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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偉岸蟑螂] 末日蟑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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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26: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125 妥協

望著幕佩佩陰寒的雙眼,熊爺知道這次載了,本待閉目等死,耳邊的木板突然炸開,無數大小不一的木刺爆開向鋼針一樣射到熊爺的臉頰,一道微毫閃現,向幕佩佩額頭射去。

幕佩佩有些措手不及,來不及變向閃避,抓向熊爺的右爪順勢向那微毫擋去,「叮·」又是一聲脆響,幕佩佩的右手被猛地彈開,巨大的力道帶起一股酸麻,震得幕佩佩的右手彈向一邊。

幕佩佩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右手彈開後,她略微停頓,作勢前衝,身形鬼魅一般後退,殘像乍起,落在別人眼中幕佩佩彷彿變成了兩個,光線暗薄,幕佩佩的閃動將他們的眼中的各種線條攪成一團,連續的高速閃現,將室內的光和影也變得迷幻。

突然,分成兩個的幕佩佩同時消失,地上摔落的殘瓦碎片連接飛起,詭異的是,這些瓦片除了飛起的破空聲,再沒有別的聲音,四五塊大小不一的碎瓦片在空中練成一條直線,各自旋轉,飛向木板牆上的破口。

熊爺沒有恢復,幕佩佩心口一擊讓他吃足了苦頭,剛剛逃過當頭一劫,懸起的心中巨石還沒落下,感到一陣香風飄過,視角開始扭曲,面前的空間彷彿有些波動,一個點憑空旋轉,變成漩渦,一支指甲閃著金屬光澤的素手再次向他的雙眼抓來。

熊爺沒有反應,他等待著奇蹟再次出現。

「叮·······」又是一聲脆響,幕佩佩的右手如遭雷擊。「碰·······」練成一線旋轉飛翔的碎瓦片同時炸開,碎片化作數十顆更細小的碎片向四周濺射。

幕佩佩後退幾步閃過細碎瓦片的濺射,揉著右手警惕的望著木板上的破口,碗口大的破口處,一雙平淡冷漠的眼睛也在注視著她。

「溫文······」

「嗯?米妮今天這麼得閒,有空到我的地盤來竄門?真的以為我這兒是自選超市麼?」

整潔的白襯衣,筆挺的西褲,乾淨的長發透著隱隱流光,眉清目秀,淡然如水的溫文從木板牆後面走了出來,話中帶著一些調侃和威脅。

幕佩佩盯著溫文死水深潭似的雙眼,嘴角歪在一邊,微微揚起下巴,眼角斜望頭側的屋頂,連多看一眼溫文的興致也沒有。

溫文走出來,將自己置於牆角,厭惡地看了碎瓦地面,不想讓自己的鞋底踩在積灰上,扭過頭沖靠在木板上的熊爺微微點頭,沒去管別人,又把注意力放在幕佩佩的身上,望著幕佩佩雙手指甲輕皺眉頭。

屋頂的破口是成均勻的圓形,彷彿有一隻大圓規在屋頂上面劃出一個大圓,屬於圓圈之內的瓦片木樑都散落在地面,圓形的斷口整齊如一,半截木頭,半截瓦片,斷口處光滑平整,該掉下來的一樣不少,不該掉下的一分不多,這些都是幕佩佩憑她的雙手做的。

「嗯···好吧··好吧···這件事兒算是我們做的不地道,你也打傷了我的人,你看,這件事兒就到此為止吧?」

溫文心中思慮良久,沒有底氣將幕佩佩留在這裡,最大的可能就是兩敗俱傷,他習慣了用利益來衡量,沒有利益只要壞處的事兒他是不做的。

「哼···說得輕巧,今天是你們惹到我頭上,你們想要算,還得問我答不答應?」

幕佩佩對溫文不假顏色,感覺右手已經不再像剛才一樣麻木,眼中寒意漸甚,身子緊繃,準備隨時動手。

溫文抱著雙臂,無所謂的看著幕佩佩,嘴角閃過一絲嘲諷,雙手各執一柄鋒利的飛刀,略帶嘲諷的望著幕佩佩。

見到溫文手中刀,幕佩佩猶豫了,剛才那兩下,溫文是隔著木板發射的,飛刀穿過木板之後卸掉了一些力道才撞在她的右爪,即使是這樣,她也禁受不住飛刀的力道,特別是第二刀,將她的指甲砍出一粒芝麻大的缺口,毫無疑問,溫文是個強敵,很強。

幕佩佩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武力壓不過別人,她沒有底氣去要求什麼,溫文同她一樣是進化者,她不知道溫文真正的底牌是什麼,想來也不會簡單。

「你們先動手的,你們破壞了規矩,如果不想我鬧到劉正華那裡去,你要給我一個交代。」

幕佩佩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因為她比別人強,遇到了比她更強的人,她開始講起道理,甚至拉上第三者造勢。

溫文知道不能太過分,幕佩佩一直表現的像個瘋婆子,他不想喝這種女人糾纏,他是個有潔癖的,一想到幕佩佩是拉拉,他就感到噁心。

「沒問題,三十噸大米,武器庫裡的武器彈藥你們得十分之一。」

溫文表現的很大氣,三十噸大米對女兵營來說不算少,武器彈藥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也比女兵營現在掌握的要多的多。

幕佩佩沒有再出聲,這裡不是談事兒的地方,有些分配還是需要幾個人坐下來慢慢商談,幾人同時將目光轉向那個被他們遺忘的劉則同,劉則同不知道自己又成了中心,他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幫喬娜穿好,在喬娜複雜的眼神中,又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要武器庫的地址?我說,就在·······」

劉則同很光棍,幕佩佩的出現讓他以為救星出現,各種武俠小說他都看過,裡面講述的一些情節和現在很像,倒豆子一樣將武器庫的地點說了出來,心中未嘗沒有一點幸災樂禍,當初黃泉和呂小布的爭執,他也聽到一鱗半爪,武器庫不是那麼簡單的。

熊爺找出地圖,找到劉則同說的那個地方,測算了距離,跟黃泉車隊返回的時間對上了號,溫文與幕佩佩相對而視,又同時移開了眼睛,心中同時泛起噁心。

「唰······」

「撲······」

飛刀閃過,劉則同愣愣地看著心口的大洞,血水從心口噴射,殷紅的鮮血飛到到同樣傻愣愣地看著他的喬娜臉上,感受到臉上灼燙的溫度,喬娜第一次感到心被撕裂的痛楚。

「撲通·····」

劉則同摔倒在地上掙扎,背後一個巨大的破洞中,一根根白骨交雜其間,背後的洞口要比心口更大,飛刀穿心而過,將劉則同射出一個對穿的窟窿。

「好了,這裡沒了不相干的人,我們可以仔細談談後面的事兒?」

溫文表情依舊平淡,彷彿他剛才沒有殺人,只是站在夕陽中看鳥兒歸巢。

幕佩佩同樣沒有多看劉則同一眼,她只會覺得這個男人傻。



第二部126 難道是那句?

幕佩佩與溫文正式結盟,結盟的地點就在女兵營,幕佩佩的會客廳內,幕佩佩帶著趙小波,溫文帶著熊爺,幕佩佩的情人嬌嬌坐在一邊替幾人續茶水。

知道了武器庫的地點,怎麼去把武器取回來,不驚動其他人,是一個讓人糾結的問題,幕佩佩的想法是女兵營不出面,她只要取回來的十分之一,至於如何去取,就是溫文的事兒。

溫文不干,幕佩佩這種做法是吃白食,若只是這樣,他何苦跟幕佩佩結盟?雙方在客廳裡爭執起來,兩邊的口水戰讓他們快速的消耗著嬌嬌手中的茶水。

嬌嬌從見到溫文的第一眼起,眼睛就一直暗自放在溫文身上,溫文是個帥氣的,有品位的男人,不管是言辭還是小動作,落在嬌嬌眼中都變成了完美。

嬌嬌原來是個明星,也曾見慣了帥哥,見多了,她的眼光自然高了起來,對她來說,光長得帥是沒用的,還得有內涵,有品位,有風度,當然更要有家世。

嬌嬌本身並不是一個拉拉,準確的說,她是被幕佩佩霸佔的,對於女女之愛,嬌嬌一直都是噁心的,無奈的是,她以前的身份在現在什麼都不是,落到外人的眼中,她只是一隻昂貴的花瓶,一個絕佳的洩·欲工具。

嬌嬌很美,這是她最大的自信,她一隻在等待機會,希望有一天有白馬王子將她救出去,如今,第三勢力的首領出現,又是這麼一位溫文爾雅的帥哥,一直在噁心中煎熬的嬌嬌起了心思,默默觀察著溫文,越看越愛,不知覺,溫文的影子佔據了她的心。

「洗手間在那兒?」

溫文站起身,茶水喝多了,有些不自然。

幕佩佩舉起手,手指還沒有指明,嬌嬌對幕佩佩說道:

「我帶他去吧·······」

洗手間的位置離客廳不近,嬌嬌站在洗手間的門口,心中忐忑,就像有隻兔子藏在她的懷中蹦跳。

溫文從洗手間出來,正用手絹擦手,見嬌嬌站在門口,先是微楞,點了點頭,就要越過她繼續回到客廳。

「溫先生,能耽誤您一點時間麼?」

嬌嬌雙手交叉收在心口,做祈求狀,秋水似的雙眼,可憐兮兮的望著一臉淡然的溫文,溫文的眉間不可察覺的微微收縮一下,嘴角含笑,微微點頭。

「我···您能不能帶我離開這兒!」

聽到嬌嬌的請求,溫文眉頭緊皺,望著一臉期盼的嬌嬌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思量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

「我不想再留在這兒,我不想···求你,您能帶我離開麼,只要你帶我走,我就是你的人······」

溫文微笑起來,他目光柔和的望著嬌嬌:

「對不起小姐,你問錯了人,我不是隨便的人。」

說完,溫文轉身離開,留下嬌嬌靠在牆上無言的看著他離去·········

喬娜走在聚集地裡骯髒的路面上,對身邊似毒蛇般窺探的目光毫不理睬,身上穿著一套素白色的連衣裙,一件帶著血斑的男士襯衣怪異的披在她肩頭。

喬娜走在聚集地中,神情有些恍惚,她感覺身邊的一切都不真實,彷彿在她身邊的一切都只是屏幕中的紀錄片,她在屏幕前走動,卻始終站在外面,不能融進其中。

穿過幾棟木板房子,喬娜來到一棟漆著白色油漆的小木屋的門前,小木屋在一片花花綠綠的建築裡尤為醒目,統一的白色油漆,將小木屋裝點的像只白天鵝,站在周圍的鴨子中間。

小屋的主人想來身份也不簡單,小屋裝點的很有格調,門外有個私家小院,別人將每一分能利用的土地種菜,主人卻別出心裁的種植青草,綠油油的青草剛長出寸長左右,恰到好處的染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篤篤篤····」纖細白皙的食指微曲敲在木門上。

「吱呀·····」

隨著木門被打開,一道富有磁性動感的男音衝了出來:

「寶貝兒,你終於來了·····」

小屋內光線稍稍黯淡,裝飾不多,每種裝飾在聚集地來說都是奢華無比,最最顯目的是屋子中間的一張心型大床,上面鋪著玫瑰色澤的絲質錦被,四五隻有人高的巨型玩偶或坐或躺的靠在床邊。

地面是原木地板,纖塵不染,光著腳丫子走在上面,在這融融夏日裡感受到一種爽意的涼,在窗戶那兒,一架鋼琴靜靜地擺在那兒,鋼琴蓋被掀起,白鍵和黑鍵在窗外光線的照射下閃著玉石般的光澤。

「碰····」

木門被關上,年輕的男人轉過身,灼灼地盯著俏顏如花的喬娜,男人很帥,很乾淨,身上的衣物也很筆挺,抿著嘴對喬娜微笑,目光深邃,凝視間傳遞著濃濃地情意。

看到那雙明亮深邃的眼眸,喬娜沒有嚮往日那樣沉醉,心中劉則同唯唯諾諾的雙眼將眼前的眸子比了下去。

「怎麼了?寶貝,今天不開心?」

男人很敏感,看出喬娜沒了往日的熱情,體貼的關懷,牽著喬娜的小手讓她坐在木椅上,喬娜摀住自己的臉頰,雙肘撐在木桌上不語。

隨著一段段輕柔的鋼琴曲,思緒飄逸在半空中,此時,靈魂和軀體開始分開了,一切的疲勞,在美妙的曲調中得到緩解!但,那顆心,似乎找不到一種歸屬,在不斷的盤旋和漂浮中!回憶的之門時不時的被叩開。

喬娜與劉則同接觸的時間不長,前後沒有兩個小時,最先是鄙視的,這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不是她看得起的,哪怕他表現出他的善良也是一樣,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到了最後一刻,她看到劉則同胸口的熱血,嘗到心痛的滋味兒。

「好點沒有,要不要我再彈幾首?」

男人輕聲軟語,綿綿情話從他嘴裡流水般淌出,眼神不停地打量著喬娜的神情,突然,他看出來了,喬娜是在為別的男人傷心。

男人神色未動,小聲的和喬娜說這話,不停的引誘她吐出自己的心聲,心中默默盤算著什麼。

「記得你上次問我的話麼?」

喬娜抬起頭盯著男人的眼睛,認真說道。

「呃·····難道是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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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27: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127 喬娜的報復

男人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話,含糊其辭。

「你不是想讓我打聽女兵營的軍火庫麼,我告訴你,別想打那邊的注意,軍火庫就在米妮的臥室。」

男人眼神閃爍,這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幕佩佩的身手整個聚集地都知道,一個進化者小首領膽大包天,想要將女兵營一口吃掉,結果全軍覆沒,百多人中有八十人都是幕佩佩一人斬殺,自那一次後,小勢力就熄了心中的小算盤。

後來幕佩佩用武器換得第一勢力的保護,其他人就更沒有什麼想法了,男人接近喬娜就是想憑藉她的身份從女兵營裡偷出武器,如今他得知再也沒有辦法了,便對喬娜有些冷淡。

看到男人臉上難看的神色,喬娜感到一種悲哀,就是這個男人將自己迷得神魂顛倒,將女兵營的虛實底細賣的乾乾淨淨,就是這個男人的軟言巧語,讓她把自己的未來託付到這個男人身上。

在這瞬間,喬娜茫然了,望著這幾變得陌生的英俊男人,她知道,他不是自己的未來,想到自己在溫文那兒受盡屈辱,幕佩佩隱而不發,她知道,女兵營也沒有他的未來,也許有一個,那個為了她以死威脅的劉則同,可惜,他死了,就死在她的眼前,熱血燙傷了她的心口。

「後悔了?後悔在我身上投入這麼多的精力與資源?」

喬娜靠在木椅上,變得自然起來,雙眼恢復了明亮,嘲諷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擠出一絲微笑,連連否認。

「女兵營的槍械彈藥我弄不出來,但是我知道哪兒有,就是你們之前得到的那個消息,武器庫的準確地點。」

男人猛地一驚,武器庫弄得人所不知,他們自然也知道,只是營地太強大,兩輛傘兵戰車和反坦克導彈太嚇人,他們不敢窺探,要是能得到武器庫中的武器,他們還怕什麼人?第一勢力不就是槍多麼?

