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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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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7 09:14: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204 轉正

「張副隊長···事情就著這樣的,劉正華宣佈的時間,就在明天半夜三點,到時候,所有勢力都會一起出發,您看?」

一身清爽的陳輝勇坐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在他身邊,空調不停吹著冷氣,將房間內的溫度降到最讓人舒適的程度,他一邊享受著舒服的冷氣,一邊向張小強報告大致的情況。

聽到陳輝勇匯報,張小強向他扔出一個讚許的眼神,沉思起來,張小強早就得知武器庫的秘密早已傳遍整個聚集地,對此,張小強沒有任何著急,在他看來,大黑鳥就是武器庫最好的看守,不管是他還是別人,大黑鳥都會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將入侵者消滅趕走。

所以張小強至始至終都沒有著急過,武器庫是他故意放出去的一個魚餌,魚餌只是隨手投下,至於能收到什麼效果,張小強就懶得再去操心,那是一個坑,相當與離間計,挑撥大黑鳥與其他勢力爭鬥的由頭。

張小強對聚集地的心思很複雜,這裡有他迫切需要的人口,可以打破他溫泉基地的發展瓶口,也是他以後構建大型後方基地的建造者與兵員,人口就在那兒,不管是一千還是一萬,他都能輕易得到,可是他有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去消化。

武器庫···聚集地勢力···還有大黑魚與大湖,這些東西隱約在他腦中被竄連起來,猛然間,張小強發現一件事兒,他的預定目標是奪取大船,乘船出海,可是他總是喜歡做一些多餘的事兒,這些事兒看上去雜亂無章,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一旦連接起來,就成了一個指示表。

這個指示表就是將整個聚集地完全吞併的時間表,也就是說,張小強有兩套目標,一套是明面上的,以奪取船隻為目標,奪取船隻是為了出海,出海是一種自我逃避,他也認識到了這種自我逃避,但是他又不想承認自己的懦弱,就為自己找了一個藉口,以找一個安全的後方基地為藉口。

另一套是潛意識裡的,在末世裡沉浮飄搖,張小強認識到,在末世沒有什麼人或者機構能幫到他,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營造的勢力才是他堅強的後盾,所以他才會對各種人才關注,對各種專業書籍收集整理,他最終的目標是形成一個能夠自給自足的獨立王國,擺脫對末世前的高科技依賴,爭取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張小強之前做的那些事兒都是他的潛意識在作怪,他想要將十多萬人口一口吞下,讓他們成為自己勢力的基礎。

相比找船出海,這個目標的難度有實在太高,沒有糧食,人手不足,聚集地裡各個勢力紛雜一團,他又是外人,用武力只能暫時壓服,卻會引起有心者的反彈,人手不足,武力不夠,作為外來者的車隊,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十多萬人的狂潮淹沒。

所以張小強才會做出一些對自己不利,卻對大多數貧民有利的舉動,又不過分的挑動其他勢力的神經,讓他們不能下決心孤投一擲,就想下象棋一樣,先將一個個車馬炮卒拿掉,到最後直逼老帥。

「茲茲····」

張小強撮著牙花子,他被自己內心深處的YD想法給嚇到了,嚇得他有些牙酸,按照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不可能帶著十多萬人一起出海,十多萬人每天消耗的糧食又是一個天量,為了養活這些人口,他得不停地帶人去需找糧食,用來養活他的人口。

這樣就會形成一個惡性循環,糧食,人口,去搶糧,殺喪屍,損耗人口,喪屍不絕,人口逐漸損耗,到最後,他的時間被白白浪費,等到出現上百萬上千萬一群的屍潮,恐怕他要麼覆滅,要麼帶著少數的親信重新流浪。

兩種想法之間的衝突讓他鬱悶糾結,抬眼看到陳輝勇一直在凝視自己,貌似他已經坐等了老半天,張小強乾脆不再想那麼遠的事兒,先把眼前顧好再說吧。

「確定是明天麼?他們一共會出動多少人?會有多少車輛出動,他們的武器主要有那些?」

陳輝勇一直在忐忑。張小強低頭沉思的時候,表情複雜,時而眉頭緊皺,時而眼露凶光,身上也慢慢地滲著一股子慘人的殺意,和張小強比起來,張淮安那個老騷包簡直就是一隻溫順的綿羊,哪怕第一次見面時,張淮安幾次都說要殺掉他,他還是這麼覺得,面對張小強,他完全沒了膽氣。

「是···」

陳輝勇在第一時間向屬下向上級匯報那樣,用上了下級語氣,在第一時間將他所掌握一切全都說了出來:

「時間是由劉正華決定的,人數差不多是各個勢力盡半的精銳戰力,我們自己的勢力大概會出500人近五十輛大車,武器不好說,主要是彈藥不足,相信還是以冷兵器為主·······」

張小強聽著陳輝勇的述說,不時點頭,在陳輝勇結束匯報,望著陳輝勇有些鬱悶糾結的臉色,張小強猜出了他心中的想法,眼前的人作為第二大勢力的二把手,將自己這邊賣了一個乾乾淨淨,心中沒有疙瘩是不可能的。

「你說的事兒我已經瞭解,你對我們的忠心我也看在眼裡,這樣吧,等到我們離開聚集地時,就給你把東西取出來,在這之前,你要儘量配合,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和我們聯繫,我讓人在外面設立一個聯絡點,你以後不用再扮成女人過來和我們接頭····」

聽到張小強的正式肯定,陳輝勇心中有些激盪,都忍不住想要哭出來,從來都是被人扔在一邊自生自滅的他,居然有了聯絡點,終於由臨時工轉到正式工的編制了,真他·媽·的不容易啊。

陳輝勇被芋頭帶出房門,張小強坐在屋子裡思前想後,等到芋頭回來,張小強對芋頭吩咐道:

「去···將黃廷偉和黃泉找來·······」



第二部205 糾結

「大致情況我已經說了,現在我頭疼的只有兩件事,一件是對待那些勢力的態度,是繼續保持現在的中立,還是乘機將他們一網打盡,不需要我們出動太多的人手,只需要堵住他們的後路,與大黑鳥兩面夾攻,他們就有死無生。

還有一件事兒,是我們還沒有做好接受十多萬人的準備,一旦接受下來,我們就需要養活十多萬人,雖然我們前期做的一些事兒,讓我們不會再被排斥,但是,人都是長眼睛的,要是在我們的管理下還有人餓死,那我們的威信就會下降,以前的全都做了白工。

另外,我還擔心我們摻和這件事兒會對奪船行動造成影響,畢竟奪船行動才是我們得主要目標,也只有這個目標才是我們冒險離開基地,歷盡艱辛才到聚集地的原因。

你們一起說說,關於一步,我們當如何操作?」

在張小強左右兩邊坐齊了營地的幾個主要負責人,黃泉,呂小布,黃廷偉一個不少,王樂,沈雪也位列其中,張淮安腰傷沒好,現在還在床上趴著,張小強則同他們一起商議未來的走向。

屋內的眾人各個神色不一,沈雪因為以前的功勞第一次參加會議,對此她沒有任何的激動或者是驕傲,相反,在張小強說出這些問題,她表現的有些無精打采,小呵欠一個接著一個,眼睛老是衝著門口瞄著,身子不是衝著張小強的方向坐正,而是微微傾斜,對著門口。

她對張小強或者是營地沒有一點感覺,她只想著快快散會,讓她能抓緊時間睡個午覺,至於那些看似很嚴峻的問題,與她這個小女子就一點關係都木有了。

呂小布和沈雪不一樣,他全身心的沉浸在張小強的問題中,對張小強提議將所有的勢力一網打盡,他是百分之一百的贊同,對於他來說,不在乎那麼多的仁義道德,只需要能讓他的傘兵戰車有用武之地,一切其他因素都是可以忽略的,他只想向別人證明,他呂小布手中的傘兵戰車才是真正的王牌。

呂小布因為衝動,急功冒進失去了搜索隊長的職位,受到了教訓,卻沒有改變他的性格,只要是他認為對營地有利的,哪怕再過分他也不覺得,至於十多萬的倖存者的生死存亡,這事兒就不被他放在心上,那不是他該想的。

黃泉和呂小布一樣沉浸張小強的提議中,他沒有和呂小布一樣激動不已,他只是安靜的傾聽,眼睛一直放在張小強的臉上,觀察著張小強的神情,分析者張小強的語氣。

對於黃泉來說,大方向的決策他是插不上嘴的,那些不是他該考慮的,他只要接受命令,完成命令,張小強的每一個提議中,只要是他的工作相合的地方,他都會認真傾聽,心中計算著難易度,並對接到類似命令之後,需要做的準備事先做好安排。

每一個人的性格不同,扮演的角色不同,他們的思維方式也不同,比起其他幾人,王樂就變得有些淡然,舒舒服服的靠坐在椅子上,半眯著眼睛,享受著房間內的冷氣,似在閉目養神,若不是每次張小強說話之間的停頓會引起他微微側首,還以為他正在打盹。

王樂一向都是負責著一些後勤工作,對於張小強吩咐下來的一些具體事務,他能做到一絲不苟,對於其他的事兒,他就漠不關心,除非吩咐到他的頭上來,他一般都是坐在一邊圍觀的。

要說真正開動腦筋為張小強排憂解難的,只有一個人,黃廷偉,張小強將自己的問題提出來後,黃廷偉就坐在一邊冥思苦想,對待這件事兒他特別慎重,這關係到整個營地上萬人,甚至是整個聚集地十多萬人未來的生死存亡,一個不好,就會滿盤皆輸,白白地損耗了這麼多的性命。

「蟑螂哥···您心中應該有個大致的想法吧?可以和我們說說吧?」

黃廷偉主動將話頭又交給了張小強,想讓張小強說的再透徹一些,話說得越細,他能得到的諮詢越多,越能做到更透徹的分析。

「最開始,我打算不參合進去,我們到聚集地只是為了蒐集船舶方面的人才,找到了人才,我們直接衝到WH去搶船,後來因為一系列的難題,讓我們不得不停頓下來,中間有一些意外,導致我們人口已經超過上萬。

上萬人是個機遇,也是一個壓力和包袱,要知道我們當初出發的時候只有五十個人······」

一隻心不在焉的沈雪猛地有了精神,她聽到張小強自己說的,他們以前出來只有五十個人,沈雪是當過小頭頭的,知道在外面謀生不易,張小強能憑藉著五十個人發展到現在的程度,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張小強是看著黃廷偉說的,絲毫沒注意道自己成功的打消了一個小美人的瞌睡。

「這上萬人中有百分之七十都是不能產生效益的小孩子,等到他們完全長成,可能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如果僅僅是使用,他們也需要六到八年,這是一個巨大的包袱。

只不過,這個包袱很值得背負,末世的年齡層次有問題,中間出現斷層,如果我們能保持下去,至少我們的人口素質要比別的勢力高出一截,我想過,未來可能不只是人類與喪屍的戰爭,也包括人類與人類的戰爭,相信各種稀奇古怪的政治格局也會出現,不想被別人滅掉,我們就得有滅掉別人地底氣。」

張小強說到這裡,包括王樂都睜開眼睛看這張小強,這是他第一次在手下面前談起了更加遙遠的目標,相信他們是第一個知道的。

「說句實話,我對十多萬人口的聚集地很眼饞,他們是我們發展的契機,有了人口,我們就能得到士兵,工人,農民和專業人才,他們能為我們取的更多的資源,能夠提供更多的糧食,說不準,還能提供更優良的武器。

這些必須要有一個大前提,糧食,能夠供他們消耗一到兩年的糧食,靠著這些糧食,我們才能慢慢發展積累,足夠我們能夠遷移到一處理想的世外桃源,最根本的就是糧食啊。」

說道這裡,世外桃源這個名詞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本想聽個明白,張小強卻不願再多說,將其一切問題都歸納到了糧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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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7 09:14:4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206 決定

「蟑螂哥,現在顧慮的就是糧食問題?也正是因為糧食問題,蟑螂哥才對那些實力抱有遲疑,畢竟現在的情況在逐漸好轉,一旦在聚集地引起戰火,以前的一切努力都會變成泡影,倖存者也會因為希望失去而重新變得絕望。

一旦引起混亂,聚集地就算不被毀於一旦,聚集地的人口也會消耗很大一部分,而人口又是最寶貴的資源,所以對消滅其他勢力充滿了顧慮是吧?」

這次說話的是沈雪,沈雪已經完全消除了睡意,雙膝併攏,雙腳側收在膝下左側,上身平直,端坐的如一位氣質十足的大家閨秀,與先前的散亂焦急判若兩人。

「是啊··人就是這樣的,自己得不到,也不願意讓別人得到,相信那些勢力也做好麼准備,一旦抵擋不住,他們是絕對會燒糧食的,糧食沒有了,我拿什麼去養活那些倖存者,就算我們能得到梁子島上面的糧食,天知道又有多少?

這次我收到別人的傳訊,聚集地所有勢力聯合起來,一起去開啟彈藥庫,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為了我們,我們暴露出來的實力嚇到了他們,他們一方面是想自保,另一方面也是想讓我們知道,他們有和我們同歸於盡的實力,我·操,我他·媽招誰惹誰了?」

說到這件事兒張小強就惱火,都是人類,都是中國人,甚至都是HB人,至於麼?現在搞得他也糾結起來,想滅有不好滅,不滅他心中又不爽。

「既然是這樣,我們就當做看不見吧,蟑螂哥之前說他們不可能取得武器,相反,有可能全軍覆滅,那就對我們有利了,他們是被變異獸殺掉的,與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只需要按兵不動。

他們就能損失一半的勢力,說不定他們會損失所有的頭領,到時候,我們再加以說服收買,他們可能會自己把糧食和武器交出來,那個時候,我們不就有機會了?」

聽到沈雪的腹黑妙計,張小強向她苦笑了起來。

「你還是沒聽明白,你說的我也有想過,但是有難點,第一,我們沒有能力做到同時收納十多萬人的能力,這一點毋庸置疑,畢竟我們是外來者,人數太少,他們都有自己的小圈子。

第二,就算全部頭領都死了,他們還有頭領留在聚集地留守,或是一把手,或是二把手,到時候他們可能會迫於壓力,自動重組成一個新的勢力,將所有的勢力和他們手中供養的男人們凝為一體。

至於你說的說服收買也有難度,我們以前表現得太猖狂,連著滅掉了幾個勢力,現在搞得那些實力對我們沒有任何好感,你說去收買他,人家未嘗不會認為,我們不是想忽悠他?"

沈雪提出的解決方案全被張小強否決,搞得她也不耐煩了。

「哎呀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啊,你把我們喊過來。不會僅僅是為了聽你的牢騷話吧····」

沈雪在一邊發飆引起其他人的不快,黃泉和呂小布同時用兇狠的眼神盯著沈雪,沈雪越說呻吟越小,到最後焉焉地,不再出聲。

黃廷偉一直在旁邊傾聽,張小強說得有些混亂,顯然張小強自己也摸不著頭腦,將他們喊來就是想要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說是關係到未來的走向,倒是有些危言聳聽,只是張小強自己沒有想明白,他已經鑽到了牛角尖利。

「嗯··蟑螂哥,其實我們引怪換個思路來想想,假如他們活下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假如他們死光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假如整個聚集地的人全死光了,對我們有什麼影響?」

黃廷偉說的很委婉,話中之意是張小強應該以車隊的實際利益來思考問題,而不是想一些不知所謂的以後,將來,甚至是更遠。

黃廷偉的話落進張小強的耳中,引起他心頭一震,是啊,他沒必要去操心那麼遠的事兒,現在只是聚集地的勢力一起糾結起來去找死,他只需要想明白他之後應該如何去做就行?

