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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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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00:57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004 你·介個壞銀

進到帳篷,發現,從來都被收拾很整齊的物件被人整的亂七八糟,頭髮蓬鬆散亂的沈雪瞪著茫然的大眼睛,扭動著脖子搖晃著小腦袋在尋找著什麼,嘴裡還在念:「在哪啊?奇怪啊,剛才還看見,怎麼一會兒就不在了?難道眼鏡盒子也會長腿麼?」

張小強知道沈雪在找什麼,他見沈雪很寶貝她的眼鏡,讓王樂做一個精巧的眼鏡盒子,王樂做不來精巧的,他用老鼠皮做了個防彈的,沈雪知道這東西怎麼摔都摔不壞後,就寶貝的不得了,沒事兒就會找出來把玩一下。

「我不知道你的眼鏡盒子有沒有長腿,不過我可以確認,它是長了手的。」

張小強被逗樂了,眼鏡盒子一直被她拿在手裡,她還在四處找,這就是燈下黑?

沈雪雖然迷糊卻不笨,看到手中的眼鏡盒子,「刷」地一下,臉紅了,她將眼鏡盒子背在身後,瞪著張小強身邊的一個小立櫃說道:「是··是你,你來幹麼?許··許姐不在,有···有什麼事兒和我說···」

張小強沒有回答,他和沈雪一起看向小立櫃,並拿自己與小立櫃比了一下高復,他悲哀地發現,自己又被沈雪當成了櫃子。

「不找她,我找你·」

張小強又嚇了沈雪一跳,她臉更紅了,貌似她也知道立櫃當成了張小強,把張小強當成了立櫃。

「你··你找我幹··干····」沈雪極囧之下,口齒越發的不明晰。

「我沒想幹你,我就想看看你到底在忙什麼?小姑娘春心萌動了?開口閉口都是不文明。」

張小強覺得沈雪的模樣很可愛,不由的嘴花花,調戲起這個小迷糊。

「啊···啊···啊呸,你是個流氓,你才不文明,你全家都不文明·······」

沈雪終於將話說清楚了,一連串的譴責從她的小嘴裡蹦出來,說話的語速太快,她的普通話裡還帶著一些WH的本地方言,讓張小強確定她就是WH本地人。

「算了算了,我可不是來和你吵架的,你自己說話不清不楚的,連普通話都說不標準,還怪我是流氓,真是沒文化,好意思說自己是大學畢業·······」

「··················」沈雪沉默了,張小強的嘴一旦損起來,這位大迷糊完全不是對手,她嘟囔著紅豔豔的小嘴,腮幫子像兩個小湯包一樣鼓了起來,朦朧的大眼睛狠狠地瞪著他,一副以眼殺人的架勢。

張小強卻是一副勝利後的小人嘴臉,他無聊才到處晃蕩,此刻調戲一下小姑娘也算是解悶兒吧。

「再瞪?再瞪?你再瞪我就把你吃掉······」

張小強裝出一副色狼的樣子,露出嘴邊的兩顆大白牙,嘴裡吐出了一句廣告詞。

沈雪謹慎地退了一步,雙手慌亂的打開了眼鏡盒子,取出眼睛戴上,雙眼中的朦朧水波被小巧的眼鏡擋住,當帳篷內的一下都瞭然於眼中之後,沈雪恢復了平靜,她瞟了一眼正望著她擠眉弄眼的張小強,不在意地說道:

「怎麼呢?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幾千人的大首領,蟑螂哥也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您不是說不要我陪你上床的麼?反悔了?我是無所謂的,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蟑螂哥,想要我就要吧。」

張小強頓趕無趣,他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天,不是想找不痛快,這沈雪就像精神分裂一樣,一會一個樣子,從卡哇伊變成了強勢御姐,他還沒反應過來,自然也沒有心思去和她鬥嘴。

「且,我那一個女人不比你漂亮,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你想讓我要你,我才是虧大了,懶得和你說,我走了······」

張小強說完,雙手轉動著車輪就要出去,輸人不輸陣,再怎麼滴,要說句漂亮話再撤退。

「你站住,我怎麼長的醜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碰』····哎呀········好疼啊······」

張小強的毒舌讓沈雪很不爽,吵鬧著去拉張小強的輪椅,沒注意剛才被她弄亂的地面,腳背拌在一件重物上,沈雪悲催的摔倒在地上。

「嘿嘿嘿·····你看你笨手笨腳的樣子,以後誰要是娶了你,那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一不小心,會被你把耗子藥當了咖啡喂他,那個時候?哈哈哈····笑死我···太好笑了·····」

張小強坐在輪椅上沒心沒肺的取笑著沈雪,沈雪的眼鏡又剛好摔落在張小強的腳下。

「嗚嗚嗚····壞人····嗚嗚嗚···我才不是笨手笨腳的····許姐說我很聰明的····嗚嗚嗚····我的眼鏡去哪兒了····我才不是笨蛋·····我的設計都拿過大獎的····嗚嗚嗚···你就會欺負我······」

沈雪哭著趴在地上找自己的眼鏡,嘴裡還在絮絮叨叨的埋怨著張小強,沈雪此時的樣子就像被人欺負的小動物,可冷兮兮的,雙眼開始紅腫,讓張小強更加沒趣兒,卻也讓他懷念小時候被他欺負哭的鄰家小女孩兒。

張小強費力的拾起了那隻小巧的眼鏡,用衣服下襬擦了擦,試著戴了下,發覺戴不進去,無聊地拿著一條眼鏡腿轉著圈兒,瞟著沈雪高高翹起的後臀,心不在焉的問道:

「你什麼設計獲獎的?該不會是軟件設計啊?你的設計沒用了,還不如會開槍呢······」

沈雪抬頭狠狠地瞪了張小強身邊的立櫃一眼,低下頭繼續找,絲毫不知道她正被張小強佔著便宜。

「哼····我什麼都會,室內設計,室外設計,就連古代的軍事防禦設計都會,你看不起人,我不和你說話······」

張小強心中一動,貌似他的手下拿槍打仗沒問題,讓他們做點防禦體系都是抓瞎,就連黃泉都沒注意過營地的防禦,很懷疑他上課時是在睡覺還是在幹啥?

「別找了,我給你找到了,說說,怎麼感謝我······」

沈雪湊到張小強面前,見自己愛如心肝的女士眼鏡被他轉著圈兒玩兒,紅通通的眼睛再次流下晶瑩的淚水。

「你···介個壞銀·····」



第二部005 門外的打工者

「蟑螂哥,在麼,有點事兒······」

帳篷外傳來張淮安的呼喚,張小強聽到,將小巧的眼鏡放進沈雪白嫩的手掌中,轉著輪椅出了門,身後,沈雪憤恨的用一塊小絲帕擦拭著眼鏡,在張小強離開帳篷的瞬間,衝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

張淮安見張小強出了帳篷,便彎腰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張小強嚴肅了起來,他沖張淮安說到:「到會議室去說······」

會議室裡只有三個人,張小強,張淮安,還有探查歸來的黃廷偉,張淮安告訴張小強,營地外有不少聚集地的貧民想要加入到車隊,他不敢做主,讓張小強拿主意,恰在這時黃廷偉歸來,張小強就和他們開一個小會。

「有多少人想要加入我們?都是些什麼人?」

張淮安早已胸有腹案,他坐直身子開始訴說·····

營地開始建立有不少人在遠處窺探,那時張淮安以為是其他勢力派來監視的人手,沒有過多理會,到後來,他們發現聚集地的窺探者越來越多,到了三四百人時張淮安坐不住了,你說監視就監視吧,你派幾百人來做什麼?

駕著重機槍的猛士軍車衝了過去,人群沒有意料中的潰散,反倒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不動,這讓軍車的上的隊員們摸不著頭腦,隨口一問才知道,這些人都是各個勢力之外的閒散人,也就是沒主的。

他們得不到其他勢力的救濟,只能苦熬,什麼時候熬不下去就等著餓死被扔進河道,原本他們都是沒希望的人,見到車隊之後,他們發現幹活的都是些女人,他們認為機會來了,能混上一個勢力就意味著有救濟,救濟等於食物,食物就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幾百人只是先頭部隊,還有更多的人都在等著觀望,暫時只有四百名最精壯的男人和女人,他們希望能收容,不能收容就想幹活換食物,或者說是找到一個工作的機會。

聽完張淮安的匯報,張小強沒有立刻做出決定,他看向黃廷偉,問道:「你那邊瞭解的怎麼樣了?」

聚集地不是很大,黃廷偉與三名隊員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查看的差不多,用一些食物換取了整個聚集地的真實情報,他已經將聚集地的表面情況掌握的差不多。

「已經基本確定,陳輝勇沒有對我們說謊,這裡的總人口大約十五萬多,男人佔大半,有七萬多···」

「等等?你沒說錯?只有七萬?」張小強有些懷疑,根據溫泉基地的經驗,一般倖存者的男女基數比例都是一比二或者一比三,除了警察庇護的那個山洞之外,其他地方都差不多。

「呃···聚集地有過幾次混亂,男人死掉不少,那些大小勢力的武力都沒算進去,這是我通過各種渠道總結的,明面上的,這裡每天都在死人,誰也弄不清楚到底死了多少人·····」

張小強點了點頭,示意黃泉繼續說,聚集地管理混亂,各個勢力明爭暗鬥,又沒有長遠的規劃,一隻2型喪屍和一群大黑魚就將他們逼死在這個聚集地,這說明聚集地裡複雜的超乎想像。

黃廷偉用手指按回了眼鏡,稍微整理了被打亂的思路,繼續說起來·····

聚集地的前三大勢力就是剛才出現的那些人,劉正華少校是武警部隊的最高長官,八百名武警護著近三萬平民,錢開喜是三百多警察的頭,接濟著二萬平民,他們只接濟本地人,因為武警也算是警察,所以表面上他和劉正華是一體的。

孫可富是個機會主義者,他手中的物資最多,跟著他的人也多,二萬人是有的,實際戰力一千不到,真正的核心是他的七個老兄弟。

溫文身手不錯,這裡原來有他們公司的產業,所以他成了第三大勢力,有一萬平民跟著他,真實的戰力隨都不知道,聽說,他獨自殺掉了一隻S2。

還有一個勢力與軍隊有些關係,XX空降軍駐武漢各機構的殘餘,領頭的是個女人,好像是XX副軍長的女兒,是空降軍接待處的處長,二十六歲的少校軍官,收容了五千女人與一千男人,有一個女兵營。

其他的小勢力則如牛毛一樣遍佈聚集地,大點的三四百人,小點的幾十號人,他們也都是在當初搶到糧食的幸運者。

說到這裡,黃廷偉表情開始嚴肅:

「我們還得到一些消息,聚集地裡還有一些進化者,一些勢力的頭目本身就是進化者,他們有各種各樣的詭異手段,殺人與殺喪屍都很輕鬆,曾經就有一個進化者不接受聚集地的管理想要造反,他同樣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曾造成了很大的傷亡,後來被武警用導彈給幹掉······」

張小強沒有驚訝,他示意黃廷偉繼續說下去,心裡卻在偷笑,那倒霉孩子以為喝了點雨水就成神了?要不是他,導彈很可能會落到車隊的頭上,那位同志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至於進化者,張小強從來都不害怕,再進化有D3厲害麼?

隨著黃廷偉的繼續,張小強與張淮安瞭解到,營地門口那些人的出處,各個勢力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儘量將大多數倖存者收攏在手下,不是為了勢力擴充,也不是真的發好心,他們是在分化倖存者,這,樣他們就能放心的讓少部分的倖存者挨餓。

這些人都是弱勢群體,要麼是父母雙亡的未成年,要麼是外地到WH打工的人員,或者身體不是很好,瘦弱不堪。

這些人也鬧騰不起來,那些有救濟的倖存者不允許,給了別人一口,他們就會少一口,這些人只能靠各種皮革或是草根為生,食人者也不在少數。

「吃人···真的?你知道他們的人數麼?」

張小強聽到這裡,心中不爽,一股殺意泛上心頭,那是他的底線,強·奸·殺·人在張小強眼中很平常,末世嘛,總得有個末世的樣子,吃人?那就不再是人能做出的,連狗都不肯吃狗骨頭。



第二部06 真實的聚集地

「這裡的規矩其實和我們的規矩差不多,只要是吃人就會被捆上扔到岸邊去餵魚,我猜測,是怕引起其他人的恐慌。」

「嗯···這還差不多,那些傢伙還算是有點人性,張淮安,以後也別太為難他們了,我們總是要走的,這裡可以設立一個辦事處,算了,不用想那麼遠,黃隊長,你繼續·····」

見張小強不再打斷自己,黃廷偉繼續說起來,只是說話的語速開始加快,讓張小強時不時的來上一下,貌似要說到天黑。

那些被拋棄的人群很慘,每天都有人餓死,一些幼兒也被人扔掉,任他們餓死,不是心狠,是他們的父母也在等著餓死,一些有些姿色的女人則做起了皮肉買賣,光顧他們的就是那些暫時餓不著的勢力武裝。

說到這裡,黃廷偉的表情有些怪異。

貌似那些賣肉的女人生活的也不是很好,因為被庇護的女人也開始賣肉,與糧食救濟被再一次削減有關。

以前聚集地的糧食救濟是每人每天150克,被遺棄者是每天50克,如今是每人每天100克,遺棄者可能三天,可能兩天才能有50克。

聚集地會不時修建一些防護工事,一些男人會得到工作的機會,他們每天的糧食收穫最少是250克,最多400克,所以聚集地裡男人活得要比女人好,當然,工作的機會只有男人才能得到,受到勢力庇護的男人。

這就造成了一些女人,同那些被拋棄的人們一起去湖邊找食物,湖邊很危險,聚集地裡又沒有什麼力量收拾大魚,造成聚集地的女人死亡率很高。

大湖裡有食物。聚集地的頭目都很清楚,他們也試著清剿過,可惜,他們用的辦法是最蠻幹的辦法,火箭筒轟殺了十幾隻,其他的他們無能為力,最後,他們自己傷亡慘重不說,大魚的屍體也沒有搶到一具,大魚沒有浪費食物的習慣。

聚集地以前是個半島,如今成了小島,連接陸地的地方被人為的挖開了一條十米寬的大河,與其他的水道連接在一起,將聚集地孤立,怕聚集地的人出去找食物引回厲害的喪屍,他們干脆將兩座通向WH城區的橋樑炸燬。

橋樑被炸燬之後,他們建立起一座六米高四米寬的圍牆,將整個聚集地圍住,大魚的出現讓靠近大湖的一邊也被封住,十幾萬人就想鴕鳥一樣,將腦袋埋在他們自以為安全的沙土中,直到車隊的來臨。

黃廷偉說完了,張小強是悲喜交加,以前WH聚集地是他心中的聖地,是他理想的庇護所,也曾是他最終的目標,如今庇護所成了暴風雨中的危房,這如何不讓他感到悲催?

喜,是他因意外成了一方首領,運氣好,找到了兩處軍火庫,又找到了隱蔽的導彈基地,有了安生立命的本錢,起碼不用再受那份煎熬。

「張淮安,你去將那些找上門的編為後勤組吧,他們的糧食供應減半,告訴他們,不要在召喚其他的人過來,我們的糧食不多,他們的人多一個,他們吃的就少一點。」

聽到張小強的決意,張淮安很詫異,車隊的物資狀況他是最瞭解的,前前後後他們找到的,收集的物資足夠兩百人使用兩年,別說那四百人,就是再召集四百人他們也能供應的起,為什麼張小強要將物資供應減半,又為什麼拒絕其他的人加入?

「蟑螂哥,我們的物資還算充足啊?我們基地裡還有上萬隻各式步槍沒人用,你看,我們是不是·····」

「不行···」張小強揮動這右手打斷了張淮安的詢問,他的眼神很複雜,軟綿綿地靠在輪椅背無神地望著帳篷頂,半響,張小強鬱悶地說道:

「我們的糧食對與我們自己來說還算充足,可你知道哪些等著餓死的倖存者有多少人麼?」

張小強雙手緊握著輪椅的扶手,帶起身子坐直,盯著張淮安坎坷不安的老臉,一字一頓的說:

「最少一萬,最少一萬,可能是兩萬,也可能是三萬,你以為,他們得知有希望,他們會這麼容易放棄?等到他們發現最後的希望也沒了,他們不會憤怒?幾萬人的憤怒我們能承受的起?那些勢力的頭目,會好心幫我們應對因我們自己的愚蠢而引出的麻煩?不!!他們不會,他們只會朝我們的心口狠狠地跺上一腳!」

張淮安面色蒼白的靠在椅背上,衣服被冷汗汗濕,差點因自己的老好人心思讓車隊盡沒,如果車隊的首領真的是他。

黃廷偉在一邊沒有出聲,他還有一些事兒沒說,他知道,聚集地最苦,最慘的是孩子,每天都有孩子因為飢餓,或者因為一些別的原因死掉,這樣的孩子有數千之眾,他們被黃廷偉輕描淡寫的說成未成年人。

黃廷偉心中受到的煎熬是張淮安的N倍,他對張小強起誓效忠的理念是張小強將會善待遇到的每一個小孩,他是一名教師,他是愛那些孩子的,他將自己下半輩子扔出去不就是為了那些可憐的孩子?

