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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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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13: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64 過了點?

一聲嬌喝,一支烏溜溜的長劍自右橫掃,長劍所指是幕佩佩右脅,要想殺死黃泉,她會被那把看不起眼的長劍劃成兩截。

急停,變向,曲成鷹爪的右手揮開長劍,發出「叮鈴」脆響,長劍盪開斜指天空,左手跟進,直向陳葉蒙著黑巾的面頰而去。

鷹爪一樣鋒利的指甲離陳葉的雙眼只差一線,陳葉眼也不眨,盪開的長劍猛地揮下,劍鋒所指是幕佩佩的頸間,她竟想拼著兩敗俱傷也要將幕佩佩斬於劍下。

幕佩佩矯健的身子打破了力學規則,在前衝的途中中輕飄飄的向後退去,劍光恰好在她鼻尖閃過。

一擊不中,陳葉毫不猶豫的跟進,精衛劍如毒蛇吐信一樣向她的喉間點去,陳葉見黃泉在她眼前受傷,心中氣急,招招都欲取她性命。

幕佩佩沒了對陣黃泉的輕鬆,她沒想到跟在黃泉身邊,傻愣愣的女人竟如此難纏,心中警戒信號一直未斷過,這讓從來都是瞬間解決戰鬥的幕佩佩很不習慣。

兩個女人在球場中間大打出手,嬌喝聲連綿不絕,兩道人影奔走騰躍,劍指相交,似風鈴叮噹,移走間,滿地枯草被兩人遊拽的身姿帶起,如塵煙滾滾,如烏云罩地,一時間,站在場外的人群竟認不出那是陳葉,那是幕佩佩,即使兩人身著服色相差甚大,入眼的卻是兩道殘影在海潮一樣飛捲的草葉中交錯。

「叮鈴鈴·········」初時時斷時續的交接音連綿於耳,彷彿下課鈴聲響起,一支黑長的長劍飛出直衝天際,直到勢盡,方才落下斜地插在地上。

兩道人影在漫天飛舞的草葉中站立不動,草葉盡散,眾人看到幕佩佩的右手握成爪形,一把扣在陳葉的喉間,陳葉螓首微揚,凝視著嬌豔如花地方幕佩佩,無聲無語。

「他是你什麼人?為什麼?你為了他不顧性命?」

幕佩佩歪頭,好奇的問著陳葉,陳葉的身手很不錯,離她還差的太遠,要不是陳葉每每以性命相拚,恐怕她早就拿下陳葉,也不用打出一場驚天大戰,幸好陳葉的身手全在一把劍上,要不然,她今天還不知道要在什麼時候才能制服陳葉。

「他是我男人·······」

陳葉只說出這五個字,便任幕佩佩百般詢問也不再多說一字,只是看著趴在地上向她微笑的黃泉。

「唰」矇住陳葉臉頰的黑巾被一把扯下,陳葉臉龐上的纍纍傷害被幕佩佩盡收眼中,幕佩佩詫異,她沒想到擁有如此美麗雙眼的女子,會容貌盡毀,她扭頭看向黃泉,黃泉正抬頭看著陳葉,陳葉臉上的傷痕暴露在空氣中,從黃泉眼中看不到任何一點嫌棄與牽強。

在這一刻,黃泉在她心中的形象被顛覆性的打破,原本以為黃泉是看上別的漂亮女人才捨棄趙小波的追求,沒想黃泉的老婆會是如此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也表現出一副剛烈,黃泉和這女人真的很配,黃泉面對死亡的坦然,女人為了黃泉與她拚死相搏,哪怕幾次險死還生,女人也無畏無懼。

和著女人相比,幕佩佩發現趙小波還真的配不上黃泉,天下之大,真正能配得上黃泉的女人也只有她,眼前這個容貌盡毀的女人。

「去,對你們的頭兒說,黃泉他們被我扣下了,想要換回他們就拿你們的重火力來換,如果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他們以後就歸我們了。」

幕佩佩是對云叔和芋頭說的,云叔沒有一點先前的狐假虎威,反倒恭順異常,在他身邊的芋頭卻是激憤不已,他瞪著那位在他一生中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雙眼噴著怒火,扭頭看向黃泉,卻是一臉敬佩。

黃泉和陳葉的表現盡入他眼,在他心中,黃泉和陳葉都是他的榜樣,也是他的目標,一個在最後關頭也要找回尊嚴的男人,一個時刻與死亡相接而面不改色的女人,幕佩佩是很強大,再強大也不能折服勇士的心。

芋頭也沒有說話,他怕一說話眼淚就要流出來,他深深地凝視了這黃泉一眼,轉身向大門走去,他要回去,他要帶著人重新踏進這個大院,他要想那些沖還全指指點點的女人們證明,黃泉不會孤單,他身後有一支力量,一支能與數萬喪屍抗衡的力量,一支從未失敗過的力量。

「她真的這麼說的?她真的要我拿重火力去換?」

張小強靠坐在椅背上,語氣平靜淡然,手指卻在急速的敲擊的著扶手,發出馬蹄疾奔一樣的「篤篤篤」聲響,顯示出此刻的他不像他表現出來的平靜,似在心中正醞釀著一股風暴。

站在張小強身前的芋頭點了點頭,想要說點什麼,又說不出口,在那邊一滴眼淚都沒流的他,忍不住流出了眼淚,他身邊,云叔蹲在地上抱著腦袋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云叔知道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的跋扈,他真的沒臉站在這兒。

張小強看了看芋頭,點了點頭,他沒怪這兩人,云叔引起的事端他也知道,他沒想到要去怪云叔,這些喊他支書的村民是一群最可愛的人,他們默默地支持者車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與張小強同生共,死禍福相當,他們沒有明誓,卻做到了明誓中的誓言。

「呵呵,他們想要我的重火力,哈哈,她竟然想要我的重火力?好,她們既然敢要,我就敢給,芋頭!」

「到!!!」

芋頭拿出黃泉教他的跨步站在張小強面前,挺起胸腹高深喊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張小強的命令。

「你出去通知所有的隊員一起做好戰鬥準備,老子要親自帶著你們血洗那邊,我不管她們是不是女人,她們現在是我的敵人,也是你們的敵人!」

「是!!!」一聲發自肺腑的怒吼從芋頭的嗓子眼兒裡蹦了出來,他向張小強敬了一個不是很正規的軍禮,轉身以小跑姿勢跑出門外,在他身後緊跟著低著頭的云叔。

「蟑螂哥,您看是不是過了點?」黃廷偉站在一邊小聲的說道。



第二部65 撞過去

「過什麼過?一堆女人都騎到我們脖子上拉屎撒尿了,老虎不發威,她們還當我們是加菲貓?我就要用她們的血來洗盡黃泉受到的委屈,要讓她們的血來證明車隊的實力。」

張小強很惱火,他不知道那些勢力是不是腦袋都被驢踢了,整天想著證明找他們麻煩,難道他們不知道,真的把車隊惹急,他們能得到什麼好果子?是她們有所依仗,是車隊實力展示不夠,還是某些人太愚蠢?

「可是您找一群女人展現實力只會讓別人嗤笑,俗話說,好男不和女斗?」

「你······靠··你說怎麼辦?真的拿重火力去換?我倒是捨得,關鍵是換出去,明天我們就會連渣兒都不剩啊。」

張小強被黃廷偉一句話給熄了火,想想也是,欺負女人的名頭實在不好聽,可是他又心有不甘,心中異常糾結。

「蟑螂哥,其實說句實話,那女人的身手不錯,不過,就算您沒有受傷也不能上場,就因為她是女人,您是男人,輸了丟臉,贏了也不光彩,這樣也只有一個辦法···」

黃廷偉在向張小強分析,黃廷偉說一句張小強就焉一分,等到黃廷偉說有辦法,張小強就像打了雞血似地雄了起來,連聲追問。

「對付女人,只能讓女人上,我們不是有上官大嫂和可兒小姐麼?」

聽到這裡張小強猶豫起來,貌似幕佩佩很厲害,如果楊可兒有什麼損傷就不好了。

「蟑螂哥,不用再猶豫,可兒小姐只要拿著那邊盾牌,別說那個女人空手,就算她端著六管加特林都不一定有用,再加上上官大嫂S型喪屍剋星,專破速度,想來沒問題。」

「好,就這麼決定,先帶上重火力嚇住她們,再派楊可兒她們上············」

市場被臨時關閉,交易區的各個攤點與邊緣區域的紅燈帳篷被遠遠趕開,三輛猛士軍車呼嘯而出,四聯裝高射機槍與雙管37炮火力平台緊跟其後,三輛大型軍用運兵車斷尾,一起向聚集地深處進發。

車隊的武力再一次展現在聚集地眾人眼底,這一次車隊沒有剛來時的小心謹慎,張揚,狂放,殺意衝天,每一個坐在車上的武裝隊員一臉嚴肅,鋼牙緊咬,雙眼血紅,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讓看到他們的每一個人深深低下頭顱。

在車隊消失在遠處,嚴實緊密的大門被重重關上,數挺重機槍被架設在牆頭,看那機槍的款式,是89式12.7mm大口徑重機槍,一座導彈發射裝置安置在大門最頂上,在遠處圍觀者的眼中,在那些第一勢力眼線的眼中。

兩名穿著軍裝,背著步槍的隊員從身後取出一枚白色的圓柱體,那圓柱體赫然是一枚長達近米的導彈,有懂行的差點將褲襠打濕,他們認出了那玩意,「紅箭」-8反坦克導彈,中國威力最大的單兵反坦克導彈。

這還沒完,又有兩人抬著一具大傢伙架在導彈旁邊,QLZ87式35mm自動榴彈發射器,那向坦克炮一樣的槍口正對著下方圍觀的人群。

就在眾人以為這是營地所有的武力之後,一輛03式傘兵戰車被吊車吊上牆頭,剛剛落穩,三十毫米機關炮的炮口慢慢轉向,朝著下方的人群靜止不動,就這還沒完,直到另外一輛03式傘兵戰車同樣被吊上牆頭,營地才算消停下來。

遠處觀望的人群一片啞然,就連先前交頭接耳都消失不見,他們被震懾到了,原以為營地之前的傾巢而出已經將營地百分之九十的武力帶走,畢竟他們見得最多的就是四聯裝與37炮,卻沒想到營地展現的最終防禦超過先前數倍。

「老張,你說這行麼?上面的東西要麼打不響,要麼轉不了,第二輛戰車上壓根兒就沒有操作人員,你沒見那炮管子都朝著後面?萬一·····」

「沒有萬一,就憑下邊那些土鱉?哼,美的他們,我把這些東西拿出來以其說是以防萬一,還不如說是展示,向他們展示一下我們真正的武力,要不是不想太過,我還準備把剩下的9枚導彈拿出來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我們可不是隨便什麼貓阿狗的都能碰的····」

張淮安大手一揮,打斷了王樂的擔心,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望著牆頭上的裝備,他也忍不住自鳴得意,這些家當積攢的可不容易,特別是「紅箭」-8反坦克導彈,照黃泉的說法,那東西一次就能將溫泉基地的大鐵門轟出一個大洞,三枚導彈就能將大門轟蹋,基地的大門可不是聚集地那扇破門。

「唉!我不是說萬一麼,你也知道三挺重機槍剛剛修復,槍油都還沒上,打不了幾發就得卡殼,反坦克導彈看著威武,我們的人壓根兒就不會使,他們也只能當望遠鏡看目標,還有那個什麼87式榴彈,那東西更要命,那兩個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什麼叫瞄準基線,最多只能保證他們不會把那東西打到屁股後面。」

王樂是悲觀的,對於他這種做慣技術的人來說,只有完全掌握的東西才是有保證的,你能指望一個小姐去操作機床麼?

「算了,算了,跟你說不清楚,我就沒指望過那上面的東西有用,我是威懾,威懾知道不?老實告訴你,只要蟑螂哥他們不出事兒,營地就會一點事兒都沒有,安全得很····」

聽張淮安這麼說,王樂不爽了,如果僅僅是為了威懾,那幹嘛將兩輛03式傘兵戰車都搬來,一輛不就行了?難道是這個老東西又想騷包了?

殺機凌烈的車隊在聚集地中奔馳,將兩邊的人群嚇得紛紛亂竄,被車輪輾飛的污水像雨點向兩邊散開,一堆堆堆積在路邊的雜物被撞飛帶倒,車隊此刻之表現出兩個字,囂張,目空一切的囂張,無所顧忌的囂張。

車隊奔行在雜亂的房屋之間,嚇跑一個個在他們車前行走的行人,眼看前路已盡,到了拐彎的時候,張小強卻看到前方擋路的木板屋卻是後建的,成品字形的三棟木屋將路口封死,木板屋裡人員進出頻繁。

本來也沒什麼,張小強卻看到居中的一棟大門口還掛著一個木牌,木排上還用紅色油漆寫上《蟑螂會》,這倒讓張小強心中不爽,他叫蟑螂哥,那個《蟑螂會》是個什麼東西?

「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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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13: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66 羊群?

張小強一聲大喝,在他身邊的隊員緊踩油門,猛士軍車速度未減,直衝那三棟木屋撞去,在木屋中進出的人群大聲喊叫,在軍車撞來的瞬間向兩邊跳開。

一個個衣裳完整的男人用鯉魚跳龍門的姿勢,落到兩邊髒兮兮的地面上,撐在地面向那軍車看去。

「碰·······」「咔擦擦·····」一陣摧枯拉朽的聲響,漫天的木屑向四方落去,一聲聲驚詫的慘嚎在逐漸倒下的木屋中響起,「碰··········」碎木飛瀉,猛士軍車從後牆衝出,在地面騰躍撲騰幾下,繼續向前行駛。

木屋還在慢慢傾倒,四面木板牆壁裂開大片大片的破口,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男人沖裂口中衝出,這一切發生在短短數秒之內,還未等他們跑出多遠,兩輛並排行駛的猛士撞進倒塌的木屋,木屋終於不用繼續倒下,它整個的散開,一塊塊木板崩裂變形,在天空中撞擊著,灑落著。

「轟······」兩輛大型軍用卡車改裝的火力平台,一前一後地撞進剩下兩棟小木屋,兩棟小木屋沒想先前的那棟一樣慢慢倒塌,而是被連根拔起,像球一樣被撞得向後翻滾,翻滾間被追來的大車碾在輪下。

跟在最受的三輛運兵車心有靈犀的成品字形,一起衝擊木屑雜物尚在飛舞的原小屋舊址,一陣丁玲桄榔的亂響,十幾袋白乎乎的布袋被撞飛,「嘩啦······」布袋一起散開,珍珠一樣的米粒瀑布一樣的散開。

車隊帶著發動機的轟鳴揚長而去,只留下滿地狼籍與一群灰頭土臉的男人們,男人們眼見自己苦心經營的勢力毀於一旦,均是欲哭無淚。

突然一個男人一聲大喊,衝進斷壁殘垣中,扛起一袋大米拔腿就跑,男人並未引出公憤,剩下的男人們一起上前扛起大米紛紛潰散,遠處的圍觀者見此景象,便一起上前撲在地上將那一粒粒散落的大米小心拾起。

到最後曲終人散,只剩下蟑螂會的會長站在廢墟前垂淚,所有的意氣風發,所有的野心與夢想都成了昨日黃花。

「我就知道,不該建在大路中間,我就知道,不該佔道,誰說沒有城管了?我·操那個亂出主意的王八蛋············」

張小強坐在軍車上,看著別在後望鏡架上的一條女人胸罩,心中異常爽快,在他身邊開車的隊員也是一臉激昂,張小強不知道,他在無意中提升了隊員們的士氣,隊員們從最開始對黃泉受難時的怒氣,變成此刻藐視一切的豪氣,他們有信心將一切踩到腳下。

抱著這種信念他們到了女兵營,女兵營早有準備,一袋袋沙袋在大門壘砌哦,一支支步槍槍口如蜂窩一樣指向這邊,還有三挺輕機槍被機槍巢牢牢護住。

「咯吱·········」一聲長長的剎車聲,打頭的猛士軍車在是百米之外穩穩停住,接著後面的兩輛火力平台一起上前,四聯裝的槍管與37炮的炮管一起指向這邊。

大門口沙袋後面站起一名女軍官,手中那隻一面白旗漫步走來,正是晚歸的趙小波,她準備過來與車隊談判,在她心中未嘗沒有借這個機會與車隊達成結盟的意圖。

走著走著,趙小波發現不對勁了,車隊並未派人前來與她交接,倒是那四聯裝高射機槍槍管在微微晃動,難道?

「乓乓乓·········」數米長的火舌從四聯裝高射機槍口噴出,四道粗長的光鏈,流星雨墜落般劃過她身邊,往後奔去,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她身後響起。

「啊!!!!!!!」趙小波扔掉了白旗跪在地上,捂著耳朵大聲驚叫起來,她閉著眼睛歇斯底里的大聲尖叫,眼淚像漫出的泉水從她的眼中滑出,她不敢回收去望,甚至不敢去想。

悔恨向像千萬隻大黑螞蟻在啃噬著她的心頭,她沒想到車隊竟然如此強勢與野蠻,不問青紅皂白就是一通屠殺般的重火力,難道,他們沒有的一點人性?

開火命令是張小強下的,他不想事事都讓別人牽著鼻子走,在趙小波主動出面向他車隊走來的時候,他就認出了這個被他扔出營地的女軍官,他知道,那邊不想鬧得過分,也許她們還在打著別的主意,可這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張小強從沒想過要與聚集地的勢力有什麼過多的接觸,他身後的車隊終究是要離開的,也許會成立一個辦事處,打通基地與聚集地的連接,以基地為基礎和依靠不斷的從聚集地吸取各種人才,到最後,改造一條超級大船,坐船出海。

當然,張小強也沒想過做那麼絕,畢竟黃泉還在他們手裡,若只是一個徐靜,張小強是不會在乎的,黃泉不同,在他身上,張小強看到基地未來的中堅力量。

穿甲燃燒彈是貼在沙袋的邊側射在圍牆上的,這裡的圍牆比聚集地外圍的碉堡還大大不如,大塊大塊的磚石灰礫飛散,落到工事後面的女兵身上惹出一場混亂,離得遠,張小強聽不到她們的慘叫,卻能看到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女兵兩手空空的往回逃跑。

那些逃跑的女兵想來是將她們的武器給隨手扔下,更讓人驚訝的是圍在機槍巢中的機槍組,每挺輕機槍兩個女兵,她們都被保護的嚴嚴實實,飛去的磚石也未落到她們頭上,六個女兵居然逃走了四個,還有兩個抱著腦袋嚇得趴在沙袋上動彈不得,難道她們不知道,就算趴,你也得把腦袋縮進去趴啊?

