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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8 21:10:34
第170章 跑步也是修行

  以前李雲東身為宅男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想過吃飯睡覺也是一種修行,甚至就連跑步也是一種修行!

  李雲東自從看了《黃帝內經》後,他雖然一時半會不能完全明白裡面所有的內容,但憑藉著強大的記憶力硬生生將裡面的內容記在了腦海裡面,等日後自然會慢慢的明白。

  剛開始跑的時候,李雲東並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異樣,因為他的身體被人元金丹改造得異常強大,這種強大不僅包括力量上的,也包括強大的適應能力和耐久能力。

  普通人能提一百斤的東西,李雲東便能提一千斤的東西,普通人跑出五百米會大喘氣,而李雲東一口氣狂奔五千米也照樣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當李雲東身上背著一個一百多斤的七寶通靈扇跑出將近十公里路程的時候,他便開始感覺到身體裡面有一股熱氣在不斷的蒸騰著,這股熱氣不斷的脹大,在他的胸膛和五臟六腑之中翻江倒海。

  這種感覺一開始讓李雲東很是難受,就像他之前在學校裡面暴走時體驗到的感受一樣,彷彿自己變成了一個高壓鍋,身體裡面滿是膨脹的熱氣,而且越跑越是鼓脹,李雲東恨不得將自己渾身的衣服都撕爛了,然後將自己胸膛都剖開,好讓身體裡面的氣息外洩出去。

  李雲東很想停下腳步,讓體內的氣息慢慢平靜一點,可他猛然間想起紫苑所說的第一次跑步千萬不要停下來,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一直到受不了為止。

  李雲東一咬牙,埋頭便又繼續跑這樣又跑了五公里,李雲東已經出了城,他開始感覺到渾身發熱,身上三萬六千個毛孔每一個都被針紮著一樣,又疼又癢。

  李雲東心中不禁有些駭然,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但他想了想自己看到的黃帝內經,便不自覺的在腦海中搜尋著裡面的知識來對這樣的現象進行自我解釋。

  想了一會,李雲東實在是忍受不了身體裡面這股狂躁的熱氣瘋狂奔湧的感覺,他渾身的毛孔打開,身上開始冒汗。

  這一冒汗,李雲東頓時覺得身體裡面的悶熱感少了一些,李雲東精神大振,忽然心中一動,像是有些明白紫苑讓他以跑步來修身的道理所在。

  李雲東有些恍然:人毛孔張開的時候,身體裡面的元氣會往外走,而跑步正是讓身體裡面所有的肌肉和五臟六腑全部都動起來,並迫使渾身毛孔打開,排洩身體裡面的元氣。

  元氣這種東西是一個人最珍貴的精髓,按照養生的理論來說,元氣這個東西,生下來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能增加,只會減少,有的人一生下來元氣多,有的人元氣少,如同一個煤氣罐,有的煤氣罐大,有的煤氣罐小。

  李雲東一邊跑,一邊暗自心裡面想著,見證著自己的自我參悟:不懂得修行的人是沒有辦法增加自身元氣的,元氣只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慢慢減少。

  為什麼小孩子的眼睛又黑又亮?而很多人年紀越大眼睛越暗淡無光?

  因為小孩子元氣最足,所以眼睛又黑又亮,隨著年歲的增長,不注意修身養性,以至於身體裡面的元氣流失,導致眼睛不再有神采。

  在養生中控制元氣不輕易外洩,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要出大汗!

  人在年輕的時候元氣精力都是最充足的,所以往往不注意這一點,動輒弄得渾身大汗,如同洗過澡似的,殊不知這是大傷元氣的事情。

  李雲東一邊跑著,一邊腦海中思索著這些問題,他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之前紫苑只是稍微一點撥,他就觸類旁通,一下想明白了很多問題。

  他想道:為什麼許多體育運動員到老了大多都身體不好?不是這裡有毛病,就是那裡有毛病,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高強度的訓練給他們的肌體造成了一定的損傷,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在年輕的時候出汗太多,毛孔打開得太厲害,元氣大傷,以至於老來體內空虛,無氣可依。

  再者,很多身體虛弱的人洗熱水澡洗久了為什麼頭暈眼花?

  因為毛孔打開太久,身體裡面的元氣都跑出去了。

  想到這裡,李雲東已經不知不覺的又跑出了五公里,要是在以前,他跑兩千米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可現在李雲東只覺得渾身氣息奔騰,整個人身體裡面像有一台高速運轉的馬達一樣,身體裡面的氣息「騰騰騰」的帶動著他的身體,讓他越跑越是有力,越跑越是舒坦。

  這個時候的李雲東已經明白「跑步也是一種修行」是什麼意思了。

  普通修行人唯恐出汗張毛孔的,因為怕元氣外洩。

  而李雲東不一樣,他此時是唯恐體內沸騰翻滾的元氣出不去,就像一口高壓鍋,如果熱氣老是不斷增多,不斷膨脹,那麼整個鍋都會爆炸,可如果有一個口子漏氣,那麼這口鍋就不會爆炸。

  李雲東這一跑動,一出汗,身體裡面翻騰的熱氣就立刻找到了一個出氣的地方,他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個蓋著蓋子的巨大鼎爐。

  東漢末年的丹鼎派大宗師葛洪認為,人體就是一個大鼎爐,人要想修煉內丹,就必須以精、氣為藥引,以神來進行燒煉,最終練就人體內丹!

  修行的基本功夫築基就是一門將人體的精氣用神來煉化為內丹的一個過程!

  紫苑之前認為李雲東體內的真氣雖然磅礡浩大,但並不凝聚,而此時李雲東一劇烈跑動起來,他體內的真氣便跟著奔湧滾動,整個人也變成了一口高壓鍋,封閉的體內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壓力,在不斷的沖刷著李雲東的經脈和擠壓著他體內的真氣。

  這個道理就跟高壓鍋燉骨頭一樣,如果不用高壓鍋燉,肉骨頭要燉將近一兩個小時才能完全燉爛,可如果用高壓鍋,一會功夫上氣了,這肉骨頭就爛了。

  李雲東體內此時便是如此,他的身體就是這高壓鍋,體內的真氣便是這肉骨頭!

  不知不覺中,李雲東便沿著大馬路一口氣跑了將近三十多公里,這時正是中午,天南市又是南方城市,六月份已經很熱了,此時又是艷陽高照的時候,李雲東渾身上下簡直如同從水裡面撈出來的一樣,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干的地方,一腳踩在人行道的石面上一下便印出一個腳印!

  李雲東雖然渾身大汗淋漓,但是他卻絲毫不覺得累,反而越跑越是精神,越跑眼睛越亮。

  跑步的過程中,李雲東不僅能感覺到體內的真氣如同經受千錘百煉的精鋼一樣,在不斷經受著敲打和衝擊,甚至他還能明顯感覺到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在不停的蠕動著,和身體裡面的熱氣在互相震盪。

  李雲東不由得又想道:為什麼很多熱愛鍛煉身體的人很少生病?

  因為他們運動的時候,體內的五臟六腑也會隨著蠕動,雖然這種蠕動遠遠無法與肌肉的運動相比,但這同樣也是一種運動鍛煉,每一次運動都會調動身體裡面的元氣聚集到這些器官之上,使得它們不斷的變強。

  這個道理就和學唱歌的人要不斷的練嗓子,哪怕剛開始的時候把嗓子練壞了也沒有關係,因為聲帶是越練越結實,越練越厚的。

  人體的內部器官也是這個道理。

  李雲東知道,自己此時體內的器官不斷的蠕動,不斷的便有元氣補充到各個器官之上,這種鍛煉比之常人,要強百倍,甚至是上千倍。

  在人元金丹的藥力下,李雲東鍛煉一個小時,相當於常人鍛煉一個月,他鍛煉一天,相當於常人鍛煉一年!

  當李雲東這樣又跑了一萬米,他開始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傳來一陣沉悶的咕咕聲。

  剛開始李雲東還以為自己肚子餓了,可很快李雲東發現不對,因為他肚子裡面的聲音越來越響,而且每響一下就讓他有一種身體震動的感覺,這聲音如同遠天的滾雷,又沉又悶,又如同深山虎豹吟嘯。

  「難道,這是虎豹雷音?」李雲東的腦海中猛的閃過一個念頭。

  李雲東作為一個專業宅男,從高一開始看金庸的武俠小說,直到現在都是一個武俠迷,對於虎豹雷音當然也不陌生。

  李雲東曾經看過形意大師尚雲祥的關門弟子李仲軒所作的《逝去的武林》,這本書中就提到,李仲軒問其師尚雲祥:什麼是虎豹雷音?

  尚雲祥抱過一隻貓放在李仲軒的手中,說:這就是虎豹雷音。

  李仲軒頓時大悟。

  貓、豹、虎,同屬於貓科動物,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它們的肚子裡面無時無刻不在發出一種低沉的聲音,這種聲音便是它們的內臟在不停的蠕動所發出的聲音,像是遠天的滾雷,因此被稱為虎豹雷音。

  李雲東此時腹腔內的沉悶聲音便是習武之人很多人都無法修煉到的境界「虎豹雷音」!