「呃···他們全滅了,聚集地裡會混亂,我們可能會面對一個團結的聚集地,對我們以後可能會造成影響。

如果不滅的話,他們會和以前一樣分成一個個小勢力,三大勢力和他們一起會損失慘重,同時,三大勢力的威信會下降,其他勢力也會對三大勢力憤恨。」

這時,張小強將上面的答案說出來之後,心頭敞亮了,兩種選擇誰優誰劣一抹目瞭然,至於先前的什麼人口啊,什麼未來的發展啊,都是扯淡,一步一個腳印,打好基礎才是王道。

「好啊····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那我們就來商量一下如何操作,把握其中的尺度是個關鍵,不能讓他們全滅,至少那些頭頭們要活著,不能讓他們損失太小,他們的精銳手下死的越多越好。

到時候有個對比,頭頭們沒事兒,小的們死絕,他們的那些手下會怎麼想?追隨他們平民會怎麼想?只要慢慢地削弱他們的威信,挖掉他們的根基,未來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不用急在一時。」

聽到這裡黃泉和呂小布都有些激動,黃泉是想問些具體步驟,呂小布則深深的失望,貌似這次,他帶著傘兵戰車大殺四方是不可能了。

「蟑螂哥···不知道女兵營·······」

張小強正在解開亂麻之後的興奮中,沒有聽出黃泉的話中之話,關於第四勢力女兵營陳輝勇也提到過,他還有些印象,隨口回道:

「這次沒女兵營的份,她們已經完全被排斥在聚集地的勢力範圍之外,現在最多只能苟延殘喘,倒是她們的頭兒被人給惦記上了,也不知道,錢開喜有沒有本錢去馴服那匹暴躁的胭脂馬?」

張小強將女兵營當做一個花邊新聞,黃泉卻鬆了一口氣,不再出聲,呂小布有心說點什麼,看到張小強的意氣風發,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張小強已經定下決心,扭頭對黃廷偉說道:

「你去下面準備一下,給我安排一輛軍車和兩個隊員,這刺我跟在他們後面監視,我要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一個悽慘模樣?」

「不行····」「不行·······」

黃泉和呂小布同時跳了起來反對,他們如今最怕的就是張小強往外跑,若是帶上足夠的武力也罷了,可他偏偏喜歡單車出行,每一次都要弄點傷回來,將他們嚇的夠嗆。所以對於張小強的決定,他們一起反對。

「我這次就看看熱鬧,我自己不用參合進去,不用怕我受傷,再說,我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相信只要不碰到D3,一般的D2S2我都能輕易解決。」

張小強大大咧咧的向她們保證著,這時黃廷偉開了口:

「蟑螂哥···您別忽悠我們了,我知道您是去幹啥的,你就是去當導火索的,要是大鳥打不過他們,你就會幫大鳥,要是大鳥能將他們全滅,你就幫他們,您這是在玩火····」

於是,張小強和幾個手下在會議室中爭吵起來,沈雪和王樂作為無關人員,早早的跑掉,到最後張小強勉強同意,他帶著黃泉和整個搜索隊一起出發,留下呂小布蹲在地上畫圈圈,這次又沒有裝甲中隊的事兒。



第二部207 河邊

終於到了劉正華所說的第三天,這一天,整個聚集地氣氛變得詭異,街上人煙冷落,市場區裡行人蕭條,飯館裡熱鬧不在,只有一些服務員坐在那裡,無聊的望著屋子外面。

整個聚集地一下子變成了死水,又彷彿變成了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哪怕再遲鈍的貧民也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一個個耀武揚威的武裝人員紛紛在一夜之間消失,昨天牆頭上還是二十多米一個的警戒人員,今天成了四五十多米一個。

最最熱鬧的地方是聚集地裡的修理廠,場子外面停滿了各式車輛,一個個技工在那裡滿頭大汗的檢查車輛狀況。

在汽車邊上的司機則細心地詢問者技工,若遭到提問唯恐回答的不夠仔細,三番五次的向技工講述,在他們另一邊,一向都是警戒森嚴的油庫今天敞開供應,一輛輛汽車小心的開進油庫,找到與車輛相配的油料。

所有的車輛一旦靠近加油點,加油點的工作人員邊迅速上前,將一輛輛車輛油箱加滿,這對一向油料緊張的聚集地來說,竟是不惜血本。

而相比聚集地的詭異,被各勢力嚴密監視的營地著表現的狠正常,沒有什麼變化,對營地門口人庭寥落的市場也不怎麼關心,種菜的女人照常帶著工具,背著孩子在到田間去收穫新鮮的蔬菜,或除草,或追肥。

大清早的,營地和往日一樣向外面派出了搜索隊,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營地表現的特別貪婪,外出的車輛比往日多了很多,似乎想要狠狠地收刮一下。

這小小的變化也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們將每一輛車的型號和車上所裝載的重機槍都做了記錄,一直等到下午,滿載而歸的車隊回到聚集地,相互對比,見車輛和重武器沒有少一分,那些焦急等待的勢力頭目才松了一口氣,精神抖擻的準備著晚上的行動。

在各個勢力焦急等待的時候,張小強正帶著他的幾個女人在一處清亮的河灣處游泳,張小強準備外出的消息被有心人悄悄的報告給了袁意,至於是誰,張小強也懶得去問,隨行人員多出了楊可兒和袁意三女。

張小強的三個女人是取得他的同意才跟隨他的,等到張小強與車隊分開,帶著搜索小隊來到必經之路隱藏,他發現了一個偷渡者,躲在後車廂裡,差點中了署的喵喵。

看到喵喵張小強有些無語,貌似現在已經送不回去了,到最後,張小強乾脆將喵喵扔給了黃泉,讓他嚴加管教,自己帶著三個美人到一處環境優雅的小河邊游泳。

說是游泳,實則是張小強吃幾女的豆腐,沒人帶游泳衣,張小強自然穿著內褲下到河裡,楊可兒沒那麼多的顧忌,穿著她的內衣也下到河裡。

上官巧云則媚眼如絲地嗔了張小強一眼,不顧張小強的豬哥形象,大大方方的拉開戰鬥護甲的拉鏈,當她瑩如白玉的肌膚露在張小強的眼前時,楊可兒發出一聲尖叫,撲到張小強後背,在撲騰的水花中,淨白的小手摀住了張小強眼睛。

上官巧云望著正在掙脫楊可兒雙手的張小強嫣然一笑,撲通一下就跳進了清涼的河水中,身子在在碧波中起伏,透徹的河水遮不住她玉石一般的肌膚,兩顆鮮紅色的櫻桃在水波中,若隱若現,原來長官巧云只穿了一套戰鬥護甲,裡面竟然什麼都沒穿。

張小強初時很是掙扎一番,楊可兒比不過上官巧云的身材,在自卑中吃醋,死活不讓張小強在佔到便宜,越發用勁兒,將張小強的腦袋死死地抱在懷中。

張小強感受著腦後枕上的兩塊小小的,雞蛋大小一樣的小胸,心中訝然失笑,楊可兒什麼都長,就是不長胸,平時藏在衣服裡還不覺得,一旦到了水裡,一切都暴露無遺,難怪楊可兒吃味兒。

「哎···可兒,你袁意姐下來沒有啊?怎麼半天沒聽到動靜啊?」

張小強什麼都看不見,卻記得只聽到過兩聲水花,一聲是楊可兒的,一聲是上官巧云的。

「下來了,就蹲在那兒洗頭髮呢,我告訴你啊,袁意姐才不像那個騷狐狸,她是穿了衣服的,你就別指望了····」

張小強感到無趣,與楊可兒說了半天好話,楊可兒就是不松手,張小強無奈,跟楊可兒講條件,半晌,張小強付出了N多的不平等條約,等楊可兒主動鬆了手,立刻目光灼灼的在河裡搜索另外兩條美人魚的蹤跡,卻看到站在岸上的上官巧云剛剛將拉鏈拉到領口,在她身邊,袁意已經穿戴整齊,微笑的望著這邊。

「撲·······」張小強露出一臉的絕望,直直地摔進水裡撲出一道巨大的水浪,在水浪的撲打下,楊可兒發出小狐狸一般清脆笑聲。

卻見張小強撲進河裡之後,水中突然渾濁,一個個漩渦捲了上來在水面盤橫,楊可兒呆呆地望著那邊,不知道張小強是故意報復她,虛張聲勢,還是真的遇到了水面下詭異的東西。

楊可兒站在水裡,手中空蕩蕩的水面都沒有,有心撲上去,又怕傷到張小強,焦急的站在水裡大叫,岸上的袁意和上官巧云聽到呼喊,抄著武器奔到河邊,與楊可兒一起傻愣愣的望著渾濁翻騰的河水。

袁意性子平緩,遇到張小強有問題卻又比誰都著急,拎著刀盾就撲進了水浪中,上官巧云也發狠,扔掉了手中的單管槍,抽出M1911A1,隨袁意一起撲進河裡,正在前行中,一道水浪衝天而起,只見張小強甩著濕漉漉的頭髮,一臉興奮的跑上岸來,在他手中還掐著一條粗·黑扭動的東西。

張小強衝到岸上,將雙手死掐的東西狠狠地摔倒地上,那東西一落地,就在地上翻滾蹦跶,每一次都跳起三尺多高,張小強隨手搶過袁意的鋼盾,狠狠地拍到那東西的身上,接著有接過長刀,一刀將那東西的腦袋削掉。

一道血箭從那東西的頸子噴出,那東西沒了腦袋還死命的扭動半天,等它的身體停下開始發僵,圍在周圍的幾女才看清那東西的真實模樣。

成人的小腿粗細,身長接近一米,無鱗無甲,無須無角,身子略帶扁平,黑色皮膚上附著沙粒一樣的黃斑,尾巴圓扁,有鰭,之前被張小強剁掉了腦袋,幾女還真的認不出這是個什麼東西?

「鱔魚?」

倒是楊可兒想起末世前在市場裡看到過的東西,先一步問了出來。

張小強拎著那東西到河邊開膛破肚,在挖掏內臟的時候,說了兩個字:「泥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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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208 虛驚

吃過晚飯,張小強就和幾女一起睡下,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身下地面微微顫動,當他睜開雙眼,見袁意已經穿戴整齊,蹲在他的地鋪前凝望著他,心中驚疑袁意的警醒,向她點頭,坐起身來。

張小強和袁意走出帳篷,見黃泉正向他的帳篷靠過來:

「蟑螂哥···來了···」

張小強的臨時營地悄然無聲,所有的搜索隊員全都默默的望著山下喧嘩的公路,一道道粗亮的車燈撕開了夜幕,一輛輛大車過路時的轟鳴震動山間的狹縫嗡嗡迴響,將這寂靜良久的夜幕撕破。

大車接踵而過,站在小山上觀察的張小強默默地清點著車隊的數量,盤算著規模,前前後後已經過了一百五十多輛大車和六十多輛小車,按照劉正華的標準,每個小勢力不得低於三輛大車,三十名武裝人員來算,這就有六十多輛大車和六百多名武裝人員。

同時陳輝勇說出了第二勢力的準備情況,孫可富得到了百分之三十的配額,這百分之三十的配額不是這麼好拿的,他至少不能比只拿百分之二十的傢伙們少太多。

大車他出動了四十五輛,人員出動五百,算是給足了劉正華面子,至於溫文,相信十輛大車是有的,人員也不會低於一百,這樣算下來,第一勢力其實是出的最少的,而他們將是拿得最多的。

張小強已經得出大致的結論,下面的車隊差不多是所有勢力的一半精銳力量,不包括第一勢力和第三勢力,第一勢力只佔便宜不吃虧,第三勢力分配的不多,也不願意多出人手,最倒霉的只那些底層勢力,出的多,得到的少,真正的炮灰命。

看到這裡張小強有些惋惜,在他的計劃中,第一勢力應該受到最慘重的打擊才是,就算他們全軍覆沒,第一勢力也傷不到根本,哪怕按照標準配備來算,第一勢力也最多出了二十多輛大車,不到三百多號人?

車隊兩百多輛大車在山腳下的公路上連續過了一個多小時,在最後一輛大車消失在公路盡頭後,潛伏在暗處的搜索隊員們紛紛走出,在黃泉的命令下收拾睡具裝備,隊員們忙碌著,相互之間傳遞著熟練的戰術手勢,在忙碌中,一點稍大的聲響都沒有傳出。

張小強鬱悶的走下山頭,站到軍車上看著隊員忙碌,不遠處,楊可兒和喵喵正蹲在地上刷著牙,望著楊可兒一邊刷牙一邊吐著泡泡,張小強中心的鬱悶稍稍減輕。

雖然和理想中有些差距,大致上的走向還是如他所料,即使收穫小了點,卻比一無所獲要強得多,在隊員準備完畢後,楊可兒他們也收拾整齊,楊可兒隨張小強一起坐上了軍車,喵喵被押解上了黃泉的車,與她討厭的黃泉呆在一起。

張小強沒有急著追上去,他不需要在第一時間趕到,只需要在最後收場的時候看看風色就行。

張小強在後面晃晃悠悠的跟著,前面的劉正華坐在軍車上,手指一直在面前的地圖上滑動,不時的查看著其中的公路線,偶爾還拿出紅鉛筆在地圖上圈圈畫畫,讓坐在他身邊的孫可富有些不以為然。

孫可富能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在喪屍堆裡搶出來的,所以他對外面的世界不是很懼怕,只要不遇上2型喪屍,他不怕任何東西。

「劉大隊長,你也別擔心,那邊不是已經取回來一批彈藥麼?只要武器庫的地點準確,我們絕對會滿載而歸的,我聽說了,裡面是不是有重武器?」

說道這裡,孫可富的眼神有些閃爍,孫可富對與重型武器的期望很高,有了那東西,他以後還用得著怕誰?

劉正華低著頭看著地圖沒有抬頭,自然也看不到孫可富眼神中的異樣,他心不在焉地說道:「告訴我們消息的人說過一些,我對這種武器庫也有一些瞭解,像這種武器庫,都是戰略武器庫,裡面的裝備都是退役武器封存的,裡面的各種口徑的大砲和其他重型火力,差不多能裝備一個師到一個軍····」

孫可富徹底安下心,一個師的武器是多少,他沒有一個固定的概念,可他知道一個師有三個團,他的百分之三十至少能分到一個團的武裝,有了一個團的武裝,他絕對能在聚集地橫著走,不再怕與營地火拚。

「劉隊長,那邊不是很安全麼?你還在算計著什麼?」

聽到這句話,明顯引起了劉正華的興趣,他從地圖上抬起頭,沖孫可富搖了搖頭,靠在椅背上,望著車頂說:

「那是一個大型的武器庫,可是他們的武裝人員還有一半是拿著冷兵器的,這意味著什麼?那裡不是什麼世外桃源,一定有什麼東西讓他們顧慮······」

孫了福不以為然,與劉正華一樣靠在椅背上,大大咧咧地說道:

「怕啥···他們能將東西弄回來,證明那邊的危險能被控制,他們只是膽子太小,換做我,早不知道弄回來多少···」

孫可富說完沒有得到劉正華的回應,有些奇怪,扭頭看到劉正華直愣愣地望著擋風玻璃,眼中露出驚駭,孫可富知道不對勁兒了,扭頭和他一起看向車外。

孫可富剛剛扭頭,擋風玻璃上的光線一暗,又見前面的路面和天空與先前沒什麼兩樣,他們坐的車是排在最前面第三輛車,能看清前方的各種情況,孫可富又看向後望鏡,見後望鏡裡面排列的大小車輛一直延伸,直到盡頭,似乎很平靜,他有些疑惑了。

「劉隊長,你看到什麼了?」

孫可富的詢問驚醒了驚詫中的劉正華,劉正華的眼珠子高高·凸起,似乎看到了什麼讓他驚駭的東西,能讓他如此驚駭,孫可富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

「你···你沒看見···天上飛的?」

劉正華一把抓住孫可富的左臂,死死地捏住,似乎想要將心中的驚懼發洩,孫可富搖頭,他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剛才我看到一隻大鳥飛在天上,很大,差不多有戰鬥機大小·····」

孫可富想到之前擋風玻璃上被陰影遮住,背脊上湧出一道冷汗,和劉正華異口同聲的喊道:「停車····」

整個車隊緩緩停下,劉正華和孫可富第一時間下到車下,一人一個望遠鏡向天空搜索,天空中白雲層疊,云層略厚,將清晨的太陽遮住,萬里長空,除了白雲什麼都看不見,後往下方查看,只見車隊像一條巨大的蟒蛇,綿延不知幾里。

公路兩邊則是荒蕪的田野,一片片枯黃的田野中看不到一星半點的綠色,三五間平房與小樓房在田地之後的小路邊上靜靜樹立,偶爾能看到房子的門前屋後有或大或小的魚塘,魚塘全部干竭,池塘底部裂開無數蛛網一樣的巨大裂口,不規則的方塊土地上還能看到零星的,白森森的魚骨。

兩人找了幾圈,下車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站在各自的車前猜測,有的人則翻出衣兜裡的地圖,查看他們是否已經到了武器庫的邊緣,或是接近了岔路口。

「上車吧····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加快速度·····」

劉正華語氣平緩了,拉開車門就上到車上,見劉正華沒有了異樣,孫可富撓撓頭皮,也隨他上到軍車上。

「沒事兒,也許是我們眼花了,繼續開車吧········」

車隊再次啟動,巨大的蟒蛇車隊再度復活,蜿蜒的向遠處延伸,相比其他人的不知所謂,車隊裡的一小部分人心中有些發虛,他們在驚鴻一瞥中,看到了。



第二部209 交鋒

車隊遭遇過什麼,張小強不知道,他帶著三輛軍車追在大車隊後面,兩百多輛汽車將前路的積塵驅散壓實,倒顯得路面潔淨起來,倒是公路兩邊被漫天的灰塵染成一般模樣。

時間慢慢過去,一晃就到了早上八點,張小強拉過黃泉詢問了一下,知道已經進入大黑鳥的控制區域,邊下令停車吃飯,張小強與幾女團團圍坐,吃著簡易早餐,黃泉則派出一輛傘兵突擊車前出偵查。

眾人吃過早飯,正在聊天的時候,遠方隱隱約約傳來槍聲和爆炸聲,這時,前面偵查的傘兵突擊車開了回來。

突擊車飛快衝到跟前,急停,車身還沒停穩,一名精壯的隊員跳到車下向張小強與黃泉敬禮。

「報告蟑螂哥,前面的車隊離我們不遠,正在和大黑鳥交火,到我們回來之前,已經損失了十多輛大車,請指示下一步行動。」

張小強與黃泉對望一眼,同時露出笑容,現在不是他們出場的時候,他們只需要慢慢的靠上去,找個地方看看熱鬧就行,至於後面的方案,只能見機行事。

劉正華與其他的勢力頭目沒有張小強此刻的安逸瀟灑,他們急得快要冒火,不知道襲擊是從何而來,他們沒有足夠的車載重機槍對天空壓制,天空中厚厚的云層成了大黑鳥的掩護所,大鳥第一次試探的時候就得了手。