「你今天很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沖杯咖啡······」

男人沒有答話,想要用咖啡轉移喬娜的視線,在聚集地裡比煙酒更奢侈的咖啡沒有引起喬娜的注意,男人忙前忙後,將咖啡放在喬娜面前,喬娜不動,她凝望著男人,嘴角的嘲諷越甚。

男人見喬娜已經完全不再吃這一套,收起了溫柔的一面,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些儀容,一本正經的坐在喬娜的對面。

「說吧,你要什麼條件,還有,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

喬娜不語,從挎包裡掏出香煙點上,三根手指捏住煙嘴兒,一口青煙緩緩地從櫻桃小嘴裡飄了出來。

男人沒有不耐煩,認真的望著吸煙的喬娜,似他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欣賞喬娜吸煙。

「我知道,是因為這條消息的主人···········」

喬娜前前後後的將時間發生的起因,過程,以及結局都說出了來,除了她沒有說出武器庫的真正地點。

「之前的一切都有跡象,你們能查出來不少東西,第三勢力也到了女兵營,外面的藉口是支援女兵營糧食,真正的就是藉著賠償,與女兵營商量細則,我想,你因該清楚了?」

「我信了,你來之前我們就受到了消息,說吧,要什麼條件?」

男人已經相信了八成,有了八成把握就足夠讓他做出決定。

「十萬斤米票,一斤也不能少!」

喬娜說的斬釘截鐵,語氣不容置疑。

「這不可能,這是五十噸糧食,五十噸糧食是個什麼概念你知道麼?」

男人跳了起來,雙手撐在木桌上,俯身盯著喬娜,爆出額頭的青筋,對她大喊大叫。

「你以為我把這條消息告訴了你,我還能在女兵營裡待下去,我從女兵營裡出來有誰敢收容我?要知道,米妮真正精通的手段就是暗殺。」

男人不說話了,喬娜說的是實情,真正敢庇護她的地方只有一個,營地市場區的飯店,那裡是嚴謹任何人挑釁的,張淮安已經發了話,誰敢在飯店鬧事,營地就會開著裝甲車將鬧事者的基業碾成碎屑。

「太多了,太多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男人失了分寸,坐立不安,走到窗檯前拉開窗簾,望著窗外點上一支香煙,喬娜不再去關注那個男人,慢慢品味著咖啡,心中下了決定,將武器庫的地點說出來只為了替劉則同出一口氣,幕佩佩和溫文想要獨吞武器庫的武器,她偏不如他們的意,就算整不死他們,也要噁心死他們。

男人猶豫半晌,將煙頭扔出窗外,坐到喬娜對面,凝視著喬娜的雙眼,喬娜毫不躲閃,與她對望,眼中帶著幾分倔強。

「十萬斤沒有,最多一萬斤,這是我們的極限。」

喬娜輕笑,端起咖啡稍微咪了一口,給了男人一夜白眼,望著屋頂說道:

「我無所謂,賣給誰不是賣?你買不起,自然有人買得起。」

男人沉默,英俊的臉龐鱉的通紅,望著喬娜的雙眼噴著怒火,「啪····」男人一巴掌將桌上的咖啡杯掃翻在地,「乓·······」咖啡杯碎了一地,黑色的咖啡在米黃色的地板上流淌,染出一團污色。

喬娜面無表情,右手慢慢地伸進放在大腿上的挎包裡。

「臭女人,別給臉不要臉,我只出一萬斤,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

憤怒中的男人不在說話了,能將死人說活的舌頭打了結,在他對面,一隻烏黑的手槍正指著他的額頭,男人清楚的看到,九二式手槍的保險已經被打開。

「冷靜···冷靜····我們都需要冷靜,我是說的氣話,千萬別往心裡去·······」

喬娜將舉起的手槍放下,沒有關上保險,隨意放在手邊,等著男人說話。

「不是我不想給,是我們手裡沒有這麼多,你看?」

男人話中之意是讓喬娜再降點,

「我改主意了,二十萬斤,一斤不少,我要活的瀟灑點。」

喬娜不理會男人臉上的男色,自顧自的坐地起價。

「你········」男人站起身又要發火,看到幕佩佩白皙的小手又摸到了手槍上,頓時偃旗息鼓。

「就你們這點底氣,還想吃掉整個武器庫?按照透露消息的人說,裡面的槍支無數,大砲小炮上千門,你們真的得到了又怎麼樣?敢運回來麼?」

男人坐到了椅子上,雙頭抱頭,將他一絲不亂的頭髮揉成了鳥窩,男人的形象是搭配的形象,任何一點地方不協調,整個人就下降了幾個檔次,喬娜看到這個突然見變得醜陋的男人,心中泛起一股噁心。

魚餌太大了,大的超過魚兒的大嘴,男人心中異常糾結,這是一個百年難得的機會,只要先人一步,他們就能藉著這個機會趁勢而起。

「你們還真想吃獨食啊?你們有這個胃口消化麼?別在這裝了,換你們的大老闆出來談談吧····」



第二部128 出大事兒了

喬娜獨自坐在光線漸暗的屋內,臉上的表情複雜,一會哭一會笑,苦笑之間,手帕已經被淚水打濕,她不是為了劉則同哭,劉則同讓她感動,不代表她隊劉則同有了感情,他哭得是自己,對於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她也猶豫。

女人是感性的,一旦做出決定,她就什麼都不在乎了,在人前傲氣,在人後獨自感傷,聽到有人接近,女人將眼淚擦乾,緊緊地將手槍握在手中。

時間不長,房門被打開,連著進來四五個男人,這些男人喬娜都眼熟,其中一個是還是同劉則同打麻將輸了大米的。

四個男人各自找地方坐下,只有那個男人站在一邊,這個男人的身份在這幾人中是最低的,坐下的幾人才是真正的勢力頭領。

「喬娜,這幾位由我的老闆和我們關係比較好的幾位大哥,你能不能將你之前說的再重複一遍?」

喬娜深深地看了一眼站立的男人,將之前的話重複,在重複的過程中,幾個男人聽得很仔細,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有的地方還要反覆詢問,到了最後他們還不斷地提出先前的問題再次詢問,還好喬娜說的都是真情,不然她早就被機關槍一樣的盤問給弄昏了。

四個男人將所有的問題問完,互相對望一樣點了點頭。

四人沒在多說,站起身出到門外,小聲說著悄悄話,似乎在交流這什麼。

「就是他們在打女兵營的主意?」

喬娜揚起下巴,指了指門外。

男人尷尬的笑了一聲沒說話,點上打火機將屋子裡的煤油燈點上,下一秒,溫暖的光源照亮個小屋,望著那微微傳輸熱力的燈焰,喬娜心中冰涼,她看出那些男人絕非善類,說不定他們在打著殺人滅口的主意。

雖是如此,喬娜並不後悔,她沒想過自己有以後,她只是想報復,向一切報復,如同擋在車前的螳螂。

「刷·······」厚厚一沓米票摔在喬娜的面前,喬娜沒有對望一眼,掏出一張地圖扔在桌面,地圖是早準備好的,先前準備的時候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準備,卻沒想到這份東西換來那些貧民做夢也想不到的糧食。

其中一個男人將地圖抓在手裡站在燈下仔細研究,另外三個男人一起圍過去,站在一邊一起查看,半晌之後,地圖被收起,幾個男人目光閃爍,相互交流著什麼秘密,卻見到喬娜將手槍放在桌面,發出『咯噔』一響。

喬娜提著煤油燈走出房間,她突然不知道往哪兒去,不想回到女兵營,也不想去飯店,她真的不知道想去那兒。

走到一處牆沿,三個男人不懷好意的向她圍了上來,剛剛靠近,三個男人一起驚呼,轉身就跑的無影無蹤。

望著那三個男人逃走,喬娜靠在牆上喘著粗氣,手中的九二式手槍握的太緊不能鬆開,五根手指僵直,汗水濕了槍柄。

虛驚一場沒有讓喬娜鬆氣,一股巨大的恐懼壓在她的心頭,他想起那幾個男人在她臨走時頗有深意的眼神,這時喬娜知道,那些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一支手槍根本算不了什麼,那些男人讓她離開只是故意讓她放鬆警惕,想來去女兵營和湖邊營地的路上已經有人埋伏好了,只要有她出現,就會搶她手中的米票,米票她本來就不在意,可有可無,只是氣不過那個男人騙她。

剛才她也不知道去哪兒,稀里糊塗走到靠近面朝WH的圍牆腳跟,這裡是聚集地的偏僻處,除了圍牆上守衛的哨兵,這裡平時難得有人閒逛,先前三個男人肯定是從聚集地跟過來的。

走上圍牆,此刻已經夜幕,黑乎乎的一片,喬娜抱著膝蓋靠在牆根,望著濃濃的暮色,暮色深沉,掩蓋了她······

第二天清晨,女兵營和幾個中型勢力再也沒有看到過喬娜的身影,彷彿憑空消失,武器庫地點洩露的事情卻遠遠沒有平息,長處熊爺有兩個手下,有一個因為侵犯喬娜,被撕掉了右手,沒了右手就成了廢人。

他也是得知武器庫大概地點的人員之一,熊爺不想讓他繼續活下去,命人將他拖出去活埋,拖他出去的是他平日關係好的同伴,同伴放了他一馬,給了十斤米票任他自生自滅。

男人氣不過溫文他們卸磨殺驢,抓起米票跑到第一勢力那兒,用米票賄賂了衛兵,找到第一勢力,將昨天的情形一乾二淨的說了個清清楚楚。

男人自從進入第一勢力地盤後,就再也沒有出現,誰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彷彿憑空消失,這下就有了七個勢力知道武器庫的地點,有了兩個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更何況有這麼多人知道。

營地裡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死掉了好些人,消失了一些底層勢力,到最後基本所有的勢力都知道了,最搞笑的是,居然有人拿著這個武器庫地點,想要賣給張淮安。

張淮安被搞得莫名其妙,以為是大事兒,不敢有一分鐘的耽誤,轉身就找到了張小強,張小強這幾天過的很不錯,天天悶在帳篷裡挖掘自身潛力,他感覺自己成了一個寶藏,每天都有新的驚喜在等著他。

動態視覺不消說,精準射擊更不消說,除了手槍,步槍他一樣能玩得轉兒,不講什麼專業知識,他就是隨隨便便端著步槍,用自身的蠻力壓住後坐力,將所有的子彈集中在一個點上,雖然不能向手槍那樣空穿,落彈點卻能集中在一個很小的區域類。

力量翻倍已經證實,肉搏中配合動態視覺堪稱無敵,在之前已經試過,可惜只是一個被動技能,需要高速物體被視角撲捉才能進入。

讓張小強驚喜的是,他的速度,他的速度從來都不是很快,先時他自己裝B,看不出來,在他嘗試著挖掘自身潛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速度居然也翻倍,能夠強過S2型喪屍一線。

速度提升同時也意味著他在動態視覺中要比別人快過N倍,別說一般的進化者,就算是幕佩佩,那種速度超過人體極限的,他也能輕易的拿下。

顧盼自賞間,張淮安衝擊帳篷,急得滿頭大汗。

「張淮安,你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嚎一嗓子打個招呼會死啊·····」

張小強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痛罵,讓張淮安的老臉皺成一團,唯唯諾諾的縮在一邊,等著張小強的火頭過去。

張小強是生氣,上次這個老東西招呼都不打,直往帳篷裡沖,他正在和袁意交流感情,眼瞅著就到了最後一步,張淮安衝了進來,一想到日後,大白天想要做點啥,還要防著這個老傢伙,他心裡巨不爽。

「說吧···什麼事兒?」

張小強說了半天,張淮安有不還嘴,又不承認錯誤,張小強也懶得罵下去,都是這麼大的年紀,多說無益。

「蟑螂哥,出事兒啦,武器庫的地點洩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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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27:38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129 魚和餌

張小強沒有張淮安想像中的那樣著急,慢條斯理的走到輪椅邊坐下,翹著二郎腿,斜著眼睛望著張淮安。

「哦?說說?」

皇帝不急,急太監,張淮安特著急,衝到張小強身邊,就要往他耳朵跟前湊。

「去去去···這麼大熱天裡就往跟前湊,有什麼大不了的,讓你說,你就老老實實的說。」

張小強將張淮安趕到一邊,大熱天裡,兩男人靠的太近,他心中越發不爽。

「是這樣,今天有個傢伙找到我說是要賣給我一條消息,我閒著沒事幹,就讓他說說,他非得要十噸大米,十噸大米那是我的心頭肉啊,我當時就讓人把他收拾了一頓。

那個傢伙是個軟骨頭,一頓打吃下,三兩句就說了,他一說出來,把我嚇了一跳,他將武器庫的準確地點告訴我了,說這條消息也是別人告訴他的,好像武器庫的地點每個人都知道?

蟑螂哥,您看我們要採取什麼措施?要不要將所有的知情者都殺掉?武器庫裡的家當都是我們以後的立身之本,現在用不了不代表以後用不了。」

張淮安難得露出他狠辣的一面,可惜,張淮安太偏激,有些不顧實際情況,都有人將消息帶到營地裡,想來整個聚集地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知道,他們殺得過來麼?

「就是這件事?沒有別的事兒了?」

「還能有什麼事兒?這件事兒就是大事啊?」

張淮安不明白張小強為什麼這麼冷淡,對這件事兒似乎提不起來一點興趣,張淮安當了後勤官之後就嫉妒吝嗇,武器庫是車隊的囊中之物,他是不願意別人伸爪子的。

「我當什麼事兒,知道就知道了唄,要是有人來問,你就說實話,將那裡的地形地貌說個清楚,除了黃泉他們封住的那個山谷不說,其他的全說?」

張淮安不明白了,貌似張小強以前也是財迷性格,這麼變得這麼大方了?

「您的意思是?」

「有人要找死,我們幹什麼要攔著?前天不是有回報說搜索隊後面總是跟著一隻吊死鬼麼?真難為他們下這麼大的力氣。」

張淮安見張小強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猛然想起,武器庫那兒還有一隻大傢伙。

「蟑螂哥說的是大黑鳥?」

張小強不再說話,緩緩地點了點頭,張淮安大罵自己是豬腦子,難怪張小強一點不著急,原來是胸有成竹啊。

「蟑螂哥,你說···我們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個?」

張淮安對聚集地的人口唸唸不忘,十多萬人口就是十多萬勞動力,他們才吃下十分之一不到,其中大半還是累贅。

「你打的主意是趁機將他們一網打盡,再將他們的糧食搶過來,用這些糧食收服十多萬倖存者?」

見張小強猜出自己的意思,張淮安連連點頭,眼中帶著期待。

「你當那些傢伙都是蠢貨麼?他們會不留下幾個心腹看守糧庫?一旦我們發作,是搶的快?還是燒的快?聚集地裡有汽油,隨便澆點汽油,那火勢就沖了天。

不現實啊,就算我們搶得快,人手也不夠,最多只能搶到一小部分,哪怕老天突然降下一道霹靂,將看守糧食的人都雷死,憑我們那點人,搶得過十幾萬餓的眼睛都發綠的貧民麼?

還有,你做好了接受十多萬人的準備麼?」

最後一句話正中張淮安的要害,他沒辦法同時接受十多萬人,別說十多萬人,就算是十多萬頭豬他都沒有辦法。

「這是多好一個機會啊,就這麼放棄?」

張淮安茫然,站在那兒喃喃自語。

「再好的機會也得看我們自身能力,沒有這個能力,機會只能放棄,不然機會就變成了災難。

武器庫地點的洩露是我故意的,各大勢力的實力沒有受損,其他勢力對我們還抱著一定的敵視心理。

如今我們要對付大黑魚,大黑魚也是他們的心頭之患,他們能按下心思等我們解決大黑魚,等到我們收復湖心島那就不是怎麼簡單的事兒,他們就算不敢在明面上鬧,也會在私底下上眼藥。

武器庫就是一個餌,讓那些傢伙自己上鉤,等到他們去取武器的時候,會有個巨大的驚喜等著他們···」

聽到這裡,張淮安有些糊塗,為什麼張小強越說越和自己先前的主意那麼像?

「當然,我們不是與消滅他們為目的,我們要做好救援的準備·····」

「救····救援?」

張淮安驚叫起來,那聲音像打鳴的公雞,他已經完全糊塗了。

「是的,我的目標是儘量將他們削弱,不是讓他們全軍覆沒,他們全軍覆沒出現的變數太多,糧食可能被銷毀,聚集地人心可能會大亂,還有,要是以後我們想要從聚集地招募人口,他們可能會恐懼外面,不再應招。」

「為什麼我們不直接收編,就算有他們的鐵桿心腹在哪兒,我們也可以說是外面的人是被變異獸殺掉的·······」

張小強連連搖頭,張淮安不再說話,聽張小強繼續解釋。

「不會所有的大小頭領都會出去,總有一個會留在營地裡,要是外面的部下全滅,他們首先懷疑的就是我們,說不定會與我們勢不兩立,對我們以後的計劃會造成麻煩。

要是我們在他們的外遣部隊受到嚴重損失的時候趕走大黑鳥,他們會向我們倒過來,一個是他們的實力被削弱,一個是三大勢力虎視眈眈,可能三大勢力不會動他們,他們自己也會心虛。

到時候,可以慢慢將他們收編,在用自己人的身份讓他們安心,最後將他們扔到基地,安置個街道主任的名頭讓他們養老,他們的資源和人脈還有控制的人口都是我們的,我們也有足夠的理由來蠶食聚集地!!!」

張淮安不說話了,他知道他又出了一個餿主意,這段時間好不容易積累的一點自信又消逝的一乾二淨。

張小強見張淮安的樣子,也覺得無趣,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想起張淮安的飯店,他有了主意,整天聽說張淮安的飯店生意多麼多麼好,賺了多少糧食,他還沒有去看過一眼,現在去看看也不錯。

張小強跟著張淮安坐著輪椅到了市場,穿過市場就打了飯店大門,看來張淮安是個很注重面子工程的人,飯店不怎麼起眼,一排高大的帳篷,很像以前的大排檔,大門卻不簡單,用了大工夫挖出一個大水池。

水池裡清波粼粼,幾隻鮮活的湖蝦小魚在裡面游弋,假山怪石上的人工噴泉上噴灑著細碎的水珠兒,雨幕般的水珠兒在天空散開,折射陽光,閃著彩虹似的七彩光暈。

在這炎炎夏日,見到帳篷口的那處噴泉,整個人就覺得涼爽許多,不由地對裡面更加好奇,有種進去是否更涼快的想法。

兩人剛剛走到水池,從帳篷一邊傳來一陣喧鬧,喧鬧中還有人在喊打喊殺的,聽到這陣喧鬧,張淮安的臉上變色顏色。

從飯店開業起,張淮安就三令五申,任何人都不得在這裡鬧事,一旦發覺,從重處罰,今天居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怎能不氣?

