候的理想。他說男人當如的盧,一馬當先。軍人應是坦克,所向披靡。長城是中華民族的恥辱,軍隊不是長城,而是長矛,他願做矛尖,此生但求一戰。那個時候我覺得,很有男人氣概,我很崇拜。”

    蘇燦撓撓頭,沒想到那個李洛還有能說出這番話的一幕,看人果然不能單純只看一面。

    不過這又讓蘇燦回想起在夏海初遇林珞然的時刻,難怪當初的自己引不起林珞然絲毫波瀾,從小見多識廣,見識過無數優秀男子的林珞然,自然是心高氣傲,她內心充滿熱情,卻又那樣的追求完美,能配得上她的另一半,大概也是類似于李洛甚至比他更要高段數,屬於絕對不平凡不普通,治世之能臣有大抱負的那種人吧。

    至於自己,能在她的生命中出現,被她作為朋友的在乎著,就已經是蘇燦以前不敢想的奢望了。

    想到這裏蘇燦又灑然道,“就是王威威的表哥,是徹底的誤會了。”

    林珞然微笑的盯著蘇燦,“你不會真還在意李洛哥說的話吧,放心吧,保證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打電話來給我介紹他尋求到的新貴的。你很快就會被忘記到九霄雲外去了。反正都到了我們學校,一起逛逛?”

    蘇燦點點頭,“我送你回寢室。不過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聽說你在上外名氣很大,和你一起走不會犯眾怒吧?”

    “誰說的?沒有的事,放心吧。你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林珞然一笑,側過頭去,半闕明媚的面容迎向大門的路燈,隨後一番話又險些讓蘇燦退回去坐車閃人了,“頂多被圍毆吧。”

    ***************

    老上外很小,蘇燦和林珞然就走在進門的街道上,林珞然素雅連衣裙,真是想不被注意也沒辦法,蘇燦可以想像印象中要是男生打望美女,一般來說大學裏林珞然這種素裙飄飄,順發被風吹得輕揚的就是絕對的焦點,但在這種焦點旁邊,有一個男同學,是很煞風景的事情。蘇燦就犯了這種忌諱。

    不過倒也還好,沿路倒是遇到了一些認識林珞然的同學,看到林珞然旁邊的蘇燦,一些人臉上神色不明,一些人顯然是為林珞然這一幕吃驚捂嘴,一些人則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蘇燦同學。關鍵問題是大部分都是女生,偶爾幾個出彩點的美女,那目光卻毫不避諱的張揚,弄得蘇燦都覺得怪不好意思。

    最關鍵的是林珞然氣定神閑,也沒打算介紹蘇燦什麼來著,和幾波人打了招呼,讓蘇燦腹誹林珞然你這小妮子怎麼就這麼多熟人啊,每波人和他們走過之後,都會在後面去晚自習或者宵夜攤的路上議論紛紛。蘇燦覺得這有點像是展覽,反而不像是單純的逛學校。

    然而一想又釋然了,學校裏面能引起人普遍關注的除了男生寢室裏流通的AV,就是普遍認可的美女,林珞然在上外估計也就是獨來獨往,那還不到哪都風姿卓絕引人注目,結果今天一來身邊就有這麼一號男生陪同,受熟人猜疑討論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南邊是魯迅公園,上外有個很傳統的事情就是每逢周日那裏都有外語角,我們經常寢室和班裏都在傍晚到那邊去念口語,後來晚了關大門了,就翻鐵門回宿舍。”林珞然指著南方說道,倒有一番給蘇燦介紹的味道。

    “你,翻鐵門?”蘇燦望著林珞然,心想自己要淡定,不能被她現在素雅淑女的形象給欺騙了,想當年林珞然也是一號在王威威林縐舞調教下不亞于男生飛簷走壁的人物啊。只是現在長髮披肩,再連衣裙飄飄,位於上外的園區,就顯得越加和國際接軌了,挺有素色女王風格。

    而在那時蘇燦也很認真,很單純的認為,林珞然也就僅僅只是想帶著他逛學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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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0 14:04: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章 你怕嗎

“魯迅公園出去是多倫多路,這是文化一條街,有不少名人銅雕和故居,石庫門,上海一些有名優秀的老建築也在那裏,我們學校經常有背著相機跑去拍照留影的人,人氣很高呢,改天有空帶你去看看。”

    情形很詭異,但是卻很絢麗,歐式建築從叢林間透出的燈火,道路上訕笑著不懷好意望向兩人面對面而又擦肩而過的學生,這裏有個素裙無論氣質還是樣貌都可以說頂尖的美女,正在眺望遠方,並且充當蘇燦在這所學校的嚮導。

    那些花花綠綠的風景似乎突然都沒有這條素雅的灰棉質裙這麼好看了。

    蘇燦泛白的回憶裏面記得大學串學校往往都是老鄉會什麼的邀約好大家一起聚集搓一頓好的,偶爾驚鴻一瞥稍微有看得過眼的不是名花有主就是不太現實讓人望而卻步。稍微有些激情的事情就是在某學校的蒼蠅館子喝了好大一通,然後再歪歪扭扭的和別人擠一個上鋪入眠,第二天蘇醒返回學校乖乖過回被大學輪著上的生活。或者有些打破平靜生活的打架啊,抄刀捅翻人的事情發生,於是又這麼走了兩三個,很久以後連他們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

    這是蘇燦可能遇到的最別致的一次串學校了,簡直是串學校行為中的VIP待遇,偌大一個校花親自接待講解,歷史人文,路名來歷,學校傳統,鬧鬼的故事,偏偏林珞然這小妮子語言表達能力又恰到好處,總能夠讓蘇燦適時的融入到她的語境中去。

    嗯,是一種享受。

    蘇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問林珞然哪里有賣水的地方,林珞然有些疑惑的帶著蘇燦來了一個學校的奶茶店,不大的鋪子裏面坐著一些學生,看到林珞然乃至於她旁邊的蘇燦都一臉訝異,這倒不稀奇,學校太小,然而美女集中率又挺高,所以認識林珞然不稀奇。

    事實上很多資料控的人做過比較,上外這類學校和南大,交大一些學校比起來,美女的優質數量總體絕對不是最多的,但是就學校的占地面積和人數比率來看,單位面積的女生優質率的確是最高的,要是你在這所學校左拐右晃見到的女生都不錯,也就自然而然對這個學校的評價水漲船高了。

    蘇燦掏錢買了兩杯奶茶,奶茶三塊錢一杯,還真便宜。店員小妹安靜的倒入黑珍珠,燒仙草,以及一些蘇燦不知道名字的類似果凍種種,搖晃,然後封口,收了錢,遞給蘇燦。

    林珞然大睜著湖水一樣平靜的眸子看著蘇燦,他遞了一杯過來,接過,蘇燦就道,“請你喝,你來南大的時候在我們校咖啡館買了杯奶茶,說這樣就感覺大家是在同一個地方上學一樣。雖然咱們也算是在同一個天空下上課,但畢竟我大學離你大學那邊不是還有很長距離麼,我今天也體會一下你所說的,從這種小細節中感覺你們大學的味道。”

    林珞然接過茶,很用力的點點頭,用溫熱的奶茶暖手,笑起來有很尖俏的下巴,但讓周邊一些男人表情有些呆。

    夜已經明顯紛紛揚揚的覆蓋上來了,頭頂就是墨黑一片,路燈的光照斜著射入。

    兩人繼續走回主幹道,蘇燦問,“你的宿舍在哪里啊?”林珞然指了指那頭燈光下粉色漆的地方道,“以前男女生宿舍很好分辨,男生是藍色漆外形,女生是粉色漆外形,但是現在男生都成稀有動物了,也就全粉了。”

    林珞然接了個電話,電話似乎是她室友打來的,問她在哪里,什麼時候回去,林珞然就說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啦。

    到了宿舍樓下,啜著奶茶的蘇燦卻陡然之間愣住了,偌大的宿舍樓下沒有開路燈,大概有十幾二十號人,邊緣停了輛車,正中間的地方擺滿了蠟燭,蠟燭圍成心形,轎車的車頭坐著兩個穿賽車服的男子,其中一個抱著把吉他,看來在準備狀態,其餘人群熙攘,看不真切。然而兩邊宿舍樓儼然是人頭攢動啊。

    不過蘇燦一看這情形就樂了,轉過頭對林珞然道,“沒想到今天還能看到當眾求愛這麼經典一幕,你們學校牛人也挺多的。”蘇燦感覺新鮮,他以前大學年代沒直接碰到過這種情形,就算學校有也只是聽說,對於現場如何如何並不在意,沒有概念,反正他也就絕不會是生活主角的類型,也不會某天突發奇想的搞這麼一出,相比起來讓他自動跳樓還容易一些。

    不過看這種情況對方哥們兒還整得挺高級,以前還只是抱著把吉他在教學樓下唱歌求愛,現在也搞出些燭光場地了,根據目測似乎還有無數的火炮,可以想像火炮齊鳴是何等壯觀景象。

    蘇燦一樂,正要繼續和林珞然交流,突然感覺到前頭如臨大敵的一滯,無數人人頭攢動,那些影影綽綽的人影竟然一時就騷動起來,蘇燦看到林珞然轉過頭來,對自己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的確蘇燦沒有看錯,是神秘的笑容。蘇燦在很短的時間中竟然迅速反應過來,第一個想法便是,似乎自己被林珞然這小妮子給陰了,而且已經四面楚歌身陷重圍。

    兩輛擺放得位置恰到好處的汽車車燈從左右筆直射入兩側,中間的心形燭光不至於被沖淡,但也在這種環境下讓人能夠觀察整個形勢。也同時引起旁邊兩個宿舍樓一陣譁然起伏。人頭那是黑壓壓前不著頭,後不著尾。

    兩聲撥動吉他弦的聲音,坐在前面車頭上的吉他男彈唱起了任賢齊的《浪花一朵朵》,這首吉他曲目前還是很流行的,彈唱的吉他男聲音醇厚,看來是練過的,很有專業水準,也變相的說明對方這套行動很下血本,“我要你陪著我,看著那海龜水中游...”