這些女兵的素質讓張小強大為失望,真不知道這群綿羊一樣的女人,是怎麼守住第四大勢力這個名頭的?難道是靠幕佩佩一人之力?

剛想到幕佩佩,一道矯健的身影就從大門出衝出,那人來的很快,幾百米的距離在她肩頭晃動間快速拉進,晃動的幅度太快,讓張小強一時看不清她的長相,只有掛在她耳邊的掛墜,閃爍著微微光芒刺痛了張小強的眼睛。

在那人衝來之時,早就準備好的楊可兒嬌喝一聲,主動迎去,楊可兒的速度不快,卻異常穩健,身材輕巧的楊可兒舉著那把驚世大刀,用骨盾護住胸腹,直直地撞向閃過來的女人。

來人正是幕佩佩,她心中氣急,今天她算是見到了車隊的蠻橫,一言未發,先用重火力開道,除了氣車隊的蠻橫,她更氣自己手下的女兵們,這些女兵都是在聚集地招募的,包跨她和所有女軍官在內,都沒有經過實戰演習,或者正規軍事演練。

本來她還不怎麼在意,認為手中只要有槍械和彈藥就行,如今卻暴露出她們最大的短板,武器是需要人來使用的,單單靠她一人支持能撐到什麼時候,讓她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第二部67 孤身而戰

既然不爽,就要發洩,幕佩佩要向世人展現她的獠牙,女兵營不需要絕強的武力與戰鬥素質,只要有了她就行。

思緒回轉,幕佩佩接近正向她衝來的楊可兒,楊可兒在與她相接的瞬間,大刀輕閃,當頭向她劈下,在她眼中,鋒利的大刀在楊可兒手中宛如輕盈的羽毛,心中的報警信號一刻未停。

「茲··」腳尖重重點在地面上將她往回帶去,幕佩佩微微向後傾倒,雙手握成鷹爪往回收攏,恰恰避過楊可兒的當頭一擊,「碰·····」大刀狠狠地劈在水泥地面上,石渣飛濺嘣亂,長長的裂痕在地面上向她腳下延伸。

幕佩佩瞅得機會,在楊可兒尚未收刀之時,如離鉉之箭一樣向小姑娘衝去,右爪如勾,瞄向楊可兒喉間,閃著光澤的指甲就要搭在楊可兒的粉頸之上。

「哈!」楊可兒並未棄刀身退,手腕擰動刀柄,嵌在地面的刀身由豎變橫,狠狠壓下,一陣風起,數塊水泥殘片「撲」地飛起,黑色的泥土追在殘片後面如噴泉衝出,形成一道黑色夾白的屏障將兩人隔開。

幕佩佩被楊可兒的小手段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撲天的泥土塵煙漫卷,如大被向她蓋了過來,此刻無論是向後退卻,還是左右閃避,都會被泥土蓋住,她倒不怕泥土污濁了衣裳,卻怕泥沙迷了眼睛。

閃過兩塊先到一步的水泥石塊,輕巧的身子躍起,點在一塊後飛而來,猶如碗口的水泥殘渣上,她再次向天空躍起,連飛數米,恰恰避過了三五米高的塵土遮斷,躍在空中的她向下看去,只見楊可兒用骨盾護住頭臉,衝進紛紛灑灑的土層中,手中大刀連連橫掃。

不提兩人,坐在軍車上悠閒的張小強見兩女第一個回合就如此火爆,大為驚訝,特別是幕佩佩跳在空中如鳥兒一般輕巧,若不是早知道幕佩佩是進化者,他還會以為是哪位古代俠女穿越,在他眼前演義一場絕世輕功。

後見楊可兒偷油,衝進泥層胡亂揮舞著大刀,一縷微笑掛在嘴邊,他也不去提醒楊可兒,畢竟只有在戰鬥中學習,才能真正的成長。

躍在空中的幕佩佩到底不是鳥兒,她在半空輕盈的翻身,穩穩地落在楊可兒身後,落地的同時再次向楊可兒衝去,而此時飛舞在半空的土層還沒落盡。

楊可兒拿著大刀胡亂的砍了幾次,卻沒落到任何好處,心思在戰場上特別靈巧的她心中暗道不好,小腰扭動,向前揮落的大刀隨著手腕變向,斜斜地斬向身後。

眼看就要接近楊可兒,幕佩佩心中的警號達到極致,來不及多想,膝蓋微軟,「通」地跪下,眼角已閃過大刀殘影,幕佩佩往後靠躺,帶著微微土腥的大刀在她鼻尖揮過,斬在她微微揚起的額前碎髮上。

「嗚·······」大刀揮過,「唰」跪地後仰的幕佩佩,仰頭望著天空快速地滑動,在她身後,幾根被斬斷的頭髮正飄然落下。

幕佩佩前滑的勢頭未盡,楊可兒卻已經看到她的身影,提腳就追,跪在地上的幕佩佩沒在第一時間起身逃開,膝蓋與地面的摩擦讓她疼的不行,眼尖楊可兒手中的大刀再次回來,小心肝騰地一下到了嗓子眼。

「呀!!!」幕佩佩第一次在楊可兒面前發出嬌喝,雙腿抽出揚起,雙腳併攏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小腳剛剛在地面上踏出一陣薄塵,整個人就像被上勁了彈簧的彈子射了出去,說時遲,那時快,眼皮子眨動的時間都不及,躍在半空幕佩佩到了楊可兒身側,帶著金屬質感的指甲就向楊可兒心口撈去。

「哧啦啦······」一陣刺耳的破音,鋒利的指甲在骨盾上連道淺痕都沒留下,幕佩佩就飛了過去,是楊可兒間不容髮的將骨盾移到心口。

幕佩佩站在楊可兒十餘米之外愣愣地看著楊可兒,她看的很仔細,不放過楊可兒身上任何一處細節,最終她沮喪了。

她看出眼前的女孩兒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她承認,這一次她是被這個未成年的小丫頭壓在下風,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躲閃,數次都是驚險一線,楊可兒唯一一次的躲避也不過是將手中的骨盾移動了位置。

見楊可兒調皮的衝她眨眼睛吐舌頭,她真的想不通,為什麼這個花朵一樣,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小女孩兒下手會如此狠辣,狠辣的讓她都有些心悸,她扭頭看看自己的營地大門,大門口再也看不到一個女兵,三挺輕機槍被扔在機槍巢裡。

如今在場的,屬於她一方的只有兩個人,一個躲在大門後探著腦袋,關切的望著她的王星,還有一個是在大門與車隊之間凝望著她的趙小波。

待她望向車隊時,一股悲涼襲上心頭,四聯裝與37炮不消說,三輛猛士軍車上三挺重機槍也不消說,三十多名全副武裝的隊員們背著步槍,正對她指指點點品頭論足,那些男人竟然連臨戰姿態都不做,顯然已經將她當做盤中菜。

幕佩佩感到眼中略微濕潤,收起了指甲,她用手指輕輕摸了眼眶,一滴晶瑩的淚水點在指尖,看到這滴淚水,她驚訝了,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落過淚了?最後一次落淚還是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天吧?

「喂!漂亮的姐姐,還打不打,不打就投降吧,別磨磨蹭蹭的,我老公還在看咧!」

楊可兒清脆的嗓音飄進了她的耳內,她抬頭就看到楊可兒滿臉的不耐煩,一股怒火漫過心頭,她將楊可兒的急躁當做嘲笑,當做對她的嘲笑,對整個女兵營的嘲笑。

她決定繼續戰鬥,不是為了那些臨戰怕死的女人們戰鬥,不是為了她苦心維持的女兵營戰鬥,是為了她自己,為了在最後一刻還陪在她身邊的趙小波和王星戰鬥,哪怕到死,她也要戰鬥到死,不止黃泉和陳葉能坦然的面對死亡,她幕佩佩也能。

戰鬥再次開始,還是幕佩佩主攻,她將速度提到極致,帶著長長地殘像,向楊可兒猛衝而去,楊可兒是典型的反手反擊,對她來說無需太多花招,只需當頭一刀足以。

揮刀,猛劈,刀落,幕佩佩頂著心尖瘋狂的警信,間不容髮的避過那閃快的大刀,大刀揮落的風刺痛著她的臉頰,到了此刻,她才第一次與楊可兒正式近身。

雙爪彈出,連接向楊可兒臉頰喉間抓去,楊可兒早有準備,側身,厚實的骨盾將兩人之間的距離隔成天塹,橫斬,大刀在盾前劃過,幕佩佩再次被逼退,雖被逼退,足尖發力忽地加速,閃到楊可兒身前再次躍起。

躍在空中的幕佩佩,褲腿被楊可兒大刀回斬帶起的刀風帶地嘶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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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14:23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68 莫名其妙

「多長時間?」張小強揉了揉眼中的酸澀,問起身邊的司機。

「快一個小時了。」司機瞟了一眼駕駛台上的計時器隨口說道,跟著,他趕緊把視線移到他的正前方,透過乾淨明亮的擋風玻璃,看向場中戰鬥正激烈的楊可兒與幕佩佩。

「一個小時了?兩個怪物,體力不值錢麼?怎麼也沒見她們累過?」

張小強撇了撇嘴兒,沒心沒肺的說著怪話,坐在他身邊的司機停在耳內卻當做沒聽到,兩個女人拼盡全力用盡手段,在生死一線中拚殺,舒舒服服坐在一邊看熱鬧的倒不耐煩,要不是那是神一樣偉岸的蟑螂哥,他真想噴過去。

過了一分鐘的時間,張小強實在懶得看下去,那邊就是那麼回事兒,幕佩佩破不了楊可兒的盾牌,楊可兒追不上幕佩佩速度,看樣子就算打到明天兩人也還是這樣。

「碰·····」楊可兒揚起盾牌揮向幕佩佩,幕佩佩第N刺躍起,腳尖點在盾牌上,將自己遠遠送出,剛剛落地她就準備防備楊可兒的反擊,卻見楊可兒這次沒有追來,正站在原地,柱著大刀,吐著小舌頭喘氣兒。

「她累了?」幕佩佩心中一喜,隨即稍微放鬆了身上緊繃的肌肉,準備再次發起進攻,哪知道這微微一放鬆,身上湧起一股強烈的倦意,她也到了極限,只是時刻緊張,還沒顯現,此時放鬆連抬步都變得困難。

幕佩佩狠狠地盯著楊可兒,加快喘息的速度,她要在楊可兒之前回覆過來,她要再戰,身上的酸勁兒未解,卻見楊可兒衝她吐了吐舌頭,眨巴了眼睛,竟然回頭走向車隊。

她看向車隊那邊,一個俏生生的大美人正向她走來,原以為自己的身材已經算得上完美,此時與那將髮絲高高挽起盤在腦後的美人相比,似乎,自己好像還差上一點點?

走出來的大美人是上官巧云,她受命出來解決戰鬥,沒有帶著她的12.7毫米短槍,她手上握著一支手槍,M1911A1,是她最先得到的手槍,在別人都換上了77式,92式,只有她的主配手槍還是這支比她老媽年紀還大的M1911A1。

上官巧云走到了離幕佩佩五十米的距離便停了下來,兩女對視,上官巧云微微一笑舉起了手槍,在她舉槍的那一刻,幕佩佩以疾光電影的超絕速度閃來。

「碰·········」

槍音消散,上官巧云俏臉含笑的望著站在她身前十餘米的幕佩佩,一槍,她只用了一槍就將幕佩佩震住,幕佩佩呆呆地看著上官巧云,收回指甲的右手摸向自己的右耳耳垂,那隻閃閃晶瑩的Kitty貓耳墜沒了蹤跡·············

「嗯,可以談了,說吧,有什麼打算?」

張小強爽意的靠在輪椅上打量著眼前的大美人,幕佩佩長身而立,染成灰色的男士白襯衣被汗水貼在身上,透過她胸前的濕跡能看到她胸衣的勒痕,臉上被汗水與灰塵弄成花臉貓的幕佩佩,見眼前的殘廢老在往自己的胸前亂瞄,不由地哼出了聲。

張小強看幕佩佩不願說話,不由地啞然失笑,抬頭想要調侃幾句,就見吊著一直胳膊的黃泉帶著陳葉與徐靜從大門中走了出來。

黃泉走到張小強跟前肅然敬禮,張小強深深地看著滿臉擦傷,泥草沾身的黃泉,點頭說道:「辛苦了,歸隊吧!」

黃泉不多說,牽著陳葉就向一輛軍車走去,在那輛軍車前,滿臉諂媚的云叔給黃泉拉開車門,芋頭站在一邊滿懷激動的看著黃泉,看到黃泉帶著陳葉坐到車上,搶上前給他關門。

徐靜縮著腦袋站在張小強,唯唯諾諾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不上車?等著吃飯?」

張小強不喜歡女人一副怯懦的樣子,比起徐靜,他更欣賞倔強的站在身前的幕佩佩,他欣賞她,不是她的身手,而是戰到最後一刻的決心,雖然被上官制住,卻是她的體力已到極限,若是她在巔峰狀態,上官巧云未必能得手。

徐靜貝玉似地白牙緊緊咬著紅唇,站在原地不肯移步,等到她看到張小強眼中的怒火慢慢升起,連將背在身後的雙手伸出,慌忙說道:

「我··我還沒去·······」

「行了,你找輛車送你去,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了什麼名堂出來。」

張小強瞟了一眼徐靜的手中物,揮手將她趕到一邊,視線又轉移到幕佩佩身上,雖說有點欺負女流之嫌,張小強卻依然有些得意,他相信,楊可兒與幕佩佩的戰鬥落到了其他勢力的眼中,包括上官巧云一槍制敵,這讓車隊的形象再次高漲。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我承認這次是我不對,我可以賠償你們武器彈藥,你們要是想打我的主意是不可能的,我是LES,就算死都不會讓男人碰的,了不起魚死網破。」

幕佩佩當著張小強侃侃而談,毫無懼色不說,那副驕傲的樣子似乎這次的勝利者是她,而她正在對失敗者表以同情。

「哼,有什麼可以臭屁的,還不是繡花枕頭,以為長得漂亮就了不起了?我老公才不會看上你,是不是啊,老公?」

站在一邊的楊可兒說話了,因劇烈運動,而紅彤彤的小臉蛋將緊張掛住,月牙一樣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張小強,她是真的擔心張小強將幕佩佩收了,貌似她該掛著大婦的名義,卻被排在她後面的兩人先偷吃,這讓她很不滿意,卻有拿張小強沒辦法,只能裝可伶。

聽到楊可兒喊張小強老公,幕佩佩小小的吃了一驚,眼見楊可兒十五六歲的模樣,在看看張小強成熟的外貌。

「禽獸!」

兩個字突然從幕佩佩嘴裡蹦來出來,楊可兒小臉一板,就待上前去教訓幕佩佩。

「可兒,別和這個瘋婆子見識,她沒素質,你也不能和她學啊········」

「你給我說清楚,誰是瘋婆子,雖然你們贏了,卻不能辱我········」

幕佩佩著急了,想來她被眾人當做明珠一般恭維,如今聽到張小強喊她瘋婆子,心中激憤,一時要和張小強鬧開,就算拚個魚死網破她也樂意。

「你不說我禽獸,我幹嘛要說你瘋婆子,莫名其妙······」



第二部69 謝謝,再見

場面一時冷清下來,幕佩佩仰首望天,不和張小強說話,張小強也不想在這個女人面前多費口舌,尋思著,這人也救了,幕佩佩也教訓了,小女兵們也嚇跑了,貌似今天的目的也達到了,最開始張小強曾想血洗女兵營,等他真的見到那些潰散的小女兵們,覺得和這些人糾纏是在太過掉份兒。

幕佩佩所說的槍支彈藥什麼滴,張小強還真的不怎麼在乎,真正讓他在乎的是重武器,比方說坦克裝甲車,女兵營最好的裝備就是輕機槍,不過黃泉受傷了,這倒要好好的和她談談。

「我不想多說其他,我們的人自然有我們來管教,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黃泉代表的是車隊,你打了他就是打車隊的臉,如今你也看到了,就憑你們那些綿羊一樣的女兵,還有你三腳貓的手段,憑什麼和我們叫板?」

張小強自顧發表著他的勝利宣言,站在他身前的幕佩佩卻也聽越不對味兒,到最後張小強說的話越來越難聽,幕佩佩忍不住爆發了,她挺起峭立的雙峰,橫眉冷眼的盯著張小強,張嘴打斷了得意的張小強。

「你是哪兒的,我可沒聽說過有你這號人物,一個坐輪椅的仗著長輩威風到我面前耍嘴皮子,我『呸』死你,我不是輸在你手裡的,我是輸在那位女士手中的,你憑什麼教訓我?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哈哈哈·····」張小強樂了,幕佩佩此刻表現出另外一幅可愛的模樣,配上她花貓一樣的大花臉,整個一個調皮小女孩兒,犯錯不認錯的姿態。

「嗯,我是沒資格教訓你,不過,你說的那位女士是我老婆,你說,我能不能說說你?」

「你······真的?」

幕佩佩身子向後微仰,仔細的打量著坐在輪椅上,拽的二五八萬一樣的張小強,星辰一般閃爍的雙眼先是驚異,驚異轉變成詫異。

「哼···你想的美,我才不相信那位美麗優雅的女士會看上你·····」

幕佩佩不說話了,她看到上官巧云漫步走來,彎身在張小強面頰輕吻,而張小強也不說話,仰著頭看著她,眼中一片嘲諷。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啊?」

幕佩佩掏出手帕,將臉上的泥沙擦盡,露出她雍容絕豔的容貌,向上官巧云問話,惹得站在一邊的隊員們一片驚呼,瞪著雙眼一個勁的猛看。

上官巧云沒有在第一時間回覆,她凝望著張小強,直到張小強點頭,她才把視線放在眼前這個比她還要漂亮不少的女子身上。

見上官巧云事事與張小強為先的姿態,幕佩佩心中更加鄙視張小強,她認準,上官巧云一定是迫於什麼壓力才跟著張小強,也許是車隊隊長做了什麼手腳,也許是上官巧云有什麼親人被控制住,不由的,她想要將上官巧云從邪惡的張小強手中拯救出來。

「我叫上官巧云,不知道妹妹叫什麼呢?妹妹的身手好厲害啊?」

上官巧云是個有心計的,她也大致瞭解了張小強的想法,和幕佩佩較真有些失了身份,想要出氣,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先叫的親熱一點,讓幕佩佩向車隊賠禮道歉,就算是給張小強一個台階。

「呃····我叫幕佩佩,親近的人都喊我米妮,姐····姐姐也叫我米妮吧·····」

幕佩佩看到上官巧云嬌豔如花的外貌,怎麼看,上官巧云也只有二十二三的樣子,似乎要比自己小,為了拉進她與上官巧云的關係,不得已,硬著頭皮喊姐姐。

「哦,米妮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啊?要知道,我在外面都是聽老公的。」

上官巧云說完,水汪汪的大眼睛風情萬種的瞟了張小強一眼,很給張小強面子的樣子。

張小強很滿意上官巧云的表現,他微微仰起頭,挑釁地望著幕佩佩,似乎在說,身殘志不殘,美女照樣青睞,卻見幕佩佩拉著上官巧云的胳膊肘,到了一邊說起悄悄話。

張小強莫名其妙,看看天色已經不早,想要召回上官巧云,再對幕佩佩說上幾句漂亮話就要打道回府,突然間,上官巧云變得激動起來,也不知道幕佩佩和她說了什麼,白皙的面容佈滿紅霞。

待上官巧云想要返回之時,幕佩佩還拉著上官巧云不肯放手,低聲哀求著什麼,兩人的表情落到張小強眼中,回想起幕佩佩說過她是拉拉,一股怒氣就差點噴了出來,這個女人居然想要挖自己的牆角?