公路上的巨型蟒蛇因為襲擊的慌亂扭成了一股麻花,無數大車停在道路中間等著被大鳥摧毀,十多輛汽車撞成一團,濃煙突起,黑厚的濃煙中,是那熊熊地火焰,幾十個火人在車輛周邊哭號奔走,不時有人跌在地上再無聲息,直到火焰將他燒成一團焦炭。

被火焰點燃的人畢竟只是少數,更多的人像螞蟻一般從各自乘坐的車輛上撲下,向道路兩邊擴散,密集的人群在坎坷的地面狂奔,不時有人摔倒被後面的人踩到腳下,一聲聲慘叫,等到人群散開,地面多了幾具軟綿綿的,看不清面目的屍體。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在逃竄,車隊裡有七八輛安裝了重機槍的越野軍車一直在路邊的田野中狂奔,追擊著天空翱翔的大黑鳥,駕駛軍車的全是武警,在這一刻,他們爆發出中國軍人的血性與殘忍,不把自己的命當事,不把別人的命當事。

軍車在坎坷的田地間奔馳,一道道拽著流光的子彈從槍口衝向天空,路面凹凸,車輛劇烈搖晃,不可能每一道光鏈都是射向天空的,更多的因為車身的顛簸射向前路驚慌奔走的人群。

人群密集,驚慌失措,他們不知道哪兒才是安全的藏身之所,他們茫然的在田間奔走,眼看前方出現一條長長的水渠,只要跳進渠道就能躲過天空的猛禽,很多人沖上去,跳下去,爆發出一聲聲劫後餘生的痛嚎,更多的人看到了希望,他們蜂擁而至。

子彈來了,子彈在人群中掀起一片片血肉風暴,被大口徑子彈擊中的人們來不及慘叫,痛呼聲還卡在嗓子眼裡,他們便成了碎屍,血肉水落,光鏈橫移,更多的人被擊中,無數的人被擊中,他們或是飛上半空散成碎塊,或是翻到在地,向低窪處滾落。

剛剛跳下水渠,驚魂未定的人群感到天空中下起了雨,抬頭望去,血色的雨水染紅了他們的視網膜,不管看什麼都是血色,感受著臉上血水灼燙的溫度,一具具殘屍從天空跌落,接著無數木頭樁子一樣的屍體紛紛順著渠道口滾落,渠道里成了人間地獄。

軍車操控重機槍的武警們沒有多看一眼,沒時間,他們的目標正是向下俯衝的大黑鳥,大黑鳥像斯圖卡俯衝轟炸機一樣從天空俯衝,沒有斯圖卡那尖嘯的亡魂之音,卻在沉默中帶起另類的狠絕。

一顆顆子彈在大鳥身上掀落一根根羽毛,大鳥似乎覺得軍車上射來的子彈很討厭,翅膀尖微微側向,整個身子順著氣流向七八輛噴射著火焰的軍車衝去,面對大黑鳥的撲擊,大多數的軍車都在閃避,還是有兩輛軍車迎著大黑鳥衝鋒。

所有的軍車不管是躲避的,還是衝鋒的都沒有停過火,火舌一刻不停的在機槍手臉頰上閃耀,閃耀中,雙手隨著車身的顛簸抖動,落彈點依舊向四方落去。

七八道光鏈在半空中編製成一個火力網,火力網的中心是悄然俯衝的大黑鳥,火力網很不均勻,變化莫測,隨著各自車輛的顛簸兒調整,突然,一輛軍車高高地飛起,在它車後,一道高出地面半米的土坡被迅速拉遠。

「碰······」軍車重重地落到地面,機槍手的身子歪倒一邊,雙手還扣在扳機上,槍口調轉,長長的光鏈擊中在他側前方的軍車上,那輛軍車上開火的重機槍手毫不知情,在他身後,一道死神的鐮刀橫向了他的上身。

機槍手的身子整個炸開,12.7毫米子彈就是一顆碎屍彈,在血肉飛亂中,那輛軍車上的重機槍熄火了,熄火的時間不長,一個血淋淋的人從車下爬起,抱住機槍手固定在車身上的下半截身子,大喝一聲扔出車外,兩隻大腿連著腰的身軀在地面翻滾,灑出一片血漿。

重機槍又開始噴出火舌,誤殺戰友的機槍手眼眶含淚,手卻不停,槍口追著大黑鳥的身子,胸腔裡吼出憤怒和懊悔。

大黑鳥在天空中如魚戲水,巨大的翅膀靈巧的轉變著身形,時而側翻,時而拔高,或直落地面又後翻直上,大黑鳥不是第一次面對人類的重機槍火力,身上的皮革本身就帶防彈效果,經驗老道的大黑鳥在遠處圍觀眾人的眼中,給他們真真實實上了一堂空中戰術課。

大黑鳥飛盡,直衝著向它迎面而來的軍車,軍車對著它的正面拽出流光,它在流光中上下翻滾,在快速接近中,眼看大黑鳥就要飛過車頂之時,大黑鳥驟然收翅,像一顆墜落的流星向軍車砸來。

槍聲與火光中,大黑鳥沉到車前,龐大的身軀竟然將整個車身蓋住,落到其他人眼中,大黑鳥似乎已經將軍車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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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7 09:15: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210 他們是敵人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重機槍的發射聲依舊未停,似在做最後的告別,卻看大黑鳥的身軀上,無數羽毛如同被拉裂的羽毛枕,向天空楊飛,飛落的羽毛見偶爾能看到點點血斑,大黑鳥發出一聲巨大的嘶嚎,雙翅拍舞,風沙漫起,濃塵與黑羽向四方捲動,將它的身形蓋住。

接著大黑鳥從濃塵中破空而出,雙爪提著軍車向上拔高,大黑鳥的一爪抓著原機槍手的位置,一爪抓破擋風玻璃,深深地嵌在駕駛室中,殷紅的鮮血從它的爪間滲出,飛在半空的軍車向地面灑出一道長長的血鏈,血鏈飛散,化作一滴滴血雨。

「碰····」歪斜的副駕駛室車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名身上被鮮血沁濕的武警鑽出車門,車門略微向上傾斜,大鳥拍打翅膀發出的巨大風力,讓車門左右搖擺,武警趴在車門哪兒看了看越來越遠的地面,隨後他拿出步槍頂著大風,向頭頂上的大鳥扣動扳機。

大黑鳥緊抓著軍車拍打著巨翅升向高空,在它腹下隱隱有火光閃爍,槍聲中,軍車被大黑鳥鬆開,大黑鳥向天空扶搖,下墜的軍車上,一個人影端著步槍不停的噴射著火舌,直到,整個車身砸在地面,像陀螺一樣翻滾,翻滾間,整個車身擠成一團,零件拋飛中,軍車在五先前的威武形象。

「轟·······」軍車整個炸開,一隻輪胎高高飛起,似要飛上天空的盡頭,終究力盡,飛速下墜,在地面跳躍滾動,一直到遠方。

大鳥也許是吃了虧,飛上天空數千米,身形微閃,鑽進云層不見了蹤跡,在下方,汽車爆炸的聲響此起彼伏,哭嚎聲與歡呼聲融為一團,緩緩的黑煙中,螞蟻一樣的人群從四周向公路圍攏。

車隊一片慘景,燃燒的屍體,重傷慘嚎的傷員,燃燒的車輛,還有田野間的斑斑血痕,在下面的人群收拾殘局的時候,張小強站在遠處的一處高地,與身邊的隊員們一起張望,隊員們架著步槍通過瞄準鏡觀察,張小強只憑著雙眼觀察。

「唉!!!可惜了·····」

張小強發出一聲感嘆,不在開口,神情有些蕭瑟,不知道,他是說是那個站在軍車上開火的士兵,還是說提前收工的大黑鳥。

「他是真正的軍人·····」

說這話的是黃泉,他將望遠鏡放下,扶正頭盔,整理著裝,對著那輛燃燒的軍車,行了一個肅穆的軍禮,在他身邊,所有的搜索隊員一起敬禮,他們不知道真正的軍人是什麼意思,他們只承認,那是一個真爺們,那輛軍車上的所有人都是真漢子,當得他們一禮。

感性之後就是理性,張小強將那些英勇的士兵忘在一邊,開始幫下面的車隊清點著損失,他今天的目的,是要讓下面的車隊至少損失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員。

下面的車輛燒燬了十多輛,都是大黑鳥干的,翻滾的汽車撞在別的汽車上,運氣好的還能逃出一些,運氣不好的卻是連鍋端。

車輛燒燬不少,死掉的人也不少,公路上,田野中,還有那地獄一般的水渠中,一具具屍體被人抬到水渠邊上滾下,一個個重傷求救的傷員也被搬到那兒順著斜坡滾下,哀號聲,哭喊聲從溝渠中傳出老遠,就連張小強都能聽到風中帶過來的隱約淒嚎。

張小強和隊員們一起望著那些還能揮動胳膊的傷員被滾下斜坡,一些人哭的撕心裂肺,抬他們的人不忍心,抬到一半,扔在一邊的空地上,幾聲槍響,抬得人和被抬的人不吭聲的躺在地面上,幾名軍人走過來將他們一起抬走扔進溝渠。

望著那地面上的斑斑血跡,張小強心中沉甸甸的,今天照成這樣的慘劇,不只是車隊的領導者們心毒,他張小強也有責任,他若不是想借大黑鳥消耗他們,何至於如此,當然,最大的原因是,末世裡的人傷不起,一旦受傷,等著他們的就是被餓死,被疼死,末世沒有那麼多的藥品去救他們,同時也不需要無用的人。

烈烈火焰被迅速撲滅,一輛輛汽車殘骸被拖到路邊,所有還能活動的人,所有還能開動的車輛重新上路,在車隊身後,地獄般的水渠燃燒著熊熊火焰,冒著滾滾濃煙,濃煙飛舞,似地獄的妖魔發出放肆的嚎笑。

車隊走遠,在車隊之後開來兩輛猛士和兩輛突擊車,小車隊在冒著青煙的路邊殘骸哪兒停下,張小強下到車下,望著遠處水渠的火焰沉默不語,他沒資格去指責別人的殘忍,那熊熊地火焰中未嘗沒有一份他的功勞在裡面,他也是大鳥的幫兇之一。

「蟑螂哥···你看····」

黃泉走到張小強身邊,指著那輛擠成一團的軍車,時間有限,大車隊沒時間將擠在裡面的三名軍人的遺骸取出來,現在溫度又高,車身的火焰尚未燃盡,裡面的遺體還在收火焰烘烤。

張小強深深地看了黃泉一眼,黃泉沒有躲閃,眼中透著一股執著,望著黃泉看重的執著與堅持,張小強知道了黃泉的心思。

「刷·····」張小強抽出了大腿上的鼠王刃,調轉刀柄送到黃泉面前:

「去吧···去將他們埋了吧···用這把刀給他們削出一個勇士之墓······」

黃泉帶著十名隊員在報廢汽車那兒忙綠,張小強抱著雙臂靠在車身,右腳曲起蹬在車輪的鋼圈兒上,望著忙碌的黃泉。

太陽高昇驅散云層,炙熱的紫外線散落大地,晨間的些須濕氣,在陽光下蒸的無影無蹤,又有遠處燃燒的烈焰做幫兇,這一塊地面溫度很高,高的幾個女人都不願意下到車下,只有黃泉和他們的隊員,還有默默注視他們的張小強在車外。

擠成一團的汽車被肢解,散落的零件中,幾名隊員搜索著每一塊血肉焦軀,將它們拼湊出一個個大致的人形,裝到給自己準備的裹屍袋裡,三隻裹屍袋整齊的碼放在一處大坑邊,大坑裡一隻工兵鍬不時將一鍬泥沙掀出,半晌,滿頭大汗的黃泉和兩名隊員爬出大坑。

三具屍體慢慢地放進大坑,屍體被土層掩蓋,直到形成一個大墳包,墳包的正中端端正正的插著一支槍管變形,槍托裂開的八一式步槍。

立正,敬禮,轉身,黃泉帶著他的隊員向汽車走來,張小強如先前一樣抱著雙臂靠著車身,,看著那隻蕭瑟的墓碑,看著走回來的黃泉。

「怪我麼····畢竟··他們是因為我的計劃······」

「他們是敵人········」

黃泉認真的看著張小強,說出了他的心聲。

張小強點頭,轉身拉開車門,上到車上,車隊再次啟程······



第二部211 魔魘

行不了多遠,張小強與眾人又聽到了前面的機槍聲與爆炸聲響,無需多想,大黑鳥再次發動襲擊,只不過這次很奇怪,槍聲不在像剛才一樣,隨著車隊的靠近而逐漸響亮,反倒是有點漸行漸遠的模樣,從斷斷續續變成了隱隱約約。

張小強沒有命令停車偵查,只是讓車隊減慢了速度,濃煙突起,盤轉的濃煙在前方形成一片烏云,不時有彈藥的殉爆聲傳來,張小強銳利的雙眼沒有在天空看到大鳥的身影,便讓袁意繼續向前開,將抱著機槍的楊可兒拉下來,自己站到機槍塔上。

公路是環山公路,不時有側出的懸壁將前方的視線擋住,必須繞過去才能看個明白,張小強抱著機槍,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敏銳的雙眼不停的在天空打量。

剛剛繞過一片懸壁,視線豁然開朗,十多輛大卡車橫七豎八的將公路擋死,三四輛大卡車冒著黑煙,燃著火焰,十多具屍體散落在大車周圍,在公路一側,防護欄被撞開,巨大的破口哪兒,一道新壓出的土道向側前方延伸。

公路邊上與之前大鳥襲擊的地方一樣,也是圍著田壟的大片農田,車隊臨時改道,衝進農田向遠處繼續前進,在農田裡有七八輛小車,車門大開,被遺棄在荒蕪的田地上。

張小強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追著前面的車隊一起衝進田地,剛剛衝下去,張小強就看到了前面停滿了車輛,都是各種地盤較低的車輛,在這田野中被無情的淘汰。

穿過中間的土道,小車隊又上到了公路上,一上到公路,整個車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前面的慘景和後面的完全不能比,二十多輛大型卡車和一些小型貨車翻到在路邊,路邊全都是屍體,屍體或被壓在車下,或被人隨意的碼放在一邊。

這些屍體大多數額頭上都有槍眼,地面原本的泥灰色全被大塊大塊血漿填滿,黑色的血漿如同被打翻的番茄沙司,一層層的積在路面上,中間夾著白森森的腦漿和長著頭髮的頭蓋骨。

公路一邊是曠野田間,另一邊是陡峭的山岩,在山岩上,一輛破損的大卡車歪歪斜斜的掛在山壁上,車窗盡碎,車門打開,滿山的乾枯樹木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屍體,屍體有被吊起在樹杈上的,有被尖直的梢頭刺穿插入的,望著那順著樹幹留下的血斑,車內一時無聲。

這裡遭受的襲擊未必比剛才小多少,只不過,車隊的首領似乎很趕時間,連屍體都不願意清理,只知道向前趕路,凡是受傷的全部殺掉,卻不知道這樣做,會讓車隊的人心士氣急速下跌。

張小強的小車隊繼續向前開進,車輪子在佈滿輒印的血漿路面上壓出新的印子,血漿飛濺中,軍車繼續前行,突然一聲微弱的求救聲從山樑中間傳來。

那是一個男人,男人滿臉都被血污塗抹,看不清他的年紀以樣貌,他的運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險險的卡在一處石凹,雙腿盡折,怪異的別在身下,一隻胳膊不知道被卡在什麼地方撕掉了,只剩下一隻胳膊正向下方的車隊空抓,似乎想抓住一份活命的希望。

張小強站在機槍旁,望著側前方呼救的男人,仰頭閉上了眼睛,右手抽出手槍打開保險,睜眼,瞄準···

槍響之後,男人睜著無神的雙眼從半空跌落摔在公路上,四輛軍車依次繞過屍體向前開進,張小強將手槍插了回去,不在扭頭去看那具屍體,只望著前方天空飄起的黑煙發呆。

這個男人不是他殺掉的第一個人,卻是他殺掉的第一個無辜的人,對於有取死之道的傢伙,張小強不會手軟,當殺則殺,對於與他沒有厲害的關係的人,他不會伸手,也不會落井下石,這次··他的心中悶悶地,雖然是為了幫那個男人早點解脫,可是那個男人落到如今的下場,也和他有不少的關係。

張小強抱著機槍不在出聲,只用眼睛查看著周圍的一切,前面的公路斷斷續續,不時有卡車翻到在路邊,一具具屍體中,一個個傷員坐在那哭號,當他們看到車隊,想上前呼救,當他們看到車隊前行的方向,便同時收聲,任由車隊在身邊開過,他們已經認識到前方不是天堂,是要人性命的地獄。

到了這裡,張小強默默算出車隊損失了三分之一的車輛,和百分之三十的人手,當他們越是靠近武器庫,便表現的越是急迫,連大鳥的突襲都不在理會,只要大鳥不會一下子照成巨大的傷害,他們就一直往前開。