  無論是修行人還是習武之人,耗費數年甚至是十數年心血才能練出虎豹雷音,將功夫練到內臟中去,而李雲東僅僅一天就練到了!

  李雲東一邊震撼驚訝的同時,一邊感歎人元金丹的神妙之處,如果沒有人元金丹,他這一輩子怕都是練不出虎豹雷音!

  身體裡面的五臟六腑在不斷的蠕動,李雲東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骨骼和肌肉都在不斷的發脹,這種發脹的感覺並不疼痛,反而充滿了力量感。

  李雲東能夠察覺到自己此時身體裡面的氣息在快速的流轉著,一部分的氣息從毛孔中往外渲洩,將多餘的氣息排洩出去,而一部分的氣息則帶動著李雲東的鮮血快速流動。

  這種感覺讓李雲東越跑越是覺得渾身舒服,越跑越是覺得渾身有勁,他這一路跑來,跑步的速度簡直比得上常人百米衝刺的速度!

  這種恐怖的速度只把馬路上一些開車經過的路人嚇得目瞪口呆,險些引發車禍。

  李雲東忽然間感覺到:也許這一次的修行並不是一次極其艱苦的旅途,相反的是,他反而樂在其中,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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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8 21:10:53
第171章 百煉成鋼!

  李雲東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這一跑,竟然一路上跑了一天一夜,甚至連口渴的時候,他也只是稍微放慢了一下腳步,從背後的背包裡面取了一瓶水,喝了一口,然後連瓶子也不放回去,拿在手裡面便繼續跑。

  李雲東一路上狂奔的模樣引起了很多駕車司機的注意,他們有的人還故意放慢了車速跟著李雲東,想看這個少年究竟能跑多久。

  可他們有的人跟了十幾分鐘,發現這個身背著一根布條纏緊的行李包裹的少年除了喝幾口水的時候稍微慢一點之外,其他的時候腳下步伐速度竟然快步如飛,彷彿衝刺,一點慢下來的跡象也沒有。

  等跟了一個小時,李雲東的速度依舊如此之快,這些司機無不被李雲東震撼得目瞪口呆,險些出了車禍。

  人怎麼可能這麼快的速度跑這麼久?難不成這個少年是國家田徑隊的嗎?

  一些好心的司機趁著李雲東喝水的時候,在旁邊趁機大聲道:「小伙子,需要我載你一截嗎?」

  李雲東笑著擺了擺手,抹了把嘴邊的水漬便繼續奔跑。

  李雲東體內的五臟六腑在虎豹雷音的鍛煉下越來越強壯,他體內本來就非常強大的五臟之氣,也隨之越來越旺盛強大。

  這個時候李雲東已經徹底明白紫苑為什麼讓他一路跑著去了,原來當奔跑的時候,他自身的血氣會跟著激昂沸騰,而當他有意的控制自己體內沸騰氣息的時候,就能起到一個不斷鍛煉自己體內氣息的過程。

  長跑就是不斷的錘煉李雲東體內的五臟六腑以及奇經八脈的過程,就好像在奔騰的長江上游建了一個大壩,一開始不讓放一滴水出去,於是這水便越積越多,水壓也越來越強,越來越恐怖,可當水壓超過這個大壩所能承受的程度時,這個大壩便開始自動的排水,以防止大壩被洪水沖垮。

  李雲東開始出汗便是這個原因,當人體的毛孔一打開,就好像這個水壩打開了閘門,蓄積的洪水瘋狂的從大壩口子裡面噴湧而出。

  而當洪水噴湧出來之後,人體這個大壩便自發的再次加厚築強,所能蓄積的洪水便比上一次又多了幾分,等到受不了的時候,再次打開閘門,使多餘的洪水再次傾瀉出來。

  這樣一關一放的過程,李雲東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息越是鍛煉越是雄渾,越是捶打越是凝煉,一開始還彷彿一條奔騰的長江,可慢慢的便變成一條管子裡面噴湧出來的高壓水,衝擊力強得嚇人!

  甚至,當李雲東跑到第二天的時候,他開始留意到自己竟然可以開始控制自身毛孔的開合關閉,哪裡想流汗,哪裡不想流汗,他都可以自己控制。

  發現了這個情況後,李雲東心中一動,開始逐漸閉攏一部分的毛孔,防止體內的元氣從全身上下洩漏而出。

  這一下無異又增加了他體內氣息的壓力,原本一分鐘可以傾瀉一千立方米洪水的大壩口子,此時一下削減到只能傾瀉五百立方米,這口子裡面噴出來的水壓自然比之前要強了一倍!

  壓力增強,自然而然李雲東體內的經脈也跟著受到的衝擊力也加強,五臟六腑所受到的壓力也跟著增強,比如原本要承受一百帕斯卡的壓力,現在因為壓力增強,變得要承受兩百帕斯卡的壓力!

  這種陡然間翻倍的壓力很像七龍珠裡面孫悟空在重力翻倍的修煉場所進行修煉,雖然艱苦,但是修煉出來的效果卻是極其明顯的。

  當李雲東跑到第三天的時候,他的衣服已經干了濕,濕了干,如此反覆超過了數十次了,衣服上面白花花一片全部都是汗漬鹽鹼印。

  到第三天的李雲東,他已經可以控制全身上下的毛孔,只開放百分之十的毛孔進行氣息的傾瀉,這也就是說,他已經可以適應十倍壓力的氣息翻滾。

  最重要的是,李雲東在連續的奔跑中,感覺自己體內的氣息就彷彿一塊放在砧板上不斷敲打的烙鐵,越是敲打越是堅硬,越是錘煉越是結實!

  他體內的五臟六腑和奇經八脈也如同越來越結實的大壩,不斷的增高增厚。

  這樣奔跑一直到了第三天的夜晚,李雲東覺得自己已經開始透支了,他這才慢慢的放緩了腳步,在路邊停了下了腳步。

  李雲東在原地閉上眼睛,稍微調整了一下氣息,讓體內翻滾的血氣慢慢平靜下來以後,他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發現自己已經跑出了至少幾百公里遠,已經身處外省的地面了。

  李雲東活動了一下身子,笑了笑,從高速公路上走了下來,隨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盤膝打坐了一夜。

  這一夜,李雲東打坐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氣息比之前明顯要強大了許多,而且他體內的真氣流淌的時候,也不像以前那樣一動氣便動輒全身皆動,猶如洪水滔天。

  他現在體內的真氣雖然一如既往的雄渾磅礡,可是這股氣息卻不像以前那樣來時猶如萬馬奔騰,去時猶如亂軍過境,而是變得來如凝煉長蛇,鐵索鋼鞭,去時猶如神龍擺尾,無跡可尋。

  這就像一個雜牌軍在經過了訓練之後,開始變成了訓練有素,軍容整齊的正規軍。

  李雲東在運了三十六個小周天和十八個大周天之後,再一睜眼,天已經濛濛亮了,李雲東伸了一個懶腰,在經過高速公路關卡的時候發現有人在馬路邊上賣盒飯,便用自己身上為數不多的錢買了一份,好在內地的東西比南方城市要稍微便宜一些,也只要五六塊錢。

  李雲東吃飽了飯,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行囊,又花兩塊錢買了兩瓶水,然後又繼續的開始了奔跑的旅途。

  李雲東一路上入江西,過湖南,到四川,最終抵達西藏交界的時候,已經是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一個月裡,李雲東餐風露宿,甚至將隨身的手機都變賣了換錢花,所有的錢只用來買一些乾糧和乾淨的飲用水,在這一個月的磨礪下,李雲東已經徹底的變了一個模樣。

  以前的李雲東皮膚白皙,容貌俊朗,身材健壯,他雖然並不是很注意邊幅,但總算衣著得體,平日裡衣冠楚楚,乾淨整潔。

  可此時的李雲東卻由於長時間在太陽底下的曝曬變得皮膚變成了古銅色,渾身衣裳換過了兩次也都變得破爛邋遢,尤其是身上的白色鹽鹼洗了幾次都還是有些洗不乾淨,衣服變得有些發白,他腳下的運動鞋也早就跑得破了底,沒法再穿,他只好將鞋扔掉,變成了一雙赤腳。

  這一路上李雲東赤腳奔走,一開始腳上血泡無數,只痛得他齜牙咧嘴,死去活來,可幾天之後,這些血泡都變成了厚厚的老繭,也便習慣了赤腳而行。

  他的頭髮在這一個月中瘋狂的生長,長得長髮披肩,亂蓬蓬的猶如一個雞窩,臉上更是鬍子拉碴,長了一臉的絡腮鬍,一眼看去,就像一個剛從山裡面鑽出來的野人。

  雖然受了一個月的苦,可這一個月下來,李雲東已經可以只開放頭頂百會穴這一個大穴進行氣息的傾瀉,同時關閉身上所有的毛孔,體內的氣息已經凝練得猶如一條鋼筋鐵柱,雄渾不散。

