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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18:48:14
第190章 君子以自強不息

  李雲東拒絕了多吉丹增的邀請,一路上沿著自己的來路返回,這樣走了一個多小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他來到一條清澈寬敞的河流跟前,彎下腰喝了幾口清涼的河水,又洗了幾把臉。

  李雲東抬起頭來,忽然間發現跟前站著一個裊裊婷婷的身影。

  這人穿著一身紫色的長裙,身上披著一層淡淡的白色薄紗,渾身上下似乎都籠罩在淡淡的仙霧之中,面容絕美,目光朦朧而深幽,正是紫苑。

  紫苑目光仔細的打量著李雲東,眼中隱隱閃過一絲讚賞之色。

  李雲東驟然間看見紫苑出現在這裡,他頓時一愣,左右看了看,吃驚的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紫苑微笑著說道:「我不是說過,你築基成功了,我就會來找你的麼?」

  李雲東訝然道:「你有心靈感應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來了?」

  紫苑笑而不語,並沒有說話,李雲東忽然心中一動,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會一直就跟著我的吧?」

  紫苑並不回答,她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李雲東在她身後大聲道:「喂,我跟你說話呢!你不會一路上一直跟著我吧?」

  可紫苑一直沒有回話,只是不緊不慢的在前面走著,李雲東追到她跟前,聲音古怪的說道:「喂,你要真的一直跟著我,一路上看見我險些遇難,也不幫我一把?」

  紫苑忽然站住了腳步,轉過身,認真的說道:「你知道《周易》裡面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麼?」

  李雲東一愣:「不知道。」

  紫苑說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李雲東神色一凜,他隱約已經明白了紫苑說這句話的意思。

  紫苑神色少有的嚴肅和認真,她接著說道:「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什麼叫做自強不息?為什麼不叫他強不息?如果你一遇到困難,我就現身幫你,那你這也算是修行嗎?永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能幫上你的,只有你自己!」

  李雲東心中一震,他暗道:是啊,如果這一路上我不是這樣艱苦的修行過來,我又豈能在六千多米的高峰上築基成功?又豈能如此快的修煉成大手印?又豈能在那兩個歹徒的偷襲下生還?

  《周易》乾卦上第一句開篇便寫明: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莫非自己以為得到了人元金丹後,自己就可以不用努力,任何好處都自動送上門了?

  李雲東神色肅穆,認真的說道:「受教了,多謝你的當頭棒喝,剛才是我輕浮浮躁了!」

  紫苑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你也不用這麼緊張,這一路上你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你的修行精進速度,當真是驚世駭俗,當世少有,只要記住千萬不要志得意滿,要知道修行的道路上,你才剛剛入了一個門!」

  李雲東點了點頭,神色間有些感慨:「你說的沒錯,人的認知就像一個圓圈。這個圓圈裡面的面積就是自己的認知,外面就是這個世界。裡面的面積越小,對這個世界的接觸面也就越少,而當我的認知突然間擴大了許多後,我發現我反而對這個世界更加的無知了!」

  紫苑微笑著說道:「那是因為你接觸的未知面更多了!你現在修行的進度太快了,功力雖然增長的很快,但是你的修行基本功還是不夠紮實,很多東西你都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譬如,你的大手印的功夫是怎麼回事?密宗的大手印功法來源於何處?為什麼一定要配上真言才能有作用?」

  李雲東聽得一呆,眼睛不由自主的一亮:「是啊,這些為什麼我都沒有想過?」他目光迫不及待的看向紫苑:「你能告訴我為什麼?」

  紫苑笑了笑:「我還是那句話,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只能給你指明一條路,至於在這條路上怎麼走,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以後,慢慢尋找相關的書籍,自己去看。」

  李雲東驚道:「這些書也跟《黃帝內經》一樣也是修行書籍,到處都有的嗎?」

  紫苑歎了一口氣:「大道無形,大理至簡。很多人都眼巴巴的看著遠處尋求修真的康莊大道,卻沒有想到真正的修行道路就在自己的腳下!」

  李雲東心中有所感悟,暗自點了點頭,他說道:「那我們現在是不是一路飛回去?」

  紫苑失笑道:「飛回去?你開什麼玩笑?青藏高原地勢這麼高,本來就離天很近,你再飛起來,現在又是盛夏,不怕被天雷劈的麼?」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道理?」

  紫苑柔聲解釋道:「這個道理跟避雷針是一樣的。修行人本身就是極其強大的能量體,而上天對這些能量體是非常敏感的,你呆得低,那也就算了,可你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能量體,又還飛那麼高,而且還是在天雷繁多的夏天飛那麼高,天雷不劈你,那它劈誰?」

  說著,紫苑又補充道:「你一定要記住修行界的兩個定律:離天越近,天雷離你越近;你的力量越大,將來雷劫的威力也越大!」

  李雲東忍不住苦笑道:「那豈不是怎麼樣都要被雷劈,而且還是必死無疑的那種?」

  紫苑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我們道家為什麼要修行求長生?就是因為我們相信,人定勝天!」

  說著,她又邁開了腳步,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走吧,該回去了,回去以後就可以教你神通之術了!」

  李雲東聽了心中忍不住興奮了起來:「能不能先教我飛行的法術?」

  紫苑笑道:「一口氣吃不成胖子,一步一步來吧。」說著,她想起了什麼,從口袋中取出一張車票遞給了李雲東,說道:「這是你的車票。」

  「這麼好,連車票都給我買好了?你會算命的麼?怎麼知道我就這個時候能築基成功?」李雲東笑著接過車票,可他只看了一眼,頓時一呆「不會吧,普列?」

  紫苑頭也不回的說道:「你沒看錯,普列!」

  李雲東愕然道:「你是說那種見一個站就停,綠色車皮,然後過道上擠得到處都是人,想上廁所都去不了的火車嗎?」

  紫苑停下腳來,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好像是的!」

  李雲東哭笑不得:「不是吧?我一個大老爺們也就算了,你一個像仙子一樣的美女,也跟我去坐這種普列?有沒有搞錯啊?」

  紫苑轉過臉來,看著李雲東:「你以為我是無所不能的神仙嗎?我背後的師門就算有關係,也延伸不到這裡來啊,這裡是密宗的地面。這還是我排隊買來的票!」

  李雲東賠笑道:「你可以買動車的嘛!」

  紫苑罕見的流露出了一個很女孩子氣的表情,她揉了揉太陽穴,苦笑著說道:「你不知道現在是學生回學校的高峰期嗎?票很難買的!」

  紫苑這個表情讓李雲東陡然間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氣的美女,其實也就是年紀和他相差不了多少的一個女生而已。

  「原來仙子也要為人間這種事情而苦惱憂愁啊?」李雲東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來。

  紫苑看了一眼李雲東,也不禁想道:今天見他以一敵三,雖然下手狠辣,滅一人,殺一人,可言行舉止還是有理有度的,並沒有讓怒火沖昏頭腦,當中反敗為勝的那幾招更是精彩絕倫,隱現宗師氣度!原以為他少年老成,可現在一看還是少年心性未脫,不過,他畢竟是個年剛二十的男生,比紅菱也大不了多少,不能苛刻強求。

  李雲東在這陌生的青藏高原驟逢熟人,想到馬上能回去,不禁心情大好了起來,他一揮手,哈哈一笑:「走啦,回家啦!」

  他走了兩步,忽然愣住,說道:「我們是在哪裡坐火車?」

  紫苑說道:「拉薩!」

  李雲東神色怪異的說道:「那離這裡有多遠?」

  紫苑神色淡淡的說道:「估計幾百公里吧。」

  李雲東苦笑道:「難不成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一路跑過去不成?」

  紫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想飛過去招雷劈?」說著,她用手指了指天空,李雲東抬頭看了一眼,果然看見頭頂上烏雲翻滾,他忍不住罵道:「媽的,我剛築基就弄片烏雲罩在我的頭頂上,什麼意思嘛!」

  紫苑邁開腳步,說道:「走吧,你腳力不慢,跑個幾天,能到的。」

  李雲東心中一動,他哈的一笑,說道:「我有辦法了!」說著,朝自己築基所在的方向跑去,跑了幾步,他回頭一看,卻見紫苑不解的站在原地看著他。

  李雲東又跑回去,一把拉住她說道:「你跟我來就對了,我有辦法!」

  紫苑猝不及防,手被李雲東拉住,她身子微微一震,頓時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著李雲東拉著自己的手腕,李雲東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有些孟浪了,他鬆開手,訕訕的笑了笑:「對不起啊,我有點興奮而已,那個,沒啥別的意思,你別多想。我只是忽然想起剛才那兩個想搶我東西的傢伙還扔了一輛車在原地,我們可以開車去嘛,畢竟更省時間一些,你說對不對?」

  紫苑稍微愣了一下便恢復了淡定,她淡淡的說道:「沒事,你在前面帶路吧,我在後面跟著就是。」

  她神情雖然鎮定,可等李雲東背過去以後,另一隻手卻不自覺的按上了剛才被李雲東抓住的手腕,她心思複雜,一時間目光幽幽的出神:金丹一現塵緣定,雷霆初響始見真。

  這個始見真,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真是指真情,還是指真相?

  自己以為上一次這個男生引雷替天行道,便應該是應了「雷霆初響始見真」這句楔語,可事後想想又覺得不對。

  眼前的這個男生雖說是百年罕見的修行天才,可他深愛著另外一個女子,而自己也對他並無感覺,兩個人怎麼看都沒有在一起的可能,師父的楔語詩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紫苑看著李雲東的背影,不禁芳心百轉,愁腸千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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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18:48:42
第191章 跌入凡塵

  李雲東乾笑了幾聲,在前面快步而走,他走了幾步,又擔心自己腳下慢,紫苑跟不上,便回過頭來一看,卻見紫苑跟在自己身後一米左右的地方,腳下不緊不慢的走著。

  李雲東心中好奇:這位神仙一般的MM難道永遠都是這樣淡定超然的氣度麼?

  他不禁腳下加快了速度,快步已經變成了慢跑一般,他跑了一段,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可一看卻見紫苑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腳下步伐不快也不慢,依舊是風輕雲淡,閒庭信步的姿態。

  李雲東索性快步跑了起來,他這一跑,速度驚人,絲毫不亞於獵豹,在這當頭他又回頭一看,卻見紫苑還是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依舊從容自如!

  李雲東服氣了,他搖了搖頭,暗自感歎道:「乖乖,這名門正派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他跑了一陣,又重新跑回了之前和吳浩、呂鳳萍等人打鬥的地方,李雲東見原地雖然還有血漬,可屍體卻已經不見了,他們兩人開的陸虎倒還在原地,他頓時一愣,心中有些奇怪,但他轉念一想:一定是多吉丹增把這裡清理了一下。

  他轉頭對紫苑說道:「這車果然還在!」

  說著,他便鑽上了陸虎的後排座位上,一拍車門,對紫苑笑道:「不用白不用,放在這裡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紫苑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這個傢伙怎麼一會像宗師,一會像小孩子來的?到底哪一面才是他的本性?

  她跟著坐上了陸虎,同樣也是坐在了後排。

  李雲東一愣,看著跟自己並排而坐的紫苑,不由得說道:「你怎麼也坐這裡來了?你,你不會開車?」

  紫苑一臉無奈:「不會!」

  李雲東哭笑不得:「你不會開車那你跟我來幹嘛?你咋不勸住我?這豈不是白跑一趟?」

  紫苑無語的看著李雲東:「我還以為你會開車。」

  李雲東雙手抱頭,一聲大喊:「天哪,這不是搞笑來的嗎!」

  李雲東和紫苑兩人在後排座上互相對視了一眼,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著了一陣,李雲東垂頭喪氣的說道:「難不成就一定要用走的嗎?」

  紫苑忍不住笑道:「怎麼,李真人一路上兩千多公里都跑過來了,眼下這一點點路就不肯跑了?」

  李雲東歎了一口氣:「我真想把築基成功的消息立刻告訴蘇蟬,她一定很擔心我,將近兩個月都沒有我的消息了,我歸心似箭哪!」

  紫苑微微一笑,她本想說,行百里者半九十,可話到了嘴邊,她看著李雲東滿是擔憂和牽掛的目光,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李雲東咬了咬牙,說道:「算了,我來開車。」

  紫苑奇道:「你?你不是不會開麼?

  李雲東哼了一聲:「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說著,他下了車,來到駕駛座上。

  李雲東回憶了一下自己平日裡看見那些開車的人的一些技術和動作,一擰在車鑰匙,放下手剎,然後踩下了油門,陸虎的發動機被油門轟得轟隆隆的響,可車身就是不動。

  李雲東不解的說道:「奇怪,這車怎麼不動?不會是壞的吧?」

  紫苑從後座上探過頭來,笑吟吟的指了指離合器和檔位,說道:「你不踩離合器怎麼掛擋?你不掛擋,車怎麼開?」

  李雲東恍然大悟,一腳踩下離合器,然後將檔位掛進了R檔,頓時這車便猛的往後一撞,紫苑雖然有占卜先知之能,但這是要事先算過卦才知道的,她畢竟不是神仙,哪裡知道李雲東竟然一下掛了一個倒車擋?