    燭光處站著一號男人,黑色襯衣牛仔褲,一束鮮花,上外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號人叫施銳剛,西班牙系的系草。

    求愛的主角就這麼站在那裏,這邊則是蘇燦和林珞然。

    蘇燦陡然發現自己是如此多餘,畢竟在無數號人眼睛裏也是如此,那些兩邊宿舍樓啊,周遭黑暗處那些咚大眼睛的黑壓壓圍觀群眾啊的眼睛裏,此刻在射燈投影下的身影應該只有兩個,一個是上外無數女生暗戀物件的施銳剛,一個則是不少男生推崇的林珞然。

    蘇燦摧悲的成了第三個投影,橫亙在林珞然身邊。然後他聽到身邊的林珞然道,“蘇燦,你怕嗎。”

    大姐,是你害怕了好不好,聲音都在抖啊!幹我鳥事。

    蘇燦想著得了,自己趕緊從旁邊過打醬油好了。林珞然卻從旁伸出手來,十指相扣,牽住了他的左手。

    這個動作很獨特,蘇燦前仰,林珞然在後,蘇燦左手拿著奶茶,林珞然右手拿著奶茶,然後兩人的右手和左手,就V字形合在了一處。

    吉他聲由此倏止。

    人群有一陣轟然從地面到宿舍很立體的喧湧了過去。無數人不敢相信這原本將預定了上外的林珞然必然被施銳剛手到擒來的場景,發生了驟轉之下的劇變。

    於是蘇燦和林珞然這個動作很悲劇的在兩棟公寓樓中央處的空地上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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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0 14:05: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一章 還要好

    前面抱著束花的系草啊明顯的就有些傻眼了,蘇燦心想林珞然你要找擋箭牌用不著這麼絕吧?這簡直是直接將對方摧毀得渣都不剩。

    蘇燦開始有點同情對面那哥們兒了,這種問題上無所謂對錯,而在林珞然這樣妮子的面前就更不是個問題了,早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蘇燦當場就不該踏入這所大學校門。

    前方的人影舉著花的動作呆滯,那系草現在神態黯淡,估摸著這是大學生涯以來最淒慘的一仗。隨後有多少人感歎著這一幕的峰迴路轉,給他們平淡的生活中增添了多少的談資和津津樂道的話題,他們可能會忘記了大二那年語言課上學了什麼,第一次醉酒是在什麼地方,但往往這些事件,總是像標誌一樣矗立在大學時代,無法磨滅。

    施銳剛目視著林珞然,他看到了兩人握著的奶茶和牽手,而林珞然的表情上帶著一份聖潔,握住蘇燦手的那一刻,分明有一種絕對的坦然。正是這份坦然,讓西班牙系草拿著花的手無力的垂下來,花束蓬盛的對向地面,抖落不少瓣葉。

    然後他嘴巴撇了撇,就算這個外形沮喪的表情在他那張俊逸的臉上看來都別有一番味道,轉過身去,將手中的花束遞給了旁邊的朋友,過程瀟灑而自然,很有水準。這一舉動倒是讓很多人對他的灑脫另眼相看,其中還有不少力挺他的女生,至於蘇燦,估摸著就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一號劍走偏鋒的不開眼人物吧。

    誰也沒有想到,這場原本有可能會轟動整個上外園區的熱血沸騰,會有這麼荒誕絕倫的結局。

    像是三流的肥皂劇,像是這突然之間就讓人蛋疼的青春。

    每個人在可以被稱之為年輕的那個階段,總會因為一些衝動,關於愛情的荷爾蒙或者事業的多巴胺,去做一些多年後看起來荒唐甚至荒誕的事情,無論是多年以後感懷也好,後悔也好,甚至大罵當年二愣子也罷,總歸是想起來是打雞血一樣激動著,雞皮疙瘩顫慄著。

    人生有很多意外,不光是讓那系草措手不及,讓蘇燦也是如此。

    他也早該明白,類似于林珞然這樣女孩的人生,總歸是有不平凡的出彩地方,儘管他以鉛華落盡的心態想要穿越這盛大的時代,但總是有些小意外,會像是天上墜落的板磚,一不小心的砸在他身上。

    他不光影響牽帶著身邊人的命運和人生,而反過來,他們的生活也一樣的讓蘇燦深陷其中,氣勢洶洶,光怪陸離,躲避不及。他沒法不產生代入感。

    蘇燦輕籲了一口氣,拉著林珞然返身就走,離開宿舍區,迅速消失在這一片視線和燈光下,將身後的譁然和可能的議論拋之腦後。

    到了個有水有樹的地方,跑得氣喘吁吁的兩人才分開來,此刻看到狼狽的兩人,也絕對不會相信他們剛才才從那種人群喧湧的焦點下逃離。

    大汗淋漓,蘇燦手支著膝蓋,大口喘息,林珞然緩過氣來過後,忍不住笑了起來,捧腹道,“很刺激呀,有點像是第一次打生化危機的感覺。”

    蘇燦也被她弄得好氣又好笑,心想林大小姐你還真好興致,敢情剛才這一路飛奔你還以為是遊戲裏無數喪屍在背後追殺咱們啊。

    蘇燦沒聲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開始這就是你有預謀有準備的事情,別說你不知情。”

    林珞然弱弱得道,“我也不知道他會有這樣大的動作,在這之前室友只是暗示過我今天下午他有可能有行動。所以我這不心裏面挺慌,拉你來壓陣嘛...”

    蘇燦無奈道,“好事怎麼不落我頭上?”

    “是好事啊,我不是免費讓你拉了手嗎。”林珞然道。

    蘇燦覺得這話也夠有水準了啊,無奈道,“那你也事先跟我說一聲啊,就算是讓我配合也得有個心理準備吧,其實我看那系草人不錯啊,人也挺灑脫的,應該是符合你精品男的期望啊。”

    林珞然搖搖頭,說道,“這種事情,可以勉強嗎?”

    蘇燦無言以對,剛才有林蔭,擋住了林珞然的臉,現在蘇燦靠近,近距離看到她微弱燈光下的面龐,眼眶泛紅,眼睛裏隱有晶瑩。不知道是剛才跑出來的,還是笑出來的。

    蘇燦愣了愣,問道,“我沒欺負你吧?還是你後悔了?”

    林珞然搖頭,聲音有點哽咽,“沒有什麼...你別看我。就是心裏有點莫名其妙的難過。”

    似乎很正常,他們剛才穿過看熱鬧起哄人群的喧雜,為了陪襯而彈起的吉他,捧著花束告白的人,一切在這個年代在這個階段看上去光芒萬丈的事物。這些東西,就算是拒絕了,可人也不是石頭,未必就真的片葉不沾身,興不起半分波瀾。蘇燦看著林珞然,想著她在王威威他們面前強勢得如同男生的性格,而如今很久沒哭過的林珞然卻頭一次在蘇燦面前紅了眼。但真的就是這個原因嗎?

    蘇燦也就在石墩上坐下來,頭望著這所學校遮天蔽日的樹蔭,吹著偶爾掠過的微風,陪著身邊流淚的素色灰裙女孩坐了很久。

    一直到晚自習室那些人群都陸陸續續的返回,預示著一天就真的要在這樣的夜晚拉下帷幕。林珞然手機來了好幾個電話,都是宿舍樓那邊寢室室友的忙不迭詢問她什麼時候回去,顯然今天的事情對這座學校來說並不平靜。

    林珞然說我沒事就是靜一靜過後掛了電話,對蘇燦說“我們回去吧。”

    等兩人起身,她又突然說道,“蘇燦,如果有一天,我記不起來你長什麼樣子了怎麼辦?”

    “該打屁股,我沒長得那麼容易讓人忘記吧。”蘇燦說道。

    “我是說如果。”林珞然嗔道。又噗哧一笑,“那也不一定,要是認識的青年才俊多了,沒准我記不起來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就這樣看著你,直到你把我記起來為止。”

    不算一個很好的答案。

    但是那一夜林珞然如沐春風的回歸寢室過後,眾女還是感歎西班牙系系草施銳剛這次是當真的成炮灰了,調動了幾個大系各路人馬一次轟動公寓區有編有導的大規模戰役,可是在人家倆小年輕喝著奶茶牽著手輕飄飄的場景面前。徑直的悲劇了。

    接著就開始挖掘林珞然旁邊牽著她手的男生到底是誰,說林珞然你不夠意思啊,怎麼對室友都遮遮掩掩的。

    林珞然在寢室早已經不是和蘇燦在學校某個隱蔽林區那番梨花帶雨的樣子了,回復了平常的那股模樣,說道,“是南大的蘇燦。”接著在室友險些瞪出來眼珠之際補充道,“只是讓他來幫我解解圍,很正常的關係噢。”

    眾女相互對視表情狐媚捉促得連連說,“是啊是啊,我們都知道知道。”

    林珞然站在陽臺,雖然不知道現在蘇燦是不是已經打到了計程車,或者是不是安然的返回學校。只是想到他在角落陪著自己哭的那一兩個小時,竟然比少女時代看著李洛哥堅毅結實的背影,心想長大嫁給他也不賴的感覺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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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0 14:08: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二章 清肅

    二零零二年“五一”節臨近。全國各大學校都率先進入了節日的氛圍,假期氣息在南大校園撲面而至。

    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在學生拿著牛奶剝著雞蛋朝教學樓走去的方向,或者四通八達連通行政樓的沿途。各類社團活動講座橫幅隨處可見,種類繁多,甚至還有校方邀請到教育部門,文化部門,以及出版部門的一些論壇活動宣傳。靠行政樓旁的空地在各個大樹之間拉起了條繩,繩上掛著各式各樣的照片校園攝影展。經常看得到一簇簇人站那頭觀摩。雖然簡陋,但也人氣十足,偶爾能看到幾個活躍的美女,往往駐足觀賞過後,再佻然離去,留下讓無數牲口流連遐想的靚影。

    在那天和李洛,陶梓等人見面,又從林珞然那熱鬧的學校離開過後,蘇燦在南大的生活一度陷入了寧靜之中。

    當然這樣的寧靜亦讓蘇燦夢寐以求。除了每天照常按著課表,不是上午四節下午三節,就是上午兩節下午兩節的遊走在南北大區各個講師教授的課堂,有時陡然發一些超前言論引起熱議之外。就是找個合適的時間去院系接唐嫵放學,一起吃飯。然後偶爾在黃昏間于校園道路上散散步消化鼓脹的肚子,要不然就是在外界天色漸黑的圖書館坐她身邊翻看一本小說,或者在晚上校內燈火四起的時候牽手去學校小電影院看一場電影。

    唐嫵寢室的程蔥蔥會開始有意識無意識的炫耀張揚她這個五一打算和任偉名去馬爾代夫或者普吉島旅遊,眾女就愕然程蔥蔥真打算和任偉名在一起了?