  李雲東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時體內的氣息已經磅礡旺盛到了什麼樣的程度,更不知道當自己凝聚著氣息打出一拳時,會有一種怎樣的殺傷力和破壞力。

  但李雲東知道,自己和一個月前相比,那完全是兩個人,正所謂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李雲東來到四川西部白玉縣白龍溝地區的時候,他終於停下了自己狂奔的腳步,他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自己雖然依舊在四川境內,可是這裡的民風已經非常接近藏族,許多人穿著打扮都和藏族人十分的接近,當地人看向他這個野人的時候,目光好奇而警惕。

  李雲東並沒有理會這些人的目光和看法,他只是看了看地圖,然後朝著朵念山的方向邁步而去。

  這一路上李雲東發現一些虔誠的喇嘛教徒不斷的向半山腰上走,穿著暗紅色和明黃色的衣服,手上戴著手套,一路上五體投地的匍匐前行,模樣虔誠莊重到了極點。

  好在這些人當中也有遊客,倒顯得李雲東這個異類並不是非常的扎眼,但是他一身又髒又破的打扮總是時不時的惹來其他遊客的注目禮,目光中充滿了嫌憎和鄙夷。

  李雲東掃了他們一眼,忽然間有些理解唐伯虎那句詩的含義: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這些人都當李雲東是一個沿路乞討的要飯叫花子,紛紛嫌棄的看著他,唯恐他過來向他們討錢,可他們誰又知道李雲東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正在進行苦修的修行者呢?

  李雲東暗自冷笑了一下,他默默不語的繼續沿著山坡爬行,在快爬到半山腰上的時候,一陣嘈雜聲吸引了李雲東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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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我見到了活佛!

  李雲東順著嘈雜聲一看,卻見半山腰的路上有一群人正聚在一起,有身穿喇嘛服的朝聖者,也有身穿各色服飾的旅者。

  這些人圍著一個年紀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的女孩,這個女孩一身藏族人打扮,穿著白色的藏族服裝,蹲在地上,頭上滿是細細的麻花辮,她容貌清秀,臉蛋紅撲撲的,透出一股健康青春的色彩,只是神色看起來非常的悲慼哀傷,正抱著一個一動不動的老人大聲的哭喊著。

  這個老人穿著一件黃底紅袍的喇嘛服,臉上皺紋深邃,溝壑縱橫,看起來有七八十歲的年紀了,手上和其他的朝聖者一樣也戴著手套,他額頭上有著一層厚厚的黑色硬繭,胸口和膝蓋的位置都有著明顯的磨破,顯然也是一個虔誠的朝聖者,只不過在旅途中可能因為身體不支而倒在了這裡。

  女孩抱著老人的身體哀聲慟哭著,周圍的佛教徒們有的人在輕聲的歎息,有的人則轉動著經筒,輕聲念誦著經文。

  這些人交談全部都用的是藏語,李雲東聽得滿頭霧水,一個字也聽不懂,他正要轉身離開,卻見幾個人從人群外面擠了進來,其中兩個深目高鼻的老外,一個黑頭髮的中國人。

  這兩個老外和中國女人身上都背著巨大的行李包,穿的也是登山特製的旅行服,臉上戴著大墨鏡,他們擠進人群後,中國女人蹲下身來,對藏族女孩用藏語說道:「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女孩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看了他們一眼:「我的強巴格拉去見活佛了,他在朝聖的路上把我一個人扔下了。你們是誰?」

  中國女人對身後兩名老外指了指,說道:「他們是登山愛好者,而我是他們的語言翻譯和導遊。我會一點急救的辦法,你介意不介意我給他看看?」

  女孩仔細打量了幾眼這兩個老外,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疑惑,這兩個老外見狀,紛紛摘下墨鏡,對她友好的打了個招呼。

  女孩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女導遊便用手指伸到老人的跟前,用手指探了探鼻息,又探了探他的脈搏,眉頭一皺,扭頭求助的看了看這兩名老外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其中一名褐色頭髮的老外走上前來,蹲下身,用手按在老人的脖子動脈上,眉頭也微微一皺,他手按在老人的胸口,給他做了一會心臟按壓,又做了會人工呼吸,可老人卻半點動靜也沒有。

  褐色頭髮的老外忙碌了一陣,額頭上微見汗珠,他抬起頭來,無奈的搖了搖頭,女導遊歎了一口氣,對女孩說道:「對不起,我們無能為力,他已經去了。」

  女孩雖然心中已經知道這老人已經去了,但聽人這樣確定,卻又忍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

  李雲東在路邊看著暗自皺眉,他下意識的想去看看,但他又記得紫苑曾經說過路上不要多管閒事,一切以築基為主,想到這裡他又心生去意。

  而且李雲東隱隱覺得這人群中像是有人在覬覦著自己,他目光一掃,發現遠遠的地方停著一輛陸虎,車上坐著一對年輕的男女,正目光炯炯的打量著自己。

  這一對年輕人見李雲東目光掃來,他們也不由自主的挪開了眼光。

  這情況讓李雲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他下意識的心中警惕了起來,轉身便走。

  可轉過身剛走了兩步,女孩哀切的哭聲陣陣傳來,讓李雲東心中很不好受,他觸景生情的一下想起了蘇蟬撲在自己懷裡面哭泣的情形。

  李雲東猶豫了一會,心中掙扎了許久,終究還是微歎了一口氣,最終又返回身來,朝著人群走去。

  李雲東這一身野人打扮,身上雖然不臭,但是看起來非常邋遢,周圍人紛紛避讓,唯恐靠近他,彷彿他是一個瘟神一般。

  李雲東走到老人跟前,剛要伸出手,卻見兩個老外大聲喊了起來,女導遊也一臉嫌憎的看著他,大聲道:「人死為大,你要幹什麼?」

  李雲東有了救治約翰和曹可菲的經歷後,對於這樣的事情已經有了一些經驗,他偏過頭看了看這個女導遊,只見這女人容貌端正,看起來倒還頗美,他也懶得答話,繼續伸出手,將這老人扶著坐了起來。

  周圍的藏民們一陣大嘩,紛紛大聲指責了起來,只不過他們用的大多是藏語,李雲東一個字也聽不懂,倒是女孩從他的打扮中看出李雲東像是個漢人,便用漢語充滿敵意的大聲呵斥道:「你幹什麼?別碰強巴格拉,他的靈魂去見活佛了,他的肉體不能讓你這樣觸碰!」

  李雲東看了女孩一眼,笑了笑,並不說話,他伸出手按在老人的頭頂,一股雄渾而凝練的元陽真氣浩浩蕩蕩的向老人的身體裡面湧了進去。

  周圍朝聖的藏民們見李雲東這個模樣,像是壓根瞧不起他們這裡所有的人,無不大怒,有些年輕人甚至便要過來大打出手,兩個老外也是神色驚恐,唯恐殃及池魚,紛紛站了起來,搖著雙手,大聲喊道:「no,no!」

  女導遊也跟著大聲道:「不要衝動,不要衝動。」

  可他們三個外人能起到什麼作用,藏民好鬥而團結,非常排外,他們哪裡理會這三人,衝上來便要對李雲東拳腳相加。

  李雲東心中暗怒,他抬起頭來,體內真氣運至眼中,眼皮一翻,眼中神目如電,對著周圍人一掃!

  李雲東在苦修之前一眼尚且能夠瞪得常人心驚肉跳,暗自恐懼,此時他一個月的苦修下來,原先體內的真氣猶如堅硬的生鐵,而他現在體內的真氣便猶如百煉成鋼的精鋼,至剛至強!

