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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奧爾良烤鱘魚堡] 重生之大涅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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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01:15: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 解脫

    肖恩派克在一個加州西部的浮華派對上面。接到了紮克的電話,此刻他正在和加州的青年翹楚共聚這個派對,他們談論著各自公司的走向,涉及幾十上百萬美元的業務,現場還有“Victorias Secret”這個知名內衣品牌的大牌模特,她們穿著包裹火辣身軀的緊身衣物,和幾位加州貴族青年調笑打趣。

    其中一個女子拉著一名寶石藍眼青年的領帶打著卷,兩人的眼神無比誘惑。此類定格的緋靡畫面在這裏還有很多。

    肖恩派克覺得,伴隨著facebook的成長,名利,地位,乃至於眼前這樣的美女,都會紛呈杳至,如果紮克選擇他的建議,他和紮克也許會成為美國所有女孩都會談論的物件。

    看到是紮克的來電,肖恩走到了俱樂部派對的拐角處,在這個相對比較靜僻的地方接起了電話,“紮克,你應該來這個聚會,這裏的模特都跟我說起過你,知道維多利亞的秘密這個品牌嗎?那裏的模特是全美國你這類宅男眼睛裏的美妙尤物。也許今天你到來,會留下一個極為美妙的夜晚。”

    但是隨即肖恩等到的是電話那頭微微低沉的語氣,“肖恩...抱歉。”

    這種語氣讓肖恩內心一沉,他靈敏的嗅覺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發生了什麼嗎?”

    “肖恩,我們達成一致後,我一直都沒有和你談過,後來華盛頓郵報集團向我提出了更高的報價。就在今天,他們親自到來了帕洛阿爾托的公司,他們對我們提供了一千六百萬美元,收購我和蘇燦手中5%股權的計畫,對於這些,我不知道怎麼去做,我陷入了道義的困境。”

    肖恩派克在電話那頭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眯起了眼睛,“華盛頓郵報集團?百分之五...你等我一下,我會給你打電話。”

    暫時掛了電話,肖恩翻出了電話裏的一個號碼,然後打了過去。

    ******************

    手機無形的電磁波線接通了另一頭的詹化,他正在拉斯維加斯和一位國內的官員在貴賓包房進行豪賭。

    在拉斯維加斯這個最大的賭場貴賓包房,這裏的籌碼並不用換作美元,而直接用人民幣結賬,每場輸贏都在十幾萬上下,這筆錢能夠然國內任何一個普通家庭望洋興嘆,在沒有重生之前蘇燦那樣的家庭,也會壓垮他們的脊樑,而對詹化來說。這些自然不算什麼。

    在這個貴賓包房的後側,還有四個穿著和服的少女,打扮嫵媚,無論身材還是樣貌,在日本算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只要詹化和他的客人願意,他們可以隨時轉身帶著這四位日本侍女去任何地方。

    電話響了起來,剛玩在一手間隙的詹化接起了手機,聽著聽著,表情就變得冷厲起來,“你是想告訴我,馬克紮克伯格和蘇燦接受了成華盛頓郵報的投資?這個集團真的為了他們百分之五的股權投入了這麼多?”

    然而在下一個瞬間,他這種無限趨近于厲色的表情突然定住,隨後目光精芒閃爍,嘴角輕輕上揚起來,“是麼...矽谷和華盛頓的那些資本家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如果只有紮克...他接受了投資,這可能是事實。但是如果是那小子...呵呵...故意放出煙幕,想要我們自亂陣腳麼?”

    “如果你這麼自信,恐怕要失望了...”肖恩派克心思何等縝密,“根據我的觀察,我看這次。很有可能是真的。也許華盛頓郵報集團真的接受了他們的報價...”

    “肖恩,你沒有在中國和蘇燦打過交道,所以你並不明白他的心思,永遠別在我的面前提失望這個詞,這只是他故弄玄虛放出的煙幕。你相信掌控了華盛頓郵報近一個世紀的集團,會為一個規模這麼小,成立時間這麼短的公司,給出這麼一份報價嗎?相信我,這些並不是嗜好刺激的風投,這類集團往往投資都更加慎密,他們後面有無數的分析師給出意見,答應出這個報價的機會,微乎其微。”

    肖恩續道,“詹先生,你不常在美國,不知道更多的情況,臉譜網現在在美國大學的影響力...”

    “我不想提有關這個網站的任何資訊,我知道的已經夠多了,我只知道,他值不了這麼多錢。我還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夠為我拿下它?”

    頓了頓,詹化道,“按兵不動,繼續等待吧,只要我們不接手,他們吹大的肥皂泡將不攻自破。我倒是挺希望看到那個自作聰明的小子,不得不找上我的窘境,到時候,我會親自在金銀島酒店頂樓擺一桌盛大的酒宴作為簽約儀式。親自迎接臉譜網兩個創始人的到來...呵呵...”

    掛了電話,詹化旁邊的副部級中年高官淡淡一笑,“生意?”

    “算是吧,一個自作聰明的融資人想要投資,但是我會教會他最起碼的家教。”詹化點了一根雪茄,噴出一口煙霧,透過窗戶看向宛如天上街市一般的拉斯維加斯,“王部長知不知道為什麼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開始,拉斯維加斯就沒有了真正意義和規模的黑手黨?”

    “哦?說來聽聽。”

    “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興起是在二次世界大戰之後,地產價格暴漲,人口增加,但是由於銀行拒絕貸款投資賭博業,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這裏的黑幫曾大肆氾濫,融資興建藏汙納垢的夜總會,旅館酒店和賭場。而後來六十年代內華達州通過法律,博彩業可以通過股市籌資,於是企業家借此大肆改建推翻破舊夜總會旅館,黑手黨無法抵擋企業的接管之勢,在七十年代末不敵華爾街的雄厚財力,最終被逼得毫無立足之地,逐出了拉斯維加斯。”

    詹化一捏手中的雪茄,說道,“資本有一種力量。無堅不摧,在這個資本為王,現金為王的時代,那兩個小子,總歸會體會到資金的強大力量,低下頭站在我的面前。”

    *******************

    肖恩和詹化的看法不一樣,他有些瞭解紮克,同樣知道這件事情,極有可能是真的。這讓他下意識想到了蘇燦面容,苦笑了一下,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輸給了他麼。

    肖恩再次接通了紮克的電話,紮克的聲音響起,不過這一次沒有抽泣,只是很低沉,“肖恩,你很失望嗎。”

    “沒有,紮克,你不過二十歲,你打電話給我,並不是告訴我你決定接受了華盛頓郵報的投資,而是和我討論這件事。這很不容易,在我應付的所有風險投資家,還有我以前網站的合夥人來說,你這種品德都是很少有的。紮克,這很好,我很希望你保持這種品德。至於那一千六百萬美元5%的投資,這筆錢對你很重要嗎?”

    “是的。華盛頓郵報的投資,會讓我和蘇的facebook避免陷入虧損或者逼不得已需要借貸的局面。”

    “那麼,我會將你從道德的困境解救出來。”肖恩一貫的捲髮下面露出一個笑容,這一刻無關信仰,無關壓在他頭上的風投,無關那些所有殘酷的故事。

    “放手去做吧,接手那筆投資,並且壯大這家公司。我以前有個夢想,我的音樂網站,是的,這個夢想最後毀滅了,但是從你身上,我看到了更大的能量,看到了更壯闊的前景,希望你別像我一樣落入合夥人和風險投資家的陷阱,我祝福你走得更遠。希望有一天,我在任何地方,都能聽到人們談起你們的理想,談起到你們兩人。”

    “最後...”肖恩釋然道,“請代我轉告蘇,他的確很有能耐。我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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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01:15: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叛逆

     在這個冬日的加州臉譜網就像是一頭羊。而所有那些圍繞在它身邊狂轟濫炸般追逐的矽谷互聯網公司和風投都像是狼群,進行著一場追逐和相互角力的爭鬥,他們每個人都試圖讓兩位創始人點頭,但是往往徒勞無功,只有華盛頓郵報集團從這裏殺出了一條血路,而和華盛頓郵報的總裁唐納德合作,讓蘇燦直接的將肖恩.派克驅逐出局。

    同樣的,這也在戰略層面上擊退了詹化的紅葉基金。

    這是紮克沒有想到的,也是這個冬天所有認為自己可以成功的矽谷公司沒有想到的,更是蘇燦沒有想到的。

    人生總是充滿著這樣那樣的偶然,即便他對後世的資訊掌握了很多,即便他換了全新面貌來面對生活,即便他步步為營的行走,仍然有無法掌握和拿捏的事情出現,玩著各種心跳。

    所謂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外如是。

    以蘇燦理想的方式,通過大榕建工和詹化的聯繫,和詹化建立一定的雙贏關係,他出手通過境外資本以一個合理的價格融資臉譜網,這對日後不同投資方的進入,可以讓蘇燦掌握更多的話語權。如果和詹化的團隊合作,相信日後的臉譜網融資一步一步駕輕就熟,可以讓蘇燦如指臂使的實現後世互聯網時代的2.0傳奇。

    但是重生的不確定性,和蘇燦單方面一廂情願的想法,使得他過於樂觀的估計了人性。放詹化的眼睛裏面看來,人情歸人情,但是生意歸生意,這個要價太高,甚至於是狂妄,你憑什麼!?

    而詹化通過肖恩想要借削弱蘇燦影響力的方式來介入控制臉譜網,這是徹底觸動到了蘇燦的底線,所以他不得不奮起反擊。

    在和唐納德確立協議過後,這幾天裏面,公司來了一些律師,因為唐納德加入了公司董事會,所以一些必要的檔簽署還將進行。不過這也意味著,這個冬天驚起於矽谷的喧嘩,也就這麼的塵埃落定了。

    蘇燦回國的返程票也預訂好了,心頭這麼一件事落實,他也該離開了。

    華盛頓郵報集團和facebook的事情因為大家的一些保密措施,暫時還被媒體猜疑,這段時間也有風投和他們聯繫,言語裏的報價放寬鬆了很多,看來是想驗證這件事情的真假。估計在他乘坐飛機離開舊金山飛返國內的時候,可能才會發生華盛頓郵報集團入股facebook的井噴報導。

    蘇燦想想自己也真夠得上算厲害了吧,這來美國一趟一千六百萬美元就這麼落實了,雖然這裏面有什麼廝殺啊。勾心鬥角啊,那些矽谷加州的豪華聚會啊,一切都浮雲了。

    浮華和喧囂一度讓蘇燦沖昏了頭腦,有句俗話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放他的身上就是沒吃過考拉肉總在中央電視臺的正大綜藝見過考拉紀錄片,但這趟美國之旅可謂讓蘇燦大開眼界,第一次對財富這個東西有了更為直觀的認識。心裏面感歎美元真不是東西,又真他媽的是個好東西。

    當一切喧囂拋之腦後,突然就寧靜起來了。

    蘇燦開始有點想家了,有點想蓉城的那個女孩現在在幹什麼。

    這幾天這個公寓公司裏面人人亢奮,為此重大事件狂歡,紮克好友達斯汀專程用一台車拉了一車的黃油啤酒摞在牆邊,到處都看得到彩蛋和紙箱,人們將桌子拼起來,上面擺滿了燕麥片和薯片還有黃油麵包,這讓整個公司看上去像是一群混居者的旮旯,而不是一個在全美百所多所大學裏面名傳的公司總部。

    每天晚上音樂都放得很響,持續到深夜,眾人夜夜笙歌。斯坦福美女凱薩琳對蘇燦的態度也變了,敵意少了許多,對他自然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股高傲。

    看得出來這1600萬美元的投資。在所有人眼睛裏面都是龐然大物,他們正在為一家市值三億美元的公司工作,這很不可思議,此戰也可謂振奮人心。

    這天一大早在很多人還在因為前晚的狂歡宿醉而熟睡的時候,公寓的門鈴就已經響了。

    被紮克刨了兩把的蘇燦惺忪的起身,他下身穿著平角花花綠綠的短褲,上身衣冠不整,這裏的每個人都一樣,在融資勝利過後,蘇燦那精准至鐘錶一樣的生物鐘和習慣被啤酒和狂歡打亂得支離破碎,融入了這種狂歡的氛圍。

    眼看著倒在沙發和地毯上面的人橫七豎八沒一個人有前去開門的架勢,蘇燦只要自己起身前往。打開門來。

    映著刺目的加州陽光出現在蘇燦視野裏的是一個靚麗的倩影。還有風送進來的蘭草般清香。

    ***********************

    面前是一個有瀑布般的栗色頭髮的女孩,戴著一頂女士鴨舌八角帽,頭髮從胸前垂下,尖俏的下巴輕輕揚起,宋真那對倏長而明媚的眼睛就看到了開門的蘇燦。

    門口停著一輛黑色汽車,和宋真同來的還有華盛頓郵報集團公司的商業代表,很顯然,宋真找到了個這樣的藉口,登門拜訪。

    經過一番折騰的翻天覆地,眾人終於急衝衝的穿戴整齊完畢將宋真等人迎進了宿舍。

    早聽說了蘇燦接受唐納德股權的一些小道消息,現在看到宋真親自登門,達斯汀和科勒兩個最慣於起哄的大青年立刻捏著嘴吹出一陣噓聲。

    在臉譜網一干年輕成員男男女女的笑聲之間,宋真同時想起剛才開門時看到蘇燦的一副樣子,微微臉紅。

    “可以出去走走嗎。”宋真顯然沒有辦法適應周邊紮克等一眾成員的起哄,只得指了指門口。

    兩人走在宿舍公司門口的街道上,沿著道路兩旁筆直的棕櫚樹朝著斯坦福大學的方向走去。這條路邊的草坪鋪滿了掉落的枯葉,不遠處就是沒有圍牆,掩映在森林之中的斯坦福大學。隱約可見一些跑步打球運動的身影,所以這裏向來是散步的極好場所。

    和宋真同來的華盛頓郵報集團商業代表正在他們身後的公寓裏和紮克眾人詳談進一步的業務。

    於是在大學城,棕櫚樹林蔭道,穿著女式牛津鞋,襯衫和丹寧牛仔吊帶裙一身學院派打扮的宋真倒是引得對面沿街慢跑過來的斯坦福帥氣男孩主動報以微笑。

    宋真回以微笑示意,笑容讓人目眩神馳。

    而後她轉頭面對蘇燦,道,“那天的事情,你挺有風度啊。”

    “舉手之勞而已,如果你想謝謝我的話,就沒有親自跑一趟的必要了吧,倒是你和你姑媽的關係,有待改善。”蘇燦道。

    “你就這麼自大篤定,認為我是為了道謝而來?”宋真歪了歪腦袋看著蘇燦。

    “難道不是?”蘇燦愣了愣。

    宋真捉促的一笑,“當然不是。我不是說過,要親自為你做嚮導的嗎?我不是一個不守承諾的人。呐,現在,我來了。你想要先領略美國哪一段美景風光呢?加州這段時間想必你已經走太多了,要不然浪漫的拉斯維加斯?最具西部自然風光的內華達州?華盛頓的林肯紀念碑?...還是許願吧,你想去什麼地方。”

    蘇燦試探性的指了指宋真,“都有你作陪?”