    她也就笑了笑這不還在考察期嗎,兩家人都監督著讓兩人繼續交往,那就繼續看唄。相比之下其他人到沒有她那麼悠閒,阮思鷗要回江蘇老家,童彤則聯繫好了一戶人家做家教,中途程蔥蔥還在她胸部上摸了一把,嬉笑說你這號魔鬼身材簡直是去禍害下一代青少年啊。

    對作為十三號樓公共青年活動室的六零二寢室來說,日子也同樣的過著,只不過偶爾會受到高層大佬波及。畢竟寢室裏除了一個就連南大高級俱樂部也拒絕進入的蘇燦之外,還有一個南大學霸諸侯張教授的兒子張小橋這號青年,張父和錢父的掐架最近又開始了,兩方除了在各自院系地位影響力學術成就上爭名奪利之外,對於大二的出國學習名額也成了分寸必爭之地。

    兩家都希望將兩人送出國外鍍金,畢竟近兩年開始出國熱又開始回歸了,雖然普遍一年40萬的價格到對普通家庭來說都很遙不可及。但對於張小橋家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問題,大概唯一的問題就是有限的名額裏面,如何在除去人家正當明地裏有資格的人之外,和錢仲遠在能夠控制的一個名額下脫穎而出。

    所以這個五一張小橋估計就要開始和其父走訪各位領導拼酒的宴席上面一番混戰,大概也就是捨身搏命的趨勢。

    雖然沒時間陪著李寒肖旭他們逛上海參觀東方明珠塔乘渡輪,但他好歹也指示了一些有趣的去處,譬如五一新世紀公園,買十塊錢門票就能進去的國際音樂節,或者有閒錢還可以參加楊浦大學城組織的一些自助旅遊項目此類等等。

    不過李寒卻神神秘秘,支支吾吾。最後還是肖旭爆料說這小子看上了319班的一位班花級女生,正琢磨著是不是五一展開攻勢呢。

    這個消息立時讓六零二給炸開了花,眾人哪能不出力。李寒這小子身強體壯,不光是班上的體育委員,國家二級運動員,未來班上運動會各金牌大包大攬的人物,按理說也血氣方剛了,不過提到這事也立馬的萎了。

    眾人終於群策群力,決定為他策劃一場盛開在校園的初戀,為了紀念無數人從初高中走過無疾而終的青春,樓長王東建一聽,立馬就去打聽了,說,“那女生叫陳佳,和他們一樣大一,在十五號樓,挺文靜,在班上的名頭不錯,而且好像還沒有男朋友,正是正該下手的時機啊。”

    這讓蘇燦無形中有些想起在上外對林珞然表白的那西班牙系草,當然祈禱李寒別這麼悲劇。

    經過以六零二為中心的兄弟寢室群體一致活動。並且通過關係打通了同寢室女生關節約出陳佳,圖書館的外面,沒有過多的扭扭捏捏,也沒有太誇張的轉折故事,一切就像是本應該那樣的平靜。

    李寒按照整套策劃上前表白,儘管事前做了一些演練,更有文博系專業人士寫就的洋洋灑灑臺詞,但最終的對話還是表現得極為簡單,李寒大致的介紹了自己一下,說,“我是李寒,你好,很想和你成為朋友。”

    陳佳就笑了笑,“你好,早聽說過了,你們六零二寢室很出名啊。”兩個人於是就開始散步轉過竹林,到眾人看不到的地方。

    當時肖旭想要跟過去看,卻被王東建拉著衣領,說接下來就看李寒造化,咱們就別去當電燈泡了。

    晚上回來李寒買了啤酒,花生,零食,堆滿了兩張拼起來的桌子,這個平時生活中比較節儉的江西男孩今天是徹底的動了真格,平時寢室裏買酒買臨時買水果大都是蘇燦和張小橋輪流著來,眾人目測這桌面上的這些東西恐怕沒有一兩百塊錢拿不下來,這可是李寒平時一個月四分之一的生活費。

    沒有太過狗血的情節,李寒和陳佳的戀愛就像是這個學校裏無數的戀愛一樣興起,雖然是借了點六零二大一寢室的風頭。眾人舉杯慶祝李寒繼蘇燦之後進入一個美好的時代。李寒一邊碰杯說謝謝。一邊給周圍不住詢問的眾人說起整個過程的來龍去脈,甚至還說了他和陳佳對未來的展望,說自己雖然現在不能帶給她什麼,但是大學畢業後也能努力工作,爭取有車有房,衣食無憂,兩個人一起努力之類云云。

    大學時代簡單的誓言,據說陳佳聽得熱淚盈眶,搞得聽李寒說話的眾人也有在這大學不安分蠢蠢欲動的心思,文博系才子更是豎起拇指,道,“大繁至簡,這番說話對女孩比任何修辭更為管用,平凡而深刻。”

    時間不為任何人停留,但蘇燦卻樂得享受用這樣的時間來享受生活。

    他的重生讓他再一次經歷了中學時代,然後來到這逐漸成形的大學時期。都說中學時代面對高考看不清未來。殊不知上了大學過後相對年年增大的大學生就業壓力來說同樣讓人對未來彷徨和迷茫。

    但蘇燦仍然和身邊的人一起堅定的行走。

    現在蘇燦唯一有些擔心遠在蓉城的父親,是否能夠應付得了蓉城航空集團裏面那些因為暴露出了醜陋弱點,而開始攪風攪雨的各路勢力。

    ***************

    在之前短暫的交鋒過後,讓蓉城很是關注的航空集團重組事件似乎進入了最激烈交戰。大榕建工蘇理成知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今天的董事局會議上面勢必就要拿出結果。

    蓉城川南航空集團高聳的大樓之中,氣氛卻無比壓抑,像是蓉城上空滾動的雲朵。而集團大樓下面停有無數車輛,這些車裏面有些是官方媒體。也有財經,經營類,業界的媒體雜誌報刊的用車。鋪陳在偌大停車場之上,映襯頭頂滾過的灰色天光。

    現在航空集團,乃至蓉城市上,省上,甚至於一些勢力方都在關注這次不平靜且掀起風雨的重組。

    因為涉及到原川南航空集團領導班子,財務公司的一些經營和理財虧損經濟問題,蓉城的天南航空集團在董事局近乎于強硬的要求證監會介入,查清楚集團內部的種種投資虧損問題,改革體制。並要求撤銷一些人的職務。這一舉動引起原川南航空集團一些管理層反彈。蘇理成知道這個事情根本就不簡單,集團財務部長彭立新和副總裁杜定亭有密切關聯,這裏就涉及到了集團原一些管理高層,而這些高層的背後一些背景很深,甚至還牽扯了一些政治集團。背後又有多大的攤子?

    但蘇理成是仍然貫徹鐵腕手段,之前有問題的,一定要揪出來,絕不能讓這些壞賬黑洞,跟著重組走,一併進入到新的公司裏面,繼續爛掉。

    這實則也是蘇理成一個借此再次削弱原航空集團一些勢力的再好不過口子和藉口。

    這些官僚式的體制弊端不改革,內控機制不能有效建立施行,高層冒險心理甚至犯罪行徑不被根除,那麼重組過後的航空集團豈不是同樣在負重飛行,整體風險仍然脆弱不堪。

    有舉雙手贊成,也有跳出來反對的人,罵的大多都是說這種行動只可能影響聲譽,讓別人看笑話。但蘇理成認為,這恰好是一場徹底整改的表現,不僅能贏得股東信心,更能增加重組後集團的關注度和知名度。

    川南航空的董事會上面,眾人都知道,這應該是最後的一場公開對決了。

    現屬的川南航空集團董事局有十七席,其中有五席是在外界看來是堪稱龐大的獨立董事陣容。

    剩餘十二席中天南航空集團佔有三席,南飛集團有兩席,上航和山航也各有一席,其餘五個席位都是原川南航空集團的席位。其中總裁,兩位副總裁和一位執行總裁,還有財務部,財務公司的代表彭立新各占一席。其實要純粹的比對董事會陣容來看,原川南航空集團班子有五席,而大榕建工只有三席,明顯是落於下風的。這也是大榕建工最近訴求集團弊端推進緩慢的原因。

    彭立新雖然表情鄭重,但是他鄭重的神情之餘,還有一絲隱約可見的淡定,繼上一段時間裏被蘇理成當眾提出要做出交代,他的確是嚇得不輕。同時想到自己在上海似乎的確是捅了雷區。竟然撞上了蘇理成的兒子。

    但在這段時間的僵持過後,彭立新分明也看明白了,大榕建工41%大股東的身份威懾力是有限的,至少南飛集團就是和他大榕建工格格不入,不拖後腿就已經萬幸,而他這個大股東的威勢,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雷霆萬鈞。

    彭立新也就放鬆了,私下裏讓一些中高層去煽風點火,表面上就翹著二郎腿看你能把我奈何?畢竟也是什麼場面都見過的人,也有些脾性,稍微有點可以立足的底盤,也要不折不扣反咬一口,現在就看你們疲於奔命,你蘇理成也根本動不了自己,等公司重組結束,那之前的什麼痕跡,也都一筆勾銷了。你奈我何?

    至於你那個囂張至極的兒子,我是的確動不了他,但他不是有挺多朋友嗎,咱們再慢慢來算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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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0 14:28: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三章 決戰董事局

    上海市中區的CBD安立信集團大廈。這棟大樓從外觀看上去很像是一艘立起插向天空的巨輪,首舷弧線筆直墜落,外側有種刀鋒般的鋒利,夜晚只有寥寥的燈火外觀在上海這座不夜城自然算不得什麼光彩奪目,但上海稍有名望地位精貴的高手都不會同樣低調的小覷這座大樓所代表公司的影響力。

    事實上這種外形瘦削的大廈還有一種極強的侵略性,俯瞰東方入海口,有股淡淡凸顯的深沉氣魄。

    當初修建這棟大廈的時候就有個財經圈子知名刊物主編開玩笑道,“這棟樓就像是擁有它的主人,同樣陰沉,大氣,銳利。”

    這種銳利也同樣的懾服了在其周邊星巴克裏小憩,或者是高檔豪華餐廳之中用餐,偶爾會仰望樓體的那些白領金領,為他們心裏面製造一些遙不可及和咄咄逼人。這座城市從來就不缺乏覆雨翻雲的風雲人物,也從來不缺乏默默無聞仰望他們的芸芸眾生。

    而在這俯瞰市區的大樓最高層一間明亮大氣的房間之中,詹化坐在旋轉老闆椅上面,感覺自己渾身融入背後完美契合人體工學的活動塑模椅子上面,詹化就那麼面對著落地窗,姿態像是君王。

    身後站著在安立信的幾位助理和投資經理人,三男二女,這些顯然都是安立信投資的大將。每個人乍一看平淡無奇,然而眼神裏卻有一種久經浸淫資本市場的敏銳淩厲。其中一個年歲三十臨近四十的美豔婦人看上去最人畜無害,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女人是當年跟隨詹化在資本市場聲名赫赫的江浙兵團主力大將之一。九六年就曾經作為上海江浙的大戶暗中指導人之一參加多空大戰海南天膠。有著詹化一手調教出來同出一轍的血腥猛厲手腕。

    葉水泉站在這些投資人的身側,說道,“蓉城那邊,川南航空集團董事局會議已經開始了。”

    詹化背對著他們,身後的桌子上擱著不少資料,都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但是也已經表示詹化是看過了。

    “確切資訊已經表示,現在大榕建工入股的天南航空公司是第一大股東,而且已經明確提出找到了川南航空集團和我們證劵機構委託理財的一些漏洞和損益趨勢。”

    “你們在擔心什麼?”詹化終於開口。

    一個女子就道,“川南航空集團此舉不光會撤出大量資金,重要的是這次重組處於風口浪尖,他們手中擺出來的那些資料,對我們的影響必然是很大的。正處在這個風口浪尖,怕其他的業務都會出現問題。影響不可估量。”

    “大榕建工怎麼會突然干預查起這樣的問題?怎麼會在董事會提出這些內容?而且矛頭直指漢唐和世紀,這其中一些交易資訊甚至可以說是絕對的商業機密,恐怕除了交易員,就是少數簽訂了保密協定的人才能知道,他們怎麼就能夠知道得這麼明確?”