  李雲東目光一掃,頓時這裡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眼睛一痛,像是直接一眼看了太陽一般,痛得睜都睜不開,心中一陣撲騰亂跳,頓時駐足捂著自己的眼睛,不敢上前,更不敢再對李雲東大聲喝罵。

  周圍的人一時間看見這樣的異狀,紛紛疑惑而敬畏的看了李雲東一眼,離他更遠了,只有女孩一直睜著一雙大眼睛,毫不示弱的瞪著李雲東。

  李雲東看見這女孩就好像看見了蘇蟬一般,他也不跟女孩一般計較,只是溫和的對她笑了笑,然後低下頭來,繼續向老人的體內輸送著元陽真氣。

  李雲東體內的真氣已經強大到不需要三叉探花的手法,他手掌按著老人的百會穴,便能將體內純正而雄渾的元陽輸入到了老人已經枯竭的經脈和五臟六腑之中,這股雄渾的元陽之氣就彷彿滋潤乾涸土地的春雨,一點一點的讓老人的身體慢慢的恢復生機。

  中醫認為人只有人體內的元氣徹底耗盡了,這個人才算是真正的死亡,因此便有氣數已盡的說法,這樣的人便是老天爺也救不回來。

  可這位老人卻是因為身體無法承受朝聖之苦,一時間體內本就為數不多的元氣調不上來,這才突然死亡。

  他的情況與曹可菲雖然大同小異,但是他年事已高,不像曹可菲年輕,身體尚未衰竭,李雲東雄渾的元陽之氣一注入體內便反應強烈,立刻能甦醒過來。

  李雲東將元陽之氣輸進老人的體內後,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輸出的真氣就好像敏銳的觸手一樣,將老人體內的情況都探了一個遍,他開始感覺到老人體內深藏著的一點元陽之氣被他調動,開始湧出,響應著他的真氣,滋補著體內的器官。

  李雲東暗自點了點頭,知道這老人已經被他救了過來,過不一會便能自己甦醒過來,他漸漸運氣回體內,收了氣之後,也不跟周圍的人打招呼,轉身便走,繼續著自己的修行旅途。

  這些藏民看著李雲東離去的背影,無不大罵,就連身為同胞的女導遊也一臉厭憎的看著李雲東的背影,冷哼道:「什麼都不懂就瞎搞,險些鬧出事情來!」

  只有女孩一臉震驚和狂喜的看著自己跟前一直坐著沒有倒下的老人,她張開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人們見她這副模樣,也好奇的紛紛向老人看去,只見老人原本蒼白灰敗的臉上此時開始慢慢變得紅潤了起來,胸膛也開始緩緩的起伏著。

  女導遊和兩個老外瞪著眼睛,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女導遊也不等女孩同意了,自己便伸出了手,在老人脖子上的動脈附近微微一按,她頓時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失聲道:「他活過來了?」

  兩個老外不敢相信,他們之前親自確認了這個老人的死亡,怎麼可能又突然間活過來了呢?

  女孩一臉狂喜的扶著老人,大聲呼喊道:「強巴格拉,你醒醒,你快醒醒!」

  周圍的藏民們瞧得真切,紛紛見女孩呼喊下,老人的睫毛開始抖動了起來,像是隨時都會睜開眼睛,他們一個個喜形於色,紛紛大喊道:「強巴格拉,你快醒醒!」

  眾人的呼喊彷彿一記強心針,過不一會兒,這老人忽然間悠悠的呼出一口濁氣,眼睛睜開,甦醒了過來。

  女孩眼中含淚,歡喜的大喊了一聲,撲進老人的懷中:「強巴格拉,我以為你已經去了,梅朵被你嚇死了!」

  老人眼神迷茫的看了看四周,他忽然開口說道:「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明明見到剛才活佛在為我醍醐灌頂,要送我去西方極樂世界,怎麼一轉眼我就到了這裡?」

  周圍的藏民們無不驚然,問道:「強巴格拉,你見到活佛了?」

  老人堅定而莊重的點頭道:「是的,我見到了活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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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8 21:11:28
第173章 漢家哥哥

  「強巴格拉真的見到了活佛?」

  「有可能,我也曾經聽吉普格拉說過,人快死的時候是能看見神佛的!」

  「可是,強巴格拉為什麼又突然間活過來了?」

  「也,也許是活佛把他治好了?」

  「嗯,有可能!」

  「不過,剛才只有那個漢族的少年古里古怪的摸了一下強巴格拉,過不一會,他就好了,難不成他就是活佛?」

  「不可能,不可能,他是一個漢人,怎麼可能是活佛!」

  藏民們圍著強巴格拉議論紛紛,交頭接耳,強巴格拉聽了他們的說話,不悅的大聲道:「不對,佛祖說眾生平等,哪裡來的漢人藏人的說法?」

  強巴格拉在這些藏人當中極有威信,他一說話,這些人便紛紛閉口不言,只是臉上依然有不以為然的神色。

  強巴格拉又坐了一會,漸漸恢復了力氣,便伸出手,示意梅朵扶著他站了起來。

  梅朵緊張的說道:「強巴格拉,你還沒好,還是坐下休息一會吧。」

  強巴格拉呵呵笑了起來,臉上深邃的皺紋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我好得很,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身體這麼舒服了。」

  說話間,他自己便要支撐著站起來,一旁的梅朵緊張不過,便扶著他站了起來。

  剛站好,強巴格拉便對梅朵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記得我好像在朝聖的時候,忽然間暈過去了,再然後我看見活佛站在我的背後,為我做醍醐灌頂。」

  梅朵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她指了指那兩個老外和中國女導遊,說道:「強巴格拉,他們給你按了脈搏,又試探了你的鼻息,說你已經去西方極樂世界了。」

  強巴格拉禮貌的雙手合十,對兩位老外和中國女導遊彎腰一禮:「扎西德勒,多謝你們的援手幫忙。」

  這兩名老外聽了中國女導遊的翻譯後,連忙也一起雙手合十,彎腰回禮。

  強巴格拉直起腰後,又問道:「後來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梅朵猶豫了一下,說道:「有一個髒兮兮的漢人擠進來用手摸了一下你的頭頂,然後他就走了。」

  強巴格拉眼睛一亮,問道:「再然後呢?」

  梅朵一臉疑惑的說道:「再然後你就醒了!」

  強巴格拉激動了起來,大聲問道:「這個人現在在哪裡!」

  梅朵一指半山腰的方向:「他往那裡去了。」

  強巴格拉跺腳道:「梅朵啊,我平日裡怎麼教誨你的?你怎麼不把他留下呢?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就是我看見的活佛啊!」

  梅朵來不及說話,便見周圍的藏民們瞪大了眼睛,紛紛說道:「強巴格拉,你沒糊塗吧?那個漢人怎麼會是活佛?」

  強巴格拉大聲道:「我都要去極樂世界了,他用手在頭頂為我做了一個醍醐灌頂,我便又活了過來,這樣的手段和能耐,便是吉利亞丹增大師也做不到!這不是活佛又是什麼?」

  強巴格拉一番話說得眾人面面相覷,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開始動搖了起來,他們有的人低聲道:「是啊,這人用手摸了一下強巴格拉的頭頂,強巴格拉就活過來了,這樣的手段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是活佛又是什麼?」

  「活佛怎麼會是漢人呢?」

  「哎呀,不管怎麼樣,我看哪,強巴格拉的命就是這個漢人救的。」

  「是啊是啊,我看這人就是漢人當中的活佛!」

  這些人眾口難調,有年老的藏民便看向強巴格拉,說道:「強巴格拉,你是我們朝聖的領路人,該怎麼樣你說吧!」

  強巴格拉臉上流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他暗自想道:按理說現在應該立刻追上去,向恩人表示感謝,可朝聖者在朝聖的旅途中一定要三步一拜,如果不這樣,那就是對佛祖大大的不恭敬,以後死了都無法超脫到極樂世界。可如果三步一拜的話,那又怎麼追得上這個恩人?

  強巴格拉一臉的為難,梅朵倒是很體諒的說道:「強巴格拉,我看他也是朝噶陀寺去的,他一定會在那裡休息一會的,也許我們趕到的時候,他還在!」

  強巴格拉歎了一口氣:「也只好這樣了。」說著,他又轉過臉來,不住的教訓梅朵:「你當初怎麼就不把他拉住留下?是不是看他是漢人就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心中有了別的想法?」

  梅朵怯怯的看了強巴格拉一眼,弱弱搖了搖頭:「不是的,是他身上太髒了……」

  強巴格拉忍不住怒道:「我身上還髒呢!我一路頂禮膜拜過來,身上哪個地方不髒?你身上又哪裡不髒!可惡,佛陀說眾生平等,無分高低貴賤,更不以美醜淨污來區分人,你身為我的弟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不知道佛陀當年也曾經沿街行乞,蓬頭垢面過嗎?」

  梅朵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兒在眾人面前被強巴格拉一痛訓斥,頓時兩隻眼睛都紅了,眼淚水不住的在眼眶裡面打轉兒,她也不敢反駁,只是拉著強巴格拉的手,輕聲道:「強巴格拉,你別生氣了,一會如果碰到他,我給他道歉就是了,你身體剛好,可別氣壞了,我們沒有你是不行的。」

  強巴格拉怒道:「如果碰不到了呢?我告訴你,如果碰不到了,你這就是犯下了孽障,將來要有報應的!」

  梅朵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水順著圓潤的臉頰就滾落了下來,但她性子要強,轉過身偷偷的擦著眼淚,也不想讓人看見。

  一旁的藏民們紛紛勸道:「強巴格拉,不要再說梅朵了,你之前差點去極樂世界,梅朵不知道哭得多麼傷心呢!說不定在前面就碰到這個漢人了呢?」

  強巴格拉哼了一聲,說道:「如果碰不到呢?」

  眾人一陣面面相覷,紛紛閉口不言。

  強巴格拉不再說話,他面朝朵念山的方向,雙手合十,然後手舉過頭頂,身子跪倒在地上,繼而頭磕地,口觸地,然後整個身子都匍匐上去,心觸地,渾身都觸地,完成了一次五體投地的頂禮膜拜。