「蟑螂哥,你先進去,我去看看。」說罷,張淮安抽出手槍,就要過去。



第二部130 梁子山

「扯淡!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

張小強抽出腰間被王樂修復的NP22,興致勃勃的同張淮安一起過去,在他們身後,五名隊員卸下步槍跟在後面。

轉過幾個帳篷,他們來到了廚房的後門,油膩膩的地面上,一個穿著破爛的男人捲著身子趴在地上任人毆打,他沒有時間發出慘叫,手裡抱著一團菜葉子,碎米飯一個勁的往嘴裡塞,連嚼都沒嚼一下,像蛇吞雞蛋一樣,仰著脖子翻著白眼就吞了進去。

打他的十幾個穿著白色衣服帶著廚師帽的廚子,這幾個廚子正咬牙切齒的用腳踹著地上的男人,看樣子,不是男人被打死,就是他們被累死。

「住手·····怎麼回事兒?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都不想幹了?」

張淮安一聲大喝,驚的幾個廚子軟了腳,望著張淮安連連鞠躬,他們都是張淮安從聚集地裡招的人,張淮安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張淮安一生氣,這幾個人首先想到的是被趕出去,繼續挨餓。

「張···張隊長,不關我們的事兒,我們也不敢驚動裡面的客人,是這個下三賴太氣人,我們才忍不住動手,您就饒了我們把?」

張淮安沒有在第一時間對那些廚子做出處罰,張小強就在一邊,有了張小強,自然沒有他說話的地兒。

張小強坐著輪椅到了地上那個男人的身前,男人趴在地上,認真的吃著手中的食物,不在乎到底有沒有人打他,等手中的食物吃盡,他從身下的地面撿起一顆顆碎米飯,有一些碎米飯被那些廚子踩的陷到地面,他也不嫌棄。用指甲摳出來撿起放進嘴裡。

男人的年歲有些大,頭髮骯髒散亂,結成一塊塊的,看似烏黑,其實是男人的頭髮已近花白,那烏黑全是各種污漬沾在上面的,頭髮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良,掉落不少,露出一塊塊黑褐色的頭皮。

臉上看不清楚,黑乎乎的一片,眼神渾濁,渾濁的眼神帶著執著,一刻不停的在地上掃視,不放過任何一顆糧食。

「你們不會被他給打劫了,說說,這個男人做了什麼?」

張小強此話一出,幾個廚子猛然間想起他們做的事兒,表情不自然起來,有些扭扭捏捏。

「說!!!」

張淮安一聲大喝嚇得幾個廚子渾身發顫,可能張淮安的樣子太嚇人,幾個廚子撲通跪倒地上,埋著臉不敢去看張淮安。

「還真的有事兒瞞著我?說說,什麼事兒?」

張淮安盯著幾個跪在地上顫抖的廚子,臉上陰晴不定,裝了幾天隊長,倒真讓他給裝出幾分氣勢。

「是···是這樣的····」

廚子不禁嚇,膽子又小,一個年級稍微大一點的廚子將這件事給抖了出來,廚子們是聚集地的原住民,他們同那些服務員一樣暫時還不算營地的正式人員,沒有資格住到營地。

張淮安找他們過來,開的條件是每天吃飽,100克大米,對他們來說不亞於老鼠掉進糧倉,『保暖思淫·欲』這句話不假,廚子們將每天的工資盡數用在外面的妓者身上。

市場區的妓者們是聚集地裡質量最高的一批,廚子們還看不上聚集地裡的二流貨色,自然往市場區扎堆,問題來了,市場區紅火起來,一些人通過高買低賣,也存了些,拿工資的比不上當老闆的,妓者們也開始漲價。

一百克大米以前是能在聚集地裡享受一次高質量的,現在一百克也最多摟摟抱抱,十天的工資才能去一次,這讓廚子們心焦。

於是他們就打起了廚房的主意,那些原材料他們不敢打主意,衛兵盯得緊,客人剩下的飯菜自然就有了機會,畢竟不會有專人守著潲水缸。

廚子們就用器具將潲水收起來藏到廚房外面的角落裡,下班了就拿著這些現成的食物去春風一度,廚子們的把戲被地上的老男人看穿,廚子們往外拿,他就在外面偷,不管廚子們藏在任何地方,男人都有辦法找出來,夏天能藏食物的地方不多,稍微熱一點,捂一下,食物就壞了,連著幾天,廚子竟然一分好處也沒落下。

廚子們急了,埋伏在廚房,將食物放在裡廚房最近的角落,等到男人忍不住飢餓跑來偷的時候,一擁而上,將火氣發在男人身上。

「不錯,居然知道藏私房錢了?」

張淮安一聲冷笑,眼中閃著凶光,他才為上萬人的生計操勞,眼前幾個不識好歹的東西居然打起救命糧的注意,他們是在挖張淮安的根兒。

「把他們趕出去,在營地女人中找幾個會做飯的,我就不相信,離了張屠戶吃不了帶毛豬?」

張淮安這次很果決,哪怕張小強在身邊他也下了命令,他的底線就是不能動糧食,這幾個廚子拿營地的糧食去快活,這就觸犯了他的底線,殺人的心思他都有,更何況其他。

張小強在一邊沒說話,他沒心思去管幾個廚子的死活,對於廚子的個人行為,他也不發表意見,這幾個廚子在他心中佔不了任何份量。

一片哭喊求饒中,幾個廚子被拔掉外套,取下帽子,趕了出去,張小強和張淮安準備離開,一直沒說話的男人衝過來跪在兩人身前磕頭。

老男人被兩人忘在腦後,見老男人跑過來,跪下,張小強有點好笑,這個男人是個有眼力的,不過就算有眼力又能怎麼樣?外面那麼多餓死的,張小強照顧的過來麼?

「別求我們,求我們也沒用,我們不會管你的死活·····」

張小強用調侃的語氣說這話,見慣了各種慘事,張小強的心也逐漸硬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在收拾大魚,大魚有被殺光的一天,等到那天,我就有用了,聚集地沒有一個人比我更瞭解大湖·····」

男人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推,張小強認真起來,眼前這個男人不簡單,能想到他們以後的動作,張小強殺魚一個是為了緩解糧食危機,一個是為了收復湖心島找到上面的通訊器材和大量的糧食。

「我不相信,聚集地十多萬人,本地人不少,我怎麼不會找到一個比知道的更詳細的人?」

張小強是故意這麼說的,他想知道男人到底有什麼憑仗。

「他們不可知道的有我多,他們了不起知道他們家門口幾十里的地方,我知道的是整個大湖,整個········」

男人叫梁子山,從小生活在大湖邊,大湖叫梁子湖,湖心的島叫梁子島,這裡叫梁子山的人不少,他是生在大湖邊,長在大湖邊的,後來參加工作,也和大湖有關,後來男人換了工作,工作內容就是梁子湖的旅遊開發項目。

為此,男人呆在湖中的時間和陸地上的時間一樣多,這裡各個角落都留下他的身影,梁子湖的各種資料他也被他牢牢地記載腦中,張口即來。

「梁子湖區總面積近五百多平方公里,其中水域面積有一萬多公頃。梁子湖區西部為梁子湖湖窪地,南部為山帶。地貌為條帶狀相間的低山丘陵,沉積盆地。地形為南邊多低山,北部和西部多丘陵和湖泊,東邊最高峰為沼山峰,海拔418米。

梁子湖是名副其實的江南魚米之鄉。地勢東南高,西北低,由丘陵、平原、湖區組成,尤以湖泊眾多而著稱,號作「百湖之市」。市域內,湖泊、庫塘星羅棋佈,港汊溝渠連成網絡,共有水域面積近50萬畝,可養殖面積30多萬畝,適於養魚、育蚌、植蓮,是馳名海內外的武昌魚的故鄉········」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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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131 湖邊·江邊

張小強打斷了梁子山的滔滔不絕,他個人對梁子湖到底是個什麼樣,沒有多大興趣,他的目標是大湖中間的湖心島。

「把那個什麼,梁子島給我說說·····」

「是是是···」

男人抹了下額上的冷汗,心中虛了一口氣,張小強能這麼問他,證明張小強開始初步的相信他,他要做的就是將自己身上的利益最大程度的展現,稍微回憶了一下樑子島的資料,男人繼續說了起來:

「梁子島是梁子湖風景區的重中之重,島上有個小鎮,已經發展為觀光小鎮,每到秋季,大閘蟹上市的時候,前往········」

「別和我談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只要瞭解我該瞭解的,其他的我不想聽到······」

張小強大喝,將梁子山嚇了一個咯噔,心中暗自發苦,不知覺他就把話頭往自己的本行上帶了。

「是是是,梁子島的面積不大,也就兩平方公里左右,湖心有個小鎮,常住人口兩千,祖輩都以打漁為生,島上一半是密集的建築群,地勢比較複雜,另外一半較為平坦,能種菜養魚,島上的樹木······」

「行了····島子就說到這兒,你想想,梁子湖的特產?」

張小強開始對未來做出規劃,梁子島上能生存兩千人,擠一擠可以翻倍,清理完大黑魚之後,那裡的發展前景要比江對岸的湖區還要大,控制了梁子島就等於控制了整個大湖,對此張小強深信不疑。

「梁子湖是以農業養殖業為主,湖邊的我就不說了,我說大湖吧,大湖盛產武昌魚,每年產量是3200噸,還有紅尾魚、黃尾魚、鱖魚、銀魚等,產湖珠,太和菜藕種植面積1.6萬畝,年產量1.6噸,螃蟹養殖面積也不少,看情形,大湖剩下最多的就是螃蟹和藕?

沿湖周邊的養殖很多,湖中的野禽也不少,其他的野生魚類種類過百,又連著長江·····」

「什麼!!!」張小強雙手一撐扶手,猛地站了起來盯著梁子山的雙眼,厲聲說道:

「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張小強把男人嚇了一跳,也把張淮安和幾個隊員嚇了一跳,張淮安連忙跑到張小強身邊,輕聲說:

「蟑螂哥,注意身體,您還沒大好!」

張小強這時才注意到自己失態,連忙坐下,眼睛還盯著梁子山。

「我····我···我剛才說梁子湖連著長江,梁子湖下游水稱樊水,又稱樊川,即九十里之長港,經磨萬磯進入長港東溝、蘆席口、夏家溝等處由樊口注入長江,故稱九十里長港。

長港是聯繫梁子湖與長江的紐帶,起到調節梁子湖水與長江水的平衡作用,枯水季節,由長江引水回灌,發生內澇時,由樊口大閘排入長江。長港是武昌魚的重要洄游之地。當地人稱,九十里長港,九十九道彎···」

張小強慢慢坐回到了輪椅,心中突然敞亮,他想到一件被他疏忽的事兒,造船廠應該建在江邊,沒必要衝過對岸在八百萬喪屍中間搶船,順江就能找船,他走了岔道。

想到這裡張小強恨不得能立刻飛回到營地。

「帶上他···我們回去······」

「我們都沒想到過在江面上去尋找大船,也怪我被慣性思維左右,以為造船廠是在市中心,想要達到造船廠就得穿過喪屍密集區,這是個蠢主意,帶來巨大傷亡不說,最大的可能就是人員順勢慘重也不一定能到達造船廠。」

張小強坐在主位侃侃而談,下面的幾人認真傾聽,幾個主要人員均已經到場,其中黃廷偉一臉愧色,他這段時間需要忙的事兒太多,分心嚴重。這件事本該是他提出來供張小強參考,卻被張小強自己發現,這是他的失職。

「這樣就給了我們兩個選擇,第一是從原路返回到江邊,乘坐運送我們過江的拖船沿江而上,第二個是在湖邊改造特殊船隻,過九十里長港沿江而下。

兩種選擇各有各的難處,汽度的大船太大,操作不靈活,需要停靠的地點需要特別的斜坡,不然船隻不能固定,人員機動不靈活。

在湖邊改造首先面對的是大黑魚的危險,相比前一條,後面的面臨困難太大,你們怎麼看?」

張小強將話說完,凝視著屋內的眾人,仔細觀察著他們的臉色,張淮安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有自知之名,不再胡亂出主意惹人笑話。

黃泉無所畏懼,身子緊繃,時刻等待著張小強的命令,他只需要接受命令,完成命令,其他的不做多想。

呂小布沒有任何表情,他現在學會藏拙,他的名下是裝甲部隊,在江上湖面去跑,還輪不到他,吃一虧長一智,呂小布也開始嘗試三思而後。

黃廷偉確是苦著臉一副苦思的樣子,他此刻絞盡腦汁想找出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可惜,沒有足夠多的信息和情報,他無能為力。

王樂心中忐忑,他不關心到底怎麼去造船廠,他心中記掛著那座造了一半的大橋還要不要在造下去?如果把造大橋的工程和造船的項目同時進行,殺了他也沒有辦法。

張小強看出王樂眼神中的焦急,示意他說話。

「蟑螂哥,那座橋?」

「不用管那座橋,我們不過河,有了更加安全的捷徑,我們也不用自討苦吃,只要考慮怎麼從水路到造船廠就行。」

張小強的目的明確,王樂鬆了一口氣,心中活泛起來,他想起聚集地還有一個小型的船舶修理中心,地方選的到位,不在湖邊,在通向大湖的河邊,只要在河口設置障礙,大魚進不來,唯一要考慮的是,那塊地方是被圍牆隔在外面。

「蟑螂哥,說道改造船,只我倒知道個地方,我手下有一個本地人,他以前就在聚集地生活,他告訴我聚集地原本有個船舶修理的地方。

那裡的建築被拆走,有不少零件和工具留了下來等著生鏽,我們可以把那塊地方利用起來,唯一的難處是,那裡是別人的地盤,我們要把圍牆拆掉一部分才行。」



第二部132 決定

張小強點頭,右手摩挲著扶手不說話,在湖邊改造船隻還在兩可之中,他不想這麼早下決定,心中還在衡量到底哪個辦法好一點。

張淮安按耐不住,他聽到是別的勢力地盤,他是從來不怕那些所謂的勢力頭目的,相反,他很喜歡他那些勢力頭目打交道,看到那些勢力被他欺負的有苦說不出,他的心中的有一種強烈的成就感和愉悅感。

「那個勢力的地盤?說說看?別的不敢說,讓我去收拾那些傢伙,我有的是辦法,保證讓他們淨嘴裡的肉吐出來,只要能用得上,我就能要過來。」

張淮安對王樂擠眉弄眼,眼中的意思是他們兩還有一筆酒賬沒結清,王樂心中有鬼,沒去看張淮安,望著屋中間的空地說道:

「是那個什麼孫可富的地盤,據說他們的倉庫就在那兒,平時不讓人靠近,也只有那個地方有現成的船殼和船用發動機,修復要不了多大功夫,關鍵是改造。」

聽到這裡,張小強心中一動,有現成的最好,問題還是湖中的大魚,他懷疑除了驅逐艦,別的船碰到巨型大魚還是送菜。

黃廷偉站起身對張小強說:

「我認為王師傅說的可行,在湖邊改造船隻與我們的目的並不衝突,我們終究是要將大魚消滅的,我們之前做了那麼多的準備,黃泉隊長冒著危險取回那些重武器,都是我們的依仗,我們有信心將大魚消滅。

消滅大魚我們就要開始考慮怎麼經營大湖,湖心的梁子島我們一定要佔據,佔據了梁子島我們就能收穫整個大湖,哪怕陸地上守不住,我們也有退身之地。

大湖也不僅僅意味著我們能打通和聚集地的聯繫,能讓我們通過九十里長港到達長江向我們的目標靠攏,它意味著無數的食物,魚蝦蟹蚌,各種湖草野菜,它的潛力是無限的,它能養活的的人口也不僅僅只是十多萬。

我們可以想到,聚集地真正的出路只有一個,大湖,有了大湖他們就有了繼續活下去的本錢,不像現在過了今天沒了明天,人一旦有了希望,他們就能創造未來。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控制了大湖,所有人想要吃飯,都得看我們的臉色,我們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將這十幾萬人口一口吃下!!!」

黃廷偉慢慢提高著他的話音,加重語氣,最後一句話黃廷偉幾乎是吼出來的,此刻他情緒已經完全調動起來,激昂而熱烈,不顧形象,揮舞著雙手,作勢加重他言語的份量。

他成功了,屋內的其他人情緒被調動。其中以張淮安反應最大,恨不得上前抱住黃廷偉親上幾口,大湖中的各種物產說道他的心坎兒裡去了,從來只為糧食發愁的他,聽到有一天,壓在心中的巨石會被搬走,彷彿在這瞬間輕快起來。

張小強依舊不語,在他心中,一股莫名的壓力壓迫者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似乎聚集地讓他感到不安,因素不是出在聚集地,而是外面,他不知道是什麼在他心中作祟,他知道,聚集地也許並不是他想想的那樣安全。

對於黃廷偉的話,他認可,黃廷偉說道的他以前也想到過,只是沒有黃廷偉說的這麼有體系,對於將造船放在聚集地而不是回到長江邊找船,他猶豫,看似長江邊上更加快捷?