    “當然,就算作報答。我還從來沒有單獨陪過什麼人,這次做出這麼大犧牲。你賺很大了。”這番話宋真雍容平靜的說起來,到有另一番獨特的魅力。

    “報答這個詞聽起來這麼這麼讓人感覺扭曲,總給我一種那個什麼相許的感覺。”

    “流氓...是你自己心理比較扭曲。”宋真微恚道。

    不知道是不是蘇燦錯覺,居然看到宋真千嬌百媚的剮了自己一眼,這個眼神平白的讓蘇燦在這異國想起了唐嫵,心頭這個癢癢啊。

    “在我反悔前許願吧,最好把你的齷齪念頭收起來放好,就算旅途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我也可以讓你嘗到跆拳道黑帶的苦頭。”宋真那出類拔萃的氣質中竟然蘊藏著一絲殺氣。

    蘇燦咂舌,這丫頭竟然是跆拳道高手,真從她纖細挺拔的體形看不出來啊。

    “還好。你可以放心了,就算是有打什麼齷齪念頭,也來不及實施了。”蘇燦拍拍褲腿,“我恐怕沒這麼多時間遊山玩水了...要回國了。”

    ************************

    “哦。”宋真有點發愣,臉上現出一絲僅微可察的失望,兩人走入校園,然後她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抬起頭對蘇燦笑道,“那天過後,我姑媽和我的關係好很多...還是謝謝你。”

    那天費爾蒙特酒店一事過後,總裁秘書露西再不敢和她針鋒相對,所謂的和她姑媽關係好很多,只是戴安娜倒是沒有再用冷面孔面對與她,只是同樣話語並不多。不過現在華盛頓郵報集團上下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對副總裁的侄女這麼一樁傳奇事件倒是傳得挺開。不過她和蘇燦在當時故意的對答,也同時讓她和蘇燦的一些負面消息,在某一些特定人群身上流傳。

    “沒關係,向你這樣的都叛逆。”蘇燦笑道,當初若不是自己反應敏捷,還真不好平緩下臺。

    “叛逆?”活了二十一歲的宋真大概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對她有這麼評價,這種評價應該在國內那些不羈的青少年身上,或者那些成天在外成群結隊跳舞玩滑板的美國少年,但絕對不是在她的身上。

    所以宋真破天荒笑出聲來。

    看到蘇燦的不解,宋真道,“叛逆?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叛逆...我們家在中國和美國都有企業,不過這些企業的執掌大部分都是家庭的女性。”

    “挺有錢吧?”蘇燦悠然道。

    “有錢?”宋真愣了愣,對蘇燦這句大俗話不以為逆,道,“算是吧。在洛杉磯的比佛利山後面,我們家在那裏買了土地,修建了別墅群,所有在中國公司的高管,他們的妻子子女,都住在那裏,這是公司的福利。”

    美利堅的加州的別墅群,統領母系大後方的夢幻城堡,為這個家族工作的所有男性都在國內打拼賺錢戰鬥在前線,而後方則是一片繁榮昌盛雍容富貴。宋真的家族底蘊深厚啊。

    多少在國內的金領,企業集團總裁奮鬥來到美國也就是過著中產階級的生活,一些打拼出來的富豪把家人送美國來還得準備一大筆錢養老。而通過宋真這短短的描述,蘇燦就已經勾勒出了一個宏偉景象,在加州富人區比佛利山莊購置了土地,修建打造了家族母系後方的別墅群,丫的這已經是一個財團規模了。

    蘇燦再猛然一想,這女孩不會是宋鵬程宋家的那個妹妹吧,看樣子到很有可能啊。

    “看來你們家挺牛的。”蘇燦這是真心話,雖然帶著些酸味。

    宋真抬頭看了蘇燦一眼,笑了笑,“也許吧,也許一個持續了幾代的家族更有一些責任感,就算我是女孩,也要想辦法應付家族內部的一些勾心鬥角,還有將這份穩定繁榮維持下去。”

    “累嗎?”蘇燦心忖難怪如此,也許正因為家族如此悠久,可以被稱之為貴族的女孩有著非凡的大局觀,所以才不願對自己家工程師的兒子的追求惡言相向,只是作了冷處理。到是讓蘇燦對她有點同情了。

    “有時候覺得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宋真笑了笑,“我曾經在高二的時候追求過自己的生活,那一年我的同學朋友,所有人都在準備著高考,憧憬未來。”

    “而我就突發奇想參加了上海國際精英模特大賽,獲得了冠軍,然後去巴黎,參加培訓,各種走秀,那一次和我同去的還有一位亞軍,她的家庭並不足以支付去巴黎的學費開銷,於是我讓她和我一起來了,並承擔她的所有費用。我們在巴黎逛街,一起走秀,一起過夜生活,對我而言...那是我曾經理想中的生活,在舞臺上光鮮照人,被所有人崇拜,被男孩瘋狂的追求...”

    蘇燦愣愣的看著宋真,眼前的女孩在鴨舌八角帽下有一對平靜到深徹的眸子,這種湖水一般深邃的眸子有著古井不波的力量,難怪蘇燦第一眼看到這個女生就感覺到她美貌的外表下面經歷很不尋常,這丫頭以前竟然還是一天賦絕佳的模特。怪不得身材這麼好,怪不得穿衣搭配這麼有女人味。

    人生的成熟度其實和年齡沒多大關係,更多的是和經歷有關。這個女孩和自己一樣,年輕的外表下面,已經有著一顆閱歷不凡的心靈。

    從這個角度來看,其實宋真比自己更佳優秀,完勝蘇燦。因為蘇燦畢竟是兩世靈魂,而她是真正的只有二十一歲,但是她所經歷的,卻超乎常人。

    **************************

    “那麼後來呢?”

    “後來...”宋真抬起頭看著蘇燦,目光中有一種睿智,“你認為呢,一個女孩用一年的青春度過了她夢想中的日子,這也僅僅是一個夢罷了。我不可能將我永遠的青春耗費在模特演藝事業上面,我們家有企業,我必須要面對現實。”

    “有錢真他媽好啊。”蘇燦感歎欷歔。一年的時間買到了一個夢想,這難道不是財富的力量?這是重生前的他可以想像?

    宋真抬起頭看著蘇燦,“有錢真好?是,後來我理性的回國,重新回到高考的教室,和同學按部就班的復習,直到考上美國大學。但是和我一起陪讀的那個朋友,她不理解我所做的決定,被迫和我一起回國,在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和我聯繫過。現在我只是偶爾在電視劇裏面看到她...心裏面會想起我們在巴黎的日子,那段日子,真的很快樂。我偶爾也會想,如果我們家很普通很平凡,那會怎麼樣?”

    “你回國了,她在巴黎沒有金錢的支持高昂費用,只能返回,所以對你心生怨恨麼?”

    “很可笑是嗎,用錢買的友誼,在沒有錢的時候,自然也會迅速的褪色...我變相改變了她的人生,所以她恨我,也是應該的。”

    “那麼現在呢?打算和我一男的單獨出去旅遊?要知道我可不是你那位女同伴,咱們一起過夜生活的話...那個,你知道,多少不方便是不是...”蘇燦笑了笑,想調節一下氣氛。

    “沒關係,我說過,我是跆拳道黑帶,只要你敢,沒什麼不可以。”宋真一笑,“說不定我什麼也不做都有可能噢。”

    又是殺氣。蘇燦笑道,“安啦,可惜沒機會了,還有幾天就回國了,更何況,我也已經心有所屬了。不太可能對你下手。”

    “那也說不定噢。”宋真嫵媚的看了蘇燦一眼,“我不是第一次聽說到你了。”

    不是第一次聽說...這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在飛機上,宋真就已經知道有他蘇燦了嗎?

    失算啊,失算,讓蘇燦失算的不是宋真極有可能是宋家宋鵬程的那個妹妹,只是虧得她還是兩世靈魂,竟然沒在飛機上看出這妮子聽到他名字時候的異樣。

    這女人是妖孽。

    宋真拍拍腿起身,對蘇燦慵懶道,“你可以放心了,我並不是如我對之前那位的朋友一樣,想要支配你的人生。今天和你說的這些,在此之前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我也只是,想和你說說話而已。”

    蘇燦心忖原來你想一起旅遊,僅僅是這一個理由,早說不就行了。想了想,又道,“你在什麼時候聽到過我?”

    但宋真隨後一句話讓蘇燦氣結,“那是秘密。”

    隨後宋真目光從遠處收回,似笑非笑的望著蘇燦,“十八歲那年我想去追求我想要的生活,叛逆了一次...原本以為以後都不會這麼任性不理智了,但現在...我突然還想再叛逆一次。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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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迎接

    舊金山的太陽落了下去。但蘇燦乘坐的班機卻升了起來。

    米國的大地和山脈拋在腳下虛空,蘇燦在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過後,卻選擇遠離這份喧囂,獨自歸國。

    在機場看著他的背影,紮克鼻腔裏有一種酸酸的感覺,他努力轉開頭去,不讓周圍的朋友看到他表情的異樣,道,“他像是獨行客,就像布魯斯.韋恩那樣,白天穿行在CEO和企業家之間,而晚上是身披黑色斗篷的鬥士,孤獨的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儘管蘇燦他們的臉譜網,乃至於華盛頓郵報集團極力想要在一切手續還沒有辦理完之前隱瞞這個消息,但是很明顯,目前正被矽谷無數風投,公司,情報媒體關注緊盯著的,擁有臉譜網融資事件最後結果,只可能延緩,無法隱蔽。

    在蘇燦的飛機飛返國內的航線上面。有關於華盛頓郵報集團斥資1600萬美元,收購了facebook 5%股權的新聞,以矽谷為中心,在虛空下這片大地上輻射開花。這股熱潮正伴隨著蘇燦飛速離開腳下的土地而迅速的推進。

    留在美國的紮克,達斯汀,科勒,凱薩琳等等核心團隊,他們將迎來一個全新的紀元。

    《華爾街日報》報導說此舉彰示了臉譜網其市值已經達到三億美元,證明了全美的社交網路熱潮,正在逐步走向風靡。

    唐納德本人《華盛頓郵報》上面發表聲明說,“此次投資是很有建設性意義的,不僅是我們兩家公司的勝利,同時也是我們的用戶和廣告客戶的勝利。”

    就在唐納德這個華盛頓郵報集團的最高領導發表重要講話的時候,《洛杉磯時報》,《紐約郵報》的財經板塊,以及一些較有影響力的互聯網金融報刊雜誌,掌握到確切消息之後,也都紛紛將這份新聞打在了第二天要派送發行的報紙上面,迅速在佛羅里達,密蘇裏,明尼蘇達,華盛頓等等五十個州屬的發行站推進。

    *****************

    只是在這些資訊席捲的背後,正橫渡太平洋的蘇燦,暫時將在美國那些亢奮的心情平息下來,平靜的返回國內。

    他在離開之前建議已經有輟學思想的紮克在他未來的哈佛大學裏面選修一些有關CEO的課程,學一些EMBA的東西最是理想。

    因為他們不可能永遠靠著一股激情和沖勁去做事,這也是蘇燦返回國內繼續他的大學生涯的主要原因。

    紮克想輟學的原因很簡單。他找到了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意味著他現在並不需要一個哪怕是哈佛大學的文憑,文憑在他們現在看來只是在需要用人招聘的時候的一個單純憑證。因為不可能每時每刻都能在特定時刻找到特定的人才。就譬如紮克的朋友達斯汀和聞風而來哈佛大學的類似凱薩琳等幾個電腦編程高手。

    華盛頓郵報集團的這筆錢會讓公司脫離“公寓公司”的狀態,真正看起來像一家正規公司,有自己的法律部門,技術部門,商業運營部門等等模組,他們需要一些人才,而這些人才只能夠通過量產化的學院招聘到,一個名牌大學文憑是看上去量產人才合格的唯一憑證。

    同樣的在這個團隊形成之後,公司成建制和規模之後,就需要管理模式和一套領導者行之有效的方式來建立他們的運作方法,他們所不瞭解的還有很多。所以仍需要不斷的提高學習。

    這次美國的試水過後,蘇燦也能深刻的感覺到自己的差距,儘管他亦步亦趨的走到南大這所有一定實力的大學就讀,同時憑藉自身的努力和兩世靈魂的洞悉力蘇燦摸透不少內容走在了同齡人的前面。

    但是有很多東西他仍然並不瞭解,譬如華盛頓郵報的那些商業代表是如何通過層次分析法模型來評價一個專案體系指標,從而確立其價值?譬如私募模式如何規避美國CES的監管,有限限制股權?譬如企業如何在範式轉換 (Paradigm Shift)階段進行協調發展?而為什麼說範式轉換是風險投資的靈魂核心?

    他在這些有關商業運作方面仍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些都是蘇燦需要學習的東西,也是紮克需要學習的東西。

    他們並不能說將公司創立起來就可以順其自然一切萬事大吉,那永遠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短暫的勝利過後。他們都需要成長,紮克需要成長的是技術方面,以及少量的管理方面,用以應付在美國越來越壯大甚至越來越受到關注追捧的公司實體。

    技術是蘇燦的軟肋,而紮克可以獨當一面。紮克對技術也有天生的狂熱,這些不用蘇燦去敦促提醒他也會在這方面進行收集,完善臉譜網的各項實用性功能。

    蘇燦仍然回國繼續他的學業,都說學經濟的等同於紙上談兵,學到後面的專家教授也心裏沒底,都自己開企業理論和結合實踐驗證了,也難怪搞這個專業的不少人感覺大學四年研究生三年出來還是內心空空。

    而一邊進行著商業武裝強大自身,一邊不斷充電學習的蘇燦自然是比尋常人擁有更大的優勢,對這重來的人生之路體會得也更為深刻。

    飛機上的蘇燦不光是透過這次美國之旅實踐看問題的自審,自查,作為自我修行提高打怪升級的一種方式。

    還偶然想到他一直沒有琢磨透的,那天宋真對自己所說的那句還想“叛逆一次”,又是什麼個意思?

    *****************

    等飛機一路走轉終於回到蓉城的機場航站樓,蘇燦意外的看到出口處竟然有人舉著有他名字的牌子。

    自己回國父母是知道的,但是蘇燦可是告訴過自己父親讓他們不用前來接機。曾珂和蘇理成現在早將蘇燦作為一個有著超越同齡人成熟悉事的人,把他當成是一個孩子的情況已經很少了,在他們眼中還要大人接送也就是孩子才會做的事情。

    所以應該不是自己父親安排的人,他的那個司機和破車蘇燦都瞭若指掌,那麼這個戴著個眼睛一身淺色西服看上去斯斯文文會在公車偷窺女士前襟的傢伙又會是誰?