如今有數千名小孩子在生死線上掙扎,他們最小的四五歲,最大的十二三歲,他們眼神麻木,他們骨瘦如材,他們讓看到他們的黃廷偉感到揪心之痛,他無數次的向要將他們召集領回營地,給他們干淨的水,給他們干淨的衣服,給他們最需要的食物。

可他不能,車隊初來乍到,一切都是陌生的,他相信,這數千名孩子一旦被收容,無數的倖存者就會找上車隊要求被收容,有了前列,不能得到收容的倖存者會因絕望而憤怒,而挑起他們怒火的就只有其他的勢力,他們可以憑藉著這些飢民將車隊連根拔起。

張淮安說出那些話,他沒有阻止,他想看看張小強有沒有接受數萬人的勇氣與信心,雖然張小強拒絕了,卻未嘗沒有一種失望的情愫。

張小強沒看到黃廷偉眼中的失望,他看著張淮安認真地說道:

「我從家裡逃出來,身上只有一隻水管子做的槍,一把鎯頭,一隻狙擊弩,身上的食物不夠我吃一個星期,一隻D2讓我從外牆爬上八樓,讓我從五樓跳到一樓,你看我現在怎麼樣?

我用的武器還是鎯頭麼?我還用害怕D2麼?人為什麼活著?不就是有希望麼,今天我們幫不了,不到表以後幫不了,一步一步來吧···」

張小強半是感嘆,半是勵志的話讓張淮安與黃廷偉燃起了期望,他們的鬥志又被重新鼓舞起來,他們將為心中的目標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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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01: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07 張淮安的仁義

張淮安在營地門口接收前來投靠的四百多名貧民,讓他們登記畫押,每人用照相機照了相,以防他們被人殺害冒名頂替,接著宣佈他們的待遇,並說明他們與車隊正式人員的供應差距。沒人不會不滿意,他們聽到自己待遇只有那些後勤組的一半,反倒認為天經地義,在他們的認知中,車隊的老人都是嫡系,他們這些後來的都是外系,外系能和嫡系一樣麼?只有更加努力的工作,爭取成為嫡系。

張淮安宣佈只接收他們這些人,其他人一概不再接受,更讓他們感到慶幸,每天半斤糧食可不比其他勢力的男人少,幸好自己膽子夠大,碰上天大的好事,讓自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而且,張淮安還讓他們先領了兩天的供應,一斤大米,說是讓他們回去交代清楚,算是安家費,這種好事是他們想都想不到的。

四百人中還有一百三十多名女人,這些女人都是看到車隊裡有女人勞作才厚著臉皮求上來的,沒想,真的成了,這意味著她們不用再去賣肉,不用再拚死去湖邊挖野菜,看著手中白花花的大米,都喜極而泣,一些一女人將裝大米的黑色塑料帶貼在臉上,蠟黃乾瘦的臉頰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

其中有十幾個比旁人更加瘦弱的女人猶豫地看著手中的大米,半晌,她們一起上前將大米放在張淮安的腳下,跪下不語。

張淮安被搞糊塗了,他想去攙扶,又猛然想起自己扮演的身份,他假裝不耐煩的瞟了一眼地上可伶巴巴,望著他的女人,有些厭惡的說道:

「我說,你們別給臉不要臉,我這兒可不差你們這幾個,要不是看著你們可憐,這好事兒也便宜不到你們身上,不想幹就別幹,留下大米自己走人就是····」

女人們一時驚駭之極,她們沒想到一時頭腦發熱會引氣這麼嚴重的後果,眼看好不容易得來的活命機會就要沒了,她們想要哭嚎,卻又不敢,生怕驚擾了這個看起很不好惹的東家,十幾個女人連連磕頭,一邊磕頭一邊訴說。

這些女人都是有孩子的,她們活的也比別人更加艱難,她們不忍心扔掉自己的孩子,準備與自己的孩子一起餓死,見這裡來了新勢力,她們抱著被趕走,被打死的想法,求著那一線被接濟的希望。

等到她們被招募之後,她們不止一次的用指甲掐著自己骨瘦如材的手腕,生怕這只是一個美夢,等到大米到手,她們又想起自己放在窩棚裡的孩子,是孩子就這麼扔在窩棚裡等著餓死,還是拼著與孩子一起餓死,為孩子求得一線活命的機會?所以她們交出大米,想讓車隊收容自己的孩子。

張淮安聽到這裡,心就像針扎似的,他想一口答應,又怕別人看到希望,提出更加難於拒絕的要求,要知道,在這個聚集地裡,各種比他們更慘的事兒比比皆是。

張小強身後的隊員們見到如此偉大的母親,皆有不忍之心,不過,這裡沒他們說話的份,車隊裡沒有那麼多的推食解衣,車隊裡靠得是上下尊卑,只有這樣,最危險的戰況才不會有討價還價,以前,李治都得聽隊長的命令去做最危險的事。

一些隊員眼眶都濕了,他們轉身用衣袖去擦眼淚,擦得最頻繁的是張淮安的勤務兵,芋頭,一隻粗·黑的大手拍在芋頭的肩頭,云叔在芋頭耳邊說道:「放心吧,張長官比你的心更軟。」

張淮安表現的很是刻薄刁鑽,他掏出一隻雪茄就著身後的隊員手中的ZIPPO點上火頭,斜著眼睛瞄著跪在地上磕頭的女人們,雙眼中透著一股冷冰冰的寒意。

見到張淮安眼中的寒意,那些貧民們一陣驚懼,開始為那些女人悲哀,一些人則收起了心中的小算盤,低頭,老實的等待張淮安將這些女人趕走。

「你們死不死和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我們的糧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我們從那些怪物嘴裡搶出來的,每一袋糧食上都沾著人血····」

張淮安說著話時,腦中閃現著喪屍集體跳長江的美妙場景,在他腳邊,那十幾個女人眼睛絕望,她們不敢再奢求什麼,她們唯一祈求就是能在趕走她們時,讓她們帶走那一斤大米,讓自己的孩子能吃上一頓大米飯。

「對待外人,我們從來不會講什麼仁義,我們不是善人,從來不是,今天我發善心,明天我可能會死的比誰都慘,你們說,我為什麼要發善心?外面的人死一千,還是死一萬,死的又不是我?又不是我的士兵?」

說到這裡張淮安扔掉了還有大半的雪茄狠狠地踩在腳下,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四百人,在他身前的四百人都感覺張淮安盯得是自己,不約而同的一起低頭,在張淮安腳下的女人不敢再磕頭,將額頭埋在粗糙的地面上,微微顫抖。

「我說了···對待外人我是不講仁義的,你們這些女人可真是趕的巧的,怎麼不早點鬧,非得趕在畫押之後鬧?算了,起來吧·······」

那些等待被趕出去的女人們心臟猛地收緊,她們不敢相信,可她們更怕觸怒張淮安,趕緊起身,低著頭道謝。

張淮安沒去看她們,厭惡的說道:「別以為這就算完,你們的孩子跟著車隊吃飯,你們自己的糧食從半斤減到三兩,該干的活還不能少,誰要是敢偷懶,你們和你們的小崽會被一起趕出去。」

即使這這樣,女人們也滿足了,她們原本的打算讓孩子跟著自己,吃她們的供應,算下來她們沒虧,反倒是撿了便宜,孩子每天可不止吃三兩啊。

張淮安又冷眼看著那些準備有動作的其他人,見到此景,那些人又是一陣恐懼,他們懷疑自己的小心思被張淮安看出。

張淮安沉吟了一會,仰著腦袋望著天,感嘆地說道:

「算了,我這人對自己人還算心善,還有誰有小孩的,一起站出來磕頭吧,規矩我已經立下了,你們就照著規矩辦吧。」

話音剛落,悉悉索索的走出來十幾個女人,同先前的女人一樣,將手中的米袋子放在張淮安的腳下,磕完頭站到先前那些女人的身後。

對與這些女人,隊員們則表現出厭惡的神情,看她們都是翻得白眼,張淮安沒有對她們有什麼敵意,或是看不起,張淮安的歲數大,見的人多,這些女人不能算是狠心,畢竟她們願意用那寶貴的二兩糧食去換取孩子的一條性命,又比那些一開始就拋棄孩子的女人們要強得多。

女人們解決完了,張淮安有望向那些男人,男人們心虛,不敢出聲,人窮志短,餓過之後才知道餓的滋味,他們比女人更珍惜這個機會,他們不允許自己犯任何一點錯,再說,那些女人又不是他們的結髮夫妻?

「你們聽清了·······」

張淮安一開口,所有的男人都豎著耳朵傾聽,要是現在手機能用,他們都恨不得將張淮安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表情都錄下來。

「別說我對自己人不仁義,你們有老婆的,有孩子的都去登個記,孩子就找那些女人辦理,老婆每天供應三兩大米,活一樣幹,誰要是偷懶,立刻逐出,絕不姑息,聽明白了?」

幾百個男人連連點頭,他們點的不甚整齊,數百顆腦袋點的此起彼伏,看的張淮安眼暈。

「那還不快去登記,等著開飯啊怎地?沒眼色的東西········」

張淮安一聲暴喝,男人們一起湧到他們先前登記的地方,聚集地裡,什麼都不好找,等著餓死的女人還不好找?

張淮安見到男人的熊樣很是不屑,關鍵時刻還不如女人靠得住,轉身之間瞟到一些女人神情很是猶豫,想說又不敢說,她們原以為進了車隊,身子就不是她們的,卻見到那些男人如過江之鯽的登記,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姘頭,想要開口懇求,又怕張淮安不喜。

「你們也一樣,哪怕是男人,他的糧食也只有三兩,不多一錢,知道麼?」

女人們連連點頭,不用張淮安多說,幾十個女人一起去登記,卻比男人們要少得多。

張淮安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轉身看到張小強在向他點頭,張淮安心中大定,他這麼做是擔了大干系的,見張小強沒怪罪,才停止了冒冷汗。



第二部08 聚集地的故事

張小強被張淮安給整的哭笑不得,這一收一放,反手間多了大幾百號人,一說是自己人的福利,還真讓人挑不出刺兒,外面的人只會認為那些人的運氣好,跟了一個好東家。

儘管張淮安表現的刻薄刁鑽,卻沒想到轉眼間車隊就多出每天近百公斤的糧食消耗,那些小孩子不能讓他們餓到,一個小孩子的消耗恐怕比得上兩個成年人。

正如張小強所料,車隊的招募在聚集地的貧民區捲起一陣驚天大浪,那些天天掙紮在餓死邊緣的人見到同伴一步登天,在羨慕之餘也有了趕緊投靠的心思,有了心思,他們找到相熟的同伴詢問者具體細節。

他的同伴也是心有餘悸,繪聲繪色的向他們描述了當時的場景與緊張,說自己幾次三番都可能會被趕出去,說那裡的規矩嚴苛,手段殘酷,對自己人還算仁義,對外人就算死在路邊也無人問,並勸告同伴別再去碰運氣,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在他的失望之餘,同伴會拍著胸脯保證著下次有機會第一個通知他,這樣在無形中給他植下了去了也沒用,人家不差人的思想。

等到第N次拍著胸口將人送走,以明日要去報到,今天早點睡為藉口關門,關門的時候還假意的說道:『那裡的規矩很嚴,除了畫押,還得照相,明天非得憑相片點名,』在無形中絕了一些人的想法。

等到那破門關上,他從床底最嚴實的角落裡翻出米袋子,將窩棚掏出一個大洞,提著米袋子鑽了出去,穿過一片污水橫流的區域,他來到了聚集地的紅燈區,敲著一個窩棚的破門。

沒敲兩下,裡面傳出一聲驚喜的回應:「哎呀···來了··來了··老闆···您是要點餐?還是要過夜啊?」話音未落,窩棚被拉開。

一個長相還算清麗的年輕女人走出來,女人年紀不大,卻有了些老相,蓬亂的頭髮,臉皮蠟黃,眼袋高腫,嘴唇邊帶著瘀傷,上身穿著破麻袋一樣的春裝,下身露著兩條光滑的大腿,春裝的下襬剛好搭在她的腿根兒上,露在外面的軀體上,各種傷痕與牙印遍佈其中。

女人看清男人的長相,無力地靠在門框上:「你又來幹什麼,你知道的,我不再是你心中的班花,我是人見人騎的婊·子,你想要我的身子,我給你,想要我跟你過,免談····」

男人沒有被這話打擊到,他扭頭看了看身後,見沒有人注意這邊,將女人一把拉進窩棚,後腳把窩棚們牢牢地關上,扯著女人倒進了那混著各種噁心氣味的床鋪。

女人一把將自己破衣服脫下來,她身上只有一件衣服,脫了春裝就是赤裸,雙手剛搭在男人的褲帶上,男人的右手死死地握著她的雙手,不讓她更進一步。

女人鬆開了男人的褲袋,仰面躺在男人的身邊:「還是不願意?嫌我髒吧,我不怪你,我自己都嫌棄,你不知道,一聞自己身上那味兒,老想吐,真想洗個澡,就在湖裡,那湖多大啊,那湖多美啊····」

女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一滴眼淚從她眼角滑落,男人沒聽女人自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和柵欄差不多的牆面上,透過縫隙觀察外面,半響之後,他發現真的沒有人窺探,才松了一口長氣。

扭頭看到女人眼角的淚珠,他伸出黑乎乎的右手輕輕地抹去了那滴淚珠,女人扭過頭避開他的右手,賭氣似地不理他。

男人反身趴在女人身上,死死地按住女人掙扎的腦袋,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快,穿上衣服,跟我走,我們以後餓不死了。」

女人眼神空洞而麻木,她嘲笑的望著趴在她身上的男人:

「跟你走?呵呵,跟你走?呵······」

男人不再理會女人的嘲笑,拉起女人讓她坐直,將破麻袋一樣的春裝套在她的身上,伸手在床下找出一條看不清顏色的內褲給女人套上,將女人猛地抗在肩頭,用力之下,一股眩暈襲上腦中,餓的太久,他沒了以前的力量。

「你瘋了···你會死的,放下我,快放下我····」女人嚇壞了,她知道這對男人意味著什麼,男人餓的太久,傷了元氣,一不小心就會死。

「不···我不放···除非你跟我走····」

男人很倔,就是不放,還在慢慢下蹲去拿那隻黑色米袋。

「好好···我跟你走,良子,你放下我,我不騙你,我真的跟你走,你去哪兒我都跟著,我陪你,一隻陪著你·······」

聽到女人說的話,良子猶豫了下,將女人放下,還沒等他起身,女人撲到他懷裡,大聲哭泣,嘴上絮絮叨叨的說著:「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我只剩你了,我只剩你了,你死了,我還有誰啊,嗚嗚嗚嗚······」

良子一把摟住女人,吻在她唇上,女人別過頭,不讓他吻。

良子不說話,拎起米袋,扯著女人出了門。

良子拉著女人慢慢地走在污水橫流的路上,小心戒備著每一個靠近他們的人,女人發現了良子的小心,奇怪的問著他。

「閉嘴···」良子瞪著女人低吼,女人不說話了,她覺得良子很奇怪,平時都是聽她的,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她不做聲,任由良子拉著她走,如今,她去那兒都無所謂了。

兩人走出窩棚區,到了野地,良子明顯輕鬆了,腳步也輕快了,拉著女人的手卻依舊抓的死死的。

「然·····」

良子突然叫出了女人的小名,女人有些詫異,良子從來都不這麼叫她的,她也不許良子這麼叫她,能這麼叫她的只有以前的男友。

「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不···不是····」

良子扭頭盯著女人的雙眼,望著良子的雙眼,女人心虛的低下了頭。

「我只是你與這個世界唯一的牽掛,或者說,唯一的熟人,因為我僅僅是你的大學同學···」

女人驚訝的抬著頭看著良子,她沒想到良子知道,良子什麼都知道,他從來都不說,一隻壓在心底,卻又不知道他為什麼在今天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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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01: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09 男人·女人

「我喜歡你,不管是從前,現在,還是將來,不管你幹不乾淨,我不在乎,我什麼都不在乎,我甚至不在乎你喜不喜歡我,這是我將你帶出來的目的,現在,你就是我老婆了···」

良子發出他的宣言,女人則被驚呆了,之後她想要向良子辯解。

「住嘴!你這個笨女人····」

在女人心中一想溫和的良子罵了他,她震驚了,她傻傻地看著這個拉著她,還不時看向身後的男人。

「記住,你就是我老婆,不管是誰問你,你都要咬死這句話,記住麼?」

良子的表情很兇殘,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女人被嚇到了,她傻傻地點了點頭。

「拿著····這是老婆該做的事兒,以後在別人面前要和我裝的親熱一點,沒事和我吵上幾句,看到我累,給我端點茶水啥的,知道麼?」

女人再次點頭,接著,她醒悟過來:

「裝?為什麼要裝?裝你老婆?你給我拿的是什麼?天···大米,你哪來的,你不會去偷的?良子,你快和我給別人還回去,要是他們不依,我去陪他睡·······」

「啪········」

良子雙眼血紅,氣喘如牛的瞪著女人,女人臉上的巴掌印慢慢地浮現出來。

「聽著,你這個笨女人,從今後,你不用陪任何人去睡,誰都不用陪,包括我,你知道麼?我們有工作了,我們能活下去,可能吃不飽,可能會很累,可能會很苦,但是,我們會活下去,不用你去賣,不用你去忍受別人的虐待,也不用讓我的心再疼的流血,你明白麼?」

女人輕輕撫著臉上的火辣,她還在消化良子話中的意思,良子一把拉住她撫臉的收扯著她繼續朝前走,遠處就是靠近湖邊的圍牆。

「良子!李光良!!!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你不說我不走·····」

名字叫『然』的女人施展起女人的終極手段,一哭二鬧加上吊。

良子第一百零一次的回過頭看向身後,扭頭對女人說道:

「你手中的大米可能會被人搶走,因為他是我們的,不是任何人的,你還在這磨蹭什麼?」

這句話比任何話都管用,什麼東西最寶貴?糧食最寶貴,還是他們的私人財產。

兩人接近了圍牆,大門緊閉,圍牆上幾個站崗的背著步槍正看向車隊的營地那邊,聽到身後的腳步身,不耐煩的吼道:

「那個不長眼的東西在這時候出來晃蕩?不知道晚上宵禁麼?」

女人緊拉著良子的手,想要拉著她回去,被良子瞪了她一眼,拉著女人走到牆下。

「哈哈哈,幾位兄弟辛苦了,我和老婆出來晚了,正要回營地,趕巧,你們關了門,還請通融一下,讓我們過去哈。」

「且···扯淡吧,你和那女人身上穿的啥,別人身上穿的啥?在這兒編瞎話了?小心老子崩了你。」

那守衛是孫可富的手下,沒有武警的自覺,手中的步槍已經端起來瞄向良子,女人嚇的想要尿,渾身顫抖。

被槍指不害怕,那是假的,良子的冷汗嚇了出來,剛要開口,卻被那人看到身邊女人的相貌。

「哈哈,你小子想要拉著這個婊·子去打野炮?想過去行啊,先讓我享受享受,我舒服了讓你們過去。」「對啊··還有我···還有我···」「一個一個來,一個都不能少,我第三·····」

牆頭幾人肉喧鬧起來,他們往牆下走來,顯然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

女人勉強一笑,要上前去招呼,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的向後跌倒。

「各位恐怕不知道,中午東邊那而死了人吧?」

聽到良子這麼說,其他人嚴肅起來,死的是他們的弟兄,如何不知道?