「那個誰,幕什麼的,你活的不耐煩了,想找死是吧·······」

張小強發了火,上官巧云狠狠地抽了幕佩佩一巴掌,幕佩佩愣了,傻愣愣望著走向張小強的上官巧云,有心發怒,卻又沒有發怒的底氣,她的表白失敗了,這讓她第一次嘗到了失戀的滋味兒。

上官巧云的一巴掌碰巧解決了張小強的難題,女人的問題還得女人來解決,當眾打臉也未嘗不是一種無奈之舉。

望著前方開始調轉車頭的車隊,幕佩佩知道車隊將要離開,這次的衝突沒有勝利者,相比車隊虎頭蛇尾,幕佩佩卻是損失慘重,一直維持的聚集地第四大勢力的形象轟然倒塌,想到群狼一樣的其他勢力對女兵營露出獠牙,幕佩佩有些不寒而慄,進化者不止她一個,她也不是真的刀槍不入。

惶恐間,見車隊將要離開,腦中閃現一道靈光,雖然有些丟臉,她卻顧不得許多了。

張小強坐到車上,剛要發佈命令轉回營地,一道俏麗的身影衝到門邊,對張小強大喊,張小強搖下車窗,卻見幕佩佩紅著臉愣愣地看著他。

「啥事?我可告訴你,別想在我面前撒潑,我不吃這一套·····」

張小強以為幕佩佩還想找他扯皮,心中也有戲厭惡眼前這個靚麗的女子,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不是,商量個事兒,把你們的車載高射機槍借我們幾天,最好那上面的人員一起借給我們,今天的狀況你也看到了,那群女兵們的表現一定落到了有心人的眼裡,搞不好這幾天會不太平······」

「停停停······」張小強豎起手掌擋在他與幕佩佩身前,他盯著幕佩佩美麗的雙眼細聲道:

「那是你的事兒,與我無關,謝謝,再見·····」

張小強說完,就準備搖上車窗,一雙藝術家一樣纖長細嫩的小手扣在窗沿,接著幕佩佩微微屈身,將螓首探入車窗,張小強只看到幕佩佩那精緻的粉頸從眼前劃過,一陣如蘭似麝的沁香尚在鼻端縈繞,幕佩佩就鑽出車外,滿臉微笑的衝著他揮手,似在告別。

「莫名其妙·····看什麼看,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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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70 懊悔

幕佩佩滿臉微笑的招手送別車隊,放下右臂轉過身看向凌亂的大門。臉上再不見剛才的笑容,一臉寒霜。

「小波,那才有哪些人逃走的,將她們給我揪住來全都趕走,今天我算丟了臉,居然要靠犧牲色相才能保全女兵營。」

趙小波聽到幕佩佩這麼說,很是驚疑,走到她身前仔細打量,沒有為女兵營的即將發生的清洗而擔憂,一副見到新大陸的新奇神色。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就做了一個姿勢,沒有接觸到那個傢伙,一想到我和男人離得怎麼近,我就····嘔·····」

幕佩佩向趙小波解釋,這一解釋就想到剛才在張小強身上聞到的男人味兒與煙草氣息,立時,胃裡開始翻騰,乾嘔起來。

趙小波聽聞才不那麼驚訝,望著幕佩佩的眼神充滿同情,幕佩佩對男人的心理潔癖已經到了無法救藥的地步,有時她臉多看一眼男人都會覺得噁心,為了女兵營,她竟然做出如此犧牲,到最後,更是強顏歡笑目送車隊離開,的確是難為她了。

「米妮,你沒事兒真實太好了,那群壞人走了·····」

王星終於捨得從門後面蹦了出來,待她看到幕佩佩的依戀寒霜,主動的住了嘴,吶吶地走到幕佩佩身前,低頭看腳。

「王星,大門後面除了你,還有誰在?」

幕佩佩此時的話音很冷,帶著濃濃地寒氣與殺意。

王星不知道幕佩佩話中的意思,她回首看向大門,大門那兒扔了一起的槍支和彈藥箱,三挺輕機槍像死魚一樣歪在一邊,門邊的圍牆被大口徑機槍轟掉了半截,凌亂的磚石灑落一地,幾處蓬蒿枯草被燃燒彈飛濺的火頭燒盡冒著青煙。

「哎呀呀,還有什麼人啊,剛才那一下,那些人差點連屁股都搖掉了,還有那個黃泉,他不是我們放掉的,是看管的人嚇跑了,那個徐靜放出來的,好丟人喲。」

幕佩佩聽著王星的潺潺述說,先是怒,後是悲,到最後已經心如死灰。

「呵呵,這就是我苦心竭慮想要保護的?這就是我當做後盾的依仗?這就是我自己為是的女兵營?呵呵,到最後我強裝笑臉,出賣色相就是為了保護這麼一群東西?」

幕佩佩白嫩的俏臉漫著一層灰色,雙眼也變得空洞,星辰般的瞳孔黯然了光澤,她望著殘破的大門,捫心自問,小巧的鼻頭老是發酸,眼淚無聲的漫出眼眶,她此刻才感到自己是一個蠢貨,一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米妮,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們·······」

趙小波看到了幕佩佩的異狀,嚇得抓住幕佩佩的胳膊不斷的搖晃著,幕佩佩卻彷彿魂遊天際,身子不停隨著趙小波的手臂地搖晃,對趙小波的急問沒有一點反應,似乎只剩下一具空殼站在那裡。

「哇···············」

王星膽子小,見幕佩佩的異狀,當即嚇的哭出了聲,上前抱著幕佩佩的腰肢,埋首在她懷中,似在聽她的心臟還在不在跳動。

「放開我,我沒事兒,我真的沒事兒,很好,至少我還有你們。」

幕佩佩被王星的哭聲驚醒,她輕輕地掙脫出兩人的臂彎,看著大門輕聲說道。

「米妮,下面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讓人先將圍牆補好?」

趙小波見幕佩佩恢復了神色,開始憂心那被轟蹋了一半的圍牆。

「哼!有必要麼?大門的圍牆倒了,可以用磚石修補,心中的圍牆倒了,拿什麼修補,我錯了,我是真的錯了,要是我們的傘兵還有一人在這裡,就不會是這個樣子,女人終究靠不住。」

說道傘兵,幕佩佩一臉懊悔,原本她手下是有一隻傘兵小隊的,因為女權思想,她沒有太多看重,隨隨便便就將傘兵的指揮權交了出去,到最後,那隻小隊彷彿憑空消失,得到的解釋是遭遇厲害喪屍全軍覆沒。

幕佩佩當時雖有懷疑,見到同去的武警也是損失慘重,才沒有起疑,心中也未嘗沒有,『沒了男人更好的想法』,到後來,市面上出現傘兵的裝備她才發現不對勁,才想到組建女兵營。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想到消失的傘兵小隊,幕佩佩魂不守舍的走到大門處,無力的坐在機槍巢前的沙袋上,她側身便看到了歪在一邊的輕機槍,輕輕地將機槍扶正,撫摸著在陽光下微微發熱的槍管,心中卻不知道自己該坐什麼。

趙小波與王星見狀,一起走到幕佩佩身邊一左一右的偎著她坐下,王星隨手拿起一支步槍,一臉嚴肅的對幕佩佩說道:

「米妮,教我打槍吧,以後我要保護你,一直保護你········」

幕佩佩迷離的眼神望著嚴肅的王星笑了,她隨手從地上抄起一支步槍,槍口指天,扳機一扣到底,長長的火舌伴著震耳的槍聲,在王星的眼皮子地下發射出滿滿一彈夾子彈。

「啊!!!」王星驚叫一聲,抱頭竄到幕佩佩身後。

「咔····」射空的步槍被隨手扔在地上,幕佩佩轉頭對趙小波說道:

「我們將武器交給劉正華,遣散女兵營,唯一的條件就是讓他們接受這些女人,你看怎麼樣?我就帶著你們兩個還有嬌嬌一起生活,憑我的身手,護住你們三人是沒有問題的。」

趙小波愣愣地望著幕佩佩,張著小嘴說不出話來,到底是讀過軍校的,腦子活,連連搖頭。

「米妮,這麼做是把幾千名姐妹往火坑裡推啊,他們拿了武器不認賬怎麼辦?特別是那個錢開喜,眼裡只有本地人,我們交了武器就得交糧食,那糧食是傘兵們用命換回來,你這麼做,對得起他們麼?」

幕佩佩說出這些話也很猶豫,被那些所謂的姐妹鬧出這場笑話,她心灰意冷,什麼都不想再管,聽到趙小波的責問,她呆住了,她的糧食沒有一顆是從糧庫搶的,都是傘兵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帶回來的,各種生活物資,幕佩佩喜歡的各種Kitty貓裝飾,不止如此,傘兵們為了維持這個小團體,曾冒險攻下一個小型的糧食加工廠,不然,幕佩佩憑什麼養活數千女人?

「小波,你···你上次不是說看到他麼?我們去將他找回來,我把所有的糧食和武器交給他,他想怎麼樣就這麼樣,哪怕扔到河裡都隨他,只要他願意帶著這些女人活下去·······」

幕佩佩神情激動起來,她終於承認了自己的錯誤,終於肯面對曾經的戰友。

「唉!!!米妮,沒有用的,我今天在貧民區裡找到了他,他躲在屋裡不肯見我們,他不願再和我們交集,三十二個人只活下來三個,除了他是完好的,另外兩個都殘廢了········」

「是誰做的?我要替他們報仇·······」

幕佩佩低垂的螓首猛地揚起,殺氣十足的望著趙小波,她想要補償,補償那些最可愛的士兵,她要殺,她要將當初陷害傘兵隊的幕後黑手斬盡殺絕。

「不用了,他說了,他從今往後再也不是傘兵了,他只為自己活著,他連名字都不願再要了,他讓我喊他小兵,最卑微的小兵,可以任意捨棄的小兵······」

「噗·······」幕佩佩心口一疼,一口熱血從嘴裡噴了出來,在趙小波與王星的驚慌失措中,幕佩佩站起身來,她彷彿在瞬間恢復了正常,那個優雅大方,國色天香的強勢御姐又回來了。

「我沒事兒,趙小波,我決心以下,你去···你和那些女人說,我幕佩佩無能,再也護不住她們,讓她們自謀生路去吧,糧食每人發上十斤,剩下的·····」

幕佩佩沉吟一會兒,抬頭瞪著趙小波,咬牙切齒的說道:「剩下的給我一把火燒了,這些糧食她們不配吃,沒人能配,包括我,槍支彈藥與糧食一樣處理,小兵不想要,沒人能得到!」

「那···那我們以後自怎麼辦?」

王星怯怯地看著幕佩佩小聲說道。

「哼,你,嬌嬌,趙小波,我,就我們四人,離開聚集地,哪兒不能去,為什麼為要歪在這個破地方?還怕我護不住你們麼?」



第二部71 中國人的種子

趙小波和王星不說話了,想到離開安全的聚集地去面對外面的危險,她們有些不寒而慄,反對的話到了嘴邊,見到幕佩佩殺意凌然的眼神,她們閉上了嘴,相顧苦笑,女人到底是感性的,特別是對一個極度不冷靜的女人來說,更是如此,隨意一個主意都是如此瘋狂。

「你們看,那兩個傢伙唉!難道他們還想找麻煩?」

王星指著遠處向這邊走來的兩個男人驚呼,幕佩佩轉身看清正是今天的罪魁禍首,云叔和芋頭,兩人穿著全套軍服,帶著頭盔,空著雙手往這邊走來。

見到這兩個人,幕佩佩頓時氣急,要不是這兩個傢伙,女兵營何至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云叔拉著芋頭畏畏縮縮的佔到幕佩佩身前,云叔不敢看幕佩佩的俏臉,低頭喊道:「大姐好!」

喊完之後他還想拉著芋頭也鞠躬,芋頭不是個沒膽的,他揮手甩掉了云叔扯著他的胳膊,鼻子哼出一聲冷哼,俯身撿起一支步槍,稍微檢查了一下,挎到了自己身上,站到一邊不說話。

云叔見芋頭大膽的樣子嚇了一個機靈,連忙向幕佩佩鞠躬,說道:「別別誤會,咱們是在站崗的······」

「站崗?你們搞什麼名堂?給我說清楚····」

幕佩佩正煩,看到兩個不順眼的男人,嘴裡也只要沒有好言語,說話的語氣特沖。

芋頭看到云叔又要鞠躬,也毛了,沖上去將云叔拉到一邊,扭頭沖幕佩佩喊道:「你以為我們想來?還不是我們頭···唔唔唔····」

云叔一把摀住芋頭的嘴,沖幕佩佩三女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芋頭心中憋火,不肯妥協,將云叔的大手從嘴邊扯下,再次吼道:「我們頭說了,你在最後唱的戲他明白意思,說,你肯收容數千名女人吃白飯,還算有點人性,叫我們兩個在你們這兒守幾天門,你們要賠我的步槍,吃的用地還不能差··云叔,你也是,如今我們才是大爺,你幹嘛要裝孫子····」

云叔被芋頭這個小毛孩子教訓,老臉微紅,也不再言語,站到芋頭身後不再說話,卻乘著幕佩佩幾女驚詫之時,偷偷摸摸地用腳尖勾起一支步槍摟在懷裡,眼角還在地上掃視,看看那支步槍品相好一點。

「是那個瘸子讓你們來·······」

芋頭用槍口瞄準幕佩佩,手指地扣在扳機上,眼中的怒火如同實質,幕佩佩住了嘴,心中驚疑,那個坐輪椅的在小孩的心中地位不低?

「那是我的頭兒,是我能用命去追隨的頭兒,你這婆娘別在後面說風涼話,我們頭說了,只要我們在一天就沒人敢動你們,讓你將那些女兵解散····」

「憑什麼?我憑什麼聽他的?他說解散就解散?怎麼?你們還想一口吞了我們?」

幕佩佩聽到芋頭說的話,一口怒氣就衝到了心口窩子,雖然她已經決定瞭解散女兵營,卻不需要外人插手,特別是她深深看不起的張小強來管這個閒事兒。

「哼,愛聽不聽,我還懶得伺候,云叔,我們回去告訴頭兒,就說我們被趕了回來,人家不尿咱這號壺···」

芋頭說著便去扯云叔的衣袖,要拉他回去,云叔在幕佩佩面前沒什麼膽子,能藉機回營地自然如他的意,半推半就的就跟著芋頭往回走,竟是頭也不願回一下。

趙小波比起幕佩佩要理智的多,芋頭幾句話也被她聽出了七八分,幕佩佩在車窗面前假裝與張小強親熱被張小強事後看穿,派了云叔和芋頭過來協助她們守護營盤,也許是張小強看在黃泉前女友的面子上,也許是他不願要的東西也不想便宜別人,反正兩個人在這兒代表了車隊的態度。

云叔和芋頭是兩個極端,云叔人老成精又膽小怕事兒,被幕佩佩的身手嚇壞,表現的畏畏縮縮,芋頭年輕氣盛,什麼都不怕,脾氣又沖,加上被一群女人毆打,自然是沒有好言語,結果和幕佩佩說岔了。

「等等,你們等等·····」

趙小波在兩人身後高聲叫喊,哪知道她的叫喊讓兩人速度加快,從走路變成了小跑。

趙小波拉著王星就追,到最後王星挽著滿臉通紅的芋頭,趙小波和云叔跟在後面又回到了大門。

「米妮,你也是,讓他們把話說完,也許有什麼轉機?就算一把火燒了,也是燒的他們的心血,你真捨得?」

幕佩佩不說話了,坐到沙袋上望向一邊。

「咳咳····我們頭說了,你們的女兵太安逸,吃的太飽,她們不是活在亂世,她們是活在暖房裡的小白兔,讓你們去窩棚區去找找,找那些只差一線就會餓死的,她們是一群狼,一群敢吃人喝血的狼·······」

芋頭被王星挽著胳膊很不習慣,一張嫩臉漲得通紅,將張小強對他說的那些話重複,胳膊肘還老想從王星的手腕中抽出來。

趙小波悚然而驚,望著同樣一副不可思議的幕佩佩喊道:「米妮,有辦法了················」

「老公啊,為什麼要派人去幫她們,那些女人都不識好歹的,再說,你不是說過不和聚集地的勢力糾纏在一起麼?」

坐在張小強身邊的楊可兒很不理解,她不知道為什麼在剛才還是敵人,轉過身張小強又派人去幫助敵人,難道她打的那場架白打了?