    “蘇先生,這邊。”看到蘇燦站在自己面前,對方似乎也不用確認了。直接帶路。

    “誰讓你來接機的?”蘇燦詢問道。

    對方就像是耳聾了一般,繼續行走。蘇燦重複了一句,這傢伙仍然守口如瓶,蘇燦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牌子上的字體,若有所思。蓉城的航站樓本就不大,兩三步路就出了門口。

    那裏有一台黑色公務車,旁邊則站著一個女孩,束著馬尾,包裹了纖細腿型的牛仔褲,孑然而立,立時有種逼人的美麗撲面而至。

    是唐嫵。

    蘇燦豁然開朗,難怪牌子上的字體這麼熟悉。

    男子這才開口,“那麼,唐嫵啊,我這就送你們回去,穆局長讓我先送你回來,倒沒想到你過來接朋友。要是不把你安全送回家,一會你媽媽打電話來,我也不好交代啊。”

    男子將蘇燦的行李擱後備箱裏面,然後徑直去了前門駕駛座。

    留下唐嫵和蘇燦面對面的站著。

    “該當何罪?”唐嫵抬起頭來,明眸逼視蘇燦。

    原本幾天的旅途結果因為詹化和華盛頓郵報的轉折,讓蘇燦耽擱了近二十天的時間才回國,這段時間他在所有人的圈子裏玩失蹤,就連到來蓉城的薛易陽和劉睿把電話都打到了唐嫵那裏,同樣找不到蘇燦的唐嫵是什麼心情,從她的眸子冰徹就可見一斑。

    雖然蘇燦不知道唐嫵怎麼有這麼精准的情報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的飛機,當下還是連忙道。“抱歉,去美國的事情之前沒有提前告訴你,原本想著只是幾天的時間,而且是臨時起意...馬克.紮克伯格搬到了加州,並且已經獲得了哈佛大學的入學邀請...還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你記得我們留學交換生那一年,我和紮克曾經創立的一個網站嗎?”

    “嗯?”唐嫵點點頭,她當然知道這件事,當初蘇燦和馬克紮克伯格為了說服校方開放資料庫,還進行了一場聽證會,這場聽證會讓兩人成為了艾克賽特高中的名人。而當時學校的花名冊建立起來過後。迅速的風靡傳開,很快傳遞到了附近高中。

    在唐嫵看來,這是蘇燦在美國毫無束縛的高中發揮了他自己天賦的輝煌,但她並沒有深入的去思考過蘇燦和紮克在美國的這個網站,因為在新罕布什爾州,只需要500美元就可以註冊一家公司,而艾克賽特的很多高中生,甚至附近的大學生都有創業。

    唐嫵雖然各方面素質都不錯,但是對電腦技術一類卻不是她的強項,而之後回國,倒是並沒有怎麼關注過美國的事情,不過蘇燦這麼一問,她倒是想起了點什麼。

    “在南大的時候,在學校閱覽室我從一篇雜誌上看到了一篇介紹美國交際網站的文章,這篇文章裏介紹了一個流行在大學校園裏的facebook,你這次過去,就是為了這件事?”

    蘇燦有點意外,國內的資訊雖然沒有美國這麼發達,蘇燦想起當年自己的大學,誰去管美國社會的事情?好多東西都是在風靡了之後才聽說,就算是資訊爆炸的後面幾年,美國社會資訊也遠遠沒有和國內相對閉塞的網路環境連在一起,倒是政治軍事上有所牽連,老美為維護亞洲核心戰略,動不動搞以中國為假想敵的軍事演習,航母滿世界跑的炫耀硬肌肉。

    不過在零一年唐嫵就有在雜誌上看到了facebook還是讓蘇燦一陣振奮,說道,“是,這個寒假它獲得了融資,這次過去,主要就是談論這個融資問題,最終我們和華盛頓郵報集團達成了協定,融到了一千六百萬美元的資金。”

    坐在唐嫵臨時從宴席間離開讓自己母親下屬律師工作管理處副處長開出來借機的公務車上面,沿著高速路進入了市區,窗外流光溢彩,然而在蘇燦的眼睛裏面,一切都不同了。

    唐嫵也在消化蘇燦剛才所說的“一千六百萬美元”。這個數字在零二年,在國內有著無法想像的震撼。

    也許她曾經略有耳聞,也知道蘇燦再用臉譜網和遠在美國的紮克聯絡,但是唐嫵卻是沒有想到,這個網站在美國擁有這麼高的價值。

    兩人十幾二十天沒見,但是卻像是很久都沒有見面了一樣,唐嫵注視著蘇燦,聽著她帶來的消息,在為這個數位驚訝的同時,也同樣看到了蘇燦這段日子臉上長出的細密胡渣。

    蘇燦在美國參加宴會四處奔波,以及打亂了精密生物鐘的生活,長出了一圈鬍子,好久沒有再次嘗試過刮鬍子滋味的蘇燦深刻的感覺到這日子流逝得匆忙啊,頗有一種風花雪月的觀感。

    唐嫵下意識的想到不是這份價值代表著什麼,而是在這個成果的背後,蘇燦在美國經歷了怎樣的努力,才讓他如此這般的風塵僕僕?

    這讓唐嫵內心一時有點軟,微微心疼,心想剛才自己和他見面的時候,不應該那樣冷淡逼人的。

    正想著,就感覺自己的手溫熱了起來,蘇燦的手握了上來,然後上移,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面,於是腿上就傳染了熱力。唐嫵目光斜瞥過來,輕嗔道,“你的手。”

    蘇燦顧左右而言他,“話說...你是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的?”

    “我打電話到了你家,你媽媽接的,”唐嫵臉頰微紅起來,“我說我是唐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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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返校

    自己母親接了唐嫵的電話,那麼蘇燦已經可以預料到這之後的事情了,可能回家絕對不會清閒的,畢竟他和唐嫵的發展情況一向是自己母親所關注的頭等大事。

    在南大上半學期的時候蘇燦在接家裏例行電話的時候已經聽過不少有關於讓自己好好照顧人家女孩子這類囑咐。

    “對了,這車,你們是怎麼過來的?”蘇燦看了看公務車,從舊金山轉機上海再回蓉城,看到唐嫵的接機無疑讓自己心情開朗,這種感覺是很美好的,但是仔細的一推敲。這不對勁啊,難怪第一眼看到唐嫵的時候感覺到有股子氣勢逼人,這小妮子站在公務車旁,簡直有其母穆璇的風範,而這公務車和前來接車的那位不失銳利的目光深藏在眼鏡之後的男人,又是何等人物。

    “馬上開學了,今天家裏請客,中途我就先離開,又告訴楊叔叔要來接人,他就送我過來了。”

    原來如此。想到唐嫵竟然先於自己的送行宴離席來機場接他,蘇燦心裏面這個熱乎啊,不過板著指頭一算,“又要開學了...”

    “嗯,是很快。”汽車穿行在車流之中,半明暗的光影讓唐嫵明眸和堅挺的鼻子越發有立體感,“這次的旅途,有什麼難忘的事嗎?”

    要說難忘的事情可就太多了,蘇燦於是將他和紮克在加州的那些趣聞說了出來,什麼灣流飛機迎接啊,最豪華的舊金山上層宴會上的邀請,南加州的遊艇晚餐等等,聽得唐嫵也忍不住專注入神,為蘇燦在美國的這段日子驚奇之餘,心裏面也是很為震動蘇燦怎麼能夠處理協調好在美國的這些關係,同時還能如此處變不驚的平靜回國。

    想必這無論是在蘇燦的家裏,還是在自己家,甚至在自己那些很眼高於頂的親戚們的眼睛裏面,蘇燦的公司以5%的股份獲得了近1600萬美元的投資,這已經可以讓任何一個人失語。

    唐嫵知道蘇燦在上海宴會上開了台賓利刺入了眾人視野未免不會留下一個暴發戶或者愣頭青這種觀感和字眼,同時和自己大伯最好的朋友,和他們家關係匪淺的張朝陽衝突越加加重了他魯莽的名聲。但是如果他們知道蘇燦在美國的這些舉動,會不會立時將蘇燦從頭到尾的改觀,從一個疑是暴發戶富二代而蛻變成為天才少年?因為他們的身邊乃至於他們所接觸過的人身邊,還沒有哪一個和蘇燦同齡的孩子可以單靠自己的努力而取得這樣的進境。

    一切來得太快,然而自蘇燦在唐家晚宴上的表現而告訴了她她如何創辦了一本雜誌從而通過廣告獲得了買一輛賓利轎車的錢過後,現在的唐嫵面臨這樣的消息雖然震動,但好在並不覺得措手不及。就像是她在高一那年寫給蘇燦的新年賀卡裏面說過一句黑格爾的名言,“最大的天才即便朝朝暮暮的躺在青草地上,讓微風吹來,眼望天空,溫柔的靈感也始終不光顧他。”

    也許蘇燦走到這一步從來就不是偶然,他總是有的放矢,亦步亦趨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付諸行動。旁人很難關注到他所走出的每一步,背後有著怎樣的努力?而他仍然一往無前。

    無論是在初中升高中前的那個下午,無論是在自己去了蓉城過後那段一度失去了所有聯繫的日子裏,還是在美國高中他們在異國他鄉相依為命的生活。

    當時他們那個留學項目的留學生們,每個人對蘇燦挺佩服的原因就在於當他們都在盡力適應美國生活,顫巍巍立足的時候,蘇燦卻可以以自己的實際行動讓美國青年接納並成為風雲人物。而事實證明了蘇燦的眼光還比此更高更遠,他早已經為自己鋪設了一條夢想之路。“唐嫵,你有聽說過宋真這個人嗎?”和唐嫵說了這麼多,也讓蘇燦也不知不覺的想起在帕洛阿爾托斯坦福大學旁那天清晨的宋真。

    唐嫵搖搖頭,“怎麼了?”

    “在美國遇到的一個華裔女孩,家也是中國的,不認識的話,也很正常。”唐嫵也不知道,看來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宋真不會是宋鵬程的那個妹妹也說不定,再說了她自高中畢業就在國外念書,並不是每一個女孩都如葉徽裳那樣,成為一號大名鼎鼎的名媛人物。

    而至於她聽說過自己,到不知道是從哪個門路,沒准自己也是一號大名鼎鼎的牛人了。蘇燦這樣想的時候倒有點洋洋得意。

    隨後也就不以為意了,一個在國外的女孩為了道謝而找上門來和自己所說的一番話,儘管她很漂亮,儘管她有不俗的經歷和背景,儘管她絕不是讓人過目就忘毫無印象的類型,但其實,也不過就是過客而已。

    他們甚至相互連電話都沒有留過,也成不了朋友,就像是在陌生的時段陌生的地點,和一個陌生人說起心底最隱諱的私密話語一樣,也許那個女孩,也僅僅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他們不過是陌生人,在加州那片土地上擦肩而過然後匆匆忙忙的奔向各自的人生,再無交集。

    *****************

    果然如蘇燦所料,回到家就面臨著老媽曾珂喋喋不休的追問,譬如在美國的生活如何啊,做了什麼事,和朋友的事業有什麼進展,他走了之後在夏海的朋友來了蓉城,紛紛給他打過電話,最後唐嫵也都來過電話了,這女孩挺懂禮貌的,你們發展得怎麼樣了,在南大關係還好吧,有沒有欺負人家等等等等。

    蘇燦偏又沒法躲避,只能夠硬著頭皮回應著曾珂窮追猛打般的探聽。

    而自己父親蘇理成這一刻卻並不成為自己的同盟,只是道,“好不容易回來一個寒假,大年你也沒有過,就去了美國,回來你就多跟你媽說說話。”言下也是很想聽一聽蘇燦在美國的事情,以及和唐嫵的近況,畢竟兩老對唐嫵的關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蘇燦折騰到挺晚才能洗洗睡,在浴室中浸入浴缸裏面,溫潤的水溫裹住他的軀體,這個時候才終於能夠安靜一下。回憶起剛才和唐嫵在他們家社區門外分別的擁抱,唐嫵玲瓏極致的身段讓他現在身體火熱火熱的,這小妮子越來越妖精了,扛不住啊。

    其實下飛機能看到唐嫵,蘇燦一時激動的心情自然是不必說的,都說男人有時候就像是孩子,他也沒那麼淡定,那一刻他的確是很想將自己在美國的所見所聞,所有有關辛酸的和感慨的感觸都一股腦的對唐嫵傾訴,和她分享所有的令他驚奇和美國團隊振奮的故事。

    但最終還是考慮到唐嫵不過十九歲,儘管她優秀而有超越年齡的智慧,但是有些東西她接受起來還是很困難,所以蘇燦儘量平緩的向唐嫵解釋這段時間他去了美國做什麼。

    即便這樣,唐嫵也是很震動的。

    這很正常,這本就是激動人心的事業,在美國的每一天蘇燦的荷爾蒙都在不斷的分泌,每天都處於亢奮之中。

    而這趟美國之旅真實的出現而發生著,並將深遠的影響到他日後,甚至唐嫵的人生。他現在也安分不下來。

    說零二年中國出口的單宗最大商品是姚明,他將擁有2.9億美元的身家。然而蘇燦現在覺得,歷史應該改寫了,應該是另一半屬於他蘇燦的facebook,因為一到美國,就有人用十五億美元收購他和紮克的公司,這個數額已經標明了這一切他所作出事業的價值。

    蘇燦關注了一下國內媒體,除去一些資深的專業性期刊,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對這個冬天攪動了加州和矽谷臉譜網的一些報導,這倒是很正常,國內的媒體雜誌總歸是會慢很多,在美國加州井噴的臉譜網融資報導,並不見得就會在中國井噴,國內沒道理追逐你這個目前和中國人民沒有半點關係的東西啊。

    當然,蘇燦也知道作為互聯網2.0時代代表的facebook新聞在國內爆發也是遲早的時間問題。

    不過過慣了一段在加州被人追捧的日子,突然回到國內這般風平浪靜,還是讓蘇燦有些不習慣。

    然而這種平靜,難免不會讓人想到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安寧。

    而讓蘇燦不得不正視的另一個問題,自然就是在美國和自己角逐失敗的國內資金界,長三角滬上金融圈重量級名人詹化,他在美國無功而返,但看這人的行事作風,蘇燦自然再不能夠以自己以前通過旁人和新聞報導片面的來認識他。

    這次在美國這件事情,算是徹底的把他得罪了。

    事實上如果按照道理來講,他蘇燦是站在道義的一方,但是在生意場上,永遠沒有真正純粹的道德可言。趨利性是資本的一個顯著特點。

    信心滿滿甚至還出動了肖恩.派克的詹化卻沒想到鎩羽而歸,一度沉寂的回到國內,對信心滿滿的詹化來說難免他不會視作一次恥辱。

    雖然不太可能遭遇到詹化接下來直接性的報復,只不過如果有機會打擊到自己,詹化總不可能不“順手”一把。

    既然已經樹立起了這樣的強敵,蘇燦自然還是得細心準備,小心應對,盡可能的規避詹化在上海的一些觸角。

    *******************

    蘇燦的這個二零零二年的春節過得忙碌而又充實,臉譜網在遠隔大洋的美國開始轟轟烈烈發展起來的時候,在中國蓉城的蘇燦也度過了這個假期在家最後難得悠閒安逸的日子。

    南大的新一個學期臨近,蘇燦和唐嫵返校之期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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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建議