「你說說看,我們在江邊找船有什麼壞處,不一定非得坐汽渡船,別的船也行啊?」

張小強不死心,開口詢問,心中被急迫催促,讓他看似也犯了和呂小布之前一樣的錯誤,

黃廷偉不知道張小強這麼問真正的意圖是什麼,他不是決策者,他只能提供分析,既然張小強詢問,他也打起精神作答,將眼鏡稍微調整,思索了數十秒,他望著張小強開口:

「最大的危險是未知的不確定性,在外面我們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何況我們走過的路不短,來時沒有危險不代表去時安全。

如果我們事先派人偵察,他們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況,大部隊一起出動不現實,我們連船廠周邊是什麼樣都不知道,地利不在我們。

船隻還要接受改裝,一般的船隻沒有火力平台,雖說我們可以引誘喪屍下到江裡,可萬一有高智慧喪屍怎麼辦?到時候就是火力平台發揮作用的時候。

改裝船隻在外面不現實,王師傅要帶著他的人在一個危險而陌生的環境中改裝,改裝的動靜一定不小,萬一將什麼東西引過來造成傷亡有些得不償失。

還有一個將來的聯絡問題,我們將九十里長港打通,就能通過江面和基地取得聯繫,在水面上的速度是地面上的數倍。

到時候,基地與聚集地交換物資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在走陸路,我們可以做到一石二鳥,如果我們放棄湖邊,直接在江邊改造,看似將時間縮短,其實我們是走了冤枉路,因為我們還有一段不短的陸路要走。

人員在陸路上上行走可能發生更多危險,而等到我們剿滅大魚,探索九十里長港的任務還在,也就是說,我們還得在湖邊改造船隻,這樣就造成了項目重疊,資源浪費,總的說來,得不償失。」

張小強越聽臉越沉,黃廷偉說的一些理由似乎有些牽強,張小強卻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在家門口想辦法,比在什麼都不知道的外面要安全,無謂的傷亡他不願意,也不喜。

「算了···張淮安你去和孫可富說說,讓他們把地方交出來,他們的什麼家當都可以帶走,告訴他們,那塊地方就是我們的了。」

張小強隨口對張淮安說道,他不想去操太多的閒心,卻不知道他此時的口氣讓張淮安產生誤解,以為這一次的接觸只需要一味的強勢就好,其他的不用顧忌,張淮安的猜測和行動為他們以後造成了天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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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133魚兒上鉤

「啪·······」一隻繪著古裝仕女圖的白瓷花瓶摔在地上粉身碎骨,彈飛的瓷片落到地上還未停止,「碰····」一聲巨響,印著富貴圖的紅殼開水瓶也被摔在地上,無數晶晶亮的內膽碎片鋪撒到地上,鏡面一樣的碎片將周圍的一切折射,無數的碎片映出一個男人憤怒面孔,他摔著其他的任何可以拿動的東西。

摔東西的聲響響起老大一陣,直到屋內的孫可富摔無可摔,望著狼籍一片的地面,心中的火頭更甚,喘著粗氣睜著紅眼在屋中尋找任何可以撒氣的目標。

屋內還有一人,是陳輝勇,陳輝勇沒有規勸他表哥,自從張淮安趾高氣揚的走出房門,他的表哥就有氣無處發。

「通·······」孫可富坐回到椅子上,將腦袋抓在雙手間使勁的揉著頭髮,半晌,在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話:「張淮安那老東西太欺負人了,我孫可富長這麼大還沒有被這麼欺負過,氣死我啊!!!」

說道一半,孫可富站起身高聲吼叫,憤怒的吼聲穿過屋頂牆面闖到遠處,吼出之後他又感覺好了一點,隨即坐下,望著腳邊的碎片垃圾不再說話。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表哥,算了吧,人家有實力,我們鬥不過的。」

陳輝勇不知道怎麼安慰,嘴上讓他表哥消氣兒,他自己個兒心中也有氣,張淮安這次做的實在過分,完全沒有把孫可富擺在眼裡,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命令,他憑什麼?孫可富不是他的屬下,好歹是聚集地數一數二的頭面人物,用得著這麼作踐麼?

「屁的實力,不就是仗著武器好點麼?他要是沒有高炮裝甲車,你看他敢不敢這麼和我說話,我算明白了,什麼首領,什麼孫爺,說得好聽,在人家眼裡咱就是一條狗,一條被教訓了還不敢吭聲,只能夾著尾巴躲在角落裡嗚咽的喪家犬。

輝勇,你不用勸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不會出去鬧的,你就讓我躲在屋子裡像狗一樣嗚咽吧!!!」

陳輝勇吶吶地躲到了一邊,任他表哥歇斯底里,心中感到一絲悲涼,他何嘗不是一條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張淮安以兔子的名義給烹了。

孫可富鬧夠了,精疲力盡的坐到了椅子上,雙腿伸直,整個人攤成一個大字,雙目無神的望著頭頂。

「武器···武器啊·····有了武器你就是大爺···沒武器你就是孫子,只能在人家面前裝孫子····」

孫可富望著屋頂自言自語,突然,他坐了起來,回頭瞪著陳輝勇厲聲問道:

「劉正華曾經說過,那裡最少也有一個師的裝備,各種重武器一樣不少,我們有了那些武器又何須害怕他們?地點我們已經知道,就算不是準確地點,我想也八九不離十,到了那一塊兒總能找到活人,還怕打聽不到下落?」

孫可富將武器庫提到檯面,陳輝勇也不知道這麼說,他心裡也在奇怪,他曾經鼓動一個傢伙將武器庫的地點賣給營地,向給營地示警,為什麼那邊沒有任何動靜?反倒打起他們地盤的注意?

「表哥,你想動手?」

陳輝勇眼也不眨的盯著孫可富,心中打著小算盤,要不要將這個消息傳出去。

「不錯,越早動手越好,只要我們有了機槍大砲,我就不行收拾不了他們,有仇不報不是我孫可富。」

孫可富想起剛才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用下巴和自己說話的張淮安,牙齒咬的咯吱作響。

「表哥,說個實話,武器庫的地點不止你知道,別人都知道,正是因為都知道,才沒有人願意第一個動手,你也因該想到原因,那是塊肥肉,誰都想吃,誰也不願意被別人多吃一口。」

陳輝勇的話讓孫可富冷靜下來,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他一旦動手就是煩了眾怒,人家一起上來,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將他收拾掉,第一勢力的劉正華還沒發話,他就搶了先,別人不找他麻煩才會怪。

「想簡單了,想簡單了,這件事兒還得從長計議,劉正華也不是一個好東西,有人告訴他準確地點,他還藏著,深怕別人都知道,要不是突然傳遍整個聚集地,恐怕我們會被劉正華瞞到死,劉正華也不是一個好東西啊。」

陳輝勇點頭,劉正華做的不地道,武器庫露餡是他們兩方一起發現,一起商量的,照規矩或多或少都有孫可富一份,不過,劉正華這樣做也無可厚非,換做孫可富,他也會藏著消息等時機,規矩那是給守規矩的人定的。

「表哥,你也不用著急,那麼一塊肉擺在那兒,我就不相信他們不會著急,現在沒人出手,只是沒人組織他們做好利益劃分,劉正華是不甘心,你就沒這個顧及,可以將聚集地其他人聯合起來,商量一下·······」

說道這裡,陳輝勇差點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完全把自己代入到孫可富的軍師身上,為孫可富出這主意,話到一半,他才想起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營地的臥底,後悔不及,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好···繼續說··繼續說···還是輝勇的腦袋瓜子靈活,我怎麼就沒想到?」

陳輝勇無奈,話已經說到了這份兒上,也只能繼續順著話頭說下去。

「只要將各自的利益劃分到位,相信那些勢力是會和我們結成同盟的,到時候最可能的劃分,是按照各自勢力的綜合勢力劃分,劉正華沒話說,他們拿的是最大的一份,其他人也沒話說,不然前幾大勢力可以聯合起來將他們一起剿滅。

我們排在第二位,更不用擔心,至少要比溫文拿得多,雖然勢力排名還是和以前一樣,至少我們的綜合實力翻了幾個跟頭,到時候,和誰說話,我們都不用夾尾巴裝孫子。」

「好···太好了,都說到我心坎裡了,有了武器我還怕什麼,我還用得著怕誰?明天就取了武器滅了那幫孫子,將湖邊的地收回來,以後聚集地有我們自己做主,輪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

孫可富很激動,站起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雙手相搓,恨不得下一秒就將人找齊,劃下分配方案,明天就出去找武器。

「表哥····表哥····」

陳輝勇又急了,此刻他又把自己代入到二五仔的身份上,一旦營地滅亡,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他的大腿裡還藏著東西,萬一·····他不敢再想下去。

「你說,我聽著···」孫可富點頭示意,自己踩著咯吱作響的碎瓷片坐回到椅子上。

「我···我認為這事兒易緩不可急,一旦心急,會讓別人猜測我們的意圖,他們反而會疑神疑鬼,最還慢慢來,水到渠成,這樣我們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陳輝勇找不到理由,硬著頭皮瞎掰,孫可富很經歷過一些風浪,對陳輝勇的話他心中也同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說說,這件事兒,我們因該怎麼操作?」

陳輝勇略微遲疑,小心說道:

「小勢力和大勢力不同,他們疑慮更多,又不團結,我們以第二勢力的名義出面,可能讓他們懷疑我們是不是想藉機吃掉他們,還是讓他們找個代表,先和我們接觸,打消他們的顧慮之後,再正式商談,您看怎麼樣?」

孫可富愣愣地看著陳輝勇,不知覺的用手指摳著下巴,腦子飛快轉動,直到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才點頭,帶著懷疑說道:

「辦法是個好辦法,不過,那些傢伙一盤散沙,讓誰出面組織他們?」

「誰第一個把這個消息捅出來的,就找那個傢伙·····」

第二部133 風起

漆著白色油漆,門口種著青草的小木屋,木門緊緊扣住,從外面看不到一點異常,要是進到裡面,不管是誰都會嚇一大跳,屋子裡正發生著是人都會噁心嘔吐,掉雞皮疙瘩的事兒。

兩個男人的喘息在這個安靜淡雅的小屋子裡反覆響起,半晌,一陣穿衣服的悉索聲,兩個男人走到窗前落座,窗簾被拉開,外面的陽光落在兩個額頭上淌著汗水的男人臉上。

若喬娜在場,她便能認出這兩人,一個是對她百依百順的前男友,一個是她男友的老闆,一個小勢力頭目,兩人的形象完全不配,喬娜的男人儀表堂堂,氣度翩翩,一張臉龐充滿了男性的剛陽與帥氣。

另一個年近四十,身材魁梧,黑皮粗臉,鬍子拉碴,看上去就是一副天生的土匪像,此刻,極度不美形的中年男人含情脈脈的望著剛陽帥氣的喬娜男友。

「云哥,你今天可真猛····」

云哥是中年男人在喊喬娜的前男友,一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喊一個小白臉做云哥,還擺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顯然,誰是攻,誰是受,一目瞭然。

「小景,今天的你叫的很給力啊,是不是有什麼開心事兒?」

被喚作小景的中年大叔一臉喜色,向云哥扔了一個能嚇死母豬的媚眼:

「多虧了云哥指點,告訴我那筆東西我們吃不下,將消息賣掉,不但成本收了回來,差不多賺了一倍。」

云哥點頭,嘴角含笑,對著那個中年小景說:

「要不是喬娜那個賤人失蹤,我們遠遠不會只賺到這麼點,劉正華和孫可富盯死了出口,任何人出去都要跟蹤,溫文和米妮現在還在想找傳出消息的兩個人,我們犯不著出那個頭,就算找到槍械又怎麼樣?弄得進來麼?

要不是喬娜那賤人玩兒失蹤,我也不會讓你把消息賣出去,幸好賣了出去,不然溫文就會找到我們頭上,現在大家都知道,他也沒有理由找我們了。」

「可為什麼大家都知道這個消息又不行動?他們在猶豫什麼?」

聽到這句話,云哥自信的一笑:

「我們將要收穫的遠遠不止手中的糧食,那些武器將會有我們的一份,你等著····」

云哥賣起關子,中年小景不依,鬧著撒嬌。

「景爺在不在,景爺在不在,有人找······」

外面傳來一個大嗓門的高聲呼喚,中年小景收起他小女兒的模樣,氣勢沉穩地喝道:

「誰找我·····」

「是第二巨頭的孫爺找您,讓你過去一下······」

聽到孫可富找自己,中年小景有些懦弱,可伶兮兮的望著云哥。

云夠走上前幫中年小景整理了衣領,溫和的對他說道:

「去吧···我們的好事兒來了。」

中年小景依依不捨的離開,云哥微笑的目送他離去,看他們的身影漸漸在窗戶外消逝,云哥變了臉色,打開窗子,撲在窗檯上嘔吐起來。

接著云哥找到水壺瞎灌一氣,也不管散落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衣襟,一壺水全被他當做漱口水,完事之後,云哥疲倦的做到沙發上,望著屋頂發呆。

他本來就不是GAY,為了生存,他出賣了男人最後的底線,付出常人難以想像的代價,他聰明,有能力,會謀劃,卻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他想哭,眼淚早已經流盡,想到以後的日子,他得天天陪在中年小景的身邊,身子如墜冰窖。

云哥站起身,到浴室洗了一個澡,換上一身乾淨衣物,衣冠楚楚的走出門,向貧民窟而去。

他是去發洩,他要將自己心中的悲苦發洩在那些女人身上,他不會上她們,他只需要折磨她們就行,每次看到那些女人在地上哀號痛叫,他的心力就感到一種強烈的滿足。

他不是第一次來這兒,貧民區的麻木倖存者大多知道他的背景,誠惶誠恐的躲避著他,看到這些膽小的倖存者對他的恭敬,他再一次感到滿足。

幾曾何時他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就應為他是一個沒有本地身份的外來者,他收到不公正的待遇,整天為了下一頓而像老鼠一樣奔波。

他命運的轉變是偶然一次,他洗了臉,露出原本英俊的外貌,他被人盯上了,幾個吃飽了沒事幹的聚集地富二代要上他,代價就是一袋大米,前提是他要配合。

他同意了,沒法不同意,在明天就會餓死的威脅下,他選擇了出賣最後的尊嚴,輾轉反則,他到了中年小景的手裡,卻沒有想到中年小景的另一面是受,對付男人她沒辦法,對付女人他是專家,他留在了中年小景身邊,將中年小景馴服,而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代價還是出賣他最後的底線。

很快他到了紅燈帳篷,入眼都是傍門而立,乾瘦枯槁的女人,女人也看到了他,同時露出驚惶與渴望,驚惶是這個男人太變態,渴望是,熬過去她們就能吃飽一頓。

云哥很挑剔,這些女人都是他玩兒過的,他希望找到新鮮的,體驗不同的女人在他腳下哀號,選來選去,他沒了興趣,隨手拉過一個路人:

「你知道那兒有新鮮的貨色,告訴我,它就是你的。」云哥掏出一張面額一斤的米票在男人眼前搖晃。

男人穿著一身還算整潔的衣服,面色不想其他人那樣枯瘦,臉皮蠟黃,眼窩深陷,眼睛不大,像黃豆點綴,頭髮有些長,從右側順下,將他的右臉擋住。

男人在看清云哥的長相,先是一愣,眼中微不可測的閃現一點寒光,點了點頭說道:

「前面轉角過去一點有個雛兒,只有十四歲,湖邊不收,被她媽帶出來混生活。」

米票重重地拍在男人的手中,云哥雙眼發紅,喘著粗氣催促:「帶路!」

男人點頭,走在前面,云哥雙手插兜,走在後面,兩人進入一道岔路,朝著貧民區垃圾場走去,走了一半,云哥有些懷疑,停下來發問:

「你想把我帶到哪兒去?」

男人轉過身瞟了云哥一眼,輕身說道:

「那個雛兒就在垃圾場那兒,那邊的女人怕她搶生意,將她趕過去的,她平時只有在晚上才出來拉客,白天一般都窩在那邊。」

云哥仔細想了想,是個道理,兩人繼續往垃圾場走去,云哥腦子裡已經被那個雛兒給填滿,忘了之前男人對他說過。小女孩兒是被她媽帶出來的,怎麼可能會被別人趕走?