  紫苑猝不及防,身子猛的往前一栽,額頭重重的撞在了李雲東的後腦勺上。

  李雲東和紫苑同時哎呀一聲,各自抱頭。

  李雲東猛踩了一腳剎車,拉了一把手剎,車子頓時熄火,他揉著後腦勺,齜牙咧嘴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紫苑捂著腦門,一臉痛苦。

  「意外,純屬意外!」李雲東訕笑了一下,一邊揉著痛處,一邊解釋道「我沒想到這東西這麼不聽使喚。」

  紫苑雖是年輕一代修行者中的佼佼者,可畢竟沒有修煉到金剛不壞的金身境界,她嬌滴滴的一個大美人兒,被李雲東一撞,頓時痛得險些落下淚來。

  「你不會開就不要開嘛!」紫苑一邊揉著額頭,一邊忍不住的埋怨道。

  李雲東賠笑道:「失誤,絕對是失誤!古人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嘛!再給我一次機會!」

  說著,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再次發動了汽車,然後掛到了一擋,再輕輕踩了踩油門,可這車馬達聲轟鳴,就是不見走動。

  李雲東一愣,心道:不可能啊,怎麼還是不動?這次我掛擋了啊!

  李雲東下意識的將油門往下踩,馬達的轟鳴聲越來越響,可車身始終不見動靜,等李雲東將油門踩到底了以後,陸虎的馬達像一頭怪獸一樣咆哮著,這車才緩緩的磨磨蹭蹭的動了起來。

  李雲東不禁得意的笑道:「我真是天才啊,無師自通,沒有人教就會開車了!」

  可他開了一陣,發現自己怎麼踩油門,這車都提速不起來,他不由得納悶:這車簡直比牛車速度還慢,怎麼回事?不正常啊!

  而且,李雲東越開越發現自己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問道,他抽動了一下鼻子,奇道:「怎麼會有一股糊味的?」

  紫苑一臉「被你擊敗了」的神情,她揉著太陽穴,哭笑不得的指著手剎,說道:「你手剎沒放下來!」

  李雲東仰頭打了一個哈哈:「我說怎麼回事呢!」說著,他將手剎往下一按!

  頓時,陸虎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瘋狂的衝了出去。

  紫苑哎呀一聲,身子一下被拋在後座上,她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心道:我真是吃錯藥了,陪他發這神經幹什麼?

  開車其實是一件技術含量很低的事情,尤其是在青藏高原這種車輛稀少,人煙稀少的地方,李雲東就算是把這裡當成拉力賽的賽車場也沒有人管他。

  車子只要發動起來,再開就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了,李雲東終於找到了開車的感覺,他感受到耳邊的風開始呼呼的作響,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看,我就說我沒有問題的吧,這車開起來真爽,風馳電掣啊!」

  紫苑苦笑道:「才一擋你就說風馳電掣?」

  李雲東哦哦應了兩聲,馬上又掛了二檔,二檔沒過多久又進三檔,這樣開了一會兒,陸虎便奔到了五檔。

  車速一到五檔,那速度就明顯起來了,車窗旁的風聲獵獵作響,果真有風馳電掣的感覺了,李雲東越開越爽,忍不住回頭笑道:「你看,沒問題了吧?」

  可他一回頭,卻發現紫苑正坐在後排座上,兩手用力的抓著車門上的扶手,一臉驚恐畏懼的神情,像是下一秒鐘就會車毀人亡。

  李雲東平日裡只見紫苑風輕雲淡,出塵飄渺的氣質和神情,哪裡見過她這番模樣,他頓時笑了起來:「仙子也怕飆車嗎?」

  紫苑被李雲東粗獷的開車技術弄得心裡面實在是有些怕,修行人有時候雖說厲害,但也不是不死之身啊,這要是來個車禍,兩邊車門緊鎖,自己逃都沒地方逃,這車倒成了個現成的棺材!

  紫苑強作鎮定,硬著頭皮說道:「我不怕飆車,可我怕你開車!」

  李雲東被她噎了一口氣,乾巴巴的笑了兩聲,正要說話,卻聽見紫苑突然瞪大了眼睛,挺起了身子,指著前面,大聲道:「小心!」

  李雲東趕緊回過頭來,陡然間卻看見自己已經開得偏離了路面,他頓時嚇得大叫了一聲,腳下猛的一踩。

  他這個下意識的動作是幾乎所有開車的新手會犯的一個毛病:把油門當剎車踩!

  這輛路虎頓時就咆哮著衝出了馬路!

  但好在青藏高原上四處寬闊,馬路兩旁也不過是草地而已,並不像城市裡面,只要駛離了馬路,立刻就是車禍。

  只不過這草地路面並不平整,陸虎的速度又快,這輛車頓時變成了西班牙鬥牛場裡面的瘋牛,瘋狂的在草地上跳躍亂蹦著。

  車裡面的紫苑被顛得整個人都險些散了架,頭髮凌亂,形容狼狽,她想喊李雲東停車,但這車顛得她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快,快,停,停,停車!」

  短短幾個字,紫苑說得自己都險些咬到了舌頭!

  堂堂修行界年輕一代的第一人居然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這事情說出去都沒人信!

  李雲東這才回過神來,猛的一踩剎車!

  這輛正咆哮的陸虎頓時吱呀一聲猛的停下,紫苑控制不住去勢,頓時身子猛的往前一衝,砰的一聲結結實實又撞在李雲東後腦勺上,李雲東被她一撞,再加上車子本身的慣性,腦門也結結實實的撞在車窗上。

  好在這車窗是防彈的,竟沒有讓他這金丹再造之體撞壞!

  李雲東捂著腦門,只覺得自己頭重腳輕,眼冒金星,他齜牙咧嘴的勉強支起身,向後看了一眼:「喂,你沒事吧?」

  這話問出來,李雲東便知道自己多問了。

  紫苑披頭散髮的坐在後排座上,正用手捂著自己的鼻子,眼神幽怨而惱怒的看著自己。

  堂堂正一教靈宮派的未來掌門人竟然被如此折騰,這能沒事嗎?

  李雲東乾巴巴的笑了笑:「事故,小事故而已!你,你的鼻子沒事吧?」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出來,紫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是,自己的確是出世修行人,講究清心靜氣,淡定從容,可你這個混球也不能這樣折騰呀!不會開車偏偏要逞強,現在倒好,我鼻子差點都沒撞斷!

  想到這裡,紫苑便覺得委屈!

  自己打從娘胎就開始修行,十歲築基,十八歲就已經成為了修行界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無論是誰見了自己都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尤其是那些男修行者,哪個不把自己當神仙一般供著?

  這人倒好,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可惡啊!!

  紫苑氣不過,鬆開手,大聲道:「沒事?我能沒事嗎?」

  她剛才一下撞得實在是太狠,如果不是她體內氣息極強,能夠控制鼻腔內的血管收縮,只怕此時早就鼻血滿面了,可儘管沒有出這大醜,她的鼻子還是免不了紅紅的,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李雲東見多了紫苑神仙一般的面容,陡然間見到這等狼狽尷尬的模樣,頓時撲哧一聲,但他反應快,硬生生的將笑意控制住了,好懸沒有一場大笑。

  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飄渺出塵的仙子像是一下跌入了凡塵,雖然沒了以往的飄逸仙氣,卻也多了幾分親近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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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18:49:03
第192章 孽徒,竟敢跟我鬥智鬥勇!

  紫苑一見李雲東這模樣,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她捂著鼻子,走下了陸虎,毫不客氣的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悶聲悶氣的說道:「讓開,我來開!」

  李雲東見她這興師問罪的模樣,嚇了一跳,弱弱的說道:「你不是不會開麼?」

  紫苑惱道:「你都能開,為什麼我不行?」

  李雲東有心想反駁,可他看著紫苑這模樣,又說不出話來,只好訕訕的笑了笑,自己挪到了副駕的位置上。

  李雲東心驚肉跳的看著紫苑坐上了駕駛座位,他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去抓車門上的扶手,緊張的大聲說道:「喂,你別激動啊,別想不開啊!別一屍兩,咳咳,別一車兩命啊!」

  紫苑哪裡遇到過李雲東這種賴皮貨色,她氣得笑了出來,發動汽車,掛好擋,一踩油門,陸虎便咆哮一聲衝了出去。

  李雲東終於知道剛才紫苑是什麼感覺了,這真是一種身不由己的無助感覺!

  修行人再牛逼又怎麼樣?出了車禍,該死還是會死,除非自己跳車出去!

  李雲東這個念頭剛閃過,便見紫苑已經重新開回到了馬路上,加速到了五檔,他頓時駭然大喊道:「我靠啊,有沒有必要開這麼快啊,你以為開F1嗎?」

  紫苑毫不客氣的大聲道:「你剛才不也開這麼快嗎?」

  李雲東抓狂的大喊道:「我剛才有嗎?喂,喂,一百多碼的速度了,慢點,慢點!靠啊,舒馬赫童鞋,我現在鄭重向你道歉還不行嗎?」

  紫苑扭過頭來,板著臉看著李雲東,然後忽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晚了!」

  「喂喂,看路看路!」李雲東覺得自己不愧是道家的修行人,真是現世報,還得真快!

  他驚恐的不停大喊:「靠啊,你不是不會開車嗎?怎麼開的這麼順溜?」

  紫苑也不答話,她開到一個轉彎處,忽然腳下油門不松,剎車卻同時踩下,手剎也跟著放下,同時雙手猛打方向盤,這陸虎頓時車身往上一抬,前輪摩擦力猛然增強,後輪卻抬高瘋狂空轉,整個車身硬生生的一個大轉向!

  李雲東整個人都被甩得像貼紙一樣貼在了車門上,他抓狂的大喊道:「我勒個去,你不是不會開車嗎,居然還他媽的漂移,還他媽的甩尾!!」

  紫苑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的開著車,只由著李雲東在一旁大喊大叫:「喂,說話啊,拜託你說句話啊!」

  「喂,不用這樣整我吧?我跟你無怨無仇啊!」

  「喂喂,我知道錯了啦,我們走回去不行嗎?」

  「靠啊,你飆到兩百碼了,我日啊!!」

  「救,救命啊!!!」李雲東欲哭無淚的引頸嘶喊了一聲。

  紫苑開著陸虎,越開狀態越High,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李雲東卻越開越是心驚肉跳,他萬念俱灰的想道:孔聖人說,自古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原以為這紫苑如同仙女一般的人物不會這樣,可沒想到,仙女也是女人啊!!!

  就在李雲東因為紫苑而擔驚受怕的時候,在遙遠的東吳市,小狐狸蘇蟬正在跟著自己的師父進行著修行。

  小丫頭覺得自己最近總是有些心神不寧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哪怕是入定打坐的時候,也總感覺自己沉不下心,靜不下氣來。

  小丫頭閉著眼睛,眉頭緊皺,雖是在打坐,可卻是一臉的不耐,她眼皮拉開了一條縫,睜開一隻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不遠處在自己面前打坐運氣的傲無霜,她猶豫了一下,想開口說話,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傲無霜雖然閉著眼睛,卻好像知道自己這個徒弟的一舉一動似的,她閉著眼睛,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想說什麼啊?如果還是那句話,就不要再問了。」

  蘇蟬先是一喜,然後又掃興的哦了一聲,鼓著腮幫子低下頭來,可過了一會,她還是抬起頭來,弱弱的問道:「師父,雲東他築基到底成功了沒有啊?」

  傲無霜無奈的睜開眼睛:「你這句話已經問了四千八百一十五次了!」

  蘇蟬也顧不上打坐練氣了,她嬉皮笑臉的一笑,撲到傲無霜跟前,撒嬌的摟住了她的胳膊:「師父,你不是有掐指能算的本事嗎?你就算算嘛!」

  傲無霜被這個寶貝徒弟折騰得無語了,她歎了一口氣,說道:「從上個月開始,你就在不停的追問我這個問題,打坐練氣都靜不下心來,整整一個月,不僅沒有半點寸進,竟然還倒退了!說出去簡直笑掉人大牙!」

  蘇蟬顯然被傲無霜罵得皮了,她不僅不以為恥,反而笑嘻嘻的說道:「師父,那你就讓我回到雲東的身邊嘛,我只有在雲東身邊才能靜下心來修行!」

  傲無霜氣得大罵:「你這個混賬,這一個月溜出去十次被我抓回來十次,居然還好意思說!你不知道你現在去他身邊,不僅只能給他添亂,反而會連累他,讓他無法天劫,你想跟他一起死,還是忍受一時相思之苦,日後能長相廝守?」

  蘇蟬嘴巴鼓得高高的,她又不笨,這些道理怎麼會不懂呢?