    在臨要進入三月各地開學的當兒。王威威三人組的王威威卻獨自回了蓉城,給蘇燦打電話說他們年前到了北京其實就散了,各自和家裏分別去串門拜訪去了,搞笑的是在這個和家人串門過程中還碰到過幾面。

    王威威說林縐舞打扮得就跟一個奶油小生一樣,襯衫西褲和小紳士的馬甲,倒也並不一無是處,據說挺受歡迎的,他老子林家大少在軍部進境了一層,林家小弟知名度更高了。而林珞然則煥然一新,也不調皮搗蛋了,但就跟個公主似的高高在上,身邊更不缺乏王公貴族的公子打交道獻殷勤的。

    王威威開學前來的這一趟蓉城,就遠沒有寒假中期的那般熱鬧了,人差不多都走了,陸陸續續的離開奔赴各地。南大開學在國內大學算是比較晚的,所以蘇燦走得也較晚,正好也和王威威能夠碰上。

    王威威打電話來也就是說蘇燦去他們家吃個便飯,當然如果王威威找他兩人可以隨便在外面一處蒼蠅館子或者咖啡館聊天相處,而到王威威家裏吃飯,也是他爸王薄的意思。

    蘇燦想著這老狐狸終於嶄露頭角了,這個寒假在蓉城發生的事情。想必讓他對自己也少沒腹誹過。

    倒是自蘇燦在國錦路十九號砸了陶褚紅的車發出信號,接下來蓉城一些沸沸揚揚的事情過後,作為蘇燦幫兇的王威威倒是沒受到王薄的責駡,相反王薄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王威威自然樂得逃脫大難,暗呼僥倖。

    然而蘇燦卻覺得,高位者王薄是越來越有他相應的身份了,越來越深沉,具備華山論劍那種氣度的政壇高手了。

    蓉城花園的別墅,蘇燦基本上算是熟門熟路,也根本就不用王威威相迎帶路什麼的,摁了門鈴,開門的就是王威威,寒假時期這棟房子基本上空著,王薄一般不住這裏,王威威三人走了,自然這裏也就空曠了,負責他們生活的保姆張嬸自然也就不來了。

    在廚房弄菜做飯的竟然是王薄,對蘇燦道,“洗個手,準備吃飯。”

    那聲音平靜自然,讓蘇燦一時有點恍惚似乎還在夏海的那段日子。王薄仍然具備這種親和力,市委書記親自做飯,蘇燦想想這也夠牛叉了吧。不過也正好說明了,王薄和王威威一個態度,沒把他蘇燦當外人。

    王威威在書房上網,和幾個朋友聊天,指了指螢幕就道。“都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要不咱們照一張照片上傳吧?”

    蘇燦恍惚過來,這個年代QQ還沒有視頻版本,照一張照片上傳,而且還要限制大小,還比較原始,蘇燦擺擺手道,“不用了。”

    王威威想了想點頭,“那也是,對面除了幾男的就不是美女,難怪蘇大少不習慣啊。要不然我讓林珞然介紹一些,她那裏可是大把的美女資源?或者我還有認識的幾個北京的朋友,北外北影的隨你選?”

    蘇燦笑駡道,“你應該給林縐舞介紹。什麼時候你和林珞然之間聊天方式進化到這種階段了?”

    王威威尷尬的笑了笑,又道,“這次在北京,我見到葉徽裳了。她跟我提起了你。”隨即他又停頓了一下自嘲道,“現在和她之間,恐怕也只有通過你才能找到共同的語言。”

    蘇燦沒去想那麼多王威威這個假期有什麼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倒是王薄再度招呼,兩人也就再度出去。蘇燦從廚房將幾個菜幫忙給端了出來。

    王薄的手藝不錯,桌子上是麻婆豆腐,水煮魚,西湖蓴菜湯,等等幾樣家常小菜,以前蘇燦在王威威家那是經常蹭飯,對王薄的手藝記憶猶新,就道,“王叔叔做的菜味道相當不錯,很懷念。”

    王薄笑了笑,“懷念吧,那就多吃一點。這裏就我和威威兩個人,想來還是比較清淡的,就把你邀請過來了,你也好久沒來咱們家了。”

    王威威就道,“爸,你這樣說可是冤枉我了,你不常在這裏,我可是經常邀請過蘇燦的。”

    蘇燦點點頭,其實相比起自己家裏的那種其樂融融,每天吃飯一家三口的氛圍,王薄和王威威兩父子還是挺不容易的,雖然位高權重,雖然在外也許就不愁飯局,但畢竟生活還是較為冷清。

    電視裏播放著每天準時的新聞聯播,天氣清冷,但三人桌子上倒是熱氣騰騰,熱霧繚繞,直到讓頭頂的老式吊燈都蒙上了水霧。

    王薄就道。“蘇燦,曾全明是你家大舅?你大舅,現在還好吧?”

    蘇燦知道王薄指的是假期的那件南寧集團非法占地案件,這個事情的訴理是檢察院低調開庭審理,基本上也有了答案,蓉城發計委勝訴。自然陶家派系是很不爽的,此舉無疑打亂了他們在西南的佈局。

    蘇燦就道,“王叔叔,這個假期,給你添麻煩了。”

    王威威自然之道個大概,就道,“依我看,陶褚紅那小子就是典型的一紈絝,家裏面沒怎麼教好,都多大人了還飛揚跋扈,他惹別人沒關係,只要惹到我們頭上,就讓他灰溜溜滾出蓉城。”

    “胡說什麼。”王薄斥了一聲,王威威又立時矮了些氣焰。“你要是有蘇燦一半懂事,我也就放心了。”

    王威威聽這話嘴巴都張了起來,失笑道,“爸,動手忽悠那小子砸了法拉利的可不是我啊。”言下之意他只是幫兇。頂多不算主謀。

    倒是蘇燦臉紅了起來,心忖這兩父子,一個誇自己一句,一個貶自己一句,怎麼就讓人感覺挺彆扭的。

    “你也不算做錯。”王薄轉過頭,對蘇燦說道,“南寧集團也算名聲昭著,好幾個地方政府的招商要脅我也很有耳聞,先以加大投資為誘餌從政府處拿到土地資源,然後再將這種資源高價轉讓給其他的地產公司,地方政府要不樂意。不願意,他就用減少投資來要脅,為了政績,很多縣,市也不得不同意他們的要求。事實上,他們是在用地方政府的土地收入為他們蓋房子,修商住樓和工廠嘛。這個陶潛,自以為摸透了地方招商的路數,要在蓉城故技重施,你能打擊他一下,這是很好的。”

    王威威一聽他和蘇燦的事情得到了王薄這樣的肯定,那神態自然是很亢奮的。

    而對於蘇燦來說,王薄能夠跟他推心置腹的談這些,也是一個自然很好的信號,王薄即便在逐漸成長為一個很高明的官員,但是對他蘇燦,始終是很信任的。他們這種信任建立的基礎本就很牢靠了。

    不過更深層面,有關於王薄如何處理陶家在蓉城的副市長親戚陶昌平的關係,蘇燦就不便再問了。

    “其實我也沒想這麼多,陶褚紅這個人挺浮躁,做的事情的確過分了,我只是小小教訓他一下,還不知道這後面和南寧集團扯在了一起...”

    對於蘇燦的這種裝,王薄自然的就忽略了,當初如果不是他和林國舟細心,還把這小子的狐狸尾巴給揪出來,也不會想像他的年齡雖然不大,但也已經不是妄談國事。

    吃過飯,王薄也沒讓兩個孩子洗碗,收拾完畢,既是市一把手又同時為家庭婦男的王薄坐在沙發上面,點了一支煙,他很早以前就不抽煙了,現在又抽了起來,自然是他這個身份,壓力大了。

    這個時候電視轉到了蓉城電視臺的新聞,有關蓉城開發區建設的內容。是王博上個星期視察的內容,電視上露了兩面,身邊一眾人簇擁著,想必所有人都不知道,王薄在家裏還有這麼親和力的一面。

    “蘇燦,你是學經濟的吧,你怎麼看?”王薄指了指電視,上面正播報蓉城市政府今年經濟增長的執政方針和綱要,王薄看著蘇燦,臉上帶著微笑。對蘇燦的能耐他是知道的,此舉考較的意味占了多數。王威威則是自覺不自覺的豎起耳朵聆聽起來,伴隨著他的成長,王威威也越來越成熟了,開始對自己所感興趣的關注了,而對蘇燦,也不僅僅是友誼而已,甚至有一分推崇。

    “今年蓉城拉動GDP的兩大政策已經出臺了嗎...”蘇燦看著電視,靜靜了看了會報導,才道,“建設拉動GDP發展,擴大招商引資規模...”

    王薄點點頭,“現在國家啟動西部大開發戰略,將有越來越多的基本投資投資在中西部的基礎設施建設上面...這方面,蘇燦你爸爸的單位,作為省內建築業龍頭,要起到表率作用。”

    “王叔叔。我聽過一句話,就是說我們國家的GDP,其實是靠著鋼筋水泥拉動的。各個地方修橋鋪路,的確可以提高GDP增長,但是這無疑讓鋼鐵水泥這一系列的產業佔據了主導地位,在每年的GDP比重之中,這些都佔據了半壁江山,而國內的消費GDP卻只有相對三分之一不到,這以為著中國已經成為了消費力嚴重不足的國家,相比較而言,其他國家的GDP消費都佔據很高的比重,至少是四分之三左右,國家嚴重的內需不足。建設基礎設施,的確消化了鋼材和水泥的過剩產能,但是當這些建設好了過後,拉動快速增長的鋼材和水泥變得不需要了又怎麼辦?這將極有可能將這些相關產業打回原形。因為用不到這麼多的基礎設施,高速路,橋樑,那麼這些也都將成為過剩產能。會反過來打擊到經濟。”

    “而招商引資有些地方政府因為毫無節制,毫無管制,就拿稀土舉例,這種工業黃金因為賤賣的瘋狂供求和無節制的開採,的確短時間內可以拉動地方政府的財政增長,但是其所帶來的環境污染,資源破壞,這些都將成為遺禍子孫的招商危機。而大力的招商引來的結果是產能大幅度擴張,但國內消費力度卻不足,過剩的產能只有出口到國外,但是這是有風險的,一旦外國人譬如美國人出現金融危機,泡沫消費,那麼這將嚴重的打擊到國內的出口產業,造成嚴重的產能過剩,動搖到國內經濟。屆時會有大批的製造產業實體經濟死亡,而這些是立國之本,相比起虛擬經濟來,這些才是能夠頂住金融海嘯的細胞,國家經濟的基礎。”

    王薄陷入了深思之中。

    蘇燦所說的這些自然是通過前後結合,後世的一些資料片段,這一世學到的東西,讓他做出這樣一番分析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對蘇燦所說的這些,事實上在二零零二年就已經有不少人預測到了,也有人在搖旗呐喊,王薄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那些聲音很小,也沒有太過深刻的看法,畢竟誰敢說自己可以預言未來?但是從蘇燦的口中說起來,王薄就不得不重視了,“那麼在你看來,蓉城的政策應該有怎樣的調整?”

    蘇燦心想自己也算終於可以做一些實事了,他不認為自己可以領導一方,甚至成為振臂一呼四方回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人物,但是能通過王薄引導一下目前國內很多走入歧途的思路,也是很好的。

    “王叔叔不是在新聞上說過發展工業園區嗎,在我看來這就是很好的方式,現在做實體經濟,做製造業的很少了,以後就更艱難了,再加上股市和樓市這種虛擬經濟這麼賺錢,誰還有心思去做實體,但是實體經濟沒有基礎,虛擬經濟就是泡沫,產能過剩這些大窟窿引發的問題,很容易被世界金融巨鱷,亡我之心不死的資本主義盯上打擊,出現辛苦幾十年,一夕回到解放前的動盪,攫取我們辛苦累積的財富。所以鼓勵發展實體經濟,調控房價,擴大內需,這才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關鍵。”

    “否則的話,嚴重的產能過剩讓國家極度依賴出口,國家成為最大的出口國有一定的軟肋,如果別人眼紅,譬如美國,只需要叫囂著人民幣升值,就可以停滯甚至惡化我們的經濟了。”

    王薄靜靜聽完,點點頭,眼睛裏已然多了神采,“你所說的這些,不是沒有依據,很值得琢磨。不過要做出一系列改革並不容易,首先限制房地產,你爸爸就願意?”

    “大榕建工有一個政策原則,超過25%的利潤不做。建立健康有序的市場,反對地產業的暴利,這是大榕建工以前的教訓所總結出來的寶貴經驗,相信這也是我爸所推崇的。”王薄如果真採用蘇燦的建議,此舉恐怕會動到蓉城的一些利益集團,不過在大的方向上面,相信未來很多人都會理解王薄,並站在他的這一邊。

    王薄這才記得抖抖煙灰,抬起頭來,“你這孩子,我看你思路清晰,乾脆畢業過後,來給我做秘書好了。”

    王薄這句話帶著說笑性質,蘇燦自然也沒當真。也沒有去思索如果這事真的發生,又是一種什麼樣截然不同的道路。

    蘇燦只是想著如果王薄真採納了自己的建議,這個城市,人們的生活,那些習慣,會有什麼樣的改變?想來要實施起來可能抵觸和阻礙是有的,而這些都是王薄需要克服的困難,至於他做了這些,會不會讓仕途更加輝煌,或者受到衝擊,這些就不是要考慮的範疇了。

    總是要做一些什麼的。

    到最後蘇燦告辭離開,王薄親自送蘇燦出來,臨分別的時候,王薄只是道,“王威威你以後多多引導他,多讓他跟你學點東西。平時跟他說什麼就當耳邊風,他聽你的比聽我的更多。這小子愛闖禍...你也不是省油的燈,但是無論做什麼...你都要幫我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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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落定塵埃

蘇燦沒搞清楚這個“看好他”是什麼個意思。只是在王薄家吃過飯出來,王威威知道自己父親和蘇燦有話說,也就沒跟出來,時值別墅外面常青樹的綠林還是挺茂盛的,形成一種華蓋的小路,王薄這番話倒是有股子託付的意思。

    蘇燦大概覺得王薄這是看中了他能有將王威威引導向上的力量。和王威威林縐舞和林珞然這樣的國內圈子接觸久了,蘇燦也大致知道,並不是每個此類子弟都如陶褚紅那樣妖孽而跋扈。

    就王威威認識的一些朋友,還有他有血緣的表親,勤勤懇懇做事的還是不少,而他們因為特殊的家庭地位使得他們做什麼都較為容易,即便是家中有分量的長輩不會為他們牽線搭橋,但是就憑出身想要做什麼事情,還不是一樣晃得動四面八方,一路暢通,這些人中自然出了不少顯赫的年輕一代。