車身才顛簸的土路上有些搖晃,張小強抓住扶手固定身形,悵然說道:

「那些女人還不配成為敵人,只要拖住幕佩佩,我隨便派出五個民兵就能將她們全部繳械,可我們不能這麼做,僅僅是為了黃泉挨了打,還不夠我們滅了他們,之前我們前前後後滅了幾個勢力,已經挑動其他勢力的神經,我們另有目的,一切前提都是為了奪船。

幕佩佩她們也不算大惡,我倒是看出來了,一切都是那個幕佩佩自以為天下第一,搞不清楚狀況整出來的破事兒,畢竟,她們沒有吃人,還沒有侵犯我的底線,又收容了數千名弱勢女子,為人類的繁衍做出一些貢獻,比那些為了怕倖存者造反而刻意供養的勢力要好得多。

話雖如此,你也看到那些女兵的表現,女兵營的遮羞布已經被我們撕下,再不能阻擋別人的垂涎,幕佩佩最後做出的小動作騙不了有心人,本來與我們無關,不過,真得讓別的勢力得手,得到足夠武器的他們會增加自己的力量。

在這個時候,這個局勢混亂的時期,任何一方獨大都會打破平衡,我不希望聚集地太亂,大勢力的爭鬥最終波及的還是平民,不想再死人了,讓中國人多保留一些種子吧!」

楊可兒聽到張小強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還是似懂非懂,心中依然對幕佩佩的勢力有些介懷,卻不再像剛才壓在心頭,她慢慢地靠在張小強的肩頭,撒嬌的將自己的小臉埋在張小強的衣領間,她累了,她要休息。

感受到楊可兒嘴鼻間的呼吸噴在頸上,癢癢的,張小強微微一笑,伸出手臂將她摟在懷中,握著扶手,讓她在懷中靠得更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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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72 往事

「芋頭啊,你小子幹嘛怎麼倔?她們不是讓我們住進小樓了?你非得在大門口打地鋪?你小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沒見裡面有那麼多的小姑娘?和你一個歲數的也不少,說不定有小姑娘看上你,嘿嘿,到時候,嘿嘿,便宜你小子了····」

云叔考躺在大門處的機槍巢裡仰望星空,嘴裡絮絮叨叨的抱怨著芋頭,本來幕佩佩已讓他們兩人享受最好的待遇,供應最好的物資,芋頭死活不干,非得拉著他守在大門口,說是張小強只讓他守門,沒讓他幹別的。

云叔卻知道張小強的意思,只要他們住進女兵營就達到了守門的目的,讓自己過得舒服點有何不可?特別是,女兵營裡沒什麼男人,作為中年大叔的他很是收穫了幾個少婦的媚眼,這讓他骨頭都酥了二兩,本以為能老樹逢春,結果被愣頭小子給生生斷掉他的性福生活,云叔自然要抱怨。

芋頭只是不說話,他對女兵營深惡痛絕,不是因為女兵們打他,他還吃得下這個打,是幕佩佩她們那麼對待黃泉,黃泉本來斷了一隻胳膊,幕佩佩無緣無故的動手不是欺負人麼?要知道芋頭這輩子最尊敬兩個人,一個是張小強,單身迎戰巨型大魚,不畏不懼。

一個是黃泉,湖邊連斬五十人,浴血而立,是真正的血勇士,黃泉也沒讓他失望,哪怕到了最後關頭,也能讓絕對強勢的幕佩佩狼狽不堪,可以說,黃泉教會了他什麼是真正的勇氣。

「卡···擦···」芋頭將輕機槍的槍栓拉上,輕撫著機槍柄上工程塑料的花紋,抬頭見天上的圓月如盆,銀色月光傾瀉而下,淡了夜色,將他身邊照出一片冷銀色的世界。

「芋頭,你也不小了吧?十六歲滿了沒?」

云叔嘮叨了半天,見身邊的傻小子愛理不理,也不惱,將話題扯到了芋頭身上,要說,他和芋頭不是一個村的,不知道怎麼著,他就和芋頭變成了搭檔,兩個人不管做麼都在一起,就連進正式小隊,斷指明誓都在一起,他沒娶過媳婦,沒有後代,心中也把芋頭當兒子看,他覺得芋頭和他很像,和他年輕的時候。

「我還差1個月零三天就滿16歲,往年都是家裡給我下雞蛋面,今年沒人下了········」

云叔勾起了芋頭的愁腸,說道一半,芋頭說不下去,藉著月華盯著身前的輕機槍,一滴晶瑩的水漬落到黑色的槍柄,濺起一點水花。

云叔不知道芋頭在垂淚,他崴了崴身子,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點,安慰著芋頭:

「芋頭,別想那麼多,想哭,會越想越哭的,咱們能活到現在不容易,真的不容易,能活著,就好好活著吧,我知道你心裡看不起我·····」

「云叔,不是····」芋頭抹了一把淚水,打斷云叔,卻被云叔空舉的手掌止住。

「芋頭,你還是不明白啊,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我年輕的時候比你還沖,言語稍有不對就與人動手動腳,就算贏了又怎麼樣?心裡出了氣,還得家裡賠錢買藥,家裡窮啊,買不起,我爹給別人跪下磕頭,不讓我被關到牢裡。

我記得那年,我爹五十多歲,家裡沒本事,只能在土裡刨食兒,我又不爭氣,天天在外面當混子,還是最沒本事的混子,我把別人打的三個月下不了床,爹媽把豬牛都賣了,雞鴨也賣了,給我姐做嫁妝的大木櫃子,箱籠衣裳也賣了。

都賣了····都賣了,還不夠,我媽去給別人洗衣服,做飯,端屎端尿的服侍他們一大家子人,我楞,我沖,我不甘心,我還要去找他們鬧,我爹給我跪下,我爹幾十歲的人給我跪下,求我,那一刻,我發誓,我要做人,做個被人打臉也要喊好的老實人,不為別人,只為我爹,我媽,還有嫁出去連件好衣裳都沒有的老姐。」

云叔說著說著眼淚下來了,他壓在心裡幾十年的事兒被捅出來,他抬頭仰望夜空,想把眼淚倒回去,似乎在回憶年少輕狂,回憶著老父的蹣跚背影。

「很久,我才知道,我爹以前比我還沖,是他戰友告訴我的,他當過兵,越戰打過戰,一個人守著貓耳洞,同班的戰友死絕,就他一人守了半個月,跟後方沒了聯繫,靠吃螞蟻喝露水守了半個月,打退了數十波的進攻,打瘋了,我爹只知道守洞子,不管是自己這邊的,還是越南鬼子那邊的,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打。

最後他被俘虜,是被自己人俘虜的,他已經殺瘋了,兩邊都有人死在他的手裡,軍隊沒有找他的麻煩,讓他退伍了,什麼都沒落到,只留下一身傷,他死了,病死的,沒錢給他治病,只有他的一個戰友來看他,沒人知道他是一個英雄。」

「啊!!!!!!!!」云叔站起身衝著空曠的四夜嚎叫。

「那···云爺爺的戰友?」芋頭小聲的問了出來。

「他說了,他欠我爹兩條命,想要給錢我爹,我爹不肯要,我爹說,他欠國家七條人命,他用什麼還?芋頭,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英雄兩個字會讓你背負一輩子。」

月色如霜,凍住了清冷,女兵營的大門處,云叔和芋頭都沒再開口,芋頭仔細品味著云叔的話,甚是敬佩云叔的父親,一點熱血迴蕩在心頭,突然想起什麼,從挎包了掏出一包香煙扔給了云叔。

「云叔,這是搜索隊的大哥們給我的,我一直想給你,有老是忘掉,你拿著抽吧,好煙咧,在以前要賣10塊錢一包。」

云叔拿起煙一看,手中是包十塊錢的硬殼《紅金龍》,咧嘴笑了:

「你小子有點良心啊,這紅金龍是我們那兒辦喜事的好煙啊,不錯,比我以前抽的三塊錢《黃金龍》好。」

說罷,云叔拆開包裝,點上香煙,手中的火頭尚未熄滅,一聲槍響,螢光一樣的子彈從他耳邊呼嘯而過。

「吐·····敵襲···趴下······」



第二部73 我去了

云叔吐掉嘴裡的香煙,高吼一聲,撲到在機槍巢裡,抓起步槍,雙手高舉過頭,朝著沙袋外面看也不看的一梭子彈打了出去,芋頭在槍響之時就趴到了沙袋上,打開保險,沖遠處亮起槍焰的地方扣動扳機。

兩人將滿滿一彈夾的子彈打空,也沒有引來一次回擊,似乎剛才螢光流火一樣的子彈只是一場幻覺。

「芋頭···別留在那兒,換地方,換地方······」

云叔換上彈夾,低頭爬到另一處沙袋,回頭見芋頭還在原地瞄準遠方的暗處,不由得著了急,芋頭聽到云叔的叫喊,也不多想,提著輕機槍的提手,一骨碌竄到了云叔的身邊,剛剛趴下,一陣弱不可聞的腳步聲在沙袋外面竄過,還未等他倆兒探出頭去望上一眼,兩隻白酒瓶子扔到兩人之前的位置。

灌滿液體的瓶子在地面上撞碎破裂,破碎的瞬間,沒有任何火頭的自燃起來,接著『蓬』地燃燒出老大一片,將大門口照得如同白晝。

云叔一見,心中暗道:「壞了,有幕佩佩一樣身手的進化者。」

「芋頭,你進去報信,去和那個長的最漂亮的娘們說,來了硬點子,我先擋住他們,快去。」

芋頭先是一愣,接著他明白過來,非但沒去報信,反倒朝著沙袋外面扣出一梭子彈。

「芋頭,你傻了······」

一竄竄子彈擊打在云叔身前的沙袋上激起一柱柱細沙打斷了他的話頭,他將腦袋埋在沙袋下,扭頭瞪著芋頭,恨不得一腳踹過去。

「云叔,別當我傻子,這的槍聲哪兒聽不到?用得著我去報信,吃這碗飯救不能怕死,死了又怎麼樣?還能早點跟爹娘見面,別再說了···『當』····」

芋頭扔掉機槍,飛出去倒在地上,火光照射下,躺在地上的芋頭沒在動彈,云叔見到芋頭生死不知,紅了眼,猛地站起身朝著外面掃射,不管流火一樣的子彈紛紛穿行在他身邊,他朝著遠處湧過來的人群,將三十發子彈一氣兒打完。

「芋頭····芋頭···怎麼樣了,說句話啊,芋頭·····」

云叔拎著步槍跪在地上更換彈夾,嘴裡還在發出焦急的詢問,熊熊地火焰在身邊,烤出他額頭上的汗水,眼中掃視遠處,子彈飛舞間,云叔再次起身向遠處射擊,與先前那個在幕佩佩身前猥瑣諂媚的那個老男人判若兩人。

沒得到芋頭的回應,云叔心中滿是悲憤,他當芋頭已經不在了,這個被他當做兒子看,與他年輕時一個脾氣的小毛孩兒不在了,壓在心中許久的熱血爆發,竟對飛來的子彈不閃不避,站在沙袋後面,將扇面湧來的人群一個個撂倒。

一隻勁道十足的大手抓住云叔的褲腿將他拉倒在地,在云叔倒下的瞬間,呼嘯的子彈劃過他的頸邊,將他驚出一聲冷汗,回首一看,是芋頭趴在他身邊將他拉到。

「我沒事兒,被撞暈了一會兒·····」

芋頭不等云叔發問先一步說出他的情況,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他頭上的03型迷彩鋼盔側面的蒙皮撕開老大一塊。

芋頭重新抄起了輕機槍,向外射擊,有了輕機槍的火力,遠處的人群被壓制,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云叔則用步槍向月光下的地面任何可疑之處點射。

從第一顆子彈射來才過了不到五分鐘,場面居然被云叔和芋頭控制,當然,情況不會一陳不變,未知的敵人又出了新招,一塊塊巨型盾牌一樣的東西被固定在板車上向這邊推來,如同古代的盾車。

盾車表面蒙著鋼板,一粒粒子彈連接在上面彈出彈出火星,盾車卻依舊在往這邊推來,這還不算,每輛盾車的厚盾後面還站著持槍的武裝人員,他們以後盾為依託,繼續向兩人射擊,一時間兩人的火力又被重新壓制的危險。

「芋頭,掩護······」

云叔知道在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得死,死一個比死兩個強,他大喝一聲躍出了工事,迎著盾車而去,云叔的主動讓躲在盾車傢伙吃驚,等他們反應過來之時,一頓劈頭蓋臉的子彈擊打在盾車的頂部,一個傢伙躲避不及,頭蓋骨被子彈掀飛,聲也未吭的摔在車下,將一個推車的砸了出來。

云叔跑了幾步,在月光下見那些人將槍口指向他這邊,身子驟然躍起,補到前方空地上,連連滾動,在他身後,一粒粒子彈擊打在地面『叮叮』作響。

芋頭急了眼,只要是向云叔射擊的人都被當做第一目標,對向自己射來的子彈到不怎麼在乎,掩護著云叔。

「啪啪啪·······」云叔滾到白天被楊可兒用大刀砍出的地坑,趴在地坑裡向車輪下射擊,一聲聲慘叫,一個個人影從盾車後滾出。

就在這時,躲藏在暗處的進化者按耐不住,一道黑影從最後面奔行過來,速度很快,雖然沒有達到幕佩佩的速度,卻不比陳葉的速度慢,在前衝的途中,手中的手槍連接發射,打的土坑前碎石蹦飛。

芋頭見云叔遇險,三個長點射就沖那人而去,長長的光鏈在飛出槍口的下一秒就到了那人身前,進化者在光鏈近身的瞬間,如同陀螺一樣旋轉起來,高速旋轉的他在眨眼間竄到了一邊,險險地避過了十多粒流光的襲擾。

瞅的機會的云叔抓著步槍從坑裡彈了起來往回猛衝,也不管身後的子彈是多麼密集,勾著身子,像鴕鳥一樣撲到沙袋前跨步跳起,尚未落地,左腿憑空爆出一點血花,云叔慘叫一聲,落到地上形成了一個大劈叉,第二聲慘叫隨之響起。

芋頭聽到云叔慘叫,心中著急,抽身就到了云叔身邊,拉起他的衣領往大門後拖去,彈雨飛零中,一道道長長的血痕在地上畫出一條粗直的橫線。

「云叔,你就在這兒,那兒也別去。」

說罷,芋頭摘下云叔身上的步槍就要再次衝出去,卻被云叔一把拉住。

「芋頭,你跑吧,去找蟑螂哥報信,那些娘們靠不住,我們打生打死這麼半天,也沒見人出來看一眼,跑吧,為了她們不值得。」

說罷,搶過步槍就要爬出去,「碰···」云叔被推翻在地上,芋頭睜著猩紅的雙眼對云叔大聲吼道:

「我們在這兒守門,我們在這兒殺敵,不是為了那些用下巴看路的女人,我們是為了蟑螂哥,蟑螂哥的手下沒有逃走的,只有戰死的,就算死了我也要埋在公墓裡,云叔,你等著,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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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74 矛盾心理

芋頭說完,彎腰抄起步槍迎著彈雨衝出門外,云叔斜躺在地望著芋頭的背影,突然,他發現芋頭長大了,肩寬背厚,端著步槍的手臂肌肉虯起,已經有了赳赳男兒的雛影,似雛鷹初鳴,不由得讓云叔老淚縱橫,心中湧出一股豪氣,要與芋頭死在一起。

云叔拖著傷腿摸著冰冷的地面向外爬去,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蹲在沙袋後面射擊的芋頭,火焰滔天,照出芒芒紅豔,槍聲刀影,染出幾多蒼涼。

云叔也不驚擾芋頭,摸到芋頭先前扔下的機槍,拉開槍匣,彈倉空空如也,他舉目四望,終於在火堆邊找到彈藥箱,綠色鐵皮彈箱已被火焰烤的捲了漆皮,隨時可能發生殉爆的危機,云叔早已經將生死忘在一邊,爬過去將彈箱拉到身前。

皮肉長成的雙手在灼燙的鐵皮上燙灼,四顆子彈一茬快速的插進75發快裝彈鼓,在皮肉焦灼的氣味中,三個彈鼓裝填完畢,云叔拉開槍栓,回首向芋頭望去,入眼之處是芋頭肩膀上被鮮血沁紅的血斑。

芋頭感覺不到身上的槍傷,抽出打空的彈夾,在身上掏摸一陣,拔出刺刀上到槍口,彈藥已盡,他準備白刃相搏。

「芋頭·········」

云叔一聲大喝,將手中長滿子彈的機槍扔過去,芋頭扔掉步槍,拾起機槍就像外面開火,嘴裡還在大聲吼叫:

「不是讓你呆在那兒?」

「我待著那兒等著被拖出去宰麼?戰死吧,也讓我在臨死前豪氣一下。」

兩人不再說話,一個將子彈射出,一個給打空的彈鼓上子彈,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止,一老一小兩個男人,在別人的門口阻擊一場不屬於他們的戰役,只為了一個人的承諾,在他們身前的空地上,屍痕纍纍,痛苦的呻吟,高聲的叫喊,慌亂的襲擊者在戰場上前後失措,等到被遺棄的盾車重新啟動,兩人知道,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

突然間,盾車後面連接慘叫,一個個人影不顧暴露在火線下,從盾車後衝出四散奔逃,芋頭停火了,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心裡尋思著是不是有人來救援,眼瞅著一個個大男人跑著跑著,就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抽搐,芋頭還以為看到了鬼。

最終,他發現有一道淺淺地黑影不斷劃過那些男人的身側,每當黑影閃過,必定有人倒地。

熊熊地火焰依舊在大門焚然將大門照的纖毫畢現,全身素黑的幕佩佩提著一顆滴著血水的人頭漫步走來,芋頭沒去過看一眼,他和云叔精疲力竭,相偎而坐,芋頭豎抱著機槍,愣愣地看著熊熊地火焰,云叔腦袋枕在他的肩頭,手中還死死的握著上滿子彈的彈鼓,在他們腳邊是無數的黃銅彈殼在火光下閃著幽光。

「撲·····」人頭扔在兩人的腳邊,幕佩佩修長的身子拉出的長長影子將兩人埋住,人頭在黃銅彈殼間旋轉,兩人對人頭沒有理會,也沒有去多看幕佩佩一眼。

幕佩佩俯身望著兩人,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她早就藏身在兩人身後,看著兩人在絕望中戰鬥,兩人的生死不棄讓她心頭悶悶地,她想看兩人能做到什麼地步,最後她看到了。

云叔的形象也在她眼中大為改觀,一個唯唯諾諾,貪生怕死的男人,在戰鬥中爆發出勇氣震撼到了她,兩人在大門邊的對話也被她聽到,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她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在張小強麾下會有如此人物,為什麼她手中的三百女兵營找不出一個,真正能臨戰不懼的巾幗?