  可人有的時候明明知道一件事情不能做,可心裡面卻始終心癢難耐的想去做。

  蘇蟬沒精打采的低下頭來,她嘟囔道:「我就是去看他一眼就走嘛……也不知道這兩個月,他胖了還是瘦了。」

  傲無霜看見她這小女兒神態,換做一個月前,她還有幾分同情和憐憫,可現在心裡面只有恨鐵不成鋼的惱怒,當下便沒好氣的說道:「還沒兩個月呢!他身為金丹傳人,又是修行者,要是兩個月修煉下來還胖出來了,那他也不要等雷劫來了,直接自己找根繩子上吊自殺算了!」

  蘇蟬頓時仰起頭來,扮了一個鬼臉:「不許這樣說我的雲東!」

  傲無霜氣得笑了出來:「這不是你說的嗎?」

  蘇蟬低著頭悶聲不樂,手指揪著自己的衣角,她過了一陣子,抬起頭來,又問道:「師父,你就再算算嘛,看他築基成功了沒有嘛!你說過的,他築基成功了,你會知道的。」

  傲無霜被自己這個寶貝徒弟折騰得有些抓狂了,她正要發作,忽然間看見窗戶外面飛來一個紙做成的小鶴。

  這個小鶴非常小,幾乎只有小拇指甲蓋的一半大小,如果不認真看,還會以為是一隻白色的蒼蠅。

  傲無霜攤開手掌,這隻小鶴便乖巧的停在了她的手掌心中,剛落下便眨眼間變成了一團火焰,過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小團灰燼。

  傲無霜神情一動,目光閃爍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一旁的蘇蟬儘管心中好奇,卻也不敢打攪她的師父,只是眼巴巴的看著她,翹首企盼著什麼。

  傲無霜過了一會回過神來,見小丫頭這個模樣,不禁笑了起來:「好了,現在你放心了,你的雲東終於築基成功了!這下你可以安心修行了吧?」

  蘇蟬一聽,頓時狂喜,啊的一聲尖叫,撲到傲無霜的身前,抓著她的手,又蹦又跳:「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傲無霜愛憐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徒弟,佯作不悅的說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現在你安心了吧?可以好好修行了吧?」

  蘇蟬嘻嘻笑道:「師父對我最好了!對了,師父呀,既然雲東已經築基成功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反正我也不會再影響他了嘛!」

  傲無霜頓時大怒,兩條柳葉眉都倒豎了起來:「你這個混賬,怎麼這麼油鹽不進!他築基成功以後正是精進修行的大好時機,天劫隨時都會來,你過去送死嗎?」

  蘇蟬被罵得有些抬不起頭來,她頭壓得低低的,看不見表情,眼珠子卻骨碌碌的打轉,心中暗道:哼,我就是去看一眼,馬上就回來而已,這都不讓我去,壞師父!

  傲無霜非常瞭解自己的這個徒弟,她眼見蘇蟬雖然低著頭,可眼珠子卻在眼眶裡面滴溜溜的亂轉,她就知道這小丫頭肯定心中打著什麼鬼主意,於是色厲聲疾的警告道:「我告訴你,你絕對不允許去他身邊,聽到沒有,否則,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徒弟,把你逐出師門!」

  蘇蟬嚇了一跳,她知道師父從來不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心中便忍不住有些害怕了,於是怯怯的說道:「好啦,蟬兒知道了啦!」

  傲無霜見小丫頭雖然怏怏不樂,可總算眼睛裡面沒有那些古靈精怪的目光了,她便也稍稍放下了心,說道:「我給你去買晚飯,你在家裡面等著,別亂跑!」

  蘇蟬見她轉身出門,便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飯都不會做,一天到晚吃盒飯!雲東從來不會這樣對我……」

  走到門口的傲無霜身子一個趔趄,她猛的扭過身來,大怒發作道:「孽徒,你說什麼!」

  蘇蟬嚇了一跳,趕緊往裡屋跑,躲進屋了以後,探出一個腦袋扮了一個鬼臉:「本來就是嘛!」

  傲無霜被蘇蟬氣得沒法子,搖著腦袋出了門,不停的感歎:女生外向啊,果然一點也沒錯!

  她出了門買好了晚飯回到家中,將飯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八仙桌上,一邊擺,一邊大聲道:「蟬兒,吃飯啦!」

  可傲無霜喊了一陣,卻沒聽見房間裡面有動靜,要換了平常,只怕這小丫頭早就歡呼著衝了出來。

  傲無霜心中一緊,暗道:這丫頭不會膽子這麼大吧,連我的師命都敢違背了?

  她走到蘇蟬的房門跟前,推開門一看,果然看見房間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桌上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師父,我回去看一眼,馬上就回來!

  傲無霜勃然大怒,手中騰的一下冒起一串火焰,將這紙條燒成了灰燼,她怒道:「你以為你能跑得過我嗎?」

  說完,身形一閃,眨眼間便出了門。

  她剛出門沒多久,房間裡面忽然間又冒出一個人影來,正是蘇蟬。

  小丫頭吐了吐舌頭,咯咯笑道:「師父呀師父,這可不算我自己偷偷溜回去的呀,我是跟你回去的,不算違背了師命吧?」

  可她話音剛落,便聽見背後一陣冷哼得意的聲音傳來:「小丫頭,不錯嘛,還知道玩調虎離山之計了!」

  傲無霜得意洋洋的用手指朝著小丫頭背後的神堂穴一戳,頓時小丫頭這個身形猛然間一陣扭曲,然後瞬間消失,只化作了一道符飄飄裊裊的落了下來。

  傲無霜愕然的撿起這道符一看,卻見上面不僅寫著咒語符文,而且還畫了一個鬼臉,寫道:師父,我不僅會調虎離山,還會暗渡陳倉,李代桃僵!

  傲無霜看完,這才知道這是小丫頭故意留下來的幻象,她頓時怒不可遏:「孽徒,竟敢跟我鬥智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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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我相信他!

  發現自己被耍了的傲無霜轉眼間再次衝出門,可她衝出門不久,過一會又衝了回來,一雙眼睛狐疑的盯著四周,她大聲道:「孽徒,你要不想被逐出師門,就現在趕緊給我出來!」

  可她喊了一陣,四周卻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

  傲無霜見狀,恨恨的說道:「算你狠!真的跑了!」說完,身形瞬間化作一道青光,眨眼間離去。

  過了好一會兒,房間裡面才慢慢的現出一個人影,眼珠滴溜溜的不停的轉著,滿臉都是提防,正是蘇蟬。

  蘇蟬拍了拍胸口,後怕的說道:「還好我多留了一個心眼,要不然就中招了!」

  蘇蟬只是三尾靈狐,會的法術比起她的師父起來,並不算多,但對於藏匿形跡的法術,她卻算得上是精通,尤其是隱身術和幻象術。

  她如果不是這種法術修煉的登堂入室,傲無霜當初也不敢把人元金丹交給她。

  可傲無霜以前辛辛苦苦教給蘇蟬的法術,現在竟然被她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心中哪能不怒?

  蘇蟬自然更是知道這一點,她吐了吐舌頭,雙手合十,求爺爺告奶奶的說道:「師父,您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一般計較的對不對?我只是去看看就來而已!」

  說完,她也化作了一道青光,直奔天南市而去。

  剛飛到空中,蘇蟬便感覺到天空像是有一雙無比威嚴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頭頂上漸漸蓄積著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像是天雷隨時會落下。

  蘇蟬心中撲騰亂跳,她知道此時正是天雷最多的時候,自己居然在空中飛行,簡直就是在告訴老天爺:我是修行者,來劈我吧!

  可蘇蟬身無分文,也不可能坐火車回去,只好硬著頭皮往回飛,她飛了一個多小時,猛然間心中閃過一個極其恐怖的不祥之兆,她頓時打了一個哆嗦,身子迅速落在了地面上。

  蘇蟬抬頭一看,果然看見天空烏雲翻滾,黑壓壓的堆積在自己的頭頂,雲層裡面雷電交加。

  蘇蟬打了一個冷戰,不敢再飛,在地面上快速的飛奔著,她硬是等頭頂上的烏雲慢慢消散了許多,這才又重新飛了起來,等到天空烏雲又重新密集起來,她便又再次落回地面。

  這樣折騰了兩個多小時,蘇蟬終於回到了天南市。

  她剛踏進這個城市,便彷彿感覺到空氣中也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蘇蟬站在城市的街頭巷尾,看著街邊的交織人流,雖然這些人面孔陌生而冷漠,可小丫頭卻覺得人群中下一秒鐘就會露出李雲東那張讓她朝思暮想,茶飯不思的面孔來。

  小丫頭在街邊呆呆的站了好一會兒,神色一下變得有些呆滯,目光變得有些飄忽,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躲進了一個無人看見的地方,重新化作一道青光,朝著她和李雲東居住的家飛了過去。

  這時候已經近黃昏了,小丫頭飛到鴻盛新區的家中陽台上,她愕然發現家中原本已經破碎的玻璃門都已經重新裝了新的。

  蘇蟬伸出手,輕輕的推了一下,萬幸,玻璃門並沒有關。

  蘇蟬走進家中,癡迷的看著家中的擺設,手指尖貪婪的觸摸著皮質沙發的皮膚,像是在感受著李雲東的氣息。

  「一切都是原樣,沒有變啊!」蘇蟬忍不住微笑了起來,眼中卻有些濕潤,她在客廳看了一眼,忽然發現桌面的茶幾上擺放著一個花瓶,花瓶中插放著幾株新鮮的花卉,花瓣嬌嫩鮮艷,顯然是最近剛插的。

  蘇蟬一愣:「這裡還有其他人在住?」

  小丫頭猛然間想到上一次自己打電話來的時候,李雲東的手機是另外一個女人接的電話,她頓時心中猛的一緊:「莫非,就是上次那個女人?她,她跟雲東住到一起了?」

  小丫頭心中頓時糾成了一團,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把,猛然間有些透不過氣來。

  蘇蟬心中又驚又怕,雖然李雲東跟她解釋過,可她還是惶惶的想道:雲東他那麼優秀,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他的,他又不是一個善於拒絕別人的人,我這麼多天不在他的身邊,這家中住進來一個女人,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蟬兒,沒什麼的,雲東不會不要你的,他喜歡你的,他親口說過絕對不會離開你的!」小丫頭站在客廳裡面,咬著嘴唇看著這一個花瓶,自言自語的說這話,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像是在自我安慰著自己。

  過了一會兒,蘇蟬的淚珠兒已經盈滿了眼眶,她聽見身後有動靜傳來,回頭一看,卻見是傲無霜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蘇蟬看見自己的師父,眼淚立刻便止不住了,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到師父的懷裡面,說道:「師父,雲東有其他的女人了。」

  傲無霜之前因為蘇蟬的任性而大發雷霆,本想見面就惡狠狠的教訓一頓,可她眼見小丫頭哭得梨花帶雨,心中頓時便軟了,安慰道:「你這個蠢丫頭,怎麼就知道他有其他女人了呢?」

  蘇蟬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說道:「我看見房間裡面有一瓶花,還是今天剛插的,雲東他從來不自己弄這些東西的,一定是其他的女人幫他弄的。」

  傲無霜歎了一口氣,說道:「說你蠢,你還真的蠢!不過是個花瓶而已,你就能斷定他有女人了?再說了,你要真想和他好,那你可就要記清楚了,這樣不信任對方是不行的,你要真愛他,就要相信他,否則,就不要愛他,省得以後無窮無盡的煩惱。」

  蘇蟬抽了抽鼻子,一抹眼淚,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師父:「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心裡面難過……」

  傲無霜佯怒道:「你還沒有見到他就已經哭哭啼啼的了,萬一真讓你見到了,豈不是要死要活的?趕緊的,跟我回去,要不然我真逐你出師門了!」

  蘇蟬用手揉搓著衣角,怯怯的問道:「我能不能到雲東的房間裡面去看看?我想聞聞他的氣息。」

  狐狸生性多疑,一旦懷疑了某件事情,便心中就像多出了一個難以解開的死結一樣。

  蘇蟬口頭上說的好聽,卻是想去聞聞李雲東床上的味道,如果他真有了其他的女人,那她一下就能聞出來。

  傲無霜哪裡不清楚自己這個寶貝愛徒心中所想、她氣的笑了出來,不耐煩的一揮手:「快去快去!」

  蘇蟬哦的一聲,又抹了抹眼淚,推開了李雲東的房門,神情怯怯的,像是在畏懼著什麼。

  蘇蟬推開房門口便關上了門,像是不想讓傲無霜看見自己的舉動。

  傲無霜搖了搖頭,很為蘇蟬的小孩子脾氣而無語,她站在客廳裡面四處打量了一下,等了大約一分鐘,便忍不住說道:「喂,你好了沒有?」

  她喊了一聲,裡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傲無霜頓時警惕了起來:這丫頭該不會真察覺出有其他女人,在裡面想不開吧?