    不過王威威成長於一個有很不錯血脈的紅色貴族家庭,但是就個人能量和知名度上面,卻是在京城的圈子排不上什麼名次的,他還入不了那些老人長輩的法眼,也沒能吸引到小名媛葉徽裳的青睞。

    而類似王威威這樣的子弟還有很多,他們都不出眾。也是良莠不齊,有被酒色權勢侵蝕的,也有也不喜歡富貴榮華的,甚至還願意清寒的生活著,不依靠家人。當然這其中也有部分在家人的安排下進入商場或者政壇打拼,最終憑藉汗水和努力獲得了一個不算高也不算差的成績。還算矜矜業業。

    而王威威呢?在王薄的那個層面,看多了這種他們這個層面子女的成長過程,難免不會未雨綢繆,為王威威考慮。王薄雖然是一市之長,但蘇燦看來,骨子裏還是一個居家男人。對後代不是放任而為,相反有一種責任感。

    在夏海的時候,兩父子是有矛盾的,不過這種矛盾在於王薄想要教育王威威的不正確表達,而王威威的叛逆心理。導致兩父子之間關係並不正常,後來在患難之中,這種原本遠離普通人生活的家庭終於有了那麼一些普通人的味道,感受到了親情的寶貴,這裏面當然和蘇燦的介入不無關係,原則上來說,蘇燦就是一草根,但是和他在相處的過程中,王威威,林珞然,也很輕易的就被蘇燦這種親和沉穩的氣質感染。

    他們的相處經歷了一段人生很重要的時間,旁人不理解這段日子,所以也不可避免未來旁人無法理解他們的這種友誼在混沌而弱肉強食的社會是如何維繫和存在。

    當明星在家族的人面前低眉順目。當萬人矚目的女星成為京城大少又一筆濃墨重彩的泡妞記錄,當那些具備社會影響力的精英人物成為身邊人口中隨意談論的普通一員,王威威,林縐舞這樣的子弟身上,早已經失去了榜樣和偶像。

    所以當初他們去往夏海那個小城市的時候,那種眼睛裏淩駕於芸芸眾生的目光,想來是喪失了一定的信仰和方向,所以可以如無根之草一樣,隨意搖擺,揮霍人生。

    但是蘇燦這個“普通人”,卻那樣以平靜到如每個清晨恒定駛往市一中的公車一樣闖入了他們的生活。

    在王薄看來,蘇燦可以作為引導王威威的榜樣和偶像,王薄是一個居家男人,是一個普通人,同樣是一個眼力不凡的高層人物,他能看到蘇燦目光背後的睿智,他的頭腦,他目前似乎只是在南大這所學校,但結合他目前這個年齡的作為,是誰能保證未來他能走得多遠,走到多高?

    這個世界上。投資任何事物,都不如投資一個人來得回報那般不可思議和巨大。而王薄,有這樣高瞻遠矚的眼力。

    一個家族要持續三代很困難,這裏重要的不是家族有多麼發達,掌握著多大的資源,最重要的是父輩的那些優點,能否繼承在自己後代身上,持續下去。

    讓蘇燦作為王威威的引導力,相互依託支撐,相信這才是為這一切注入強勢生命力的方式。

    王薄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如此的重視一個人。

    *****************

    在蘇燦家裏,卻是越來越能感覺到陶家因這個寒假事件所產生的接連一系列動靜了。

    陶褚紅的確拿王威威沒有辦法,但是他蘇燦卻不是陶褚紅這樣的人在意對象,估計在陶褚紅的眼睛裏面,蘇燦也不過就是一螞蟻一樣的人物。

    所以這個假期被敲山震虎的陶昌平未免就不會惱羞成怒,他不能和王薄做什麼,面對王薄那是更長遠的博弈,而對蘇燦,對大榕建工,陶昌平自然是可以敲打敲打。

    蘇燦回國後就多少聽聞了這個事情,據說陶昌平開始就自己父親大榕建工這裏施加壓力,名目是大榕建工目前在建的三個工程項目,一個是高新西區的基建工程,一個是在建的城西樓盤紫金楓景,一個是市三號線主幹道拓寬改造工程。

    最初陶昌平是說在這幾個項目上,市裏面反對意見很多,市委上面有意見,要延緩工程。接著國土資源廳就收到了針對蘇理成的舉報,說大榕建工在這些項目上涉嫌違規操作。有違法資金騰挪的嫌疑。調查組似乎也都開始著手了。

    這些還是郭小鐘告訴自己的,他的父親在大榕建工地位不低,這些事顯然已經不是什麼重大的秘密,甚至在蓉城很多人口中,大抵都有此議論。

    不過蘇理成顯然很沉得住氣,也知道這些動作多半來自于陶昌平。

    這幾天裏面蘇燦注意到自己父親都會接到一些電話,這些電話讓他面容凝重,想必又不知道是何方給他施加壓力。

    電話響起,蘇理成看了看來電,這又走到陽臺這邊,接了電話,語氣儘量輕鬆道,“陶市長,這次有什麼指示?”

    電話是陶昌平打過來的,聽得出那頭的語氣分量很輕,顯然對蘇理成有著一份居高臨下,“我是得到消息了,這次對你們的確很不利,上次普查過後,最近省裏組織了調查組,要對你們大榕建工三個專案開展調查。”

    “我們一定盡力配合。”蘇理成不動聲色的道。

    陶昌平前幾次就這種戳過蘇理成,言語也是一種威壓,倒是沒想到蘇理成在電話那頭還能這般鎮定。咂了一口茶,就笑了,“老蘇啊,你大概不明白...這次調查力度很大,真這樣,是要查出問題的。”言下之意省裏調查組那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燈,都不是吃乾飯的,要查你大榕建工,你有多乾淨?

    “我們拿地的程式都是合理合法的,這些當初都是通過國土局,你陶市長親自審核過的。我有信心大榕建工經受得住調查。”

    那頭傳來乾笑兩聲,陶昌平就道,“通達公司那邊,你真不準備再考慮一下了?你要知道,那塊地如果大榕建工置換給通達公司,對你們是有好處的,這是市政府關注的項目,如果你們大榕建工這麼做了,政府這邊自然是不會讓你們吃虧的,當然會給你們一些補償,其他地方都會放鬆一些。”

    陶昌平所說的指的是大榕建工將城東南方向,一塊儲備用地作為資產打包裝到通達公司身上,而由市政府控股的通達公司則付出一部分資金補償,從而置換大榕建工的這塊土地,言下之意是你蘇理成只要同意了,那麼對你的調查這些動作,自然都會放鬆。

    而蘇理成知道,這麼做背後的最終得益者還是陶家。他們南寧集團挺進蓉城的計畫因為蘇燦橫插了一起而導致土儲收儲失敗,現在自然只能從大榕建工身上拿回補償。給的地價倒也不欺負人,不過剛好足夠蘇理成用來搪塞大榕建工的監管高層,但是如果真做了這麼一件事,這就代表著俯首稱臣。

    蘇理成無論如何也不會鬆口,就道,“是這樣的,對我們而言,目前大榕建工並不缺乏資金,就算缺乏,也有省上綠色融資通道可以獲得擔保貸款,所以並不需要這種方式,如果市政府希望那塊地發展經濟區,那麼可以我們坐下來,再談合作商量,至於置換土地這件事,如果真這麼做了,減少了土地儲備,我也沒法給集團內眾多高層和上級部門交代。”

    “哦。那你們大榕建工,就好好配合吧。省裏這種接到反映的調查有時候也是一種例行程式,你們不要有心理負擔。”

    這番對話水波不興但是卻硝煙四起,想必陶昌平是很為惱火的,並開始調動,準備動一動蘇理成了。

    *****************

    這段時間蘇燦家裏接到了不少電話,自己父親蘇理成都在處理,顯然是各方,老爸的朋友,或者合作夥伴,甚至蓉城官面上的人,就連自己大舅也都打來了電話,看來這件事情造成的動靜不小。

    不過陶昌平越是這樣,蘇燦卻反而越是放鬆。

    陶昌平是第一副市長,而且據說也有一定來歷,他很自負,也有自負的本錢。王薄一向在蓉城不強勢,這種不搞一言堂,甚至不過多干預市政府工作的舉措,有時候會讓人下意識覺得王薄是渴望調衡的。

    在這種情況下,陶昌平動不了王薄,但是並不代表著,他動不了搞亂了這一切的蘇燦,特別是大榕建工沒有了徐征,自然就如一頭可以切幾塊肉的羊。南寧集團的損失不找大榕建工補上,也說不過去。

    於是在他的眼睛裏面,大榕建工其實可以任人宰割,蘇理成又能興起什麼風雨?

    但是陶昌平或許低估了大榕建工,低估了大榕建工和王薄,以及背後的關係,誤判了蘇燦這個寒假王薄的一次出手,認為他並不是單純的維護哪一方,而僅僅是維持場面上的平穩。

    卻忽略了這很有可能是警告。

    大概陶昌平也不會覺得,王薄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蘇燦,一個小小的大榕建工,就對他發出警告這種訊號。

    但是很明顯,這件事情開始在不同管道裏面傳播起來過後,相應的各種動作,就接踵而至了。

    而這段時間,正是邁入三月的年頭,南大三月五日正式報到,在沒有幾天就要返校的時間裏,蘇燦破天荒接到了來自林珞然的電話。

    “男人,在幹嘛?”

    蘇燦被林珞然逗樂了,“女人,難得有你打電話過來慰問一下的時候啊,聽說在寒假裏面挺受歡迎的嘛?怎麼,有沒有中意的精品男了?”

    “又是王威威這個大嘴巴,蘇燦,你說這個擅自散播謠言的人怎麼這麼討厭啊,我真該把他嘴巴縫上...對了,不說這個...最近動靜挺大的嘛,連我這個距離蓉城八竿子遠地方的人都聽聞了。”

    接著林珞然聲音慢起來,竟然帶了幾分慵懶的意味,這讓蘇燦懷疑電話那頭的這女人是不是剛起床,她們上外也真夠悠閒的,“還不是有人不省心啊...我以為陶褚紅那小子挨了我一下就老實了,沒想到他還敢興風作浪的,真是惹得姑奶奶很火了。”

    “要不然你還能怎麼樣,咬他啊?”蘇燦笑了笑,心頭又有一絲溫暖。

    “咬他?你惡不噁心啊,像我這樣既美麗又溫柔的人物,怎麼可能讓他占了便宜...他既然不平靜,自然會有人讓他安靜。對了,我是考慮到你可能心情不好才給你打個電話安慰,感動吧...我很善良吧。”

    “你這種變著法誇自己有意思嗎...謝謝,我心情很好。這方面就不勞善良的林大小姐操心了啊。咱們上海再見,我請你吃飯。”

    林珞然的聲音突然變得蠱惑人心起來,“你欠我的,可不止一頓飯噢...”

    顫巍巍掛了電話的蘇燦一直沒搞清楚林珞然打這麼一個電話過來幹什麼,不過她所說的“讓他安靜”,卻很值得琢磨。在這兩天裏面,的確很安靜,自己父親接電話的頻率少了很多,更重要的是,再也沒有接到過陶昌平直接的電話。

    然而這份平靜背後,卻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沉寂。誰都知道這種背後,是一種激烈的對抗角逐。

    *****************

    在蘇燦要離開的倒數第三天,蘇理成終於再度接到了陶昌平的電話。

    陶昌平在電話那頭聲音冰冷冰冷的,“真的是沒有想到啊,蘇理成,我這半輩子,難得看走眼一個人,但是第一次,卻走眼到了你身上。”

    蘇理成不解道,“陶市長,你這句話從何說起。”他不明白還能暫時和陶昌平維持的表面關係,怎麼今天從語氣聽起來卻撕破臉皮了。

    “你能耐不小啊。是,這段時間裏面,我的確接到了很多人的電話。以前都說你大榕建工不簡單,臥虎藏龍,現在看來真是這樣,我還真走眼了你這尊菩薩。這麼些人物打電話壓下來,你有脾氣,你很有脾氣。不過你別以為這些人就能左右我什麼,我就要對你屈服了?這個事情,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還真沒怵過什麼人!”

    蘇理成無奈道,“陶市長,我看你是誤會我什麼了,我這裏不是紀委,您也不用急著跟我表態...”

    “你裝...你繼續裝啊!”啪一聲,看來陶昌平是惱羞成怒,甚至可以說是氣急敗壞了,接著直接叩了電話。

    蘇理成是當真一頭霧水,轉過頭看著蘇燦,心裏面想必也知道了個大概,只是輕輕地籲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蘇燦雖然猜到了一些內容,但是並不確切。

    直到接到了王威威的電話。

    王威威已經去了北京,但是並不妨礙他對這件事情的耳目靈敏程度,電話中的語氣篤定,“怎麼樣,萬事大吉了吧?”