    詹化已經轉過身來,目光冰冷的望著眼前的這幾個人,他目光掃過眾人身上的時候,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儘管經歷了再多大風大浪,這幾位投資經理人有些甚至是製造了不少風雲事件身經百戰的人物,但是面對詹化的目光,眾人還是感覺到背心發冷。

    他緩緩道。“你們都是伴隨著我多年一起走出來的人,有些是我的導師,有些是我的學生,我們更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但是要讓我知道誰陽奉陰違。”詹化掄起面前的煙灰缸啪一聲摔碎在地,四濺。眾人只感覺到震撼。

    然後道,“他不會有好下場。”

    那執導過九六年多空大戰的美豔婦人坐在沙發上,顫抖著手點了支煙,頭側向一旁,眼睛有點紅。但就是以她的隨便,也不敢此刻對頂動了真怒的詹化。

    “我看,大榕建工的這些資料雖然來得很精確,預測得和我們的專業預測異曲同工,但仔細看,還是有所不同的,這裏面有幾個期數不一樣,一些預測結果也不準確,不過對我們重倉持股的策略,確實是拿捏極為精確。這是內部機密,除了我們幾個人,彭立新或許知道一些。但是他沒必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個男子整了整眼鏡,鎮定道,又看向眾人,那眼神寫滿猜忌,“我看,也許咱們這裏面,真的有些人胳膊肘朝外拐了。”

    有兩人表情立時就變了,其中一人立起喝道,“你他M別亂說,張鵬,你信不信我讓你今天晚上沉到黃浦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誰都不是被嚇大的,我相信詹總眼睛是明亮的,別威脅我,要不然還不知道鹿死誰手。”

    “夠了!”詹化一擺手,“都出去!”

    眾人陸續離開,葉水泉也要走,到了門口又轉過頭來,說道,“詹總,我和彭立新談過了,那傢伙沒出息,見到我就已經嚇得屁滾尿流,剛開始躲躲閃閃,後來我還是問出,這件事來龍去脈是因為他在酒吧裏面胡鬧,結果被蘇理成兒子給撞上了,當即給他摞了狠話,接下來他就出事了...”

    “蘇燦?”詹化眉頭皺起了來。葉水泉感覺點到即止,退了出去,詹化卻重新靠在老闆椅上,陷入沉思之中。

    ****************

    “真正搞企業,做大企業的人,對資本市場的瞭解是有限的。對資本運作也應該有所清醒,我們是航空集團,追求資本運作只能是捨本逐末,因為股票市場不可能長期好,這是週期性的。作為一個有主業支援的集團企業,也不能將扭虧為盈冀望於資本運作!”

    蘇理成面對董事局,拋出一個又一個的重磅炸彈。甚至單手拍桌,震得彭立新幾人表情有些顫動。蘇理成看到此幕其實心理又有點想笑,“拍案而起”這是蘇燦提醒他的,說沒准對方就會被駭得膽戰心驚。這本就是昨晚和蘇燦打電話對今天董事局的一些玩笑話,結果蘇理成心念所致,的確是收到一些奇效。

    “看看以前集團財務混亂到了什麼地步?僅憑財務公司一個主管的簽字,就可以調動上千萬的資金,在面前航空集團的不少高管,竟然都在國內頂級的會所俱樂部入有會員,而這些入會的會員年費竟然是集團公司支付?財務裏面存在巨大這種在高管,運營,資本上面的騰挪虧空。”蘇理成擲地有聲得道。“航空集團經營壓力很大,年年叫苦,但難道這就是叫苦的方式?一邊組團去歐洲旅遊,一邊叫苦不迭運營虧損?不振主業,賭性十足。這種情況,我提議,必須整改,而且迫在眉睫。”

    眾人對視一眼,窸窸窣窣,陸續發表了些說話。彭立新頭轉向一邊,這種情況和蓉城政府機關嚴謹的碰頭會不同。董事局目前的情況陷入僵持。彭立新等人不予理睬,冷笑視之,實在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我們提議進行訴求表決,要求為了便於調查,以及航空集團財務部門和分管財務經營模組有不容否認的決策失誤導致巨額虧損和經濟糾紛事件,提議撤銷原川南航空集團財務部長財務公司主管彭立新職務,其本人應退出董事局。撤銷原航空集團副總裁杜定亭職務,其本人應退出董事局。”

    這份訴求書終於還是引爆了,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彭立新和杜定亭表情都晦暗不明的閃了閃,又顯示出一種賭徒殺紅了眼的陰厲和冷笑。董事局情形,一目了然,五席獨立董事之中,至少有兩人支持,其中上航和山航估計保持中立,南飛集團最不濟也是中立,說不定還得倒向他們。而大榕建工方面只有三票,再加個把個獨董,怎麼可能改變局面。

    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不自量力?

    “原來我也有份。”副總裁杜定亭笑了笑,看了蘇理成一眼,又對在場的眾人笑謔道,“那麼,我們開始投票吧。支持這個決議的,大家就舉手表決吧。”

    蘇理成旁邊的是佟建軍老搭檔,還有一席是市政府方面的來人,自然是舉了手,天南航空集團是市委市政府主導,大榕建工入資,政府方面當然有份。這也是蓉城市委書記王薄在今天這個重要關節為蘇理成壓陣助威的表現了。相信沒有人不考慮市委市政府表態的態度在裏面。

    三席是毫無疑問了,接下來獨董也很快表態,三人贊同,兩人站在彭立新這邊。

    六比七。

    上航棄權。山航也棄權。兩個航空公司畢竟各占10%的股份,但是和原航空集團管理方有聯繫,再者對這些經營上的東西並不感冒,他們也沒時間去牽扯這些,本身只需要保證他們10%占股的那部分利益有得賺就行了,至於重組後的航空集團是不是飛速崛起陽光大道。那一方面是當地政府關注的政績好看問題,另一方面是集團管理層的披金戴銀問題。他們並不關心。

    彭立新和杜定亭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睛裏的意味,南飛集團的背後就是南寧集團,南寧集團何許人物。其背景就是上個冬天在蓉城倒下的陶昌平的支柱,陶家的龐大航母。陶家派系上面政商兩道人物的棲息地,屬於動一動就能覆雨翻雲的明星。

    蘇理成的兒子還和陶家大少有過一場衝突,雙方目前是水火不容。

    根據傳聞,南寧集團之所以會用南飛公司入股川南重組,正是因為冬天在蓉城的那口氣咽不下去,非得動用了不少關係顯示他們的能量,將觸手涉入進來。在這種場合下面,斷然不可能支持蘇理成。

    那麼這場大榕建工的發力,只可能是輕飄飄得被瓦解,徒增笑柄,再一次打擊他們這大股東的威信和影響力而已。而接下來就是川南集團的重組,那些所有的原罪,都必將過去,埋葬在歷史的大流之中,永不見天日。

    杜定亭甚至都準備好了結束言辭。

    突然看到南飛集團的兩席在和蘇理成方對視良久過後,舉起了手,終於還是宣佈了結盟的公告。蘇理成心想這個好消息,待會應該最早告訴遠在上海的自家兒子才是。

    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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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0 14:35: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要終結你(上)

   二零零二年我們在做什麼?時光流逝的過去我們在做什麼?經常沒有什麼印象。

    五一的節日來臨了,南大陷入了安寧之中,突然校園就這麼靜了下來。李寒談戀愛去了,肖旭跑去上海新世紀公園音樂節打望美女去了,張小橋回了家,林珞然說她回北京,畢竟北京那麼多號朋友等著她渡過一個美妙五一節來著,其中俊男美女無數,問蘇燦有沒有興趣和她一起,她就乾脆把他陪綁在一塊,又說把蘇燦正式介紹給他們認識,上次在那群俊男美女面前說了幾次,最後還是沒人記住,乾脆這次直接把正人送上門去,保管那些千金公主對他這一號乖乖男噓寒問暖,沒准還能產生一些豔遇,夠暖心的吧。

    蘇燦哭笑不得之餘還是回絕了,說,“得了吧,我要跟你一同回去,恐怕問題也就大了,就咱們兩人,被你那些朋友誤會了是小事,耽擱你了是大事,這是個嚴肅的話題。”

    林珞然在電話那頭輕笑出聲,“那也行啊,你要不願意被我那些姐妹啊噓寒問暖也可以拿我做擋箭牌嘛,在我們學校不是已經有過經驗了嗎,輕車熟路的。”

    “那是你拿我做擋箭牌!”蘇燦氣急敗壞的解釋,最終還是聽到那頭林珞然清脆的笑聲中掛了電話。

    林珞然就是這樣的一號女俠,乾脆而風火,那也是蘇燦在上海接到的她最後一個電話,隨後她就瀟灑絕倫的飛向了美麗的首都。

    就像是忘不了當年自己拿著其父無罪的證據王威威那一個蘊含著感激,震撼,委屈,悲傷和希望的擁抱,就像忘不了林縐舞在被自己遊戲挑翻過後氣急敗壞的喊著再來一局的搞笑模樣。就像是忘不了當年在夏海劉睿和薛易陽兩人在送自己去蓉城臨走之時在單位的樓頂向對面的女孩唱歌的情景。

    蘇燦也知道自己難以忘記林珞然在他生命裏呈現的張力和印跡,這個女孩像是一團火,可以讓任何一個人的人生泛起激情,嚴格來說蘇燦很是幸運。就連她這麼陡然離開上海,蘇燦也覺得這個城市像是那天穿行過學校所看到黃昏的火燒雲,原本一片通紅,而後突然之間就暗色調了下去。

    但好歹蘇燦仍不是孤獨的。

    在暗下去的黃昏,蘇燦在三角樓下面等了一會,放學後人潮流出,唐嫵捧著書本盈盈走出。

    蘇燦看著唐嫵最近挺趕,每天除了自習上課出來過後,也就和他安然的在食堂劃卡打飯,唐嫵也不似其他女孩會給自己在寢室裏買一大堆零食,或者偶爾會想吃頓大餐犒勞自己,蘇燦有點隱隱心疼,就道,“明天放假,我們今天去吃頓好的慶祝下。”

    唐嫵點點頭,也就和蘇燦一併到了南大外面的一家外觀精緻的日本料理店,沒想到五一前夕人氣挺旺,靠窗的沒有了,也就在大廳找了個對坐的位置。唐嫵在這種場合的確是有些清麗出眾,有位下面停著輛賓士,手放在一女孩大退上面的老男人一邊滔滔不絕給身旁女孩介紹壽司以顯示獨到的品位和博學,眼珠子卻不由自主的飄到了唐嫵的身上。引得身邊的女孩妒憤的“喂”了一聲。

    此幕唐嫵看在眼中,嘴唇輕輕彎了一下,覺得有趣,只是不願過多理睬。蘇燦惡狠狠的盯了那老男人幾眼,但如果蘇燦是十年後的蘇燦,估摸著還有點震懾力,只是現在眼神委實沒什麼殺傷力。