準確的說劉正華與孫可富他們已經有些癲瘋,失去了理智,劉正華想的是找到武器庫,翻出重型火力,用密集陣殺掉大鳥,孫可富則想的是他已經損失了不少人,回去就是虧本,還不如賭上一把。

不是每個人都如他們所想的,大多數的勢力頭領都是想回去的,只是劉正華的武警部隊和孫可富的人將場面壓住,他們無奈之下才繼續跟隨,很多的勢力在前幾回就損失了三分之二的車輛人員,還有的倒好,除了跟在身邊的幾個保鏢,他們再沒有一兵一卒,這些人反倒是最堅決的人,他們已經沒了本錢,恨不得別人和們一樣也沒了本錢。

車隊在急速縮水,在他們靠近武器庫的時候,大黑鳥變得更加暴躁,不在顧車隊的火力,直接落到地上,雙開雙翅,在汽車中縱橫,喙與爪同用,將一輛輛汽車鑿穿,將裡面的人抓出來吞掉。

在火焰與爆炸中,大黑鳥如同玄幻世界的魔獸,在人間肆虐,一輛軍車突然狂踩油門,直直的向大黑鳥撞了過去,大黑鳥在地上不如天空靈活,軍車以八十碼的速度狠狠地撞到大鳥身上,大鳥被撞飛了出去,大鳥身輕,在車隊頭上劃過一道拋物線。

很多人開始歡呼,撞飛大黑鳥的軍車側翻,在地面上打著滾,旋轉的汽車滾過密集的人群惹出一片慘叫,一道血路。

大黑鳥沒有如旁人想的那樣,喪失戰力跌在地上爬不起來,大黑鳥在落地之前,拍動翅膀,在空中穩定的身形,就在這時,一道白煙從不遠處散開,一枚40火箭彈噴向半空的大黑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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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7 09:16: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212 突變

只見火箭彈狠狠地撞在大黑鳥的腹部,接著高速彈頭似乎撞在橡皮上,擦落一片羽毛,斜著彈出去,飛出去的火箭彈撞倒一輛正在逃跑的大卡車上,火焰爆裂聲中,幾具缺胳膊斷腿的屍體,與各種汽車零件一起拋向天空。

大黑鳥的鳥皮對各種遠程武器有很大的卸力,只要速度不是太高的,都能彈開,火箭彈沒有損傷它分毫。

有時沒有絕對的一帆風順,大鳥也有運氣不少的時候,大鳥剛要飛起,一樣東西突然砸到了大鳥的頭上,是一隻燃燒的汽車輪胎,大卡車整個炸開,崩飛的零件不止對四周換亂的人群照成殺傷,對大黑鳥也是一樣,大黑鳥猛地被砸中頭部,頓時,龐大的鳥身開始搖晃。

大鳥的模樣落到了劉正華的眼中,連聲對著手中的對講機發佈命令,命令下達之後,一直都被保護的最好的武警部隊紛紛向大黑鳥靠攏。

劉正華此時的形象很不好,與站在他身邊的孫可富一般,頭髮亂糟糟的,如同枯草,被汗水沁濕的衣物同他臉上一樣,被大塊大塊的黑斑塗滿,不時有濃煙被大火的熱浪捲過來,撲打在他們的臉上身上,濃煙消散,身上的黑色又多了幾分。

大黑鳥在空中搖擺,六輛越野軍車從外圍突入,撞飛一個個瞎跑亂衝的人,碾壓在他們的身軀上衝向大鳥,五道光鏈連續擊到在大鳥身上,鑿落一片片黑羽。

有一輛軍車沒有發重機槍,在機槍手的位置上有一位年輕的武警軍官,他左手牢牢緊握著身前的車頂橫欄,身下的汽車顛簸不止,卻未見到他的上身有任何搖晃,似乎他不是站立在軍車之上,而是憑空懸浮的。

很快軍車到了大鳥的身下,其他軍車上的重機槍的同時停火,大鳥這時使勁的拍打著翅膀,想要飛上高空,回到它的領地中,空中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輕響,一條取自摩托車的金屬鏈條纏到了它的獨爪上。

大鳥的身子臨空一滯,在它碩大的鳥爪上,牢牢實實地纏著一根巨大的鏈條,鏈條一直向下延伸,最後固定在越野車的車尾,越野車正踩動著油門,往前衝去,車身向前衝擊的動力著車尾的金屬鏈子繃得緊緊地。

大鳥還沒來得及多搧動幾下翅膀,便向折翼的天使往下落去,沒了大鳥在空中的牽制,越野車的速度驟然加快,拖著大鳥向一邊的空地而去。

「碰·····」大鳥被鏈子拖得在空中連連旋轉,終於落到了地面上,這次是臉先著地,大鳥先一頭砸到地面,又被身後的軍車拖拽,鋒利的喙嘴勾在地面上挖出一道長長的溝壑,眼看溝壑越來越長,越來越深,大鳥的鳥頭已經嵌到地面一半候,大鳥一下子翻滾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一輛大型油罐車上發出「乓」地悶響。

是前面的越野車在轉彎,轉彎時的速度與角度牽引著大鳥撞到了鋼鐵大車上,油罐車被撞得微微晃動,大鳥又翻滾出去,撞到一輛燃燒的大車上。

這次大鳥突然發出一聲悽慘至極的慘叫聲,那聲音尖銳高昂,震的趴在它不遠處的人頭痛欲裂,在大鳥的身上,一片片羽毛迅速燒灼,看不見明火,只見大鳥龐大的身軀冒著濃濃地黑煙在地上翻滾,就像一隻巨型發煙器。

從大鳥落地衝入車隊,再到大鳥升空,又被軍車拉下地面,前前後後也沒有多長時間,地面上依舊亂成一片,無數人在奔走哭號,無數大車相互碰撞在一起,時有火焰從車身冒出火苗,也有燃燒的車輛突然炸開。

大鳥在地上被拖拽而行,龐大的身軀不時將一輛輛小車,一個個奔逃者撞飛出去,車陣內亂成一片,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或靜寂無聲,或被火焰燒灼,更多的是一時未死的受傷者在地上爬動哭號,偶爾被跑暈了頭的男人一腳踏到他身上,讓他發出更大的慘嚎。

在那些小勢力頭目痛心疾首時,劉正華沒有去看四處冒煙的車隊,也沒有去看被拖在地上轉的暈頭撞向的大黑鳥,扭身看向一公里之外的武器庫,當武器庫的白色樓房落入他的眼中,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那裡就是他的目標,也是他的任務。

正待劉正華發佈新的命令之時,突然有七輛大車脫離大隊而去,七輛大車邊上跟著四輛小車,看到那些大車,劉正華暗罵一聲,將望遠鏡對準那些小車,看到熟悉的車身,他想起來那正是溫文的座駕。

緊接著,車陣又沖出二十多輛大車追著前方的小車隊而去,那是孫可富的車隊,出發前的500手下和45輛大車現在只剩下22輛,他的手下除了死掉的,跑散的,被拋棄的,只剩下不到兩百,有了溫文帶頭,孫可富不甘人後。

有人帶頭就有人有樣學樣,不過他們不是向著武器庫的方向而去,而是向著四面八方而去,因為有人再看著翻滾的大黑鳥,有人再看著跑在前面的溫文,孫可富。一聲嘹喨的清鳴之後,山壁另一邊的天空繞過來一隻體型更加巨大的大黃鳥。

這只大黃鳥一出現,整個車隊同時潰散,他們不敢再去想什麼武器還是別的什麼。他們現在只想著一件事兒,逃。

之前車隊為了搶時間,將無數屍體和受傷者扔在路邊讓他們自生自滅,讓車隊的其他人兔死狐悲,士氣大跌之下,他們在任何時間都在想著保命逃走,從大黑鳥出現,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勢力在抵抗,劉正華的武警部隊。

雖然劉正華的武警死的不多,但是劉正華的心卻疼得不行,每一個戰死的武警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可以說,絲毫不比張小強的搜索小隊差,甚至可能更強一點,他們也都是從喪屍堆裡磨練出來的。

車隊的眾人,心中的巨石已讓他們到了底線,只要大黑鳥繼續殺下去,他們就會不戰而潰,如見出現一隻比大黑鳥體型更大的大黃鳥意味著什麼?結果不言而喻。

潰散奔逃的人讓一直都很冷靜的劉正華慌了神,他沒指望這些傢伙能起到什麼作用,噹噹炮灰,吸引一下注意力也好,等到他們跑了,難道就憑自己手下兩百武警幹掉大黑鳥麼?

就在眾人潰逃的時候,大黃鳥猛地從天空衝下,目標直指跑向武器庫的車隊,那裡不止是武器庫,也是它的老巢,猛禽是最在乎自己巢穴的。



第二部213 昏招

大鳥猛地撲向最前面的大卡車,露出同大黑鳥一般猙獰虯結的烏黑巨爪,狠狠地插進車頂上的頂板,拍動翅膀,向前飛去,一聲金屬撕裂聲響起,整個車頂的鐵皮被整個撕下,大鳥抓著被撕裂的鐵皮飛向前方。

大卡車的司機望著頭頂上碧藍的天空,落滿鐵鏽的臉上滿是驚駭,他甚至忘記了手中握著方向盤,腳下還死死的踩著油門。

當他眼中的天空被陡峭的山壁取代,司機眼中的驚駭還沒發生變化,卡車撞倒了山壁上閃出一個巨大的火球,在大卡車上被炸飛的屍體還沒落下,翻滾的輪胎還沒停下之時,大黃鳥又有了新的動作。

大黃鳥雙爪之中長寬都在兩米之上的鐵皮被它鬆開,高速墜落的鐵皮撞在了迎頭駛來的第二輛大卡車上,整個擋風玻璃都被鐵皮蓋住,司機是事先猛地一黑,他下意識的踩住剎車,大車在地上急停,車廂的眾人倒成一片,他們還在掙扎,嘴裡的痛罵還沒吼出來,他們感到整個車身都在動。

不是向前,也不是向後,彷彿有個巨人將大卡車提起一腳,車身傾斜,十多條漢子翻滾著落到一個角落,疊羅漢一樣疊了起來。

歪斜的車身發出劇烈的顫動,堆在角落的裡的眾人骨頭都要顛散了,在他們的心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時,車身猛地旋轉起來,這裡不是旋轉木馬,車廂裡的眾人彈在車壁之間來回碰撞,慘叫聲成了車廂裡的主旋律,慘叫聲還沒停下,車身猛地一震。

「碰······」整個車廂一下子散開,一座大卡車的車頭狠狠地撞進了車廂,三五人在第一時間被捲到車頭下碾成肉泥,又有三五人被深入的車頭撞到,擠到車廂盡頭,骨肉近碎,只有一個幸運的傢伙被拋出車廂落向地面。

他在半空中驚鴻一瞥,兩輛大卡車相撞到了一起,同時發生翻滾,在他頭頂,一道巨大的影子遮住了他上空的驕陽,地面無限拉近,就在他準備忍受撞到地面的痛楚時,一座碩大的車頭狠狠地撞在即將落地的,他的身上,他被撞到地面翻滾,翻滾間,身上的骨頭響起鞭炮一般的脆響。

「卡·····」高大的車輪狠狠地壓在半死的他的身上,在他無神的眼眸中,大卡車的車尾即將消失,一道巨大的陰影撲在車尾上,接著接著大卡車車尾高高掀起,巨大的長條形的大卡車翻出一個跟頭,翻到在地面上,四個朝著天空的輪子還在飛速的轉動。

短短時間之內,大黃鳥連接幹掉四輛大卡車,戰力無以倫比,開在後面的司機幾乎同時打轉方向盤想要逃離,因為著急,有的向左,有的向右,又有兩輛大卡車相互碰撞在一起,到最後,溫文手中的八輛大卡車只有兩輛逃了出來。

溫文在短短時間損失了大半的兵力,孫可富自然看在眼中,瘋狂的打著手勢,命令部下後退,不用他多說,就算他不下令,他的手下們也不願意再往前一步,同時轉彎,向來路開去,奔馳的汽車到了劉正華那邊也沒有停下,竟自顧自的往聚集地的方向而去。

孫可富逃竄被劉正華看在眼裡,心中一股邪火沖上腦中,都很不得將他的腦漿子給衝出來,他舉起手中的對講機高聲吼道:

「不打鳥了····不打鳥了···所有機動部隊,給我對準逃竄車輛開火···給我對準逃竄車輛開火······」

劉正華吼完,一把掀下頭盔狠狠地砸到地上,他被氣瘋了。

五輛追在大黑鳥後面射擊的越野車同時調轉車頭,向孫可富的車隊追擊,在追擊的同時,無數子彈飛向孫可富的車隊,開槍的都是老手,飛在天上的大黑鳥不好打,跑在地上的汽車還不好打麼?

軍車飛快的衝向孫可富車隊,奔馳中的車隊不時有車輛被子彈擊中,在車身上出現一排排碗口大的破口,不時有車廂被擊中,爆出洞口的同時也會爆出血花。

初時不顯,等到軍車接近,孫可富的車隊徹底悲劇,五道火舌不約而同的射向打頭的第一輛大卡車,大卡車同時被五挺重機槍同時射中,當即炸開,側翻在公路上燃燒。

後面的大卡車先後剎車,就在這些大車停下時,重機槍沒有因為他們停下為放過他們,槍口橫移,後面的車輛依次爆開,在一團團火焰中,孫可富費盡心機想要保存的勢力化為烏有。

這些武警精英是冷酷的,他們漠視一切,不管是喪屍還是變異獸,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他們甚至漠視自己的生命,後面大卡車上的人紛紛跳下車,有向他們舉槍射擊的,有向他們搖晃著白旗的,還有向他們磕頭求饒的。

武警們不為所動,只是將他們全都用重火力撕成碎片,將他們同他們身後的汽車送入火海,一時間,那裡成了屠宰場,幾百條漢子就這麼被自己人從人世間抹消。

剪滅了孫可富的部下,五輛軍車掉頭,準備繼續追擊,車頭的聯絡器傳來劉正華的最新命令:

「所有單位注意,所有單位注意,放棄抵抗,就近隱藏,放棄抵抗,就近隱藏,天黑後自行返回聚集地,天黑後各自返回聚集地,能逃一個是一個·····」

劉正華下達命令後,扔掉了對講機,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望著遠處驚慌逃竄的人群,他心灰意冷,他帶著超過一千五百精銳出發,離最後的目標只有不到一公里,著短短的一公里成了生死之間的距離。

他敗了,一千五百人中,真正在戰鬥的只有不到200人,是他的兵在戰鬥,是武警在戰鬥,雖然也有臨陣逃跑的,至少大多數人都在戰鬥,本來形勢一片大好,大黑鳥已經被他們給拖到地上,只要一直拖下去,將大黑鳥活生生的拖死,他們是有機會進入武器庫的。

要是沒有大黃鳥出現,現實就是這個樣子,劉正華為什麼這麼恨孫可富,是恨他不知進退,又想佔便宜又不想吃虧,要是孫可富願意同他一起對付大黃鳥,他們未必會輸,哪怕兩敗俱傷也好啊,現在不行了,大黃鳥和大黑鳥一起飛上天空,在大黃鳥的腳爪上,還抓著一輛越野軍車。

對劉正華對付孫可富的時候,大黃鳥聽到了大黑鳥的慘叫,衝下來直撲拖拽著大黑鳥的軍車,車上的人員無奈,紛紛跳車,整個軍車落到了大黃鳥的抓中,兩隻大鳥匯合,大黑鳥終於解放出來,雖然傷痕纍纍,雖然身上的羽毛根紛紛燒斷,卻有機會啄斷拖在它腳上的金屬鏈條,讓它終獲自由。

大黑鳥在天空發出憤怒的嚎叫,身上大片大片的羽毛沒了蹤跡,除掉翅膀,它就是一隻脫毛雞,大黃鳥在大黑鳥身邊盤旋,不是低聲嘀咕著什麼,隨後兩隻大鳥一起俯衝,它們不再找下面停地密密麻麻的大車,直接尋找著下方跑動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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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7 09:16: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214 自殺

孫可富逃了,準確來說,孫可富是從張小強的腳底下逃走的,張小強從頭到尾都看在眼中,望著那些人群白白的給大鳥屠戮吞噬,張小強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感覺自己就是大黑鳥的幫兇,那些人都是因為他莫名其妙的一個算計白白的損耗。

孫可富逃走讓張小強極為不齒,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方勢力的首領,還沒到絕境,就同喪家之犬一樣扔掉戰友獨自逃生,這本來就讓人不齒,更讓人不齒的是,他居然扔掉了追隨自己的手下逃生,張小強都有心殺了孫可富。

張小強在孫可富即將逃過來的時候,已經將手榴彈取了下來,只要拉開拉環,他有信心將手榴彈扔進高速奔馳的汽車車窗,讓孫可富上天,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他有臉這麼做?孫可富至少沒有屠殺過人類,他卻做了大鳥的幫兇,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孫可富逃走,大鳥解脫,所有的勢力包括武警全都潰散,除了少數武警自發組織起來對大鳥射擊,其他人都是有多遠逃多遠,兩隻大鳥就想玩遊戲一樣,衝進逃跑的人群,或是抓起其人帶到高空,扔石子一般扔掉,或是在人群中煽動翅膀,將逃走的人紛紛扇飛,落到地上生死不知。