    蘇燦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是怎麼回事,全盤道來。”

    “這是他陶家不厚道啊。你爸爸的大榕建工工程不是我爸牽線搭橋的嗎。我爸哪能不知道,他通過省裏的老領導動你爸的大榕建工,不就是想動我爸嗎,這種事情焉能姑息,更何況就算沒這回事,他要對你做什麼,我也不同意啊。我爸打了幾個電話,都是他那些朋友的,噢,對了,還有林珞然她爸的電話,聽說是幫你,林叔真夠義氣,還不是一拍即合。”

    蘇燦尷尬于王威威的用詞,什麼“義氣”,“一拍即合”,說得就跟土匪似地,不過倒也符合林國舟那份周遊了列國養成的獨特風格。

    林國舟現在據說是調到了新聞司,他的位置實權不大,但是能量不小,難怪當初林珞然會給自己打來電話,想來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情,而這裏面,還有她父親的插手其中。

    不過想想要是王林兩家通過調動那些龐大的人脈管道給陶昌平施壓,這份壓力,想想也真夠他難熬的。難怪再難氣定神閑,反而是氣急敗壞了。

    這麼一勾勒,蘇燦基本上也能夠勾勒出這背後的能量背景了。

    想來這個寒假陶褚紅還對他那些死黨們放言“他蘇燦不是在南大讀書嗎?成,那我們上海再見真章啊。”的威脅,一時間也就沒什麼重量了。

    看這樣子,陶家的問題,恐怕是嚴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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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3 01:17:3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價值

    蘇燦和唐嫵離開蓉城,奔向大學生活的時候,估摸著正是陶昌平難受的時候,據王威威的可靠消息,陶昌平一天之內所接的二十幾個電話中,超過半數的電話都可以讓他從一向的闊步高談轉為沉默寡言。

    市里那棟看似肅然的辦公大樓裏每天都有小道消息流傳,這些小道消息有時候並不是就毫無根據,很多有鼻子有眼的事件,最後都會或多或少的被證實,鋼筋水泥的城市裏面,永遠不會有不透風的牆。

    自幾天前陶市長的電話過後,蘇理成就在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但是也已經看出了現在蓉城風向的轉變。

    自己大舅曾全明所說,陶昌平這幾天接到的電話中,據他所知就有幾個極有實權和能量的部門關鍵人物。電話是直接打到陶昌平手機上的,所說的話都比較重,有個電話陶昌平當時接到過後的偽裝是徹底的卸了下去,把自己關辦公室了一個多小時,而蘇燦推測那一天正是自己父親接到陶市長電話的時段。

    這件事無疑讓蓉城在這個冬天,“蘇理成”,“大榕建工”,以及“蘇燦”這些字眼,頻繁的出現在那些願意和不願意聽到的人耳朵裏面。

    在省上原本準備針對大榕建工調查組的偃旗息鼓過後,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力餘波才剛剛開始推迭,自己父親接到的電話裏面,已經有了多方的轉變,就連國資委上的一個原本在規劃發展處,平時都是很怠慢蘇理成的一號人物,這個時候也都主動的打來電話關懷慰問省上的調查一事,言語之間懇切很多。估摸著沒少在背後擦汗,思忖著以前給出的那些小鞋,腸子都悔青了。

    王薄和林國舟兩個在王林兩家目前正冉冉升起的人物都為這件事而出手,使得蓉城立時被無數的眼球聚焦。這種事情自然是傳得沸沸揚揚,蘇燦去美國前在國錦路的事情還只不過是和陶褚紅層面的衝突,都足以被描繪得有鹽有味,這等事哪里還包裹得住,看市政府那些傳出各個管道上神乎其神的小道消息,就可見一斑。

    不過蘇燦也知道這也意味著,自己家和王薄的這駕馬車,現在是徹底的捆綁到了一起,雙方都開始朝著一個方向而前進。在很多層面上面,他們就代表著背後的王家派系,或者還牽扯到林家系統,也同樣的走入了一個更高層次的地位之上。

    蘇燦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因為蘇燦明白,一旦牽扯到這種層級,一旦進入王家和林家的系統,那種層面上面,光是想著從現在開始有巨大靠山的想法,這無疑是很不清醒,甚至很天真幼稚的。

    有得即是有失,就算是王薄,就算是林國舟,也都不過是兩大家族派系裏面的一個分支,這種家族往往是以價值和利益作為前提的。在這種龐大利益群體的面前,只有價值才能作為唯一進入圈子的憑證,哪怕這裏面有什麼情面關係,哪怕是血緣和親戚,都要靠邊而站。

    就像是王薄最初調到夏海,在政治層面上開始走下坡路,也沒見遙遠的王派如何蜂擁相助,頂多臨死之餘拉上一把,保得住一個底線就行了,至於其他,也就不用再想了。若非王薄一步一步證明自己,在家族派系中逐步確立了影響力和支柱,也不可能有今天這樣的一呼百應。

    而對於蘇燦一家被納入這種圈子層面,進入王林兩家的派系系統,這個巨大的集團之中,又何嘗不是被看中了他們的價值,人生如棋,他蘇燦在行棋,這裏面何嘗又沒有別人將他們作為棋子的情況,而這種情況,伴隨著他手上掌握著越來越多的籌碼,還將涉入更深,更遠。

    今天王林兩家的派系可能會把他們視入己出,但是如果需要棄子的時候,誰又能保證失去了價值的他們會不會成為棄子?成為犧牲品和工具?

    為了不成為棄子,不作為被犧牲被別人踩著屍體而上,蘇燦知道自己仍然需要掌握更多的牌在手上,獲取更多的底氣。

    而唯一讓蘇燦感覺到欣慰的,便是他和林珞然,王威威林縐舞等的關係,因為他的重生,這種感情是很純粹的,沒有任何因利益交換而牽帶的雜質。並伴隨著王薄在派系內日益劇增的影響力,凝聚力和從被人忽視到被重視的話語權,王威威他們也將逐步形成他們自身的優勢,逐步成長,這好歹也算是一個團隊,自己的死黨盟友了。

    想到在夏海高中的時候那句笑言的“蘇燦兵團”,蘇燦就忍不住微笑。

    *******************

    而自身的三大產業,亦是蘇燦除了神器FACEBOOK之外的犀利利器,這些也是提供給蘇燦底氣的最大實體。

    王玥最近忙著領事館新址的事務,林光棟則是上海,臺灣和香港三地的串列,參加一些媒體會,年是回來過了,又馬上收拾東西飛走,當初還鬧了個蘇氏企業職業經理人裏面人人皆知的笑話,林光棟下飛機過後在航站樓外攔了的士,上車就道,“師傅,去浦東機場。”

    那的士司機想了想,就道,“你要去的是上海的浦東機場吧?可我這裏是北京啊兄弟。”

    林光棟除去赴各地會議活動之外,基本上就是在飛機上度過,經常大腦短路不知道自己身處哪個地方的情況都皆有知。

    蜀山的趙明農正和市委市政府相關部門談進駐蓉城新規劃的工業園區問題,趙明農將蜀山連鎖越開越大,新的廠址定在高新西區的國家級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

    高新西區是零一年蓉城市委市政府和省委省政府開始啟動建設的項目,投入的市政基礎設施和公建配套設施建設就高達18億元,很快蓉城的另一項重要招商項目:高新西區創業中心孵化器招商引資簽約會就將舉行。

    目前蓉城招商中確立簽約專案的企業就有七十多個,這裏面有意向投產的公司包括了生物制藥,精密機械製造,電子資訊等等產業。外商投資企業包括英代爾,阿爾卡特,恩威,摩托羅拉等等都將陸續入駐。

    斥資三千萬的蜀山連鎖新廠占地兩百畝,算是蓉城本地乃至於大西南文具製造產業的龍頭企業,趙明農的個人領導能力和決策能力再次證實了當時蘇燦的判斷,都說性格改變命運,然而有的時候,的確是你所在的位置決定了你的能力和方式。

    作為目前已經走出大西南,將文具連鎖開遍全國,甚至隱約成為一批增長急遽的黑馬,超越國內老牌文具產業鏈頂端巨頭的蜀山連鎖,已經在全國鋪開了近一萬五千家的連鎖加盟店,現在在任何一個大中城市,幾乎都能夠看得到裝修漂亮的店面,裏面擺放著琳琅滿目具有個性化和美感結合的商品。

    但幾乎誰都不知道這些充滿了時代感的文具是什麼時候一夜之間流行起來進入生活,衝擊了傳統文具行業觀念的。

    而也就莫名其妙的流通如此順暢。

    最具生命力的企業公司往往就是那些賣著生活中顯而易見看似不起眼商品的公司,譬如可口可樂。

    文具產業同樣有這個潛能,目前蜀山已經在全國範圍內建立了二十個省級單位的配送中心,一千五百個二到三極管道合作商,一萬五千個零售終端還在不斷的開花推進,和敦煌,沃爾瑪,家樂福,易初蓮花等大型超市和便利商店都建立了長期合作關係。

    預期在三年或者四年後,最終的零售終端能夠發展到預計的三萬家。這是以國內平均每個行政縣擁有十家基礎零售終端來系統計算的。

    零售店的開設擴張速度並非是成正比增長,新開設零售店擴張雖然的確可以擴大銷售規模,但是因為邊際效益逐步出現遞減,以及對管理團隊和模式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所以前期分佈在市一級的零售店是很好做的,而越到後面的擴張越困難,速度越慢,特別是要深入到鄉鎮市場的深度分銷。

    這也是考驗趙明農團隊的一次重大戰役,但如果一旦這個體系覆蓋到全中國市場,那麼可以預知到,屆時蜀山文具將穩坐全國文具產業的第一把交椅。

    三萬家零售店,如果以每一家預計年銷售額35萬計算,蜀山文具的年銷售額就將高達百億。

    這顯然是一個龐大的構想和目標。

    蜀山連鎖確立在新規劃的工業園區不光是有坐享科技孵化園政策上的好處,還有在原材料上漲的情況下,獲得由蓉城牽線搭橋國內外大型採購集團發展雙向代理長期合作的優異條件,能夠保證自己的成本控制,在政策的扶植和自身企業競爭力上面,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大概會像是趙明農打來電話所說的那樣,“蘇總,你就放心吧,蜀山能發展多大我不敢說,但是立足西南,我老趙就有把這個攤子扛起來走得更遠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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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6 18:51: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走

   蘇燦和唐嫵回學校的票是唐父為兩孩子訂到的。送唐嫵到機場的是穆璇。蘇燦和自己父親的公務車到了,就看到了穆璇的那輛奧迪。

    航站樓門口,唐嫵和穆璇的確是兩個極為出眾的身影,穆璿在對唐嫵交代些什麼,唐嫵在微冷的氣溫下鼻頭微紅,身旁放著裝行李的拉杆箱,對穆璇點點頭,所說的大概也就是過去那邊的一些事情,“房子那邊,才去要把窗戶打開透透氣,我在玄關後面準備了香薰精油,有殺菌作用,淨化一下空氣,如果不常去住,就把床單鋪上,每次離開都要注意把屋子總閘關了...”

    沒想到這麼碰上,蘇燦看著對面的穆璇,穆璇倒是眼高於頂,自己父親要是一起和自己出去,雙方就這麼撞見了,應該還是很尷尬的。但是如果不出去。自己又顯得閃閃躲躲,反而更加讓穆璇看不起不是?

    蘇燦也就告訴自己老爸不送了,天氣冷,早點回家去和老媽看電視,反正這直接檢票就登機了。蘇燦就拖著箱子下了車,這個時候穆璇和唐嫵斜光也瞟到了蘇燦,穆璇望著唐嫵,她的臉就更紅了。

    蘇燦大大方方的走上前來,對穆璇笑著擺擺手,“穆阿姨,你好。”

    穆璇對蘇燦既不親切也不疏離的點點頭,繼續囑咐著唐嫵,“在學校寢室如果天氣冷,我那間屋子裏還有幾套棉絮,回頭我給李嵐打個電話,讓他幫你送回學校?要照顧好自己,你獨立自主能力一向很強,也很明白事理...這方面媽就不操心了。”

    這個時候穆璇才看向蘇燦,道,“蘇燦,你們在上海要好好的。”

    這番話說得是很有水準,蘇燦暗暗感歎穆璇話語的高超,這句“好好的”有很多層的意思,深入淺出都可以解釋,一方面對他蘇燦的存在已經是默許,另一方面雖然是默許,她也表達了她不能說出口的。譬如你們倆朋友歸朋友,但是不能影響到關鍵的學習任務,或者不能逾越某些界限之類云云。

    這番話雖然說得簡單,但是穆璿相信對面的這個男孩聽得懂。

    這話不光是蘇燦能聽懂,唐嫵同樣也懂,看了蘇燦一眼,那冰湖一樣的眼眸子可算是寫盡了許多東西,竟然有一種想讓蘇燦當眾表態拉起“我保證不欺負你”此類大旗了。

    “嗯,媽,我們走了。”唐嫵手握拉杆箱,穆璇就點點頭。

    看著蘇燦和唐嫵一併走入機場大廳的背影,穆璇又有點恍惚,竟然從他們身上看到了似乎二十多年前她和唐父的影子,只不過那個時候不是機場的航站樓這種新一代的生活實體,而是老式火車的月臺,他們何曾沒有度過一段顛沛流離的生活和什麼都沒有從零開始的日子。

    相比起來,現在的孩子的確是要幸福很多,而他們仍然面臨他們這一代人需要面臨的許多問題。

    今天來送唐嫵,穆璇也被唐父提醒過,好歹對蘇燦收起一些平時她工作生活中的女王樣,最重要的關鍵字是“親和”。

    要表現出他們的親和力。多少也要以此對蘇燦這小子展現一下女方家的風貌。但這個關鍵字似乎對穆璇來說永遠都是一個陌生辭彙,對這個經常在唐嫵問題上擺自己一兩道破局而出,早熟智慧得不似同齡人,有時候氣得自己不行的男孩。

    穆璇幾乎都能想像得到在她露齒努力表現親和力微笑的時候,蘇燦的面具背後會有一張怎樣表情的抽搐笑容。

    唐嫵小時候在小學時的可愛就初見端倪,會有男生欺負她而所謂的理由就是我喜歡她。那個時候通知家長到學校穆璿就會冷著臉斥責這些男孩,經常讓他們眼含淚水,瑟瑟發抖,估摸著在這些幼小的心靈中樹立了一種超越班主任的女皇陰影。

    而現在穆璇覺得自己還就是在扮演從前的那種角色,

    但眼前的男孩卻再也不是那些孩子了,而女兒也飛速的長大了。都說女兒就是母親生命的延續,而他們的生活又將會怎麼樣呢?

    穆璇轉身,對蘇理成的那台公務車點點頭微笑了一下,典雅而穩重,開門走回自己的車裏,透過車窗看到航站樓男孩女孩開始進入檢票口,這才發動轎車離開。

    ***************

    在滬上浦東機場降落,唐嫵一開手機,手機就響起來了,接起,裏面傳出寧冬興奮的聲音,“唐嫵姐,蘇燦哥,恭喜你們逃離被老爸,老媽,以及那些嘮叨三姑二姨大媽親戚三重大山壓迫的舊社會,來到春暖花開的新大陸。上海人民歡迎你們。”

    唐嫵輕輕一笑,問道,“你們在外面嗎?”

    “當然。我,我爸,我媽,都在,就等給你們接風呢。”

    掛了電話,唐嫵轉過頭對蘇燦道,“她們都到了。”

    蘇燦點點頭,心裏面卻苦笑,好不容易和唐嫵有共處的時間,沒想到到了滬上也不安寧,還有寧冬一家的招待,這樣子晚上就回學校了,兩人相處的時間也變少了。

    看到了蘇燦略微有點遺憾的神情,唐嫵伸出手來,輕輕的握住蘇燦沒有提東西的左手。

    蘇燦內心就這麼莫名一熱,再加上身邊女孩適時微笑淡而甜的笑容,短暫的小失落也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和唐嫵牽著手一起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航站樓,也是挺暖心的。

    走過拐角就發現前面不對,候機大廳人頭攢動,聚集在一起的人數眾多,有些還舉著招牌,有些拿著手電筒和醒目的標誌。上面都有大大的人名字,還隱約聽著有人喊“江恵媛!江惠媛...”這個名字和標誌招牌遙相呼應,現場還有不少武警和機場保安在維持秩序,這些粉絲團體狂熱而喧鬧。

    只不過江惠媛這個影星蘇燦恍惚間想起知道點大概,這個年頭似乎正是她名聲正盛的時候,不過後來據傳和滬上首富有秘密情人關係,後來因為這個首富涉嫌經濟案件被拘捕,這個明星,甚至港臺許多演藝圈不少名人也牽扯其中,算是當時為民眾震驚的事件。事情鬧得挺大,後來這個明星也因此淡出了演藝圈。草草嫁了個有錢的低調富豪算是有了個歸宿,多少年後那些八卦媒體會偶爾提及她為人母的事情,風華消退不再絕代。

    這個時候那女星出現在經紀人和活動主辦方的保護之下,當真是閃耀亮眼,一時不少相機頻繁響起,閃光燈中的女星穿衣打扮都很新潮,對媒體和人群優雅微笑招呼致意。

    閃光燈和人群熵湧之間,蘇燦和唐嫵正在緩緩穿行,這種知道別人命運的感覺倒是讓蘇燦有一種淩駕感的同時,還有一種不太好的宿命論味道。

    誰能知道這一刻對方光鮮無比的背後,延展出去的人生又是什麼樣子呢?如果蘇燦不知道未來,也不會知道這一刻這個女星,將牽扯到日後那些漩渦般的事件之中,無法脫身,從而也不得不屈服人生和命運。會不會也不會由人度己產生出他們今後會是怎麼樣子的偶爾擔憂?