「我和幾個朋友一起收的屍,死得可真是慘啊,有個弟兄被炸得四分五裂,腸子都掛在天花板上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惹惱了我,我蹦了你·」一隻冷冰冰的槍口頂住了良子的腦門,良子眼角死死地瞄著黑黝黝地槍口:

「我說,死了那麼多的弟兄,你們的孫爺聲而都不敢吭一下,不就是怕那邊耍橫?老子就是那邊的人,中午剛登地記,照了像,明天他們找不到人,你說你們的孫爺會不會將你交出去賠罪?」

「通······」槍托砸在良子的腦門上,良子摔出去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女人尖叫一聲撲在良子身上抱著他哭。

「你以為你是誰?就算你是那邊的有什麼樣?你是個什麼身份?憑什麼能讓我頂罪,老子現在就殺了你,老子倒要看看會不會給你賠命?」

「咔·····」槍栓被拉動,手中的步槍瞄向良子,女人緊緊地閉著眼睛,死死地抱著良子,準備與他一起死。

「操你大爺的,他們總共才多少人,你他·媽的還以為跟你們一樣,上千號傻逼排隊尿尿?老子今天就把話放這,老子等你給我賠命,你這孫子。」

良子沒有求饒,他豁出去了,為了不讓女人再去賣,再去受作踐,他要用自己的命去換。

「罵的,老子就不信了,」

『碰·······』

槍口的火焰噴向了天空,那傢伙的步槍被人撥開。

「先別殺,萬一那些人真是瘋子,我們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抓他步槍的是他的同伴,他同伴不是沒腦子的,中午的事兒鬧得那麼大,很多人都知道,別人打上門來,還要給那些傢伙賠禮道歉,又是陪武器又是割地,貌似與晚清差不多?

「罵的,不殺他?那不是便宜他了,不行,老子要出氣,那個女人我先上了再說。」

說罷,他將步槍往身後一背,起身就向女人走去,女人咬著牙看了血流滿面的良子,心中一疼,起身就要去,還沒有動身,一隻沾滿血跡的大手緊緊地抓著她,她看到良子的雙眼異常明亮,閃著野狼似地瞳孔。

女人將頭埋在良子的懷中,嘆了一口氣,她真不知道男人在執著什麼,自己又為什麼沒去愛過這個從沒對自己說不的男人,難道是自己心太花,還是自己更喜歡有挑戰性的男人?算了,一切都不重要了,今天自己就是他的人了,死了是他的女人,不死是他的老婆。

那人快步走來,彎腰去拽緊抱著良子的女人,十幾道手電光照在場中的幾人身上,那些守衛都不敢動了,他們心中震驚,那槍聲響起多大會兒?這麼快就把狼給招來了?

「救我····救我····我是張隊長招的後勤···」

良子看到了希望,大聲高喊著,右手死死的抱著女人,眼淚不由得流了出來



第二部10 好人的追憶

「怎麼回事?」

低沉的問話聲在牆頭響起,刺目的戰術手電光下,幾個陰影站在牆頭,其中一個吊著胳膊,站立如鐵塔一般,在他身前,一挺九五式班用機槍指向下方的所有人,說話的正是黃泉。

「我···我回家接老婆···他們不讓我過去,說我是冒充的,要強·奸·我老婆,我和他們爭,他們打傷了我,還想·強·奸·我老婆···你們來了,我喊救命··」

良子三兩句就將話交代的清清楚楚,黃泉聽到,眉頭皺了起來,車隊的人還沒被這麼欺負過,欺負車隊的人就是打張小強的臉,打張小強的就等於打他黃泉的臉,被人打臉的滋味黃泉發誓,這輩子不想再有第二次。

「給你們三秒中的時間放下槍,三秒後,不扔槍者,格殺勿論,開始計時···一····二·····」

在黃泉還在說話間,三支步槍被扔在地上,在戰術手電光下,那三個人舉著雙手一動也不敢動。

「你怎麼證明自己是後勤?」

黃泉站在良子跟前,良子一驚,連忙看向身邊的地面,一隻黑乎乎的袋子躺在地上,良子鬆開了女人,撲到米袋子上抓起,雙手舉過頭頂喊道:

「這是證明,這是張隊長發的安家費,營地裡有我的照片和畫押,回去接老婆也是張隊長准許的·····」

黃泉望向身邊的隊員,白天他去拖媒,不是很瞭解,見隊員們點頭,擺了擺腦袋,身後的兩名隊員將槍支退膛背在身後,將良子扶了起來,一個隊員撕開急救包給良子包紮。

良子惶恐,心中的感激不知如何說。

身邊的女人抱著米袋子很驚奇,『良子真的加入新勢力了?』

三個守衛異常害怕,貌似良子說的話沒錯,車隊護短護到家了?

「誰打傷的你?」

聽到黃泉話中的冷然,良子抬手就指向那個叫喧著要殺他的傢伙,那傢伙並非表現的那樣無畏,良子指過來,他立刻渾身顫抖,求饒的話湧到了嘴邊。

「碰······」

M1911A1噴出的子彈掀掉了那人的頭蓋骨,黑夜中看的不是很清楚,在冷色手電光下,黑色噴泉從他腦中噴出,那人一聲未吭,倒在地上彈著腿抽搐。

「咚咚····」「砰砰砰·········」

兩聲輕響,另外兩男人膝蓋發軟跪倒在地上,接著瘋狂的磕著頭,磕頭的聲響就像馬蹄奔跑。

黃泉沒去管被他一槍敲掉腦門的傢伙,他繼續問話,話音平淡而清晰,就如同他在與良子拉家常:

「那···想要強姦你老婆的是誰?」

良子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末世裡的活人都是見慣各種死狀的,而清風雲淡殺掉一個人後,還能平淡如常問話的男人,他還真的沒見到過,這得要殺多少人才練的出來?

「咚··咚···咚······」磕頭聲由輕變重,由急變緩,兩人已經尿了,被這殺神嚇尿了,這個殺神連多問一句都不肯,更別說讓他們自辯了,對殺神來說,只要確定良子是自己人就夠了。

「還···還是他···就是那個被打死的傢伙·····」良子結結巴巴的說道,貌似他最恨的就是那人,地上兩人中的一個還救了自己一命。

「哦···可惜啊!怎麼不早說?真是便宜他了。」

黃泉看著地上的屍體惋惜著,除了黃泉身邊的隊員,其他人全都毛骨悚然,說出這話的怎麼都不像是正常人。

黃泉低頭打量著兩個跪在地上的傢伙,這兩個傢伙以為逃得一命,剛抬頭,就看到殺神在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自己,那眼睛綠的像夜貓子似地,兩人差點被嚇死,地面重新震動起來,兩個頭磕得山響,心中同時默念,只要能逃得一命,以後絕對吃長齋,給良子立長生牌。

「你們兩個····~」黃泉發話了,兩人停下一切動作如同兩尊雕像。

「抬著屍體給我滾,去和你們的頭兒說,在老子背後警戒,他想戒備誰?這次看在你們捐獻步槍的份上,我吃點虧,算了,要是再來一次,你讓他自己個抹脖子,聽到沒!!!」

兩人連連點頭,一個機靈點的還原汁原味的將黃泉的話一字兒不漏地說了一遍,黃泉點頭表示滿意,便下令收兵。

黃泉走得快,帶著幾人飛快的走出老遠,良子與女人慢慢地走在後面,女人扶著良子。

「良子,我們也有組織了?我們也就救濟了?這是真的?」女人很激動,她還不敢相信,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讓她反應不及。

「我怎麼和你說的,要叫老公,救濟?笑話,我一天能掙到半斤米,你也有三兩,我們兩人一起吃,每人都能吃到四兩,你手中的一斤米,不是偷的,不是搶的,是我的安家費,先別吃,等你過生日的那天我們一起吃,你的生日我記得,什麼時候到,我也記得。」

良子說著說著,感覺不到頭上的疼痛了,手中緊抱著米袋,步履輕快起來,走了兩步感覺身邊沒人,轉身看到女人捂著臉蹲在地上。

良子站在女人身邊也不說話,他當女人喜極而泣,不能自已。

一小會兒,女人抽泣的說道:

「我明白了,你對那邊的人說我是你老婆,我就能掙到米吃,我再也不怕被餓死,再也不擔心沒客人餓的睡不著覺,你明知道我是個婊·子,你明知道我不愛你,你為什麼,為什麼··嗚嗚嗚···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嗚嗚嗚····」

良子苦笑了,他用一種追思的語氣說道:

「記得大一的開學麼?我看到你,你是那樣美,那樣可愛,我想追求你,可我不敢,我從沒有追求過女孩子,高中三年我差點死在書本裡,等我從書本中掙扎出來,第一眼我看到了你····」

良子蹲下,將女人的腦袋抱在懷中,低聲輕語:

「我不知道怎麼追求你,你在我心中是如此完美,只能將我全部的愛戀化作對你好,大一上學期末,你對我說:『你是個好人··』我就知道,我悲催了,那個時候我本該離開你,我捨不得,我還是對你好,大一到大三,你每個學期末都對我說那句話,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你只要說一句:『我討厭你,請你別再出現。』我想,我會永遠的消失,完全從你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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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02: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11 黃泉的黑鍋

「不····不是··」女人抬頭想要辯駁,語氣卻又如此蒼白,那時候她煩他煩得要死,真的恨不得他去死。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對你好是我自己願意,你沒發現麼?我總是在你身邊,卻從沒主動要求過什麼,就是怕你煩,你找到了男朋友,我很傷心,很絕望,還是忍不住在你身邊出現,你的第一個男朋友打了我,你在他身邊問著我的傷勢,我從你眼中看到笑意····」

「不····求求你···別說了···我下·賤,我不配···我是個賤女人,你讓我走吧,你讓我去死吧,我就是個婊··子的命。」

「不,我不認為,這個世道沒有誰是乾淨的,就算是賣了又怎麼樣?我只記得我看你第一眼時的風情,那時候我傻傻的望著你,如同看到了天堂,你對我嫣然一笑,那一笑被永遠地刻在我心中,我想要擦掉,我試過了,我擦不掉,就算我的心死了,我還是擦不掉。」

良子剛說完,女人猛地將浪子掀翻在地,她哭嚎著吼道:「你去找別的老婆,裡面還有很多沒有賣的,還有很多漂亮的,比我年輕的也有,你怎麼不去找她們,嗚嗚嗚··你想讓我永遠地愧疚,一隻愧疚到死麼。」

「住嘴,你這個笨女人,那個殺神已經看到你了,我再換一個他還以為我騙他,他會殺了我,你很想我死麼?」

良子氣急,自己用了這麼多的苦心還不是為了想讓她過得好,她怎麼就是一個榆木疙瘩呢?

女人不說話了,她認為良子說的沒錯,黃泉怎麼看都不像個正常人,要是良子真的因為這事兒被殺,她死一百次都換不了。

兩人一起走向燈火通明的營地,裡面響著轟隆隆的柴油發電機的運轉聲,傳過來的氣味不是油腥氣,是那彷彿有很多年沒有聞到過的肉香味兒。

聞到肉香,兩人的肚子同時發出轟鳴,良子身手牽住女人的手,說道:「別等你生日了,我們去要點柴火把米煮熟,我們吃個飽飯。」

「嗯···」女人低著頭應了一聲,被良子握著的手向良子的大手反握過去。

剛走進營門口,背著步槍的隊員走出來不耐煩的看著兩人:「這麼慢?還要我出來看看你們到底怎麼了?」

良子抱著米袋,拉著女人一個勁的點頭道歉。

隊員揮了揮手,轉身走向營地,嘴裡還在念叨:「快點來,晚了就沒菜了······」

女人還在想著『沒菜了』是什麼意思,左手被猛地帶了一下,身子不由地向前竄出去,牽著她手的良子緊緊地跟著隊員的身後,眼角掃到了遠處那一口口大鍋,一桶桶白米飯,那裊繞的白煙在夜色的白熾燈下分外分明。

「良子····」

「嗯,快吃啊····」

「不是說我一天只有三兩麼?怎麼有這麼多,還有這麼多的魚肉?」

「我問過了,後勤處的大姐說我們的身子太單薄,要給我們補身子,等到我們的身子養好了再算······」

「喔·············良子····這真地不是夢?」

「然,相信我,這夢你會做一輩子的········」

又是一個豔陽天,張小強心情不錯,今天有三名隊員傷癒歸隊,這三人是第一批,後面的的隊員們也在陸續好轉,醫生的加入絕對是賺大了,負傷的十五名隊員沒有一個會留下殘疾,最嚴重也只是斷胳膊斷腿,黃泉與呂小布就屬於這一批,不過,與黃泉相比,呂小布是倒霉太多。

黃泉吊著胳膊連出了許多任務,而呂小布只能整天躺在床上唉聲嘆氣,他總不能坐輪椅去出任務吧?以前還有一個陳葉也是斷腿,呂小布心中還好想一點,怎麼說也是一個伴兒,如今陳葉在練習走路了,這如何不讓他著急?

張小強不在乎呂小布的抱怨,車隊多他不多,少他不少,三個重傷的隊員歸隊是值得大肆慶賀的,有了他們,車隊的戰力平添了十分之一,這些人可不是臨時隊員那些沒見過大陣仗的傢伙可比的。

隊員們精神抖擻的出著操,教官是黃泉,軍服整潔,氣質沉穩地黃泉,嚴肅的盯著汗流浹背做著戰術動作的隊員,稍有點不對,黃泉就爆發出驚天巨吼,將那人罵的狗血淋頭,還是不對,就成了連打帶踹,車隊裡不講什麼輕言細語,慢聲教導。

看過黃泉與被虐齜則牙咧嘴的隊員們,張小強繼續向前,一直到了正在堆積原煤的地方,黃泉找到的原煤比張小強想像的多,他只是看到了公路邊上的,那些堆積在農家家門口的更多,黃泉摟草打兔子,不管是什麼東西都往回搬。

對於黃泉,張小強與張淮安是百分之一百的滿意,他有張小強的作風,知道營地物資短缺,就從那些新加入的後勤組招募了五十名司機,也不管是男是女,末世前拿的是A證B證,只要敢開大車,他就敢帶出去,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他不會藏私,什麼好的壞的,常見的稀罕的都一股腦的打包回來交給張淮安,把張淮安的老臉笑成了菊花。

最苦的是呂小布找到的那輛吊車,整天滿負荷運轉,見二連三的問題,讓王樂窮於應付,到最後張小強法外開恩,讓張淮安出去給他找徒弟了。

正打量著那高有六七米,長寬還不知道有多少米的煤山,衣冠楚楚的張淮安回來了,在他身邊跟著一隻全副武裝的五人戰隊,頭盔,單兵作戰裝備,遠紅外夜視儀,還有手槍手雷一樣不少,張小強為了給他裝門面,將自己所剩不多的手雷都貢獻了一大半出來。

張淮安走到跟前,威嚴地揮了揮手,站在他身後的戰隊自行解散向操練場走去,張小強兩人轉到僻靜處。

「談的怎麼樣?弄回來幾個?」張小強望著煤山,想到要用這辛苦弄回來的煤去換人,心中滿是不捨,哪怕運煤回來搞得烏漆黑的是黃泉,他也不捨,這東西現在姓張。

「哈哈····十個····都是技術最好的,各種車輛修理改裝都能行,未必會比王樂那老不正經的差。」

張小強心中一痛,一次要回來十個,還都是最好的,這得要多少噸煤啊?是不是再叫黃泉跑遠一點去弄回來?