「對····對不起······」

從來沒說過對不起的幕佩佩說出了這三個字,沒人理會她,兩人依舊相偎而坐,連姿勢也不變動一下,大門內,趙小波高聲叫喊著什麼,一群女人抬著擔架從裡面衝出來·······

昨夜的槍聲傳遍整個聚集地,被聚集地遠遠隔在外圍的營地自然也能聽到,值班的隊員向張小強報告之後,張小強知道槍響何處,女兵營外強中乾落到有心人眼中,他派出兩名隊員到顯得有些多餘。

那些勢力下決心要動手,是不會顧忌太多,張小強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連夜出動,表明身份大張旗鼓的站在女兵營一面,一個是按兵不動靜觀事態的發展。

兩個選擇讓他糾結,派出云叔和芋頭也是他一時心血來潮,不想讓聚集地的態勢發生變化,畢竟,他放不下臉面去欺辱一群綿羊一樣的女人,勝之不武,又不想讓別人吃到那塊肥肉,才派出兩個沒經過大場面的老弱。

張小強原以為派出兩名老弱,以車隊的名義就足以震懾一些想遞爪子的窺探者,沒想到那些傢伙為了武器彈藥紅了眼,冒著被車隊報復的危險孤投一擲,如果此時派人出去,可能會讓他以聚集地的勢力糾纏不清。

張小強內心來說是了怕麻煩的,他沒有把十多萬倖存者盡收囊中的豪氣,他也沒想過那麼遠,能帶著十多萬人重現文明,他只想躲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逍遙,等到那邊開始交火,他的小人物心理佔據了上風。

以上的理由只是末節,真正的理由是張小強經歷過夜戰,視界不明,他帶著擁有大砲和重機槍的隊員,被一群槍支彈藥不足的武裝人員壓著打,他不想在奪船之前有過多的損耗。

最終,他決定按兵不動,白天再去收拾殘局,也不需要他動手,只要向三大勢力施壓,讓他們自己動手解決聚集地的內部問題,至於云叔和芋頭,張小強已經吩咐下去,讓王樂做好棺材,有上萬人讓他操心,兩個和他一樣的小人物實在不能顧及到。

張小強一夜沒有睡好,雖然做出了決定,不代表他真的能問心無愧,一種選擇讓兩個人被他拋棄,這種滋味兒很不好受,在焦躁中他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那兩個人能夠自己逃回來,畢竟,他們的任務不是守衛,而是裝裝樣子做給別人看的。

夜幕減退,晨光重現,張小強坐著輪椅向營門而去,卻見張淮安與黃泉等人早早的等在那裡,他們的心思與張小強不同,他們沒有什麼顧及與猶豫,他們只知道自己的人在外面生死未撲,他們心中的焦急未必輸過張小強,只是最終只能由張小強作出決定。

張小強轉動的輪椅向營門而去,心中暗暗醞釀著說辭,心頭卻湧現著疲倦,作為一個上位者思考問題,讓他很不習慣,也許在他心中,他還是願意帶著幾個女人浪跡天涯,不用為自己的良心買單。

圍聚在營門的眾人也看到了張小強,沒人說話,場面有些壓抑,特別是那些隊員們,他們做不到張小強表現的那種坦然,他們都是一起斷指明誓的,他們將云叔和芋頭當做骨肉兄弟,他們也沒有怨恨什麼,當兵的總有這麼一天,只是心中頗有微詞,不滿意張小強沒去救援,他們又如何理解張小強心中的難處?



第二部75 利益天平

「他們回來了···他們回來了·····」大門邊圍牆上的隊員們指著外面高聲喊叫········

云叔與芋頭回來了,是被抬回來的,云叔安然的躺在擔架上,得意的望著圍聚在身邊的隊員擠眉弄眼,在他身邊的擔架上躺著芋頭,芋頭也沒什麼大事兒,腦袋上被撞出一個包,肩頭被子彈咬掉一塊肉,原本可以學著黃泉吊著手,卻被固執的女人們給按到擔架上抬了回來。

與云叔的安然處之比起來,芋頭很不習慣這種待遇,稚嫩的臉上通紅一片,在他看來,云叔是傷了腿沒法,他卻是能自己走回來的,現在倒有裝病的嫌疑。

大門處熱鬧一片,隊員們眉開眼笑,紛紛問候著擔架上的兩人,不時有人輕拍了一下芋頭的腦袋瓜子,豎起拇指大聲誇獎,芋頭也從沒被這麼誇獎過,淳樸的大孩子臉紅得能滴出鮮血。

當兩人被抬到張小強的面前,張小強衝他們點頭,眼中全是欣慰,壓在心中的大石頭被猛然搬開,不止他,張淮安和黃泉臉上也是一臉喜色。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是我顧慮不周全,讓你們受苦了,去吧,讓醫生別弄他的玩意兒了,給我們勇士療傷,差什麼讓搜索隊去搶,鎮子上沒有就去城裡搶,他們是英雄!!!」

隨著張小強大喝,站在一邊的隊員們歡呼起來:「英雄!!!英雄······」

兩個人被抬著往營地深處而去,芋頭神情激動的望著一臉木然的云叔說道:

「叔,你聽到了麼?我們是英雄,我們成了英雄啊!」

云叔沒有芋頭的激動,他靜靜地望著天空的白雲,心中湧出幾分蒼涼,他想起他爹,英雄兩個字是如此沉重,沉重讓他經受不起。

「貴方的人員受傷,我們感到萬分的抱歉,我方原意提供一切的物資與人員幫助,並希望得到貴方的原諒,昨天·······」

說話的是趙小波,她出面代表女兵營,對著滿屋子的男人說話,她有點緊張,眼睛老是向板著臉坐在一邊的黃泉身上瞟,直到她被張小強豎起的手掌打斷了話頭。

「他們是我的隊員,我們的正式武裝隊員,他們早已經做好了受傷甚至是戰死的準備,昨夜的變故誰也想不到,誰也不願意碰到,就像你們說的,襲擊者全滅,指使者被斬首,這事兒就已經完結,我只想問一件事兒。」

說到這裡,張小強看到趙小波全身緊繃,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想的是兩個老弱是不可能擋住上百人的進攻,應該是女兵營和云叔與芋頭一起阻擊,這又讓他感到驚訝,要是女兵營真的如此英勇,那為什麼白天又會如此不堪?難道是在演戲,演給誰看?

「請問貴方有多少傷亡?」

聽到張小強終於問出了這件事兒,趙小波心中愕然,她最怕的事兒發生了,不由地望向黃泉,卻見黃泉目光灼灼的逼視著他,顯然,他同樣想知道。

「我····我··我不知道怎麼說,我們感謝貴方提供的幫助,並願意提供一百隻步槍及是十基數的彈藥最為感謝,同時,我們願意拿出一部分糧食等物資作為補償···」

趙小波心中坎坷,左顧而言他,想用武器與糧食那轉移眾人的視線。

張小強不說話,盯著她的雙眼,趙小波的雙眼閃爍不定,不敢與張小強對視,將求救的眼光看向這裡她唯一熟悉的男人,黃泉。

黃泉看出趙小波的不安,心中似乎猜到什麼,雙眼如火,面紅耳赤,不想當眾發作,右手死死地握住木椅扶手,吱吱作響。

「啪······」瓷片飛起,茶水四濺,握在手中的白瓷茶杯被張小強一手捏碎,蹦飛的瓷片劃過一道高高的弧線落到趙小波腳邊,她差點癱軟到地上,驚懼化作了淚珠在眼眶縈繞。

「說吧····我等著······」

張小強捏碎了茶杯,臉上卻依舊平靜,屋內的眾人見到張小強與黃泉的異常,都猜到了什麼,他們看向場中的趙小波很是不善,緊咬牙關的『咯吱』聲在屋內響起。

「他們很勇敢,一直頂在第一線,從未退卻,打退了敵人數次進攻,為我們發動突襲贏得了時間,他們是最大的功臣,我們會一直銘記在心,我們願成為你們最忠實的朋友·····」

「等等···你說,他們頂在第一線從未退卻?這個我相信,我的隊員都是血火考驗的,我想問的是,你們的傷亡,你說你們發動突襲,我說,是你們的幕佩佩單身突襲吧?」

聽到張小強陰森冷酷的話語,趙小波的俏臉退去了血色,慘白的臉頰,暗淡的唇色,嘴皮子微微顫抖,驚恐的雙眼沒了焦距。

「是我們對不起他們···您也知道,白天您也看·····」

「咔·····」握在張小強手中的白瓷碎片化作瓷粉,這不大的聲響如同驚雷劈在趙小波的心頭,她再也站立不住,歪倒在地上渾身顫抖,她不知道張小強的怒火會不會發洩到她身上,她惶恐。

「你當兵有幾年?」

「快三年!」趙小波下意思的回答了張小強的詢問。

「呵呵····他們兩個不錯,很不錯,兩個農民,兩個當兵不到兩個月的農民,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孤身作戰,以身作餌擋住上百人進攻,身負重傷而不退,當得起一聲英雄,沒給溫泉基地丟臉。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原以為他們會跑回來,他們沒有,他們在戰鬥,以車隊名義戰鬥,是我錯了,我變得畏首畏尾,反倒失去了豪氣,我對不起我的隊員。」

張小強說出這話時面容平淡,慢聲細語,不是看著趙小波與眾人說的,而是望著門外遼闊的天空說的,手中咯吱,殷紅的血色漫出,滴落在手下的地面,宛若梅花。

「黃泉!!!」張小強猛地看向黃泉一聲大喝,大喝聲讓歪坐在地上的趙小波渾身輕顫。

「到!!!」黃泉從木椅上彈起,立正敬禮,目光灼灼的盯著張小強的雙眼,卻不在多看趙小波一眼。

此刻的黃泉如怒目金剛,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緊咬牙關讓腮部曲線分明,好一派鐵血男兒的赳赳雄氣。

「兩名隊員即刻起體為二級士官,享受待遇翻倍,將他們的事蹟撰入紙稿,讓那些小孩子日日學習,讓他們知道,我們隊員的戰績,只要基地不滅,他們的戰績永存。」

「是!」

黃泉禮畢,轉身出門,依舊沒再看地上望著鞋尖發呆的趙小波一眼。

「那個誰?我也懶得知道你的名字,你回去吧,你們是生是死以後與我們無關,你說的那些東西我們都不要,我不會用隊員的性命去換那些東西,想要,我會出去搶·····」

趙小波驚訝的抬起頭驚訝的望著張小強,卻沒想到張小強會如此輕鬆的放過她,趙小波聽出了張小強話中的決絕,這與她的來意不和,她是想借這個機會與車隊正式結盟,可惜她不瞭解男兒的世界。

「請···請聽我說····」

「滾!!!」

張小強大喝,打斷了趙小波的自辯,趙小波不敢多說,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竄出門外·······

趙小波消失在門外,屋內沒人說話,張小強感到一陣懊悔,他沒想到被他當做炮灰放棄的兩人展現出超出他想像之外的血性,恍然他又回到了明誓大會上,一老一小兩個男人隨他們一起斷指,願同生,求共死。

而他,張小強,車隊的實際領袖失言了,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讓人出去求援,他的心放在營地的利益上,在利益的天平上,他放棄了兩個願隨他共死隊員。

張小強不想再想下去,多說無益,錯了就是錯了,他不想再繼續懊悔下去,心中下定決心,再也不放棄一個隊員,再也不能拿利益來恆量弟兄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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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76 袁意出手

「這次的事件到此為止,我不想聽到太多的議論,下一步的目標照常,該幹嘛幹嘛,另外,不准營地之內的女人隨意出去,特別是第二波進來的人員·······」

張小強紛紛亂亂的說了一堆,不問其他人對這件事的態度,做了就做了,他張小強是不會搞什麼檢討,承認錯誤的,自己心裡明白就好,沒必要再手下面前表現的太平易近人。

當張小強宣佈散會之後,張淮安一臉苦相的走了進來,他一直躲在一邊不與趙小波見面,就是他是明面上的隊長,身份不對稱。

「蟑螂哥唉!你去管管丁珞吧,那小子昏了頭,天天拉著上千名孩子練武,那些小崽子吃的飯可海了去,我還道是一天兩天,如今已經一個多星期,蟑螂哥,熬不住了。」

張淮安進門就倒了一灘苦水,不是他小氣,是營地的儲備實在扛不住。

「怎麼會?不是有搜索隊麼?」

張小強驚詫,貌似這一塊兒的喪屍死了不少在搜索隊手裡,每天運回的物資也是一車一車的,再加上市場裡換到的糧食,似乎,還沒有張淮安說得嚴重吧?

「蟑螂哥,您是不知道,這周邊以前就不怎麼種糧食,都種經濟作物蓋加工廠,那些民居里沒什麼糧食,運回來的物資全是生活用品,那玩意兒不能吃喝,眼瞅著那些帶孩子的女人去幹活,吃的才叫厲害,不給吃吧,她們又沒力氣,糾結啊··」

聽到這裡,張小強已經明白,青年近衛軍已經提上日程,丁珞同意將他的師門武術毫無保留的教給那些孩子,想要練武,吃的要跟上,這就造成了營地的糧食消耗快速增加。

思來想去張小強也沒了辦法,找女兵營接濟一下肯定能行,張小強不想這麼做,剛剛和別人劃清界線,去找她們,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麼?

「將所有的臨時小隊成員轉成正式,招募兩百名後勤加入民兵,以後臨時隊員取消,所有新招募的臨時隊員全部轉成民兵,民兵想要轉成正式隊員只能有倆個途徑,一個是取的軍功,一個是經歷三次以上的戰鬥,超過一年訓練。

此外,《獵魚行動》正式展開,沒糧食我們就吃魚,讓王樂放下傘兵戰車的修復工作,全力籌措捕獵行動將要用到的物資,不遠有多麼難,他一定要在兩天之內準備好嘍。」

張淮安沒有多說,他心中有數,張小強這此是發了狠的,在沒有傘兵戰車出戰的情況下,一個不小心,那些民兵將會死傷慘重,只能祈求老天不會讓巨型黑魚上岸。

「蟑螂哥,已經準備好了,你看,我們已經有了經驗,不用您在一邊守著吧?」

黃泉躬身站在張小強身前,在他身後,一名名整裝待發的隊員鬥志昂揚的站在他身後,一輛輛大車上,數百名坎坷的民兵緊握著手中的鐵鍬鎬頭,神經兮兮的打量著周圍,重火力平台拉開了炮衣,火力組的隊員在做最後的檢查。

「怕什麼?是對自己沒信心麼?有可兒他們照顧我,你瞎操什麼心?」

張小強坐在輪椅上侃侃而談,對黃泉的擔憂嗤之以鼻,楊可兒她們全部出發,隨在他的身邊,有這幾女,他還擔心什麼?

營地百分之八十的守備力量和所有的民兵已經準備完畢,張淮安和王樂站在遠處,看著黃泉帶隊出發,心中坎坷,這次算得上破釜沉舟,在沒有準備完全之下去獵魚,本身就是冒險,難免他們心懷顧慮。

「蟑螂哥,已經埋伏好了嗎,阻擊陣地就在一道湖灣,地方隱蔽,沒有人能看到,對了,在我們後面有人跟蹤,您看?」

聽到這裡,張小強衝黃泉點了點頭,對站在身邊的袁意交代:

「你去吧,如果沒有反抗就別殺,打暈就是。」

袁意點頭,持刀握盾向身後的來路而去,袁意的步伐很奇怪,輕飄飄的似未著力,速度看似不快,三兩步之間就到了十餘米之外,再眨巴眼,袁意的身子已經比香煙大不了多少。

袁意在張小強身邊一直表現的像個賢妻良母,不彰不顯,無人知道,在她手中曾經折過三個能力古怪的進化者,相對怪力無敵的楊可兒,英姿颯爽的上官巧云,在眾人眼中,袁意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家閨秀。

眼見袁意在短短時間之內就消失在視線之外,隊員中紛紛低聲喧嘩,看向張小強的眼睛也充滿敬佩,張小強身邊的女人似乎沒有一個嬌柔的,連天天在廚房裡待的袁意都有如此手段,不更說明,張小強的能力不可預知?