  這些藏民們見他開始朝聖,便也紛紛跟在他後面,三步一跪的朝著半山腰的噶陀寺行去。

  兩個登山的老外目睹了這個場景,他們聽完中國女導遊的翻譯後,不由得紛紛稱讚道:「真是一個神奇的國家!神奇的朝聖者,神奇的活佛!」

  女導遊劉夏一臉半信半疑的說道:「那個邋遢的男人是活佛?打死我也不相信!」

  其中一個老外說道:「是不是活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往那個已經死了的老人頭頂上一按,這個老人就活過來了,這真是太神奇了。劉夏,你們中國人都是這樣神奇的嗎?」

  劉夏撇了撇嘴角,用中文嘀咕了一句:「誰知道他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這老外見她說中文,自己又聽不懂,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然後對自己的同伴說道:「嘿,傑克,你的攝像機是拿來做裝飾品用的嗎?剛才怎麼就沒有拍下來呢!」

  傑克說道:「盧比,我這不是沒想到嘛!你放心,我這就拿出來,一路再也不關機了!」

  盧比笑道:「那我們一路追上去吧,我感覺這些人還要發生事情。」

  李雲東哪裡知道自己身後一群人都在追自己,只不過速度各自不同,他一路上沿著朵念山的山路爬行著,背上一百多斤的七寶通靈扇也早已經習慣了重量,輕若無物,他雖然沒有跑步,但是即便是走路也給人以腳下生風的感覺,路旁的景色不停的往身後退著。

  等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李雲東抬頭一看,卻見一座金碧輝煌的寺廟屹立在自己眼前,金色的太陽光下,紅色的宮殿如同森林一樣密佈著,層巒疊嶂,在這片森林中,被譽為「雪山一飾」的直美錫雄靈塔簇擁在眾殿之中,周邊無數小型白塔一直延續到山坡上,彷彿指引著朝聖者向上的道路。

  還沒有走進這座寺廟,李雲東便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威嚴和壓力,這是一種千百年來無數朝聖者堅定的信仰和意念所形成的強大力量,它像無數神靈一樣,緊緊圍繞在這座寺廟之上,拱衛著這座雪山。

  「好強大的力量!」李雲東心中暗自凜然,他被這股力量一刺激,頓時體內的真元洶湧澎湃的彙集了起來,就像山林中兩頭猛獸突然間遇到了一起,各自豎起了身上的鬃毛!

  李雲東體內的真元剛一匯聚,他立刻便感覺到這股繚繞在寺廟上空的力量陡然間形成了一尊手持金剛杵,背後有一輪紅日金剛輪的金剛羅漢,神情猙獰,凶神惡煞的朝著自己撲來!

  李雲東一驚,正要反抗,卻忽然間腦海中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不要心懷敵意,你強它越強,你弱它越弱!」

  這突如而來的聲音讓李雲東心中一愣,下意識的便收了自己的氣息。

  李雲東體內的氣息來的快,去的也快,這個撲過來的金剛羅漢也瞬間一陣扭曲,撲到跟前的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李雲東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扭頭四處張望,想看是誰向他出言提示,可他左看右看,只見的遊客和朝聖者絡繹不絕,根本沒有發現李雲東之前所看見的金剛羅漢,李雲東也沒見有什麼形跡可疑的人。

  李雲東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以後覺得這個人應該沒有惡意,便將這事情先放在了一邊,自己走進了寺廟之中。

  當李雲東不再心存警惕和提防之心的時候,他便也感覺不到這所寺廟中隱藏力量的濃厚敵意。

  在走進寺廟後,李雲東左顧右盼了一下,發現四周不僅有賣香火的小商小販,也有賣食物和飲料的商人,有些地方還有自來水龍頭,他暗自點了點頭,心道:路上趕了這麼久,在這裡休息一晚再繼續趕路吧。

  李雲東打定了主意,便找了一個台階坐了下來。

  在後面朝聖的強巴格拉和梅朵等一行人一路上三步一拜,速度慢得驚人,直到天快黑了,才慢慢的行到噶陀寺,雖然是晚上,可寺廟之中依舊香火旺盛,白煙裊裊。

  強巴格拉和寺廟中的喇嘛主持是世交朋友,兩人熱情寒暄過後,強巴格拉帶著族人便來到了寺廟中歇息,一行人經過了一天的朝拜,早已疲憊不堪,有些人甚至找了個地方,倒頭便睡。

  只有強巴格拉一個人坐在寺廟外面的台階上,眼睛看著噶陀寺金光閃閃的牌匾,心神不寧。

  梅朵由於白天的事情也乖巧的陪著強巴格拉坐在台階上,雙手抱著膝蓋,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看著天空潔白的月亮。

  「梅朵啊,你是不是還在怪我今天在眾人面前教訓你啊?」強巴格拉忽然開口說道。

  梅朵搖了搖頭,頭上的小辮子一陣晃蕩,辮子上面掛著的飾物也跟著一陣搖動:「不,強巴格拉,你說的對,是我不該這樣看人,我的修行還不夠!」

  強巴格拉愛憐的看著梅朵,剛要說話,忽然間一個人影從不遠處的一個轉角處閃過,梅朵也看見了這一幕,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她站了起來,激動的搖著強巴格拉的胳膊:「強巴格拉,是他,是他!」

  強巴格拉一愣:「什麼是他?」

  梅朵激動不已的說道:「是那個救了你的漢家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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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瑪哈噶啦!

  強巴格拉一聽,立刻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在哪裡!」

  梅朵拉著強巴格拉便追了過去:「我剛才看見他經過那裡了。」

  兩個人小聲的追了過去,只轉了幾個彎,他們便聽見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兩人探出頭藉著月光一看,梅朵頓時面紅耳赤了起來。

  只見李雲東正脫光了衣服,在水龍頭下面擦洗著自己的身上。

  此時雖然是黑夜,但是月光明亮,梅朵可以清晰的看見李雲東一絲不掛的全身,更可以清晰的看見李雲東身上宛如鋼筋鐵條一般的肌肉。

  李雲東在經歷了一個月的苦修之後,身上所有的脂肪幾乎都被燃燒掉了,剩下的只是發達強健的肌肉,他皮膚下面的血管一根一根變得極為粗大,身子稍微一動,身上的肌肉就會一陣滾動。

  在夜幕下,李雲東背對著梅朵,背部寬厚,他背上滾動著水珠,折射著清冷的月光,越發的顯得他的皮膚猶如鋼鐵磨礪而成,堅硬有力,給人以強大的安全感和力量感。

  強巴格拉雖然是一個見多識廣的老人,但陡然間看見李雲東像一座鐵塔一樣站在那裡,半邊身子藏在黑暗中,半邊身子沐浴在月光之下,神秘而威嚴,他也不禁心中暗自驚疑:這看起來像是一個少年,怎麼竟然如此威武?莫非他不是活佛,而是瑪哈噶啦不成?

  瑪哈噶啦是藏傳佛教的護法金剛,三頭六臂,威猛無敵。

  這兩人一時間都看得呆了,各自屏住了呼吸,不發出一點聲音,只是愣愣的看著李雲東在水龍下面將身上擦洗了一遍,然後又穿上了衣服。

  等李雲東穿上衣服以後,頓時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很邋遢的叫花子,這種強烈的反差讓強巴格拉和梅朵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李雲東這是他近十天來第一次洗澡,洗完以後只覺得渾身清爽舒服,他在原地站著,暗自調動著,體內的氣息,感受著體內凝練雄渾的真氣在經脈之中奔騰流淌。

  過了一會,李雲東在原地盤膝坐下,開始入定練氣。

  一旁的梅朵頓時一愣,她拉了拉強巴格拉的手,剛要說話,卻見強巴格拉將她拉到了一邊離了很遠以後才開口小聲說道:「我說他是活佛吧,現在相信了?」

  道家打坐的姿勢和佛家打坐的姿勢很相似,尤其是從背後看的時候,幾乎分不出區別,梅朵也驚訝的低聲道:「沒想到他還是個教徒,可他為什麼不朝聖?」

  強巴格拉笑道:「我們信仰的是藏傳佛教,也許他信仰的是中原佛教,這是不一樣的。

  梅朵問道:「那他是中原佛教的信徒?」

  強巴格拉想了想,說道:「有可能。」

  梅朵問道:「那他到這裡來幹什麼?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步行走過來的,腳上的老繭很厚呢。」

  強巴格拉笑道:「梅朵,你觀察得很仔細啊。」

  梅朵想到李雲東那很多藏族小伙兒都沒有的健壯身體,便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熱,目光躲閃,岔開了話題:「強巴格拉,你說他到這裡來幹什麼啊?」