第二部12 野菜事件

「說吧····你給了多少煤,讓我心中有個底,那些傢伙真他媽的操蛋,不就是幾隻D2麼,他們怎麼就不敢出去找煤,非得盯上我的煤?」張小強癱軟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望著煤山的頂尖,心中估算著會削掉多少米。

「不貴,十噸·······」

「是不貴,一個人十噸就是一百噸,黃泉得拉五車,我能燒幾千塊大青磚··」

「蟑螂哥···不是一個人十噸,是十個人一共十噸··」張淮安彎著腰小心的在張小強耳邊說著。

「哈哈哈····好!張淮安你個老東西,真不簡單啊,都是寶貝疙瘩啊,這麼便宜弄回來?說說,怎麼辦到的?」

張小強頓時來了精神,變得生龍活虎,只要能佔別人的便宜,他是永遠快樂滴。

「能怎麼辦唄,不就是耍流氓麼,我去找他們要尾款··他們能不給?」

張小強愣住了,什麼尾款?不是早結清了麼?一架導彈發射裝置,一大塊土地,還有什麼?

「說清楚,別藏著掖著·······」張小強此話一出,張淮安的老臉紅了起來。

「這個,蟑螂哥,我這回算是英名喪盡,那個什麼科長,就是那一看就是拍須溜馬升上去的傢伙不是許給了我一樣東西麼?」

張淮安對錢開喜三十七歲就當上了科級幹部耿耿於懷,貌似他混了一輩子也沒混出了什麼名堂,說話都有些酸溜溜的。

「許給你什麼?什麼東西能這麼值錢,十個修理改裝高手啊,在以前都算是寶貝啊。」

「唉,是這樣,上次不是要給我兩個丫頭暖床?我把上官大嫂拉了過去,對他們說,我來收尾款,還不能比上官大嫂差,不然就是不給面子·······」

張小強愣愣地望著張淮安一言未語,到最後,他長嘆了一口氣。

「你這個當過警察的老痞子耍流氓都能耍出境界了?」

張淮安也算是歷練出來,最不要臉的事兒他都做了,還有什麼是不能做的,一低頭一彎腰:

「多虧蟑螂哥教導有方····」

張小強:「@#¥@¥#%……¥#」

張小強被張淮安鬱悶到了,貌似張淮安的意思是,他能學會耍流氓都是張小強教的?鬱悶之極的張小強將張淮安打發出去找粘土,沒有粘土,青磚燒不出來,張小強是鐵了心要將這塊地方變成租界。

聚集地的頭目們貪生怕死,將半島隔絕成了孤島,倒是歪打正著,喪屍不喜水,是絕不會過河來找麻煩滴,河對岸沒有人去搜索,沒了人味兒的殘留,喪屍不知道在它們的鼻子底下就藏著十幾萬的食物。

這樣一來,張小強對這塊地方還算滿意,建好據點,將隊員的傷勢養好,等到車隊恢復到十成戰力,臨時隊員的訓練也差不多了,到時就能派人去搜索造船廠了,其實張小強也不知道為什麼去搜尋造船廠,可能他認為大船隻有造船廠才會有吧。

趕走了老流氓,張小強又快樂起來,他慢慢地晃悠到工地那邊,無數的陷阱在昨夜要將挖好坑底,就等著王樂將各種鋼矛做出來製成壓發陷進。

挖了陷進,就開始挖壕溝,壕溝的一邊用填土的草袋壘成圍牆,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輕輕女人正拿著一捲圖紙在那觀望,那是沈雪,自從被張小強胡攪蠻纏,弄得她一魂升天,三魂出竅之後,她就在眼中標明張小強與狗不得出沒,她並不是歧視狗。

她喜歡畫圖紙,一次被壯壯與二郎神鑽到她屋子裡,將她所有的圖紙磨了牙,從那以後她恨狗更勝於恨張小強,只要看到張小強與狗,她會在在第一時間消失。

如今張小強不敢隨意去撩撥她,沈雪一力擔下湖邊營地防禦設計圖紙後,張小強就把她供了起來,只要她設計的那玩意兒真的有用。

在工地遠處的湖邊,零零散散的能看到一些人在忙活著什麼,張小強知道那是飢惡的人們,在湖邊尋找著野菜與螺螄之內的食物,張小強看到就當沒看到,他不想去管,也管不了,要是手上有個幾十萬噸的糧食,不消說,他也會把聚集地一口吞下,如今他也只能保證自己的人不挨餓罷了。

很快,張小強就發現不對勁了,那些在湖邊挖野菜的人穿著很整齊,他們身上的衣物很像幾天前發給後勤的工作服?

不知道是不是營地給那些人帶來的運氣,等他們提著塑料袋陸續返回,也沒有大魚出現。讓張小強鬆了一口氣,不等到傘兵戰車修好,他是不願意去招惹魚群的。

返回的人群大多是女人,男人只有一個,一個頭上綁著繃帶的男人,男人背著一個巨大的河蚌,在他胸前,黑色的塑料袋子用布條綁在他的頸子上,隨著他彎腰向這邊走來,塑料袋在他胸前一晃一晃的。

看到這裡,張小強皺起了眉頭,這些人的供應量確實只有一半或者更少,可那僅僅是主食,副食是管夠的,算下來,他們都能吃飽,為什麼還要冒死去挖野菜抓河蚌?

幾百人沉默的站在一起聚成老大一片,在他們的對面空地上,張小強坐在輪椅上,托著下巴望著他們,十餘名隊員散開站在他身後,板著臉的黃泉單手跨立,站在張小強的身邊,黃泉站立在張小強身邊的樣子落到一個人的眼中,引起他心中的驚懼。

認出黃泉的是良子,他知道黃泉斷了一隻胳膊,黃泉是個殺神,談笑間殺人在黃泉面前還真不算什麼,殺人對與黃泉來說只是呼吸空氣那麼簡單,你會為了呼吸空氣去刻意談笑麼?

一個殺神,一個殺人如飲水的強勢人物甘願站在一個坐著輪椅的年輕人身邊,這說明什麼?那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豈不是更加強勢?

張小強腳邊擺著一些還算新鮮的野菜,一些螺螄,一隻大河蚌,還有兩隻比大閘蟹還要碩大的湖蟹,這些東西就是那些人用命換來的,當然,張小強是看不上的,他是氣,這些人端的是他給的飯碗,吃的是他的糧食,未曾剋扣過他們,第一頓還讓他們吃了肉,雖然有點咯牙,他們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打自己的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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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02: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13 好人卡之王

「誰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兒?車隊沒讓你們吃飽麼?還是······」

張小強先是散懶頹廢的語氣,之後陡然間音調猛地下沉,成了從喉嚨裡嗆出來的金屬音,那音節中冒出的深深寒氣,橫掃七百男女,讓他們每一個人都如墜冰窖。

「你們活的不耐煩了?」張小強終於完整的將話說了出來,不止那些男女女鬆了一口氣,就連站在他身後的隊員與身邊的黃泉都鬆了一口氣,張小強說話的聲音實在太慘人,聽得心裡咯得慌。

沒人能回答,張小強眯著眼睛貌似在打盹,站在他對面的人們卻一陣心虛,他們彷彿能從張小強那雙眯起的狹長眼眸中看到幾點寒星,那到底是獅子還是人?

張小強沒有繼續和他們玩兒下去的心思。

「有誰去了湖邊,自己站出來吧,我這兒可都是記了數的。」張小強重新恢復到之前的那種散懶,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不高不低,就是這句平常的話語,比剛才刻意磨出來的金屬音更讓那些人心驚。

人群沒有動,張小強也不著急,眯著眼睛等待,站在他身邊的黃泉沒有張小強的耐心,陰沉的雙眼一刻不停的在人群中掃蕩,他雙眼中蘊含的冷意不比張小強來的少,只要是被他看過,不管是不是真的沒去,雙腿都輕輕顫抖著,這都是什麼人啊?怎麼一個比一個讓人害怕?

受不了壓力的良子彷彿又回到那個晚上,黃泉輕輕地詢問了一句,槍響,男人死了,黃泉又開始詢問,語音還是那麼輕柔,讓人冷到骨子裡。

眯著雙眼的張小強雙瞳微縮一下,終於有人走了出來,那個男人,頭上綁著繃帶,繃帶上有一處發黑的血跡,白色的繃帶被塵沙染成褐色,男人想要表現出一副坦然的樣子,那不停吞嚥的喉結,捏放不止的雙手,還有微微顫抖的雙腿頭出賣了他此刻所承受的巨大恐懼。

張小強眯著眼,看著這個緊張的年輕男人,他沒有說話繼續等待,等待其他的人站出來,他要弄清原委再做其他,他還不是一個固執偏信的人。

男人起到了帶頭作用,女人們紛紛走了出來,一個,兩個······

張小強在心中默數,到最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個不少,這些女人還算是懂事,她們沒有想要渾水摸魚,也許是她們真的害怕被人記下,也許是她們捨不得這能讓她們吃飽的飯碗。

「誰能告訴我?我不想再問第三遍·····」張小強繼續問著,聲調一如剛才,不急不緩。

「報··報····報······」男人開口了,可他不知道張小強是何方神聖,不知道怎麼個稱呼。

「只是我們的副隊長,張長官的侄兒,你們都給記住了,別不長眼冒犯了。」黃泉站出來硬著頭皮介紹著張小強的新身份,心中大罵張淮安,真是美的他。

「是···報告副隊長,我是自願的,我老婆身子虛,我想給他找點肉補補,我們聽那些長官說,大晴天,大魚一般是不上岸的·····」

「等等····你說長官?那個長官?」張小強鬱悶了,貌似這個營地真正的長官只有一個,後勤官張淮安,也只有他的稱呼才帶一個官字?

良子尚未開口,在張小強身後的一個隊員硬著頭皮報告。

「報告蟑···張副隊長,是我們聊天的時候被他們的聽到的,也怪我嘴賤,說自己殺那大魚殺了幾十條,還向他們分析了大魚的一些特性,大晴天不上岸就是之一·······」

報告的人是張小強的老部下,與他一起在湖心島山殺魚,大晴天,大魚不上岸似乎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兒,那次丁珞去釣魚,把膀子都搖出花兒了,大魚也不上岸,貌似大魚也怕熱?

張小強抬了抬手,讓隊員退了回去,對黃泉說道:

「把他的名字記下,有機會就升組長吧,能觀察,會總結,人才,」

黃泉記下之後瞪了面露喜色的隊員一眼,心中倒也贊同,殺魚他也在場,而且是場場不落,怎麼就沒想到過?

「行了,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傢伙是在吹牛,你不是白丟一條小命?」

張小強倒是有些佩服這個年輕男人,是個角色,敢用自己的命去搏這微不足道的機會。

「有想過,我是這麼想的,我和我老婆都在這兒,就算我死了,她以後也餓不著,只要她不挨餓,我死了也放心········」

男人沒說完,人群中衝出一個女人抱著男人嚎啕大哭,邊哭邊使勁的錘著他的胸口。

張小強瞟了一眼那個女人,女人行動間幾處暗傷露在他的視線中,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女人不是你的老婆,說說吧,到底是這麼回事兒。」

良子與然都驚愕了,他們沒想到張小強只是瞟了一眼就知道的差不多,又有黃泉在一邊,他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說出了他的好人卡收集歷程。

良子說出了他們的經歷之後,張小強肅然起敬,收一次好人卡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兢兢業業從一個女人手裡一直收好人卡,還·他·媽的從末世前收到末世後?收了好人卡還癡心不改,為了這個女人能多吃上一頓肉,用自己的命去換,是該說他悲壯呢?還是該說他傻?

「送你一句話:『好人卡···她發是不發···你就在那裡··不悲不喜,你的問題我問完了,我做主了,這個女人就是你的,不管你是拿她做老婆還是做什麼,沒人敢管,這是我說的·····」

「吼·······」

十餘個隊員齊聲大喝,為這句話佐證,讓良子驚異不定,這副隊長的威風咋比正隊長的還要大?

良子的事放在一邊,張小強說出了這句話,然就是良子的私人物品,沒人敢去打然的主意,只要還有一個隊員活著,他們就會照辦,這是一種正式承諾。

「你們也想給自己的男人補身子?」

張小強調侃的這些女人,他看出來這些女人的經歷與然差不多,都是買過肉的,只因她們長得漂亮一些,被那些好色的男人帶進來混飯票的,不像末世前,這裡只認糧食,能吃飽算是末世人類最大的追求。

「是是···是啊···我的老婆很愛我····」一個高昂的聲音從人群中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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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03:17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14 湖邊(一)

張小強眉頭輕皺,歪著腦袋看向黃泉,黃泉點頭,衝進人群抓著一個男人的頭髮將他扯了出來,一把扔到張小強的

腳邊,一腳踏住男人的後背不讓他掙扎。

「我不喜歡員工打斷老闆講話,何況你還只是一個臨時工?那位是很愛他的老婆,自己站出來吧,別讓我派人請?」

張小強一會通情達理,一會蠻不講理,讓那些剛剛鬆了一口氣的人心又提了起來,貌似喜怒無常的才是最難捉摸的?

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站到張小強的面前,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張小強笑了,這個女人打扮的很成熟,卻避不開她本身的稚嫩,她與章小蝶差不多大,那在黃泉腳下動彈不得的傢伙已經是中年大叔,這一對要是結髮夫妻才有鬼了。

「說實話,你可以留在這兒做工吃飯,說假話,我就把你趕出去,你想清楚再說。」

張小強沒玩兒什麼迂迴,對與這種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兒,把後果說得越嚴重她越恐懼。

「哇····是····是他逼我的···我不敢去,他說就要把我趕出去,再找一個老婆,我不想挨餓,我不想挨餓,我怕··········」

女孩兒在張小強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張小強有些無奈,這女孩兒太不經嚇了吧?

「別哭了,我聽你哭心煩,你告訴我,有多少人是自願的,有多少人是被逼的·····」

張小強剛剛把話說完,女孩兒就把哭聲收起,抽噎著說道:「除了那個大哥,其他的都是·······」

「哈哈哈哈········」

張小強狂笑著,眼中的寒意如同實質,將他面前的小女孩兒都嚇傻了。

「沒想到,沒想到,我們居然招了一群畜生?女人在前面拚命,男人在後面坐享其成?算了,我也不多說,黃泉,交給你了,別殺了,你的殺性太大,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軍人。」

張小強不想在這些噁心的男人面前多帶一秒鐘,轉著車輪向後推去。

黃泉低頭看著腳下男人,男人掙扎的抬頭,望到黃泉不懷好意的目光,與他身上形同實質的殺意,翻了翻白眼口吐白沫的暈了過去,黃泉鬆開了大腳,偏著腦袋看向身後的人群,幾十個男人嚇得軟了腳,竟然同時跪在地上。

未等黃泉進一步行動,遠處傳來張小強的喊話,黃泉轉身敬禮:「黃泉,那個晴天大魚不上岸你給我好好研究一下,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還有,那些女人全留下,那些男人·····算了,你看著辦把·······」

等到張小強走遠,黃泉禮畢,對他身後的隊員吼道:「把那些王八蛋都給我拖出來,今天要玩個痛快。」

「好咧····教官上次不是要教我們怎麼審訊麼,這不就是現成的材料········」隊員們都是一群人來瘋,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張小強不在,不是想怎麼玩兒就這麼玩?