  傲無霜立刻快步衝了過去,一把推開房門,一聲大喊:「蟬兒!」

  她剛推開門,便見蘇蟬坐在床邊背對著她,愣愣的發呆。

  蘇蟬聽見傲無霜的喊聲,這才扭過頭來,一張俏麗無雙的面孔上滿是淚珠兒。

  傲無霜頓時面色如霜的說道:「怎麼,那個負心郎真的有其他女人了?」

  蘇蟬破涕為笑,她雙手捧起了一個粉紅色的Hello kitty的儲錢罐,滿眼都是歡喜的說道:「師父,你看!」

  傲無霜哪裡知道這寶貝徒弟想幹什麼,她滿頭霧水的說道:「看什麼?不就是個儲錢罐麼?」

  蘇蟬搖了搖頭:「不是的,這是雲東買給我的儲錢罐。我剛才發現他一直把這個儲錢罐放在他的枕頭旁邊。」

  傲無霜有些跟不上她這小女孩兒的心思,試探性的問道:「然後?」

  蘇蟬眼神一下變得很是溫柔,那目光百轉千回,便是百煉鋼也能化成了繞指柔,她柔聲道:「這說明他在這裡的時候,每天都有在想我,看見這儲錢罐的時候,就像是看見了我。而且,他這次遠行出去築基也沒有把這儲錢罐打碎,取出裡面的錢來。他身上幾乎已經沒錢了都沒有忍心打碎它,可見他心裡面是有我的……」

  傲無霜看著蘇蟬,忍不住一歎:「你這個癡兒,現在總算放心了吧?可以走了嗎?」

  蘇蟬小心翼翼的將儲錢罐放回原位,她抬起頭來,一臉哀求的說道:「師父,我留一個紙條好不好?讓他也不要為我擔心,蟬兒回去一定乖乖的聽你的話!」

  傲無霜無奈的說道:「算了,你寫吧,不讓你寫,我看你跟我回去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蘇蟬喜笑顏開:「師父最好了!」

  說著,她在床頭櫃裡面翻了一會,翻出一個本子和一支筆,她咬著筆頭,想了一會,在紙上寫道:「大爺,小妞我回來過啦,小妞很想你,大爺你想小妞不?」

  可她寫完以後,又覺得不妥,便又撕掉了一頁,又寫道:「雲東,你築基成功了麼?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寫完,又像是生怕李雲東不知道寫這紙條的是誰,又在下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蘇蟬。

  可小丫頭寫完,她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又不滿的撕掉,一旁的傲無霜忍不住不耐煩的說道:「你有完沒完啊?」

  蘇蟬被催促不過,索性其他什麼都不寫,只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壓在了儲錢罐下面。

  傲無霜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他看不見麼?」

  蘇蟬眼中閃過一絲狐狸獨有的狡黠,她說道:「雲東要是真的很在意這個儲錢罐,那他一定會發現的。」

  傲無霜說道:「你就不怕他不在意這東西,沒發現麼?」

  蘇蟬用力搖了搖頭:「不,我相信他!」說著,她拉起傲無霜的手,說道:「師父,我們回去吧。「

  傲無霜歎了一口氣,又是惱怒又是無奈的說道:「你這個混賬丫頭啊,真拿你沒辦法!」

  說完,兩個人化作一道青光,離開了這裡。

  就在她們離開後的整整二十四個小時後,李雲東終於從遙遠的青藏高原重新又回到了中國的南方城市,在經歷了一路上風塵僕僕的顛簸和折騰後,李雲東跌跌撞撞的進了自己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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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修行的科學道理

  「天哪……」李雲東剛進家門,將七寶通靈扇扔到一旁,就癱倒在了地上,像死狗一樣喘著氣。

  紫苑站在門口頗為好笑的看著李雲東:「你有這麼誇張嗎?這個模樣讓人看了去,誰會相信你是一個築基的修行人?」

  李雲東躺在地板上,抬了抬手,掙扎的說道:「被你一路上飆車折騰,又在火車站被一路擠回來,就算是神仙也扛不住啊!他娘的,中國人太他媽的多了,火車站擠死我了!」

  紫苑走了進來,關上門,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抿著嘴笑道:「關我什麼事情?」

  這個仙子一般的女人自從飆車飆出狀態以後,整個人就像是從天上掉入了凡塵,和李雲東說話的時候也不禁多了幾分人氣,不再像以前那樣永遠是一種風輕雲淡的感覺,雖是在笑,可這笑容卻彷彿有一道天塹鴻溝一般遙遠。

  李雲東有氣無力的說道:「反正我以後是打死也不坐你的車了!」

  紫苑嘴角一翹,她一撩散落在臉頰旁邊的烏黑秀髮,笑了笑說道:「火車上有把你擠成這個樣子嗎?我怎麼沒覺得很擠?」

  李雲東抬起頭來,滿臉悲憤的說道:「廢話,不是我幫你擋著,你早就被擠成照片了!居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紫苑搖頭失笑道:「你一路上長途跋涉,步行到西藏也沒有見你這樣叫苦叫累,怎麼坐火車回來就叫苦連天了?真是看不懂你。」

  李雲東哈的一笑,勉強支撐著爬了起來:「我才看不懂你!一會像仙子,一會像魔女!你人格分裂啊?」

  紫苑一愣,臉上的笑容忽然間沉澱了下來,變得默默不語,一言不發。

  李雲東心中一凜:我還真他娘的說對了?不會吧?

  他訕訕的笑了笑,爬了起來,說道:「我去洗澡換衣服,這一身跟叫花子沒有啥區別了!」

  說著,他走進了自己的臥室,將髒衣服換下來以後,然後將衣服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裡面,自己找出一身換洗的衣服,便進了浴室。

  在浴室裡面洗澡跟在河裡面洗澡畢竟是不一樣的感覺,李雲東暢快淋漓的將身上的老泥統統搓掉,洗完一個澡後,身上像是輕了十幾二十斤似的,只覺得渾身清爽舒暢。

  李雲東光著膀子出來以後,愕然發現紫苑依舊在客廳裡面坐著,像是在發呆思索著什麼問題,他奇道:「你不回去洗澡?」

  紫苑如夢初醒,轉過頭看向李雲東,她只見這個男生光著上半身,人元金丹的攻伐和自己的刻苦修行讓他的上半身看起來像一個倒三角形,肌肉線條近乎完美,不像那些健美運動員那樣誇張恐怖,但一身都是此起彼伏的腱子肉,宛如革制一般的皮膚下面蘊藏著極強的爆發力。

  這個男生的肩膀很寬,背部三角肌異常發達,給人以「即便天塌下來,他也能夠撐得住」的強大安全感,腹部的六塊肌肉更是堅硬得如同一層盔甲一般。

  紫苑打量了一陣李雲東後,她忽然一笑,說道:「你洗完澡了看起來還是像一個叫花子,你知道為什麼嗎?」

  李雲東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確定自己洗得很乾淨以後,他才抬起頭來,不解的說道:「不知道!我都洗乾淨了啊!」

  紫苑笑了笑,指了指李雲東的臉和頭髮:「你去照照鏡子。」

  李雲東啞然笑了起來,他又跑回浴室,拿起刮鬍刀,將臉上的鬍子刮了乾淨,頓時由一個滿臉鬍子的潦倒漢變成了一個神清氣爽的英俊小生,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頭髮有點長,看起來很像一個披頭士。

  李雲東從浴室裡面走出來,笑了笑,說道:「頭髮我可自己沒辦法剪,等明天再說吧。」

  紫苑微笑道:「你家裡面有剪刀嗎?」

  李雲東一愣:「有啊,你要幫我剪?」

  紫苑也不回答,只是淡淡的笑著,非常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目光定定的看著李雲東。

  這個女子的目光總是有一股特別的力量,能夠讓人心甘情願的為她去做一些事情。

  李雲東走到房間裡面找到了剪刀,然後遞到她跟前,說道:「你行不行啊?」

  紫苑從餐桌跟前拉了一把椅子過來,然後將餐桌上的餐布拉下來,繫在李雲東的脖子上,微笑道:「總不會比開車差的。」

  李雲東一聽,面色如土,立刻就想跳起來奪門而逃,可紫苑像是料到了他的反應,雙手按在李雲東的肩膀上,將他硬生生的按了下去。

  李雲東用力一掙,竟然沒掙過紫苑,他頓時苦笑了起來:「喂,你不要亂來啊,剪不好,我可就得去剃光頭了!我從小到大還沒剃過和尚頭啊!」

  紫苑並不直接回答,只是手中剪刀卡嚓一聲,剪下了一截黑髮,李雲東頓時心中一哆嗦:得,先斬後奏了!算了,忍著吧,只要不剃個莫西干頭或者癩子頭就行!

  紫苑剪了幾刀,發現李雲東一臉英勇就義的大無畏模樣,眼神簡直比上鬼子的鍘刀的劉胡蘭童鞋還要悲壯幾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放心,我把紅菱從小帶大,她的頭髮都是我剪的,你說我會不會剪頭髮?」

  李雲東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把我的腦袋當試驗田呢!」

  紫苑抿嘴笑道:「就你這一腦袋雞窩一樣的頭髮,還試驗田?我看頂多就算是片野草地!」

  李雲東笑道:「試驗田也罷,野草地也罷,反正別亂來一氣兒給我剪平就行了!」

  紫苑淡淡的笑了笑:「不會的,你放心。」

  「嗯,你辦事我放心!」李雲東口中雖然接應的好,可心中卻暗道:你有前科在先,我可是一點也不放心!

  紫苑素手靈巧,剪刀飛快,李雲東只覺得她在旁邊一陣忙碌,剪刀卡嚓卡嚓響著,自己的頭髮便一片一片的往下落,他忍不住說道:「唉,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而已嘛,怎麼長這麼長?」

  紫苑說道:「《黃帝內經》中不是有答案麼?」

  李雲東心中一動,一拍腦門:「我明白了,是我氣血太旺盛了,對不對?氣血旺,則毛髮也會旺盛,所以我鬍子和頭髮長這麼快。」

  紫苑微微頷首:「修行不僅是要運氣練法術就可以的,你必須要懂這些法術的運行規律,更要懂修行的理論和科學道理。」

  李雲東忍不住笑道:「修行的科學道理?嘿,這句話要是以前我肯定嗤之以鼻,但是現在想想,真是覺得修行真有那麼幾分科學道理。」

  紫苑淡淡的說道:「什麼叫真有幾分科學道理?我問你,電腦運行的規律是什麼?為什麼幾塊晶片,幾塊電路板,就能夠傳送那麼多的東西,又能夠運算那麼龐大的數字?為什麼你一點鼠標,電腦就會有反應?這之中的科學道理又是什麼?」

  李雲東張口結舌:「這我怎麼知道?」

  紫苑又問道:「那你知道原子彈是怎麼造成的嗎?這當中的科學道理又是什麼?」

  李雲東苦笑道:「我是文科生,哪裡懂這些東西?」

  紫苑點頭道:「對了,你現在雖然已經一隻腳踏進了修行的大門,但實際上你只是修為入了門,可你的思維卻沒有入門。你雖然看了《黃帝內經》,對修行有了一個大致上的認知,但具體實際上的修行,你卻是一知半解。修行的科學道理和電腦、原子彈的科學道理是一樣的,你不去學,不去研究,永遠都會覺得這些東西不可思議,猶如霧裡看花一樣,覺得匪夷所思。」

  李雲東歎了一口氣:「我明白你要說的意思了,我明天就去新華書店!」

  紫苑笑了起來:「你去那裡幹什麼?」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上次你不是帶我去那裡買的書麼?」

  紫苑搖頭笑了起來:「你啊,怎麼跟你說那麼多次,你就是不記得呢?有時候,大道就在你的腳下,只是你沒有去留意過而已。」

  李雲東頓時愕然,他想了想,忽然心中一動,說道:「你是說……學校的圖書館?」

  紫苑點頭道:「對,天南大學雖然是一個三流學校,可它的圖書館還是不錯的,書籍的收藏非常齊全,你可以在裡面找到很多你想學習的知識內容。」

  李雲東笑道:「這可好,省我的錢了。」說完,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說道:「對了,馬上就要新學期開學了吧?好像就是這兩天?唉,也不知道周秦怎麼樣了。她會不會被我的事情所連累?」

  李雲東一想到這裡,思緒便一下飄得很遠,自己引天雷劈死何少的那一幕似乎都還歷歷在目。

  周秦說會幫自己擋下這件事情的,可自己畢竟是殺了人,而且好像還是一個背景很深厚的二世祖,也不知道周秦現在怎麼樣了?

  李雲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周秦喜歡自己,所以一直在默默的付出,可自己不接受人家也就算了,她幫自己擋風擋雨,自己這兩個月竟然一點也沒有聯繫過她,這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李雲東想到這裡,便想給周秦打個電話,可這個念頭剛想起來,他便苦笑了起來,自己手機都賣掉了,自己又不記得對方號碼,怎麼跟人聯繫?看來只好等開學再說了。

  李雲東歎了一口氣,周秦不知道消息也就算了,可蘇蟬呢?小丫頭呢?

  她,她還好麼?

  李雲東不想還好,一想便覺得思念如同潮水一般湧來,幾乎將他埋葬,李雲東只恨不得立刻渡過天劫,然後和小丫頭比翼雙飛。

  可李雲東知道,修行這種事情本來就是逆水行舟,逆天而行的事情,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更何況天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

  還是小丫頭臨走前那一句話說的對啊:李雲東啊,你要變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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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18:50:07
第195章 我也想你啊!