    光影很柔和,唐嫵面容明媚。蘇燦這個後悔啊,自己怎麼成天想著拖唐嫵去吃食堂,應該更多時候來點此類有些小情調的地方啊。錢掙那麼多,要放在不明就裏的人眼睛裏面,他蘇燦得多摳門?連請女友出去吃大餐也都沒幾次。多少人會痛心疾首唐嫵怎麼會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傢伙。

    心生愧疚的蘇燦當即

    點了一大堆東西,似乎想要一口氣彌補個夠,唐嫵卻摁住了他翻菜單的手,嗔道,“吃得完嗎?你是豬吖。”

    蘇燦被唐嫵這陡然轉變出來小生動的表情弄得心頭一熱。

    菜很快就端上桌來,顆粒飽滿的壽司卷,淡香氣的紫菜,烤肉和章魚丸子,燴魷魚,碟子六隻裝的扇貝和生蠔,看得出唐嫵雖然沒有要求過蘇燦帶她去吃什麼大餐,甚至在食堂吃飯都是她搶著劃卡,但是面對這豐盛的一頓晚飯,還是挺開心的,畢竟女孩子對這些看上去好看的料理是有天生的興趣的。蘇燦知道女人都這樣。

    接著蘇燦把近期的一些趣事告訴了唐嫵,又說了寢室各人各有活動,最後問道,“你想怎麼過這個五一,逛街?旅遊?還是在學校圖書館看書上自習。”蘇燦想著平時上課忙,反正你唐小嫵無論選什麼,咱們這五一也就當真的黏在一起了。

    “你們寢室沒人了?...那明天我們回家。”

    正在專心解決面前扇貝的蘇燦抬起頭來,盯著唐嫵,這小妮子卷著壽司放入檀口中,頭側向一邊,看著窗外的夜景,馬尾從後腦流過一個漂亮的弧度垂下,臉頰不知道是不是光照的緣故,微紅。

    我們,回家。這是值得咀嚼令人心提速的兩個詞語。

    “噢,好。”蘇燦點頭,繼續用餐。覺得這一刻自己真他M厚顏無恥。

    *************

    蘇燦在寢室收拾好了東西,雙肩包,裝滿了幾天用的換洗衣物,折疊好,毛巾和牙刷用口袋裝起來,然後背上包,沿著寢室路走到門口,就看到同樣提著包的唐嫵出現在樹蔭下的那頭。

    看到蘇燦的時候,她嘴角彎弧出一個動人的笑容。

    蘇燦來到面前,接過唐嫵手中的行李,唐嫵就道,“東西準備好了嗎?”

    蘇燦拍了拍背後脹鼓鼓的背包,對一個靈魂是中年大叔的人來說,整理東西自然有幾分偏執,這就跟不一定所有的中年人都注重養生,但必然會對自己好一點對事細心一些一樣。

    早沒有了年輕時代臭襪子隨處亂丟,球鞋橫七豎八的躺著,內褲幾星期不換一次的惡習。一般來說男人要改變這樣的惡習必定是因為一個讓他刻骨銘心的女人。

    讓蘇燦改變這種惡習的不是女人,而是生活。

    蘇燦自然對這一次陡然發生的同居事件珍而重之。一切都準備得規規矩矩,有理有條,像是第一次去春遊的少年,還真挺緊張傻帽的。這是對遙遠夏海的一次注腳啊。只是那一次女孩明豔不可方物,仍未推倒。而這一次女孩明亮中多了嫵媚,已經被自己推下了神壇。

    蘇燦無數次罵自己無恥,猥瑣,邪惡啊,衝動是魔鬼啊。但另一半靈魂又豎起大拇指,說你好樣的,你以後會上天堂。

    無論是下去見希特勒聊天還是上去找馬克思恩格斯報導,坐在飛馳向雪海逸居的地鐵上面,蘇燦輕輕地握住了唐嫵的手,唐嫵掙了一下,明眸掃過來一眼,也就任由得他握住了。

    蘇燦覺得他們正奔向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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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0 14:41: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要終結你(中)

蘇燦曾無數的反思過自己曾經的大學生活。是否因為是一所不入流的大學,從而產生排斥心理,刻薄的自暴自棄。

    其實蘇燦在後世的記憶中,他也一樣的忙碌著,但從來不知道為何忙碌。就好像是一個人置身大西北無人區漫無目的行走,千篇一律一成不變的場景,頭頂是烈日炎陽,丟失了GPS,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而遙遠的地平線仍然空無一物,看山跑死馬。漫長看不到邊際的行走,即便視野一片開闊,也空寂得讓人發狂,讓人傷感,讓人痛哭,斯裏竭底的呼喊。

    但當這些矯情的感傷,痛哭,嘶喊,捶胸頓足尚未結束的時候,一切卻由此真正的戛然而止。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上的課越來越少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寢室裏經常和自己一起熬夜遊戲到兩…的哥們兒開始老老實實的準備結業考試,開始熱鍋螞蟻般擔心自己學位證了。那些平時吊兒郎當的傢伙也人模狗樣的出沒於校方組織的各類型招聘會了。而學校則急著將學生賣出去,以換得不錯的就業率。一切風風火火,卻又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因為每年都是如此。

    那些曾經肩並著肩手牽著手行走于泡桐路引人羡慕的情侶應驗了畢業我們一起失戀的箴言。散夥飯永遠從西街吃到東街,天明就各奔東西。

    象牙塔像是一座不耐煩的寺廟迫不及待的在身後關上鈍重的大門,然後一群剛打完十八銅人陣一路闖關出來的超級瑪麗們拿著學位證懷揣著無比牛叉的信心面對光怪陸離的世界,開始準備打出一片錦繡河山,卻忽略了頭頂的天空那頭湧現的血雨腥風。

    於是超級瑪麗們就這樣被忽悠拐帶進了山,卻再也沒出來過。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會理睬一個人的痛苦和嘶喊,也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停下龐大齒輪絞合行進的歷程。就像是那句話所說一樣,轟轟烈烈浩浩蕩蕩一去不回,無論是時間,回憶,還是不可再來的年輕面容。

    蘇燦很享受這樣的時光,並希望這樣的日子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錢和權是外在強大的工具,自然是多多益善,但蘇燦並沒有打算把自己變成攬財機器,他只希望如蘇格拉底所說,在攀登高峰躋身更高位面的時候,能夠偶爾稍微的停下來,領略路邊的風光。

    *******************

    唐嫵家的社區內部很大,一路縱深是大片竹林和綠化的植被,而社區外面不遠就有個家樂福超市。一個生活廣場商業區,倒也集中有不少名牌。兩人在五一節的幾天就在這裏買蔬菜水果零食食材,回家在燈火通明的廚房做飯,客廳大聲的放著電視,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聯播或者本地電視臺的一些節目。

    晚上蘇燦抱著唐嫵,在她的房間看電視,懷舊的港片和恐怖片。

    蘇燦想使壞,但唐嫵弱弱道我來那個了。

    於是蘇燦也就只是抱著唐嫵纖柔的身體,嗅著她洗過澡深竄到記憶深處的發香,嗝著自己脖頸很癢的小馬尾。偶爾遠望對景落地窗外夜幕裏移動的地鐵,燈火通明的高樓。

    心想自己曾經穿著灰撲撲的西服提著公事包啃著肉包子穿過那些堪稱壯觀的地產樓盤看板,面對三四萬一平米歎為觀止的房子認為有一天能夠買入手,左右手再捏著兩位美女的屁股一臉暴發戶樣就是幸福。

    但那遠遠不是幸福,幸福應該像是眼前,只要靜靜擁抱,就能唾手可得。在我們曾經認為會永遠在一起的日子。

    在雪海逸居的五一節假期,蘇燦舒服的坐在沙發上和自己父親蘇理成打電話。

    “誰告訴你的?我就知道是你媽,她那張嘴,真是管不住。”蘇理成在電話那頭道,“彭立新的確向我丟了煙灰缸,不過這人實在沒什麼脾性。被我打了一拳就老實了。哈! 哈!”

    川南航空董事局會議當天,原本六比七落後于原川南航空集團董事席的大榕建工,因為獲得了來自南寧集團的兩席支持,大股東訴求通過,彭立新和那位副總裁立時也就傻眼了。

    當時估計誰也都沒有預料到南寧集團會臨時倒戈,竟然暗中和大榕建工方面結盟,沒有人可以接受這麼荒謬的結局。但是往往這就是真正利益交換的本質,在這個世界上面,任何東西可能都有一個價值,不是天平無法傾斜,而是導致天平傾斜的砝碼,還沒有放足。

    所以如果深知內幕的人也許會震驚于南寧集團和大榕建工的結盟最初的牽頭者竟然是一個就讀南大大一的學生。但實則對於深刻的瞭解了各方心態的蘇燦來說,這只是在恰到好處的時間裏面,恰到好處接觸到了能夠改變結果的人而所至,大榕建工和南寧集團在川南航空一事上面合則兩利,鬥則必然會影響到大局的損失。

    其實回想起來,蘇燦還是很為佩服陶梓這樣的人物,沒有誰是傻蛋,陶褚紅不是,他的哥哥陶梓更不是,能夠迅速摒除雙方的梁子,而已純粹的利益得失觀點去看待問題。大局觀冷靜,強勢。

    蘇燦其實最初也只是想做一個牽頭的作用,當初拋出那份資料,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就能引導接下來的一切。只是希望著他此舉,可以影響到陶梓,再籍由這位在陶氏集體新星角色的人,能夠影響到這裏面的一些人,只要有少部分人認為。他們和大榕建工方面能夠結盟,蘇燦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接下來就是大榕建工和南寧集團代表方討價還價的各種接觸了。

    但陶梓在陶氏集體裏面的影響力還是讓蘇燦吃了一驚,南寧集團選擇結盟前後也很俐落,分明是陶梓在其中起了催化劑的作用。

    但這個結局卻無疑振奮人心。董事局會議得出結果過後,彭立新臉色大變,最後竟然失態,拿起手邊的東西砸蘇理成,結果沒砸中,就要衝過來廝打,揚言他們父子針對他。彭立新身體虛浮,哪里是底子渾厚的蘇理成對手,結果一拳就打的氣緊過去,被人給攔了下來,雙方都給控制住了。

    這個事情除去這個小插曲不提之外,到目前為止也算完滿。原川南航空集團的財務問題重新受到證監會的介入,五一節的第三天,彭立新和原集團總裁杜定亭就因為涉嫌經濟犯罪被公安機關帶走調查,一些集團高層據說也在緊鑼密鼓的審計之中。

    這件事情航空集團沒有採取一貫的封鎖消息姿態,倒是被媒體和外界熱議紛呈,就在彭立新和杜定亭被帶走調查的當天,集團內部的小騷動也陸續平息,聽聞兩人“出事”。一些人感覺意外,認為杜定亭平時為人倒是低調。

    一些人對彭立新態度卻極為一致,不遺餘力臭駡,認為他霸道不說,和一些他派系下屬高管在集團內部造成的不良風氣也久有耳聞。

    很多人敢怒不敢言,誰敢招惹彭立新他們的派系?航空集團很多時候就是如此負重飛行著。

    “看來前段時間傳得那些東西都是真的了,那個蘇理成的兒子蘇燦正如傳言的一樣,把彭部長給弄下課了。真的是一句話的事情啊。”

    “怎麼,小薇,你上次不是嗤之以鼻嗎,認為這根本是不可能的謠傳啊?”