袁意不知道,身後隊員將仰慕傾灑到了張小強身上,她疾步在湖邊空地上,身形似慢實快,往往眨眼間袁意就到了視角之外,在她奔走過的地面上,只有微微痕跡,彷彿她的體重只比羽毛稍重。

突然間,袁意停下了步伐,打量著四周,腳步輕移,修長窈窕的嬌軀猶然射出,疾光電影之間,她停在一處土丘,大型彎刀帶著一聲尖銳的呼狠狠地劈在土丘之上,殘土飛散,長長的慘叫聲從土丘裡號了出來。

一個人向兔子一樣從土丘後面竄了出去,他很倉皇,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哪知道輕易就被人發,剛才那一刀是貼著的他的耳朵斬下,此刻他已經顧不得自己的耳朵是否還長在頭上,他的眼中只有腳下的地面,雙足狂奔,讓身邊的空間連成一線,線條剛剛連起,後腦微痛,躍起的大跨步在半空失了平衡,旋轉著落到地面向遠處翻滾。

對身前翻滾的男人,袁意未多望一眼,輕盈的身軀跨過昏在地上的男人向一邊彈去,那一塊是一片看似平坦的地面,幾個微微隆出地面一線的土包猛地炸開,三五道人影同時從地面的大坑裡躍起亡命向後奔跑。

哪怕這樣,袁意也不遠放過他們,她的到的指令是打暈,只要還有一個是清醒,就不算完成任務,從空中看,前面幾人已經使出吃奶的勁在狂奔,追在他們身後的袁意還在與他們無限拉近,最終,逃跑的五人有三人同時轉身向袁意撲來。

袁意並未有三人迎向自己而減慢速度,在接近三人之時,身影再度加快,幾乎像幕佩佩一樣拉出殘像,彎刀反持,也不見揮刀,斜舉在半空的刀背在她掠過幾人身邊時,先後砸在他們頭上,三個男人只覺眼前閃現一片星光大道,彷彿在鑼鼓宣揚中,世界變成暮色。



第二部77 我有用

無需讓張小強等待太長時間,一臉平靜的袁意漫步回到張小強身邊,不理他人眼中的驚異,先是打量了一下張小強,見他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類沒有什麼變化,便默然的站在他的身後不聲不響。

張小強從他人眼中收到幾份得意,也不去問袁意做的怎麼樣,他相信她,扭頭望向站在身邊的黃泉,點了下頭。

「全體都有,進入陣地。」

黃泉一聲大喝,隊員和民兵們紛紛抄起各自的傢伙,進入到他們之前就挖好的壕溝,凝神靜氣的望著遠處蕩漾的湖波。

「帶上來·········」

三隻扭動的麻袋從停在一邊的卡車上拖下來,到了近前,麻袋解開,三個鳥窩一樣蓬亂的人頭探出首,他們是禮物,是女兵營送給營地的禮物,也是賠罪的信物,他們都是那天夜裡被俘虜的,在營地裡關了三天,餓了三天,到了此刻,他們就是吸引大魚上岸的稻草人。

三人眼中驚恐,臉色惶然,想要扭動脖子看清身處何地,卻被隊員將臉死死的壓在地上不能動彈。

「嗯···開始吧·······」

張小強看著腳邊的三人輕聲下令,沒有憐憫,沒有歡愉,也沒有奪走他人性命時的豪氣,在他眼中,這三人已經算不得上是人,既然不被他當做人,自然也不用表現出更多的情緒。

六名隊員上前將三名五花大綁的男人拖向湖邊,三人也看清他們的去處,他們知道那是什麼地兒,聚集地但凡有人吃人被抓到,最終結局就是被人扔到湖邊被魚吃掉。

他們餓的渾身無力的身軀重新煥發出新的力氣,拚命地掙扎,身子矮在地上,雙腳在地面上猛踹,踹起片片泥沙,飛揚的黃塵尚未捲上半空,就被湖中吹來的湖風消散。

三個絕望的男人像死魚一樣在地上掙扎,他們的掙扎也落到那些心中坎坷的民兵眼中,見到車隊的手段與決絕,他們如架子鼓一樣蹦跶不停的心臟如墜冰窖,冷了肝腸,不再有先前的緊張與脈動,只剩下一片黯然。

轉眼間,三人被拖到湖邊,其中一個,個子最高,身架最大,原來一臉橫相,如今滿面蒼涼的男人被拖到湖邊跪下。

先前的掙扎耗盡他最後一點力氣,他絕了心,任由隊員將他像軟面人一樣拉了過去,跪在湖邊的他,低頭凝望著身下的清波,純淨的湖水照出他的臉頰,男人愣愣地看著水中的他的倒影,水中的男人形消骨瘦,再無從前的囂張與張揚,鬚髮蓬散,雙目死灰,死灰在雙目慢慢亮了來。

男人無心於他身邊隊員高舉的大刀,他仔細端詳著自己的面容,水中的倒影就是他,是他在這世間的模樣,是別人眼中的模樣,他彷彿第一次看著自己的模樣,水中的倒影將他這輩子最慘的一幕照出,落到他眼中又是那麼完美,那不是別的,只是他,他木木地看著倒影,鋒利的大刀面在陽光下閃出一道炫亮劃過他的眼角。

他飛翔在空中,像隻鳥兒,湖邊那具噴著血泉向一邊歪倒的無頭屍體,正在收回長刀的隊員,還有不遠處跪在地上的兩名同伴都落在他眼中,他卻沒多看一眼,事事與他無關,他在飛,他自由了,他是鳥,他想要飛的更高一點,直到,他被清波埋葬。

平靜的湖水中蕩漾出陣陣漣波,漣波環環地圈向遠處,一聲水花,岸邊的湖水由清亮化作血紅,第二輪開始。

先前的一幕落到第二人眼中,他從頭看到尾,真正的輪到了他,他的心中反倒平靜,雖然塞住他嘴的髒布已經拿開,他也沒有喊出哀號或者求饒的話,他很配合,主動掙紮著走到湖邊,無需拉扯,他跪倒在鮮血淋濕的地面。

湖水已經被血色浸染,他不能像第一個男人那樣看到自己的倒影,他沒有遺憾,與原先猜想的被大魚生吞活吃,被一刀解脫未嘗不是一個痛快,有了更好的選擇,他滿足了,不能太貪,做人苦,做一個聚集地的倖存者更苦,解脫了更好。

人頭飛起,噴泉一樣的血色帶起一條長長的血漣落到湖面的更遠處,頭顱落進水中,屍體卻是不倒,依然跪立,似在對著世間留有最後一絲渴望。

拿著後背大砍刀的隊員用衣袖擦了擦落在他臉上的微小血珠兒,抬腳將那屍體踹到湖中,轉身向第三個男人看去,也是最瘦弱,看上去膽子最小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沒有之前兩人的坦然,橫躺在地面縮成一團,在他身下,一灘水漬慢慢滲進泥土。

「呸·······」儈子手吐了一口唾沫,望著第三人滿眼鄙視,他是不會因為別人無謂心生敬佩,也不會為他人懦弱而手軟。

儈子手漫步走來的腳步聲,如一道道驚天巨浪撲打在男人心頭,男人此刻不是躺在被自己尿水沁濕的地面,他彷彿躺在空壓機上面,渾身顫抖的頻率花了劊子手的眼。

「啊!!!!!」

男人再也忍受不住恐懼的疊加,在地上掙扎地方打滾,濕土,尿漬,干碎的草根,還有大片大片的灰塵沾的他身上到處都是,

等到劊子手到了跟前,看著那傢伙將自己搞成這樣,到不知道抓他那兒好,隨便打量了一下,見他還沒把自己的頭髮也弄到尿水中,雖然同樣很髒,翻著油膩膩的散光。

「啊····饒命···饒命····祖宗爺爺,您放了我,我給你做牛做馬········」

男人被劊子手扯住頭髮,拖拽著在地面行進,男人不顧頭皮的巨疼,在地面翻騰,眼淚鼻涕一起落下,嘴還在狂喊著求饒的話。

劊子手心冷如鐵,怎麼會被他打動?沉聲悶氣的拖著他一言不發,如同一具機器,男人對死亡的恐懼超過一切,他搖晃著腦袋撕扯被抓在大手中的頭髮,最終他成功掙紮了出來。

劊子手只覺的手中一輕,那人就從手中掙脫,唯一還在他手上的是一把骯髒的頭髮,見那人五花大綁的在地上滾動,劊子手氣急,隨手扔掉手中的髒發,跨步上前飛起一腳,踢在那人的下巴上。

男人慘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鮮血落到地面,混著幾粒牙齒,隨後他被像皮球一樣被劊子手猛踹,男人慘叫著被踢到湖邊的血窪中,到了此刻他還是不放棄,像落鍋是蝦子一樣一蹦一彈的,想要掙脫捆住他身上的繩索,嘴裡的嚎叫與求饒從沒斷過。

長刀舉起,目標是男人的頸間,男人驚恐的雙目中在無其他,只要那高高舉起的斷頭刀,突然間,他福靈心至的喊出一大段話:

「我有用···我有用···我會做炸藥,我會做炸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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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16: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78 弩箭

男人被重新扔到張小強腳邊,張小強皺著眉頭望著這個被鮮血與泥土弄得髒兮兮的男人,到最後,他忍不住用手摀住嘴鼻,這男人身上除了髒,還有一股子尿騷·味兒。

「你會做炸藥?會做那些炸藥?」

眼見這個男人貪生怕死,狼狽猥瑣,張小多望一眼的心思也沒有,隨口問道,心中沒指望這個男人能真的做出什麼,看到那個男人面對死亡的掙扎,張小強由人見幾,想到末世到來之後自己不也是這麼掙扎過來的?

本來張小強已經淡了殺他之心,本著可有可無的態度,男人又有本事讓劊子手停了手,為自己掙下一點希望,張小強也就準備順坡下台,放那男人一馬。

剛才是真真吧男人嚇慘了,他被扔到張小強的腳邊,頭也不抬跪伏在地上顫抖,兩隻耳朵卻豎的高高的,聽到張小強的發問,嘴皮子翻動間,說了一大撂的話:

「我都會做,什麼都會做,硝酸甘油,黑索金,C4還有各種土製炸藥········」

張小強聽到這裡,心中一亮,要是男人說的是真的,那他可是一個了不得的人才啊?

心中已有決意,剛要開口,湖邊有了動靜,本是微風輕撫,水波蕩漾。粼粼流光中,幾道水浪猛地衝上湖岸,湖邊就像炸了水珠的熱油鍋,翻滾起來·······

今天的客人來了,張小強也顧不得其他,讓人將那個心中坎坷的男人拖到一邊,扭頭看向黃泉,黃泉點頭,舉手右手,猛地揮下。

「嗚嗚嗚··········」在黃泉身後,十多個男人一起飛速的攪動著巨大的絞盤,在下一刻,湖中衝起十多道黑影往絞盤而來,那些黑影都是事先沉在水裡的假人,被細鋼絲捆住,隨著絞盤的快速絞動,在地面上翻滾著,散起無數水珠,在地面上拖出長長的濕痕。

「轟······」撲天的水浪中,十多條大魚一起撲上岸,接著,所有的大魚心有靈犀般各自追著一個假人向陸地深處搖擺扭動。

大魚追了兩步,有些猶豫,往常上岸,那些食物都是用兩條腿跑得,如今怎麼變成了四條腿,大魚想不明白,張小強替它們做出了選擇,一聲吶喊,十多個隊員一起從壕溝中衝出,轉身跑向預先設定的陷阱。

大魚見到了吃慣的食物,自然亢奮起來,不消多說,一條條奮力的扭動著大尾巴,像蛇一樣緊隨其後。

事實說明,對付一條大魚與對付十多條大魚一起湧來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十多條大魚造成的聲勢也不是一條兩條能夠比的,哪怕在湖心島殺魚殺慣的隊員都有些心虛,更別說那些天天聽聞大魚吃人的民兵們,他們已經嚇得腿軟。

作為誘餌的隊員們表現的要比民兵好點,他們沒時間去看身後,只需要埋頭狂奔就行,看不見,自然無需太過心悸,他們大多是見過屍海的,經歷過更糟糕的場景,膽氣也練了出來,也許在他們心中,這還真的只是小意思。

大魚是不知道前面的食物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思量,它們只覺得這一次的食物要比以前的食物笨一點點,往日只要它們上岸,食物都是有多快跑多快,這次貌似不是距離無限拉遠,而是逐漸在拉近,這讓大魚興奮。

興奮中的大魚大尾巴扭動的和風扇一樣,大片大片的泥土被蒲扇形狀的大尾巴掃出去落向遠處,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壕溝出現在大魚身後,蓬鬆的泥土被犁出地面,黃褐色的土壤之上是一條條烏溜溜的大黑魚,黝黑的鱗片在陽光下折射著幽幽反光。

一條身材最修長的大魚追在最前面,有些急不可耐,厚粗的巨大魚尾猛地拍在沙地上,藉著後坐力,大魚躍上半空,直向前跳去,猙獰的魚頭上,兩粒渾濁的魚眼閃著陰寒的光芒,剃刀般鋒利的牙齒顯露在外,三尺長的涎水從嘴角劃出瞟向身後,它的目標是跑在它正前方的隊員。

大魚跳了起來,速度驟然間加快了N倍,跑在它身前的隊員卻不得而知,他還以為大魚尚在地面上扭動,一聲巨響,地面發出微微顫動,一道濃郁的腥風從身後吹來,他正埋頭狂奔,卻聽到蹲在壕溝裡的戰友大聲叫著他的名字。

他感覺到了不對勁,回首望去,見大魚向他落下,那巨大的魚嘴裡,鋒利的大牙正朝著他的腦袋。

隊員是人,是人就會恐怖,哪怕他曾經面對過十數萬的喪屍海,眼見大魚離他近在咫尺,不管他怎麼跑都跑不過大魚的襲擊,一時間膽氣盡喪,萬念俱灰,雙腿發軟,竟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摔倒在地上。

所有的人心中猛然發緊,見那隊員跌倒,大多數人掩目,他們不想看到那慘絕人寰的一幕在眼前發生,只因為那隊員是自己的同袍。

「嘣·········」「嗖·······」鋼絲繃斷般的聲響傳出,一直烏黑的弩箭發出呼嘯,從張小強手中的狙擊弩射向躍在半空的大魚。

張小強的視線中,在別人眼中快的看不見影子的弩箭飛翔的是如此之慢,無尾箭在半空中如旋轉的陀螺,明亮的鋼製箭身在旋轉時連成一線光暈,在陽光折射散出七彩光澤,瑩白色的鼠王牙箭頭在空中慢慢地改變著角度。

鼠王牙本身就不是很規則均整,帶著微微的弧度,導致弩箭被射出之後,總是偏向一邊,所幸張小強離那大魚不是很遠,以他的視力能預判到弩箭最終還是會落到大魚的頭上,只是不再是他瞄準的魚嘴,而是大魚那陰寒的魚眼。

弩箭在半空中未曾飛翔多久就沒進大魚的眼珠,張小強離得遠,聽不到魚眼破裂的聲響,大魚的右眼就像被砸碎的墨水瓶子,無數黃綠相間的液體噴向四周,眼睛是大魚最吃痛的位置,魚眼被爆掉,對大魚造成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第二部79 盼歸

大魚在半空發出一聲悲鳴,再顧不得躺在地上一臉灰色的獵物,巨大的身軀在半空扭動落向一邊,恰好砸在那名隊員的身邊,隊員正在迎接著死亡倒計時,閉著眼睛的他感受到身邊一陣巨大的震動,無數塵沙飛揚,劈頭蓋臉的澆在他身上,接著一股聞之慾嘔的魚腥味兒衝進鼻端。

到底是經過戰火的資深老兵,隊員在第一時間回過了神,像兔子一樣跳了起來,也不辨方向,抬腿就跑,身後在地面上掙扎的大魚是絕對不肯多看一眼。

隊員此刻的精神很不對勁,受到的刺激太大,腦中混混一片,唯一記得的是往軍車那邊跑······

埋伏在暗處的其他人並沒有因隊員逃過一劫而將心放下,因為那隊員像一隻沒頭蒼蠅那樣搖晃著衝向陷進區。

陷阱區不像在湖心島那樣孤零零的一個,是一片,有了足夠的人手,有了合適的工具,數十個陷阱像魚鱗一樣層層疊疊的散步在陣前,陷進都是七米長,三米寬的大坑,深淺不一,卻無一列外的插滿倒鉤鋼矛,一旦落進去,大魚跑不了,人也活不了。

數十個陷阱步成了死亡地帶,唯一能標明安全的地方是一條條用石灰劃出的安全通道,對與人來說,只要踩著石灰道就能萬無一失,那隊員卻硬是看不見那石灰道,直愣愣地往陷進衝去。

眼看那隊員跑著跳著就要蹦進陷進,一隻弩箭發出尖銳的呼嘯,穿過他揚在半空的褲腳,牢牢地釘在了地面。

「撲通·····」隊員被釘在地上的褲子帶到,栽到地面撲起一陣灰塵,當他灰頭土臉的揚起腦袋四處張望,在他身前不到二十公分遠的地方,陷阱區的紅色危險信號落盡他的眼簾,又是一身冷汗,短短一刻,他經歷了兩次險死還生。

不消說,那支弩箭是張小強射出,前後兩隻弩箭救了他兩次,追他的大魚尚在地上掙扎翻滾,看似命不久矣,鼠王牙鋒利,滑輪組力道巨大,那支弩箭深深地嵌入大魚的顱骨,造成了一擊必殺。

隊員尚在撕扯著褲腿,聽聞對面的同伴大喊,心中驟然發緊,在他身後的大魚可不止一條?彷彿天神附體,隊員大喝著跳了起來,「撕拉·······」半截褲腿被釘住留在原地,隊員不敢回頭,露著半截光膝蓋,跳到石灰道上,轉瞬跑到隊友身邊,歪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戒備·······」黃泉一聲大喝,將其他人的注意力從垂死大魚身上收回,一起看前面湧過來的大魚,十幾條大魚快速衝來,沒有絲毫停頓,接二連三的衝進陷阱區·······

「咔咔咔······」三夾板承受不住大魚上千斤的重量紛紛斷裂,木屑飛散,塵沙卷揚,一條條來勢洶洶的的大魚紛紛掉進坑裡,聲聲哀鳴從陷阱裡傳出。

大魚來的有先有後,前面的大魚的異像被後面的大魚望在眼裡,三兩隻個頭小一些的略有遲疑,不敢前衝,其他的個頭大一些沒那麼多的顧忌,紛紛用後尾拍打地面,帶起陣陣顫動,如第一條大魚那樣往前面跳去,竟想跳過前面在陷阱中掙扎悲鳴的同類繼續追擊。