  強巴格拉說道:「中原很多佛教徒跟我們一樣,也崇尚苦行,因此有苦行僧這一說,我猜這人便是一個苦行僧。」

  可說到這裡,梅朵說道:「可他又沒剃髮!「

  強巴格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說道:「也許他是帶髮修行?可帶髮修行的也沒有聽說過有苦行僧啊……」

  正說著,兩個人忽然間聽見一陣低低的破空聲傳來,女孩和老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再去看個究竟。

  這一看,兩個人頓時呆住,只見李雲東頭頂上冒出一條白色的氣霧細線,雖是夜晚也肉眼可見,他胸膛起伏,一吸氣,梅朵和強巴格拉便覺得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這個少年給吸走了。

  梅朵眼尖,她用手肘碰了碰,強巴格拉,然後指了指地面,強巴格拉低頭一看,頓時驚得眼珠子都險些從眼眶裡面掉出來。

  只見李雲東一吸氣,地面上的沙塵都跟著向他滾動,彷彿他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

  可當李雲東一吐氣後,他口中便噴出一條又直又細的白線,噴出去十幾米遠,直打在紅牆黑瓦的寺廟牆壁上,然後四處散開。

  兩個人正震驚於李雲東的這種異狀,忽然間李雲東體內的氣息開始劇烈翻滾,彷彿天空雷霆大作,降下無數的雷霆開始向李雲東的小腹下丹田猛攻猛伐。

  李雲東知道,這是要提前進入築基的狀況,可他現在環境不對,萬萬不敢直接築基,他猛的一睜眼,一下將體內翻騰的氣息瞬間調集到手臂之中,然後身子猛一下跳了起來,吐氣開聲,一拳朝著三米開外的一塊堅硬的磐石上打去。

  「砰」的一聲悶響,梅朵和強巴格拉只覺得腳下的地面微微一顫,彷彿剛才有一個看不見的巨人跺腳踐踏了大地。

  兩人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只是眼睜睜的看著李雲東漸漸的收氣之後,然後重新將捆綁得嚴嚴實實的七寶通靈扇又背在身上,然後出了寺廟,繼續向山頂爬去。

  梅朵和強巴格拉等李雲東走的遠了,他們這才敢出來,不約而同的湊到李雲東隔著三米的距離一拳打中的那塊一人高的磐石。

  這塊磐石本是噶陀寺的一塊刻滿了金色梵文的鎮寺之寶,李雲東在黑夜中一口氣噴發出來,哪裡顧得上辨認這個,一拳頭打出去,一下便將這個鎮寺之寶的正當中打了一個拳印。

  梅朵和強巴格拉湊近一看,只見這石頭上面清晰的印著一個拳印,藉著明亮的月光,兩人甚至可以看清楚這個拳印之中清晰可以辨認的皮膚紋路,而在這個拳印的周圍,石頭的壁面光滑無比,像是有人拿銼刀刻意打滑過一般!

  梅朵和強巴格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震撼得不能自己,梅朵吃吃的說道:「天神啊!這個漢家哥哥也太厲害了!」強巴格拉也激動的喃喃道:「瑪哈噶啦,這一定是瑪哈噶啦的轉世!」

  這兩人正一個震撼一個興奮的時候,忽然間他們兩個背後傳來一聲冷冷的咳嗽聲。

  梅朵嚇了一跳,呀的一聲快速轉過身來,卻見面前站著一個男生,頭髮雖然洗過,可依舊凌亂的披灑在肩膀上,滿臉的鬍子幾乎遮掩了他的相貌,正是去而復返的李雲東。

  李雲東目光警惕的看著梅朵和強巴格拉,沉聲道:「你們跟著我幹什麼?」

  強巴格拉這時轉過身來,激動的噗通一聲跪下,五體投地,兩隻手的手背觸地,手掌朝天,虔誠之極的說道:「瑪哈噶啦,感謝你救了我的性命!」

  李雲東警惕心稍降,他微微欠了欠身,做了一個彎腰虛扶的姿勢:「不用謝,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強巴格拉從地上爬了起來,扭頭瞪了一眼正好奇打量著李雲東的梅朵,低聲道:「你在發什麼呆?」

  梅朵眼裡面,這個男生個頭不算很高,但是他的雙肩卻給人以堅強魁梧的感覺,他雖然頭髮散亂,滿臉絡腮鬍子,彷彿四五十歲了似的,可一雙眼睛卻明亮得猶如天上的星星,而且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這樣一個漢家哥哥到底多大呢?他看起來好像大不了我多少,可為什麼這樣的厲害?難道真如強巴格拉所說,他真是瑪哈噶啦的轉世?」梅朵心中暗自想著,她聽見強巴格拉的低聲呵斥,頓時回過神來,耳根微紅的對李雲東用有點生澀的漢語說道:「今天的事情真是對不起啦,你救了強巴格拉的性命,我卻冒犯了你,你要罵我,打我,我絕無怨言。」

  梅朵本來就是一個容貌頗美的女子,她在部族中又有西日貢的鮮花美譽,就連她的名字梅朵,在藏語中也是美麗的鮮花的意思。

  月下看美人,倍增嬌艷和嫵媚,梅朵小心意的賠禮道歉,就算是個鐵人也要心軟幾分,更何況李雲東天生就憐香惜玉?

  李雲東只見這藏族少女雖然穿著打扮都充滿了異族風情,可那純真無邪的眼神卻像極了蘇蟬,他愛屋及烏,連帶著對梅朵也有了幾分好感,否則他在路上也根本不會出手相助。

  李雲東對梅朵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幾分溫和的笑容:「不用這麼客氣。」

  梅朵見李雲東微微一笑,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變得格外的柔和,她雖然年紀不大,可男女之事卻早已經懂得,再加上藏族少女膽大熱情,開放活潑,她下意識的便將這種目光當成了李雲東向自己示好示愛的目光,心中怦怦亂跳了起來,耳根子都紅得透了。

  強巴格拉身為七老八十的過來人,心中自然跟明鏡似的,他呵呵笑了起來,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他也用漢語說道:「不知道恩人高姓大名?」

  李雲東笑道:「恩人不敢當,老爺爺你叫我李雲東就可以了。」

  強巴格拉笑著捋了捋胸口三寸長的白鬍子,說道:「原來是李小哥,不知道你到這裡來是做什麼?是旅遊還是修行?」

  李雲東一愣,他還以為強巴格拉之前看見他練氣,已經認出了自己修行者的身份,他想了想,索性承認了:「我是來這裡修行的。」

  強巴格拉笑得越發的燦爛了起來:「這可太好了,我們也是前往雪山梅裡去朝聖的,如果你不嫌棄,我們結伴而行,怎麼樣?」

  李雲東想了想這些人三步一磕頭的做派,便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心中有了拒絕的意思,他說道:「我可能要趕時間,而你們……」

  強巴格拉像是看穿了李雲東所想,他擺手笑道:「我們也不是一路上都這樣三步一磕頭的,只有到了聖山的腳下,我們才開始朝拜前行,否則這一路上幾百公里路,我們只怕走不到一半就早就磕頭磕死嘍!」

  李雲東見這老人說的爽朗,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強巴格拉見他有些意動,便又對梅朵說道:「梅朵,你說是不是啊?」

  梅朵之前被李雲東的目光看得有些嬌羞,一直不敢正眼看李雲東,此時聽強巴格拉這麼一說,頓時有些膽大熱情的抬起頭來,一雙極美的大眼睛火辣辣的看著李雲東,她咯咯一笑,當真是明眸皓齒:「強巴格拉,你說的是。這位漢家哥哥,你如果不嫌棄,就跟我們一塊兒走吧,路上也有個照應,而且這高原大得很,高原狼可多得很!當然啦,你雖然不怕狼,可你如果迷路了怎麼辦?」

  李雲東越看這梅朵越覺得她有些地方像極了蘇蟬,心中忍不住一動,神使鬼差的點頭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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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8 21:12:05
第175章 找你借一樣東西

  噶陀寺的深夜十分的寂靜,李雲東、強巴格拉和梅朵幾個人的聲音引來了護院喇嘛的注意,兩名巡邏的喇嘛提著燈籠發現了他們的身影,大聲喝道:「誰在那裡!」

  這兩名喇嘛用的是藏語,強巴格拉也用藏語回答道:「是我,強巴,丹巴主持的朋友。」

  這兩名喇嘛舉著燈籠走近一瞧,頓時笑了起來:「強巴格拉,是你啊,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幹什麼?咦,梅朵,你也在?」