    “總有一天,站在那裏的,也會是我。這樣算不算一號蓋世英雄了?”蘇燦指了指那明星所在被無數媒體和粉絲包裹的位置,無視幾個聽了天書一樣的人看向他鄙視的目光,對唐嫵笑了笑。這番話想來是牽扯到他們高二那年的一個承諾,一個咒語,要開著邁巴赫保時捷,成為蓋世英雄站在唐嫵面前的許願。

    當然,這也是知道當時自己註定要離開,知道他們的弱小還不足以反抗命運的唐嫵,對蘇燦的一種激勵方式。

    也許有一天,他們總將會相見,那個時候的蘇燦既沒有開著豪車,也不是英雄,或許是某個公司每天朝九晚五為生活奔波操勞的芸芸眾生之一,而自己也並非公主。甚至他們都有了自己的人生方式,不會被外力改變打破。那個時候,唐嫵希望自己當初的那番話,至少還能被蘇燦記得,曾經有那麼一個人,這樣的告訴過他,鼓勵過他。

    而一切又從哪里開始物是人非的呢?

    是蘇燦的不可思議嗎?

    也許有一天蘇燦的確可以站在那個位置,也許有一天這個男孩真的會成長為蓋世英雄。但是唐嫵看向蘇燦,清麗的雙瞳掠過幾分嫵媚的色澤,“不要,那樣...我們就出不去了。”

    說著唐嫵輕輕捏了捏蘇燦的手心,柔軟而溫潤,就像是那個小城鏽跡斑駁的公交牌日復一日的日子那樣,淺淺一笑,馬尾輕揚,“而且...我們也不能這樣了。”

    這小妮子很讓人有想要犯罪的衝動啊。

    蘇燦實際行動,緊握著唐嫵的纖手,兩人牽著手離開,將盛大的熱鬧沸騰拋之腦後,沒有人注意到默默無聞的兩人,但是那些所有的繁花似錦都似乎比不上他們目光所觸最平凡的風景。

    唐嫵拉著拉杆箱,蘇燦背著包提著口袋,雙雙牽著手走出航站樓的時候,甯冬,甯冬的母親何郭可,父親甯裕,都大瞪著眼睛看著此刻嬌媚的唐嫵和趾高氣昂的蘇燦。

    甯冬嘴巴都成了“O”形,心裏面對追求自由戀愛的兩人報以崇高的敬意和無限敬仰,下意識看向自己這個上海總工會副主席的母親,心想自己要和上交的某小男生這麼生猛的出現在自己母親面前,那下場恐怕就有點摧悲了。

    不過唐嫵姐就是唐嫵姐,難怪從小就起示範作用,聲名遠播海內外,無數在家庭嚴格管教中的年輕一輩都對她久仰大名,這次可當真開了個好頭啊。

    甯父甯裕和甯母何郭可對視一眼,其實看到唐嫵和蘇燦這麼牽手走出的時候無疑是有種世界觀小小崩了無數裂痕的感覺,心想那冰山一樣的穆璇的女兒,竟然有這麼一幕,這可真是比此刻機場裏面那明星戲子見面會精彩多了。

    傳聞唐嫵的這個小男朋友是讓唐穆兩家都震了一震,弄得最近這兩家裏面被蘇燦這個名字攪得風生水起,私下裏那些龐大圈子裏談論得沸反盈天的,看樣子還真名不虛傳。

    ****************

    寧冬家的接風這次定在福臨門酒店,一向的貴賓包房,一向的私密空間,家常菜和奢華的對景環境。

    因為以前和唐嫵交換生回國是和甯冬母親何郭可認識的,所以蘇燦並不陌生,倒是知道她的身份,在滬上也是有名的企業家,做廚具家電城的,在長三角都有十幾家連鎖,而甯冬的父親甯裕似乎是機關裏的人物,因為不便問起,所以也不清楚,不過看寧裕的談吐內容,說話方式,以及接觸到的寧冬的一些資訊,整合起來,估計寧裕的職位不會很低,是正處級?還是副廳?

    雖說寧冬一家的出現打亂了蘇燦想和唐嫵相處的時光,不過所幸的是寧冬到沒有如以前那樣提出要讓唐嫵去他們家住宿陪她聊一個通宵的訴求,何郭可也沒有出言。

    蘇燦和唐嫵之前在飛機上已經吃過了,所以這一頓雖然豐盛,倒是吃得不是很多,吃過飯已經是八點左右,出了門來,何郭可就道,“唐嫵,我就先把你們送回去,正好順路,你要開學了吧,恐怕也要忙起來了,空了的話,多和冬冬聯繫,教導教導她,有什麼困難,都可以給何阿姨說,我可是向你爸爸保證了一定要把你照顧得好好的。”

    唐嫵也沒有拒絕,和蘇燦一併提著箱子,隨後寧冬家又將兩人送到了唐嫵家俯瞰市區的半島灣雪海逸居新居。

    進了綠化得鬱鬱蔥蔥的社區,汽車在樓房下停了下來,唐嫵提出讓寧冬他們上去休息歇息一下。

    寧冬就擺擺手笑道,“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們還回去了,唐嫵姐,改天我給你打電話,再來你們家玩,好啦,你們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甯裕和何郭可都微笑著和蘇唐二人擺手告別,這才驅車離開,遠去在濃密的社區樹林之中。

    “我們上去吧。”唐嫵轉過頭,握起了拉杆箱,手裏已經拿出了鑰匙。

    蘇燦透過半島灣遠望那暗下去燈火卻明媚無比的城市,地鐵拖著無數的小亮燈窗格子在軌道上爬行過去,涼風拂面,帶著唐嫵的淡淡體香。

    通過電梯上了高層,唐嫵開了門,“嗝咯”一聲厚重的防盜門扭開,然後蘇燦再幫唐嫵把箱子提了進去,“劈啪”燈打開,縱深的空間,輝煌的吊燈,家的感覺撲面而至,立體的衝擊在蘇燦面前。

    唐嫵取了拖鞋擺在蘇燦面前,然後自己換上,順手將鑰匙“嗑宕”一聲放一個專門放鑰匙的別致玉盤裏面。

    唐嫵在廚房拿杯子洗了洗,才到自動飲水機接了一杯水,給蘇燦擱桌子上,打開電視,道,“你先坐一會吧。”

    蘇燦注意到唐嫵拿的杯子是一款白色的卡通瓷杯,表面是Snoopy這條狗,讓蘇燦微微有些甜蜜,想來有誰會有這個特權讓唐嫵用自己的喝水杯倒水的?

    Only Me!

    “我先去洗個手,洗手間在哪里,還是廚房?”

    “旁邊就是。廚房也可以。”唐嫵指了一下。

    “哦。”蘇燦乖乖去了廚房,洗手,才注意到旁邊的一塊濕巾上倒扣了不少杯子。

    白色。卡通。瓷杯。每一個表面都是,Snoopy狗...該死的狗。看這樣子自己喝水那杯子不是唯一化,而是量產。

    在廚房挫敗的蘇燦飄忽的敗退回到沙發這頭,看到唐嫵已經去了二樓。她閨房的門口放著她的拉杆箱,正在騰一些行李。

    這個時候唐嫵驕傲的身段出現在門口,輕輕的挽了挽耳鬢飄逸的發絲,對蘇燦道,“能幫我把門口箱子裏的東西拿上來嗎?”

    “哦。”蘇燦再度過去,打開小箱子,裏面是一套臉譜,放在唐嫵的閨房陳列架上面,挺漂亮。

    接著蘇燦再幫唐嫵從衣櫃頂的櫃子上取下一些慢慢的收納袋,裏面是唐嫵的衣物,有些甚至蘇燦在初高中時代都看到她穿過,看著唐嫵的這些小衣件,一股唐嫵特有的淡香撲鼻而來,讓蘇燦仿佛回到了那段初見唐嫵心襟蕩漾的時光和年代。

    而現在伊人就在面前,就在自己身邊。自己就蹲在她的臥室之中,幫她整理要收納起來不穿的衣服,要帶到學校裏的衣物。

    最後把口袋塞入頂層櫃子裏,蘇燦滿頭大汗,拍拍手,只是當勞力就讓人這樣滿足,蘇燦覺得自己應該沒病吧。

    喝了口水,蘇燦坐在唐嫵家寬大倏長的沙發上面,側面就可以看得到半島灣外面的城市夜景,而坐在他旁邊的唐嫵就越加襯托得這個夜晚美麗炫目。

    再一看鐘九點近十點了,蘇燦這才起身,去拿自己的東西,穿鞋子,同時對唐嫵道,“那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學校了。”

    唐嫵身線倏長的從沙發上站起來,道,“這個時候沒車了,你怎麼回去?”

    “打的應該可以。”蘇燦笑了笑,將陪了自己一個高中年代的雙肩包背上,在玄關提起要拿到學校的土特產,探手過去“咯噔”一聲開了門。

    唐嫵清冷而柔軟的聲音從後響起。

    “其實...你也可以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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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6 18:55: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章 無人聲援

    都說人生像是旅途。生活就如行步奔波,你永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給你驚喜。

    像是大學畢業整理舊物的時候發現當年寫給系花的情書收到了回信。像是一天工作虧空疲憊回家發現等待自己桌子上的豐盛飯菜。就像是手握一支潛力股突然有天利好頻傳一路漲停。像是《當幸福來敲門》那位元窮困潦倒到需要為兒子賣血的推銷員加德納通過努力脫穎而出成為月入八萬美元的股票經紀人。

    更像是這個夜晚,唐嫵突然告訴在門口蘇燦的“不要走。”

    你也可以不走。

    是啊,外頭天寒地凍的,雖然現在交通工具發達了,上千公里的距離都可以縮短到幾個小時就可以抵達,然而這一路奔波從蓉城來到滬上,難免還是疲累的,特別是有唐嫵陪伴的夜晚,蘇燦哪里想回到冰冷冷的南大,面對寢室裏李寒,張小橋,肖旭三個等著瓜分自己帶來特產的傢伙。

    兩下相比,要真有個比較,此刻半島灣雪海逸居的唐嫵家可以和甘之如飴的天堂相類,就連那杯普通的礦泉水都有股瓊漿玉露的味道,而全國不少學生嚮往的南大現在就像是一塊冰冷的鐵板,回去就務必等同於貼在鐵板上面,自然讓蘇燦從心眼裏面就不想走。

    但是蘇燦還是沒摸清楚地形不敢造次,畢竟來唐嫵新居也不過才一次,而且那一次蘇燦的表現也不算榮光。直接喝翻在了桌子上,竟然也算過了夜。不過看穆璿給自己的臉色可不太好,說起來也當真算是很尷尬的,至今蘇燦仍然有點後悔當時自己的衝動表現,實在是不淡定。

    眼下雖然回到滬上沒見到唐父,也不知道他在不在上海。但畢竟這大房子裏仍然有股子氣場,心想要吃唐嫵也不急在一時半刻,要真沒掌握好情報唐父晚上回來了,那問題可就大條了。

    但唐嫵這番話說了過後,原本背著包提著行李準備返身出去的蘇燦一隻腳又邁了回來,“哦”了一聲,“蓬”關上門又走了回來,把包擱在玄關櫃子上,又脫了鞋,穿上拖鞋。

    鞋底在地板上啪嗒啪嗒擊響回蕩屋子的聲音像是無形中敲著什麼鼓,有一種戰場上拼殺搏擊的味道。

    和唐嫵在沙發上並肩坐下來,電視不斷跳動著畫面,聲音不大不小,但是這一刻總覺得有股幽谷蟬鳴一樣的寂靜。

    唐嫵的心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慢慢揪緊起來,看得出一貫從容且極有思想的她一對纖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輕輕的十指交叉並握起來了,一隻修長的腿腳跟抵在沙發邊上,雙手抱著膝蓋,馬尾束起來的長髮慢條斯理的搭在身後的沙發靠背上面,嬌軀微蜷的看著電視。

    一種絕對在平時其他場合下面看不到的姿態,無關她冷漠的容顏和所有那些居高臨下的目光。

    只有在自己面前也許才會展示出來的樣子。

    “還記得我們以前在夏海家裏面嗎,那個時候好像也是這樣子的。”蘇燦開口道,唐嫵雖然儘量的掩飾。而他何許人也,和唐嫵之間也算親密,當然能夠看出她的緊張,所以展開話題。然而又讓蘇燦輕易想起在夏海那時候的日子是那樣的自然安寧,他們下課之後蘇燦打電話回家說在同學家做飯,兩個人去超市和最近的市場買菜,燒水,淘米,弄飯,改善伙食,駕輕就熟。

    就像是很早以前就這麼自然而然了一樣,都沒有考慮以後和遙遠的未來,覺得如此這般理所當然,就讓一切持續吧,直到他們無法掌控而命運讓人分道揚鑣,結束的那一天。

    “嗯。”唐嫵眼瞳盯著電視,輕輕的點點頭。又偏轉過來對蘇燦一笑,“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呢。”

    “呵...是啊,很久以前,那個時候,挺傻吧?”蘇燦乾笑了一下。心想唐嫵一貫早熟,這女孩本就有一種超越常人的思想境界,以現在再來看從前,雖然他們現在的人生更加的篤定,兩人的交集已經很難被斬斷,但是也許還是會為從前在那抹溫馨的燈光下相互舉起酒杯而感覺稚嫩吧。

    “不傻。”唐嫵搖搖頭,嘴唇輕輕咬了起來,“一點也不傻。”說完臉頰竟然微微泛紅,想來是回憶起了兩人當初的日子,不過怎麼來看,也是記憶猶新的。

    而現在佳人近在咫尺,蘇燦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微妙感覺。

    這種淡淡的維繫,沒有什麼時空可以斬斷。

    像是他們很久以前在看不到未來的日子互相舉起紅酒的碰杯,像是在那規劃好的生活中,想要叛逆一番銘心刻骨的日子。那個全校最優秀的女孩會和一個普通男孩同居,在那個年代傳出去估計會引發山崩地裂般海嘯事件的日子。