  李雲東坐在座位上愣愣的出神,在他後面的紫苑像是察覺到了他心中所想,忍不住看了李雲東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歎的神色。

  她暗道:這人,自己天劫都還沒有過,卻開始操心起其他人來了,真是天生憐香惜玉的一個人,這點倒是和師父挺像。

  李雲東見紫苑不開口,他沉默了一會,又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說來,我還以為你會繼續馬不停蹄的教我學法術呢,可沒想到還是讓我回學校去學習。其實我有點不理解,為什麼我都已經開始修行了,還要回到學校裡面去?」

  紫苑用手在李雲東的耳畔撩起過長的頭髮,卡嚓一聲剪了一刀,她說道:「修行分入世修行和出世修行兩種。有些修行人一輩子都在出世修行,也有些修行人一輩子都在入世修行,這兩者沒有高下之分,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免有所缺陷遺憾。」

  「一輩子都在出世修行的人,雖然不會受到凡世紅塵的影響,功力精純,實力強悍,但實際上他們的道心並沒有受到什麼過多的考驗和錘煉,一旦遇到心志強悍,而功力又與他們不會相差很遠的修行人,便十有**會敗下陣來。」

  李雲東聽的入神,忍不住問道:「這是為什麼?」

  紫苑停下了動作,很是鄭重的說道:「你一定要記住,修行人的對決並不是看誰的功力更高,誰就一定贏,否則,你此時已經變做青藏高原上的一堆枯骨了。吳浩和呂鳳萍的修為可比你高多了,他們之所以敗給你,就是敗在心志不夠堅定,沒有你臨危不亂,鎮定自若的強大心志!」

  李雲東有些恍然:「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種心志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道心?對決的時候,一定要緊守道心,不能讓人給破了道心?」

  紫苑微微一笑:「也可以這麼說。」

  李雲東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繼續。」

  紫苑接著說道:「一輩子都出世修行不見得是好事,同樣,一輩子都入世修行也不見得是好事。」

  李雲東如同一個勤奮好學,敏而好問的學生一般,又問道:「這又是為什麼?在紅塵俗世中鍛煉自己的心志,將自己的心志磨練得百煉成鋼一般,豈不是更好?」

  紫苑歎了一口氣,說道:「漢朝的文學家賈誼曾經在弔念屈原的詞中說: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碳兮萬物為銅。你可以從這句話中,看出入世修行的難處所在。」

  李雲東心中隱隱像是觸摸到了什麼,可又有些不清楚,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他說道:「你說,我聽著。」

  紫苑解釋道:「這句話充分說明了入世修行的難處,你看,天地就好像一個大熔爐一樣,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這個爐子裡面的銅具,在被它灼燒,焚烤著,你要知道,在這個爐子裡面時間長了,在造化的影響下,銅是會被燒化的而變成其他形狀的!而陰陽指的就是我們人的本身,我們如果是碳的話,那我們也避免不了被灼燒,被焚烤的命運。」

  李雲東啊的一聲,眼前一亮,他說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入世如果太深,那麼就容易被紅塵俗世的事情所拖累,所改變,反而影響自身的修行。」

  紫苑點頭讚道:「你說的一點也不錯。這個道理就跟法財侶地器的修行規律一樣,你如果沒有錢,一天到晚要想著柴米油鹽醬醋茶,你怎麼能靜下心來修行呢?」

  「所以,如果你呆在一個一天到晚要勾心鬥角的公司或者其他場所,你又怎麼可能修行呢?修行不是跳出這個世界,超然於一切居高臨下的去看這個世界,而是置身於其中,讓自己變成一塊上好的銅鐵,在天地這個大熔爐中淬煉鍛造成最好的器材。」

  李雲東舉一反三的說道:「所以說,學校是這個天地之間最好的地方,它又沒有其他地方的勾心鬥角和那麼多的齷齪事情,又相對的保持著純淨和安靜,而且還有大量的資料可以翻閱,時間又非常充裕,行動也很自由,所以……」

  紫苑不等他說完,便笑著接道:「所以,象牙塔中好修行。」說完,她忽然心中一動,笑了起來:「對了,你們學校今年的新生會來一個熟人呢。」

  李雲東頓時好奇了起來:「新生?熟人?我認識?是誰啊?」

  紫苑還沒來得及說,便聽見有人用鑰匙開房門的聲音響了起來,紫苑頓時笑了起來,扭頭向門口看去。

  李雲東也轉過身來,向門口看去。

  兩人目光一看,卻見走進門的正是阮紅菱。

  阮紅菱手中拎著幾個塑料袋,裡面裝的各種蔬菜水果和生活必需品,她看見李雲東和紫苑,頓時一愣,繼而大喜,可大喜之時,又驚然發現紫苑姿態親密的和李雲東靠在一起,她頓時驚疑不定的說道:「你,你們在幹什麼?」

  紫苑非常瞭解自己的這個師妹,她沒好氣的白了紅菱一眼:「你以為呢?」

  阮紅菱這才看見李雲東腳下一地的頭髮,她頓時齜牙咧嘴起來:「我才把房間弄乾淨,怎麼又弄得這麼髒了?」

  李雲東雖然跟阮紅菱一直有矛盾摩擦,尤其是在臨走前還跟她大吵了一次,可兩個月下來,再大的怨氣也消散了許多,他雖然沒有辦法對這個女生笑臉相迎,可正常說上兩句話還是可以的。

  「這房間是你打掃的?」李雲東忍不住問道。

  「難不成,是你打掃的不成?」阮紅菱冷哼了一聲,李雲東不跟她計較,可她心裡面還記著仇呢!

  李雲東這時才注意到房間裡面的窗戶和玻璃都換了新的,不像以前那樣四處透風,他忍不住感歎稱謝道:「多謝你啦,兩個月沒回來,這房間也沒生灰。」

  阮紅菱哼了一聲,腦袋別到了一邊,不冷不熱的說道:「只要有些人別嫌我多事就成!」

  李雲東苦笑了起來:這丫頭咋這麼記仇呢?

  紫苑轉過頭去,瞪了阮紅菱一眼,阮紅菱也扮了一個鬼臉,拎著塑料袋進了廚房:「我估計你們這幾天就回來了,所以菜都買好了。李雲東,你雖然人很討厭,但是菜還是做的不錯的。要不,一會你做幾個菜,我就勉強賞個臉,吃一頓當作是你對我的答謝吧!」

  李雲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真應該去當商人,怎麼樣都不吃虧啊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紫苑也笑道:「你別和她一般計較,她就是個小孩子,心其實不壞,就是有點任性。」

  阮紅菱從廚房探出頭來,大聲抗議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是大學生了!」

  紫苑笑道:「你還過幾天才是呢!」

  李雲東轉過頭來,問道:「你上大學了?哪個學校?」

  紫苑正在幫他剪頭髮,一剪刀正要下去,卻見李雲東猛的扭過臉去,好懸沒有剪出一個大豁口出來,紫苑頓時有些惱怒的在李雲東的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嗔道:「頭轉好!」

  李雲東頓時老老實實的轉過頭來,目不斜視。

  阮紅菱看得噗嗤一笑,打趣道:「嘿,這麼快就得了妻管嚴啦?」

  這一句話說得紫苑頓時臉頰飛過一抹暈紅,惱怒的瞪了阮紅菱一眼。

  李雲東也乾咳不已,神色尷尬狼狽,一時間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多動一下。

  紫苑雖然並沒有因為這句話就將李雲東剪了一半的頭扔下不管,可她剪頭髮的動作而已變得僵硬了起來,很不自然,好容易剪好了以後,她才扔下剪刀,說道:「你自己去看看吧。」說完,自己便逃到了廚房裡面去教訓阮紅菱。

  李雲東被阮紅菱之前一句話說的都沒心思去照鏡子,他坐在原地發了一會呆,這才回到自己的臥室去照落地鏡。

  他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對紫苑剪頭髮的手藝而感到驚歎,紫苑並沒有怎麼剪短李雲東的頭髮,只是將他凌亂不堪的部分剪去了許多,將他的頭髮修建得飄逸而瀟灑,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出塵了起來。

  李雲東忍不住嘖嘖而歎:「這仙子就是仙子,剪個頭髮都能剪出這種飄逸的古典氣息來,佩服佩服!」

  他呵呵笑著對鏡子裡面仔細打量了一陣,可他忽然間從鏡子裡面看見了床上的枕頭和枕頭旁邊的儲錢罐。

  李雲東頓時一愣,他發現這個儲錢罐放倒了,以前他是腦袋朝上的,可現在是腦袋朝下的。

  李雲東心中暗自閃過一絲不悅:阮紅菱怎麼又動我的東西?

  他心中暗道:一會一定要跟她講一講,我的東西不要亂動。

  李雲東心中想著,自己走到床邊,將儲錢罐拿了起來,可剛拿起來,便發現下面有一張紙條。

  李雲東好奇的拿起紙條只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三個大字:我想你!

  李雲東頓時眼睛睜大,他興奮得手都有些發抖,胸膛歡喜得像是要爆炸開來似的,他發狂一般衝出臥室,在客廳裡面如同魔魘了一般大喊大叫:「她回來過,小妞她回來過!」

  正在廚房裡面忙著做飯的阮紅菱和紫苑不約而同的探出頭來,不解的看著李雲東,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阮紅菱嘀咕道:「他怎麼了?」

  紫苑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他這發狂的模樣好像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阮紅菱一聽,頓時曖昧的笑道:「師姐,你還見過什麼了?」

  紫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閉嘴!」

  李雲東在客廳裡面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他一眼看見阮紅菱和紫苑,立刻奔過去,興奮的晃著手中的紙條,大聲道:「她回來過了,她來看過我了!」

  紫苑和阮紅菱的眼珠跟著李雲東手中晃動的紙條不住的上下左右四處挪動,她們怎麼看也只看到三個字:我想你。

  阮紅菱不解的問道:「誰來看過你了?」

  李雲東一臉狂喜的大喊道:「蘇蟬啊,我的小妞啊,她回來看過我了!」

  阮紅菱頓時縮回了腦袋,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她想開口打擊一下李雲東,可眼見李雲東這一臉狂喜的模樣,她又有些不忍心,可又不想見這廝太過猖狂,便忍不住說道:「切,誰知道是不是她寫的?」

  李雲東滿臉認真的說道:「一定是她!「

  阮紅菱不服氣的說道:「你怎麼知道?說不定是小偷寫的呢!」

  李雲東此時心情大好,也不跟她計較,他只是得意的看了阮紅菱和紫苑一眼,哼了一聲:「沒談過戀愛的人是不會知道的,哼,當然了,像你這樣的潑辣女,再漂亮估計也找不到男朋友!你不懂的,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我知道是她寫的,就一定是她寫的!」

  阮紅菱被李雲東這句話打擊得有些抓狂:混賬啊,本小姐不是沒談過戀愛,是不想談戀愛!不是我找不到,是我不想找!!

  紫苑卻忍不住幽幽的出神了起來,她看著李雲東狂喜而不可自抑的模樣,不解的自言自語道:「不過是三個字而已。愛一個人,可以歡喜成這樣的嗎?」

  她跟阮紅菱兩個人一個正在發呆,一個正在抓狂,李雲東卻沒心沒肺的衝到了陽台上,他雙手放在嘴邊做成了一個喇叭,身子探了出去。

  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一聲大喊:「我也想你啊!!!」

  他這一聲發喊,聲音沿著廣闊無際的天空,遠遠的傳了出去,像是要傳到天涯海角,久久不能消散。

  李雲東看著遙遠的天際,小丫頭的音容笑貌便彷彿在自己的面前跳動著,他不自覺的便已是熱淚盈眶,癡癡的說道:「小妞,我也想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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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師門劇變

  李雲東的一聲大喊,像是真的傳到了遙遠的東吳市,正在家中打坐練氣的蘇蟬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她又驚又喜的站了起來,走到房間外面,推開窗戶,腦袋四處在四周張望著。

  可這四周除了古色古香的青石路面,和白牆黑瓦的牆面,以及穿著時尚現代的路人,什麼也沒有。

  傲無霜不悅的聲音從房間裡面傳來:「蟬兒,你又怎麼了?」

  蘇蟬掃興的回到房間,說道:「我聽到李雲東喊我了。」

  傲無霜歎了一口氣,忍不住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你有完沒完啊?不是答應過我,回來以後安心修行的嗎?你看看你這兩個月,寸步未進,李雲東在短短兩個月裡面就已經築基成功,你好意思麼你?」

  蘇蟬嘻嘻一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變得越強,我越開心才對嘛!」

  傲無霜忍不住怒道:「蟬兒!過來給我好好打坐練氣!」

  蘇蟬見師父發火了,她也不敢怠慢,乖乖回到蒲團上,一邊坐好,一邊嘟囔道:「我就是聽見了嘛!」

  傲無霜氣得笑了出來:「隔著幾百公里,你怎麼聽見?你以為他會千里傳音啊?」

  蘇蟬一揚腦袋,哼的一聲:「我跟他心有靈犀一點通!」

  傲無霜氣急敗壞,正要開口訓斥,忽然間一陣敲門聲傳來,緊接著走進來一個人影,又矮又瘦,滿臉皺紋,是個老人。

  這個老人低垂著眼簾,穿著一身灰色的長跑大褂,腳下穿著一雙納千層底的藏青色布鞋,雙手攏在袖子裡面,腦袋上戴著一個黑色的瓜皮帽,配上這人臉上兩抹又細又長的鬍子,顯得有些滑稽可笑,像極了舊社會的地主老紳。

  蘇蟬扭頭一看,頓時嚇得跳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師,師祖!」

  傲無霜見到這人,也立刻站了起來,微微點了點頭,神色中有些意外又有些警惕的說道:「掌門師伯,你怎麼來了?」

  狐禪門的掌門人走進房間裡面,四處打量了一眼,見房間裡面擺設樸素簡單,除了一張八仙桌和兩把八仙凳,以及兩個蒲團,就別無他物了。

  他微微有些感慨:「無霜啊,你這裡怎麼就兩張椅子啊?來了客人,也沒辦法坐啊!」

  傲無霜淡淡的笑了笑:「我這裡會有客人來麼?別人躲我都躲不及才對吧?」

  掌門人歎了一口氣,自己走到八仙凳前,整個人都盤腿坐了上去,他坐好以後,從懷中摸出一個鑲著金魚的紫色煙袋,從裡面取出一個玉質的煙槍,他從煙袋中裝了寫煙草葉子,也沒見他點煙,只是自己對著煙嘴吸了兩口,這煙斗中的煙便無火自燃了起來。