看到這裡,張小強知道,沒必要再等下去,再等下去,下面的人就會死絕,『終於輪到自己這個偽君子上場了,』張小強如此對自己說道。

「黃泉帶搜索小隊原地待命準備接應,楊可兒留下,袁意開車,上官做副手·····」

當張小強讓楊可兒留在原地時,楊可兒雙眉倒豎,就要反駁,見張小強狠狠地瞪著自己,楊可兒焉了,狠狠地跺了一腳,轉過身不在去看張小強。

黃泉有些擔心,見張小強已經決斷,只能點頭,大聲領命。

張小強反身上到一兩傘兵突擊車上,拉開89式12.7毫米重機槍的槍栓,袁意做到了駕駛席上,上官巧云則坐到了副駕駛席上,三人準備妥當,隨張小強號令,傘兵突擊車靈巧轉向,向遠處烽火濃煙處的現場開進。

突擊車稱不上一款舒適的座駕,第一次坐在突擊車的張小強立馬覺得身上的骨頭架子在嘶喊呻吟,等到袁意衝下公路奔馳在曠野中,那就更不得了,整個車身像轟鳴的柴油發電機一樣震動。

在震動與顛簸中,張小強繞過多輛燃燒的大車,向混亂的大車隊靠近,大車隊已經完全崩潰,上百輛大小車輛橫七豎八的停滿好大一片,其中大部分車身都是完好的,燃燒冒煙的只有十多輛,正是這十多輛燃燒的大卡車摧毀了人們坐車逃離的信心,只要是有汽車啟動,大鳥會第一時間找上門來。

在張小強的傘兵突擊車靠近大車隊時,那邊的微弱抵抗已經完全消失,遵守野獸的本能,只有是有危險的會被兩隻大鳥在第一時間消滅,那些奮勇反擊的武警全都被大鳥抓上天空或分屍,或摔死。

逃散的人群越跑越遠,螞蟻一樣散開的人群,讓大鳥有些不好下手,眼花繚亂中,不知道先想哪一個下手,仗著有翅膀,幾百米的距離瞬息而至,大鳥有計劃的殺掉了些跑在前面的,往往在天空確定目標邊俯衝而下,飛到逃跑者的頭頂,利爪將其整個身體抓穿,在飛在天空的途中,爪子上的人體就像破了口的水袋子,往下灑出一路路血珠兒。

大鳥屠殺的情景落到了劉正華眼中,他一直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人群逃散,他知道,武警自動反抗他也知道,反抗者被屠戮他知道,逃跑者像兔子一樣被大黑鳥抓起扔下,他都看在眼中,他的腦子亂成了一團麻,不知道該怎麼辦在好,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逃走隱藏,他是神馬都不知道。

地面上的殘屍無數,劉正華的身邊同樣如此,也許是他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被大黑鳥忽略,從天空俯視,大地四處濃煙,無數大車輛一具具棺材胡亂橫列,在一處殘屍遍佈之處,一個中年軍人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望著天上的大鳥。

大鳥殺人看得多了,劉正華的心中沒了期望,或者說,他完全心灰意冷,不再對人類是否有明天抱有任何希望,他看到大鳥將一名武警戰士抓上天空,隨抓扔下,戰士在天空中大聲慘叫,手中上滿子彈的步槍抓在手中飛舞,卻沒想到用最後的時間,去向大鳥反擊。

同樣是武警,同樣被大鳥扔下半空,同樣手中持有武器,卻是兩種對比,看到自己的戰士已經膽氣盡喪,劉正華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右手哆哆嗦嗦的從腰間抽出手槍,舉到胸前,稍稍猶豫了一下,就將顫抖的槍口塞到了自己口中。

劉正華含著冰涼的槍口,眼睛望著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大鳥,眼中射出深深地怨恨,手指很扣扳機。

劉正華沒有死,他在神情恍惚中沒有打開保險,第一次決絕,第二次就沒有以一次的堅定,劉正華有時間去想,去回憶。

「卡···」他由單手持槍成了雙手持槍,拇指將保險打開,望著天空上飄蕩的濃煙,他緩緩地躺倒地面上,回想著以前種種得意與失意,畫面定格在他帶著龐大的車隊出聚集地的那一刻,閉上眼睛,準備再次扣動扳機。

天空中傳來一聲嘹喨的鳴叫,鳴叫聲異常響亮,讓劉正華不自覺的睜開了雙眼,只見天上的大黃鳥拍打翅膀,略微上升,跟著俯衝,如離弦之箭向地面射下。

隨後···89式重機槍發射的聲響持續傳來,劉正華心中一驚,在他的隊伍裡,有重機槍的只有他先前命令撤退的機動部隊,難道他們不聽命令,又回到這裡與大鳥拚命?

在劉正華坐起,抬頭向天空張望時,點點血花在大黃鳥的翅膀根兒爆了出來,大黃鳥發出一聲悲鳴,斜斜地轉向,想要逃開,接著三五點流光追上大黃鳥的後背,一片羽毛飛揚中,大黃鳥悲劇了,在它的後背,血水噴泉一般的從後背噴出來,在血花灑落間,流光鍥而不捨的繼續追在大黃鳥身後。

大黃鳥在天空連續變向,碩大的鳥身在空中跳起了街舞,走起了鬼步,在讓人眼花撩換的變換中,大鳥閃避著飛來的子彈。

換做別人,哪怕手中拿的是火神炮都不一定能擊中大鳥,下方的子彈卻能一顆不落的擊中到大鳥身上,大黃鳥和大黑鳥的品種不同,身上的皮膚還沒有進化到能卸開子彈的強度,鮮血飛零中,大黃鳥的身體在空中搖晃,恰在這時,89式重機槍的五十發子彈彈箱空倉。


第二部215 仇人相見

重機槍停止發射,大黃鳥卻沒有乘機飛上天空,龐大的身形開始搖晃,搖搖擺擺的往下墜落,大鳥就像失事的飛機,狠狠地撞擊在地面上,泥沙撲起,大鳥擦在地上撞到了兩輛橫在一起的大卡車上。

大卡車和大鳥一起翻滾,大鳥翻滾的同時,張小強鬆開了扳機,大鳥和大卡車糾結成一團,一不小心他射出的子彈就會擊中卡車,卡車就是油車邊上,一旦引起連環爆炸,躺在地上裝死的人們一個都活不了。

張小強正等著大黃鳥自己爬起來,用重機槍將大鳥的腦袋打爆,大黃鳥終於忍不住發出悲鳴,大黃鳥的悲情召喚引來了一隻脫毛鳥。

身上無·毛,比癩皮狗還要不如的大黑鳥搖搖晃晃的撲了過來,不知道沒了羽毛讓大黑鳥受到多大影響,大黑鳥在天空搖搖晃晃的衝著大黃鳥直撲,將整個後背遮擋在大黃鳥身後。

看到大黑鳥的樣子,張小強的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這才不到半年,大黑鳥就另結新歡了?有了大黑鳥的幫助,大黃鳥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升空,升到一半,張小強的槍子兒就到了,大半打在大黑鳥的皮上,小半打在大黃鳥的身上。

大黃鳥的皮沒有大黑鳥耐操,發出痛苦的哀鳴,似在向大黑鳥述說著委屈,大黑鳥作為一頭真正的男鳥也不含糊,單爪抓在大黃鳥的背上,猛烈拍動翅膀,在最短的時間將大黃鳥帶上數千米的高空。

大黃鳥搖搖晃晃的在空展翅,圍著大黑鳥轉圈,三兩圈之後,掉頭向老巢飛去,大黑鳥卻收起翅膀,比閃電還快的向張小強衝鋒。

張小強正仰頭望著天上的大黑鳥,大黑鳥的速度太快,讓他自動進入了動態視覺,動態視覺中的他,眼巴巴的望著數千米之外,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他啥也幹不了,彷彿大黑鳥不是在衝鋒,而是以慢動作投入到他的懷抱。

張小強默默地等著大黑鳥的體型在眼中逐漸變大,心中默默地估算著兩者交匯的時間與距離,在大黑鳥接近到八百米時,張小強手中的重機槍開火。

子彈飛過數倍米的距離射在大黑鳥的皮上,張小強敏銳的眼睛能看清,只要角度不到的子彈會被第一時間彈飛,就算是角度正好,正中目標的子彈在深入鳥皮半寸不到,也會被彈飛,只在上面留下一個緩慢收口的傷口。

大黑鳥快速下落,張小強手中的重機槍連續射擊,射擊中,隨著距離的接近,終於有子彈能夠同時落在一處落彈點上,大黑鳥的皮膚再厲害也有個限度,一顆子彈打不穿,兩顆子彈打不穿,等到三顆,四顆子彈同時落到一處地方,大黑鳥終於吃不消了,在它的胸骨皮層上猛地爆開一處血花,血花四濺中,黑色的皮膜上綻開一處巨大的傷口。

巨大的傷口內血肉翻滾,一根白色的骨頭露出胸口半茬,大黑鳥疼在在天空中翻滾,翻滾中,它到了突擊車頂,比金屬還有黝黑嶙峋的巨爪狠狠地向張小強抓去。

張小強大喝一聲,抓起腳邊的一面白色骨蹲擋在他與巨爪之間,爪子狠狠地撓在骨盾上,躲在骨蹲後面的張小強如遭雷擊,被巨大的衝撞力道撞的倒在後座上,連架在槍槽上大鳥重機槍都被撞歪,長長的槍身直指天空,

張小強扔掉了盾牌,在第一時間爬了起來,還沒有完全站穩,一道黑色的殘影落向他的眼睛,殘影太快,就在張小強的眼皮子跟前,落到張小強的動態視覺中,是大黑鳥那宛若鉤鐮長刀的喙嘴,喙嘴烏黑,反射著幽光,幽光冰冷,冷到他的骨子裡。

大黑鳥一擊不中,順勢落到了地上,腦袋扭過270度的方向,向張小強當面啄擊,一人一鳥之間的距離太近,近的張小強哪怕在動態視覺中也不能有任何反應,不管是向上跳,還是向兩側倒下,大黑鳥鋒利的喙嘴都會啄到他的身上,向他整個人都啄穿。

張小強面對有死無生,絲毫不能被自己的左右的險境,發出一聲狂吼,吼聲中帶著憤怒與不甘心,大黑鳥陰戾眼神落進張小強的眼中,他明白了,大黑鳥認出了他,認出了它的生死仇敵。

大黑鳥對張小強痛恨到了極點,一啄之力毫不留情,張小強避之不及,眼看就會被大黑鳥啄到,在他耳邊,一聲巨大的轟鳴讓他在瞬間失聰,真個人都陷入一種恍恍惚惚的境界,彷彿天地和身邊的一切都融為一體,他分不清那是左,那是右,那是上,那是下。

一隻毛茸茸的東西擦著他的臉,他的胸,將他撞飛了起來,在這一刻,他的視線才開始清晰,上官巧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手中的單管槍高高翹起,大黑鳥的鳥頭歪向一邊,巨大的喙嘴上缺出老大一塊。

張小強落到地上翻滾,大黑鳥還沒從那巨大的撞擊中回覆,張小強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向軍車邊上衝鋒,目標是架在槍架上的重機槍,在他之前,袁意從車身跳了起來,輕巧的落到了大鳥的鳥頸子上,手中的彎刀當頭斬下。

彎刀狠狠地斬在大鳥的頭上,又見彎刀高高彈起,袁意被反彈的力道反震的站不住身,向大鳥身後跌落,大鳥遭到一擊沒有什麼負面影響,反倒讓它略微清醒。

正當它尋找傷害它的罪魁禍首之時,上官巧云從車上跳下,跑動間飛快的完成重新裝彈,她與張小強擦身而過,張小強一下跳起,落到了突擊車上,調轉槍口,抵進大黑鳥的胸口,連續扣動扳機。

張小強一口氣將剩下的子彈一口氣打光,這次他離大黑鳥過近,動態視覺初現即逝,他在動態視覺與正常視覺中連續裝換,有一種暈乎乎的感覺,子彈落點也不再像剛才那樣有時間控制,散亂的擊中在大鳥胸前的狹小的區域內。

幾十顆子彈連續擊打在它身上一個比較狹小的區域,大黑鳥連連倒退,眼中的凶光也越來越強裂,它馬猛地張開雙翅半蹲,單爪緊緊地扣在地上,在地面摳出深深地劃痕。

就在張小強將機槍中的最後一顆子彈射空,大黑鳥發出一聲高昂的鳴叫,雙翅爬動,單爪在地面使勁一蹬,整個鳥身向突擊車衝來,看架勢似乎想要整個突擊撞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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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7 09:17: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216 裝死的態度

張小強大罵一聲,起身直跳,右腳蹬在重機槍上,整個身子斜飛出去,人在半空,大黑鳥撞在傘兵車上發出一身巨響,傘兵車和大黑鳥同時摔了出去,大鳥在地上翻滾,傘兵車也在地上翻滾,滾動中,看似簡陋的車身一點事兒都沒有,倒是重機槍給摔了出去,跟著被傘兵車給壓到。

看到這裡,嘴裡還含著手槍的劉正華激動起來,他看出張小強能用重機槍對兩隻大鳥造成實際傷害,心中更加懊悔,要是當初不去追擊孫可富,直接用重機槍去打大黃鳥,說不定兩隻大鳥都會被他們給幹掉,誰知道大黃鳥這麼不禁打。

張小強單車赴會,獨戰大黑鳥,讓劉正華感到激動的同時也感到慚愧,人家一直都知道他們幹的事兒,武器庫本來就是人家發現的,他帶著人來取武器,未嘗沒有一點偷竊他人財物的架勢,再說,他們取得武器是準備對付營地的,人家卻不計前嫌來救援他們,這讓生平最怕虧欠的劉正華,心中如何不羞愧?

劉正華看到張小強打跑了大黃鳥,對大黑鳥造成嚴重傷害,轉眼間,張小強就落入險地,他不能讓張小強孤身作戰,隨即扔掉了手槍,撲到地上撿起對講器,大聲呼喚:

「任何單位··任何單位··只要還有戰鬥力,全都給我出來···協助那邊一起對付大鳥······」

劉正華剛剛下達命令,奇蹟般的,一輛輛越野軍車從各個隱蔽處衝了出來,向圍獵的狼群撲向大黑鳥,五輛軍車一輛不少,這些軍車之前收到就地潛伏的命令,第一時間躲在了隱蔽處,望著外面大鳥對人類的屠殺,毫不理睬,哪怕有同是武警的戰友死在車前,他們也只是一動不動的冷眼旁觀。一旦接受命令,他們又在第一時間同是出現,沒有任何猶豫和拖延,當真是劉正華手中最精銳的部隊。

五輛軍車出現之後,遠處又傳來幾聲馬達的轟鳴,兩輛猛士一輛傘兵戰車追在武警軍車後面,一起衝出來向大黑鳥撲去,那是準備接應的黃泉部隊,他們也看到張小強失去了它威力最大的武器,在沒有得到張小強命令的情況下一起遲來接應。

張小強現在的情況還好,沒有在第一時間被大鳥傷到,落地後,他乾脆連續翻滾,滾進一堆橫七豎八的屍體中,他剛剛停穩,就見大黑鳥用一隻爪子向他這邊跳了過來,張小強剛抽出鼠王刃,還沒等他站起來,身邊的屍體動了,十多個假扮屍體的倖存者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四散逃跑,人影交錯間,大黑鳥被晃花了眼。

望著那些紛亂逃跑的人群,大黑鳥很是火大,追上去,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頓狂抓狂咬,跑動的人們紛紛損命,要說這些人現在最恨的人是誰,恰恰就是躺在地上裝死的張小強,要不是他,他們也不會冒險從地上爬起來,成了大黑鳥的目標。

張小強這次米有任何的愧疚心理,相反,他很爽,想要裝死就得裝的徹底點,哪怕大山壓身也不能動彈分毫,這些傢伙太過怕死,不敢繼續裝下去,卻不知道,正是他們的膽小要了自己的命。

張小強在裝死,遠處的袁意和上官巧云對望一眼,一起躺在地上裝是死,於是等到大黑鳥將逃跑的膽小鬼一個不留的殺掉,居然找不到目標了,這時前後八輛軍車向它撲來,車還未到,數道長長地火舌劈頭蓋臉的向它澆了過來。

震耳欲聾的槍聲中,通通兩聲輕響,兩顆圓滾滾的東西快速飛到了大鳥的腳下,爆出兩團火焰,52式57毫米無後坐力炮的殺傷性流彈的殺傷半徑達到八米,無數彈片濺射四周,最靠近的大黑鳥基礎吃下了一大半的碎彈片。

原本殺傷性流彈的彈片對大鳥的皮膚無用,可大黑鳥之前被張小強擊穿了胸口,打斷了肋骨,一枚高速旋轉的彈片恰好擊中了大黑鳥的傷口,在大黑鳥的體內扭轉、拐彎,將它的內部造成了無法彌補的損傷。

大黑鳥再也不敢在地面停留,拍動翅膀飛上了天空往更高處攀升,大黑鳥剛剛離開地面,張小強就從死屍堆裡跳了起來,他沒去看飛向高空的大黑鳥,直直的衝向離他最近的一輛軍車。

剛剛衝到軍車前,猛地跳起,雙手攀在疾馳的軍車車頂架山,轉過身子,一腳將機槍手踹回到了車內,自己抱出了重機槍,開始檢查起子彈,武警的重機槍做過私下改裝,不再使用彈鼓供彈,在機槍邊上有一個巨大的彈藥箱,長長的子彈鏈從箱子裡伸出來卡在槍身上。

這挺重機槍是同張小強之前使用的同類型機槍,89式12.7毫米重機槍,有了足夠的子彈補充,張小強有信心將大黑鳥幹掉。

「啊······」一個滿臉油彩,雙眼猙獰的士兵突然從車內衝出,咬牙切齒的抱向張小強,被張小強隨手揪住衣領,一把扔出了車外,跟著又有一個手持軍刀,向張小強刺了過來,他們的速度落在張小強眼中變得緩慢,張小強的右手間不容髮的繞過去到,捏住他持刀的手臂,虎口用力,那人吃痛之下,軍刀掉落。

沒了軍刀,沒有打消他的進攻慾望,一低頭,用頭上的鋼盔向張小強的膝蓋頭撞來,張小強的膝蓋猛地抬起頂出,當地一聲,這名士兵雙眼發花的滾了回去,接著那士兵第一時間從車內爬起,準備再次進攻。

張小強煩了,天上還有大黑鳥隨時準備撲下來,他沒時間去和人類糾纏,隨手拔出NP22,瞄準了士兵的額頭就準備爆頭,車內的通訊器卻響起了劉正華的聲音。

「第二組注意··全力配合來人···第二組注意··全力配合來人···無條件服從他,包括讓你們去死······」

劉正華的命令很及時,那名士兵狠狠地瞪了張小強一眼,心有不甘的縮了回去坐到車內。張小強無語,插回了手槍,向天空搜索,第一時間,他找到了再次俯衝的大黑鳥,目標正是他們傍邊不遠的一輛軍車。

張小強來了精神,手中的重機槍瞄準大鳥扣動了扳機,七八顆子彈連續射出,自信滿滿的張小強有信心將大黑鳥重創,哪知道,他的自信在子彈尚在天空中飛翔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張小強玩兒重機槍很少失手,就算偶爾的失手也是槍身沒有固定,產生的跳躍讓子彈亂飛,可這次是什麼問題?