  梅朵笑著和這兩個年輕的喇嘛打了一個招呼,這兩個喇嘛目光疑惑的向李雲東望去,問道:「這是誰?這麼晚了,他在這裡幹什麼?」

  強巴格拉笑道:「這是我的救命恩人。」

  其中一個身材稍微高一點的年輕喇嘛笑了起來:「哦,我知道我知道,這事情我聽說過了,強巴格拉,他就是把你從極樂世界救回來的漢家活佛?看起來不像嘛!」

  強巴格拉呵呵笑道:「佛說:眾生平等,人不能以高低貴賤和相貌穿著來品評人。米瑪,你可別看他這個模樣,人家可厲害得很哪!」

  叫米瑪的年輕喇嘛笑道:「那是當然,我可沒有把死人又救活的本事。」

  李雲東見他們幾個人一直在用藏語交談,他自己一個字也聽不懂,便忍不住對梅朵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梅朵笑道:「我們在說你,米瑪和普瓊不相信你曾經將強巴格拉救活呢。」

  李雲東微微笑了笑:「沒關係,他們只要不追究我我深夜擅闖寺廟的罪過就行了。」

  誰料米瑪聽得懂普通話,他吃了一驚,對李雲東用普通話說道:「你是自己擅闖寺廟進來的?」

  李雲東心道:他奶奶的,我沒事自己往槍口上送幹什麼?這兩個喇嘛聽得懂普通話啊?他心中暗自叫苦,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是一直呆在寺廟裡面沒有出去,算不上是擅闖。」

  另外一位一直默不作聲的喇嘛普瓊也開口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道:「你未經允許不能在噶陀寺過夜。」

  李雲東知道這事說來也是他自己的不對,也沒有為難這兩位喇嘛,他點了點頭,說道:「嗯,那我一會兒就走。」

  強巴格拉大驚,連忙攔住拔腿要走的李雲東,他誠摯的說道:「漢家小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藏人沒有將自己的恩人往外趕的道理,這是忘恩負義。你在這裡等一下,這裡的住持丹巴是我的好朋友,我去和他說一下,你一定可以在這裡過夜的。」

  李雲東笑道:「強巴格拉,沒關係的,我正要連夜趕路。」

  強巴格拉張開雙手不讓李雲東過去,他說道:「漢家小哥,你執意要走,這不是讓我這個老人家心裡面過意不去嗎?以後其他人如果知道我強巴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能報答,你讓別人怎麼看我?」

  梅朵也在一旁勸道:「是呀,漢家哥哥,你一路長途跋涉過來雖然沒有迷路,可這高原不比你們內地,到處都有公路和指示牌,這裡的高原很容易迷路的,你還是等天亮了跟我們一起走吧。」

  李雲東心中一動,暗自覺得梅朵所說有些道理,他便忍不住有些沉吟不決。

  強巴格拉見他心動,便連忙說道:「我去找主持,漢家小哥,你在這裡等等,一定要等我的消息啊!」

  說著,他對梅朵打了一個眼色,示意讓她務必攔住李雲東,不要讓他走。

  梅朵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強巴格拉這才放下心來,對米瑪和普瓊一揮手:「你們兩個,快帶我去見丹巴住持!快,快!」

  這兩個年輕的喇嘛看了一眼李雲東,有些猶豫,但又經受不住強巴格拉的催促,便轉身帶著老人去了。

  梅朵看著他們離開,便笑道:「漢家哥哥,你不要擔心啦,強巴格拉和丹巴住持關係非常非常的要好,他們年輕的時候曾經結拜為兄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

  李雲東笑道:「我倒是不擔心,實在不行,在外面睡一夜也是能過的。反正這一個月我都是這麼過來的。」

  梅朵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李雲東光著的腳板,說道:「漢家哥哥,你一路上就是用雙腳走過來的嗎?你是從哪裡過來的?」

  李雲東看著她,笑道:「天南市,你聽說過嗎?」

  梅朵一聲驚呼:「我知道的,這可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城市,有兩千多公里的路程呢!」

  李雲東有些意外:「你知道天南市?」

  梅朵有些得意的笑道:「我地理學得很好的呢!在學校我所有的科目可一直都是前三名,你可不要小看我!」

  李雲東呵呵笑道:「不敢不敢!你可比我厲害多啦!」

  梅朵嘻嘻一笑,她張口想要說話,忽然間發現有些找不到話題,她眼珠骨碌一轉,又問道:「那,漢家哥哥,能不能告訴我,你多大啦?你一定已經工作哦了吧?」

  李雲東笑道:「我還在上大學呢,才20歲。」

  梅朵驚訝的說道:「不是吧?我看你好像是三十歲的人了呢,想不到竟然才大我兩歲!你是大學生麼?嘻嘻,我明年也要考大學了呢!」

  李雲東微笑著順著她的話題說道:「你想考哪個大學啊?」

  梅朵本來心中早就有了中意的大學,可她忽然間眼珠一轉,狡黠的說道:「我還不知道呢,對了,漢家哥哥,你上的哪個大學?」

  李雲東笑道:「天南大學,一個三流大學罷了,不值一提。」

  梅朵哪裡知道李雲東說的是真心話,她知道漢人向來謙虛內斂,還道李雲東是在謙虛,便笑道:「我考你這個大學好不好?」

  說著,她心裡面忽然噗通亂跳了起來,耳根發紅,眼角雖然含著羞澀,可目光卻火辣辣的,極為大膽。

  李雲東沒有留意到梅朵的這目光,更沒有留意到梅朵這話其實是一種潛在的試探,他笑了起來:「我不是說了這學校不好麼,你這麼優秀,要考過來,豈不是糟蹋人才?」

  梅朵一愣,不知道李雲東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是在拒絕她,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她想了半天,總覺得這話不像是答應,又不像是拒絕,她心中不甘,張了張嘴,又想開口試探,可她心中實在是有些害臊,話到了嘴邊怎麼也開不了口。

  一個十七八歲的藏族姑娘在這大半夜裡面對著一個二十歲的漢家青年,心中糾結得跟一團亂麻一樣,梅朵糾結了好半天,忍不住心中埋怨道:難怪別人都說漢人肚子裡面的花花腸子多,今天一看,果然真的是這樣!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嘛!真是討厭!

  李雲東哪裡知道自己心裡面已經被小姑娘給埋怨上了,他見梅朵一時間低著腦袋不說話了,他也沒有主動搭訕,只是心中暗自感慨:這女孩真像蘇蟬啊,也不知道小丫頭現在在哪裡,在幹什麼?她有在想我麼?

  梅朵見李雲東不主動跟自己說話,心中越發的幽怨:平日裡來找自己說話的小伙子真是多得數不過來,怎的這漢家哥哥這般驕傲,竟然主動向自己說一句話都是不肯麼?

  梅朵覺得有些拉不下面子,想走,可腳下卻又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

  這兩人正在這裡各自肚腸,強巴格拉找到了寺廟的後院丹巴住持住的地方,還沒有進屋便大聲喊了起來:「丹巴,你睡了沒有?睡了也給我快點起來!」

  說著,他回頭便對米瑪和普瓊說道:「行了行了,沒你們的事了,你們先去吧。」

  米瑪和普瓊本是給強巴格拉帶路的,可三個人越走強巴格拉腳步越快,老馬識途,只一會兒工夫便走到了他們前面。

  米瑪和普瓊互相對視了一眼,苦笑了一下,搖頭離開。

  沒過多久,吱呀一聲,木門打開,走出一個身穿紅色僧袍,披著黃色袈裟的老人,這個老人兩條眉毛斑白,眉根極長,滿臉的皺紋,他一見到強巴格拉便忍不住歎道:「強巴,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吵什麼啊?也不怕驚擾到佛祖!」

  強巴格拉一驚,先恭恭敬敬的對著廟中佛祖所在的位置施了一禮,然後又焦急的拉著丹巴的胳膊,說道:「我找你有件急事。」

  丹巴苦笑道:「你這個急性子怎麼幾十年了都改不掉?究竟是什麼事情?」

  強巴格拉將事情一說,丹巴便笑了起來:「原來是你找到了救命恩人了,他在哪裡,你快帶我去見見!我也想見見這能夠將你這去了極樂世界的人又拉回來的高人長什麼樣子!」

  他說著拔腿便要走,竟比強巴格拉還要急。

  強巴格拉卻拉著丹巴的胳膊不肯讓他走,說道:「不行,你得先答應我,讓他在這裡住宿過夜!」

  丹巴笑道:「這也算事情嗎?答應了,答應了!」

  說著,拔腿又要走,可強巴格拉又拉住他,說道:「別急,我還有事要跟你說。」

  丹巴苦笑道:「還有什麼事情?」

  強巴格拉滿臉認真的說道:「這漢人救了我的性命,如果不是他,我連這次朝聖都沒有辦法完成。可我現在隨身又沒有帶什麼可以答謝他的東西,所以我想找你借一樣東西。」

  丹巴頓時警惕了起來:「你想借什麼?」

  強巴格拉說道:「大手印密法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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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3 23:59:01
第176章 出爾反爾

  丹巴一聽強巴格拉要借《大手印密法經》,他頓時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你這哪裡是借,分明是一借不還!而且,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傳給外人?」