  「快十年過去了,你還是耿耿於懷啊?」掌門人吐出一個煙圈,看著這個煙圈不斷的向上飄去,慢慢的散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算了!世事如煙,哪有不散的道理?」

  傲無霜神色出奇的冷峻:「掌門師伯,以你的脾氣,似乎應該不會特地跑到我這裡來對我講這些吧?」

  掌門人微微一笑:「看來你還在記恨我當初把你逐出師門的事情啊!」

  傲無霜冷冷笑了笑:「不敢,我哪裡敢記恨狐禪門的掌門人,人稱神算飛狐的劉燁劉大掌門人?我自己本來就已經是一個孤魂野鬼了,再記恨自己同族的掌門人,豈不是自尋死路?」

  劉燁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一下變得非常的深邃,他敲了敲煙斗裡面的煙灰,說道:「還說沒恨,你看你,字裡行間裡面都是怨恨。我當初逐你出師門,那是為了保護你,我相信以你的聰慧,一定能想明白的。」

  傲無霜目光一下變得滄桑起來,她歎了一口氣:「能不能想明白是一回事,可能不能原諒,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說吧,別繞圈子了,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幹什麼來了?」

  劉燁歎息了一聲,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有空回去看看。不要哪一天,你想回去看一眼了,都看不著了。」

  傲無霜頓時眉頭一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劉燁也不著急說話,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煙,從八仙凳上站了起來,慢悠悠的將煙斗收好,又背著雙手慢悠悠的走到門口,站住了腳步。

  他說道:「六大門派一致認定是我們狐禪門吞了人元金丹,最短兩個月,最長半年,他們就會聯手來攻打我們狐禪門,你是我們狐禪門門下最好的高手,你回來不回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他舉步便向門外走去。

  傲無霜忍不住大聲道:「你為什麼不說不是你們偷的,而是我偷的?」

  劉燁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嘿的一笑,滿臉譏諷和嘲笑:「有用嗎?那些名門正派什麼時候會聽我們這些妖魔邪道的話?喊打喊殺,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麼?再說了,你雖然被逐出師門,可你哪怕化成了灰,別人也會認為你是狐禪門的一份子,因為,你再改頭換面,也改不了,你是一隻七尾神狐的事實!」

  傲無霜默然不語,她沉默了一下,又說道:「六大門派的聯手圍攻,我們怎麼抵擋得住?為什麼不讓師門的姐妹們都先藏匿起來?」

  劉燁哈的一聲大笑了起來:「我狐禪門自唐憲宗時期由盤石老祖創立以來,至今也有一千兩百多年的歷史了!這麼多年來,想滅我們狐禪門的門派多如過江之鯽,可結果怎麼樣?哼,我們現在雖然衰落了,可如果人家打上來,我們就跑,下次打過來,我們又跑,那這樣下去,天底下哪裡還有我們容身的地方?」

  說完,劉燁哼了一聲,背著雙手走出了門,聲音遠遠的傳了進來:「你有兩個月考慮的時間!」

  傲無霜在房間裡面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她忽的站了起來,沉聲道:「蟬兒,準備行李。」

  蘇蟬哎的應了一聲,回到房間裡面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拖著行李箱便出來了,她說道:「師父,我們是要回師門嗎?」

  說話間,小丫頭言辭中透出一股難言的興奮和喜悅。

  傲無霜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惜和疼愛,她將蘇蟬帶出師門的時候,蘇蟬才六歲多一點,還是個小女孩兒,對師門的印象已經非常淡薄了。

  傲無霜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是我們,是我一個人。」

  蘇蟬大驚:「師父,你不帶我回師門?」

  傲無霜搖頭道:「不,這次非常危險,我們狐禪門甚至有滅門之險!你跟著我太危險了。你去找你的那位情郎吧,他會好好照顧你的,只要他渡過天劫,只要你的身份不暴露,你們不會有事的。」

  蘇蟬一臉出奇的堅定,她搖頭說道:「師父,如果師門都沒了,留下我一個人又怎麼樣呢?你讓我跟著去吧!這件事情多少也和我有點責任的!」

  傲無霜怒道:「你怎麼總是要跟我對著干的?你不是一天到晚吵嚷著要回你的雲東身邊嗎?現在我放你走了,你怎麼又不願意走了?」

  蘇蟬說道:「師父,你將我從小帶大,教我讀書識字,教我修行法術,如果有點危險我就一個人逃開,那我豈不是成了天底下第一號忘恩負義的人了?雲東知道了,他也會生氣不要我的!我今天能丟下你,那豈不是明天也能丟下他?」

  傲無霜笑了起來,有幾分欣慰,又有幾分無奈,她正要說話,忽然往蘇蟬身後一看,驚道:「你怎麼來了?」說完便要朝蘇蟬的脖頸一掌劈下去。

  可她還沒來得及動手,蘇蟬便像是瞧穿了她的心思,不僅不回頭,反而身子一下躥得離傲無霜有幾米遠,警惕的說道:「師父,你想把我打暈,然後一個人回狐禪門麼?」

  傲無霜見這丫頭平日裡看起來粗枝大葉,有點天然呆的樣子,可實際上聰慧狡黠之處,不在自己之下,她無奈的苦笑了起來:「算了,走吧,你贏了!」

  小丫頭依舊不肯靠近,眼珠滴溜溜的亂轉,一臉狐疑:「你不能騙我的哦!」

  傲無霜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別廢話了,跟上吧。」

  說著,她拖起了行李,扭頭便走。

  小丫頭便慌忙的在後面跟上,一邊追,一邊說道:「哎呀,師父,等我一下嘛!」

  她趕上了傲無霜後,說道:「師父啊,這事情我能不能告訴雲東啊?他好歹也算是金丹傳人,也可以幫幫忙的嘛!」

  傲無霜冷哼了一聲:「他肯嗎?我們狐禪門現在可是名聲狼藉,稍微道貌岸然一點的修行人士都對我們唯恐躲之不及。而且,要是讓六大門派知道他吞了金丹,六大門派非把他抓起來燉了不可!」

  蘇蟬連忙說道:「不會的,他知道我的身份也從來沒有嫌棄過我的!」

  傲無霜依舊很冷淡的應了一聲:「哦?不過,他就算來了也沒用,他剛剛築基,一點神通法術都沒有,來了也是送死!」

  蘇蟬鼓著嘴巴,哦了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在遙遠的天南市,李雲東正指著沉重的七寶通靈扇,驚訝的說道:「什麼?明天第一天開學,你讓我背著這個東西去?」

  紫苑看著李雲東:「是的,這七寶通靈扇本身就是上品法器,自身有通靈的法術力量,只要和主人心意相通,就能夠用神通之術駕馭施展出它強大的法器威力。你只有一天到晚帶著它,它才能慢慢熟悉你的氣息,這樣將來通靈的時候,你才能事半功倍。」

  「而且,你敢把這麼貴重的法器扔在家裡面麼?」紫苑微笑著看著李雲東。

  李雲東忍不住苦笑了起來,他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個將近一人高,一百多斤的七寶通靈扇,心中嘀咕道:背著這麼大的一個傢伙去上學,這也太誇張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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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他是誰?

  又是一年新學期。

  暑假過後的開學和寒假過後的開學,有一個最大的不同。

  這個不同就在於,前者對於新生來說,將迎來他們人生中最重要最難忘的一段日子,他們從高中生變成了大學生,他們當中的很多人將在這裡開始曠課、泡網吧、泡MM、或者當書蟲的象牙塔日子。

  而後者對於老生來說,暑假過後的開學能讓他們看到許多新入學的漂亮美女和英俊帥哥。

  馮娜作為學生會的骨幹力量,自然每年迎新都少不了她,而且她作為剛剛升為大四的學姐,又作為下一屆學生會會長有力競爭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這種類似於拉壯丁一樣的工作。

  在天南市火車站,每個學校的迎新站點挨個排開,形成了一個回字形的方陣,各個學校的靚女帥哥們在各自的站點熱情的招呼著每一個前來報到的學校新生,在火車站廣場上,儼然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娜娜,給我瓶水喝!」程程一邊用一把塑料小扇扇著風,一邊對馮娜伸出了手。

  馮娜從腳下的礦泉水箱子裡面拿出一瓶水扔了過去,說道:「這是第幾個了?」

  「第一百三十八個,哎呀,累死老娘了!」程程笑著送走了一名新生,臉色立刻垮了下來,狠狠的灌了一口水,然後一抹嘴巴「他媽的,今年新生男的一個個都是色鬼,都盯著老娘的胸脯看!」

  馮娜忍不住笑罵道:「少來了,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誰讓你穿這種低胸的運動衫,露出一條溝還不就是給色狼們看的?」

  程程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那也不能恨不得把眼珠子都塞進去啊!」

  馮娜還要說話,卻見旁邊傳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馮娜,水!」

  馮娜扭頭一看,卻見吳暉渾身大汗淋漓的走了回來,對她大喊道。

  馮娜拿起一瓶水扔了過去,笑著說道:「送上車了?行李重吧?」

  吳暉擰開蓋子,咕咚猛灌了幾口,然後將水都淋在了自己的頭上,他叉著腰埋怨道:「這些新生真是太誇張了,帶什麼的都有,帶電腦也就算了,我忍了,居然還有帶電視機的,最誇張的是,還有人帶電風扇的!我的天哪,我腰都差點沒累斷了!一會再有行李,你們自己去拖,我是拖不動了!」

  馮娜雖然跟吳暉的關係不怎麼好,也不太看得上這個男生的品性,但好歹都是同學會的同學,又都在這裡幫忙,她也不好意思給他冷臉看,於是便笑著說道:「俗話說,能者多勞嘛,這裡就你一個男生,你不拖誰拖?再說了,新生嘛,東西多一點正常的。」

  她話剛說完,便聽見旁邊響起一個很俏皮的聲音:「好啊,我聽到你們說我們新生的壞話了!」

  馮娜、吳暉和程程都扭頭看去,卻見一個穿著淡黃色連衣長裙,頭戴著一個一頂乳白色編織草帽的女孩正對他們眨巴著眼睛。

  這女孩長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雪白的皮膚,個頭大約在一米六五左右,身材勻稱窈窕,很是勾人眼球。

  吳暉眼睛一亮,立刻陪笑道:「哪裡哪裡,你是新生嗎?叫什麼名字,哪個系的?」

  女孩嘴角一翹,說道:「我叫蔣秀秀,是影視表演系的。」

  「蔣秀秀,蔣介石的蔣,秀才的秀是吧?」程程抬頭看了一眼,填寫著表格。

  蔣秀秀糾正道:「是蔣勤勤的蔣,秀色可餐的秀!」

  程程心中暗自寒了一下:這丫頭果然不愧是學影視表演的,真他娘的臭屁啊!

  吳暉瞧見美女,立刻大獻慇勤了起來,主動跑到蔣秀秀跟前去幫她拎行李,一旁的馮娜忍不住取笑道:「你不是累得不行了嗎?」

  吳暉訕訕的笑了笑,也不去接馮娜的話,他彎腰去提蔣秀秀身邊的兩個大行李箱,蔣秀秀在一旁抿嘴笑道:「我箱子很沉的,你可要小心一點。」

  吳暉哈哈一笑,得意的一擺手:「放心,我可是學生會的體育委員!」說完,他還做了一個健美運動員的姿勢。

  馮娜和程程在一旁看得互相對視了一眼,一臉受不了的神情,蔣秀秀卻咯咯笑著看著他在一旁耍寶。

  吳暉擺完POSS後,彎腰去提他的箱子,這一提,他頓時身子猛的一沉,好懸沒把腰給折了!

  這兩個大箱子竟然紋絲不動!

  吳暉頓時色變,吃吃 說道:「你這裡面裝的都是什麼?磚頭嗎?怎麼這麼沉?」

  馮娜也好奇的走過去嘗試著拎了一下,只覺得這個箱子彷彿一個大秤砣,紋絲不動!

  馮娜暗自吐了吐舌頭,對吳暉笑了笑:「體育委員,看你的了!」

  在美女面前,吳暉可不敢輸了面子,他暗自咬了咬牙,猛一用力,硬生生將這兩個箱子提了起來,可剛走了兩步,便不得不放下,氣喘吁吁的擺手:「不行不行,一個一個來。」

  程程在一旁笑道:「你好笨,箱子可以拖的嘛!一路拖過去不就行了?」

  吳暉頓時一拍腦門:「是啊,我怎麼沒想到?」

  程程小聲嘀咕:「廢話,你就想著在美女面前逞強去了,智商都為負數了!」

  馮娜陪著蔣秀秀,吳暉拖著兩個沉重的行李箱來到了學校的小巴車上,吳暉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將箱子提進車,短短的幾步路,險些沒把他累得舌頭都吐出來,等他把第二個箱子拎上車,他已經是氣喘如牛,不由得想道:一會還要把這箱子拎下車,給她拎上女生宿舍,要是一樓也還罷了,要是五樓……天哪,這還不是要了我的命了?

  想到這裡,吳暉頓時面色如土,連在美女面前逞強的心都沒了,一門心思只想著怎麼不要丟醜。

  馮娜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說道:「吳暉,你在這裡迎新吧,我陪蔣秀秀回去,一會到了,我喊幾個男生來幫她搬就是了。你要不在這裡,就算剩下我跟程程也搬不動東西,對吧?」

  吳暉一聽,立刻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好主意,好主意!」

  說著,竟然轉身就走,看也不多看蔣秀秀一眼。

  蔣秀秀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含笑,低聲道:「這位學長倒也蠻好玩的,人也挺帥的。」

  馮娜笑了笑,不知怎麼的,她忽然一下想起了兩個多月沒有見過面的李雲東。

  他還好麼?兩個多月不見,有沒有什麼變化?