第二部217新的抵抗

這次不同,槍身死死的固定在機槍架上,所有的後坐力都被張小強強健的體魄吸收,為什麼還是會出現這種情況?子彈沒一顆以上是落向一個點的,飛出不遠就微微便向,接著越飛越遠,雖然還是落在大黑鳥的身上,卻不在能像他自己的機槍那樣,永遠的控制在一個狹小的範圍之內。

張小強深吸一口氣,腦筋拚命的轉動著,計算著每一顆子彈的落點,希望能找出規律,為下一次設計做準備,接著張小強又狠狠地出了這口氣,子彈毫無規律可言,哪兒飛的都有,就差沒有往後飛。

無奈之下,張小強只好隨大流,不再管落點,只管將子彈劈頭蓋臉的打在大鳥身上,還好,六道火舌光鏈中,有一道特別歹毒,不管大鳥怎麼飛行,光鏈始終擊打在一個區域內,大鳥也被打怕了,感受到身上一處地方持續疼痛,怕和剛才一樣吃大虧,展翅高飛,直衝天際,將一道道流光落在身後。

張小強得空,將剛才想和他拚命的傢伙揪了出來,憑空舉到身前,對他吼道:

「這機槍怎麼回事兒,怎麼打不準······」

那人沒有答話,雙手使勁兒掰著張小強鐵鉗子似地右手,雙腿在半空蹬踢,張小強醒悟過來,將他放下,士兵揉著脖子拚命喘氣,雙眼憤怒的瞪著張小強,張小強不以為意,扣了摳鼻子等他回話。

「報告長官,89式重機槍除了剛剛出廠的新槍,其他槍支都會在使用數年後出現精度下降,是由槍支本身的設計缺陷造成的,現役部隊裝備的重機槍有百分之九十都存在精度問題,要是長官能找到一直打得準的,只能證明長官你運氣好,卻不能作為這槍打得準的依據。」

張小強無語了,裝備部全都是腦殘麼,怎麼將這種存在致命缺陷的武器裝備到部隊?就在張小強糾結中,大黑鳥幾次去而復返,每次都造成了很大的威脅,每次都是猛士軍車上的機槍手逼退,張小強還以為是楊可兒在操作,心中唯有感嘆,小姑娘終於長大了。

作為旁觀者非張小強所願,焦急之中他看到了翻倒在地傘兵車,張小強隨手拍著車頂,讓軍車開向傘兵車,車身未停,張小強蹦到車下,望到露出車身之外的槍管。

SX-1傘兵突擊車是一輛輕型車輛,全重不過一噸半,全天候戰車,成員2—8人,車身沒有多餘的裝飾,甚至連遮風擋雨的擋風玻璃都沒有,空蕩蕩的車身看上去簡陋,卻相當皮實,在地上翻了N圈兒,也不見它掉塊零件。

張小強望著重機槍,心中發緊,心中暗暗祈禱,可千萬別砸壞了,雙手扣住側倒的傘兵車,大喝一聲,雙腿發力,腰身上挺,雙臂肌肉虯起,只見傘兵車咯咯吱吱的擺正過來,向一側翻倒。

「碰···」傘兵車狠狠地砸到地上,車身彈起落下,張小強的重機槍整個露出來,身後又傳來密集的槍聲,張小強聽而未見,從地上抱起重機槍,反身向武警軍車走去,剛剛轉身,一道巨大的陰影向他籠罩。

張小強眯著眼睛上望,大黑鳥似乎和他們扛上了,不管中了多少槍也不離開,甚至暫時的撤退也不做,一刻不停的上升俯衝,大鳥在天空中盤旋,下方的重機槍子彈一刻不停的向大鳥射擊,除了重機槍,步槍射擊聲也在逐漸響起,先時疏離凌亂,之後逐漸密集。

許多武警和未死裝死的倖存者都從藏身處走了出來,用他們能找到的武器向大鳥開火,出來的人員越來越多,沒有武器的人員則在死屍中間翻找武器,彈藥,整個場面已經逐漸恢復了秩序,人類的抵抗越來越激烈。

張小強上到車上,拉出那個被他問話的武警精銳一起安裝新機槍,剛剛將舊機槍卸下,一聲慘叫傳來,張小強扭頭便看到大黑鳥單爪上抓著一個人飛向天空,撲擊時的角度不對,大黑鳥抓著他的腰身向上攀爬,那人被抓穿了非要害,一時不得死,只能在大黑鳥的爪子中間慘叫。

被抓的人是走出來反抗的人,車輛速度過快,轉向靈活,本身的火力能對大鳥造成輕微傷害,大鳥抓不到車輛,便向那些站在野地裡的活人撲擊,有人被抓走,其他人沒有如張小強想像的那樣奔逃潰散,相反,他們繼續向大黑射擊,沒有武器的還沖上前去搶奪從空中掉落的步槍。

張小強回過頭不在去分心,專心致志的安裝著手中的重機槍,在他身邊,一隻對他沒有好臉色的武警老實的配合他操作,當重機槍重新卡上槍槽,彈倉卡上彈鏈,張小強拉動槍栓,第一時間將槍口瞄準天空的大黑鳥。

大黑鳥手中抓著一個活人沒有像之前那樣扔掉,它反覆在三百米的高度盤旋,爪子上的活人不停的慘叫,大鳥似乎在享受爪子中將死之人的嚎叫。

一刻未停的槍聲此時停下了,地面上的人員眼睜睜的看著同類在大鳥抓中呼嚎,天地間只有一個聲音,那一聲聲慘叫折磨著下方眾人的耳膜,他們呆呆地望著天上,不知道是開槍還是不開槍。

大鳥似乎厭煩,逐漸升高,爪子中間的垂死之人也在隨之升高,突然···大鳥的爪子中間爆出一團血花,一個大活人在瞬間分成數塊,血淋淋的殘屍和著血雨向下墜落,看到殘屍,眾人一起望向槍響處。

開槍的是張小強,張小強已經幹過一次,第二次也做得得心應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掉了那個人,讓他得以早點解脫。

大鳥在上升的過程中感到爪子上空出一截,隨即鬆開了單爪,扔掉兩條人腿,平開雙翅,向後兩個空翻,收起雙翅,如黑色流星,向地面墜落,在它正下方是向它奮力反擊的人群,眼看大鳥將臨,下方的人群紛紛大聲吼叫,手中的步槍卻沒停火,子彈不多,不少人打空彈夾,紅著眼睛,抱著步槍竟想要沖上去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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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218 中場?

大鳥在天空俯衝而下,天與地之間的距離無限拉近,下方螞蟻一般的人群沒有和剛才那樣四散逃竄,翻到是聚在一起,向它主動圍上來,人群密集,讓它眼花繚亂,不知道該抓哪一個,人群晃動間,一個個設定好的目標位置發生變化,讓它無法準確定位。

無法準確定位讓大鳥發了狠,目標不在是單單一個,而是下方密集的一群,它要用身軀撞擊,要將那些小蟲子狠狠地壓在身下,大鳥在天空墜落,身下的人群在奮勇放抗,無數點螢光之後,打空的步槍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步槍豎起刺刀,被堅實的雙手握在手中,直指撲來的大鳥。

這一刻沒人感到畏懼,沒人先喝藥轉身逃走,望著巨大的大鳥向他們撞來,他們有的閉上眼睛,有的怒睜著眼睛,等待最後的時刻。

「吼········」一聲憤怒而不屈的吼叫從人群中響起,隨後吼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線,他們將在最後的時光了發洩他們內心的激情,那是他們作為人類最後的尊嚴。

大黑鳥眼中陰寒,絲毫不為下面的人群發去巨大的聲響而有任何變化,踏已經和人類結下生死大仇,只要看到人類,必將全部毀滅才會甘心。

大黑鳥與人群之間的空間轉身即逝,大黑鳥向人群撲下,鳥頭筆直的朝著人群的中部,迎著對面的槍林彈雨,碰撞即將開始。

張小強使勁的擺弄著手中的重機槍,在他身邊,臨時副機槍手也急得滿頭大汗,張小強在大鳥俯衝的時候,就信心滿滿的想要將大鳥爆頭,哪知道機槍除了問題,能發射,不能連射,也就是說,他手中的重機槍只能點射。

張小強從來都只管開槍,不會保養,機槍到了他的手中,他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在他身邊的臨時副機槍手也對張小強手中的重機槍發傻,他能閉著眼睛排除步槍的障礙,卻對重機槍沒有任何辦法。

眼看大鳥就要和人群相撞,張小強暗罵一聲,將副機槍手踹到車內,身子大轉向,槍口對準大鳥的鳥頭,扣動扳機。

第一顆子彈擊中在鳥的喙嘴,原來被上官巧云甭斷一個缺口的喙嘴上側,缺口繼續甭大,大鳥被子彈的力道撞得微微偏頭,偏頭的同時,第二粒子彈正中它的頭蓋骨,大鳥的腦袋白大的往下一沉,第三顆子彈隨之而來,擊穿它的左眼,爆出一道血花,大鳥一聲悲鳴在天空側翻,翻滾的大鳥像只陀螺,險險地擦著人群的頭頂,撞到他們的身後。

地面震動,大鳥撞飛一輛遺棄的越野小車,在地面撲騰起來,揚起漫天的灰塵,揚起的灰塵遮住了張小強的視線,張小強心中遺憾,要是重機槍能夠連射,他完全可以將十發子彈同時送進大黑鳥的鳥眼中,他相信,十發大口徑子彈,絕對能射穿大黑鳥的顱骨,對大黑鳥絕殺。

張小強在等著灰塵落盡,或者大黑鳥飛起,就在這時,人群打出一陣吶喊,所有的人們一起向飛舞的塵埃衝去,望著那些面目猙獰,神情激動的人們,張小強大罵一聲愚蠢,這些人此時沖上去不是找死麼?

就在人群中撲進煙塵之前,一聲驚天的鳴叫中,飛揚的風沙猛地向四周伏地擴散,一陣陣大風從大黑鳥那裡傳來,巨大的風力將人群吹倒在地,滾地葫蘆一樣往來路滾去。

風沙漫起,襲云遮日,沙塵暴一樣的空間內,大黑鳥的身軀衝突天而起,大黑鳥的身軀剛剛躍起,張小強的子彈就倒,可惜,這些子彈很快,大黑鳥的速度更快,一顆顆子彈擊中在大黑鳥的身上,只能暴起一朵朵血花,卻不能對大黑鳥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在大鳥飛上天空之後,對下方的重機槍忌憚起來,只是在射程之外盤旋,不再輕易往下俯衝,張小強與它對持,幾次三番的相互試探,誰也拿誰沒有辦法,張小強識破了大鳥的假俯衝,大鳥識破了張小強的誘敵深入。

大鳥的襲擊暫時停止,劉正華開著小車在慘烈的現場來回馳騁,讓那些躲藏裝死的傢伙們自己走出來收拾殘局,隨後又呼喚著倖存的武警整隊·····

張小強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傘兵車上,傘兵車很結實,受到撞擊也沒有大的問題,除了一些框架和邊角有些變形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不錯,點火一打就著,當轟隆的發動機響起的時候,張小強的搜索小隊到了張小強身邊。

車隊剛剛停穩,楊可兒從架著無後坐力炮的傘兵站下來撲到楊可兒的懷中,張小強抱著楊可兒詫異的看著架著重機槍的猛士,他有些糊塗,楊可兒沒有操作重機槍,那是誰?

這時劉正華也到了張小強這邊,望著下車的劉正華,張小強將楊可兒推了出去,帶著一絲嘲諷的望著劉正華,劉正華的表情很複雜,也很尷尬,他不知道用什麼面目來見張小強,只是今天的主角是張小強,他作為被營救者,只能硬著頭皮上來答謝。

「今天多謝張老弟了···要不是老弟,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們今天是徹底栽了,一千五百人啊···」

劉正華的神情請蕭瑟,垂在身側的兩隻手臂不知道往哪兒放才好,在他身後是奔走呼號的倖存者,在他身前是一臉冷漠的張小強,在他頭頂,是依舊在盤旋的大黑鳥。

「劉隊長客氣了···我說過··遠親不如近鄰,劉隊長有這麼大的行動怎麼也不招呼一聲?要是你早點和我說說,你們也不至於遭受這麼大的損失,一千五百人?你看看,現在還剩下五百人沒有?」

張小強指著烽火瀰漫的現場,對劉正華毫不客氣的說道,他是在怪劉正華,也是在怪自己,反抗的人群在面對大黑鳥撞擊的最後時刻深深地打動了他,那些人是有勇氣的,只是他們沒有跟對一個好的頭領,有了勇氣,有了坦然迎接死亡的心裡,有了能在最後一刻與怪獸做生死一戰的血勇,他們未必不會成為精英,無數個未來的精英在劉正華的急脾氣中消失。

而他卻是讓這些精英白白損耗的罪魁禍首之一,他不願意自哀自怨,只能把他心頭的憤怒發洩到別人頭上。

「報告···大隊長,經過清點尋找,我們的人還剩下一百三十七人,起中傷者近半,重傷員有四十人,包括被這位長官扔下車的李權少尉,他是腿骨骨折·····」



第二部219 撤退

聽到這裡,張小強倒是有些尷尬了,貌似他剛才太急,下手沒有個輕重,對友軍造成了傷亡,隨後他又想到被武警誤殺的,被他們的軍車給撞死的,心中那一點點愧疚也煙消云散,重新挺直了身子,面帶微笑,望著一臉憤恨瞪著自己的年輕少尉。

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少尉繼續向劉正華匯報,聽著聽著,張小強的眉頭皺了起來。

「隊長··傷員怎麼辦?是不是按照慣例·····」

少尉說起慣例,張小強想起那被火焰燃燒的溝渠,想起路邊被遺棄的死屍頭上的槍眼,還有在山頭向他伸出的顫抖右手。

劉正華還沒答話,張小強先一步說了話:

「傷員一個都不准放棄,有多少救多少,聚集地利沒有藥品,就往我們那兒送,他們不止是傷員,他們也是未來的精銳。」

少尉沒有接話,劉正華立刻對少尉下令。

「按照張隊長說的做,以後張隊長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少尉領命,向劉正華敬禮後又向張小強敬禮,轉身離開。

「老弟,這次是我不對,不該聽小人挑唆······」

劉正華向張小強賠禮道歉,至於誰是小人不言而喻,不是錢開喜就是孫可富。

「劉隊長,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情況,你是想就此轉身,活著回到到聚集地,還是繼續前進,到達那裡·····」

張小強不想再跟劉正華磨嘰,隨手指著遠處的武器庫,對劉正華下了通牒,劉正華很猶豫,扭頭看了看武器庫,眼饞的不得了,劉正華眼中的貪婪落到張小強的眼中,張小強心中很不爽,劉正華作為一個決策者很不合適,不會變通,甚至不會取捨。