剛剛到了垃圾場,望著堆積如山,散著腐臭氣味的垃圾堆,云哥尚在四處打量,尋找著那個窩棚,卻見男人轉身盯著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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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135 蠟像師

云哥很警惕,右手伸向腰間,匕首還沒拔出來:

「你很累·····」

云哥像被關掉了開關,眼神無力,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身子微微搖晃,嘴裡隨著男人一起說道:

「是啊,我很累,一直都很累·····」

「既然這麼累,為什麼不休息?休息好了就不累了!」

男人繼續用低沉的聲音說著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云哥的眼睛,散著詭異的光芒。

「我想休息,我一直都想休息,我要好好休息····」

云哥嘴上說著話,身子慢慢發軟,似乎要躺到地上。

「休息吧,睡下去,永遠也不要醒來,永遠也不要····」

男人的話是云哥不可抗拒的命令,他聽話地躺到了地上,閉上眼睛,當『永遠也不要醒來』傳到他的耳邊,他彷彿失去了生命,呼吸變得微不可查。

看著胸口已經不再蠕動,彷彿木頭的云哥,男人嘴角抹上一絲微不可察的得意,俯身將云哥扛在肩頭上,轉身順著垃圾山的山腳離開。

「叮叮當······」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連續響起,男人猛地停下步伐,轉身往身後看去,眼睛又開始閃現詭異的光芒。

是一隻金屬易拉罐子從垃圾山上滾落,落在地面上翻滾著,四週一個人影也沒有,垃圾山裡什麼垃圾都有,唯獨沒有食物,所以往日也沒有人在這裡出現。

男人多疑,扛著云哥像扛著一條紗巾,漫步觀察,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之處,眼睛也在垃圾山上掃動。

垃圾山上堆滿了廢棄的冰箱,落滿積塵的空調,碎掉屏幕的電視機,一些摩托車,電動車,還有取走輪胎的鋼圈。

男人目光緩緩地從這些東西閃過,最後落在垃圾山,頂上的一件扔掉的破衣服上,衣服皺成一團塞在垃圾堆裡,黑色面料,上面畫著一個男人抽煙的形象,是從前傳的沸沸揚揚的犀利哥。

目光收回,男人扛著云哥離去,在男人消逝的時候,犀利哥的畫像動了,衣服是穿在人身上的,人影慢慢地伸展開來,一道高挑的身材站立在垃圾山上。

從前胸凸起能看出,這是一個女人,臉上花貓一樣,看不清面容,頭髮結成無數的小髮辮,雙眼澄淨,凝望著男人離去的方向,在下一秒轉身離開,手中提著幾個小袋子,裡面裝著些電子元件。

男人扛著云哥在這種建築的屋後小心行走,最後,他停在一棟看上去與周圍沒什麼兩樣的木屋前,別的木屋開口都是朝著一個方向,聚集地最熱鬧的方向,而這棟小木屋卻朝著相反的方向。

木屋上掛著一把有些上鏽的鏈子鎖,透過木板的縫隙能看到裡面黑乎乎的,男人扛著云哥掏出鑰匙打開了鎖頭,拉開木門,在『吱呀』聲中閃進屋內,「碰·····」木門又被猛地關上。

木屋內重歸黑暗,深淵般的黑暗對男人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他帶著云哥進到裡屋,一根在聚集地裡價值不菲的蠟燭被點上。

橘黃色的燭光將房內照亮,一尊尊與真人無二的蠟像展現在房間內,蠟像有男有女,總體來說,男人多過女人,每一尊蠟像都沒有穿衣服,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纖毫畢現,不論是肌膚的光澤還是紋理都是那麼自然。

每一尊蠟像擺著這種姿勢,或坐或立,眼睛看著屋子的中心,眼中的瞳孔閃爍著燭光的反光,瑩瑩地,似乎在一瞬間都活了過來。

所有的蠟像都有一個特點,男人的個個英俊非凡,都是末世前讓女孩兒仰慕的帥哥,女人個個秀美靚麗,身材高挑,若走在末世前的街道上,回頭率一定是驚人的。

這裡的蠟像還有一個特點,男人的姿勢都是差不多,表情也差不多,一個兩個還好,一排男人一個表情,就顯得死板。

女人就不同了,一個個都巧笑言兮,姿勢不同,又將最有誘惑力的一部分展現出來,讓人一看就有股火氣衝入腦門,褲襠自然豎旗。

男人將云哥扔在屋內的長條木桌上,轉身間看到那些對他微笑的女人蠟像,男人的呼吸隨之沉重,走到離他最近的女人蠟像面前,欣賞著她的臉,胸,小腹,還有豐潤修長的大腿。

隨後男人一隻手慢慢地撫摸著蠟像,蠟像身上硬邦邦地,他毫不在乎,另一隻手在褲襠裡飛速抖動,半晌,男人出了一口長氣,露出滿足的神情,俯身在蠟像美女嘴唇上親吻了一下,轉身望向木桌上的云哥。

男人開始工作,他將擋在右臉的頭髮別到腦後,露出的半張右臉與左臉截然不同,紅森森的,筋肉虯結,沒有臉皮和眼眶的皮膚,他的右耳也沒了,長著耳朵的地方只有深陷的洞口,充滿血絲的眼球高高鼓起,陰森恐怖的眼珠子在眼球上四處遊走,散著寒光。

厲鬼般的男人望著木桌上的云哥,露出深深地恨意惡,他討厭任何活著的美女,憎恨任何英俊的男人。

他叫王瑞,小時候因為一場意外,毀掉了半張臉,他的模樣讓他的母親害怕,將他扔在公園裡,無論他到任何地方,他都是被人厭惡的,流浪兒厭惡他,孤兒院的阿姨厭惡他,走出社會,女人厭惡他。

無意間他找到了一份蠟像館看門的工作,憑著他的天分,慢慢自學,最終,他成為了蠟像師,沉迷於蠟像,對他來說,蠟像就是他的全部。

無數的日夜,他精心打造著一件件蠟像,最終,他成為了頂尖的蠟像師,面對眾人的掌聲與盛譽,他不在乎,他只在乎他的蠟像,蠟像就是他的全部。

他是男人,是男人就會有慾望,對女人的慾望,他對所有的活著的美女早就涼了心,他想要親手製造出最完美的蠟像,讓蠟像成為自己的女人。

他失敗了,這世間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是完美的,無數次的失敗讓他絕望,他甚至想到了死,偶然間,他看到一部關於蠟像的電影,《恐怖蠟像館》這部電影引起了他的共鳴,他很欣賞裡面的反派。

第一件作品是他在街頭綁架的一名車模,對車模本身他是沒興趣的,哪怕她被扒光躺在工具台上,當車模成了他的作品之後,他愛上了她,變成蠟像的車模。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直到有人察覺,開始調查他,對陌生人異常敏感的他,發現有人出現在他周圍,他藉著學術交流的機會到了WH,準備和別人一起組團到國外,還沒成行,病毒爆發。

在聚集地裡,蠟像師的身份一錢不值,因為他的相貌,沒人願意接納他,等到他進化之後,聚集地時常失蹤人口,失蹤的原因各有不同,其中有一部分都到了他手裡,成為他的作品。

沉睡的云哥醒了,是被疼醒的,在他睜開眼的同時,身上的劇痛讓他慘嚎,嚎叫的聲音到了嘴邊就再也吐不出來,他的嘴被堵死。

滾燙的蠟汁叫在他的身上,燙灼著他全身的皮膚,透明的蠟汁下,皮膚變成了炭塊一般的顏色,云哥的眼球在下一刻高高鼓起,向一對金魚的大眼泡,臉皮憋成紫色,扭曲的面容攪成一團,汗水在臉上凝結。

鼻子裡發出濃重的呼吸,低沉痛哼的鼻音隨著呼吸噴在外面,鼻音低沉,帶著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楚。

滾燙的蠟汁不斷的澆在他的身上,小腹,胸口,喉頸,直到他的·······



第二部136洩憤

張小強望著河邊的地理,感覺還不錯,這個修理廠原本選擇的地方就很到位,河邊的基礎設施都還在,聚集地裡的人員只拆走了木料和建材,那些笨重的鐵疙瘩他們是看不上眼的。

最讓王樂高興的是這裡還有一台龍門吊車,吊車保存完好,各種零件一樣不少,看上去除了漆色暗淡了一點,一些連接處稍微有些鏽蝕,同上點就能運轉,當然,還是需要好好保養一下。

王樂帶著些人在上面檢修,張小強坐在下面觀望,在他身邊不遠處,幾艘破破爛爛的漁船碼放在一起,黑褐色的木質或鐵質船身像一具具棺材靜靜地躺在沙礫地上等著被人遺忘。

這只是冰山一角,越過著幾艘破船看過去,各種報廢船隻堆積如山,廢舊零件參雜其中,各種油污鏽跡將那邊渲染的分外淒涼,讓人對末世有種最直觀的認識。

張小強沒時間去感嘆這些感性的東西,他的視線放在一艘中型快艇上,快艇的年代有些老舊,船舷以下低矮,水線上下的顏色不同,相同的是一樣的陳舊,快艇的駕駛室和前後建築外面漆著白色油漆,油漆看上去還有些新,顯然,這艘快艇還遠遠沒有達到報廢的程度。

張小強對這艘快艇很有興趣,長度不少,前甲板上有不少空地,站上七八個人沒問題,後甲板較小,站上兩個人沒問題的,張小強心中已經開始估算,這艘中型快艇最多能乘坐二十人,加上兩挺12.7毫米高射機槍。

這樣就初步形成了水面戰鬥力,至少偵察是夠了,張小強對著條中型快艇越看越愛,會頭見王樂滿身灰塵的跳到地上,也不去拍身上的灰,扯開嗓子對他的手下們大喊大叫,似乎想要將電力接上,運行吊車。

「王樂,你看看那東西怎麼樣?」

張小強指著那艘中型快艇向王樂大叫。

王樂向那艘船望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黃廷偉跑過來在張小強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聽到黃廷偉的情報,張小強皺起了眉頭,半晌之後緩緩展開,一絲微笑掛在嘴邊,他們的內線又傳出了消息,對於這個消息張小強不怎麼放在心中,自從武器庫出現,他就有一個計劃,計劃的中心內容就是讓大黑鳥成為他暫時的盟友。

張小強幸災樂禍的同時,聚集地裡的貧民區亂成了一鍋粥,一個個拿刀持棒的男人衝進一個個窩棚,將一群群人趕出來,讓他們站在街道上,一片片窩棚被拆除,無數雜物被他們扔在一邊,看樣子似乎要挖地三尺。

指揮者就是中年小景,此刻中年小景沒了昨天的女兒氣,雙眼怒視,大聲呼喝,一個個手下被他罵的狗血淋頭,不由地加快了搜索的速度。

「給我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哪怕把這裡翻過來也得給我找到小云·······」

中年小景是為了那個云哥而來,云哥失蹤,將中年小景差點急暈過去,沒了云哥他活不了,這顆心牢牢系在云哥身上,如今的他早已經喪失了原本的強勢,對他來說,他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兩人未來的幸福生活。

等到這片窩棚被徹底夷為平地,中年小景焦急的站在廢墟之上,看著手下們查看著每一寸地面,用大刀戳著地面,看看有沒有浮土。

隊員們拿著大刀在地上戳動,站在一旁的貧民們眼巴巴的看著,有不少人大驚失色,一些人想要哭嚎又不敢,另一些人腿肚子抽筋,想要逃開,在他們身後站立著監視的武裝人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他們不敢妄動,硬著頭皮等下去。

一袋袋飛密封在金屬或塑料器具的大米被找了出來,一具具死屍被挖了出來,屍體有男有女,有的身體完整,只是身上的衣服被扒光,有的只剩頭顱和一副骨架,這是被以前的食人者吃掉的。

每出現一具屍體,中年小景的心就抽搐一分,說的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中年小景萬萬不想看到云哥的屍體的,要是真的看到他說不定會發瘋。

辨認屍體的手下,拿出布料緊紮口鼻,用木棍翻檢,女屍和小孩子的不用看,那些被吃掉也是不用看的,高度腐爛讓屍體只剩下一層粘稠的液體還留著,那股味道衝進人們的口鼻,讓他們在噁心之餘,感覺腦袋都要炸開。

一遍檢查下來,沒有發現云哥的屍體,中年小景抹掉額上的冷汗,只要沒看到屍體就有希望,隨後在中年小景的吆喝聲中,他們向下一片窩棚去走去,中年小景已經下定決心,只要找不到云哥,他就將所有的窩棚拆掉。

一個個窩棚被拆掉,一具具屍體被找出來,在從天堂到地獄,再從地獄到天堂的反覆折磨中,中年小景終於忍不住了,他走到一個向他低頭露著諂媚笑容的禿頂男人一腳踹了過去。

男人被踹翻在地上哀號,哀嚎是因為恐懼,他不知道中年小景為什麼這麼對他,一隻大腳狠狠地跺在男人的心口,男人一陣氣悶,鼓著眼珠子可伶兮兮地望著滿臉怒色的中年小景。

「小云昨天進到這裡是你看到的?你沒有騙我?」

中年小景大腳慢慢發力,禿頂男人的舌頭都要伸出來,他感覺中年小景的大腳踩實了他的氣管。,當他憋著起聽完問話,用最後的力氣點動著禿頭。

中年小景沒有鬆開大腳,踩著男人胸口還在慢慢加力,禿頭不敢掙扎,希望中年小景放過他,卻不知道,他成了別人洩憤的目標。

時間不長,禿頭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空氣進入肺中,他愣愣地望著中年小景的雙眼,在那雙眼睛中他看到冷漠看到了殺意,他知道中年小景是真的想殺他。

男人掙紮起來,雙手抱住大腳上的褲腿想要扳開,雙臂的青筋肌肉虯起,那大腳似一座山壓在他的心口,心臟似不堪重壓,劇烈的跳動著,他聽不到別的聲音,只能聽到心臟的跳動聲,一次又一次反覆響起。

心臟的跳動讓他湧起一股力氣,他雙眼高高·凸起,上身一挺,抱著小腿的雙手用勁,大腳離開胸口一寸。

男人的反抗引起中年小景的興趣,他任由自己的大腳被慢慢抬起,禿頭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空氣,開沒等他吸上第二口,被他托在半空的大腳狠狠地跺了下來,大腳踩在禿頭男人的指骨上踏到他的心口。

「咔·咔·嚓」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出,「撲······」禿頭一口鮮血噴灑,傻傻的望著一臉陰森的中年小景,胸骨連碎三根,折斷的骨頭刺進肺葉,一部分從胸前穿出,中年小景不在意自己的鞋底被血液濕潤,他旋轉著腳底,旋轉的腳底踩在禿頭的胸口將斷骨向肺葉中深刺。

血液從禿頭嘴裡噴出,血液中冒出一股股氣泡,紅色的氣泡在他嘴角堆積,他失神的望著天空,眼神逐漸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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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137 我叫萬強

「呸···」一口濃痰吐在禿頭的臉上,中年小景離開了尚未嚥氣的禿頭,轉身看向已經結束搜索的手下,手下們已經累了半天,暴力拆遷加搜索,他們累得像條狗,一起等著中年小景發話,心中暗暗祈求他收兵。

「看什麼看···開不去下一塊兒?」

聽到中年小強的大喝,男人們強打精神,向下一片窩棚區進發,到了那裡,男人們遲疑起來,這片窩棚不想之前的那樣零散,亂七八糟,東一塊西一片的,這裡的全都是橫看成排,豎看成線,用料是和別處一樣東拼西湊,造型也是各有不同,看起來倒是相對整齊。

這也罷了,這裡與別處最大不同的地方是,裡面的人員沒有同別處那樣換亂,躲進家門,趴在門縫裡張望,百多號男人拿著各種簡易武器站在窩棚區,警惕地望著這些來意不善者。

中年小景的臉色嚴肅起來,前面的人和剛才那些人是不一樣的,他們團結,貌似也不缺少保衛家園的勇氣,他仔細打量著前面的男人,臉上陰晴不定,半晌之後,他笑了,前面的擋住他們的男人在虛張聲勢。

雖說手裡拿著武器,姿勢卻不對,揮舞起來沒,有打到別人,自己一定是先被打到的,男人們裝著不害怕,額上的汗珠兒出賣了他們心中的緊張,站在地上也不穩,微微顫抖的雙腿帶著身子也微微搖晃。

「烏合之眾,給我沖········」

中年小景一聲令下,手下們發出吶喊,抬腳向前衝去,中年小景說的沒錯,這些男人都是烏合之眾,見那些凶人衝來,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迎上去,而是轉身就跑,跑動間,各種木棍鐵片扔了一地。

眨眼,中年小景的手下們衝入窩棚去,衝入潰散的人群,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將一個個驚慌失措的人砸翻砍倒,一聲聲慘叫聲連接響起,聽到一聲聲慘叫,手下們發出愉悅的歡叫,他們將他們今天的苦累全都發洩到這些不識抬舉的傢伙身上。

窩棚去一下亂了,再不復剛才的井然,一個個女人小孩兒的驚叫聲連接響起,不少女人衝出來想要撲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一縷微笑掛在中年小景的嘴邊,他同樣需要發洩,欺負別人是一種最好的發洩,見到那些破撲出來的女人,中年小景一陣厭惡,剛要發令,不管男人女人一樣教訓時,衝在前面的幾個手下突然倒飛回來。

這些人不知道是被什麼撞飛,猛地飛高六七米,在空中劃出一道大弧線,向後落去,狠狠地摔在地面上,這些人飛在空中高聲慘叫,落到地上卻收了聲,滾地葫蘆一樣貼在地上滾動,翻滾間,身子軟成一團,骨碎的聲響烘烤爆米花一般響起。

當他們停下之後再沒有一個人能動彈,歪著腦袋殷紅的鮮血從嘴角流下,身子軟綿綿的,擺出各種詭異的姿勢。

「嘶·······」中年小景倒抽一口涼氣,能將人打飛這麼遠,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不是進化者就是內家高手。

又有三五人高聲慘叫的飛上半空,其中一個在半空中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紛亂的血水雨點一樣的從空中落下。