    “我哪知道真的這麼誇張啊。這個高層紈絝真的是不可思議...不過話說回來,彭立新,彭部長那個人也真不是東西,我早聽說了他很多齷齪事,很多姐妹敢怒不敢言,上次他們4527班次的一位員工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就是說機組上一個和彭立新關係不錯的副機長晚上賓館要進入她房間,她不願意把他擋回去了,結果她自己也飛不下去了,被調到了地勤,後來只拿了兩個月工資辭職了...這次彭立新倒下去了,真的是大快人心...哎,你們說,那個蘇燦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多少歲了?應該是三十多了吧?帥不帥啊?”

    幾千英尺的高空上面,機翼打有川南航空集團標誌LOGO,正閃著燈穿過雲海的飛機機務艙,幾個空乘小姐唧唧咋咋,鶯聲燕語,看到有乘客過來用洗手間,就停止了說話,等到乘客進入,又興奮的繼續話題。

    事實上在在現在的航空集團,無數此類飛機機組,空乘閒暇聊天之余,“蘇燦”這個名字,倒是經常出現的字眼。

    “打聽多少歲做什麼,你該不會以為能有和大老闆兒子打交道的機會吧?”有女生笑道。

    一個女孩就在機務艙邁開兩條絲襪長腿叉腰擺足姿態走起了模特步,“也不一定哦,要是他在我這班飛機上面,我保證在他面前就那麼一站,分分鐘要到他電話...”

    引得眾女壓抑著聲音的哄笑。

    不一定真會這麼做,但是這些女孩就算當著空警安全員在場,開玩笑也當真肆無忌憚。

    穿白制服的男士安全員撇撇嘴,眼神有些深邃滄桑道,“他們那樣的人,和我們的生活...是不一樣的。”

    眾女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女孩陷入遐思。有的是輕微的畏懼,有的帶著點神秘的憧憬。

    正在給乘客倒咖啡的吳詩芮轉過頭去,看到機務艙那些低聲的議論,就輕微的露出一個無關於職業化,但是卻由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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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0 14:43: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要終結你(下)

  五一長假結束的過後。蘇燦提著包和唐嫵返回校園。回到寢室,就收到了一封燙金的黃色塑殼請帖。

    看到請帖,蘇燦還有些疑惑,而寢室張小橋,李寒,肖旭三人已經圍著這封請帖議論紛紛。蘇燦一進來,忙不迭的將帖子遞給他,告訴他趕緊的,拆開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們心如貓抓,送帖子過來的是一個不算漂亮但是氣質出眾的學姐,數學系大三,在校學生會也有個宣傳部副部長的名頭。是數學系的幾大名姝之一,據說引得大三大四的不少師兄競折腰,也是高年級一號風雲女生。

    今天這麼一學姐走入他們男生寢室,倒是讓人眼前一亮,而且還專程給蘇燦送了枚請帖。三男就眼巴巴的想從她嘴裏打探些東西,不過那學姐到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也沒多說話,只是說蘇燦怎麼還沒回來,他回來了就一定親手交到他手裏,很重要之類云云。估摸著還想親自等蘇燦。在蘇燦凳子上坐下,不過大概覺得和寢室裏三位虎視眈眈的牲口面對面著實有些不習慣,更何況這是男生寢室,人家的主要戰場,於是學姐終不敵六零二寢室氣場,再三囑咐要把東西交蘇燦手上,這才離開。

    但就更讓幾人無比的好奇了。心想這封外殼密封完好的請帖到底是哪里送來的?難不成是南大FEEC俱樂部?不過張小橋表示沒聽過俱樂部有這套方式,更何況說起來俱樂部和校學生會屬於平級,雖然在外影響力很高,但內在就不怎麼樣了,要讓學生會宣傳部部長的這位學姐送帖子過來,還如此珍而重之,不太可能吧。

    總歸猜想不斷。蘇燦接過請帖,手有餘香,拆開來,幾人一起湊上前。半天沒看懂這玩意兒。是一封南大金融研究院成立,揭牌儀式和座談會的邀請函,很是正式,下方加蓋了南大公章。

    南大公章在南大行政系統裏算得上非同小可,普通的院系團委蓋章在南大已經可以橫著走了,借教室,借圖書,乃至一些特權,學校大部分機構都要認賬。除此之外校學生會組織,團支委,各類章都算得上很有效力,但南大公章普通學生估計在畢業學位證書上的鋼印和所有最有效證件可見之外。還從沒在其他地方見過。

    那代表著學校的最高效力。但如今這份公章伴隨著南大金融研究院成立掛牌的邀請函,送到了蘇燦的面前。

    就連見多識廣的張小橋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道,“是不是發錯了?不過也不可能啊,明明是你蘇燦的名字啊。”

    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可以解釋為何送請帖用到了校學生會宣傳部副部長出面。

    對六零二寢室來說,大學生活總有意外。

    “估計是寫請帖的人弄錯了,腦子多少有點問題,譬如幾個月前春節,南大最高領導,兩院院士,一些全國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和上海市人大,政府一起召開的春節團拜會上,就有人把周市長寫成了周副市長,擺了個不小的烏龍。”

    “還有南大曼徹斯特生物資訊中心成立的時候,副校長就把到來簽訂意向書的曼徹斯特大學校長馬丁.哈瑞斯的OBE(Officer)四等爵士說成了CBE(Commander)三等爵士。”張小橋父親就是南大教授,對此秘辛早已百聞,“上個月在南大召開的美、英、香港,8個國家和地區的9所著名院校21世紀大學委員會工程學院院長會議。上上個月上海市長為南大揭牌的“城市生態規劃與設計研究中心”上,都有一些小紕漏,總歸是不可能盡善盡美的。”

    在眾人的眼中,這份由學生會學姐送來的有關南大成立金融研究院的邀請函。就像是一個寄錯了信的郵件,冷不丁擺放在蘇燦的面前,稍微掀起了丁點熱議,又回歸于平寂之中。

    甚至還笑謔多半就是同名同信的寄錯了,傍晚熱鬧起來,王東建等人回來,提及這個事情,也就成了笑聞,就說,“那學姐肯定也一頭霧水吧,搞不懂怎麼會把這封請帖寄給蘇燦。我看定是不知道哪路同樣叫蘇燦的大神,我看要不然你們問下輔導員?或者乾脆蘇燦你明天就直接過去,搞他一個大烏龍出來!”

    蘇燦不置可否,笑了笑,將請帖置在了桌上。

    這就不過成了個小插曲,沒有引起任何波瀾,也激蕩不起其他人在大學平靜如水的生活。

    ******************

    雖然搞不清楚來龍去脈,不過蘇燦第二天還是決定依請帖所說前往。

    南大金融研究院的成立在南大普通學生眼睛裏也不過就是校方的一次政策事件,屬於每個月都有的那麼一兩個會在學校拉起紅色橫幅宣傳的行政工作之一,引不起打拼證界的普通學生興趣。

    這個金融研究院也就是整合南大原先分散在經濟學院,管理學院,數學系,電腦系,歷史系等各院系間的金融研究力量,放在一個平臺上共同出力的新型管理平臺模式。

    同時也牛氣哄哄,也是高校和政府部門的一次突破性合作,更有國家相關部門直接發力支援,中國人民銀行總行行長戴相龍擔任研究員名譽院長,可見來勢洶洶。上海市常務副市長擔任名譽副院長。政府部門也自然不甘落後的在這種重要金融研究所上面露一下頭面。畢竟未來這個研究院將會源源不斷地為上海這座國際金融中心輸送大量頂級人才。重視是自然的。

    所以今天涉及校長,校黨委書記,一些高級涉及院系領導都皆盡在場,可見今天前來揭牌儀式盛大程度。

    研究院門口車流馬龍,實際上每天前來南大的不乏一些社會各界名人,芸芸眾生眼睛裏讚歎仰慕的存在。

    蘇燦反倒極為格格不入。

    “蘇燦?”蘇燦正在人流中行進,就聽到耳邊有股低沉的聲音傳出,轉過頭來,看到的是蘇燦所在新生學院的院長,同樣是南大經濟學院副院長的陸川明。

    陸川明和一群人走著,旁邊是他兩個助理,一男一女,女的蘇燦不陌生,是他所在大一年級上號稱“滅絕師太”的一號人物,據說每到期末,就開始下達院系方指示,指點要求一些科目班級的優秀率應該控制在什麼範圍,合格率又該在什麼範圍。以致讓無數掛科和學分績點不高的學生對她表示深刻的蛋疼。

    對蘇燦自然印象不淺的陸川明眉頭蹙起,他兩邊的助理也大感疑惑,他們大一的學生跑這種場合做什麼來了?

    “陸院長。”作為好歹和院長聊過天的人,蘇燦表情有點尷尬的打了個招呼。

    “你們大一今天沒課?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陸川明的旁邊沒看到蘇燦的輔導員蘇迤一,也很正常,這種場合下面。只有這所大學一些有頭面的人才可能出面,蘇燦的輔導員蘇迤一不過是最低行政級別的助理研究員講師,可能再混個十年八年,能夠出入這樣的場合。

    “說來話長,我先進去再說。”在門口蘇燦交上了請帖函。迎賓看了他一眼,也就放入了大堂裏面。

    在門口等著陸川明一行人進來,陸川明開口就道,“你怎麼會有請帖函?”金融研究院成立的請帖很是緊俏,只有相關的院系才會有名額,他們大一新生學院不可能有任何一張,是根本就不夠資格。經濟學院有不少名額。但也有限,院系裏各關節部門為了爭這幾個名額都可謂擠破頭了,都想在新成立的研究院上爭個頭銜曲線升級。

    “我也不知道。”蘇燦回了一個令陸川明眼神一凝盯了他一眼的答案。但這是蘇燦唯一的答案,他也想揭開這個謎底。

    陸川明自然很忙,沒工夫和蘇燦刨根問底的閒扯,只是他兩個助理和幾號院系的關節部門負責人看到蘇燦這麼一青年混入這個揭牌座談會裏面,眼珠子都瞪大不少。

    這一切都不過是在進門這段時間裏面發生,很快陸川明一行就有人前來交流握手,朝著大堂的活動座椅上過去,蘇燦想著自己隨便找個位子看看情況再說。就有個西裝革履,三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過來,說道,“請跟我來。”

    會場大人物不少,政府職能部門,市長領導,中央銀行的行長一些官員也在場,所以氣氛凝重而盛大,蘇燦倒像是一號異類,不過蘇燦也管不得這麼多了,跟著那男子走了過去,來到人群熙攘的一個地兒,蘇燦神色立時警惕起來,他見到了此刻可能最不想見到的一個人。