黃泉扭頭看向那些戰戰兢兢地女人吼道:「沒聽見張副隊長說的麼,等著吃飯?」

曲終人散,幾百人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場只留下了黃泉他們,還有四十九個苦求的男人。

車隊的第一目標是修建營地,完善防禦體系還有讓負傷的隊員修養,在這個大前提下,各種物資的籌備成了當務之急,楊可兒與上官都成了合格的搜索組長,黃泉帶過幾次隊之後就放手讓楊可兒他們自由行動,只要他們的通訊器沒壞,總能讓營地在第一時間派出支援,

黃泉有了別的任務,任務的起因只為了張小強心血來潮高喊了一聲:『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也許張小強轉過身就忘得一乾二淨,黃泉卻是記在心裡,對他來說,任務就是任務,長官下達,他去完成,就這麼簡單。

四十九個窩囊廢被趕出營地,給聚集地的貧民區注入了一份活力,一個隊員吹牛時隨意說出的晴天規則讓那些等著餓死的人們知道,自己也許不用餓死,只要在最熱的天氣去湖邊,也許能挖到救命的野菜。

很多人並不相信這個沒有經過驗證的消息,他們還是去了,理由特很簡單,去了那麼多的人,就算大魚上岸,會先吃別人,只要運氣好點,至少能讓自己多熬一段時間。

在這種大前提下,每到最熱的天氣,湖邊是最熱鬧的,湖邊也是營地的防區,按道理應該歸屬於車隊,不管是張小強,還是張淮安都沒有阻攔那些人進入車隊的防區,只要他們不接近營地就行,車隊幫不了太多,給他們一條活路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那些人為生存冒險,黃泉就混跡其中,考察湖邊的環境地理,為以後的行動做準備,在他看來,只要車隊站穩腳跟,防禦完善,魚群最終還是要被他們收拾的。

黃泉帶著輕鬆閒逸的心情在湖邊考察,出於在湖心島的習慣,他不會靠近岸邊百米之內的絕對警戒距離,相比湖邊密集忙碌的人群,站在他們身後閒逛的黃泉倒顯得另類起來,當然,並不是黃泉一人怎麼做,在湖邊也有不少人同黃泉一樣遠遠站開欣賞大湖。

這些人年紀大小不一,有男有女,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整齊,面色沒有那些貧民的黃,很豐潤,血色很足,似乎沒挨過餓,這些人也看到了黃泉,見到黃泉乾淨筆挺的軍裝,紛紛向他點頭示好,也許,他們認為黃泉同他們一樣也是無聊之極在來看湖色的,

這些人也並不都是來看湖色的,一些年輕一些的,或者面相狠厲一些的則盯著人群,相互之間在交流著什麼,一張油布不在地上,一個比黃泉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在油布邊吆喝著,黃泉遠遠的看到,還以為那人在兜售著什麼,見到這親切的場面,黃泉不由得摸了摸腰間的錢包,猛地想起如今已經到了末世,什麼黃金首飾,什麼美元歐元全都作廢。



第二部15 湖邊(二)

黃泉是一個自律的軍人,外出搜索從來不藏私,有多少交多少,每每車隊將物資返還一部分讓他自由分配,他也盡數分給隊員,只留下一些陳葉用得上的東西送給老婆。比起那些肥的流油的隊員們,黃泉倒是最窮的。

如今見到地攤,富家子的性子上來,想去看看有什麼值得購買的,沒錢卻有子彈,三個M1911A1手槍彈夾,三個九二式手槍十五發彈夾,兩隻手槍,一隻是陳葉給他的,一隻是張淮安補給他的,黃泉惦記老婆的心意,M1911A1沒還回去,學張小強用兩支手槍。

一隻15發子彈彈夾被抽了出來,裡面裝填的是9毫米手槍子彈,與聚集地大多數手槍的子彈型號一樣。

當他走到地鋪前邊頓覺失望,那不是貨攤,是一個露天賭場,男人吆喝著,一些人將一些子彈,或者方便食物壓在上面,等黃泉聽到他們賭博的內容,差點掏出手槍將他們全部殺掉,這些人竟然拿湖邊掙命的貧民賭博,內容是今天會有多少人被吃掉。

在賭場周圍一些人帶著摺疊椅坐在那兒貌似在看湖色,嘴裡卻在抱怨那些怎麼大魚還不上岸,讓他們白來一場,這些人是純粹的想看活人被獵殺。

黃泉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良久,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悶氣,自己殺人無數,憑什麼去管別人,正當自己是救世主麼?

黃泉從正義之中掙扎出來,對於他來說,正義是美好的,卻是不現實的,如今的世道誰還能顧得了誰?照顧好老婆,維持好車隊就足夠了,干的管那麼多·····

剛剛決定做一個旁觀者的黃泉接著就被捲一道漩渦,一陣尖叫從身後響起,在他身邊的人都亢奮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岸邊,身子已經站立起來,時刻準備著逃走。

黃泉隨了大眾,衣冠楚楚的他與同樣衣衫整潔的眾人,麻木地看著岸邊那些穿著破爛的男男女女亡命奔逃,他沒有拔出手槍前去接應,十幾條大魚同時上岸,就算張小強沒有受傷,車隊戰力未損也不一定能毫髮無損的吃掉,他?憑什麼?

一個奔跑中的女人摔倒了,還未等她從地上爬起,一個男人從他身後衝上來,一腳踩到女人的後背跳到前面,女人哭喊著摔倒在地,女人的哭喊讓黃泉心中一緊,這一刻,他想起自己是軍人,中國軍人,他咬緊牙關,臉部肌肉狠狠地繃緊,牽動著兩邊的太陽穴微微鼓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那個哭號的女人,摸到腰間手槍的右手捏成青色,最終他無力地垂了下去,他無能為力,他甚至連急速奔跑都做不到,垂在胸前的左手尚未康復到自由揮動的地步。

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看到在地上哭號的女人,她向那女人跑了過去,看到那紅衣女,黃泉雙眼一亮,末世裡還是有人性的,他下定決心,只要那個女人逃脫,他會帶著那個女人加入車隊,讓他女人一輩子衣食無憂,末世裡的人性實在是太可貴了。

趴在地上的女人也看到那紅衣女人,她撲在地上伸出右手,她只需要有人拉她一把,僅僅需要有人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讓她癱軟的雙腿跑動起來,僅此而已。

一道紅色的身影衝到女人身邊,略一彎腰就再次加速,那個女人還在地上哭喊著,伸出的右手朝向那跑到前方的紅色背影久久不肯放下。

一張佈滿了像棘刺一樣密集的尖牙大嘴,從那女人的腰間一口咬下,女人瘋狂的尖號聲在大嘴裡響起,女人被大魚含在嘴裡瘋狂的擺動著腦袋,蓬亂的長發在半空中揮起落下,大魚揚起上半身連吞兩下,女人永遠地消失了,女人的消失引起身邊眾人的叫好,他們神情激動,楊起雙臂大聲呼喝,喊出的不是送給貧民的加油聲,而是對大魚的鼓勵,似乎大魚才是他們的同類。

假如是張小強在場,絕對沒有黃泉的顧慮,身邊那盡情歡呼的男男女女一個也跑不了,張小強會讓這些人死得很慘,比被大魚吃掉的人還要慘,因為這些人所做的事超出了張小強的底線,親自食人與率獸食人是一樣的,都是不把自己的同類當人看,那張小強也自然會將他們當人看。

黃泉心中蘊著一團火,他不是張小強,他跟習慣於接受命令,在沒有任何命令的情況下,他只能克制,這就是中國軍人。

黃泉盯著那個奔跑的紅衣女人,女人年紀不大,與黃泉差不多,身上的紅衣是一件漁網樣的羊毛衫,下身是一件成了布條的七分褲,兩片汽車外胎剪開做成的涼鞋穿著她的腳上。

女人不漂亮,長相普通,與其他的貧民一樣瘦弱,很懂得愛惜自己,別人在湖邊儘可能的收集食物,一分一秒的也不敢浪費,這女人卻藉機將自己的身子與頭髮梳洗了一下,那長長地頭髮在她奮力的奔跑中飛揚起來,女人臉上沒有有與其他人一樣的恐懼和驚慌,她帶著笑意。

女人在笑,她很聰明,恰好跑在中間,這樣既節省了體力,又比那些只知道猛跑猛衝的人跑得更遠,在她身後奔跑的體弱者又為她襠下了危險,先前因為洗刷浪費的時間也被補了回來。別人都提著一隻口袋,只有她是兩隻,一隻是自己的,一直是那個摔倒的女人的。

黃泉的右手再次摸上槍柄,他看著那個女人滿是厭惡,時起彼伏的慘叫聲讓黃泉身邊的人群開始往後跑,他們要保證自己永遠在最安全的地方,黃泉沒動,他盯著那個一臉笑意的女人,他想要殺她,他此時比任何時候都想殺人,心中的火焰灼燒著他的心口。

「別殺了,你的殺性太大,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軍人。」那天張小強說的話迴蕩在了黃泉的腦中,握緊槍柄的右手再次垂了下去。

自從湖心島大開殺戒之後,黃泉總是控制不不自己的殺意,在他腦中已經形成了一種思維模式,殺戮是最快、最好的方法,每當他單身獨處時,心中總有一種煩躁,只有陳葉寧靜的雙眼才能讓他完全的平靜下來,張小強看出了黃泉的異常,黃泉沉溺殺道,一個不好就會害人害己,張小強沒事喜歡告誡黃泉,時常提醒,在才讓黃泉放棄殺掉那個女人,

這轉身間的猶豫讓那女人越過黃泉跑向遠處,黃泉苦笑了一下,轉身要回到營地,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黃泉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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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03: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16 湖邊(三)

一個小男孩,七歲左右,身子異常瘦弱,上身沒有衣服,幾根布條做成了一個小內褲穿在他身下,光著烏黑的腳板,奮力地跑在最後面,手上提著一個髒兮兮的編織袋。

小男孩跑得不快,卻異常靈活,別人都在埋頭狂奔,只有他手中拿著一面小鏡子,時時地照向身後,要看到不對勁,他就變換方向,躲過大魚追擊的直線。

最開始大魚追著個頭大的食物吃,如今大的吃完了,小的也不能放過,雖然小男孩兒很機敏,當兩條大魚同時盯上他,小男孩兒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時間將所剩不多。

不知道小男孩的袋子裡裝的是什麼,在小孩兒手裡異常沉重,小孩子卻寶貝的不行,哪怕到了生死關頭,他也不肯鬆手。

黃泉心中一動,迎著小孩子跑去,一把抄起小孩子,也不管他的掙扎,反身往回跑去,黃泉知道大魚在陸地上快不起來,那些被吃掉的人倒都是嚇得腿軟,這個小孩子很對黃泉的胃口,用小鏡子觀察身後也算得上一種戰術技巧,有了培養他的想法。

最終大魚們還是放棄了追擊,今天的收穫不錯,平均一條大魚斗吃到一個,夏天的沙礫地是滾燙的,這讓大魚很不舒服,紛紛回到了水裡,讓逃過一劫的人群略微心安,再也不肯帶岸邊去採集,他們大多有了今天的食物,明天吃什麼還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

「你叫什麼名字?」黃泉放下小孩子,隨口問道,小孩子瞟了一眼一身戎裝的黃泉,眼中閃現著不屑與些許桀驁,伸手指向黃泉身邊,黃泉順著小孩手指的方向看到一片空地,心中暗道:「上當了··」扭頭一看,那個小孩子擠進了人群。

黃泉哭笑不得,想他堂堂分隊長,軍校高材生被一個幼童給騙了,還是在眼皮底下被小孩逃走,真是丟人丟到家,還好沒人看到,不然真是英明喪盡。

小孩子跑了黃泉也不惱,他只是略微動心,想要培養一名軍官而已,小孩子跑掉只能說明那個小傢伙沒有福氣,至於其他,黃泉還想不到那麼遠。

前面的人群擠擠嚷嚷吵吵鬧鬧,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不管是什麼都不關黃泉的事兒,黃泉擦著人群的邊緣向前走去,走到人群盡頭,見到數十個拿著大刀棍棒的男人將前路封住,一個個拿著袋子的男男女女正接著這檢查。

稍稍看了一眼,才知道有人在收稅,倒把黃泉逗樂了,貌似這塊地盤是車隊的,收稅也該車隊收啊?

想了想,黃泉也沒有阻止,今天看的杯具太多,生死邊緣中,貧民中爆發的醜惡,不會比那些大聲歡呼看獸食人的傢伙少,有人收他們的稅,黃泉也不認為有什麼好吃驚的,就算有熱血心腸,也會被這些自私自利的貧民給澆滅。

收稅的頭目黃泉認識,是哪個擺賭攤的傢伙,他與黃泉的年紀差不多,長相不算兇狠,相反,還帶著一絲清秀,他此時的表情還真辜負了他爹媽給他的那張好臉。

「馬三春,我們先走了,下次再有機會可記得叫我們啊,過癮,太過癮了,可惜那邊被堵死,不然看看怪物吃人也不錯···········」

那些衣衫整潔,面色紅潤的男男女女先後離開,貧民低下了頭顱送他們離開,除了深深的怨恨之外也帶著一點諂媚,讓黃泉對這些貧民感到一種絕望,人家在商量著怎麼將他們喂給喪屍吃掉,他們不敢反抗,就連表情都是麻木中帶著諂媚,難道他們不知道對方已不再把他們當人?還是他們自己都不再把自己當人?

黃泉在感嘆,馬三春開始正式收稅,一個中年女人走了上去,她面色惶恐,死死地拽著一個塑料袋子,等到她發現那些人面色不善,才顫抖的將那視如心肝的袋子交了出去,袋子被人一把奪過拉開倒在地上。

各種野菜,草根,青苔,散散的在地上鋪出一片,一個男人提著大口袋將所有的野菜沒收,示意女人走開,中年婦女心疼地望著自己的野菜被沒收的一根不剩,老實地撿起草根與青苔出到外面。

在黃泉眼中,以其說是稅收倒不如說是在搶劫,收野菜的男人經驗豐富,他手腳麻利將一根根野菜辨別出來,收進口袋,草根或者其他的東西一樣也不會拿,想來那些挖掘野菜的貧民,很久都沒吃到過真正的野菜了。

有一個人大概想要取巧,袋子裡的野菜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大多數都是草根,青苔,泥沙交雜的地皮菜,檢視野菜的男人抬起頭看了馬三春一眼。

馬三春的臉上變了顏色,猛地揮了下右手,幾個五大三處的大男人一擁而上,將那人拖到一邊就是一頓毒打,那人挖掘的各種植被被扔到一邊,還被人在上面撒了一泡尿。

到這裡黃泉心中反倒有了一種快慰,他認出那個被毒打的男人,是那個被踩在別人身上逃跑的男人,他能有如此下場也算受到了報應,男人受到了報應,那個女人呢?

一個個被剝削的男人與女人走了出去,馬三春的大袋子也慢慢地鼓了起來,各種湖鮮也收穫了老大的一盆,等到那個穿著紅衣的女人出現,黃泉發現那女人手中只提著一隻袋子。

黃泉有些詫異,難道那個女人把袋子藏起來了?這可是在人群眼皮子下面,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中,她是怎麼辦到的?

謎底很快被揭開,女人表現的很正常,交出去的野菜也和別人一樣多,卻被人看出她走路的姿勢不對,要知道能逃過大魚追擊,都是能跑能跳的。

女人被當場脫掉了褲子,一隻塑料袋系死在褲襠哪兒,原本的規矩是要受到毒打,洗乾淨的女人引起了那些人的色心,被拖到一邊在野地裡作踐起來。

見到這裡,黃泉心中的悶氣算是被馬三春等人給幫著出了,他想要出去回到營地,那個逃掉的小孩出現了,輪到他交。

小孩子的收穫也不差,他拎著兩隻大螃蟹交給了馬三春,提著袋子就想出去···

「等等·······把袋子打開·······」馬三春並沒有因為小孩子交出的湖鮮也比人大比,比別人好,就放過那個小孩子,小孩子臉色變得蒼白,緊緊地將袋子抱在懷裡,那是他用命換的。

「等等·······」黃泉出面了,這小孩子是他救得,小孩子手中的螃蟹也是他救得,憑什麼讓這些傢伙收稅?