「張老弟··我說句實話,聚集地的彈藥儲備已經到了極度危險狀態,這些我們出來差不多將整個庫底摟空,要是我們再得不到補充,我相信,一旦發生危險,我們將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劉正華向張小強交了底,他也是沒辦法,但有一點點辦法,他也不會當著主人的面請求到別人家裡去白吃白拿。

張小強連思考一下都沒有,直接搖頭,指著天上的大鳥對劉正華說道:

「我能在開闊地對付它。是因為我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它,一旦到了複雜地形,不是我殺它,是它殺我,那裡面的地勢很複雜,一旦大鳥突擊,我連開火的時間都沒有,我能打跑它,運氣佔了很大一部分,要是它不再迎頭衝下來,而是從後面突襲,相信我也傷不到它分毫···。」

張小強說的沒錯,之前大鳥對整個車隊的突襲,讓大鳥產生了自大心理,幾次三番的偷襲得手讓它失掉了警戒心裡。到了最後它甚至放棄了自身的優勢,降下地用喙嘴攻擊,不然也不可能會被鏈條掛住拖在地上,燒掉一聲鳥毛。

哪怕如此,大鳥還是不吃打,面對張小強三番五次的只打直衝,要知道大鳥與張小強在導彈基地第一次接觸,在四座高射機槍的火力下還顯得遊刃有餘,這次則是大鳥太愚蠢,完全忘了以前的謹慎。

張小強說到這裡,劉正華的臉色暗淡,他知道張小強是不會掩護他們進到武器庫,接著張小強又說道:

「我們和大鳥對持,是因為我們還沒有碰到大鳥的底線,那裡除了是以前的武器庫,同時還是大鳥的鳥巢,那裡就是它的底線,你因該知道鳥巢對於猛禽來說,意味著什麼?」

說到這裡,劉正華完全死了心,他扭頭看向狼籍一片,猶如戰場的車隊,看那烽火燃起,濃煙遮天,地上橫屍無數,偶爾還有子彈的殉爆在火焰中響起。

張小強不再說話,返身上到了突擊車上,向天空射出一道長長的光鏈,在大黑鳥需素拔高中,他扭頭沖劉正華喝道:

「別想那麼多,將活著的人帶回去········」

活的不多,總共加起來不到300人,其中還算上了張小強和他的搜索小隊,來時烏云遮日,去時干戈寥落,燃耗的車輛和陳列的屍體留在原處,更多的是被人遺棄的大卡車,上百輛完好的,或是燃燒的車輛在那裡形成一片巨大的陰影,就像一座墓地,汽車就是一座座墳墓。

三十多輛大小車輛奔馳在公路上,大鳥在天空盤旋,一次次的想要俯衝,一次次的被張小強的重機槍逼回去,大鳥也學精了,往往都是貼著山脊飛行,每當子彈射來,大鳥就會越過山脊,到了背面。

面對大鳥的狡猾,張小強也有些無奈,他覺得防守對他是一種折磨,每當大鳥在天空盤旋,他就會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面對隨時可能發生的襲擊,與大鳥一樣,只要看不見對方,他才會暫時感到安全,每當大鳥越過山脊消失,他的心裡就會長長的出一口氣。

沒有什麼比戰敗撤退更讓人消耗士氣,整個車隊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張小強銳利的視力能看到那些僅以身免的勢力頭領坐在卡車裡交頭接耳,不時望向跟在後面的劉正華的坐車,面色凶戾,眼神更是不善,他們沒有人對天上的大黑鳥多望一眼,只盯著劉正華的坐車。

看到那些小勢力頭領,張小強都替他們憋屈,抄家刮底湊出來的精銳不戰而亡,勢力實力平白的損耗了一半,運氣最好的身邊也只剩下不到十個人。

張小強也看到了溫文,溫文一直跟在隊伍裡,滿臉沮喪,要說他的損失也不小,關鍵是她損失了,還沒臉去怪劉正華,要不是他沒有和孫可富一起逃走,相信劉正華會第一個殺掉他。

在車隊撤退到之前受到襲擊的地方,望著裡面廢棄的車輛,橫死的屍體,還有尚未斷氣,在痛苦呻吟的傷員,車隊沒有停下,緩緩而過,坐在車上的人員默默無聲的望著路邊向他們祈求的傷員,沒人說話,沒人出聲,包括張小強。

聚集地裡一直都缺醫少藥,張小強只能接受一部分重傷人員,這些人一旦被收容,藥品儲備可能會被大大分薄,到時候可能救治率反而會下降,對於這些人,張小強只能無視,張小強沒能力,其他的勢力就更沒有能力。

倒是一些勢力首領看到自己的手下也躺在屍體裡面呻吟,用祈求的目光望著自己,希望能將他們帶上,那些首領面皮抽動,想要說些什麼,最終與其他人一樣沉默,在末世,沒有用的傷員他們不願意養活。

大鳥陸陸續續的和張小強糾纏了半個小時,隨後,大鳥看到無望突破張小強的火力,大聲鳴叫一聲,掉頭向老巢飛去,到了這個時候,張小強和他的整個搜索小隊才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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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7 09:17: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220 分化的藝術

車隊是接近傍晚才回到聚集地,剛剛進入聚集地,就見陳輝勇站在橋頭堡那兒守候車隊回歸,孫可富做過什麼事兒,其他人心裡都清楚,特別是那些小勢力的頭領,他們最恨的是劉正華,其次就是孫可富。

看陳輝勇臉上尷尬的笑容,大家都知道他是在為孫可富過來賠罪的,若是其他的事兒,也許能成,可是對於這件事兒,所有人都對孫可富極度不齒,每一輛車輛從他身邊開過,都會有人向他吐口水。

等到張小強的車到了他身邊,他還沒發現張小強,只因他全身上下全都是髒兮兮的口水濃痰,雙臂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像只落湯雞。

張小強看了一眼自己的臥底,讓人停車,看看劉正華會對孫可富做出怎麼一個安排,又想看看孫可富會給別人怎麼一個交代。

劉正華的軍車剛剛停穩,劉正華就跳下車,兩步並作兩步衝到陳輝勇身邊,一腳將他踹滾了出去,陳輝勇不怕別人吐他口水,卻怕別人打他,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在翻滾間,嚎叫的比殺豬還要慘。

劉正華的第二腳還沒踹過去,陳輝勇已經在求爺爺告奶奶,看那模樣居然讓劉正華都不好意思再打他了。

「你去···去對你的表哥說··聚集地裡有我沒他,不服氣就把隊伍拉出來做一場,因為他,老子損失了一百五十號兄弟,一百五十號啊!!!」

劉正華說到這裡,再次一腳將陳輝勇踹翻,踩到他的胸口,盯著他的眼睛說。

陳輝勇不敢與劉正華對視,心中將他的表哥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一說還是起居八方的首領,這點膽子都沒有,別人都沒有逃,就他夾著尾巴逃了回來,若果能帶兵逃回來也行,孫可富倒好,什麼都沒有帶回來不說,五百手下回來的還不到二十。

「劉隊長··我知道,都是我們的錯,可是我們也損失了近五百人啊·······」

「呸·····」又是一口濃痰吐到了陳輝勇的臉上,陳輝勇不敢去擦,吐痰的人是劉正華,劉正華的兩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也好意思提···從頭帶尾你們的人開過幾槍?不幫忙,我認了,可他搶功不成,掉頭就逃,讓勝局成了敗局,我的人就是這麼白白損耗·······」

劉正華和陳輝勇的對話很有意思,劉正華糾結的是他損失的150號武警,陳輝勇則在陳述他們損失了四百多人,貌似其他勢力損失的600人沒人記在心上。

不過陳輝勇又怎麼是劉正華的對手,損失了百多名部下,劉正華正是惱火的時候,陳輝勇還在和他辯解誰死得多,一想到自己這一百人是間接死在孫可富手裡,他對陳輝勇又踢又踹,不再和他做口舌之爭,只用腳底板就行。

這下陳輝勇再也不敢爭辯,只抱著腦袋在地上翻滾哭號,兩個人之間的毆鬥讓張小強看不下去了,在這麼下去,要什麼時候才能談正事兒?又怎麼看到第一勢力和第二勢力兩虎相爭?

「劉隊長···暫時停手吧,孫可富做的事恐怕不只要給你交代,還得給其他人一個交代吧?」

張小強說出這話的時候,其他勢力頭領都下到車下,站在一邊圍觀,圍觀中對著陳輝勇的面色同樣不善,陳輝勇鼻青臉腫的站起身,看到別人看他的眼神,不由得大叫倒霉,他表哥將所有的勢力一起得罪,恐怕這個坎兒很難過得去,一不小心,今天就是他們的灰飛煙滅的時候。

「我表哥羞於見人,讓我出來解決這事兒,這事兒全錯在我們頭上,就看各位要怎麼一個交代,不管是賠禮道歉還是物資賠償我們都認,只要不過底線,一切好商量。」

剛才在劉正華軟的像根面條似地的陳輝勇如同換了一個人,站在眾人面前不卑不亢,有點舌戰八方的架勢。

劉正華雙眼一瞪,又待發火,卻被張小強拉住了衣袖,劉正華沒臉向張小強發脾氣,陰著臉不再說話,站在一邊倒向看看陳輝勇到底想要玩點什麼名堂。

「對於這次對大家造成的損失,我們深表遺憾,除了劉隊長和溫首領,我們願意每家賠償100噸大米和相應的其他物資,只要到我們的總部認領就行·····。」

小勢力聽到這裡都有些心動,他們其實早就認下這個悶虧,找陳輝勇麻煩只是想要出一口氣而已,要說他們最恨的卻不是孫可富,而是強拉他們一起去的劉正華,要不是劉正華非要規定人數和車輛,他們也不會損失這麼大。

陳輝勇看到小勢力頭領紛紛點頭,撲通亂跳的小心肝兒慢慢穩定,只要能打開第一個缺口,隨後就好談了。

「溫文首領率先出陣去搶武器庫···要不是溫文的率性而為,我們也不會跟在後面搶,畢竟人都是有從眾心理,吃虧的事兒沒人會幹,所以,溫文首領的損失我們不負責。」

溫文聽到這話,雙眼微眯,眼中一絲寒光狠狠地掃過陳輝勇的脖子,讓陳輝勇的汗毛倒豎,陳輝勇太見看到溫文眼中的寒光,連聲說道:

「劉隊長,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要不是有人帶頭,我表哥會貿貿然做出這個決定麼?要知道我表哥可是一直為您馬首是瞻····」

溫文做的事兒也是劉正華心中最窩火的事兒,要不是今天大家都損失慘重,他都想滅了溫文,見陳輝勇想自己詢問是不是這個理,他順勢點頭,承認溫文這件事兒做的不地道,哪知道,陳輝勇後面又說出一堆替他表哥開脫的話,倒顯得劉正華是在承認他說的所有的話,包括後面的。

張小強一直在旁邊圍觀,旁觀者清,陳輝勇這句話讓他都為之叫好,腦中也對陳輝勇的說話藝術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這種判斷還是黃廷偉就錢開喜對他談話後分析,被他記下的。

陳輝勇先是替他表哥承認錯誤,給眾人留下一個敢作敢當的虛假形象,又願意對小勢力做出天價賠償,讓小勢力倒向他這邊,畢竟小勢力的損失大半是因為劉正華的專橫損失的。

其次他又把溫文與眾人區別對待,一個是溫文有錯在先,一個是溫文只是第三勢力,他們作為第二勢力的底子還在,不怕溫文找麻煩。

最後他又用溫文作為引發事件的苗頭,向劉正華求證,溫文確實是第一個沖上去的,這點不能作假,性情耿直的劉正華自然承認,只是陳輝勇太會鑽空子,隨後將他表哥開脫的話說出來,落在眾人眼中,第一勢力老大也在承認為孫可富開脫的話,讓劉正華吃了一個啞巴虧。

陳輝勇玩的幾手相當漂亮,將一起準備找他算賬的勢力分成三個,買通了其中的眾多小勢力,將溫文分化出去,擋在他的前面,有給了一個語言陷阱,讓小勢力認為劉正華已經被陳輝勇說服。



第二部221 轉移目標

陳輝勇的這幾手能看明白的不多,要是錢開喜和黃廷偉在這兒,可能一眼就會看穿,或者張淮安也能看個大概,落到張小強的眼中,能看出個幾分,落到其他人身上,只因為身在局中,竟然一分都沒有看出來。

劉正華張了張嘴,想要反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凶橫地瞪了一眼陳輝勇,再將惡意的眼光望向溫文,一切的由頭就是溫文,陳輝勇的幾句話讓劉正華首次將罪魁禍首的名義按在溫文身上。

溫文不干了,要是能以眼殺人,他早就將陳輝勇射的千穿百孔,幾次三番,他都想將手中的飛刀插進陳輝勇的額頭,可他不能,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能感到一絲深深地寒意繞著自己的脖子,那是危險預知,進化者的普遍技能。

溫文將這種危險信號的來源按到了劉振華身後少尉的身上,卻不知道,真正給他危險的是張小強,張小強可不想自己的臥底這麼白白被溫文給殺掉。

「劉隊長···我承認,是我心急了點,可是我也是為了整個車隊,您說,就算我衝進去,就我那幾輛車能拖走多少槍,多少炮?我還不是想衝進去弄幾門高射機槍一起對付大黑鳥?再說我出發時的一百多人,到現在只剩下一個零頭,我的損失難道還少麼?」

溫文不傻,相反他還很聰明,他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推卸責任麼,誰不會?現在他也就開始正視自己,開始正視那些非進化者,他開始學習怎麼成長。

聽到溫文的話,劉正華又把凶橫的目光對準了陳輝勇,看看眼前著個油嘴滑舌的傢伙還有什麼好說。

「劉隊長,溫文首領說的話也很有道理,這件兒前後不想我們想得那麼簡單,誰也不知道那裡有兩隻大鳥,誰也不是道那兩隻大鳥這麼難以對付···」

劉正華不想再聽陳輝勇磨嘴皮子,皺著眉頭頭打斷了陳輝勇:

「行了···你說不是你的錯,他說不是他的錯,那到底是誰的錯?難道是我的錯?難道是我那些從頭到尾都在抵抗的戰士的錯?難道我手下一百五十名戰士就這麼白死了?」

劉正華發了火,陳輝勇打了一個激靈,隨口說了一句話,恰好溫文也說了同樣一句話,整個現場變得沉悶,倒是張小強和他的搜索小隊差點笑破了肚皮。

「全是大鳥的錯·····」

陳輝勇與溫文同時說出了這句話,陳輝勇望了一眼對他怒目而視而的溫文,接著說道:

「誰也沒有想到那東西有這麼厲害,我表哥說了,重機槍打不死,汽車撞不死,火箭彈炸不死,所以他看到第二隻大鳥,才會想到保存有生力量,只不過保存的過程中,讓劉隊長發生了誤會,呃···我們有二百多人被劉隊長的怒火抹消,您看,我們不就已經得到了懲罰?」

陳輝勇又在使用偷換概率,將逃跑與保存有生力量聯繫在一起,絲毫沒有提他們將劉正華和所有的倖存者留給大鳥屠殺的事實。

陳輝勇巴拉巴拉的一通詭辯讓劉正華有話說不出來,有氣出不出來,貌似對的全是他們,錯的全是自己?