「轟·····」躍在最前方的大魚運氣不好,直落大坑,兩截斷裂兩半的三夾板翻滾在半空落到遠處,大魚砸到大坑的瞬間,身上被無數的長矛刺穿,劇痛之下,大魚爆發出所有的潛力,整個魚身從大坑裡彈了出來。

「乓·······」大魚砸到陷進邊上的石灰道上掙扎,哪怕大魚從陷進裡逃出也逃不過被困死的命運,精鋼長矛不止有倒鉤,王樂怕不保險,將一個陷阱裡的幾十根鋒利鋼矛用框架銲接到一起,大是帶著沉重的框架跳到地面,那一根根掛著倒鉤的鋼矛將它固定,每一次掙扎大魚都能感受到劇烈的痛楚,一聲哀嚎之後,大魚不敢在動彈,任命的掛在鋼矛架上,張著魚嘴,一開一合。

除了少數幾條,大多數大魚先後落入陷阱被困死動彈不得,落在最厚的幾條大黑魚,驚懼之下,扭動魚尾轉身想逃。

三輛猛士軍車劃出大大的弧線,繞過陷阱區向大魚衝去,三輛重機槍同時開火,三道長長的光鏈穿過短暫的空間,射在大魚的魚頭之上,大魚在暴風雨一樣的彈雨中掙扎前進,它們已經失了膽氣,不敢反擊,只想穿過讓它們鱗片不是身舒服的湖邊沙地,回到廣闊的湖水之中。

三輛軍車的成員膽氣漸大,見大魚對他們不理睬,越開越近,重機槍幾乎是抵近射擊,無數的子彈落在大魚頭顱上的密集區域內,血肉飛濺,皮鱗剝離,最後連骨頭渣都一片片的飛了出來,清水般透明的腦漿四散,大魚如同被百萬伏的高壓電擊中,身子在地上彈高數米,最終摔落,微微抽搐起來。

第一條····

第二條·····

最後一條·········

營地外面的市場區像往日一樣熱鬧喧嘩,擺攤的擺攤,叫賣的叫賣,閒逛的閒逛,冒死偷米的依舊在找死。

看似繁榮的市場區今天帶著一種另類的氣氛,是那些巡邏武警的小心翼翼,是那些眼睛不再放在貧民身上的警察心不在焉,還有那營地圍牆上重新排列的12.7毫米大口徑重機槍,彷彿有些不對,這些不對也只有特別敏感的人才能感覺得到,其他人依舊在忙碌著自己的活計。

「嗡嗡嗡······」一陣陣輕微轟鳴在市場區瀰漫,不多時,聲音漸大,發動機的轟鳴漸漸壓過了市場裡嘈雜的人聲,人們一起向外圍看去。

站在圍牆最頂上的張淮安,西裝革履,帶著墨鏡,夾著雪茄打量著市場,似在巡視他產業的大富豪,其實,張淮安西裝裡的純棉襯衣早已被汗水打濕烘乾數遍,帶上墨鏡是不願讓人看到他焦慮的眼神。

他焦慮的對象就是一大早就出發的車隊,從早上起,他就一直呆在圍牆上寸步不離,等著車隊回來,他沒見過所謂的魚群,他只見過一條大黑魚,巨型大黑魚,那條大魚讓他印象深刻,心中異常擔憂,萬一釣的不是小魚,而是一群巨型大黑魚,他還真不知道能有幾人能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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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16: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80 震懾

王樂難得的放下手中的修理任務與張淮安一起等待,他不知道自己帶人做出的鋼矛管不管用,上次圍捕巨型大黑魚,他的那些玩意兒接二連三失效,到最後還是靠重火力才將巨型大黑魚逼退,要說心中的坎坷,他比張淮安更甚,在他腳下的煙頭已經扔了一地,其中有不少是煙屁股被點燃,心中急躁的王樂竟然沒發現香煙含倒了。

除了張淮安和王樂,在他們身邊還有一個人,喵喵,喵喵是不管什麼形象的,她依偎在牆磚上張望,隨著時間的移去,由依偎變成騎在牆頭,一直小腳反覆磕著外牆,愣愣地望著市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快看,他們回來了。」一個眼尖的隊員指著車隊揚起的灰塵高聲叫喊,其他人一起向車隊迎來的方向看去,張淮安一把扯掉了眼鏡,用右手搭著涼棚張望,心中默數,直到他看到車隊的車輛一輛不少,他才微微出了一口氣。

「嗖·······」騎在牆頭的瘦小身影跳了起來,轉身就要往樓下衝去,卻被張淮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衣領。

「小猴子,老實點,等一會兒會死啊,關鍵時刻,別給我捅出漏子······」

喵喵使勁在張淮安大手上掙扎,張淮安不為所動,一個勁的教訓著她,喵喵急不過邊給了張淮安一個大白眼,虎牙一張,咬在張淮安枯燥的大手上,張淮安痛呼嗎,鬆手痛罵,卻見喵喵已經跑向樓下,後面還跟著王樂······

等到張淮安下到樓下,營門正在被徐徐打開,留守的隊員一字站開,迎接車隊歸來,在遠處忙碌的女人們也暫時停下手中的活計,向這邊看來。

三輛猛士軍車開進營地,後面是兩輛火力平台,七八輛運兵車緊隨其後,更後面是五輛大型卡車,卡車後車廂蓋著油布,油布高高隆起。

張淮安沒去看那卡車,扭頭看向正下車的黃泉,眼中急迫,想要得知今天的傷亡,平日裡越來越嚴肅的黃泉破天荒的展現一絲微笑,向張淮安點頭。

「哈!!!」張淮安吐出一口長氣,只要沒有傷亡,一切都好說,他是最不願見年輕的小夥子被裝進冷冰冰棺材裡,等著運回桂花山頭。

沒了顧慮,張淮安熱烈起來,他指手畫腳,大呼小叫,讓運輸的卡車依次進入營地,到了最後一輛,張淮安和司機一起被難住,後車廂裡裝的東西太多,卡在門前,卡在大門的卡車引起外人圍觀,他們站在遠處紛紛交頭接耳猜測裡面的貨物。

張淮安與下到車下的張小強商量了一下,見張小強點頭,轉身向大車走去。

在圍觀的眾人眼中,兩個身手矯捷的隊員咬著匕首如靈猴般輕巧的爬上大車,割開捆住油布的麻繩,同時拉起油布向車尾跑去,到了車尾,兩人隨手將油布扔了出去。

紅白相間的油布高高拋起,形成一面屏障擋在車尾遮住了眾人的視線,一兩秒後,油布緩緩落下,無聲地鋪在地上,車廂裡的物件無遮無攔的暴露在外,引得一陣驚呼,化作一片聲浪。

他們決計想不到,那上面的不是糧食物資或者別的上面玩意兒,只有一種東西,讓貧民做夢都會嚇醒的大黑魚,每一條大黑魚在眾人眼中都是龐然大物,小的長達六七米,大點的八九米,每條大魚都是身高近兩米,寬度不計,沒人敢上前去給大黑魚量腰圍。

五輛大車每輛都裝了三條大黑魚,最後一輛還要多一條,那高高隆起車廂的大黑魚,魚鱗層疊,齒尖牙密,一根根背鰭骨刺像長矛一樣豎立,鋒銳的刺尖讓那些圍觀者寒到心底。

沒人能想到,在湖邊造出無邊殺孽的大黑魚會被當做死肉一樣被裝到車廂裡運回,看著那大黑魚,他們不經想到前面的卡車裡是否同樣堆滿了大黑魚,

大黑魚無聲震懾的市場裡圍觀的眾人,他們默默地注視著大黑魚,先前喧嘩的市場靜寂無聲,彷彿突然間,所有人都失了聲,望著那大黑魚,有些人眼神飄忽不定,心中坎坷,這是各個勢力的眼線。

有些人是單純的驚懼,除了驚懼之外,他們大多數都被嚇得失禁,黃色的水漬總褲腿流出淌到地上,他們卻毫無所覺,只是看著大黑魚發愣,這些人都是曾經在大黑魚的魚嘴裡逃得一命的貧民,他們想起當日那生死一線的驚嚎。

還有些人臉上陰晴不定,神色異常複雜的望著大黑魚,直到有人望著大黑魚跪下,埋頭痛哭,痛哭聲像會傳染,一個個男人或者賣肉的女人跪在地上哀聲痛哭,她們都有家人喪生在魚嘴裡。

兩名隊員用繩子將魚嘴捆住,拖著繩頭跳下卡車,剛下車,遠處稀里嘩啦圍上來數十人,隊員驚覺,扔掉繩子,卸下步槍指向眾人。

「這位大哥····我們是來幫忙的,不要吃得,只要能就近看一眼大魚······」

聽到人群的喊話,隊員望向身後的張淮安,見張淮安點頭,無所謂的站到一邊,端著步槍從苦力變成了監督者。

數十人各個身份都有,有衣不遮體的貧民,有擺攤設點的小販,有背著米袋子的保鏢,還有衣冠整齊的勢力頭頭,他們一起拉動著繩子,嘴了喊著整齊的號子,將那隻體長近十米的大黑魚慢慢拉出車廂。

「轟·····」史前怪獸一樣的大黑魚滾到車下,彈起泥塵,人群在泥塵中紛紛圍聚,靠著大黑魚仔細打量,大黑魚身上有一種濃烈的魚腥氣,這種讓人聞之慾嘔的腥氣沒有引起圍觀者的反感,他們呼吸著魚腥味兒,興奮地望著大魚。

當一隻手顫抖的摸上華麗的魚身,數十隻大手一起湧了上去,落到站在一邊的隊員眼中,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十多個大男人圍著大魚撫摸,臉上又露出那麼一種YD的神情,讓他已經以為今天遇上了一群變態。

男人們始終摸不夠,手掌已經被魚身上滑膩的黏液沁濕,他們也不覺的噁心,有人還在高聲叫喊著要用大米換魚肉,隊員不耐煩了,見大車已經開進營地,便驅趕著他們一起將大魚拉進營地·····

「蟑螂哥,一共是十六條,魚肉已經割下醃好,總計是兩萬四千斤,除掉扔到市場區換大米的魚頭魚骨,平均每條魚得1600斤的魚肉。」

說到這裡,張淮安小心的忘了一眼正在皺眉苦思的張小強,小聲提醒道:

「蟑螂哥,一天下來才得到十二噸魚肉,現在每天的消耗差不多就是五噸多糧食,大魚又不可能天天有,您看?」



第二部81 知道了

張小強聽到這裡,想到一件事兒,貌似整個聚集地有肉食的只有他一家,其他勢力似乎只有大米?

「你明天去把三大勢力找出來,讓他們拿大米換魚肉,至於什麼個價位,你自己琢磨,唯一的要求是不能低於一比五。」

張淮安眼神一亮,心中也不忐忑了,背也伸直了,心中有了底,十二噸魚肉至少能換來80噸糧食,這樣一來,也不怕那些小崽兒胡吃猛塞,營地的糧食儲備又到了警戒線之上。

張淮安越想越興奮,忘了此時正在向張小強匯報,仰頭望著房頂,瞳孔散掉了焦距,心中默默地盤算著明天起見那些人的說辭。

張小強見張淮安走神,沒有打擾他,繼續想著他之前思考的問題,這片比江對岸大出N倍的大湖會有多少變異黑魚,其中又有多少巨型大魚影藏其中,這都要考慮到,陳輝勇說過,最厲害的時候有上百條大魚同時上岸。

張小強不知道上百條大魚上岸是其中的全部還是一部分,不過他隱約猜到一點,一片獵場不會存在兩個獅群,江對岸的大湖就是,前前後後大概有三十條大魚被他們殺掉,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漏掉的,想來也不會太多。

以那片大湖的廣闊來看,絕對不會只有三十條大黑魚在裡面生存,三千條都不止,有變異蚯蚓為列,大黑魚發生變異應該是全體變異,不存在恰好哪一個族群碰狗屎運的道理,那麼,剩下的大黑魚去哪兒了?

答案呼之慾出,在競爭獵食場的爭鬥中被損耗了,既然有了前列,張小強相信,這片湖中只會有一個族群,哪怕這片大湖的範圍很廣,因為最佳的獵食場就在這裡,人類就是食物。

想到這裡,張小強微微安心,一個經過殘酷搏殺的種群會淘汰大部分的弱者,相對來說,數量也絕對不會多到那裡去,了不起,兩百條頂天。

大黑魚的事兒告一段落,張小強輕鬆了一大截,又想到自己身上,今天唯一出彩的只有兩人,一個是袁意,還一個就是他,憑著滑輪組狙擊弩的力道和鼠王牙做的弩箭,他對大黑魚一擊必殺。

鼠王牙的鋒利大出張小強的意料之外,原本他沒有太過在意鼠王牙弩箭,以為有了鼠王刃就可以,鼠王刃鋒利無匹,卻太短,數次戰鬥都讓他處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

大黑鳥就不消多說,你能拿著牙籤去殺牛麼?D3讓他異常糾結,原因無他,還是太短,每次砍在D3的身上,因為力道不足,造成的傷害有限,要是鼠王刃有楊可兒的大刀那樣的規模,相信,哪怕稍微鈍一點,雙臂揮下的力道,再加上大刀本身的鋒利,他也能對D3做到一擊必殺,斬掉它的頭顱。

狙擊弩的出現為張小強找到了新的思路,遠程武器加上特質的質材,未必不會發揮比重火力更大的威力。

想到這裡,張小強從輪椅側面的掛兜裡掏出狙擊弩端詳,手中的狙擊弩樸實無華,沒有太多的修飾,王樂將鼠王的骨骼與各種質材用到了極致,顯得一種另類的內斂,粗看不起眼,細看能發現每一個細節連接處都做到了絕對精緻,多看幾眼,又能發現一層隱隱地流光在質材上閃爍。

撫摸著手中的狙擊弩,張小強心中微動,貌似自己出手的兩次都進入了動態視覺,兩次動態視覺都沒有對他造成任何不適,已經可以肯定,他對動態視覺後遺症完全免疫。

一縷微笑掛到了張小強的嘴上,動態視覺是種被動技能,每次有高速運動的物體被視角捕捉,就會自動進入到動態視覺,這麼說來,只要他身體大好,他就永遠不會被子彈擊中,將自己的身體鍛鍊到能跟上視覺的節奏就行。

有了保命的本錢,讓張小強歡喜,心中略微遺憾,再好的防禦也趕不上進攻,在別人出手之前就殺掉他,又何須防禦?

「為什麼,我射狙擊弩的準頭不錯,手槍的準頭就不行呢?」

張小強暗暗發問,手中反覆擺弄著狙擊弩,心中似乎覺得自己有什麼東西遺忘了,跟狙擊弩有關,狙擊弩放到膝蓋,張小強靠在椅背上,與張淮安一起抬頭望向屋頂苦思。

他操作重機槍很厲害,無視後坐力,讓他將子彈的落點控制在碗口那麼大的範圍,當然,雙手的穩健和重機槍被固定在車身也是一方面,就像怪力楊可兒,她操作重機槍不比張小強差多少,除了她沒有張小強的視力,也許在近距離射擊,她還比張小強強上一點。

狙擊弩就不同了,它沒有固定,雖然比槍支容易操作,距離遠了同樣打飄,張小強能在兩百米的地方將弩箭射穿飄忽不定的褲腿,救下隊員,那就說明,他能操作狙擊弩,同樣也能掌握槍支。

「問題到底在哪兒?」

張小強雙手在頭上使勁揉捏,將早上上官巧云給他疏好的頭髮捏成了雞窩,突然,那道飄忽不定的靈光被他雜亂的思緒撲捉。

張小強想起來,在沒有得到能力之前,他還是一個體重超標的宅男,因為對餓死的恐懼,他衝出家門尋找食物,靠著運氣殺掉了一隻炮灰喪屍。

之後,食物不缺,張小強在家鍛鍊,什麼都練,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鍛鍊,練得最多的就是刺殺和狙擊弩,憑著鍛鍊出來的身手和殺死普通喪屍的膽氣,他硬碰硬的殺掉了三隻喪屍,後來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殺掉了D型喪屍。

還記得那隻變異貓和上到平台的三隻S型喪屍與6只D型喪屍,張小強那個時候殺死它們還沒有任何能力,就連力量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最頂峰的樣子,遠遠沒達到超過普通人近倍。

張小強明悟了,真的說起來,他其實比郭飛強不了多少,力量不如楊可兒,速度不如袁意,靈覺不如上官巧云,一直以來他靠得不是其他,而是面對一切的勇氣,是他帶出家門的勇氣,是他第一次挑戰D2的勇氣。

「哈!!!我知道了。」

張小平強突然想通了,他歡快的叫了出來,不是他沒有射擊天賦,而是他練習的還不夠,他壓根兒就沒好好地練習過槍法,他本身也沒把對D2無效的手槍當回事兒,自然,手槍成了雞肋,只有用的時候才想起,其他時候都是裝飾品。

「啊?知道什麼?」

張小強喜悅的歡叫驚醒了張淮安,他恍恍惚惚的望著張小強,愣愣地發問道。

「報告!!!」

門外傳來報告聲,一名隊員站在門外········



第二部82 正式兌換

張小強與張淮安一起到了營地門口,見營門緊閉,隊員們全副武裝小心戒備,等他們上到了圍牆,入眼之處是密集的人群,外面的市場區在短短時間之內翻了N倍人口,市場原本不大,如今被擠得密密麻麻,人群擦肩接踵,讓張小強感覺自己是在末世前看2008火炬傳遞穿過城市主幹道。

下面的人群神情激動,紛紛攘攘,嘈雜聲化作巨浪衝天而起,將站在牆頭的眾人吵得頭昏眼花,下到牆下,有青磚牆格擋才感覺好點。

「什麼情況?外面怎麼圍了這麼多人?」

張小強身體未大好,由張淮安出面發問,問話的對象是一個身上淌著血水的民兵,民兵是給外面送貨搬運的人員,身上的血水是魚頭魚骨上的血水。

「回···回隊長···外面的有一些是想看魚頭的,還有一些是想用糧食換魚肉的。」

三十多歲的民兵站在張淮安面前很拘謹,一直以來都是張淮安在管理他們,下意識對張淮安產生恐懼心理,此刻雖在說話,身子卻在微微顫抖,張淮安平時裝的太像,倒有些官威的樣子。