黃泉走到小孩子身後,盯著馬山春等人說道:

「他是我們營地的人,把那兩隻螃蟹還回來,其他的我當沒看見········」

黃泉站在一邊早就被馬三春看在眼裡,馬三春不認識黃泉,卻知道車隊進駐的事兒,當然,他也只知道一個大概,或者說他知道的,是別人故意告訴他的虛假消息。

聚集地三大勢力都給自己的手下下了封口令,對與外面的解釋則是車隊臨時暫住,連營地都不准建在安全區,人員也不多,男人不到百人,想讓那些中小勢力去找車隊的麻煩。

這是一個一石二鳥的計策,車隊掃平了那些小勢力,聚集地少點隱患,只要車隊裡沒有大量的糧食,車隊不敢接受太多的人。

小勢力分給車隊造成了損失,他們也樂意見到,畢竟他們也被車隊欺負的不輕。

眼下,馬三春成了第一個炮灰,讓車隊展示真正實力的炮灰。

馬三春陰著臉打量著吊著胳膊的黃泉,黃泉身上的軍裝與槍支裝備他早就看到,這些還不放在他的眼裡,他打量的是黃泉的氣勢,軍人氣質。

黃泉也不說話,右手沒有去摸槍柄,緊緊地貼著褲縫,灼灼地望著臉上陰晴不定的馬三春,拇指暗暗地摩挲著扣在掌心的軍刺手柄。

「這位兄弟,新來的吧?知道規矩麼?這塊兒一直是我在收稅,這裡我說的就是規矩,想要在這塊地界活的痛快,就得按我的規矩辦。」

馬三春這些話說出口,黃泉的雙眼眯起,兩點寒星射在馬三春的眼中,讓他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小小的後退了一步,接著他醒悟過來,向前跨出一大步以黃泉對視,那些持刀拿棒的漢子也紛紛圍攏上來。

站在黃泉身前的小孩沒有因為黃泉護他就留在黃泉身邊,他是跑的最快的,轉眼間就溜到後面與剩餘的貧民一起退到遠處觀望。

黃泉眼角掃到了那些圍攏過來,凶神惡煞的漢子們,臉上不動聲色:

「那是以前,如今這塊地歸我們所有,上面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的,我改條件了,你們要把剛才收的一切物資全都給我吐出來·····」

黃泉開口的語氣一如先前那樣輕柔單薄,與他訓練隊員時的大喝截然不同,要是良子在這兒就會猜到,殺神動了殺心。



第二部 17 湖邊(四)

「哈?哈哈!!哈哈哈······」

馬三春大叫一聲,接著開始狂笑,笑得直不起腰,抱著肚子蹲到地上,剛剛蹲下,大喝一聲:「殺·······」

話音未落就滾到一邊,二十多條漢子一起揮動著武器向黃泉殺來,還有幾個則罵罵咧咧地從那個被糟蹋的半死的女人身上爬起來,抓起手邊的武器,不穿褲子一起殺來。

黃泉打定的主意是擒賊先擒王,沒想到馬三春如此狡猾,大笑脫身,又先一步發動進攻,讓街頭混戰經驗稀少的黃泉險些吃了一個大虧。

黃泉離那些人不遠,之後又被人近身圍住,危急關頭,拇指扣動軍刺握住手柄,先一步插進一個人的頸子,右臂發力,用軍刺帶動那個摀住喉嚨翻白眼的傢伙撞向其他幾人,跟著鬆開軍刺倒地後翻,險險地離開了包圍圈。

馬三春的手下都是亡命之徒,他們沒有因為有同伴喪命而放棄,推開半死的同伴大聲喝罵著,向在地上滾動的黃泉衝去。

三個後滾翻之後,黃泉停止身形,舉起M1911A連發七彈,七聲槍響的餘音尚未消盡,瘋狂吶喊的聲音為之一窒,六具血淋淋地屍體倒在地上死不瞑目,他們沒想到黃泉的槍法如此精準,出槍的速度又是如此之快。

「殺··殺了他,每人一千斤大米,一千斤啊!!!」身後傳來馬三春瘋狂地吼叫。

剩下的男人再次向黃泉衝了過來。

黃泉笑了起來,備用的九二式手槍被他握在手中,十五發子彈的彈夾可是M1911的兩倍,黃泉輕鬆寫意的舉起手槍····

「小心!!!」一聲稚嫩尖銳的警告在黃泉身後響起,黃泉暗叫不好,身子主動前衝,指間的扳機連連扣動,手槍射擊中,一雙大手攀到黃泉握槍的右手上,一股巨力將黃泉扯向一邊。

時間彷彿變得緩慢,出現在黃泉眼中的一切都成了慢放,沉重的呼吸,野獸嘶吼般的低沉吼叫,蓬亂的頭髮,雙眼凸起的瞳孔閃現著瘋狂。

「碰·····」黃泉低頭撞到那人的眉骨上,男人鬆開黃泉的手腕捂著臉慘叫,握著九二式手槍的右手還未舉起。

一個女人發出驚顫的尖叫,一把抱出黃泉的腰身死活不放,「碰」堅實地手輕槍柄狠狠地砸到在他腰間十指相扣的手背上,清脆的骨折聲響起,女人在黃泉身後瘋狂的嚎叫,骨折的雙手再一次的用力將黃泉抱得更緊,瘋狂的女人為了那一千斤虛無縹緲的大米感覺不到任何痛楚,她只想抱緊黃泉,其他的什麼都不再想。

面對將砸到身上的各種武器,黃泉並未驚慌,側身用手肘夾住女人的後背,五指緊扣女人褲帶,腰部猛地發力,將女人摔了出去,巨大的力道讓女人再也扣不住,飛在半空,向迎著黃泉而來的男人們飛去。

那些男人不會心慈手軟,為女人幫過他們而去救她,三根手臂粗細的硬木長棍狠狠地砸到女人身上,兩把閃亮的大刀也先後砍在女人身上,女人被分屍,三截屍身先後摔落在地上,漫天的血水將那些男人與黃泉澆透。

黃泉躲不開血水,是那個被他撞倒的男人緊緊地抱著他的右腿不放,他沒時間與那個男人糾纏,抬手一槍,掀掉了男人的頭蓋骨。

正要轉身,發現那個尚在痙攣的男人死了也不放開他的腿,情急之下,黃泉準備繼續射擊。

一直長棍帶著呼嘯的破風聲向他的額頭砸來,在長棍後面還有更多的刀棍剛剛舉起。

「哈!!!」黃泉低頭狠狠地撞進拿刀之人的懷中,比起挨刀,他情願挨上一棍子。

「碰···」「砰····」兩聲巨響,一聲是黃泉的手槍低著拿刀之人的心口射擊聲,一身是長棍落到後背的悶響。

黃泉在迎接長棍時繃緊的後背猛地一松,直身仰倒,左腳狠狠地蹬在持刀人的屍體上,踹飛的屍體砸到後面追來的幾人,將他們撞得人仰馬翻,手槍連續三響,三顆子彈將那再次舉起棒子的男人腦袋打的稀爛。

手槍中的子彈被連續射出之後,黃泉後悔了,他不該因為氣憤,將三顆子彈用在一個人身上,後悔也沒用,黃泉躺在地上連續翻滾,直到眼前出現一隻大腳。

黃泉沒去看那大腳的主人是誰,只要不是穿著軍鞋的都是敵人,死掉的傢伙還死死地抱著他的右腳,黃泉只能偏過身子用左腳揣在那人腿上。

帶著濃烈血腥氣的男人倒向地上的黃泉,黃泉任由那人倒在身上,槍口抵著那人的下巴扣動扳機。

槍響之後,鼻青臉腫的男人死死地盯著黃泉的雙眼,血液噴泉從他下巴的槍眼裡噴到黃泉的身上,是那個被揍的男人,這個被打得半死的傢伙也受不住大米的誘惑前來獵殺黃泉。

黃泉將這男人一把推開,睜著被血水污濁的眼睛四下打量,片刻之間黃泉連殺十多人,接二連三的驚險與意外,他忘掉自己手槍中還剩多少彈藥,混亂的現場,無處不在的敵人讓他沒有時間更換彈夾,他是不會逃的,只有戰死的黃泉,沒有逃走的懦夫。

「砰砰砰······」血色模糊了視線,黃泉看不清那些向他衝來的都是些什麼人,他甚至看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射中那些人,他什麼都不在乎,只要將手槍中的子彈射出去就好。

一道道模糊的身影摔倒在地面上,摔倒的人並不能減少其他人的瘋狂,嘗過真正飢餓,死亡確實不算什麼,無時無刻不在燒灼的胃能讓正常人都會被逼瘋,對他們這些天天掙紮在生死線上的倖存者來說,情願被打死,不願被餓死。

「嗷··········」一道人影發出野蠻的低吼跳起撲來,「碰·······」那人撲倒在空地上發出悶哼,側過身子的黃泉抓握著手槍,槍柄砸到那人的太陽穴上,鮮血飛濺,那人趴在地上劇烈的抽搐。

大刀在太陽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狠狠地劈下,「撲······」鋒利的刀刃劈進結實的肉身,卡在脊椎骨上,黃泉扔掉擋在他胸口的屍體,伸出左腳勾住那人的腳後跟將他帶到在地。

持刀人倒地濺起的沙土尚未落下,沾著鮮紅血液的槍柄狠狠地砸在他的眉心,額頭肉眼可見的蹋進去一大塊,那人在第一時間就斷了氣,身子也沒有任何抽動。

黃泉將手槍扔了出去,抄起那人手中的大刀劃過地面,斬斷抱著他雙腳的兩隻手臂,右腳立刻輕鬆,黃泉蹬在屍體上,藉著力道將躺在地上的自己送了出去。

又是一人凌空躍起撲空落在黃泉躺下的位置,那人還未用什麼動作,黃泉腹部使勁,猛地坐了起來,手中的大刀劃過一道半圓劈在那人的後腦,血液汁水飛濺,那人的頭顱被劈成兩半。

連殺三人,讓其他人為之一緩,最後一人死得實在是太慘,讓這些見慣死亡的人也有些驚懼,隨後一聲淒厲的嚎叫,其他人又撲了上來,黃泉的可怕比不上糧食的可愛。

黃泉卻乘機將雙眼略微乾澀的血皮擦掉,至少能看清楚來人是男是女,在他的視線中,撲來的男女都有,幾乎所有被收稅的貧民都撲了過來,對於這些人,黃泉真的不知道是該可憐還是可笑,他們殺了自己真的能拿到糧食?

黃泉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主動迎著那些面色猙獰的男女們殺了過去,不管他們是不是可伶的貧民,此刻他們都是黃泉的敵人,對待敵人,黃泉是不會心慈手軟的,連殺這麼多人,將心中的積累的殺戮傾瀉,讓他有種飄然的感覺。

黃泉高聲嚎叫,手中的大刀將一個個瘋狂的人斬成兩半,一把大刀揮來,落點就是他的脖子,他理也不理,隨手將一隻木棍劈飛,手腕子隨揮出的力道向前送出,割斷了持棍人的脖子,接著抬起打著石膏,上著夾板的左手迎向刀鋒,他要用自己的左手去換那人的性命····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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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04:02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18 算·怎麼不算

「呼哧呼哧··········」

黃泉柱著手中大刀,彎腰喘著粗氣,在他腳邊,一具沒了上半截的屍體靜靜地趴著,身邊是數十具死狀極慘的屍體,衝天的血腥味兒環繞在黃泉周圍,他呼到肺裡的每一口空氣都有無處不在的微小血沫。

「黃泉隊長,你沒事吧?」遠處傳來上官巧云的問話,在她身邊站立著十幾名目瞪口呆的隊員,他們都被嚇傻了,成堆成山的喪屍屍體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圍攏在黃泉的人類屍體卻讓他們驚懼,喪屍死了,是黑壓壓的一片,而這裡是刺眼的紅。

除了被槍打死的,被槍柄砸死的,其他被刀砍死的鮮有全屍,正是這些死狀極慘的屍體,讓隊員們深刻的認識到,人類與喪屍最大的不同,正是那刺眼的紅。

「撲」···黃泉扔掉大刀,慢慢地直起身子搖頭,他不想說話,剛才的搏殺讓他消耗了大量體力,爆發時還感覺不出來,一旦停下來,深深的疲倦讓他差點動彈不得。

一個隊員小心的走到黃泉身邊遞給他水壺,黃泉接過水壺一口氣喝掉半壺,將剩下的半壺淋在頭上,隨手便把水壺扔掉,接過隊員送回來的手槍,他看向了四周,躲在遠處觀望的小孩子落到他的眼中。

駕著重機槍的猛士軍車耀武揚威的開進污水橫流的窩棚區,一道道骯髒的污水被車輪濺飛落到周圍的貧民身上,那些倒霉的傢伙望著身上臭氣熏天的污水,除了苦笑與自認倒霉之外,再沒有任何辦法表達他們的不滿,那軍車上全副武裝的隊員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黃泉一臉陰沉的坐在副駕駛席上,在他身邊是個小不點,小孩不停的指著方向,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沒辦法,滿身血腥氣的黃泉就在他的身邊。

車輛隨著小孩的指引停在一座木板房的房前,見小孩點頭,黃泉拉開車門下到車下,抽出手槍帶著兩名隊員走到門前。

「別進來···別進來···我有槍·······」

一陣歇斯底里的嚎叫從木板房裡傳了出來,聲音的主人就是先前耀武揚威的馬三春,馬三春沒有見過世面,他被嚇到了,他從沒見過一個斷手的傢伙殺人像殺雞一樣簡單,幾十人,整整幾十人,就這麼被黃泉殺的七零八落。

那漫天飛舞的血泉讓他不敢再看下去,他沒有想到用腰間的手槍去殺掉黃泉,他不敢,他怕,他怕如同地獄惡鬼一般的黃泉盯上自己,他逃了,扔下所有為他拚命的男人和女人逃了,他足夠壞,足夠狡猾,可他沒有足夠的膽子。

他就像一隻被嚇壞的兔子,除了躲到洞子裡顫抖之外,他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他後悔,後悔的情緒像毒牙一樣撕扯著他的心頭,他怪自己太貪,怪自己的手下不給力,他甚至怪黃泉太兇狠,他什麼都怪,如今殺神找上了門,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七七式手槍。

「碰·····」大門被猛地踢開,馬三春發出女人般的尖叫,閉著眼睛將手槍中的七發子彈一起打出去,等到他哆嗦的手指再也扣不響手槍,他才睜開眼睛。

門口沒有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敞開的木門上七零八散的散佈著幾個槍眼,炸開的原木纖維落在烏黑的地面似在嘲笑著他的無膽,馬三春哆哆嗦嗦的給手槍換著子彈,那小巧的彈夾卻怎麼也插不進去槍柄。

馬三春額頭的冷汗向雨點一樣落下,心中越發緊張,雙手用力之下,手槍與彈夾一起落到了地上,他向彎腰去撿,一直尚有餘溫的槍口指在他的額頭上。

馬三春不敢動彈,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將視線上移,火光閃現,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呸····人渣····」黃泉吐了一口唾沫在死去的馬三春身上,轉身走出門外,一名隊員抱著步槍警戒著周圍探頭探腦的貧民,另一名隊員則揪著那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兒,小男孩兒手中還死死地抱著那個編織袋。

「黃隊,這小子想跑,被我給拎住了,你看······」隊員向黃泉報告者小不點的小動作,黃泉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個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臉上很髒,比喵喵還髒,看不清他的模樣,從那雙靈動眸子中能看出這小孩很有靈性,小男孩很怕黃泉,從他眼中因驚懼兒放大的瞳孔就能看出。

「你去他家裡,他家裡還有親人就一起帶上,沒有就讓他收拾自己的個人物品,告訴他,他被車隊徵召·····」

小孩老老實實的帶著隊員去他家,他不敢有任何反對,黃泉的殺戮被他從頭到尾看在眼裡,對於這樣一個殺神,還是聽話的好。

「黃隊,裡面有二十多袋大米,一些干菜,還有一些其他的雜物,另外······」

「說······」黃泉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聽隊員的回報。

「另外還有六個女人,都沒衣服,這些算戰利品麼?」隊員吞了口口水問道,剛才那驚鴻一瞥讓他流了口水,那幾個妞個個長得都不錯,他從基地裡出來就沒再碰過女人,心中的一團火憋得慌。

「算··怎麼不算···」

隊員的眼睛亮了起來,下半截也開始蠢蠢欲動。

「帶回去交給張長官編入後勤組,怎麼也算是勞動力不是?」

隊員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下去,進入後勤就算是基地的人,他是沒指望了,以他的位置還遠遠達不到養活兩個女人的地步。

隊員和司機將一袋袋大米扛了出來碼放在門口,六個女人畏畏縮縮的站在門外等著被新主人安排,黃泉坐在車上閉目養神,營地派出的卡車還在半路,他在等著隊員帶著小孩回來。

「你們是什麼人,敢到我們這兒來搶劫·······」一聲嬌喝從不遠處傳來,黃泉眼睛猛地睜開,翻身站起調轉槍口瞄向了問話之人。

喊話的人與黃泉同時愣住了,兩個人靜立對望,先前氣勢洶洶的槍管子向死蛇一樣垂下了。

「黃泉?黃泉!真的是你,你沒死·······」一個穿著夏季常服的女軍官望著滿身血跡的黃泉很是激動。

「趙小波···你被分到WH了?」

「黃隊··我們回來啦。」黃泉沒在去看女軍官,轉身看到隊員拎著一堆破爛,抱著一個更加幼小的小女孩兒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小男孩兒正背著一卷破爛的鋪蓋卷。

「黃隊,我也沒辦法,這小子不帶上這些破爛就不肯走,你看·······」隊員向黃泉訴苦。

「扔掉,回去給他換新的····」黃泉的話被徹底執行,女軍官走到了跟前,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出。

「你不是少尉麼?他們怎麼叫你隊長,你身上的血是哪來的?你們為什麼要動馬三春?」



第二部19 黃泉的前女友

聽到馬三春三個字,黃泉猛地轉身瞪著中尉軍銜的趙小波,寒聲問道:

「你跟馬三春是什麼關係?說!!!」

趙小波瞪著美麗的大眼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這個男人居然會這麼對她說話?為什麼?是因為自己從前離開了他?