  馮娜一時間想得有些癡了,一旁的蔣秀秀見她發呆,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學姐,你在想什麼呢?」說完,她滿臉曖昧的說道:「是不是在想剛才的學長啊?」

  馮娜啐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我想他幹什麼?」

  蔣秀秀是個自來熟的性格,笑瞇瞇的用肩膀撞了撞她:「學姐,不要害羞嘛!」

  馮娜跟蔣秀秀在車上坐好,她笑道:「真的不是他,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蔣秀秀睜大了眼睛,問道:「是誰?」

  馮娜想到李雲東,心中不禁一陣又甜又酸,她感慨萬千的說道:「你不認識的,別問了。」

  蔣秀秀哦的一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說話了。

  兩個人又等了一陣,見沒有其他新生來,馮娜便對開車的師傅說道:「趙師傅,先開車把她送回去吧。」

  師傅應了一聲,小巴車緩緩駛出廣場,融入了車水馬龍之中。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小巴車終於開到了天南大學的校門口,司機師傅見她們兩個女生弄不動這行李,便去幫忙,三個人累死累活才將行李箱弄下來。

  馮娜見司機師傅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便不好意思再麻煩他,說道:「趙師傅,這裡就不麻煩你了,你先去車站吧,我去喊幾個男生來幫忙好了。」

  趙師傅眼睛只是盯著這兩個沉重得像塞滿了石頭的行李箱,他也不敢逞強,連勝應道:「好好。」說完便開車走了。

  馮娜對蔣秀秀說道:「你在這裡等等,我去喊幾個男生來。」

  蔣秀秀見馮娜朝著學校裡面跑去,不由得嘀咕道:「這裡不是有男生麼,為啥要專門跑到裡面去喊?」

  說完,她眼見不遠處一個男生從身邊經過,她便下意識的喊道:「哎,帥哥!」

  這個男生穿著一件白色的阿瑪尼長袖休閒衫和一條說不出牌子的黑色長褲,腳下穿著一雙運動鞋,背上背著一個黑布裹好的又粗又大又長的長條形物品,也不知道是啥。

  這男生卻理都沒理她,自顧自的往前走著,蔣秀秀有些愕然,不由得又喊道:「帥哥,喊你呢!」她這一聲嗓門頗大,學校周圍的男生們不管醜的帥的,都扭過頭紛紛向她看來。

  偏偏這男生沒有扭過頭去,蔣秀秀氣得一跺腳,忍不住衝到這男生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大聲道:「喂,我喊你呢!」

  可她手剛抓過去,這男生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下快步往前,躲了過去,然後才轉過身來看著蔣秀秀。

  蔣秀秀剛要張口說話,可目光陡然間看見了這個男生,頓時心中砰然一動!

  這個男生大約一米七五左右,皮膚有些黝黑,但透出一股健康陽剛的味道,他濃眉大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深邃而明亮;他的鼻樑高挺,宛如一條山脈,驕傲而挺拔;他的嘴唇線條剛勁有力,透出一股堅毅和自信的氣質。

  蔣秀秀從小身邊圍著她打轉的男生不知道多少,但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英姿逼人,男人氣十足的男生,她一時間張口結舌,目光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平日裡巧舌如簧,伶牙俐齒的她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蔣秀秀只覺得這個男生只是往那裡一站,便有一種不動如松,淵停嶽峙的氣質,這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男人都沒有的氣質,只有真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才能有如此的氣度!

  這男生看著蔣秀秀,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微笑:「找我有事麼?」

  男生一笑,蔣秀秀便覺得自己心裡面怦怦亂跳了起來,她吃吃的說道:「我想找你幫我拎一下行李……」

  男生笑道:「新生?」

  蔣秀秀是一個無論在哪裡都能把握住話語權的人,可她此時卻不由自主的跟著這個男生的話題走,她傻傻的點頭道:「是啊。」

  男生點了點頭,走到她的行李箱跟前,指了指兩個行李箱:「這兩個?」

  蔣秀秀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又立刻慌張的說道:「你等會,很重的,我再喊兩個男生來幫忙,要不然你拎不動的。」說著,便跑到一旁去找其他男生。

  可其他的男生順著她說的地方一看,頓時笑了起來:「有他,還需要我們做什麼?」

  蔣秀秀愕然扭頭一看,卻見這男生已經手中拎著兩個箱子,大踏步的朝著學校裡面走去。

  蔣秀秀震驚得眼珠子都險些掉了下來,她快步跑到這男生跟前,像看見了金剛超人一樣,吃吃的說道:「你,你拎得動?」

  男生微微偏了偏頭,看著她,笑了笑:「好像還拎得動。」

  蔣秀秀瞪大了眼睛:「不重嗎?」

  男生微微一笑:「還好。」

  蔣秀秀不說話了,她這兩箱行李一路上不知道折殺了多少英雄好漢,多少想上來找她搭訕的男生都被這兩個箱子嚇跑了。

  眼前這個男生竟然不費吹灰之力的將箱子拎了起來,而且一路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這傢伙是個怪物嗎?」蔣秀秀心中暗自嘀咕。

  她報了道,分好了宿舍後,男生將她的行李送到了三樓的女生宿舍。

  蔣秀秀髮現,宿舍樓裡面一些學姐看見這個男生的時候,頓時眼睛放光,目光中帶著仰慕和崇拜,紛紛站在樓梯旁邊,像行注目禮一樣看著他,連說話都不敢大聲,只是小聲的交頭接耳。

  「看來,我誤打誤撞找了一個這個學校裡面的大人物?」蔣秀秀暗自嘀咕道。

  男生將行李放好了,也不做逗留,更沒有像其他男生那樣來跟她搭訕,套近乎,只是說道:「就這裡了吧?行李給你放好了,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便出了門。

  蔣秀秀一呆:「不會吧,這麼酷啊?這酷得也太沒有天良了吧?也不給我一個問名字要電話號碼要QQ的機會啊?」

  想著,她衝出了門,一直追到宿舍樓下面才追上男生的腳步,她大聲問道:「喂,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這男生頭也不回,擺了擺手:「我的名字叫雷鋒!」

  蔣秀秀頓時啐了一口:「呸!」

  她正看著這男生遠去的背影發呆,一邊卻聽見馮娜驚訝的聲音傳來:「蔣秀秀,你在這裡幹什麼?你的行李呢?」

  蔣秀秀轉頭一看,卻見馮娜身邊站著兩個孔武有力的男生,她正吃驚的看著自己。

  蔣秀秀一見馮娜,立刻拉住她,指著男生遠去的背影,說道:「哎哎,這個男生你認識不認識?是我們學校的嗎?叫什麼名字?他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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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31 02:22:12
第198章 行萬里路,讀萬卷書

  馮娜看著這男生遠去的背影,一時間心中猛的一動,覺得這背影是那麼像她心中牽掛想念的那個男生,可她再一細看,卻又覺得不像。

  雖然身高背影有些相似,但總覺得走路和氣度方面有所不同,她一時間不敢認,便笑著對蔣秀秀說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哪個新生吧。」

  蔣秀秀滿臉失望的哦了一聲,看著這男生遠去的背影,心中暗道:沒關係,我遲早給你找出來!

  李雲東自從西藏一行有了梅朵這一事之後,他跟女生打交道便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性,以免發生「一見雲東誤終生」的事情,因此連名字也沒有告訴蔣秀秀。

  李雲東背著七寶通靈扇來到自己的教室,此時教室裡面幾乎一個人都沒有,讓他很是驚訝了一下,但他轉念一想,這才想起來:今天是新生報到的日子,要明天才開課呢。

  他笑了笑,背著七寶通靈扇便去了學校的圖書館,好在學校的圖書館今天倒是開館了,李雲東辦了一張借書卡,便走了進去。

  剛進去,李雲東先用電腦搜尋了一下宗教類的書籍,他很是意外的發現,這個圖書館果然藏書量不少,竟然有幾百種宗教類的書籍!

  李雲東在搜索到結果後,挑選了《金剛經》和《法華經》兩本書,然後向圖書管理員借閱。

  這圖書管理員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一見李雲東借這兩本書,頓時將掛在脖子跟前的老花鏡拿了起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李雲東,嘖嘖歎道:「現在的年輕人借這種書的可很少啊……」

  說著,他走到了圖書架中,搜尋了一陣,然後取來了這兩本書,由於幾乎無人問津,這兩本經書看起來跟新的一樣。

  老頭子用手拍了拍書皮上面的灰塵,笑道:「這本書從入館到現在,這可是第一次借閱出去。喂,年輕人,你能看懂嗎?」

  李雲東笑了起來:「不一定,先看看再說吧。」

  老頭子笑了笑:「你可別嫌我老人家話多,你如果看不懂,可別把書給弄壞了啊!」說完,他像是覺得自己的話中有不妥之處,又說道:「當然了,能看懂也別把書弄壞了。」

  李雲東呵呵笑道:「不會的,老師,我會愛惜書的。」

  老頭子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李雲東拿著這兩本書走出圖書館,輕輕的喟然一歎:「真不容易啊,現在居然還有年輕人肯沉下心來看這種書?」

  李雲東翻開《金剛經》,只看了幾頁,便發現這本書並不像他想像的那樣深奧恐怖,前面大段大段都是佛家的小故事,充滿了靈性和智慧,通俗易懂,翻到中間,便是須菩提和佛陀的對話,兩個人像黃帝內經裡面那樣,類似於軒轅黃帝和岐伯之間的一問一答。

  雖然是文言文,但李雲東倒也看得懂,而且有書前面的佛家小故事作為鋪墊和引導,他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以前的李雲東看這種書,只怕看到第一頁就昏昏欲睡,心中煩厭了。

  可他現在身為修行人,多少對修行有一些理解,而且他翻閱了《大手印密法經》,這當中也有不少佛經理論的知識,自己又更是修習了大手印,心中略有所悟。

  李雲東本來就天資聰慧,心中又有所悟,此時再一看這佛家經典著作,頓時心中像是有一根弦被觸動了一下,明白了一點什麼,可他明白了一些之後,越發的又覺得自己不明白的更多,便越發的貪婪的往下閱讀。

  一路上李雲東坐車回去,手不釋卷的看著書,進了家門後,自己便坐在客廳裡面,面朝東面,盤膝而坐,看書看得如癡如醉,連阮紅菱和紫苑進了他家門,他都毫無察覺。

  紫苑開門一看,見李雲東在客廳之中盤膝而坐,手捧一卷經典,讀得入神,身旁放著另外一卷經典,上面寫著《法華經》三個金色的古體篆書。

  紫苑回頭對阮紅菱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帶著她悄悄的退了出來。

  阮紅菱不解的問道:「紫苑姐姐,他修習的不是道家之術麼,為什麼看起佛家的典籍來了?」

  紫苑沉默了一會,說道:「也許他想佛道雙修吧。」

  阮紅菱嘿的一笑:「古往今來,多少人想佛道雙修,可就柳華陽、伍守陽堪稱大家,其他人都是捨本逐末,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蠢貨,他也想步這些人的後塵麼?」

  紫苑心裡面也暗自覺得阮紅菱這些話有道理,畢竟佛家自後漢時期傳入中國以來,便和道家一直有著各種的明爭暗鬥,這種鬥爭直到後唐時期在天機玄狐的挑撥下,達到了巔峰鼎盛,佛道從此不兩立。

  將近兩千年的時間,有無數佛家的修行人想去學習道家的法術,也有無數的道家修行人想去學佛家的法術,可幾乎全部都失敗了。

  佛道兩家,壁壘森嚴,溝壑縱橫,想要雙修,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兩千年來,只有屈指可數的人能辦到,李雲東他可以麼?

  紫苑想到這裡,嘴上卻說道:「不要這麼說,就算是修習道家之術,也是可以看看佛家的經典的,畢竟通學百家,博采眾家之長,這是有益無害的事情,而且佛道兩家也有共同之處,看看並無大礙。他這次去西藏,可以說是行了萬里路,不僅實力增長了不少,見識也增長了不少,現在正是讀萬卷書的時候了。」

  兩個人正在門外小聲的說話,李雲東不知不覺間已經看完了《金剛經》中須菩提和佛陀論眾生空和法空的內容。

  看完以後,李雲東呆呆的坐在原地,腦海中不停回放著《金剛經》中的內容,他覺得自己像是看懂了,可讓他具體說出來,話到嘴邊好像又有點表達不出。

  彷彿霧裡看花,隔著一層摸不著的薄紗一樣,朦朦朧朧的。

  李雲東想了一陣,便不再多想,將手中的經書放下,去看第二本《法華經》。

  李雲東卻不知道,他這種行為恰恰暗合了道家自在自得的修行心態,也恰恰符合了佛家捨得無礙的修行道理。

  要換了另外一個人,說不定便一定要將這道理想清楚,想明白了不可,不想明白誓不罷休。

  可這種行為卻恰恰如同走火入魔一般,李雲東現在學問不到,根本不可能想的明白這裡面的道理,如果強行去想,就好像讓一個力氣只有十斤的人去提一個一百斤的東西,不僅提不起來,反而要傷害自己的身體。

  蘇蟬說他是一流的修行性情,便是這個道理,他從來不去勉強自己做一些勉強的事情。

  這樣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李雲東看完了《法華經》,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十二點多鐘了,他隨便吃了點中飯,然後又背著七寶通靈扇帶著書籍前往學校。

  來到學校圖書館後,管理員老頭子看見李雲東拿著這兩本書又走了回來,他心中暗自感歎了一聲:果然,這兩本書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是看不進的。

  李雲東來到他跟前,將這兩本書遞到他跟前,笑道:「我來還書了,老師。」

  老頭子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接過這兩本書,隨口問道:「看不懂?」

  李雲東笑道:「還行。」

  老頭子斜著眼睛看了李雲東一眼,心中暗道:還逞強?哼,年輕人不懂裝懂!