    詹化。

    詹化正在和周圍一些人握手,笑容滿面,氣魄不凡的交談,蘇燦注意到南大校長剛才和他手握手聊了些什麼,走了一截,才鬆開各自應付一些過來打招呼熱情握手的人。

    蘇燦的大腦已然開始迅速的反應,詹化要做什麼,給自己發這張請帖過來到底是為何而來?不過多半和蓉城那場航空集團重組風浪有莫大的關係。

    最摧悲的是蘇燦站在這裏,他已然看到了大堂縱數週邊,自己學院院長陸川明正在中央處的位子落座,很中庸,不靠前,也不靠後,不過落座之餘,已經明顯看到了他蘇燦。於是不少訝異目光齊刷刷的射至。

    帶蘇燦過來的中年男子湊上前去,在詹化耳朵邊說了些什麼。

    長身高挺且健壯的詹化轉過頭來,看到蘇燦,對他露出一個讓蘇燦背脊莫名發冷的笑容,對他招了招手,來到前排的嘉賓席,示意他身旁的一個位子。

    蘇燦心頭一橫,上前落座,絲毫沒有半分猶豫和可供眼前詹化看輕的扭捏。

    詹化目光中掠過一絲讚賞,但蘇燦能夠感覺到他背後虎豹般的深瞳。

    *****************

    “我就要成為你們大學的教授了,也許...還是你的教授。”中國人民銀行總行行長開始在臺上演講,眾人鼓掌之時,詹化突然道。

    “噢,名譽教授而已,當不得真。”蘇燦不動聲色,鼓掌目視前方微笑。

    詹化不是南大編制內人物,自然是借著金融研究院成立造勢,把他這等上海資本頂尖高手挖過來充個名譽教授,畢竟總行行長都是名譽院長,無非就是要編織出一道龐大網路,覆蓋中國金融經濟領域。

    這個金融研究院勢頭很虎啊。

    詹化笑了笑,不置可否,鼓掌,似乎仍然覺得蘇燦的有趣。畢竟有誰知道這小子曾經圍標他的拍賣會,同時在美國爭奪facebook交鋒,還連下他一城。

    中國人民銀行總行行長講話完畢,接下來是上海副市長的講話。完畢過後就是在門外的接牌儀式,眾人起身離座,朝禮堂之外走出。

    外界陽光絢爛,綠林婆娑,地面鋪面光斑,有些學生從外圈結隊而過。但身處詹化旁的蘇燦,卻沒有如平日穿梭學校學生那樣的悠閒,只覺得背脊冷汗絲絲在冒,但最悲劇的是自己不落下風還得表現出一副輕描淡寫的姿態。

    詹化掏出火柴,把一支細長的雪茄點燃,瞅了瞅旁邊的一條小路,道,“接下來的沒什麼意思了,我還沒吃中午飯,你們學校小吃攤在什麼地方,帶路吧。”

    敵不動我不動,蘇燦深明以靜制動的法子,他搞不懂詹化竟然有能量通過學校給他發了這麼一封請帖過來,目的該不會是讓他參加這種會議,或者就僅僅在他們學校的蒼蠅館子吃頓飯?

    但既然詹化要賣關子,蘇燦也知道自己不能跟著他節奏走,對付詹化這種在資本市場早磨礪出狡詐的高手,不能被對方壓到了節奏,就笑,“南區有不錯的餛飩,我請客。”

    兩個人明明年齡相差懸殊,但對答卻絲毫沒有這種年齡差表現的障礙,反倒步步心機。

    蘇燦就帶著詹化一路沿著林蔭的道路去往南區,沿途是歐式大樓,迎面而至的高校靚麗女生,雖然不一定白裙飄飄,但也自有風味,詹化看得連連點頭。

    又在略顯簡陋的小吃攤上面叫了兩碗混沌,詹化倒了半瓶辣子,筷子熟練的攪動,然後一口一口嚼著碗中的混沌,另一隻手夾著雪茄,穿著價值不菲的大衣,端碗上來的老闆甚至眼睛裏有極為詫異的古怪表情。

    吃過飯蘇燦給錢,詹化拿過一卷衛生紙擦拭嘴角,蘇燦就道,“我們學校平時就這些東西,沒那麼多山珍海味,鮑參魚翅。”

    “味道不錯,偶爾一吃,比鮑參魚翅強。”詹化笑了笑,兩人繼續起身散步,終於道,“大榕建工在董事局的那些資料,和你有關係?那天在外灘三號,你在現場?”

    蘇燦心忖來了,坦然點頭,“是,你也知道,我對彭立新,並不是無中生有。”

    “那是個蠢貨,這是我最大的失誤。”詹化眼睛眯了眯,看向蘇燦,“你怎麼能把握到那些資料?”

    “大榕建工提供的資料很準確,你也知道,只要有相應的材料,要分析出很多東西並不是難事。包括你們重倉持股的資料,我曾經研究過漢唐和世紀證劵,知道這兩個證卷商嗜喜調集大量資金做大盤股。”蘇燦只一句話,就把先知先覺的優勢歸結到了“經驗”之中。

    “那你知不知道你妄自揣度的資料,被採用了過後,會給我帶來什麼損失?川南航空集團開始陸續從兩大證卷商撤離資金,一些投資方也聞風而動,你知道這是什麼損失?”詹化手持雪茄,眼神卻逐漸淩厲起來。

    “但是從我的角度來看,我是對的。”蘇燦笑道,“相信時間能證明。”

    “我不需要你證明。”詹化搖頭,“對我來說,虧了就是虧了,不會有第二種結果。這是我今天找上你的原因。”

    蘇燦看到不知不覺間,他們背後已經跟了一輛黑色凱迪拉克轎車,沉穩的跟著,一路隨著他們散步在三教樓的下面。

    “如果你要讓我對這件事有所交代,我只能說,抱歉。”蘇燦道,勝負殘酷,不外如是。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詹化的聲音提高,清冽的泡桐樹小路空氣都似乎有所震動,有學生詫異的看過來。

    “蘇燦,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奇才。”詹化整了整衣領,轎車無形中開到了面前,“你可以單憑經驗和直覺就可以拿捏到我口袋裏內部的資料策略,更可以創建財經雜誌,商場,文具連鎖品牌,不過就讀大一,就編制了一整套為你服務的團隊經理人...而我在你這個年齡,還在大西北荒地上搬運捶石頭...”

    詹化叼起煙,指著蘇燦,失笑道,“噢,我還差點忘了,你還有Facebook,對,facebook,這個目前炒得挺熱的社交網路。逐漸在美國風靡的社交形式,你到底有多少錢,你應該可以買下南大外面的一整條商業街。”

    “我很好奇在你這個年齡擁有這麼一大筆財富,但是為什麼卻自甘低調的如一個普通學生一樣讀書,你看到今天會場上所有人看你的表情嗎,在這所學校那些院系領導面前,你格格不入。”

    “為什麼?因為他們知道你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可能還會為掛科著急的大學生。你有什麼資格進入到那樣的地方?”

    “如果你想為我的生活帶來麻煩,你的確做到了。”蘇燦想了一下學院院長陸川明看自己的眼神,而對此學校的其他大部分一些關節領導,他都不認識,但並不妨礙他們對他蘇燦的打量和能與詹化坐於一處的古怪彆扭。

    而詹化的一句話又讓蘇燦背脊發冷,“這不算什麼麻煩,還遠遠不算...”

    “我一直在想,一個掌握財富力量,甚至智慧不亞于成人的一個少年到底為什麼甘願低調?”詹化望著蘇燦這個根本不需要用大學的學歷去換取未來人生的學生。

    又突然一笑,“但今天,我大概明白了。校園和女人,是雪茄和美酒一樣美好的東西。恐怕是一個人人生裏很重要的一段日子...”詹化環目四周,靜靜地抽煙,煙霧從雪茄燃點繚繞。從旁邊梧桐樹間隙抖落的光點射在他肅穆的大衣上面,像是一尊說不出來壓迫力的背影。

    詹化嘴裂開了,一笑,“你渴望這種可笑而平淡的日子,所以你於美國刻意低調隱蔽了facebook創始人之一的身份,所以你完全可以休學去從商的事,但你堅持在這裏上課...奇才?他M的都是一些變態。”

    詹化上前,拉開車門,準備上車,又轉過身來,眼神裏透露出一絲笑謔,“對了,忘記提醒你,一切都該終結了。”

    “不明白?...很簡單,我只是把一位社交網路華裔創始人的名字,公佈給了一些關注的媒體。蘇燦...你這悠哉悠哉的大學美好休假,結束了。”

    詹化上車,關上車門,凱迪拉克沿著校園公路,滑入縱深的遠處。

    蘇燦卻站在原處,徹底傻眼。

    良久過後,他找了個可以坐的臺階坐下,身後湧出無數下課出來的學生,盯著他的背影大覺詫異。

    半晌抬起頭來,蘇燦歎了一口氣,心裏面卻突然湧現出了很多東西。

    九八年的時候告訴過一個女孩他要成為蓋世英雄的箴言,九九年和自己兄弟告別說有朝一日再在一起遊戲相互蹂躪踩踏或者並肩作戰,零零年的時候和一個美國青年在美國高中宿舍裏下了四個小時的兵棋,不知天高地厚的揚言他們要改變世界。

    於是他們就在此幾年裏做著夢想未來會讓他們身價過億的事業。

    還有很多人,他們如此真實的牽連在自己二世的人生中,深徹入骨。和自己平行前進,相互的舞臺圈子上各有演出,也偶爾突出,但蘇燦絕不傑出。

    但此刻,他似乎沒法避免的要先行一步了。

    ***********************

    這所大學所有學生依舊忙碌而紛繁的過著平凡但絕對深刻的大學生活,李寒和他女友陳佳如膠似漆的戀情和所有的情侶一樣在大學校園如火如荼的展開,兩人手拿甜筒,然後搶到一個路邊長椅,坐下翻看剛才從報亭買到的期刊雜誌。李寒冷不丁一聲“我x。”,惹得其女友陳佳轉過頭來不明所以,問怎麼了。

    李寒把電腦報增刊那一頁遞給陳佳,又搖搖頭道,並沒有意識到什麼,只是荒謬的搖搖道,“這年頭怎麼這麼多同名同姓?”

    程蔥蔥慌慌張張的拿著自己新買的雜誌沖回寢室,一向和她不對路的阮思鷗笑道,“程蔥蔥你什麼時候不顧淑女形象這麼風風火火了?來大姨媽了還是下面有位超級帥鍋當眾對你表白了?”

    程蔥蔥一把將三聯生活週刊拍桌子上,道,“你說唐嫵以前高中留學的學校叫什麼,你還記得嗎,挺複雜的一個名字?”

    “菲力浦斯艾克賽特高中,怎麼了?”阮思鷗有點鄙視程蔥蔥的大腦筋。

    “這麼說來,蘇燦是和她一起參加的交換生,上的這所高中?”