「跟··跟我們·沒關係···他是這一塊的小頭頭,平時經常給我們首長送野菜湖鮮········」

黃泉聽到這裡,懶得再去理會這個前女友,她們吃的湖鮮和野菜是用人血洗出來的,正是有了她們的庇護,才有馬三春這種滅絕人性的東西,他黃泉不屑與這些人為伍。

「運輸車來了沒有?怎麼這麼慢?」

黃泉詢問著剛剛搬東西出門的司機,司機傻了,貌似黃泉不知道,他更不知道。

「可··可··可能在繞路·····」

「黃泉···你為什麼回答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趙小波在黃泉身後大聲叫喊,讓其他隊員為之側目,一起退到一邊交頭接耳,猜測著黃泉的八卦。

「刷··」黃泉猛地轉身盯著這個美麗的女軍官,不屑地說道:

「野菜好吃吧?湖鮮好吃吧?你們都知道是怎麼來的吧?」

黃泉一把拎過小男孩,將他的雙眼對準了趙小波:

「是他,是他們,是那些活在生死邊緣的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用命換來的,我親眼看見十幾個人為了一口野菜被大魚吃掉,呵呵····還有沒吃掉的,他們用命換來的野菜湖鮮被馬三春收了稅,知道怎麼收的麼?他們不管挖多少野菜,他們也吃到不到一根,全都被收了稅!!!」

黃泉激動的吼叫著,吼出的聲音傳出老遠,將遠處窺探的貧民嚇得紛紛躲進窩棚裡,女軍官被黃泉面上的崢嶸嚇到了,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沒人縱容,他敢麼?沒人想吃野菜,他敢麼?看到這個小傢伙麼?七歲?還是六歲?那是誰?他妹妹?他要養活妹妹,他同別人一起去挖野菜,去抓湖鮮,大魚來了,他跑,跑不動,哪怕到了大魚的嘴邊他也不敢扔掉袋子,他知道·····」

黃泉將小孩子鬆開,走到女軍官的身前凝視著她,女軍官不由得再後退幾步,連高跟鞋踏進污水也不知道。

「他知道那不是什麼湖鮮,那不是什麼野菜,那是命,是他妹妹的命,我救了他,我用一隻手就得他,我只剩一隻手,這孩子很不錯,年紀最小,收穫很大,大螃蟹,這麼大的螃蟹。」

黃泉咬著牙,斜著眼,在女軍官面前比劃著,黃泉的表情落到女軍官眼中是如此猙獰。

「兩隻!!!他交了兩隻,馬三春在想什麼?你知道馬三春在想什麼?他在想奪走那孩子袋子裡裝的最後一點,最後一點用命換來的食物,用來給他妹妹救命的食物,把袋子打開,給她看看你藏的是什麼······」

黃泉去拿小孩子手中的袋子,小孩子卻怎麼也不肯鬆手,黃泉立刻想到原因,打開車廂拿出兩聽罐頭,小半個比小孩腦袋還大的鍋盔遞給他······

十幾根野菜,幾十個螺螄,還有一些水草和地皮菜,這些東西被扔在女軍官的腳下。

「看到了?馬三春的規矩很簡單,他們只能吃草,野菜還有湖鮮都是你們的,全都是你們的,他們用命去掙回來,你們這些吃飽的是想不到?還是不願想?」

「不···不是的···我們用糧食換的··········」

女軍官哭了,被嚇哭的,黃泉的聲音不如剛才那麼激烈,變得平靜,平靜的黃泉是最可怕的,他沒了人味,身上瀰漫著一股如同實質的殺意,殺意中還有強烈的死氣,這股死亡的味道讓趙小波恐懼。

「狡辯吧,隨你怎麼說,馬三春做的事兒你們會不知道?我懶得去管,這又不是我的聚集地,你的馬三春被我殺了,他和他的手下都被我殺了,理由很簡單,他在我的地盤收稅,現在,我宣佈,凡是到湖邊去看湖色的,去看大魚吃人的,還有想去收稅的,全都不准····去了我就殺·····」

一輛大車停到了黃泉身邊,幾個精悍的隊員跳了下來向黃泉敬禮,禮畢後一起搬運物資,女人們被趕到車上,小孩和他妹妹也被人抱上車,一個隊員看到小女孩兒很乖巧,隨手打開背包掏出大把大把的零食放到小女孩兒的身上。

在聚集地裡,零食是絕對的奢侈品,黃泉隨便一個手下都能拿出大量的零食,這讓趙小波萬分驚訝,她不知道黃泉到底是什麼來路,在她的印像中,黃泉被分配的不是很好,之後兩人就斷了聯繫。

「黃泉,你加入我們吧,我的長官是少校,按照········」

趙小波說不下去,她看到黃泉眼中的嘲諷,看到了隊員們眼中的嘲諷。

「對不起,我現在不是軍人,我是溫泉基地戰鬥分隊隊長黃泉,我的長官是蟑螂哥,另外,蟑螂哥的屬下有一個上校,一個中校,一個少校,你的長官還不夠格·····」

黃泉說完就不再理會這個女軍官,坐上軍車長揚而去,只留下女軍官呆呆地望著軍車的背影。

「聽說你帶回來幾個漂亮妞?怎麼,有想法了?不怕陳葉吃醋?」

張小強微笑著調侃黃泉,黃泉是來向他匯報的,在張小強看來,殺掉幾十個人,拔掉一個小勢力不算什麼,要是他在場,說不得會多留下一些屍體,那些打賭看熱鬧的都該殺。

「蟑螂哥,您是知道我的,我對陳葉是一心一意的,黃家的傳家寶都給了,我還敢偷腥?不過我倒是遇到了我以前的女友·····」

張小強眼睛一亮,連聲催促黃泉講個明白,他就是無聊,整天想找點事兒做做,貌似聽別人的傷心情歌也是樂趣。

「我和她早斷了,我以前讀軍校的時候,女友不少,現在我的專心討好老婆,遇到她只是因為一件事兒,聚集地裡還有一個少校軍官,她就跟著那個軍官,還想讓我也去······」

聽著黃泉得來的情報,張小強知道,聚集地的其他勢力開始陸續的浮出水面,貌似越來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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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04: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20 王星出場

黃泉乘坐的軍車消失在遠處,趙小波皺著眉頭思慮良久,在她身邊不遠處,一些形同枯槁的貧民們畏畏縮縮的向這邊移動,兩名端著95式步槍的女兵從趙小波身後的陰影處走出來,站在趙小波的身邊,用槍口監視那些餓的眼珠子都發綠的貧民。

貧民們知道眼前的是什麼人,他們遲疑起來,不敢往前再走一步,趙小波還在思考著黃泉出現在這兒的意圖,黃泉已經告訴她,湖邊地區是他們的,新勢力進入被三大勢力捂得死死的,新勢力的駐紮地就在湖邊,通過線人的偷窺,新勢力的人員不多,那為什麼沒被三大勢力瓜分?

貧民中一些膽子大一些的等不及,他們向兩個女兵鞠躬,繞的遠遠的,從另一邊小心地摸到了木板屋門口,回頭見女兵並未阻止,低頭鑽進了屋子,不多時他們就大包小包的拎了出來,有人拿得太多,有個包掉到了地上散開,滿滿一大包的野菜散了出來,那是車隊看不上眼的東西。

看到地上的野菜,那些猶豫旁觀的平民們眼都綠了,他們學著前面的人,鞠躬,繞道,在一起鑽進屋子裡瘋狂的翻找,到最後整個小屋子憑空消失,就連牆面與屋頂都被人拆的乾乾淨淨。

趙小波醒過神,厭惡地看了那些拿著木板扛著家具的貧民們一眼,轉身離開,在她身邊的兩名女兵一起跟上,

三人穿過大大小小的平房,在路邊人點頭哈腰的問候聲中,來到了一個大院門口,大院看不出來以前的具體用途,六層高的主樓兩邊排列著四棟三層高的小樓。一個空曠的操場上還有兩個足球球門框架。靠近主樓的有個國旗檯子,如今只剩下光禿禿的旗桿子,那鮮豔的紅卻早已不在。

這個大院是有圍牆的,佔地面積不算小,在主樓後邊還能看到更多的平房,操場是空曠的,兩邊的樓房卻是熱鬧的,嘰嘰喳喳的吵鬧聲,說話聲,讓這個龐大的大院被噪音充斥,有些像末世前學校裡下課後的喧嘩,這些雜音都是女聲,不時能見到年輕的女人進進出出,彷彿一下子就來到了女兒國。

門口站哨的兩名女兵一起向趙小波敬禮,趙小波皺著眉頭想事兒,只有她的衛兵敬禮,她低著頭一直走到主樓,在主樓哨兵的敬禮中進到大樓。

大樓裡沒有軍營中常見的簡潔與嚴肅,處處都顯出一副生動的活潑,各種壁畫,各種裝飾遍佈其中,一些指示路邊都換成了卡通小女孩兒的造型,不少穿著三點式的年輕女人們在走廊裡站立說笑,毫不介意身上大片大片的風光暴露在人前。

趙小波身後的女兵在進入大樓後就解除了武裝,拉開衣襟,倒背著步槍散懶的向各自的寢室走去,一些女人們拉著她們詢問今天的收穫,卻被女兵講述的八卦給吸引,頓時一樓開了討論會,各個角落的女人們都被吸引過來,傾聽趙小波與黃泉的愛情故事。

事件的主人趙小波上到了最頂層,六樓的牆壁被打穿,形成三個大房間,第一個是客廳,就在上樓梯口哪兒,這裡的牆壁全是粉紅色牆紙,各種kitty的窗簾,沙髮套,桌布,還有一個大大地成列櫃中,無數造型各異,衣著不同的kitty布偶,彷彿突然間從末世走進了kitty貓的世界,顯然,這裡的主人是一個瘋狂的kitty控。

在客廳靠進入書房的大門那兒有一張紅木書桌,書桌上排滿了文卷,一個文靜的少尉女軍官在伏案書寫這什麼,很專注,趙小波走到她的書桌前她還沒發覺。

「王星,米妮有空麼?我有些事兒向她報告··········」

王星抬起頭看清是趙小波,微微一笑,伸出一個懶腰,仰頭凝望天花板一兩秒之後,帶著清脆兒歡愉的語氣說:

「我們那位啊,還在和她的小蜜一起見周公呢,到現在還沒吃午飯,我還在發愁,我們的零食不多了,按照她的吃法,只夠一個月的消耗,真不知道她的身材怎麼這麼好········」

「王星···我要向米妮說正事,很重要·······」

趙小波有些著急,王星作為米妮的秘書很稱職,就是嘴太碎,沒有軍人的自覺,不過,趙小波知道,王星是逃亡的路上加入的在校大學生,很討米妮的喜歡,到了聚集地,米妮將她留在身邊做了生活秘書,說到底,王星還不是軍人。

「好啦好啦,知道啦,能有什麼大事兒啊,不就是誰誰誰想要滅了誰,又是哪個誰想要找我們換軍火,還是那個誰看上我們的姐妹想要米妮同意他追求······」

王星嘴裡不停地嘟囔著,起身擰開書房的門,剛剛走進去又回頭對趙小波說道:

「你看,現在的生活多無聊,我真希望老天爺掉個失憶的帥哥砸到我的頭上,嘿嘿····那我就···」

「行了行了,我說的是正事,你快去通報吧,你這思春的小尼姑···········」

打發王星進去通報,趙小波坐在沙發上看著茶幾上的kitty水晶雕像發呆,她想起來,黃泉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臉的彪悍,渾身被鮮血塗滿,說話間有一股真男人的大氣,眼神變得桀驁不馴,顧盼間帶著目空一切,藐視一切的殺意,不再是軍校裡的浮華富公子,他蛻變成一個血勇士,遠超聚集地所有男人的鐵血戰士。

想到黃泉的訓斥,想到黃泉那眼中的猙獰桀驁,還有他刀刻般的臉部線條,一股春天的情愫漫在心頭,她不由地伸手輕撫臉頰,卻感到臉龐的熱度燙灼著手心嬌柔的肌膚,原本已經模糊的形象在她腦中變得清晰而生動,前所未有的生動,彷彿他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每一個眼神,每一根髮絲在他額間的位置,還有他吐出的每一個音節都閃現在她的心中。

「哎呀哎呀,我為了你又被米妮一頓好說,進去吧,米妮在等你,哇塞,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發燒還是·········」

王星沖書房走出來打斷了趙小波的遐思,見到趙小波的臉頰,大驚小怪起來,被王星看到自己對男人思春,趙小波一陣大囧,起身逃也似地衝進書房,隨手「砰」地關上房門。



第二部21 米妮

書房通向臥室的門大開,米妮並沒有出現,趙小波知道米妮的性子,能躺著就絕不坐著,能坐著就絕不站著,王星說的等不是在書房裡等她,而是在臥室裡的被窩裡等她。

書房與客廳完全兩樣,沒有粉紅的暖色調,沒有可愛的kitty,沒有多餘的家具與裝飾,只有一支支裝在玻璃櫃子裡的九五式步槍、03式步槍,一隻隻用鐵皮箱子封死的彈藥箱整整齊齊的碼放在牆角,牆面上掛滿了各種地圖,世界地圖,中國地圖,HB地圖,還有WH的周邊地圖,其中兩個用紅色信號筆重重標明的圖標,正是傘兵駐地與XX空軍師的機場。

趙小波目無斜視地繼續向前走去,這裡是她們的命脈,是她們在眾多勢力中活下來的資本,她們只是空降軍設立在WH辦事處的工作人員與軍文工團殘餘,米妮的真實身份是WH接待處的副處長幕佩佩,米妮是她的英文名字,某某副軍長的女兒,退休前幫自己女兒做的最後安排。

26歲的女少校不多見,幕佩佩是個叛逆的女孩兒,87年出生的她屬於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新新代,有頭腦,有野心,敢想敢做,不守規矩,在病毒爆發的第一刻,幕佩佩就認為是敵國的生化襲擊。

作為一個我行我素,習慣以自我為中心的新女性,幕佩佩在第一時間就向空降軍駐WH辦事處的所有單位打了內線電話,並假借軍部命令,讓所有人帶上全部的槍支彈藥儲備到集結點集合,同時命令他們拋棄一切可能感染病毒的同袍。

幕佩佩成功了,她在誤打誤撞之下成功的保全了大半的軍屬工作人員,與在WH休假的文工團,而大量的輕武器讓她們的武備充足,有了自保之力。

聚集地設立之初,空降軍的殘餘人員就是獨立的,按照國情,政府能管武警卻管不到軍隊,幕佩佩還是交出了所有的戰力,讓他們協助聚集地搜救倖存者,直到某一天,她們的戰士被喪屍全滅,武器全都到了別人的手上。

莫佩佩知道傘兵的武器彈藥與物資被人盯上,她當即徵兵,從倖存者中徵召了五百女兵,用傘兵的武器裝備,才在眾多勢力的窺探之下保住剩下的女兵,從此她們孤立與其他的勢力之外,她們也不再相信男人,在聚集地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女兒國。

「篤篤篤······」雙指倒扣在木門上敲響,「進來·········」一聲嬌柔的呼喚在屋內傳出,聲音嬌媚柔軟,沙沙地低沉中帶著鼻音,似那靡靡之音散著銷魂蝕骨,讓人心跳也隨之加速。

這音節不但會讓男人酥麻癱軟,就連同是女人的趙小波聽到也霞飛雙頰,沒辦法,聲音的主人是在極度歡愉之後帶著春·情的迷戀說出的,作為有過經驗的趙小波當然能聽得出來。

進到臥室,臥室裡的裝飾又有不同,沒有客廳的溫暖馨然,沒有書房裡的沉穩肅殺,紅色是這裡的主題曲,玫瑰色的紅,天花板,牆面裝飾,還有那張巨大的席夢思上色澤如紅酒流淌的絲質床套。

趙小波沒有去打量牆邊無數的衣櫃,腳下厚厚地手工羊毛地毯,還有各種奢侈至極裝飾物,她眼睛盯著擺在臥室最中間的大床,厚厚地窗簾將一切自然光線擋在窗外,床頭櫃上精巧的燭台裡,七隻即將燃盡的蠟燭散播的光芒照亮房間,黃色的光芒時閃時現。

一個女子拉開絲被悄然坐起,身上未著寸縷,雪白的肌膚在燭光裡印出金黃色的流光,烏黑地長發似披風一樣蓋在身後沒到臀·尖,女子花容月貌,玉潔冰清,似出水的芙蓉,又透著一股散懶,一抹暈紅尚在頰邊,雙目如秋水般蕩漾,向趙小波射出一股幽怨。

「嬌嬌小姐早·······」

趙小波無奈的向這個哀怨的女人打著招呼,心中卻是微微發毛,畢竟,一個同性光著身子向性取向一直正常的她發出那種異類的目光,還真讓她消受不起。

「唔····嬌嬌····你去洗澡吧,小波找我有事談···唔···累死了···········」

高高隆起的被窩裡發出先前的靡靡媚音,讓那個蓮花一般的女子無言地起身,向趙小波點頭,拉起一塊輕紗罩在身上,赤腳走進浴室,罩著輕紗的身子又比寸縷未著更加誘人,纖細修長的雙腿,迷人心扉的腰段,還有那玉瓜一樣晶瑩的後臀,都化作藝術大師精心雕琢的神作。

趙小波哭笑不得地望著被子裡的懶美人,她知道那美人還在做著最後的思想鬥爭,思考著是在十秒鐘之後起床,還是在一分鐘之後起床。

猛然間被子被掀起,一條美人魚跳下床踩到地毯上,白色襯衣迎空抖開,眨眼之間穿著男士襯衣,光著大腿的絕色美女站在趙小波的身前。

真的是國色天香,女子豔麗脫俗,渾身上下無一不美,眼若星河燦爛,烏靈閃亮,看不到一絲嬌柔做作,自信自傲,還有一份藐視天下的豪氣。

嘴唇精緻,淡雅潤澤,呼吸間一股濃濃地香甜微微散發,鼻子小巧文秀,即不高挺,也不塌陷,恰到好處的精巧。

額前的劉海是長短不一的碎髮,恰恰半遮住她的眉眼,讓她看人時有一種特別的酷勁。

身高175公分,高大卻不粗糙,骨肉均質勻稱,露在衣領的鎖骨似用象牙雕琢,深淺適度,線條清晰、平直,頸間嫵媚流轉,春意忽生。

美人面上微微泛起潮紅,眼波回轉,媚色天成,唇色輕啟,露出兩排細潔如玉的小白牙向趙小波綻放了一個美絕人寰的微笑,讓同為女性的她也為之目眩。

「說說吧,有些什麼事兒,反正也沒有什麼大事兒,最大的也不過是那幾個臭男人又在打本小姐的主意,哼,美的他們,想起來我就想吐·······」

幕佩佩說起男人的瞬間,露在外面的肌膚瞬間起了雞皮疙瘩,那摸樣也是真的想吐,貌似這位對男人有心理潔癖。

「米妮姐,是···是我遇到了軍校時的校友,黃泉·········」

幕佩佩坐在窗戶邊的靠椅上悠然地品味這咖啡,在她身後,被拉開的窗簾,讓窗外的自然光線灑在屋內,柔和的光讓那雙芊芊玉手晶瑩潤澤,玉手上的咖啡杯時不時的點上淡雅精緻的小嘴,在她身邊,趙小波竟可能將當時的一切細節原原本本的說出,並做出了她的推斷,對新勢力加入聚集地會引起的一系列動盪也做出了推演。

「當····」咖啡杯輕輕地放在原木茶幾,幕佩佩緩緩地靠在椅背上微微皺著眉頭,雙臂抱在胸前,芊嫩細長的食指尖咬在嘴裡,一副純美的風情脈脈地展現在趙小波的眼前,讓她不由得癡了,幕佩佩有個壞習慣,每當她想事兒,就會將手指含在嘴裡,輕輕地啃指甲,這無意間流露的風情卻又讓人百看不厭,真是美女不管怎麼看都是美女啊。

幕佩佩咬著指甲眼波一轉,轉到了趙小波臉上,她想起趙小波在說起黃泉的時候,臉頰微紅,貌似?