陳輝勇一邊說話,一邊看著劉正華的臉色,見劉正華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知道火候已經到了,話題一轉,隨口說道:

「其實我表哥現在和錢科長在一起,因為不確定劉隊長和諸位是否能歸來,所以我表哥已經正式向錢科長承認失誤,並願意拿出一半的物資作為賠償,錢科長深深地痛罵了表哥一頓,並對陣亡的將士表示哀悼,對於表哥捐獻的物資,已經發話,將全部下發到陣亡將士的家屬手中········」

「碰······碰····」張小強身後的軍車上,他的搜索小隊隊員接二連三的掉下車身,躺在地上捂著肚子抽搐,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搜索隊員笑得要發瘋,劉正華卻氣得要發瘋,隨手抽出了手槍,指著陳輝勇的額頭吼道:「哪個告訴你,錢開喜那廝能替武警做決定了?」

「碰···」陳輝勇第一時間跪倒在地,帶著哭音叫道:「這跟我們沒關係啊,錢科長自己說的,要是您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看到他改編武警········」

如一陣風一般,眾人紛紛散去,現場只留下張小強和他的搜索小隊,還有單刀赴會的陳輝勇,陳輝勇現在還在打擺子,身心還沒從被人用槍口指頭的後怕中恢復過來。

「小子···行啊,你比趙本山還會忽悠,現實版的賣拐麼?」

張小強微笑著沖一臉呆滯的陳輝勇眨巴眼,陳輝勇聽到熟悉的聲音,連忙回過神,看到張小強站在他的身前,連連鞠躬,臉上幻出一分諂媚笑容。

「副隊長,我也是沒辦法,幸好以前的本事還記得幾分,不然今天就被我表哥給害死了,難怪副隊長讓我這次不要跟去,原來副隊長早知道·······」

「停下···你什麼也沒說,我什麼也沒聽到,這件事兒到此為止···知道麼?」

張小強嚴厲的語氣將陳輝勇給嚇住,陳輝勇連連點頭,張小強警告了陳輝勇,轉身走向軍車,突然想起什麼,停下步子,轉身瞪著陳輝勇,詢問到:

「剛才你說,錢開喜正在收編武警部隊,是真的?」

這次陳輝勇又不敢隨便說,只是連連點頭,見張小強眼中的疑問愈來愈重,低聲向張小強解釋起來。

孫可富沒有膽子,臨陣脫逃,又被武警精銳部隊剿滅了所有的戰力,帶著不到二十人,幾輛小車逃回了聚集地,一回到聚集地,他越想越不對,貌似他之前的行為已經和劉正華撕破臉皮,萬一劉正華跑回來,憑藉剩餘的五百武警,滅他還是很輕鬆的。

在惶惶中,他找來陳輝勇,商量一起逃出聚集地,陳輝勇聽到了車隊覆滅的全過程,對孫可富的主意不抱有任何認同,外面隨隨便便一隻變異鳥就能讓他們兵強馬壯的一千五倍精銳盡折,要是遇到更厲害的怎麼辦,至少目前來說,聚集地是最安全的。

留在聚集地要面對劉正華的怒火,跑出聚集地面對是喪屍和變異獸,長於出主意的陳輝勇,認為人比不講道理的喪屍和變異獸要好對付,在心中謀算了一下,向孫可富除了幾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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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7 09:18: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222 小勢力的悲哀

第一,劉正華可能喪生,其他隊伍全滅,因為僅僅一隻大黑鳥就差點滅了車隊,按這樣算,兩隻大鳥從襲擊到追擊,這個過程中沒人能跑回聚集地,那麼孫可富就是英雄,因為他是活著回來的。

第二,有人逃過了大鳥的追擊,險死還生的活著跑回來,這樣最簡單,直接派人在入口處殺掉就是,不管是什麼勢力,不管是什麼人,只有人數少就殺掉,來個死無對證。

第三,也是最糟糕的一條,劉正華帶著大部隊回來了,按照他的理解,是一百人以上的部隊,那樣也簡單,劉正華帶著一千五百人出發,真正活著回來的不到一個零頭,只能證明劉正華無用,白白損耗聚集地的勢力,勢必會讓劉正華的威信下降,這是孫可富的機會就來了,因為第一勢力能做主的不止劉正華一人。

錢開喜一直以老奸巨猾的形象出現,誰也想不到,他手中一直牢牢控制著三百多人的警察部隊,這些人誰也指揮不動,只有錢開喜才能指揮,也就是說,第一勢力其實是兩個團體,只是因為同屬一個職能部門,才硬捏在一起。

而孫可富的機會就在這老奸巨猾的錢開喜身上,只要能把錢開喜拉下水,劉正華的注意力自然就放到了錢開喜身上,作為罪魁禍首的孫可富就會被有意無意的忽略掉。

沒有別的辦法,孫可富死馬當做活馬醫,親自找到錢開喜,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一切,包括自己逃走交代的清清楚楚,並極致誇大變異獸的威力,向錢開喜認錯,又拿出一半的儲備物資換取錢開喜的諒解。

與孫可富想的一樣,錢開喜最大的特性就是貪婪和權力慾,孫可富得到了他想要的,用一半的物資和錢開喜結成了同盟,順便將自己頭上懸著的那把刀轉嫁到了錢開喜的頭上。

聽到陳輝勇的解說,張小強深深刺吸了一口長氣,眼前這個陳輝勇真不得了,接二連三的想出幾個主意,硬生生的給他表哥和他們的勢力找到了活路。陳輝勇僅僅作為一個臥底實在太屈才,他很有古代的那種謀士天賦,不管任何勢力,有了他都會如虎添翼。

陳輝勇有很大的缺點,貪生怕死,絕對的牆頭草,簡直就是漢奸的典型,可是作為一個謀士,他最大的毛病貪生怕死,變成了最大的優點,只要用死亡在威脅他,他絕對會盡心盡力,戰戰兢兢的出謀劃策,至少不擔心他會在關鍵時候反噬,因為他怕死。

張小強深深地看了陳輝勇一眼,陳輝勇被看得有些發毛,感到臉上有些發乾,不有的用衣袖抹了一抹,頓時,一道濃痰在他臉這邊劃到臉那邊,張小強差點就吐了出來,陳輝勇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口水和濃痰,讓張小強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這樣的人才,放到手下會很有鴨梨。

張小強擺了擺手,登上軍車就準備離開,望著老老實實站在車邊等著送別的陳輝勇,張小強心中想起一件事兒,孫可富給了錢開喜一半的物資,又給了每個小勢力一百噸大米,二十多個小勢力就是兩千多噸大米,算上相對應的物資,就算把第二勢力掏空也拿不出來?

「你老實告訴我,那些小勢力的賠償,你們會給麼?」

張小強這句話問的有些誅心,這句話不是能隨便問的,關係到人家的命脈,哪怕是他的臥底都面有難色。

「誰知道那些勢力等到了明天還剩下幾個,聚集地裡想要取代他們的多得是·····」

張小強點了點頭,心中再次對陳輝勇刮目相看,陳輝勇最後還是將答案告訴他了,三大勢力哪怕損失慘重,他們還是三大勢力,因為他們有足夠的底蘊,小勢力不同,一旦傷了元氣、就等著被人吞滅,也許時間會很長,這時間卻是能人為縮短的。

聚集地組織的外出搜索大隊近乎全軍覆滅,在聚集地內部引發了一場雷陣雨,雷陣雨的特性是來得快,去得快,三大勢力各自在安穩這內部,在他們之下的第四勢力女兵營重頭到尾被蒙在鼓裡,她們不知道,她們在無意間逃過一劫。

第一勢力的兩大巨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前什麼事兒都是兩人商量著做,現在幾乎是各過各的,就連武警和警察的食堂都分開,武警和警察之間也時而時的會發生一些小摩擦。

第二大勢力和第三勢力完全安逸下來,他們似乎都成了世外高人,整天隱在老巢裡潛修。

三大勢力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任何表示的時候,聚集地一下子混亂起來,喊打喊殺無處不在,橫屍街頭也是常有,就像上世紀二十年代的上海灘。

寇中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壯漢子,身上肌肉虯結,很有力量,作為末世前的健身教練,到了末世,他的身體素質也沒有太過降低,站在一群常年缺乏運動的常人邊上,顯得鶴立雞群。

原本寇中的膽子不大,一雙鐵拳沒打過人,一身肌肉也沒挨過打,在末世前是一等一的良民,最多也只是和一些熟婦玩玩兒一夜情,到了末世,對於安全的需求,讓那些普通人對身材魁梧,肌肉強健的寇中有了崇拜之心。

向來都認為自己有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寇中也有了追隨者,到是讓他有點飄飄然,漸漸有了起做八方的架勢。

等到聚集地爆發混亂,有人告訴他要搶糧食。他就帶著他的追隨者衝進糧庫搶奪糧食,在混亂中,他也受到別人瘋狂情緒的干擾,變的瘋狂,只要有人敢擋在他們前面,他就帶著追隨者將那人打翻在地,就這樣,他成為了混亂之後最早的受益者,搶了幾十輛卡車的糧食,帶著人退守一角,慢慢地演化成了一個小勢力。

初成勢力頭領的寇中也沒有什麼遠大的目標,天天帶著他的手下窩在家裡,要麼找女人發洩·精力,要麼一起打鬥地主,搓麻將,就用末世前的紙鈔,逗逗樂子,熬熬日子,等著糧食吃完一起餓死。

寇中和他的勢力一直很低調,平時也沒有人欺負到他們頭上,小日子過得不錯,也不保守,別人幹什麼他們就干什麼,人家在市場區擺攤,他們也擺攤,賺不賺大米無所謂,這麼說也是一個商業門面。

別人種菜,他們也學著種菜,種不種的活他們也不在乎,就是圖個熱鬧,門前屋後全都種上,連屋頂也不放過,他們只是單純的一群人糾結在一起,也不去找什麼附庸,只是單獨過著小日子,不欺負人,不被別人欺負,僅此而已。

直到前些天,寇中被第一勢力請了去,讓他隨隊出發,寇中不敢反對,帶著自己的老兄弟,坐著三輛大車一起出發,之後就是噩夢般的災難,兄弟接二連三的死掉,寇中變得混混僵僵,他不明白,在聚集地呆的好好的,可以玩女人,可以擺攤,可以種菜,為什麼非得出來找死?

寇中也是幸運的,他躺在死人堆裡,傻傻的望著天空的大鳥,直到被他僅存的兩個手下找到,看到自己的老弟兄只剩下兩個,寇中抱著他們嚎啕大哭,隨著他們一起返回聚集地,卻不知道,因為他也是勢力之一,有些人不想付出賠償,開始算計他們。

寇中的小勢力在聚集地裡獨居一角,有些幽靜,平日裡這裡人聲鼎沸,小院子裡人來人往,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大笑,麻將的碰撞聲,還有給蔬菜澆肥的臭氣,扛著二手貨物在門口叫門的手下,給這個小院子帶來無數人氣,現在一切都靜寂了。

四十多個追隨者只剩下十餘個,男人們還沉浸在痛失同伴的悲傷中,也沒有人去故意吵鬧,坐在院子裡像一尊尊雕像,誰也不說話,就連往日天天打理的蔬菜也沒人去管,奄奄一息的樣子,要是再不澆水,可能活不過明天。

寇中坐在院裡最大的椅子上,望著天色漸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時,幾個女人端著飯菜走了出來,這幾個長相還算俏麗的女人小心的將手中的瓷碗放在院子中心的長條桌上,長條桌很長,左右兩邊各自擺著二十多張凳子,如今,凳子全在,人卻不在了。

「吃飯··吃飯···也別再多想了···以前我們不是都這樣熬過來的麼?走了就走了,他們也只是早走一步,說不定我們也會追過去,還是吃飯吧···」

寇中站起身,衝他的手下兼追隨者吆喝著,一個個男人從小院的各個角落站起身,慢慢地走向餐桌。寇中欣慰的點了點頭,轉身叫住幾個要回到後面去的女人。

「你們也坐下吃吧,以後你們也算得上自家人,自家人就得和和氣氣,明天開始,那些菜歸你們管,別讓它們死了···。」

這些女人是寇中用糧食買回來供他們玩耍的,女人們一直活得戰戰兢兢,今天卻得到了寇中的認同,一起紅著眼睛點頭,聚集地的女人太慘,她們之前就已經很滿足,畢竟在這兒還是能吃得飽,男人也不殘暴,現在倒讓她們真正成為聚集地裡過的最好的女人之一。

一行人剛剛坐下,端起飯碗,大門整個炸開,兩扇門板在空中旋轉著翻滾著,向正吃飯的他們撞去·······



第二部223 小兵

男人的喝罵聲,女人的尖叫聲,木凳的碎裂聲,瓷碗的爆裂聲,還有慘叫聲,垂死的呻吟聲,到最後全都化作女人的哭泣聲。

小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具屍體,院內狼藉一片,木頭碎片,瓷器碎片,散落的米飯青菜全被鮮血染紅,一個個血色腳印,印在其他沒有血泊的地面,將小院變成了一副血腥的抽象畫。

寇中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空,額頭上的槍眼尚在往外淌著血水和腦花,原本飽滿結實的肌肉像縮了水似地塌陷乾癟,在他手中還死死抓著一隻木凳。

死掉的全是男人,男人橫倒在血泊中,先前剛剛得到認可的女人們被驅趕在一邊蹲下顫抖,她們相互依偎,望著血泊中的屍體雙眼朦朧,淚水劃過臉龐將衣襟打濕。

一個個衣衫襤褸面色飢黃的男人在屍體見走動,手中拿著各種簡易武器,削尖的木棍,齊眉棍一樣粗細的螺紋鋼,油跡斑斑的金屬鏈條,還有奇形怪狀的金屬刀劍。

他們在地面上尋找著活口,只要發現有人還沒斷氣,哪怕只剩下一口氣,他們也會舉起手中的武器狠狠地掄下去,一個個頭顱在鋼棍下粉碎,一個個傷者在刀劍下分屍。

這些面黃肌瘦的男人們沒有殺人之後的興奮與恐懼,等他們確定院子內再無一個活口,便開始收拾殘局,一具具屍體在地面拖出一道道血痕向院門而去,屍體清空,又有人提著水桶將地面的血跡沖散。

時間不長,小院被收拾乾淨,除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兒,誰也想不到,這裡之前發生過一場屠殺,在院子口的角落裡站著兩個人,他們一直在默默看著,其中一人是個身材高挑,容貌俊麗的美貌女子,這女子赫然是女兵營尋找很久的失蹤者,喬娜。

「這是你滅掉的第幾個勢力了?」

喬娜望著被收拾乾淨的小院子,欣慰的點頭,這裡的環境不錯,她很喜歡,她衝著身邊的男人發問。

男人的身形不是很高,剛剛達到一米七,頭上髮型凌亂,凌亂的發絲被一根一指寬的皮·條卡在額頭上,皮·條微微有些歪斜的固定在額頭上,飽滿高突的額頭下是兩道濃密的眉毛,眉毛之下有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雙眼中閃爍著一絲看透一切的瞭然和滄桑。

男人不帥,長的很普通,臉上最大的亮點就是他濃密的眉毛和炯炯的雙眼,面無表情的望著小院中忙碌的人群,聽到身邊喬娜的問話,眉頭微皺。

他將握在右手的手槍插進腰間的槍套,隨口回答道:

「第四個······」

喬娜揚了揚眉頭,沒注意身邊男人話中的冷淡,繼續說道:

「下一個勢力是誰?」

喬娜身邊的男人很不喜歡喬娜那種高姿態的語氣,沒有回答,望著遠處躲在一邊顫抖哭泣的女人們若有所思。

「你怎麼不回答我?你看上這些女人了?」

喬娜再次發問,說到那些女人,喬娜的話語中帶著一些微微的嘲諷,似乎在說他的眼光不高。

「我不準備在去滅掉別的勢力,現在很好,我得到了四個勢力的地盤和物資,已經夠了·····」

「不!!!不夠··你怎麼能停下,你應該一直殺下去,將所有的勢力全部剷除,到時候你就能壓倒女兵營成為第四大勢力,也許···你甚至能成為第三大勢力,這樣你就有了····」

喬娜很激動,她沒想到身邊的男人居然不想再幹下去,已經到了這一步,不進則退,在聚集地裡,沒有實力,沒有勢力,永遠只能當別人的炮灰,喬娜不想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別人的手中。

「我清楚我該怎麼做,我也清楚我以後該怎麼做,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要麼閉嘴,要麼離開···」

男人不喜歡被女人壓在頭上,說話很直,帶著強烈的專橫,將喬娜說的一口氣憋在心裡,悶的心口發慌。

「行啊小兵,翻臉不認人了?你有今天,是誰給你米票?是誰用糧食給你的兩個殘廢兄弟換來止痛藥?呵呵····沒想到我喬娜居然幫了一個白眼狼······」

「刷····」被稱作小兵的男人扭頭瞪向喬娜,喬娜臉色有些發白,慌神之下,連著退了兩步,伸手想要摸出挎包裡的手槍。

小兵沒有去管喬娜掏槍的動作,炯炯有神的雙眼盯著喬娜閃爍的大眼睛說道:

「你給我的糧食是你出賣女兵營得到的,雖然我對女兵營不認同,但我還承認自己是傘兵,你讓我滅掉這個,讓我滅掉那個,我不想再聽到,我是男人,我只聽我自己的,我發過誓,這輩子不再聽女人的。

你幫了我,我知道,你出賣女兵營我也知道,我本該殺了你這個叛徒,你用糧食換來藥物救了我兄弟。算兩清,你想呆著,就繼續呆著,不想呆著就給我滾,我知道你手裡還藏著一半的糧食米票,我也不要,你帶著那些東西去過你的快活日子吧!」

「當····」喬娜手中的九二式手槍掉在地上叮噹作響,她捂著胸口,臉色蒼白的望著小兵,她沒有想到,自己在小兵的眼中只是一個叛徒,一個背叛傘兵的叛徒,心有不甘,卻又不知道如何辯解。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這麼說我,我是叛徒··幕佩佩那個賤貨就不是?你們的傘兵隊是誰害成這樣的?整整三十多個傘兵,完好的就只剩下你,還有兩個天天躺在床上疼得打滾的殘廢·····」

「住口···不准你在說我兄弟是殘廢·······」

小兵憤怒了,沖上前抓住喬娜的衣襟,抬起巴掌就想扇下,喬娜沒有閉眼躲閃,灼灼地望著他,望著那雙略帶渾濁的雙眼,小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下巴掌,鬆開了喬娜,轉身想要離開,不管怎麼說,喬娜用米票換來了止痛藥,他欠喬娜一個人情。

「你怎麼不打我···你心虛了?你這個偽君子,真正的兇手就在那兒,你卻不敢去找她的麻煩,你繼續殺下去,你就能凌駕與女兵營之上,你就能讓幕佩佩跪在你兄弟面前懺悔·····」

喬娜在小兵身後大喊大叫,引起旁人的側目。紛紛勾著脖子向這邊張望,卻撞到小兵兇狠的眼神,又紛紛低下頭去忙活他們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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