這時,手下們再也扛不住,紛紛轉身逃走,流下一地哀號的男人和痛哭的女人,等到手下們站到中年小景身後,他在看到一個與眾不同的男人在對面出現。

男人身材異常高大,站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普通人的身高只到他的胸口,兩多高的身材讓中年小景想起以前的噩夢,讓聚集地狠心炸橋的D2型喪屍,這個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同D2型喪屍一樣也是光禿禿的腦袋。

肌肉虯結,青筋盤錯,行走間,盤錯的青筋如鴿血紋身般時隱時限,組成一幅恐怖浮雕,後又隱去。

這哪裡是一個人,這就是一隻睜著眼睛的D2啊,男人的眼睛是睜開的,眼中沒有常人的黑褐色瞳孔,是一種灰紅色,灰紅色沒有殷紅色給人的暴戾感,卻多了一種癲狂,幾分冷漠。

男人跨著大步子走到人群最前方,望著一臉震驚的中年小景,高聲怒吼:

「我叫萬強,他們是我的鄉親,他們的事兒,就是我的事!!!」

萬強不怎麼會說話,說出這句話就不再出聲,瞪著牛眼大的眼珠子,盯著中年小景。

望著萬強,中年小景笑了,萬強開口說話打消了他的疑慮,會說話的不是喪屍,只要不是喪屍,他就不怕,再厲害也不怕,他相信,數量是可以壓倒質量的。

「哈!好大的口氣,一個傻大粗·黑的禿子也敢在這擺顯,我剛才就殺了一個禿子,也不差你這一個,今個兒我我就湊成一雙····」

中年小景望著萬強侃侃而談,彷彿眼前的巨人已經是他砧板上的肉。

「你們想要什麼,我們什麼都沒有。」

萬強大吼,心中悲憤,他們只是一群躲在平民區的老鼠,他們都是末世前十里八鄉的鄉親,他不小心喝了第一次的雨水,別人變成喪屍被拖走殺掉,他被相親們藏起來,冒著天大的風險照顧天天在生死邊緣掙扎的他。

後來他發現自己身體變異,朝著越來越大的方向成長,消耗的糧食更是天量,那個時候,聚集地還是有秩序的,每個人能吃飽,也只能吃飽,他所需要成長的能量是數百個相親從牙縫裡省出來的。

後來,憑藉著他的能力,他帶人搶到一些糧食,如果憑藉這些糧食,他完全可以做到成為一個勢力的小首領,他放棄了,他捨不得那些鄉親挨餓。

糧食不多,數百人的消耗是個天文數字,在糧食耗盡之後,萬強陪著相親一起挨餓,為了減少他比別人多的消耗,整天躺在床上,現在有人找上門來鬧事,他自然要出頭了。

對於中年小景和那些手下,他是不懼的,可他不能不顧及他的鄉親們,在示威後,言語有些軟弱。

「我不想要別的,我只想要你跪下來,只要你跪下,我就放過他們······」

中年小景隨手一指,身上衝上來四五個男人,拿著步槍向那些貧民瞄準。

看到那些槍口,萬強猶豫了,他沒試過用自己的身體去扛子彈,心中又擔心相親受到傷害,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雙腳,渾身顫抖。

「哈!不跪是吧?給他點顏色看看·········」

中間小景沖一個手下使了眼色,步槍噴出火舌,流光子彈在人群中噴出無數血花,一聲聲慘叫聲中,人群炸了窩,扭身向後跑去,子彈穿過他們的後備從前胸射出,追上前面的人,再次將後備染出血色。

「嗷·········」

萬強一聲嚎叫,抬起大腳就像這邊衝來,槍口同時轉移,火舌槍聲中,無數螢光在他胸前閃現,被他身軀繃的緊緊地衣料在順間破開,化作無數的碎片,萬強被子彈的衝擊力打得連連倒退,到最後退無可退,被絆倒在地上,發出憤怒的吼叫。

「上,給我殺掉他·········」



第二部138 搶飯

中年小景大喝一聲,轉身就跑,他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就是以前將聚集地鬧的天翻地覆的那種進化者,他比別人知道的多一點,正是這一點點讓他感覺到了危機,這個傢伙一定刀槍不入。

萬強本身沒有被子彈射擊過,突然間,身上的刺痛和灼熱讓他驚慌,他只知道自己被射中了,很疼,從變異後,鈍化的皮膚還沒有如此疼過,他在地上打著滾,想像著自己最後的歸宿。

子彈還在持續射擊,各種刀槍棍棒向他劈頭蓋臉的打過來,他不知道被槍擊中後的正常反應是什麼,他只知道,他要死了,很快就會死的。

想到自己馬上就會死,悲憤之中又有絕望,他高吼一聲,彈腿揣在一個男人的腿骨上,男人慘叫一聲,斜著身子飛了出去,頭下腳上,一隻腿在半空反關節對折。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他將圍在身邊所有殺紅眼的男人全都踹了出去,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槍聲早就停下,大空彈夾的男人握著步槍傻傻地瞪著萬強。

萬強從地上爬起來還是有些茫然,他扭頭望瞭望身邊,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胸口上密密麻麻的點綴著血花,只要是被子彈擊中的地方都是皮開肉綻,看似嚴重,最多只是皮外之傷。

「嗷!!!」萬強興奮起來,他終於明白自己身體的強大,信心爆滿,變得無所畏懼,向那幾個拿著槍支的男人衝去,那些男人們反應不過來,他們接受不了,眼瞅著萬強衝過來,感到極度驚懼,想要邁腳逃走,身子是軟的,他們控制不了自己的腿。

萬強拎起一個人的衣領,將他高高舉國頭頂,單手舉著男人的萬強如果被張小強看到,他會毫不懷疑的認為那就是一隻D2,「哈!!!」男人被遠遠地扔出數十米的距離,跌倒地上變成了一隻皮肉破麻袋。

揮起右拳狠狠地砸在第二個男人的頭頂上,男人憑空矮了半截,沒了半邊腦袋,他的鼻樑以下的地方嵌在自己的胸腔裡,眼中露著驚駭,直直地撲在地上,不能動彈。

第三個男人在恐懼到了極點的時候爆發了,他抓著滾燙的槍管,倒轉槍口狠狠地砸在萬強的雙腿之間,萬強沒有像正常男人那樣捂著褲襠蹲下,他惡狠狠地看著雙眼血紅的男人嗎,男人後退一步,步槍掉在地上,傻看著萬強。

萬強俯下身,隨手將男人撈起來,右手拽著男人的一條腿,向風車一樣舞動,狠狠地向最後一個轉身逃跑的男人扔去。

舞在半空的男人喊著高昂地顫音,撞在他的同伴身上,骨頭折斷的脆響後,兩個人以怪異的身形躺在地上。

萬強喘著粗氣,灰紅色的瞳孔掃視著四周,再看不到一個敵人,他才放心,從地上撿起幾隻步槍,轉身回到窩棚區,找了個人交代了幾句,放下步槍轉身就向中年小景逃走的地方追去。

聚集地不大,幾個勢力的頭頭腦腦一般人都能耳熟能詳,萬強知道中年小景,以前沒接觸過,不帶表他不知道那人的老巢。

走在街頭的萬強特別引人注意,灰紅色帶著冰冷漠然的瞳孔,能反射陽光的禿頭,還有身上虯枝盤錯的肌肉,最讓人矚目的是他胸口無數蠶豆大小的創口。

萬強在走在街頭的時候,胸口的創口都在自然收口,眼看那些傷口都縮成黃豆大小的時候,萬強停下了,接著一種雷鳴似的轟響在腹中傳來。

他了停下,胃裡火燒一樣的飢餓折磨著他,飢餓感燒灼著他的神經,意識有些模糊,站在街頭的人群,在他眼中彷彿變成了一隻隻烤雞,在向他散發著誘惑的色澤。

萬強差點被自己潛意思的飢餓控制,伸出手去抓住一個活人生吃,最後一點理智讓他的牙齒咬在自己的舌頭上,腥鹹的味道和痛楚讓他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身邊的人遠遠躲開,他站在街道中心,右手將一個男人提在胸前,男人伸著舌頭,驚恐的望著他,臉上憋的通紅,褲腿裡還滴著尿水。

萬強隨手將男人扔掉,再次提步,帶著點小跑,他不敢再人群中多呆,走了兩步,他看到三個背著步槍的男人往這邊走來。兩個人提著帶提手的塑料醫藥盒子,盒子裡面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另一個手中抱著兩瓶白酒。

從兩人的身後的方向,能看出他們是從營地口的市場而來,也許是為了幫他們的勢力頭領,點餐買飯,幾個人有說有笑,看到盯著他們的萬強,他們收起了笑容,一個人將食盒交給另一個人,卸下步槍拿在手裡,警惕的看著萬強。

萬強信心飽滿,不在乎別人的槍口指著自己,他直愣愣的向三人走去。

「站住···幹什麼的,··停下,不然開槍了·······」

萬強對警告毫不理會,繼續向那邊跑動,步槍射擊的噪音持續響起,在彈雨中,萬強護住頭臉,從道三人身前,一把奪下那人手中步槍,一把掌將他扇暈過去。

身邊的兩人暗道不好,想躲到一邊拉開距離,萬強的目標就是他們手中的盒子,哪能讓他們跑掉,三大跨步追上兩人,巨型手掌向捏雞脖子似地,在兩人頸子上輕輕一捏,兩人暈了過去。

萬強在食盒掉在地上之前,一把撈住,打開盒子,也不管裡面是什麼東西,張開大嘴就往嘴裡倒。

「啪·······」一隻酒瓶摔在地上粉身碎骨,濃郁的酒香傳到萬強的鼻子裡,從不喝酒的他只覺得異香撲鼻,口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三兩下,將盒子裡的食物倒進嘴裡,又從地上撿起另一瓶完好的,掰牙籤似地將瓶頸掰斷,仰頭把酒倒進嘴裡。

一瓶酒下腹,萬強搖晃著腦袋,感到非常的爽意,大吼一聲,繼續朝著他的目標進發,地上的三人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他是留了分寸的,三人一點事兒也沒有,他只想搶飯吃,不想殺人。

萬強走後,街頭多了三隻光豬步槍子彈被一搶而光,身上的衣服也被扒下,趁火打劫者連他們的內褲都不嫌棄,一掃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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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29: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139 接鋒

中年小景的勢力在聚集地來說,算得上第二流和第三流之間,步槍十幾隻,人員上百人,正因為只能摸到第二流的尾巴,他才會心疼付給喬娜的報酬,單身逃回的他心疼被他扔在外面的半數手下和槍支。

不敢大意,萬強沒有在第一時間追過來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兒,他大聲發佈著命令,令人大開糧庫,將所有的糧食邊澆上汽油,又把身上的糧票拿出來,當場拍板,只要能殺掉來敵,他將一張不少的發下去,每個人又有份。

巨額獎賞激起手下的士氣,他們不知道來得是什麼人,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是人,他們就不怕,各種佈置完善,手下發揮他們最大的氣力,將各種手段飛快的準備好。

在一切剛剛佈置完成的時候,萬強出現,他沒有走正門,跨步加速朝著圍牆衝撞,圍牆猛地爆開,磚頭牆皮向西面散開,第一時間內,萬強被飛起的塵埃給擋住眼睛,他蒙著頭往前衝了四五步。

開沒睜眼,聽到腳下一聲玻璃脆響,一腳踏空,在碎玻璃的碰撞聲中,他栽進一個陷阱中間,在跌落的瞬間,萬強心道不好,全身緊繃,肌肉皮膚撞到一根根尖銳的物體上。

「好···給我上,活埋了他·······」

中年小景大喝一聲,一邊埋伏的手下扛著裝滿沙土的麻袋紛紛沖上前,將麻袋扔進一個空闊的大坑裡。

大坑深達四米,呈環形佈置,上面蓋著大面玻璃,澆上浮土,只要有重物踩在上面,玻璃破碎,不管是上面東西都會落到大坑裡。

這個陷阱不是臨時佈置的,原本就挖好作為防禦的一部分,萬強是運氣不好,自己撞了上去,一隻隻大麻袋扔在萬強的頭上,身上。萬強看不到任何東西,密密麻麻的麻袋擋住了光線,遮蔽了他的視線。

萬強壓不住心中的恐慌,在變異之前只是一個小人物,一個小人物的情緒變化太快,一會有所依持,無所畏懼,一會兒又變成恐慌,因為他的依持不再能成為他信心的來源。

不管是因為恐懼而嚎叫,還是因為憤怒而嚎叫,落進中年小景的耳中都差不多,他沒有自傲,將萬強活埋只是他的一種臆想,並不真的做這份指望。

一袋袋麻袋逐漸堆積成了小山,眼瞅著萬強將被永遠壓在下面,不能翻身,中年小景輕輕喘了一口氣,似乎情況比他想像的要好。

變故突生,小山一樣的麻袋慢慢隆起,隆起的小山像一道驚雷劈在眾人心頭,下面到底壓住了一隻什麼怪物?

「看什麼看?等著他自己爬上來麼?」

中年小景的大喝驚醒了眾人,他們不顧疲倦,發瘋一樣的將大袋大袋的麻袋扔到上面,麻袋碼放的越高,高高地堆出地面快到兩米,隆起反覆出現,唯一值得欣慰的事,出現頻率越來越少,隆起的幅度越來越低。

有人爬上麻袋山,接住下面的麻袋,向糧食垛一樣碼放,站在上面的男人們感受是最深的,身下的麻袋鎮壓了一隻史前巨獸,每次隆起,身形不穩,讓他們感到一種極致的恐懼。

他們拚勁全力,無人耍滑,無人敢偷懶,他們將一袋袋麻袋堆積,在這時,體力大量消耗,讓他們手腳發軟,汗流浹背。

一分鐘··

二分鐘··

五分鐘··

身下的麻袋在沒有任何顫動,站在麻袋上的男人們忍不住歡呼,他們認為他們勝利了,那隻史前怪獸被鎮壓了。

歡呼的太早,陷阱是呈環形,也就是說,麻袋不能填滿所有的壕溝,在邊緣處,一陣沉悶的怒吼隱隱傳出,整個麻袋山搖晃起來,就像地震,數隻麻袋飛上半空,灑出漫天的沙土,隨風飄揚。

飛散的沙土形成一片塵霧,將整個麻袋山和半條壕溝遮住,裡面的人看不清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一聲聲慘叫從塵霧中傳來,斷成半截的屍體飛出塵霧遠遠跌去,飛在半空的殘屍拉著長長的血鏈,在空中染出一條澆落塵埃的血雨。

「撤退···撤退····」

中年小景站在他主樓前的平台上高聲喊叫,這次他沒有逃走,他準備的手段還沒有正式開始,聚集地就這麼大,他不知道該往哪兒去,逃無可逃,只能迎戰。在這裡與萬強決一雌雄,看看是萬強先倒下,還是他被幹掉。

逃出來的人不多,只有先前的半數,就這半數還是他們運氣好,塵沙之中,他們看不見,萬強同樣看不見,只要不是直接撞到萬強寬厚的胸口,他們都不會在第一時間被撕碎。

瀰漫的沙塵倒捲,一道巨大的身影從塵霧中衝出來,萬強感覺不到塵沙撲打眼皮的感覺,睜開灰紅色的雙眼掃視。

胸口先前已經癒合的皮膚重新被鑽出一個個窟窿,有些窟窿練成一片,皮肉盡爛,鮮紅色的肌肉纖維露在外面,被沙塵染成雜色,萬強不在乎胸口被鋼筋刮爛的創口沾上沙塵,他衝前幾步,邁出小跑能勝過別人狂奔的步伐,將一個拋在後面的男人抓住。

大吼一聲,卡住男人的脖子一把將他的腦袋拽下,血泉噴在萬強的胸口,將身上的泥沙衝下,萬強看到鮮血,灰紅色的瞳孔成了黑紅色。

隨手撕開屍體的胸口,挖出跳動的心臟,將血水淋在傷口上,用鮮血來清潔傷口,望著手中的心臟,萬強感到強烈的飢餓感,他緊抓這心臟的右手顫抖起來,舉到嘴邊,慢慢地張開大嘴,想要一口吞下。

「噠噠噠····」一聲短點射,三粒子彈擊中萬強的額頭,萬強的腦袋高高揚起,視線離開了心臟,理智重新回來,驚出一聲冷汗,他差點將同類的心臟生吃下去。

萬強將心臟狠狠地摔在腳邊,一腳跺下,盯著站在平台上凝望著他的中年小景,不在去管其他逃跑的雜魚,邁開大步直衝平台而去,他要將這個傢伙碾成肉糜。



第二部140 第二回合

中年小景雙腿微微顫動,表情卻越發陰沉,剛才萬強慘烈的手段著實嚇到了他,他不敢想像,要是自己落到王強手裡,會是個什麼模樣。

萬強飛快穿過中間的空地,行走間帶著幾分小心,不想再次被活埋,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從兩側傳過來,兩輛大卡車撞飛埋住車身的大紙箱,一根手臂粗細的鋼絲纖繩從土裡彈了出來,繃在兩輛大卡車的後尾,抖落泥沙,向萬強罩過來。

萬強措手不及,被粗長的鋼絲纖繩掃在胸口,萬強站立不穩,往後倒去,倒下的瞬間,纖繩攔住他的腹間,巨大的力道讓萬強站立不住,往後倒飛,那纖繩卻不放過他,追上來狠狠地抽在他的身上。

鞭子一樣的纖繩抽在他的身上,哪怕皮肉再厚也經受不住,萬強慘嚎一聲,在半空扭動,纖繩在再次迎來,恰好撞到他的大腿根兒上,大腿不自覺的彎曲,小腿與纖繩纏在一起,萬強被掛在纖繩上了。

萬強像是被拴在繩子上的螞蚱,在鋼絲纖繩上喊叫扭動,兩輛大卡車的司機從後望鏡看到被掛上的萬強,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他們之前的預想是萬強的身子被鋼絲纖繩纏住,他們繞過一個弧線,交叉而過,將王強牢牢困住,將活魚變成死魚,再想辦法殺掉。

現在萬強成了繩子上的一部分,倒讓他們感到為難起來,想不出辦法,只能按照之前的辦法做。

想像中的和實際操作中的是兩回事兒,在相交而過的時候高度不夠,鋼絲纖繩攪進一輛卡車的車輪下,大卡車一陣天翻地覆的顛簸,劇烈而刺耳的摩擦聲中,各種零件飛出底盤,接著,鋼絲纖繩與傳動裝置纏在一起,摩擦著橡膠輪胎。

最終大卡車發生傾覆,後輪子猛然止抬起,車頭前衝,拖著鋼絲纖繩要翻跟頭,跟頭沒有翻起來,另一輛車的車尾上的纖繩還在人家的地盤上纏在,奔馳的卡車被猛地帶住,車身傾斜,四隻車輪還在轉動。

當兩輛大卡車撞到一起的時候,站在場外的眾人還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傻了,剛開始還好好地,怎麼轉眼間就成了這個樣子?難道萬強的運氣逆天?