「小波,你···是不是和那個黃什麼的有姦情?老實交代,是不是··是不是······」

幕佩佩滿眼壞笑,連聲追問著趙小波,把剛才讓她糾結的問題忘得一乾二淨,像個小女孩兒一樣關心起同伴的八卦。

趙小波再次臉紅,支支吾吾地說道:「以前有過,後類我把他給踹了,那個時候很正常,他也沒有要死要活的,第二天他又找了一個,貌似他等我踹他等了好久,你說氣不氣人········」

一說起黃泉她就一肚子火,也許她沒想過,如果當時黃泉真的要死要活,她才不會去記住黃泉,正是黃泉對她表現的不在乎才讓她記憶良久,女人終歸還是小氣的。

「呵呵···沒你說得那麼誇張,你的小心思我還不知道麼?你呀就是死鴨子·······」

趙小波不說話了,她極囧。

「你是女人,他是男人,你又長得漂亮,男人沒有不好色的,你去勾引他,說不定能讓新勢力倒向我們,好累啊,獨力難支的意思我今天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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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04:52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22 米妮的使者

「蟑螂哥····蟑螂哥···找到了···我們找到了··········」

帳篷外面傳來張淮安的高呼,將靠在輪椅上打盹的張小強驚醒,張小強剛睜開眼睛,張淮安就衝了進來,手上捧著一塊灰撲撲的東西在張小強眼前晃蕩。

「找到啥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注意影響,你也是個有身份的人,怎麼和喵喵一樣喜歡玩泥巴?」

張小強睜著幹澀的雙眼鄙視張淮安,見過玩泥巴的,沒見過這麼大年紀還在玩泥巴的,還他·媽的穿著西裝玩兒泥巴?

「粘土··是粘土,我們找到了,真不容易,要不是我們招的後勤有會做青磚的,我們還真的沒認出來··」

張小強完全清醒了,他接過張淮安手中的粘土礦,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粘土不都是紅色麼?

「不管那麼多,你讓人趕緊去挖,能挖多少挖多少·········」

張小強管不了那麼多,防禦建築迫在眉睫,昨天黃泉回來向他報告了大魚上岸吃人的事兒,貌似不管是不是大晴天,只要大魚餓了就會上岸?

「可是,蟑螂哥,我們的人手不夠啊,這又要挖溝,又要做磚模,還要修建磚窯都要人手,您看,我們是不是在找點人手?」

張淮安訴苦,張小強略微沉思片刻,還是搖頭。

「不能啊,十萬人太恐怖了,特別是那些餓的急了眼的,昨天黃泉差點交代不就是那些貧民都想要拚命麼?我們養不起,也收不起·······」

張淮安沉默了,張小強說的是實話,WH聚集地裡的貧民很慘,也許等到他們解決了魚群,情況會變好,可沒有準備,就靠著目前的人手想要收拾,那是難上加難,一個不好就會全軍覆滅。

「聚集地的勢力不是差燃料麼?你去和他們談,讓他們提供人手給我們挖粘土,我們給他們煤,注意壓價,不能便宜他們···」

張小強剛說出這個主意,張淮安立刻眉飛色舞,張口答應道:

「您瞧好了,那些孫子看到我都躲著走,我不將他們搾出油來我就不行張····」

張小強隨手將這個老流氓給打發出去,想要再睡是睡不著了,推著輪椅便出了帳篷,隨後,張小強就看到了新情況,黃泉帶著一個女人回帳篷,不是車隊的女人,是外面的女人,還是一個漂亮的女軍官。

「嘿嘿···黃泉這小子不老實,想要打野食?要不要讓陳葉來捉姦?」張小強YD的笑著,眯著眼睛想著如何算計黃泉,沒辦法,他無聊的要發瘋。

「坐吧,喝什麼飲料?我這只有冷的,沒熱的,咖啡和茶得到食堂才有····」

趙小波拘謹地坐在黃泉的行軍床上,黃泉隨手掀開一個鐵皮箱,露出滿滿一箱的各色飲料,都是他帶人出去搜索時弄回來的。

「你們的物資這麼充足?你被分配那支部隊啊,營地裡的軍人都是你原來的部隊士兵吧?」

黃泉沒有接話,他從箱子裡隨手提出一瓶阿薩姆奶茶扔給了她,自己拿起一瓶紅茶坐在寫字檯前喝了起來,場面一時沉悶下來。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兒?我不相信你是來敘舊的。」

黃泉沒有如昨天那樣激憤,他將剩下半瓶的紅茶放在桌面上,扭頭凝視著趙小波。

趙小波握著奶茶有些手足無措,昨天幕佩佩一語成畿,她想和黃泉就續前緣,通過她與黃泉的關係將車隊與女兵營綁在一起,讓獨木難支的幕佩佩有個後援,或盟友。

「我昨天看到你的士兵隨手就拿出來好多零食,你們一定很寬裕吧···········」

趙小波不知道從何說起,左顧而言他沒話找話。

「待會我送你十箱,注意標籤,一些保質期快過了,你就為了找我要零食?」

黃泉很大氣,他搬回來的零食陳葉吃不完,過了保質期他又不敢給陳葉吃,原本想著分出去,如今做個順手人情也是好的。

「不不不···我不是來要零食的,我想問,你還是一個人吧。」

黃泉聽到趙小波的話明顯一愣,貌似自己是不是一個人也不關她的事兒?

「我結婚了,她接受了我的傳家寶,你以前見過的,那隻翡翠簪子······」

趙小波沉默了,心卻疼了起來,她見過,那時她還和黃泉在一起,黃泉曾開玩笑說把這支簪子給她戴上,被她以樣式太老氣拒絕,卻沒想到那支簪子還蘊含著這樣的寓意,難道說那個時候黃泉對自己是認真的?

「她一定很漂亮吧?」趙小波的語氣乾巴巴的,如同脫了水的橘子。

「她很普通,普通的就像一顆路邊的野草,不過,她卻是最適合做黃家媳婦的,我堅信。」

說道陳葉,黃泉笑了,笑得燦爛,燦爛的笑臉灼傷了趙小波的心。

「黃泉,我想························」

趙小波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有些公事公辦的樣子,私人問題已經斷絕,那麼就談公事,她很有自信,她認為黃泉背後的勢力有軍方的背景,那麼,他們不會拒絕送上門的盟友的。

「別說了,我們不會答應的,昨天我就對你說的很清楚,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以前做的一切超過了我們的底線····」

黃泉這麼說是有道理的,溫泉基地一直本著以人為本,艱苦創業的思想,(嘔吐一下)。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他沒有喪失最基本的人性底線,基地就是包容的,連蘇茜張小強都接回基地讓她修養,如今蘇茜早已恢復,能夠下地行走,雖然再也不能劇烈運動,卻能憑藉雙手自己養活自己,未嘗不是一種好歸宿。

「黃泉!你真的這麼絕情?我主動上門求你,我是第一次這麼求人,我相信這也是最後一次,難道你就不念一點舊情?別忘了,我把我的第一次·····」

「住嘴,小點聲········」黃泉心虛了,這傻妞的聲音太大,萬一傳到陳葉耳朵裡,那真是@¥%%%·····

趙小波豁出去了,黃泉結婚的消息像一條毒蛇吞噬著她的心,黃泉又不念一點舊情,當場拒絕幕佩佩結盟的希望,這讓她不理解,不就是死了幾個貧民麼?不就是吃了一點野菜麼?多大點事啊?他們還真當自己是救世主?

「怎麼?敢做不敢說?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幾萬人就在那餓著,也沒見你們給過一粒糧食,你們裝得這麼道貌岸然,還不是與我們是一路貨色,我們還養活著幾千人,你們又養活了多少人········」

「我不和你說,還是那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也不稀罕你們的結盟····」

黃泉覺得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自己又不欠她什麼,分手也是她提出的,憑什麼自己就該矮她一頭,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再說不與其他勢力糾纏在一起是張小強定下的,他只是重複上面的命令,憑什麼找他撒氣?

「好···好···好你個黃泉,你是吃乾抹盡不認賬了?我當初真是瞎了眼跟了你,我今天不要臉了,來人啊···非禮啊·····」

趙小波使出了女人的終極手段,撒潑,在她大喊大叫的時候,黃泉臉色平靜下來,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他動了殺心,他要殺了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黃泉啊,沒想到你小子還愛好這口,強奸你不會堵住她的嘴麼?小心讓你老婆聽到罰你跪筷子。」

張小強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讓女人住了嘴,也讓黃泉散掉了殺心。



第二部23 翹家的張小強

「哎喲!!!」趙小波被兩名五大三粗的隊員提溜著扔出營門,兩個傻大粗沒想過憐香惜玉,摔得趙小波痛呼不止。

在營地外面等待兩名女兵見到,趕緊抱過來將她扶起,一個小女兵氣不過,拉開槍栓就瞄向營門。

「別···放下開槍···」趙小波揉著屁股連聲阻止,小女兵這時才看到營地口停著一輛軍車,車上的重機槍已經向她們瞄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趙姐,你看·····」

「回去,沒看見我丟臉都丟到家了麼?」

趙小波很生氣,她不知道那個坐輪椅的傢伙是什麼來頭,先是沒個正行,等到他清楚前因後果,直接喊人將自己給扔了出來,太不講風度,黃泉是死人?看見自己難堪也不阻止。

趙小波心中怪著張小強,卻沒想到,要不是張小強,她今天可能會香消玉損。

三人慢慢地往回走去,趙小波正在腦中思索著怎麼回去報告,一輛軍車停在她們身邊,一個穿著叢林迷彩服的男人探出腦袋喊道:

「你們的地兒在哪兒?我車裡的零食往哪送?」

「什麼?他真的這麼絕情?還說怪話?氣死我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我就知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再把那個麻辣鍋巴給我一袋,你要和我一起化悲憤為食慾·····」

幕佩佩撕開一袋鍋巴,一片接一片的塞到嘴裡,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要多萌有多萌,兩顆星辰般明亮的大眼睛閃亮亮的,冒著同仇敵愾的怒火,並對趙小波給予深刻的同情。

「對不起···米妮,我沒有完成任務·····」

趙小波很慚愧,自己想盡一切辦法也沒有達成結盟,沒有給這個擔負數千人生存的女少校減輕壓力,心中異常難受。

「沒事兒,我們孤身作戰還不是過來了?我是氣那個黃什麼的男人,吃乾抹盡不認賬,你有哪點不好?憑什麼這麼對你?我發誓,一定要幫你報仇,那個王星,你看看還有什麼好吃的都給我拿來·······」

王星滿頭大汗的拆著零食包裝箱,一袋袋被粗心男人胡亂塞在一起的零食被她分門別類,好吃零食的首領還在催促,讓她心煩。

「知道啦,這麼大的人,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只吃零食不吃飯,我還說零食不多了,你會好吃飯,哪知道又來這麼多,那個黃什麼的最討厭了,幹嘛還要給趙姐這麼多零食········」

「無聊啊·····無聊啊····好無聊啊······」

張小強帶著墨鏡在帳篷後面的空地上曬著太陽,他仰著腦袋望著天空的太陽不斷發著牢騷,在他身邊,章小蝶用扇子給他搧風,眼角不時地注視著他身邊木桌上的茶杯。

「對了,我這麼無聊,你也一定也很無聊吧?」實在不知道幹什麼的張小強將話題扯到了章小蝶身上,想聽聽她是不是與自己一樣無聊。

身為張小強全職小女傭的章小蝶還是不敢在他面前說話,見張小強問她,漲紅著臉連連搖頭。

見到章小蝶這個樣子,張小強感到更加無聊。

章小蝶第N次給張小強的茶杯續水,發現水瓶已空,提著水瓶去加開水,等到她回來,發現張小強與他的輪椅一起失蹤。

張小強沒在營地,此時他正饒有興致的打量聚集地中心的菜園子,菜園子裡同樣種的大棚菜,讓張小強想起基地的胖廚子,胖廚子的夢想就是種上無數的大棚菜,讓基地裡所有人都有青菜吃。

這片不是很大的菜地比基地裡的守備還要森嚴,基地裡了不起就是幾個女人守衛,這個全是荷槍實彈的武警,貌似守衛大魚出沒的那片圍牆也沒有這麼森嚴吧?

接著他又晃到了一片鐵皮棚屋那塊,略微打量他就知道這裡是個小小的修理廠,廠棚外面停著上百輛汽車,在修理廠的後面更有無數的廢棄汽車堆成小山,人員進出間,探頭探腦的張小強被直接無視。

張小強很失望,對聚集地失望,聚集地裡有十幾萬人,這是多麼大的資源,如果在張小強的手中,給他一年的糧食,憑著王樂的加工廠,他能裝備出一支幾萬人的軍隊,使用冷兵器的軍隊,2型喪屍怎麼樣?3型喪屍又怎麼樣?幾萬人沒人拿塊石頭一起扔出去就是一座山,他就不信一座山還壓不不住D3?

張小強很失望,卻不代表他想當這十幾萬人的救世主,張淮安說對了,末世裡最值錢的就是糧食,張小強還拿不出多餘的糧食來養活這些人,溫泉基地儲備的糧食是三千人吃三年,看似很多,變成三萬人就只能吃一個月,變成十五萬人,一個星期?

他的打盤還是那樣,先在聚集地站穩,儘可能的收集各種人才,他不想因為末世到來而讓自己的後代生活在刀耕火種的年代,喪屍已經被證明是不死的,未來的戰鬥是長久的,對付大規模喪屍最好的手段還是高科技武器。

在這裡就有一個大前提,他得有一塊安全的後方基地,最好的基地就是喪屍永遠也到不了的地方,海島,他的設想是好的,可惜命運是殘酷的。

張小強只在外圍轉了一圈,真正熱鬧的窩棚區他是不去的,地面太髒,污水橫流,臭氣熏天,他不想去受那份罪,調轉車頭轉向營地。

沒走出多遠,他看到一個女人抱著孩子坐在路邊雙目無神地看著他,女人已經看不出年紀,從她身上髒兮兮的發質來看,這個女人的年紀不大,飢餓折磨著她,讓她彷彿老了幾十歲,形同枯槁已不足以形容她的瘦弱,臉頰深陷,眼眶深凹,乾瘦的額頭將她襯托的像個骷髏。

假如這個女人不是睜著眼睛,張小強差點以為她就是一個喪屍,她的孩子情況很不好,長久的營養不良與飢餓折磨著他,看不出來小孩子的具體年紀,因為他已經餓得縮成一團,腦袋碩大,光禿禿的只有一些黃色毛髮點綴,雙眼無神地望著天空。

小孩子的腦袋看起來很大,是因為他的身子異常瘦小,他被一塊破布圍在腰間,看不出來是男是女,胸前的肋骨高高地凸起,看不到一點肉,只剩下一張皮。

一隻骯髒的小手無力的垂在一邊,小手與那手腕子比起來也很大,和他的腦袋一個道理,腕骨下面是前臂骨,沒有肉,乾瘦,如同一隻乾燥的樹枝。

女人其實沒有看張小強,她沒有看任何東西,整個世界在她眼中都已經不存在了,她在等待,等待死神將她與她的孩子一起帶走,帶她們離開這個絕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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