    二零零二年的現在,電視裏播放著電影《星戰前傳》,銀河共和國的傑迪武士和光怪陸離的外星文明。

    電影的美式英語和此刻沙發上的兩人之間的沉默形成了一種古怪的默契。

    炫目的電腦特技和打鬥很是吸引眼球,蘇燦卻借此輕輕的朝著唐嫵這邊挪動,直到自己和唐嫵的身側輕輕的觸碰在了一起。唐嫵的手捏的更緊了。

    蘇燦嗅到進入鼻孔的淡淡香味,一般來說這個時候蘇燦應該能夠感受到和唐嫵身軀的觸感,然而蘇燦此刻更多的感覺到大腦的陣陣舒爽,和身體腰部腎上某處傳來的麻癢,就著窗外吹進來的涼爽清風。

    這個萬籟俱靜的夜晚自然是能夠帶來更多的豐富內容和激動人心的。

    唐嫵嘴唇輕輕的抿著,因為蘇燦從左側的突進受力,身軀微偏側向右邊,但是還是很正義的在看著電視,似乎全身心都注目在那上面。

    這份側臉的輪廓讓她多了許多驚心動魄的美麗,比起從前的清麗脫俗。現在的唐嫵則多了幾分成熟的氣質,這小妮子是很有明媚的潛質。

    黝黑的鬢髮露出白嫩如牛奶,又泛著紅潤的耳朵,耳垂清秀,上面打了兩個小孔,沒有戴耳環,所以戴上的是水晶透明的耳棒,看來是每個女孩愛美天性穿上的耳環孔,但是即便是在她完美的耳珠上這一丁點的損傷,也都讓人生憐,且有極大的誘惑。

    想著以前自己就無數次這樣看著她的側臉,即便後來唐嫵對自己偶爾的輕薄也不會過激反抗,但是現在在唐嫵家裏面,自然會增大了這份刺激感。

    忍不住了。

    蘇燦輕輕探過頭去,在唐嫵側面耳垂親了一下。幽香撲鼻,蘇燦心脾舒暢,唐嫵“呵”了一聲朝著沙發右側移開,受驚的看向蘇燦,嗔笑道,“好癢。”

    沒等她回過神來,蘇燦又上前撲進,沙發柔軟,兩人都控制不住朝後倒去。於是蘇燦立時將她大半個身子壓在身下。

    逼近兩人的是急促的呼吸,在兩人逐漸升溫的空氣熱度面前,這個清冷的天氣簡直是浮雲。

    唐嫵明豔而略帶驚嚇的表情一覽無遺,蘇燦感覺自己已經在失控的邊緣,像是貪嘴的熊一樣探頭,想要攫取唐嫵**的那份柔軟,而唐嫵卻緊閉著嘴唇,扭轉頭躲避。

    蘇燦有點好笑,心想唐小嫵你躲得了嗎?當欲加大力度,卻被唐嫵隨手拿起的一個抱枕擋在了兩人中間,同時素手輕輕推了推蘇燦肩膀。語氣難掩緊張,“去洗澡,剛旅途回來,換一身衣服。”

    蘇燦想了想也是,想著今天要回上海,他衣服都穿了幾天沒洗過了,身上也難免有股旅途奔波的汗味,起身。唐嫵這才紅著臉整理褶皺的衣服,然後從沙發下來,去浴室給蘇燦在浴缸放水,拿毛巾,又在洗浴室給蘇燦講解,“這是熱水龍頭,這是冷水的。”

    “泡澡嗎...那你呢?”蘇燦看著熱氣蒸騰的浴缸,若有所指的道。

    “樓上主臥還有浴室...明天要去學校報導,泡澡有助睡眠。”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蘇燦的疑問,反正唐嫵的臉在熱氣作用下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紅暈,轉身關了門出去。

    蘇燦看著浴室唐嫵為自己準備好的新毛巾和擠好牙膏的新牙刷,乃至於唐嫵在耶誕節送給自己的睡衣,心裏面挺熱乎的,這裏就像是自己家一樣。

    洗了澡出來,客廳裏電視已經關了,只有幾盞壁燈亮著,一路延伸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和複式結構的長廊,有種萬籟寂靜的感覺,又有一種似乎將會發生無限後話的感覺。

    二樓是臥室區,蘇燦很欣賞這種複式結構的家庭住宅,待客和私密空間分離,很有自我的**感,特別是像他這樣,心中有很多不能說秘密的人,這種設計喑合他的心理。

    沿著樓梯上了二樓,蘇燦那可以說熟門熟路的客房門開著,而唐嫵的那間臥室門也開著,透出裏面溫馨明黃的燈光。

    這就像是一個選擇題,向左還是向右?向右,一切相安無事。地球繼續轉動,太陽照常升起。向左,世界可能都不一樣了。

    蘇燦走過去,來到唐嫵閨房門口,心臟很不小心的跳了一下。

    唐嫵坐在柔軟的床上,身上是和自己一樣的情侶睡衣,床頭燈開著,手裏捧著一本書,馬尾辮沒有了,一頭秀髮沿著雪頸纏繞而柔順的披下來,瀑布一般壯觀美麗,襯著她洗了澡過後的清麗脫俗,秀目的明媚讓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和無邊蒼穹都黯然失色。

    唐嫵抬起頭望過來,輕淺一笑,“還不睡?”

    “那個...想來跟你道晚安的。”蘇燦指了指客房那邊。

    “噢...”唐嫵點點頭,“晚安。”

    “晚安。”蘇燦轉身過去,來到客房,把燈關了,然後把門也關了。

    這才走往唐嫵的臥室,邁步進入。

    這一刻他的心臟都在敲著鼓,但是這個空曠的夜晚,無人聲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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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6 18:57: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五十一章 睡不著

“睡不著,想和你說說話。”蘇燦出現在唐嫵門口的時候。如是說。

    唐嫵雖然捧著一本書在看,然而卻不過是轉移注意力的方式,剛才蘇燦關上客房門的時候,她耳朵就輕輕豎了一下,但沒想到蘇燦來了這麼一個轉折,原本在原處咬著嘴的局促畢露無遺,臉色微紅,點點頭,身體的朝著旁邊挪了挪,讓出了床上的空間。

    蘇燦爬上床,緊挨著唐嫵身邊坐下,再一看唐嫵,啞然失笑,這小妮子顯然是怕得很了,外面穿了睡衣不說,裏面更罩有保暖內衣,只是身體溫熱而柔軟出奇,燈光打在臥房的窗戶上,卻倒映出床上並肩而坐的兩人,在夜景下無比寂靜。

    仿佛此刻窗戶外面的那些世界與他們毫不相關,無論是車水馬龍的街道。還是那些有著嗡嗡聲穿行的地鐵,亦或者那些燈紅酒綠下面各式人來去匆匆的生活,比起面前的這一方天地來說,一切聲響都被隔絕在外,聽得到彼此略顯急促的呼吸才最為真實重要。

    蘇燦的手伸了過去,繞過唐嫵的細腰,將她摟住,異常柔軟,兩人隔著衣物,但是體溫卻在相互傳遞。

    唐嫵沒有反抗,軀體卻更加的熱了,而這份觸感和律動卻讓蘇燦覺得是這樣的熟悉。

    蘇燦雙手環繞摟著唐嫵的細腰,然後身體下移,唐嫵卻“吖”得輕喘一聲,蘇燦的頭這個時候已經很不安分卻又很安分埋在了她飽滿柔軟的胸脯之間。

    像是找到了最好的歸宿,安詳而恬然,唐嫵的臉色扉紅得像是花落而其色不褪的鳳凰花。

    蘇燦用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這份泌人心脾的幽香貪婪的吸入腦海深處,唐嫵已經盡力在適應自己胸口的那抹溫熱和異樣,蘇燦的目光卻向上,凝視她的面容。同時她急促的心跳亦傳至蘇燦的耳朵。

    偏偏唐嫵的表情還很鎮定,長睫毛律動下的冰眸迷離,視線焦點無處安放,極力想要將胸口處的蘇燦忽略,忍不住輕嗔,“你不是想要說話嗎?”

    蘇燦卻層層遞進,頭探取而上。兩人的嘴唇觸在了一起,唐嫵柔唇緊抿,此刻內心的驚惶讓蘇燦再不能順勢而入,像是保留著最後的一份矜持。

    而蘇燦則在進行著剛才在客廳未盡的事業,唐嫵頭左右輕移躲了兩下,不知道是這種情形滑稽,還是被癢得慌,忍不住笑起來,就再也躲不了了,皓齒輕啟,蘇燦就長驅直入,她甚至來不及驚呼,就融化在了一股柔軟之中。

    然而就是她熱烈的回應,這一刻沒有她冰冷的性子,而唐嫵的熱情像是被全部的點燃,向面前的這個男子傾瀉。

    蘇燦手略微顫抖但是絕對溫柔緩慢的解開她睡衣的扣子,褲子已經褪下,雙腿修長而冰清玉潔,唐嫵臉色像是曾經兩個人在黃昏鏽跡斑駁的公交站牌下,手牽手看到的緋色夕陽,凝結的荷包蛋一樣壯麗的晚霞。

    在蘇燦褪開外面的睡衣。只剩下V領保暖內衣的唐嫵隱約可見讓蘇燦血脈賁張的身體曲線,包括她胸前的高峰處的兩點小突起,包括她內收的腰翹,每一寸都值得細細品味咂摸,儘管有一句話很俗,但蘇燦仍然深以為然,如果這一刻有上帝,那麼這是賜給他最完美的禮物。

    唐嫵被蘇燦咯得有些癢癢,呼吸之間氣息濃烈而粗重,在最後一刻,她拉住了蘇燦褪下她貼身物件並且揉捏著胸部的手,冰滑的雙腿繞過蘇燦,將他姿態固定住,輕輕的喘息道,“明天早上我要離開了。”

    蘇燦一驚,“明天要離開,為什麼?”

    唐嫵就在自己身下,兩人親密接觸,烏黑的頭髮散落開去,鋪泄在床鋪上面,帶著幽蘭的香氣,而她鼻翕微微收縮,唇角劃出一個無比嫵媚的笑容道,“每個早上,我都要離開你。但每個黃昏,你都要把我追回來。”

    隨後她認命似得讓蘇燦予取予奪的閉上眼睛,像是準備承受自己這番話激怒他可能導致的後果。

    所有的淺吟低唱和細語呢喃,似乎都比不上唐嫵對自己所說的這句話,讓蘇燦內心裏某個閘門。突然勃然而動,軋軋開啟,一種情感宣洩而出,那來自於他兩世靈魂的情感,曾經以為會像是冰川一樣被凍結封閉,而現在卻宛如熾熱的火山,和眼前外表冰冷,但內心火熱的唐嫵一樣噴薄而出。

    “很久很久以前,我都快要記不得你的樣子了。”蘇燦望著唐嫵,心疼得道。他的手背沿著她優美弧線的臉廓滑下去,從尖俏的下頜到粉頸。從粉頸到漂亮的鎖骨,從鎖骨到以下讓人心襟震動的完美胸部。

    唐嫵看到了他的心疼,於是自己的心臟也輕輕悸痛,“那現在呢?”

    我們從哪里遇見,又在哪個路口走失了?漫長的人生總是會每隔一個時間段改變人們的很多東西,事業觀,價值觀,愛情觀。永遠不要說永遠,因為每一個人每一個階段,所記得的人,所崇尚的事,所樹立的目標和理想,都不會如之前一樣。這樣的界限往往以三年為限。五年為限,甚至十年,二十年,但絕不會一成不變,這世界瞬息萬變。如果在某件事,某個人,在某個地方錯過了,那麼在百折千回的變化之中,也許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現在...所幸的是,我終於擁有你了。”

    蘇燦把她的軀體緊緊摟住,恨不得揉碎了。

    然後兩人的身體曲線緊密貼合。像是原本就應該融為一體,於是就果斷的融為一體。

    輕蹙秀眉,蘇燦看到了二十歲的唐嫵最嫵媚動人的那一面。

    唐嫵是第一次,蘇燦嚴格說來也是他這一世的第一次,而且有著患得患失的緊張,前期並不順利,大汗淋漓,而後在唐嫵苦苦壓抑到最後釋放出來的天籟之聲中,蘇燦攀向高峰。

    這溫柔似醉,突然尋縫覓隙的沿著那些細枝末節,豐滿了兩個人的生命。

    *************

    陽光射進窗戶的時候,蘇燦從明亮的環境中醒來,從美國回來過後他的生物鐘就一直不正常,又加上還沒有正式開課,所以蘇燦也就一度每天睡到九十點才會醒來,今天也不例外。

    睡醒過後是熟悉的淡淡香氣,軟綿綿的被子蓋在身上,睜開眼熟悉了環境的蘇燦認出這的確是唐嫵的臥室,而同樣有著精密生物鐘的唐嫵也和他一樣慵懶的躺在床上,這個時候眸子正盯著蘇燦,一看到他醒來,竟然有點慌亂的躲閃,但是眼瞳仍舊清澈如湖,反倒是讓蘇燦生出一種昨晚他的褻瀆行為應該是何等天怒人怨的想法。

    “媳婦,早。”蘇燦笑道。

    “早。”唐嫵臉微紅。

    “今天不是報道嗎?”蘇燦眨了眨眼,“那我們起床?”

    原本蘇燦還想最後在這明媚的陽光下飽覽唐嫵的身體,而卻被唐嫵硬性規定不准看背過身去,蘇燦無奈至極的轉過頭去,餘光只瞥到唐嫵穿上了她的黑色束胸,包裹了昨晚蘇燦最心襟蕩漾的軟潤珍珠。

    隨後就是兩人從床上一個向左一個向右下床起身,收拾被子,床單上血跡斑斑,兩人一看就尷尬到不知道目光朝著哪里放了。唐嫵臉通紅,望向蘇燦,蘇燦不敵她追尋罪魁禍首的冰魄目光,趕忙轉向一邊。

    想來唐嫵的確是有超越普通女孩的風範,再想到昨晚唐嫵所說的那句“每個早上。我都會離開你。每個黃昏,你都要把我追回來”,心裏面簡直一片寧和,真是讓自己又有點蠢蠢欲動了。

    大概感覺到蘇燦有點異樣的唐小嫵連忙把被套和床單一起拆了下來,把棉絮折疊放躺椅上面,然後抱著被套和床單走到下方,塞滾筒洗衣機裏。然後打開冰箱,拿了三個雞蛋,在爐子面前做起了早餐。

    蘇燦伸了個懶腰,看著唐嫵在廚房的靚影,這個心情就一直平復不下去,昨晚劇烈運動過後,今天一早帶著油氣的荷包蛋,再撒上點糖末,相信一定是極為可口的。

    但是...不出意料,唐嫵做得不是荷包蛋,似乎她也煎不好蛋,於是蘇燦只看到了一鍋開水裏,三個漂浮的雞蛋,唐嫵用漏勺舀出來,再放入冷水裏面,不過也是清香撲鼻。

    剝了蛋殼,蘇燦吃著唐嫵煮的雞蛋,觸感美味綿軟,感覺這日子舒坦得讓人簡直有點想要沉淪深陷下去。

    可人生不是還得繼續是不是。

    未來還有大把的美妙圖景等著蘇小燦唐小嫵憧憬展現。

    南大又開學了,這世界仍然喧囂。問題是穿行其間的蘇燦,是否仍然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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