萬強強也不好受,他的與D2型喪屍最大的不同之處,是他能感受到痛覺,他感覺只的腿部韌帶被撕裂,鑽心的疼痛讓他發出痛苦的呻吟,額頭上冒著冷汗,與鋼絲纖繩纏住,倒在地上抽著冷氣。

「上上上····快···網住··網住他······」

中年小景作為上位者,心裡承受能力要比他的屬下強上一頭,別人都在看著兩車相撞的慘禍,而他則盯著最大的敵人萬強。

四個人一組,拽著胡亂編制的鋼絲網,衝了過去,萬強看到那些在他心中已經退化成蟲子的男人們帶著扭曲猙獰的面容,發著撕心裂肺的吶喊向他衝過來,他要站起身,鑽心的疼痛讓他心口發麻。

轉瞬間,一張大網蓋住了他,他在大網落下的時候,扣住網眼向懷中猛拽,一個男人太緊張,手指扣緊在大網上,還沒等他鬆開,他就被大網的力道帶向大網之下的萬強。

萬強沒有在第一時間扯開大網,他被怒火沖昏了頭,將最寶貴的時間與機會浪費在一條雜魚身上。

在那個驚慌慘叫的男人撲到他身上的下一刻,他隔著大網將男人抱住,渾身收緊,一陣霹靂聲在他胸口響起,男人軟綿綿的趴在他胸口,眼睛,鼻孔,嘴巴,還有耳朵同時流著鮮血。

男人全身骨骼盡碎,雙目無神的望著萬強,萬強想要將男人推開,第二張大網落下,將男人和他一起罩在網裡。

有了第二張,第三張,第四張接踵而至,萬強在裡面奮力撕扯,身上也在無謂的扭動著,他這樣做只會讓他逐漸減少的活動空間被大網填充,慢慢的他感到窒息,他已經被大網纏到極限。

要是張小強在這兒會感到異常驚訝,萬強和D型喪屍比較起來一點不差,不管是力量還是身體的抗性,都是差不多的,卻沒想到萬強這麼容易就被一群烏合之眾收拾了。

說到底,萬強有D2型喪屍的能力,卻沒有D2型喪屍不知無謂的心態,D2型喪屍只要發現目標,幹掉目標,吃掉目標就好,三點一線,未有其他的任何想法,沒有任何的顧慮與焦躁。

萬強就不同了,他是一個人,是人就會感到恐懼,他還不是一個真正經歷過血火考驗的勇士,從頭到尾,他都是被別人牽著鼻子打。

大網纏住了他,萬強在地上滾動著,掙扎,心中被悲哀佔據,難道今天他就會死在這裡?頹廢的想法剛剛閃過他的腦中,嗅覺變得異常敏銳的他聞到了淡淡的汽油味兒。

萬強的魂兒都要被嚇飛了,被打死還好說,乾脆痛快,一下結,被火焰活活燒死就不同了,那可是慘絕人寰。

汽油劈頭蓋臉的澆在他的頭上,身上,腿上,感覺到液體的流動,心中的絕望化作憤怒,萬強扭動起來,身子彷彿充了氣一般脹大,硬生生的給自己擠出一道空隙。

到這了此時,萬強顧不得在害怕,他心中只是默唸著,不能被燒死。不能被燒死,懼怕被燒死成了他心中的魔障,慢慢地他,冷靜下來,不能被燒死的念頭引出冷靜,他慢慢地摸索著網在他身上的大網,十指相扣,手腕發力,那層鋼絲胡亂編成的大網被撕開扯碎。

他撕開了第一張,鑽過破口探到後面的網眼,再次發力,第二層撕破,他有了信心,只要他從裡到外慢慢地撕開一條破口,終究他會全力爆發,將所有的大網一起撕開。

事情並不如他所願,在他接觸到最後一張大網的時候,一隻點燃火頭的ZIPPO帶出一陣火響風聲落到他的身上。

「轟····」烈焰衝天而起,燃起的火焰讓扔出ZIPPO的中年小景一陣退讓,退出幾十米之外,帶著笑容欣賞著高高招搖的焰頭。

一陣淒厲的慘叫從火焰中傳來,加深了中年小景嘴角呼吸的弧度,中年小景的雙眼變得水汪汪的,凝視著火焰,呼吸變得微微急促,一顆心不老實的蹦跶起來,每次感到愉悅,他就會變成另一種性格,希望有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與自己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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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30: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141 第三回合

這一想,就想到云哥,今天不但沒有找到云哥,還折損了大半的屬下,罪魁禍首就是在火焰中掙扎的萬強,看到萬強的身影,心中的愉悅散去,眼神變得更加陰桀,如不是顧慮萬強的厲害,他恨不得將火焰撲滅,將萬強囚禁起來,每天在他身上割下一片肉下酒。

在中年小景的YY中,萬強在最後關頭將大網破開一條縫隙,雙手拉開,整個人從火焰中站立起來,燃燒的萬強就像一根人形火柱緩緩地從火焰中走出,不時有火焰碎片從他身上落下,在他走過的地方,形成一道小火焰通道,猶如異界的魔神。

萬強身上的衣服全毀,皮肉被火焰燒灼的吱吱作響,萬強雙手抹掉了頭上的火花火星,睜開雙眼,瞪著站在他不遠處的中年小景,帶著身上尚在燃燒的小火頭再次向中年小景衝去,他要將他撕碎。

「媽·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中年小景大罵一聲,反身就跑,所有手下跟在後面,他們逃跑的方向是糧庫,只有糧庫是這裡最牢固的地方,那裡先前被澆上汽油,就是作為最後的殺手鐧,用血本去拼。

中年小景的心頭在滴血,這個糧庫是他所有的本錢,沒了糧庫他,將會被打回原形,要不是孫可富找他,用巨大的利益讓他牽頭,把其他的小勢力聚集起來,他還真不敢用這麼大的家當去換取一個殺死萬強的機會。

一行人衝進糧庫,中年小景帶頭跑在前面,到了牆角那裡跳進一出地道口,地道口子不大,水缸一樣大小,裡面更小,只能讓他趴在裡面爬動,爬過十幾米的距離,身後傳來一陣熾烈的炎熱,連二連三的慘叫在他身後響起。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萬強衝進了糧庫引燃了火.

「轟······」身後一聲巨響,帶著濃濃的金屬音,地道微微顫動,到了這時,中年小景心中才微微的鬆了口氣,最後的機關發動了。

最後的機關其實是一堵鋼製門,為了糧庫的安全,中年小景費盡心思,搞出一個古代的萬斤閘一樣的東西,火箭炮都不一定能轟開,初時是被吊在門口,用無數的細麻繩牽引,淋上汽油,遇火,這些麻繩就會被燒斷。

中年小景鑽出地道,心有餘悸的望著糧庫的方向,糧庫被火焰包圍,冒著黑乎乎的濃煙,見到這裡,他的心才微微放下。

一個個手下滿臉黑乎乎的從地道鑽了出來,與中年小景一起抬頭看去,人員不斷增加,等到他手下出來三分之二就不在有人出現,中年小景不想再等下去,命令手下將一桶汽油全都灌倒地道里。

嘩嘩的汽油在地道積成一道小溪,向地道深處流去,一個手下脫下衣服點燃,扔在地道里,火焰成井噴一般衝出地道口射向天空,數米高的火舌將圍在周圍的人驅散。

幾聲慘叫從地道里傳來,叫聲不長,初響既滅,裡面形成了火焰正空,沒有空氣,聲音也無法傳出。

每個人都知道那些慘叫是什麼,沒人關心,他們只在乎自己還活著,只要中年小景兌現他的獎賞,他們會成為聚集地裡比較富裕的一群人。

糧庫在火焰中焚燃,一陣陣怒吼時斷時續,萬斤大閘門被連續撞擊,咚咚作響,讓靠近閘門的牆面水泥塗層裂開一道道縫隙。

縫隙沒有讓中年小景心悸,他知道糧庫的跟腳,糧庫以前就是儲藏危險物品的倉庫,一切與安全為先,各種材料不計成本,可以說,是按照永固工事來建造的,八米高的建築在聚集地分外顯眼。

半晌之後,嚎叫聲慢慢平息,只能看到火舌從離地面六米高的通氣窗那兒噴出來,火舌中夾著濃煙,高溫讓窗戶架也慢慢變軟,最終融化。

能融化鋼鐵的溫度不是一般的溫度,見到這裡,中年小景完全放了心,這次萬強不死也難,心中卻流血不止,他這次可算折了大本。

時間慢慢過去,夜幕漸漸來臨,火焰還在燃燒,只是小了許多,牆面上的裂縫慢慢增多,受到高溫烘烤,牆面也變得發脆。

空氣中瀰漫著焦灼的臭味,聞到這股臭味兒,外面很多貧民留下了口水,這是糧食焦糊的味道,有些人在門前觀望,見到裡面情況,又紛紛嚇的縮回了頭。

中年小景帶著人慢慢地靠近燃燒的糧庫,心中盤算大火什麼時候能夠熄滅,全鋼製作,漸漸變形的鋼門突然傳來巨響,鋼門出現一道深深地凸起,接著巨響連接傳來,凸起越來越多,鋼門像被揉捏的麵糰,慢慢地拱出門樑。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有反應,鋼門變形之後沒了原來的緊密無間,卡住鋼門的門框被高溫烘烤的變脆,大塊大塊的青石碎片從牆面剝落。

「啊······」有人高喊一聲,轉身想逃逃開,驚天巨響,大鋼門整個的飛了出來,帶出「呼呼」的風嘯砸到地上滑動,在泥土地面犁出一道深深地壕溝,泥土翻捲,鋼門停下之後,只剩一半露在外面,剩下的一半深深地嵌在地面。

地面顫動,一道高大的身影跨出糧庫,全身焦黑,身上形成一層冒著黑煙的硬殼,走動間,無數黑色的小塊焦殼從他身上落下,露出裡面猩紅的肌肉,暴露在光線中的肌肉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變成他先前的肌膚顏色。

那是萬強,他的樣子看上去很悽慘,模樣卻更讓人驚恐,身上焦黑一片,整個臉龐焦灼一片,認不出他原來的五官,也許受到煙霧的熏灼,他的眼睛睜不開,深深地吸了一口長氣,他通過人味兒確定了幾人的位置。

萬強將手中的抓的兩把燒糊的糧食塞在嘴裡,悶聲向中年小景這邊衝來,中年小景毫不猶豫的轉身逃跑,底牌全失,膽氣盡喪,呼啦一片,站在他身邊的手下也逃跑,他們沒有追在中年小景的身後,基業都沒了,人心都散了,他們要為自己謀條後路,跟著喪家犬一般的中年小景是沒有出路的。



第二部142 站住

萬強的體制彷彿是神話故事中的不死身,每當受到劇烈的傷害,他身上的恢復能力就能加快一分,要是中年小景肯駐足,仔細打量萬強,他會發現,萬強現在的身高更高了,由原來的兩米出頭長到現在的兩米一零左右,整整長高了十公分。

萬強被火焰封死在糧庫中,本以為今天他徹底栽了,這裡就是他的葬身之處,幾次三番的生死考驗倒讓他對死亡不怎麼懼怕了。

火焰燒灼的痛楚讓他發瘋,眼中掃到了數百上千的袋的糧食,看到這些糧食,萬強忘記了身上的痛楚,他自從變異後就從沒吃飽過,一直在飢餓邊緣掙扎,別人幾天不吃飯就會餓死,身上形銷骨瘦,萬強不同,不管怎麼餓,他身上不掉肉。

有時受飢餓折磨,他都想衝出去吃人,每次都是在變異過程中凝煉清明讓他沒有邁出最後一步。

看到這些糧食,萬強感到一種幸福,死在糧庫,對於他這種天天在飢餓中掙扎的傢伙來說,還真的是一種幸運。

看著糧食在火焰中燒灼,萬強衝進糧食堆裡,將自己的身子深深地埋在裡面,也是趕了巧,大米就想沙粒一樣將他埋住,隔絕了空氣,他沒有被憋死,身上的火焰倒是先熄滅了。

他沒慶幸,他知道自己還在火海中,現在熄滅,等會還是會燒到他身上的,躲在糧食裡面,他張開大嘴將嘴邊的大米吞到嘴裡,嚼也不嚼一下就落到肚子裡,在吞吃的大米的時候,他感到從未正常運轉過的胃全速開動。

不管多少糧食,落到胃裡成了落進海裡的泥沙,連泡都不冒一下,萬強一邊吞大米,一邊奇怪,以他的速度,他至少吃了幾十上百斤的大米,為什麼還是跟沒吃任何東西的感覺一樣?

胃裡沒有感覺,身上火辣辣的灼傷似乎好了很多,對溫度的抵抗也提高了,外面的高溫將大米堆烘烤的就像烤白薯的密封大水缸,躲在裡面的萬強在高溫烘烤之下,感覺自己彷彿是在蒸桑拿,好在遠遠沒達到受不了的地步。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萬強化身為一隻饕餮,瘋狂的吃著大米,到最後,他的喉嚨成了沙漏,牙齒喪失了功能,本能的將無數大米吞到肚子裡。

在火焰慢慢燒到糧食內側,無數糧食被火焰燒成炭塊一樣的東西,慢慢炙烤著他的皮膚,萬強沒去管他是否在烈火中煎熬,他只在乎吃,不管吃多少,只要還吃得下,他就一直吃。

糧食在胃中轉換成了能量,修復了他身上的傷口,以前變異時虧欠的能量得到補充,感覺到身體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先前的受到的火焰灼傷讓他皮膚嚴重損毀,在糧食堆裡,在炭塊的烤燒中,他的皮膚在慢慢復原,炙熱的火焰似乎不能再對他造成傷害。

他不斷的深入,發現自己不需要太多的空氣也能生存,在大坑裡被麻袋掩蓋他就知道。他不斷的深入,直到靠近地面,到了地面,他感覺到地面的溫度相對來說不算太高,試著用五指扣動,堅如鐵石的地面被他扣出缺口。

萬強不是蠢人,他找到了逃生的機會,一邊吃著海量的大米,一邊挖掘地面,最終,他躲過了一劫,在他感覺到頭頂重壓慢慢減弱的時候,他鑽出地面,庫房內的火焰不如之前那樣兇猛,溫度卻比之前更高。

超高的溫度相比火焰在身上燃燒,對他來說是同樣致命的,一個是快速將他燒成灰燼,一個是慢慢將他烘熟,兩者之間的時間差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成功了,在他邁出大門的瞬間,他成功了,他活下來了。

在跑動的過程中,萬強感到一種久違的輕鬆,變異之後,力量得到加強,身體變得強壯,反應卻變得遲鈍,速度更不消說,要不是他快走的速度就超過常人大跑,他說不定追不上任何一個人。

此時,在他邁出大腳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在如往日那樣僵持,久違的輕盈讓他能從疾走加速到小跑,小跑的速度是他疾走的一倍,一個個亡命奔逃的男人被他追上撕成兩半,到最後,只剩下一個人,中年小景。

中年小景腦子只想著逃,往哪逃?他不知道,他只想逃,哪怕多呼吸一分空氣也是好的,腦子裡空蕩蕩的,除了逃,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什麼手下,什麼基業,什麼云哥,他都忘得乾乾淨淨。

路邊站滿了人群,詫異地望著他,他們認識這個性皇失措的男人,一個頭面人物,一個在聚集地有些份量的男人,是什麼讓他如此恐懼?