  他裝作有意無意的,隨口說道:「什麼是色香味觸法?」

  李雲東也隨口就接道:「此外六塵也!」

  老頭子頓時一愣,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問道:「那什麼是眼耳鼻舌身意?」

  李雲東微笑道:「此內六根也!」他回答完後,不等老頭子再問,自己自顧自的便往下說:「……根塵相對而六識起,所謂眼識耳識等,合之為十八界也。不獨此六塵不住,凡五蘊十八界十二因緣,四諦法三十七助道品,至菩提涅盤等八十一科,一切均無所住也。」

  這老頭子一臉驚訝的看著李雲東:「行啊,你還真看了這書?我還以為你沒看呢。看了多少?」

  李雲東笑道:「都看完了。」

  老頭子又不高興了,怫然不悅的說道:「年輕人吹牛也不打個草稿!那我問你,什麼是一念生淨信者?」

  李雲東雖然不能完全理解這本《金剛經》但是他記憶力超群,過目不忘,因此隨口就答道:「言深信勿疑也,此一念,即是無念之念,有二念,便是計較思量疑惑起矣。此緊要處,在不可輕視後學,末法時代,亦有一念淨信之利根人也。」

  老頭子張大了嘴巴,又問道:「何謂樂阿蘭那行?」

  李雲東立刻說道:「言行於無諍也,樂寂靜也!」

  老頭子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不甘心的再問道:「那你告訴我,什麼是無實無虛?」

  李雲東笑道:「無實者,非實有為相故,無虛者,如來得彼菩提故。又以不可如言而取,故曰無實,非可離言以求,故曰無虛。」

  老頭子如連珠炮一般連續發問,李雲東不僅答得飛快,不假思索,而且回答和書上幾乎一字不差!

  老頭子這才服氣了,一臉震撼的看著李雲東:「你竟然這麼快都看完了!了,了不起!我小看你了!這《法華經》你也看完了?」

  李雲東笑道:「是啊,要不你也考考?」

  老頭子哈哈笑了起來,擺了擺手:「算了算了,考也考不倒你,我相信你了。我只是覺得現在的年輕人不太可能看得懂這些經文典籍,所以才考考你,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李雲東呵呵笑了笑,擠眉弄眼的說道:「考考考,老師的法寶,分分分,學生的命根嘛!」

  老頭子一聽,哈哈大笑了起來,聲音洪亮:「不錯,不錯,我又找回了以前當老師的感覺了。」

  李雲東笑道:「那我剛才能考多少分啊?」

  老頭子對他豎了個大拇指:「了不起,一百分!」說著,他戴上了老花鏡,呵呵感歎道:「現在的年輕人哪,能像你這樣的,太少有了,了不起,實在是了不起!」

  李雲東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說道:「我想再借兩本書。」

  老頭子連忙點頭:「好好,想借哪兩本?」

  李雲東說道:「《楞嚴經》和《宗鏡錄》。」

  老頭子又吃了一驚,看了李雲東一眼,心道:「乖乖,又是兩本經典啊?」他也不敢再小看李雲東了,自己去取了這兩本書,然後遞給他,笑道:「下次來還書,我還要考試喲?」

  李雲東哈哈一笑:「歡迎歡迎。」說著,跟老頭子打了個招呼,自己轉身走了出去。

  老頭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便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喂,小華啊,今天我可遇到一個可以跟你叫板的高手了,那個佛法鑽研得,嘖嘖,了不得,真是了不得!什麼?老頭子?哈,這你可就搞錯了,跟你是差不多大的,還跟你一個學校哪!不相信?哈,哪天你見一面你就知道了,別一天到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以為自己考了個市級狀元就了不得了!這個世界上,比你了不起的人多得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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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天南大學的傳奇

  李雲東下午回到家中,又將《楞嚴經》和《宗鏡錄》給看完了,等到第二天去學校,他先去圖書館還了書,又借了《傷寒雜病論》、《還丹覆命篇》這兩本書。

  圖書館的老頭見李雲東這一次借的不再是佛家經典,轉而看醫學和道家典籍,他不由得奇道:「你看書還真雜啊?這些也看得懂?」

  李雲東笑著點了點頭:「一般,勉強湊合看看,有不懂的以後慢慢會懂的。」

  老頭點了點頭:「嗯,好讀書而不求甚解,好好,有陶淵明的風範!」

  李雲東笑笑,拿著兩本書走出了圖書館。

  雖然已經剛開學,校園裡面已經是人流如織,有剛進學校,朝氣蓬勃,一切都感覺到好奇陌生的新生,有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對新生指指點點品頭論足的老生。

  李雲東背著七寶通靈扇站站在校園中,心中忽然間一陣感慨。

  他猛然間想起自己在遇到小丫頭的那一日,蘇蟬像一隻翩躚的彩蝶一樣飛進他的懷中,從此改變了他的命運。

  李雲東看著熟悉的校園,看著熟悉的面孔,他想起和蘇蟬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起自己前往西藏的艱苦修行,他忽然間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李雲東心中一聲感歎,邁步往教學樓走。

  這學校裡面有認識他的老生一見到他,原本在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男生,立刻住嘴站定了,不由自主的站到了一邊,目視著李雲東,一句話也不敢說。

  而那些原本嘰嘰喳喳,嘻嘻笑笑的女生們也紛紛停下了談笑,用一種景仰的目光看著李雲東,她們當中即便有人膽子再大,也只是敢遠遠的多看一眼,卻不敢上前搭訕一句。

  李雲東所到之處,就彷彿避水珠進了大海,人流自動分開,讓出一條道,旁邊的人竟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月,可李雲東在這個學校留下的傳奇故事卻已經深入人心,曾經目睹耳聞過這些的老生們將會花一輩子的時間去銘記這些事情,去傳播這些事情。

  可也有一些剛進大學的新生,他們雖然被四周人的舉動帶得也不由自主的站到一邊,對李雲東行注目禮,可他們的目光中更多的是好奇、不解、疑惑、艷羨,甚至是嫉妒。

  「這個傢伙是誰啊?怎麼跟黑社會老大似的?」一個新生不解的問道。

  站在他旁邊的一名大二的老生滿臉不屑的看著他,說道:「你的人生大概也就只能到達黑社會老大這個程度了!」

  「那他是誰?」新生不服氣的說道「難道比黑社會老大還跩?」

  老生鄙夷的說道:「年輕人,多去學校論壇看看,這可是我們學校的傳奇人物啊!」

  新生哼了一聲,一臉不以為然:「有什麼了不起的,跩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李雲東以往聽見這些議論,說不得心中還會有些波動,可他此時卻只覺得自己心靜如水。

  李雲東來到教室裡面坐下,一時間教室裡面交頭接耳的學生們都停下了交談,目光齊刷刷的向他看來,李雲東走到哪裡,他們目光便挪到哪裡。

  等李雲東坐下了,他們才重新又交頭接耳,唧唧喳喳起來,只不過說話的話題全部改成了李雲東。

  「兩個月不見,他好像又變帥了也?」

  「是啊,俗話說,女大十八變,莫非男人也這樣?」

  「他好像曬黑了一點,變得更man了!」

  李雲東的目光在教室裡面搜索了一圈,他看見了班長孫莉,對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可李雲東沒有看見周秦的身影。

  直到上課,李雲東都沒有看見周秦出現,倒是丁楠在臨上課之前姍姍來遲。

  等到上午下課,李雲東喊住了丁楠,說道:「丁楠!」

  丁楠的變化也頗大,以前她打扮時尚而性感,可她現在穿著一身淡青色的休閒長裙,和普通的學生沒有什麼兩樣,頭髮也清湯掛水的披灑下來,顯得十分素樸。

  她看見李雲東,頓時眼睛亮了起來,又驚又喜的說道:「李雲東,是你啊,兩個月不見,你又變帥了嘛!」

  李雲東笑了笑:「還好還好,對了,你看見周秦了麼?」

  丁楠一聽這話,頓時臉上的笑容便垮了下來,她眼中滿是失望和憤怒:「你以前從來不主動和我說話,我說你今天怎麼突然主動找我,原來是向我打聽周秦的消息啊?哼哼,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李雲東笑容一僵,他訕訕的說道:「你們不是好朋友的麼?我見她今天沒來,覺得有些奇怪而已。」

  丁楠怒道:「你自己打電話去找她吧!你不是有她的電話號碼的麼?」

  說完,她轉身便拂袖而去,眼角隱有淚光。

  李雲東一個人在原地哭笑不得,他哪裡知道周秦跟丁楠之間的仇怨已經深得幾乎解不開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他正在原地有些無語,卻忽然間感覺到身後有一個人伸出手來去拍他的肩膀。

  李雲東撤步一個轉身,回頭一看,卻見馮娜伸出手拍了個空,一旁的程程正抿嘴含笑的看著自己。

  「呵呵,是你們啊?」李雲東笑了起來。

  「果然是你啊!」馮娜看著李雲東,不由得一陣發呆「昨天我看見你,都不敢認了。」

  李雲東笑道:「我變化有那麼大麼?」

  馮娜仔細打量著李雲東,在她看來,這個男生變得比以前更瘦了,但這種瘦讓他顯得更加精練陽剛,充滿了力量感。

  他的皮膚變得黑了,顯然是暑假經常曝曬的結果,他的頭髮變得長了,但看起來飄逸出塵,別有一種瀟灑的意味,啊,他的眼睛也變得更加的深邃明亮了,更加的迷人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在他的身上似乎已經看不見以前那些小男生的痕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正在走向成熟穩重的男人。

  「你……」馮娜一時間有些恍惚,她像是覺得眼前的這個李雲東都變了一個人,只有一些相似的軀殼在這裡,裡面的很多東西都換了,她都不認識了。

  「你變化好大……」馮娜忍不住癡癡的伸出手去,想撫摩李雲東的臉「變得我都不敢認你了。你,你真的是李雲東嗎?」

  李雲東微微一笑:「如假包換!」

  程程也上上下下打量著李雲東,嘖嘖感歎道:「你暑假幹什麼去了?怎麼變得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馮娜忽然問道:「暑假這兩個月,一定發生了什麼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事情,對不對?」

  李雲東心中一凜,暗自感歎: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啊!

  他笑了笑,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馮娜知道李雲東不想再說,便也沒有再問,她癡癡的看了一陣李雲東,直到程程看不下去了,暗地裡給了她一肘子,馮娜才如夢初醒:「啊,你看,新學期開始,我找個地方請你吃餐飯吧?」

  李雲東笑了起來:「不是吧?第一天就讓我佔你便宜?」

  程程在一旁吃吃的笑道:「你想占娜娜的便宜?好啊好啊,她求之不得!」

  馮娜面紅耳赤的轉過身去掐程程腰間的軟肉,惱羞成怒的說道:「我讓你說,讓你說!」

  兩個人打鬧了一陣,馮娜在程程喪權辱國的求饒後,這才得勝歸朝,她臉頰紅紅的看了一眼李雲東,像是生怕他多想什麼。

  可馮娜一眼看去,卻見李雲東不動如山的站在那裡,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眼中的目光平靜而溫暖,他像是一個超然於眾生的世外之人。

  馮娜頓時心中猛的一顫!

  她知道,自己的感覺一點也沒有錯,這個男生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成長了,成熟了,從他站在那裡平靜的氣度就能看得出來!

  「讓你又看笑話了……」馮娜乾咳了一聲,紅著臉解釋道。

  李雲東微微一笑:「沒什麼,我們去哪裡吃飯?」

  程程在一旁笑道:「上次不是說要去一個飯店吃飯麼?不過後來曹總來了就沒去成,現在我們去那家吧?」

  馮娜笑道:「好啊好啊,就去那裡。」說完,她忽然想到什麼,又問道:「對了,蘇蟬呢?怎麼不見她和你在一起,你們不是形影不離的麼?」

  李雲東笑了笑,說道:「她去她師父那裡了。」

  馮娜見李雲東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平靜平淡,但她敏銳的捕捉到李雲東的眼角閃過一絲思念和淡淡的哀傷,她心中一動,試探性的問道:「那,什麼時候回來?」

  李雲東微笑道:「不會很久的,應該過兩個月,我就去接她回來。」

  馮娜不說話了,她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三個人走下了樓,剛出教學樓,便被蔣秀秀看見了馮娜的身影,她剛要上前打招呼,便見上次那個幫她拎行李,耍酷耍到沒有天良的男生也跟她在一起。

  蔣秀秀頓時心中冷笑:「好哇,上次跟我說不認識,現在就勾搭上了,原來昨天是不想讓我認識他啊!哼,不就是一個喜歡裝酷的傢伙麼?有什麼了不起,居然敢跟我擺酷,我去刺激刺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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