    “好像是啊?有問題?那所學校垮了?不會啊,不挺有名的嗎?”阮思鷗低頭拿起桌上的雜誌翻看,不明就裏。

    旁邊床上的童彤也探了個腦袋下來,“可以確認,我當初特別問過,他們一起交換生留學出去,就是那所高中。”

    程蔥蔥目光有些呆滯,“這上面說...臉譜網的創始人之一是一個華裔,和另一位創始人于2000年在艾克賽特高中創立這個網站。”程蔥蔥吞了吞口水,眼神直勾勾,“這上面還說,那個華裔的名字,叫蘇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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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0 14:47: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這繁華似錦,戰車,卻所向披靡

第一章 你大爺的

        位於西部直轄市南岸區南山山端的郵電大學,這裏總是能看到這座直轄市每天落下去的日暉,這種光照像是一種油畫中的短長結合的中調子,遠長近短,伴隨著雄壯的火燒雲推移,再到城市各個區域慢慢的燈火四起。很有爬坡上坎特色的大學。更應該被稱為大學山,不過似乎應該是這所城市升起手來最接近天幕的地方。劉睿就偏居於西南部的這所大學,每天上山下山似的過著屬於他的大學時代,不過倒也豐富多彩。

        從最高地宿舍下去到“山腰”的中心食堂除了能買到每天早上去教學樓的早點之外,也經常可以和大學一幫哥們圍在一起看NBA的比賽。沿中心食堂過去的體育館藝體房經常會舉辦一些舞會,偶爾小資一把還能約會兩個不俗的MM。學校大門崇文路上不少可點歌的酒水吧人氣一到晚上總是爆棚,亦是高年級風雲人物經常出沒的場所。

    他和最普通的大學生一樣,有時會在夜生活繁華的校門外麻辣燙攤子點些燙串子就著啤酒吃點夜宵,也經常看到那些在酒吧外喝得醉醺醺蹲地上突然哭起來的女生。或者對著週末打開豪華轎車車門上座的女孩偶爾突然感慨這生活過得挺酸溜溜的。

        他依然牛B的上下學,騎著那台去年大四畢業學長那裏購得的二手羚羊。轟著還未罷工的發動機在無數女生眼神的注目下,艱難的爬坡,然後甩著一頭煙白頭回到高地的宿舍,把車停宿舍樓下。

    樓長踩著拖鞋就出來了,嬉皮笑臉說借車去校外買點東西,劉睿二話不說鑰匙拋上,很瀟灑的回到宿舍。留給樓長一個夠義氣的背影。

        寢室裏四台老式圓屏電腦已經算得上相當高端的配備,在這所大學裏有劉睿寢室這般配齊四台電腦的還不多見,進門一人在玩。反恐精英。一人聊天,一人流覽校園網,劉睿電腦上有人霸著正看碟,學校影碟的攤子上租來的動畫片高達系列。

         一邊是QQ的滴滴聲,另一人在內網上搜索豐富的資訊,指著其中一個帖子就笑,“已經有兩千多的點擊。劉睿你丫帖子簡直牛掰了。”

        劉睿就湊過去就竊笑,那篇帖子名字叫“劉德華年輕時候的樣子。”事實上是高三畢業那年他們一起郊外野營,薛易陽手拿一根烤焦香腸,身邊是夏海市一中不少美女各種嫵媚姿態的陪襯,倍加凸顯鏡頭下薛易陽的猥瑣,下面無數人掉坑的人跟帖聲討,也有不少喜歡插科打渾的女生要求姓名聯繫方式求交往。

    “你丫簡直風騷無比啊,這個,帖子今天就排到校網人氣第三高的個置上了。”

        劉睿取下包,又換了拖鞋,心想今天有必要給薛易陽打個電話過去。告訴他他在他們學校一下子知名度大增。不愁找不到媳婦了。而要是告訴上海那小子,估計他眼淚都得笑出來。他就湊上前繼續饒有興致的看著一天過後的消遣,校園網的那方江湖。
   
   “人氣第一的帖子就是這個星期CS反恐精英挑戰賽的決賽名單,一些事項和參賽選手,光電工程和自動化系兩邊鬧得不可開交,都揚言要踩扁對方,可惜了,咱們四強就被刷下毒了,其實你完全可以打入決賽的,就是胖子和小強那幾個人差了點。咱們通信工程的算是萎了

    劉睿回憶起上個星期那幾場熱血沸騰的電子競技,雖然觀眾不是很多。但光是系上聯繫過來的一些有品質的女生,就足夠讓人興奮了,不過可惜的是他們系方輸了。也就撇撇嘴,又繼續看下一條帖子,“《他們將是最年輕的億萬富豪》?這是今天排名第二的熱帖?”

    “那是,我看過了,轉載的文章,說的是美國網站facebook的創始人。都是在高中創辦的這個社交網路。現在大熱”好像網融資成功,市值幾億美元了。一個創始人被當成是寶一樣的進入了哈佛大學,另一個創始人居然還是個華裔男。想想人家可能跟我們一樣網上大學就有好幾億美元入賬了,我不奢求幾億美元,要是我大一誰給我一百萬人民幣,老子鬼才繼續讀這個大學。

但M的這些事都發生在老美那邊”。

        年輕。億萬富豪。華裔。劉睿大腦某個興奮點被刺激了一下,大體讀了一下,原本準備大致流覽一晃而過,眼睛移動過去,卻又定格。慢慢的移動回來,嘴巴喃喃得念叨兩個熟悉無比的字眼,“蘇,燦…”

    他如遭電擊,朝後退了幾步

聊qq的抬起頭看過來,看高達動畫片的奇怪的盯著他,只有玩反恐的比較投入。槍打得撻撻撻的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反常。一如所有大學生的寢室那樣,劉睿卻突兀得像是個異類。

    “我日。蘇燦”。劉睿心臟終於一跳,與此同時嘴皮子抽了一下。伸手指著螢幕上的那張網頁背景簡陋的帖子,“這小子。我一起長大的那哥們兒啊。”

        眾人“噗”得笑出聲來,玩約的人笑著搖搖頭,又轉過頭繼續“啪嗒啪嗒”的打字聊天。

    電腦旁的人就笑,然後從旁邊拿過一份介紹數碼產品的時尚雜誌彩頁的標題是“最近白領流行什麼”其中小注了藍底白字,就說今年獲的融資的大熱成為美國大學生覺得登錄起來最“in”的一件事。會上癮,與啤酒和性並列。有消息透露這個社交網路創始人一位叫Mark Zuckerberg,另一位叫蘇燦。

    下面是雜誌欄目兩咋。辛辣評論員的雙簧點評,一個道:“的確,你沒看錯名字,和張三李四一樣,這是個華夏名字的華裔青年。”另一個打趣道:“多漲面子,要不怎麼說中國人中的天才比美國總人口還要多呢?。

    拿出雜誌綽號“鹿子”的青年就笑,“看到沒有,這名字和張三李四一樣普通,周星馳演的蘇察哈爾燦也叫這名字,你大驚小怪。人家是華裔,不是在中國土生土長。更不可能住你家對面。和你一起門對門長大的那哥們兒。”

    “你們懂咋。毛線!”劉睿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眾人一同怔住。

    打遊戲的被兩槍爆了頭,手離鍵盤滑鼠,這才和周圍人一同詫異的轉過頭看著寢室中央的劉睿。

    劉睿搶過去拿起雜誌。“這上再說美國高中創立,他高二轉學,零零年底出國做過一輪交換生!不是他我把頭砍下來給你們當球踢著耍!”他有些激動,就連進門還摩托車鑰匙的樓長都愣了愣,劉睿一把接過鑰匙,拿起那份雜誌就返身沖出門去。

    眾人都面面相覷,被這股氣勢震住了。叫“鹿子”的青年半晌回過神來,有點恍惚對眾人道,“說不準,還真是也不一定。”不過說完看到眾人表情古怪盯著他,他就為這句話後悔了。

    劉睿騎著摩托車,出了校門。奔出很遠,到了環山路邊角,涼風陣陣。停下將車放倒在地,跑過去坐在崖邊的草坪上,城市一目了然,而他則顯得倍加渺卻讓人難得得冷靜下來。手裏拿捏電話,很久不敢打過去。最後忍不住,撥出去。電話那頭響了幾聲。

    另一頭的蘇燦接通電話,笑道。“怎麼想起打電話過來。”

    劉睿就笑。“沒什麼,我就是問一問你最近怎麼樣了,你小子難得一兩個一通電話,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活著。”

    “那現在證明了,我還活著。不僅活著,還活蹦亂跳,怎麼,這介。時候給我打電話,吃飯了嗎?”

    “正準備去吃。你知道我們這邊,食堂緊俏,又不好吃,大不了再晚點門口去吃點小炒。”

    劉睿又說起學校。電子競技賽的事情,又道,“你別囂張,我們學校實力非同一般,你來也一樣嗝屁。不是我的技術問題,只是團隊平時沒怎麼磨練”

    蘇燦在那頭笑了笑連聲說是是是。

    兩人閒聊半晌,劉睿就道,“今天我在雜誌上看到一個小道消息,上面說美國社交網路的創始人裏面有個人叫蘇燦,都快成最年輕億萬富豪了。我當時就是一激靈,現在想起來估計剛才在我們室友眼裏的表現也挺傻帽的,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但是你不知道,我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時那個提神啊,刺激的!”

    “嗯……”

    劉睿就原地蹲下來,拿著電話無限唏噓,“本來也就是嘛,你說咱們知根知底的,從小一起長到大,你哪能對你不瞭解啊。弄得我這小心臟啊,還撲通撲通的跳著。我看以後還有人來短信來問我,我也叫他們別瞎猜了。搞這麼一大烏龍。不過,嘿嘿,倒是拿來逗逗在長沙的薛易陽那小子,看他什麼反應。不過估計會直接劈頭蓋臉的罵“你扯淡吧!”

    “嗯。”

    “今天給你打電話,一方面這事有點搞笑,另一方面就問問你小小子在美女如雲的上海過得怎麼樣? 有時候我也經常想到咱們一起騎車去野營的生活”

    “高三畢業那年我跟薛易陽混的。和你們一中的班上一起出去騎車,那個浩浩蕩蕩,很多人說起你,嘿嘿,其中一些美女對你的評價和過程我就不細說啦,可惜你就這麼奔向遠方一去不復返了話說你還記得環湖的自行車道嗎,我們在那裏推過車。喝過山泉,一個二個累得就跟狗似地回家對了,暑假什麼時候回來一趟,咱們又去騎車吧。”

    “好。”

    劉睿起身扶起地上的羚羊摩托,汗濕的手捏了捏手機,最後還是一扭煙白頭對電話道,“我心裏怎麼就這麼憋得慌,還是搞不實在,哎。雜誌上說得那人到底是不是你啊?”

    “是我。”

    剛扶起的摩托車又啪啦!一聲滑的上去了,怒放鮮紅的紅日漸漸墜落。而頭頂的火燒雲卻澎湃無比。一兩架航班緩慢平行的移動,城市一半在光暈下面,一半黯淡,中央雁字回歸。而在南山大學城公路邊的男子相比之下渺小得不是一星半點。

    但這個渺小的存在,卻爆發出了一陣很有力量的呼聲,“蘇燦! 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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