張淮安沒去看民兵的表情,隨手揚了揚,趕蒼蠅一樣讓他走掉,轉身看向張小強,眼中全是徵求。

「你看著辦,最低一比五嗎,其他的你拿主意。」

張小強說出了要求和底線,其他的就看張淮安怎麼操作。

張淮安向張小強告退,轉身走到圍牆上,手中提著一個大喇叭,對著市場的人海喊著話:

「都注意了,都注意了,我們正式出售魚肉········」

「哦···········」

剛說到這裡,下面的人海傳出一片歡呼,都是能吃飽飯的在歡呼,其他的則是看熱鬧的,見別人歡呼,他也跟著歡呼,似乎想沾點喜氣。

「下面,我說下兌換比例·····」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除了因不安而挪動身體的沙沙聲,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不管買不買得起,他們都在傾聽。

「五十斤以下,一斤以上的,一比十············」

人群一片大嘩,紛紛交頭接耳,半晌之後才安靜。

「五百斤一下,五十斤以上的,一比九·········」

人群沒有騷動,靜靜的等著後面。

「五千斤以下,五百斤以上的,一比八········」

聽到這裡,少數幾個人在交頭接耳,似乎在商量著合夥買魚肉,五百斤對他們來說還不是個大數字。

「一萬斤以下,五千斤以上的,一比七·········」

張淮安站在牆頭上,看見幾個人竄出人群,向聚集地內部跑去,心知是跑去報信的,暗暗得意,大老闆還是喜歡躲在幕後啊。

「兩萬斤以下,一萬斤以上的,一比六。」

張淮安說到這裡,宣佈報價結束,有意者可以到營地口商量購買事宜,這時,有人在人群中高聲喊出了一句話。

「請問,一斤以下的是什麼價?」

聽到這裡,張淮安猶豫了一下,眼神閃動,想起蚊子再小也是肉。

「一比十,最低不得低於二兩。」

這一下,人群再次轟動,兩斤大米換燉肉吃,這個買賣不虧,紛紛擠到門口要求換肉,頗有些末世前的搶購潮。

張淮安很不理解下面的瘋狂,他跟著張小強還沒怎麼吃過苦頭,飲食也算均衡,想不到天天苦白米飯沒有下飯菜的苦悶。

人群分流,大宗大宗的交易在一邊,一袋袋的大米被卸下,一扇扇醃好的魚肉被拉走,那些財大氣粗的傢伙拖走魚肉還在暗暗竊喜,魚肉上的鹽粒可是好東西啊,在聚集地,一兩鹽就能換上一斤大米。

更多的人圍聚在魚肉舖子哪兒,魚肉舖子是臨時搭建,一個個廚娘拿著菜刀將魚肉片成一兩一塊的,裝到桶裡,前面自然有人交易,魚鋪子不直接收大米,人群得先把大米過稱,換取糧票,再用糧票去換取魚肉。

有些人換了幾十斤的糧票,正排隊買魚肉,見到魚肉舖子邊上又搭建起一個新的鋪子,裡面排滿了各種調味料,還有醃菜面條啥的,心裡起了心思,轉身將糧票買了別的。

無形中,糧票當做貨幣讓他們感覺到了方便,加上車隊殺魚之威,車隊發行的糧票也初步建立起信用來。

張淮安看著那不斷堆積的糧食袋子笑得合不弄嘴,貌似明天不用他去和三大勢力交易,今天的搶購就能將六噸魚肉消化的乾乾淨淨?

「是···是張隊長麼?」

悅耳的女音響在張淮安的耳邊,張淮安扭頭看到一位漂亮的女軍官俏生生的站在他身邊,拘謹的看著他。

張淮安立刻猜到來人是誰,聚集地的女軍官只有女兵營才有,女兵營出面搞外交的只有趙小波,眼前的女軍官就是黃泉以前的女友。

「別和我談任何東西,想買魚肉自己去買,想談事兒,我們不奉陪。」

張淮安的態度很明確,不想與女兵營有任何牽扯,這也是張小強定下的基調。

趙小波聽到張淮安話中的冷漠,臉頰上一片火燒的感覺,心中也有些傲氣,想要離開,一想到新招募的女兵臉上乾枯的皮肉,她咬牙堅持,站在張淮安身邊不走,目光灼灼的盯著張淮安,也不說話,就是盯著他,眼光帶著乞求。

趙小波這樣做讓張淮安吃不消,看著楚楚可伶的趙小波,張淮安想起自己的兒子正和她一個年級,想到兒子,張淮安的眼淚花子就要出來了。

「說吧,什麼事兒?」

張淮安嘴上問這話,卻不看趙小波,扭頭看向一邊,藉著給雪茄點火的動作,抹掉了眼淚。

「是···是這樣的,我們新招募了一群女兵,她們餓的太久,身體太差,想要賣點魚肉給她們補補身子········」

「去那邊排隊,有糧食,我們歡迎任何人交換··········」

張淮安還是不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能不能便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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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17: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83 今後是路人

一說到價格問題,向來不肯吃虧的張淮安轉身盯著趙小波。

「別人都是一個價,我為什麼要便宜?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們心中有數,就你們這樣的,有臉讓我給你們便宜點?」

張淮安的語氣很嚴厲,三兩句話將之前勉強維持的面子撕破,趙小波心中一疼,咬著牙不說話,還是可憐兮兮的望著張淮安,她比任何人都後悔與車隊的關係搞得這麼僵硬,只恨她沒有幕佩佩的身手,不然當初她會第一個衝出去,而不是像幕佩佩那樣,躲在後面找心裡平衡。

「別這麼看著我,我們還要養活上萬人,你們也知道都是些什麼人,要不是我侄子心軟,何至於讓我的隊員受傷?」

張淮安一直都覺得自己管好自己就行,沒必要去管別人,嘴巴一漏。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一說出,身上就冒出一身冷汗,這可是在說張小強的不是啊?

「我們很後悔,是我們的錯,看在那幾千名可伶女人份上,您就發發慈悲吧········」

趙小波沒有如上次那樣狡辯,或左顧言他,她很誠懇的承認錯誤,眼中的乞求一直沒變過。

「你們想換多少,想換什麼價位?」

張淮安最終抵不過趙小波的大眼睛,鬆了口。

「不多,三百斤就可以,能不能換給我們一·····」

趙小波說到這裡有些緊張,吞了一口唾沫,咬牙將後面的說了出來:

「能不能換給我們一比三··········」

「扯淡·······」

張淮安聽到一比三,冒出兩個字,轉身就走,不想在這兒和這個小妞糾纏,哪怕她是黃泉的前女友。

趙小波早就猜測過張淮安的各種反應,見張淮安要走嗎,她沖上前一把拉住張淮安的衣袖,想要哀求,卻卡住了喉嚨,在他們旁邊,五支步槍瞄準了她的腦袋,只要她再有任何動作,子彈就會射過來。

趙小波不敢再動,拽著張淮安衣袖的小手死也不松開。

「我說,您想耍賴可找錯了對象,信不信我讓你們一比二十也買不到?」

張淮安被趙小波拉住衣袖,心中惱火,口氣越發嚴厲。

「求求您,您不知道,我們的糧食都是以前傘兵從外面運回來的,沒有得過聚集地糧倉一粒糧食,本來存糧不多,這次招兵,米妮看到很多女人要餓死,一下子弄回來上千人口,我們也是沒辦法,求求你······」

「哈哈哈!!!」

張淮安大笑起來,笑得厲害,躬著身子直不起腰。

「你們的那個頭自己腦子有病,為什麼要我們買單?難道以為我們腦子也有病?來人,將她扔出去,不許她再靠近一步。」

得到張淮安的命令,兩名隊員一起上前,抓住趙小波的雙手,拖著她往營地外面走去,趙小波還在望著張淮安,張淮安卻不再看她,轉身向交易區望去。

「等等·········」

冷峻地話音響起,聲音不大,帶著強烈的穿透力,傳到兩名隊員耳中,他們停下步子,轉身,身後站立的人是黃泉。

黃泉沒有和趙小波說話,連多望她一眼的興趣也沒有,走到張淮安身後:

「張長官,給她們一千斤魚肉········」

「什麼?沒搞錯吧?」

張淮安轉身瞪著黃泉,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一千斤魚肉就是八千斤糧食,差不多能當萬人一天的口糧,黃泉嘴皮子一張,竟然送了出去?

「是的,這一千魚肉算在我的名下,我用我的月餉和分成還·····」

聽到這裡,張淮安驚訝的望著黃泉,說出一段非常雷人的話:

「你···你就是想包二奶也不用下怎麼大的本錢吧?一百斤魚肉,你就能找個比她還漂亮··」

「張長官!!!」

黃泉瞪著張淮安,雙目噴火,額上青筋一跳一跳的,鋼牙更是咬的咯吱作響,恨不得將張淮安生吞活剝的樣子。

張淮安一看,黃泉要發毛,轉身一臉嚴肅的喊道:

「你們帶她去取一千斤魚肉,不能少也不能多,黃泉隊長買單,給他記賬!」

黃泉聽聞,向張淮安點頭,給了一個眼神轉身離開,從頭到尾沒看趙小波一眼,趙小波和張淮安一起目送黃泉離開。

趙小波滿眼複雜,心中的酸水直冒,有心呼喚黃泉,又不敢開口,她知道黃泉的意思,這是黃泉用魚肉和她劃清界線,不是他和女兵營,是他和她,兩個人的同學情誼,還有從前的風花雪月,從此兩人是路人。

張淮安則掏出手絹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黃泉的眼神他讀懂了,這件事要是傳到陳葉的耳中,黃泉會讓他死的很難看。

張淮安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想黃泉的破事兒,再次興致勃勃的數著逐漸增加的糧袋,那是他的樂趣。

「張長官,外面來了好多人,說是要報名加入我們,那邊接待不下,您看是不是增加人手?」

一名隊員過來向張淮安說著招聘中心的情況。

「來了多少人?把你們急成這樣?」

張淮安心不在焉,眼中只有糧食堆,對與招聘中心他是不做指望的,從一開始豎立,就沒有多少人來,來的也多是一些混飯的,營地因糧食緊張,對報名者要求比較苛刻,到目前為止,也只招收了上百名人才。

「好幾千人,我們搭建的帳篷都差點被擠翻。」

張淮安猛地回頭看向隊員,瞪著鼓愣愣的大眼,顫聲問道:「多少?」

「蟑螂哥,真的不能再招人了,您看,我們好不容易弄了些糧食,那些人一來,不等於沒弄嘛?再說,魚肉換糧食一兩天能行,多了人家也不願意買啊·······」

張淮安站在張小強的身邊勸說,張小強的眉頭擠成的川字型,數千人一起湧來報名,就算其中只有一半是張小強看得上的,也有進兩千人,兩千人的規模不小,一天就得消耗一噸的糧食,就這還是不敢給他們吃飽,要是吃飽,還得翻倍。

「裡面有多少會船舶駕駛維修的?」

張淮安聽張小強問起這事兒,一張老臉苦的,都和苦瓜一個摸樣了。

「蟑螂哥,您說的別我們還能考考,知道應聘者的深淺,可要說船舶駕駛我真沒轍,這個說他是輪機房的,那個說他是三管輪,機工,大副二副啥的更是海了去,水手更不消說,一說全是,您說怎麼辦?」

張小強傻了,真的傻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船上的水手變異幾率最低,還是水手更容易干,貌似,他用不了這麼多?

「先招募一千人,一半招募各種人才,一半招募船員,招募時讓他背誦三條以上的崗位職責,另外,海軍退役人員優先,不管是開潛艇的還是開巡邏艇的,只要是當過海軍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見張小強這次沒有頭腦發昏,將那些人員全都招募,張淮安才算安心,至少,他的心不會隨著糧食見底,而繼續疼下去。

第二部84 她不是我的人

張小強坐在帳篷裡等人來商量以後的安排,心中沒了往日的煩躁,變得清朗,只等著開完會之後,去打靶場驗證自己的想法。

「蟑螂哥,您找我?」

久未見到人影的黃廷偉進到屋內向張小強問好,看得出黃廷偉這段時間過得不錯,投身教育事業是黃廷偉的本行,整天沉迷於教育,他為張小強出主意的時間也少了許多。

黃廷偉身後跟著沈雪,沈雪帶著眼鏡出場,沒了往日的天然呆,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抬頭見張小強望著她和黃廷偉,一副玩味兒的樣子,她才發現,因為對張小強與狗的厭惡和緊張,她靠得黃廷偉太近,連忙將距離拉開。

拉開距離,沈雪還狠狠地瞪了張小強一眼,假借整理耳邊的發絲,遮掩了自己臉上的尷尬。

張小強沒去看沈雪,他望著黃廷偉眉毛輕佻,眼神漂移到沈雪身上,再拉回到黃廷偉身上。

黃廷偉讀懂的張小強的眼中的意思:「有情況?」

黃廷偉面露苦色,回了一個眼神:「不敢,不敢動您的人。」

張小強輕笑,擠眉弄眼:「沒事兒,她不是我的人。」

黃廷偉臉色都要苦出水來,掏出他的手絹擦著腦門上的汗粒,無奈的回了張小強一個眼神:

「別玩我了,老大,您的女人還少了?」

張小強見到黃廷偉的調侃,想起了早上上官巧云死賴在他身上不肯走,他的面相也苦澀起來,對著黃廷偉,雙目現出無限深邃,似在追憶,似在傾訴,到最後還是化作無奈:

「我有心無力·······」

張小強一直在和黃廷偉眉來眼去,等了半晌,沈雪見兩人都沒說話,心中疑惑,抬頭看到黃廷偉和張小強的深情對視,心中大寒,看向張小強與黃廷偉的眼色就不對勁,不由地與黃廷偉拉得更遠,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兩人。

張小強和黃廷偉看到沈雪的樣子,一起醒悟,心中同時泛起一股子怪異,似嘔欲吐,反正就是不舒服。

張小強狠狠瞪了沈雪一眼,還不是因為她的終生大事,竟然被她當做GAY,看她一副興奮驚奇的樣子,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腐女?

「咳咳····」張小強咳嗽一聲,提醒兩人準備談正事兒,他想起了剛才找她們來的主要目的。

「我找你們來,是關於應付魚群上岸的事宜,沈雪搞過設計,我想要弄個預警機制,你做一個草案,針對的目標就是湖邊監控,範圍是周邊湖岸一線十公里之內,需要的器材和設備你造成表格,交由黃泉隊長去收集。

黃廷偉負責陷阱設計,上次巨型大魚上岸,從頭到尾你都看在眼裡,我需要能將它們一網打盡,永絕後患,怎麼安排,用什麼樣的陷阱,如何引誘,還有風險估算,你都要做到位,我不想出現意外損耗。」

張小強在上面說,黃廷偉開始轉動腦筋,回憶上次那條巨型大魚被圍獵時的表現,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算計,有了量化的數據,他能做到更好的佈置,總比以前兩眼摸黑要來得強。

沈雪聽到自己的工作安排,從隨身的小包掏出紙筆刷刷的記錄起筆記,將張淮安說到的要點一一記錄,到最後她再次檢閱之時,眉頭微微皺起。

「那個···那個·····」

沈雪很不習慣對著張小強說話,平日裡她都是看到張小強有多遠躲多遠的,此刻張小強為了報復她之前的腐女形象,裝出一副含情脈脈的眼神盯著她,讓她心裡發毛。

沈雪半天也說不出一具完整的話,精巧的小鼻子急出汗珠兒,在鼻樑間點綴,當她看到張小強竟向她拋了一個媚眼,再也忍不住,將視線移向冥思的黃廷偉,看著黃廷偉說出她的問題:

「十公里的範圍修建警戒哨塔不現實,你的手下不多,就算將他們全擺上去,也才堪堪夠用,另外消耗掉的建材不會比營地少,時間太長······」

張小強心裡自然之道,他把沈雪找過來就是想將這個難題交給她,專業事物自然有專業人才解決。

「別看黃廷偉了,人家沒空和你眉來眼去,你說,要是讓你單獨負責這個項目,你會怎麼處理?」

黃廷偉正在深思,驟然聽到張小強喊自己的名字,隨口答應一聲,扭頭看向張小強,恰好看見沈雪灼灼的盯著自己,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臉頰,怕是有什麼髒東西。

對於張小強話中的輕薄,沈雪早已經習慣,她依舊盯著黃泉的頭髮說話:

「我有一個辦法,一個人都不用,只要在營地裡就能監視湖邊·····」

「什麼辦法?」

張小強動容,連聲追問。

「監視器,大量的監視器,只要有足夠的監視器,我們就能將整個湖岸監視····」

「好!就這麼辦。」

張小強喜不自勝,監視器王樂那裡都有現成的,全都是從高速公路上拆卸的,原本是準備帶回基地用作外圍警戒的,如今能用到這裡,倒也值得。

「這樣吧,黃廷偉,你和沈雪的任務合二為一,再拉上王樂,將這件事兒定位第一目標,讓張淮安全力配合,另外·····」

說道這裡張小強有些猶豫,最終他還是下了決定。

「另外通知下去,外出搜索全部取消,所有戰鬥人員全力清剿大魚,儘量減少大魚的基數,營地靠近湖邊一線埋上大量的鋼筋,擋不住巨型大魚也要讓小一些的不能寸進。」

黃廷偉與沈雪得到命令,告退轉身,在他們將要出門的時候,張小強散懶調侃的聲音從後面追了上來。

「記住,工作就是工作,談情說愛不要和工作混為一談,特別是沈雪,下次注意影響······」

沈雪一聽急了,轉身瞪著張小強,大聲嚷嚷道:「誰談情了?誰談情了?你那隻眼睛看到我談情了?」

張小強帶矜持的微笑,表現的像一位紳士,嘴上卻說著混賬話:「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連匯報工作都盯著人家黃廷偉,怎麼?少看一眼會死?」

「呸······」

沈雪無語,呸了一聲,轉身走就,走的慌亂,剛出門口,就聽「碰」地一聲,有人摔倒了地上,接著傳來沈雪的哭音:「我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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