路邊的人群自動被中年小景過濾,他不在乎什麼面子,體面,他的視線只看他的前方,在體力耗盡之前再跑遠一點點,僅此而已。

地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第一時間每一個感受到的人只以為是他們產生的幻覺,時間不長,震動漸漸加大,當人群的身體也隨著震動而顫抖的時候,彷彿一堵快速移動的大牆從眼前閃過,地面的震動成了跳動,他們再也站立不住。紛紛跌倒在地,鼻尖聞到一種蛋白質燒焦的氣味兒,一道高達強健的身形漸漸遠去。

中年小景也感受到了身後的混亂,他不敢回頭,只顧往前奔逃,眼角掃到一群人,人數二十多,半數身上有步槍,另外一半也拿著各種冷兵器,在三個只用破布片兒摀住下身的男人帶領下,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領頭的一人被他一眼認出,正是第三勢力的熊爺,熊爺似乎也認出了他,獨眼泛起一種驚奇,似在懷疑這個傢伙什麼時候成了落水狗?

「咚咚咚·····」一陣悶響在他身後傳來,地面也隨著悶響的節奏顫動,他終於忍不住回頭張望,卻看到萬強眼角離他不遠。

萬強腹間圍著一件被血淋濕的外衣,身上像得了皮膚病,花一塊,黑一塊,兩隻大眼重新張開,灰紅色的瞳孔閃著嗜血的光芒。

「救···救命··········」

中年小景向熊爺呼救,熊爺身邊三個圍著破布片的男人,也指著萬強對熊爺說著什麼,熊爺皺著眉頭,沒有在第一時間下令救援,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萬強終於衝到中年小景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拎著布偶一般,將他拎了起來,隨手拋向天空,中年小景張牙舞爪的在天空大聲慘嚎,特飛起十數米之高,在圍觀眾人剛剛講脖子伸起,腦袋揚起的瞬間,中年小景落下。

「哈!!」

萬強在中年小景落下到胸口的位置時,側身揮拳,猛地揮出,這一拳帶著他全身的力道,帶著他所有的怒氣,在揮出的瞬間,向來不敏捷的他,右拳竟然揮出了殘影。

「碰·········」一個高聲喊叫的大活人在下一秒化成一團肉泥,中年小景被整個打爆,全身最完整的是四肢,兩條胳膊,兩隻大腿從身上分離,飄向四周,白色的骨渣,紅色的肌肉,還有鮮血化成的血滴往四面飛落。

「咕嚕咕嚕·········」中年小景的人頭落到地上滾動著頂在熊爺的腳邊,人頭恰好直立,盯著熊爺明亮的皮鞋,嘴巴一張一合,似想說些四面,不多時,眼中的神采黯淡。

萬強一拳打爆了中年小景,微微喘氣,隨手抹掉身上的血水肉渣,反身想走。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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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1 16:31:04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143 條件

身後一聲大喝,帶著東北味兒的普通話落進萬強的耳中,萬強轉身,沖熊爺一群人怒目而視,對指著他的步槍毫不理睬,眼中滿是挑釁,現在的他,不怕任何人。

「剛才是你搶了他們,什麼都沒剩下?」

萬強納悶了,什麼和什麼?想要找事兒也不需要用這個理由,隨便推出幾個露著腚的男人,就說自己搶劫?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好惹的?

萬強剛想發火,將眼前的幾人打昏,看到三個算得上是光著身子的男人滿眼怒火的盯著自己,其中兩個脖子上還有大快快的青痕,另一個腫了半張臉,眼睛被紅腫的臉頰擠的幾乎看不見。

他猛地想起,他之前確實搶了三個人,是兩個食盒和一瓶酒,想到酒,他的口水就要流了出來,這三個男人他有印象,不深,要是他們穿了衣服,說不定還能認出,如今,他還真認不出來。

「我就搶了他們的食物,別的我沒動,他們也拿槍打我,算兩清,別想找我陪東西,我沒東西陪。」

萬強說話帶點老實人的狡猾,他不說自己在那三人警告的情況下靠近,直接說他們開槍打了他,他才搶了他們的食物,別的什麼都的沒動。

熊爺一隻獨眼眯起,他知道萬強是個進化者,還不是一般的進化者,不懼槍械,看情況,萬強剛剛從火海脫身,貌似他也不怎麼怕火燒。

萬強讓他想起另一個和他差不多的進化者,聚集地的噩夢,最終動用紅箭八反坦克導彈才幹掉,這種進化者是最強的進化者,不管是幕佩佩,還是溫文都拿他沒有辦法。

先是試探了一句,萬強居然捨棄了最大的優勢和他將其道理。看情況,萬強還沒意識到整個聚集地只有營地才有手段收拾他,其他人都不能拿他有任何辦法,連第一勢力都不例外,熊爺當即就動了心。

「不管怎麼說說,這事兒都是你的錯。你要吃的直接開口就是,幹嘛要打暈他們?如今三支步槍下落不明,你知道現在的步槍是什麼價?」

熊爺收起了他的強勢開始與萬強講起道理,萬強嘴巴不是很利索,無語,想要翻臉,又想到確實是自己不對。

「了不起賠給你們,我剛才殺的那個傢伙,營地那邊有些步槍,你自己去撿,我走了·······」

萬強說完轉身,心中還在思量,要是他們非要他陪,他就再搶一遍。

「想要糧食麼?」

熊爺的話落到萬強耳中,他裝作沒有聽見,還是往前走,熊爺也不著急,看著他離開,三五步之後,萬強停了下來,他想起在庫房裡燒掉的糧食,雖然他吃掉一部分,比起那如山一樣能把他埋住的糧食,那只是滄海一粟。

他不想為任何人效力,反正今天他吃飽了,也算圓了他一個心願,他餓不死,回去繼續貓著就是。

這是為自己想的,為自己想過之後,他在為燒掉的糧食可惜,那麼多的糧食,可以讓他的鄉親吃多少頓啊,他的鄉親還在挨餓,他卻吃飽了,吃獨食讓他很不自在,他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他希望別人也能過得好。

眼前就有得到糧食的機會擺在面前,讓他遲疑,到底要不要聽聽,也許·····

「你能給我多少糧食。」

萬強喜歡直來直去,開口就問,熊爺懸起一半的心放下,點頭說道:

「你想要多少?」

聽到熊爺的口氣,萬強先是不信,他不敢相信會有人有這麼大方,糧食是什麼?是命,有人會把能保命的糧食不當回事兒?

「一百斤一袋的,我要一千袋,你能拿得出來了?」

萬強隨口說出,一千袋糧食的概念,是他的鄉親們能吃很長一段時間的量,當然也只是說說,他心中厭惡對不如自己的人效力,現在,這群人在他眼裡就是蟲子。

「成交······」

熊爺兩張嘴皮子一碰,搶先說了出來,想把話定死,他看出來,萬強雖然表現的狡猾,到底還是嫩了點。

「想讓我幹什麼?當打手也行,你要打得過我,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我跟在你屁股後面當門神?我不干···」

萬強不是白癡,熊爺捉住他的話柄,他也提出了新的要求,貌似這個要求很扯淡,卻又合情理。

熊爺沉吟起來,萬強衝著熊爺一笑,感到臉皮子發癢,隨手在臉上抹了起來,黑色的死皮紛紛落下,露出裡面的新皮,跟著,感到胸口也不舒服,兩隻爪子在胸口亂摳,結成疤的死皮也紛紛落下,裡面原本是肌肉的地方也長處了新的皮膚,有些嫩,呈粉紅色。

「算了,看你也打不過我,我回去洗澡了···」

萬強感到渾身都在癢,不想在這兒磨嘰,要回到他的窩去洗澡,心裡還在尋思,上一次洗澡是在什麼時候?

「慢著···能請你辦件事兒麼?只要一次就給你五十噸糧食·······」

熊爺話一出口,王強就蹲在地上,伸出食指在地上勾畫起來,半晌,他站起來沖熊爺嚷嚷道:「一千袋就是一千袋,非得說是五十噸,不知道我身上沒有計算器麼?」

熊爺和他身邊的一群人無語。

「什麼事兒,殺人我不干,只要沒有惹到我頭上嗎,我是不殺的,搬東西可以考慮,其他的要慢慢商量。」

萬強不把話說死,留著調價還價。

「不要你殺人,只要你把人打昏············」

聚集地一個小勢力煙消云散,對任何人都沒有影響,真正不開心的只有一個人,孫可富,一邊大罵著中年小景愚蠢,為了一個男人將事情攪得一塌糊塗,暫時讓他去哪兒在找一個人出頭聯絡?

其他人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張小強這些天,天天泡在船舶修理廠,如今的修理廠變了樣子,各種建築也林立起來,各種維修改裝工具已經到位,中型快艇被吊上船台,數百人圍在快艇上作者檢修改造。

張小強泡在這裡不是為了監督,而是為了避暑,天氣卻越來越熱,營地又被高大的圍牆圍起,湖風吹不進來,雖然他的房子裡有空調,可是營地熱啊,一種悶熱讓張小強很不爽,又不願意整天呆在房子裡,他就想到了河邊貌似一個不錯的地方。

當張小強拖家帶口的在湖邊定居之後,感覺完全不一樣,和風吹拂,涼爽的自然風帶來一股濕潤的水汽,最適合在太陽傘下小睡,在這裡,袁意照舊去研究她的廚藝和裁縫手藝去了,現在的袁意和以前的那個大家閨秀判若兩人。

絲毫沒有女強人的強勢,變得委婉,這些天迷上了給張小強做衣服,雖然張小強平時都是穿軍裝的,卻不妨礙她的熱情,每次在張小強和她親熱前,她總是把自己做的奇形怪狀的衣服往張小強身上套,美其名曰,試穿。

張小強穿上那些該緊的地方松,該松的地方緊的衣服在云逸面前擺顯,第一個忍俊不住的是袁意自己,往往急著讓張小強脫下來,又被張小強以各種羞人的條件要挾,每到這時,袁意總是會隨了張小強的意。

第二部144 洋妞兒?

張小強和袁意的閨中之樂不足道哉,瞄瞄天天跟在楊可兒身邊混點,每次倒顯得張小強孤單,後來·經過楊可兒同意,又把章小蝶派到張小強的身邊伺候。

章小蝶沒什麼不樂意,對張小強地脾氣也有大致的瞭解,知道張小強看不上她,不再去做什麼白日夢,老老實實的當著張淮安的乾女兒,張小強的小丫頭。

這些天,張小強有些急躁,獵魚工程已經收尾,各種對付大魚的後手已經準備完畢,黃廷偉帶著人24小時在監控室呆著,監視湖面,大魚卻彷彿憑空消失,不管湖邊再怎麼引誘也沒有大魚上岸。

大黑魚是張小強心中的一根刺,大黑魚不除,他心難安,每天他都會派人去詢問,得到的總是暫時沒有動靜的消息,讓張小強有些無奈,大黑魚成了他計劃中的下一道難題。

或許說,大魚將成為他最大的敵人,營地之前種下的各種蔬菜已經長到半尺來長,每天在鐵絲網外面流連的貧民越來越多,鐵絲網和步槍能擋住人類,卻擋不住大魚,張小強真恨不得將這些蔬菜採摘作數。

凝神靜思間,他身邊響起了鈴鐺的脆響,魚竿擺在他的右手邊,竿頭掛著鈴鐺,有魚吃餌拉動魚線,魚竿一曲一伸的向河面點頭,魚線繃的緊緊地,那力道似乎要將魚竿拖到水裡去。

張小強隨意取下鈴鐺拿起魚竿,也不用搖著搖輪放線溜魚,試了下手感,手腕子一抖,一條鱗片閃著光暈的白魚飛上半空向張小強落下。

張小強催了一聲口哨,左手從椅子邊拿起一隻紅桶,將半米長的大魚穩穩當當的接住,紅捅微沉,白魚落進桶裡,估摸著有三兩斤,張小強隨手將撲出水花的紅捅遞給了站在一邊搖晃著要打瞌睡的章小蝶。

「給袁姐送過去,讓她做菜。」

隨後瞟了一眼在紅桶裡鮮活的白魚,張小強心中暗罵一聲,這哪裡是什麼白魚,著明明是刁子魚,他長這麼大,吃過無數刁子魚,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刁子魚,一般上到一兩就算個頭大的。

再次掛上拌著香油麵團,張小強將魚餌扔進水中,還沒等他將魚竿子放下,魚竿再次點頭,似乎有什麼東西上鉤了。

張小強想要拉起來,發現比先前沉了許多。

「大傢伙?」

張小強心中一喜,加了兩分力道,一團白乎乎的東西破開水面,張小強見到那東西,心中不喜,偏轉竿頭,將那東西都扔回水裡,力道太大,竟將魚線繃斷。

這時,章小蝶提著空桶跑了回來,跑得有些急,臉頰紅彤彤的,像個大蘋果,額上出了很多的汗,胸前也被汗水濕透,勾勒出兩隻小饅頭與櫻桃的凸起。

張小強沒心思去看章小蝶的春光。

「去,告訴袁姐,別做了,把魚送到大廚房吧,我們不吃那東西。」

說完,張小強扔下魚竿,自顧去了,扔下章小蝶在哪兒發傻,她不知道,張小強吊起一具白骨,刁子魚不忌口,很可能吃了死人肉,張小強是沒心思去吃它的。

在河邊天天轉也煩,張小強摸到兜裡還有一千斤糧票,張淮安送過來還被張小強說了幾句,認為營地的糧食還很緊張,不能如此奢華,被張淮安與飯店股份分紅的名義硬塞給張小強。

張小強當時就納悶了,他什麼時候入過股份?最後經過張淮安解說,他才明白,原來他把呂小布賣了以後,張淮安硬是從呂小布手裡騙了五斤百年汾酒,理由就是柴油緊張,裝甲車的零件不好做,讓呂小布減少拉練等到次數。

開啟飯店,張淮安又把其中一斤裝瓶,當成鎮店之寶,提供消息的張小強就以那瓶酒的主人入了股份。

張小強心領神會,那是張淮安的感謝費,至於真正的主人呂小布就被忘在一邊,兜裡有了糧票,張小強就琢磨著是不是逛逛買買?

張小強推著輪椅就向市場區而去,在他身邊跟著大傷初癒的芋頭,芋頭肩頭只是被子彈擦了一下,掉了一兩肉,其他的也沒什麼大礙,用止血粉草草的敷了一下,就算是治療完畢,止血粉對外傷有奇效。

芋頭沒什麼大礙,成為黃泉的嫡傳弟子,盡心教導,身上也開始透著軍人的爽利勁兒,不管是行走坐立還是站立,都有一種如山如松的架勢。

如今芋頭成了張小強的勤務兵,倒也盡職盡責,只要張小強靜極思動想要出去走走,他就跟在一邊,至於云叔,趁著養傷,跟一個帶著小孩兒的女人打得火熱,天天琢磨著讓那個小孩子喊自己爹,也許在他心中,芋頭已經長大了,不用他再像兒子一樣守護了。

兩人來到市場區,稍稍逛了一下,張小強隨意買了幾件有點意思的手工製品給楊可兒,有買了一把看起來很不錯的M.O.DH.E.C.K追蹤者戰術生存刀,看到那把軍刀奇形怪狀的樣子,顯得很酷,相信喵喵也是會喜歡的。

再給上官巧云和袁意兩人買了幾件小禮物,張小強就覺得沒有必要在逛下去了,帶著芋頭一起來到飯店,喝喝茶,吹吹空調降暑。

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大廳裡的人卻不少,一個個,或喝著小酒,嚼著花生,或品著茶相互之間聊天,這裡倒成了一個另類的酒吧茶樓混合體。

張小強帶著芋頭坐到一間雅間,叫了兩杯好茶,一邊喝著茶,一邊聽外面的人聊天,坐在這裡的基本上都是有一些身份的人物,至少能隨時從兜裡掏出幾百斤糧票。

看上去,場子裡很凌亂,幾乎每張桌子都坐了人,仔細觀察會發現,他們之間還是形成了幾個小圈子的,每個圈子都以一個眾人默認的領袖,他主導著話題,帶著眾人聊天或是發起什麼討論,有的張揚,說話聲音很大,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有的人很低調,一群人圍坐在一起竊竊私語,看上去有些鬼祟。

場中說話聲音最大的是個麻子,柿餅臉上的麻子像燒餅上的黑芝麻,撒的到處都是,說話間,口水飛濺,讓圍坐在他身邊聚精會神聽他講的男人們,不時用衣袖擦拭著噴在臉上的口水。

雖然麻子口水四濺,其他人臉上沒有任何不悅,反倒露出一臉YD的笑容,不時催促,或是發問,詢問著細節。

張小強也沒在意,舉起茶杯,吹了吹熱氣,稍稍抿了一口,尚在嘴裡回味兒,一句話出麻子之口,如張小強之耳,他當時就噴了。

「你們不知道啊,那個洋妞才叫騷。扭起來真叫夠味兒,搖的我心尖子都癢癢的,還有,等她亮出她的咪咪,你們才會知道什麼叫波霸,能看到外國妞條鋼管舞,那才叫死也無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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