  強巴格拉不悅道:「丹巴,你自己上次就答應過要送我一本的,怎麼現在反悔了?你就當是現在把答應送我的東西提前給我了,然後我給誰你就不用管了!」

  丹巴還是搖腦袋:「不行,這《大手印密法經》是噶陀寺鎮寺之寶,不能流傳到漢人的手裡面。」

  強巴格拉嗤笑道:「丹巴,你是把我當外人在欺負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印了很多《大手印密法經》在外面當旅遊紀念品在賣麼?」

  丹巴臉色微微有些紅,只不過在夜色下看不太清楚,他爭辯道:「那是殘本,就算流傳出去也沒有什麼的,不可能有人通過這殘本看懂什麼的。」

  強巴格拉說道:「是了,你自己也說是殘本,外人看不懂。可你就算給了一個正本,沒有師父的言傳身教,外人又怎麼可能真正學得會大手印的功夫?這個漢人機緣巧合救了我的性命,我若是連一點像樣的禮物都拿不出來,那日後若是傳出去了,別人怎麼說我?」

  丹巴猶豫不決,他想了想,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在這裡等一等。」

  強巴格拉大喜:「好的好的,我在這裡等你!」

  過不一會兒,丹巴從屋裡面走出來,手裡面拿著一個包裝精美,小拇指厚的書,遞了過去:「給。」

  強巴格拉接過後,翻了幾頁,頓時大怒,抬起頭來怒道:「丹巴,枉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你竟然拿這旅遊紀念品的殘本來糊弄我!」

  說著,強巴格拉便將這書摔在地上,大聲道:「從此以後我沒你這朋友!」

  丹巴見他怒氣沖沖要走,趕緊一把拉住,歎道:「哎,別急,別急啊,我要給你的是這一本!」

  強巴格拉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本線裝書,封面有些發黃,他接過翻了幾頁,頓時喜上眉梢:「就是這本,就是這本!哈哈,丹巴,多謝你啦!」

  丹巴歎了一口氣:「算了,你不罵我就行了!」說著,他蹲下身,將地上的殘本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

  強巴格拉此時心情大好,便打趣道:「還吹這麼乾淨幹什麼?這書你這寺廟不是到處都是麼?」

  丹巴哼了一聲:「不當住持,你不知道這寺廟的消耗有多大!這書還能再賣呢!」

  強巴格拉笑著搖了搖頭:「你呀,真是掉到錢眼裡面了!對了,你不是要跟我去看那個漢家小哥麼?現在就走?」

  丹巴被強巴格拉強行要走了一本極為珍貴的密宗寶典,他此時心中鬱悶,連帶著連之前興致勃發想去見李雲東的慾望都小了很多,他有些無精打采的說道:「你在前面帶路吧,我去看一眼也好。」

  強巴格拉呵呵笑著將書小心翼翼的藏在胸口,然後大踏步的在前面帶路。

  他一路健步如飛,身體之健康讓丹巴心中暗自驚詫:強巴格拉的身體我是知道的,去年還病怏怏的,怎麼一下變得這麼好了?

  強巴格拉唯恐梅朵留不住李雲東,腳下便忍不住越走越快,等走到最後已經近乎於小跑,丹巴年紀雖然跟他差不多,可他沒有被李雲東雄渾的元陽真氣浸潤過身體,腳下跟不上,只得不住的喊強巴格拉慢一點。

  兩個人走了幾分鐘,強巴格拉終於一眼看見李雲東的身影,他隔著老遠便歡喜的大笑了起來:「漢家小哥,我來了!」

  李雲東看見他,也微笑了起來。

  梅朵正因為李雲東不找她說話而生悶氣,一見到強巴格拉,也歡喜的笑著迎了過去:「強巴格拉,你說好了?」她說著,目光不自覺的往他身後一看,頓時愣到:「丹巴住持,你怎麼也來了?」

  丹巴住持走得氣喘吁吁的,笑道:「我來看看強巴的救命恩人,嗯?就是他?」

  丹巴的目光向李雲東望去,梅朵笑著點頭道:「是的,就是他!」

  丹巴這一看,心中頓時猛的一驚,他暗道:這漢人兩眼精光湛湛,目光銳利得像尖刀一樣,而且他渾身上下透出的力量感比起聖山的護山金剛都絲毫不弱,這哪裡是個普通人,這分明是個修行人!我還以為他只是一個精通醫術的普通人,想來看不懂這密宗的修行寶典,這才答應。強巴怎麼想著將《大手印密法經》送給他?胡鬧,真是胡鬧!

  可這《大手印密法經》他已經說好了送給強巴,他又不好再開口要回來,只盼著李雲東拒絕,他才好開口將這密宗寶典給收回來。

  強巴格拉哪裡知道丹巴心中所想,他走到李雲東跟前,熱情的為兩人介紹了起來:「這就是我的好朋友,噶陀寺的住持丹巴大師,丹巴,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李雲東。」

  李雲東笑著點了點頭,而丹巴也強笑著雙手合十回禮。

  強巴格拉從懷中掏出《大手印密法經》雙手恭送到李雲東跟前,認真的說道:「漢家小哥,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請你收下。」

  李雲東一愣,他見這是一本封面印著一尊佛像,上面還寫著一行金色梵文的線裝書,心中暗自嘀咕:這是什麼?我該不該收?藏人不是流行送哈達嗎?

  一旁的梅朵見他猶豫,便勸道:「漢家哥哥,你收下吧,你救了強巴格拉的命,收下這一點點小禮物算什麼,你要是不收,強巴格拉會很傷心的。」

  李雲東看了她一眼,心中又覺得這可能不算是什麼珍貴的禮物,便笑著點了點頭,收下了。

  丹巴在一旁看得心中只抓狂,恨不得捶胸頓足:梅朵啊梅朵,你多什麼嘴啊你,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丹巴見李雲東收下了以後,看也沒看便塞在了懷裡面,一臉不當回事的樣子,他心中更恨:這等密宗寶典,千金難求,你竟然當作路邊的野草,渾然不當回事情!真是可惡!

  可他轉念一想,又想道:也好,你既然不當回事那就更好,等我找到機會,把這寶典給搶回來,你便也不會很傷心了!

  丹巴心中打定了主意,便笑呵呵的跟李雲東寒暄了兩句,然後找了個機會告辭自己回到了房中。

  回到房中以後,丹巴喊來了一名從屋前經過的巡邏喇嘛,他說道:「去把多吉丹增給我喊來。」

  這名喇嘛應了轉身離去,過不一會,一名身材高大,身穿黃底紅袍喇嘛服的僧人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這僧人的僧袍露著左手,露出的地方肌肉隆起,皮膚在月光下泛出鋼鐵一般的色澤,他頭頂上長著一村長的頭髮,根根猶如鋼釘,虎目獅鼻,容貌極其威猛。

  多吉丹增見到矮他兩個頭的丹巴,卻恭恭敬敬的彎腰施禮:「丹巴住持,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丹巴將事情前前後後一說,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個精通醫術的漢人,想來將這寶典送給他,他也看不懂。可萬萬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是一個中原的修行人士,這樣的人得到了我們密宗的寶典,一定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將來有可能危害到我們密宗的安危!」

  多吉丹增抬起頭來問道:「丹巴住持,你是讓我去殺了那人麼?」

  丹巴趕緊搖頭:「不不,我們都是出家人,怎麼能犯這等要下地獄的罪孽?說來這事情我也有過錯,當初就不該答應強巴,你幫我把這本經典再搶回來就行了。」

  多吉丹增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眉宇間深沉似海,他也不問對手的強弱,便點了點頭:「好的,我明白了。」

  說著,轉身便要走。

  丹巴趕緊喊住,又叮嚀交待道:「你可別輕易動手,一定要等他和強巴等人分開了,落單了以後再動手,千千萬萬不能讓強巴知道!明白了嗎?」

  多吉丹增點了點頭,可丹巴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又說道:「對了,你雖然是我們噶陀寺的護寺金剛,也是聖山的十八護山金剛之一,但是千萬不要小覷你的對手,不要殺他,也不要傷害了他,把經書拿回來就行,如果他肯自己送還,那自然更好,明白了嗎?」

  多吉丹增眉頭微微一皺:「他如果不肯呢?」

  丹巴歎道:「如果不肯,那自然只好用搶的了。」

  多吉丹增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丹巴住持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告退了。」

  丹巴微笑道:「你去休息吧,沒事了。」

  等到一夜過去,丹巴一覺醒來,他本想去找強巴格拉打聽一下他們這次朝聖的路線,可等他到了強巴格拉等人的住處才發現這一行人一大早天還沒亮便已經出發了。

  丹巴正想讓身旁的喇嘛去找多吉丹增,讓他趕緊跟上李雲東等人,卻忽然間發現寺廟裡面的喇嘛們正圍著寺廟旁邊的一塊一人高的石頭在指指點點,還有一些一大早來燒香旅遊的遊客們在這塊石頭旁邊不斷嘖嘖驚歎著,有些還在這塊石頭旁爭相拍照。

  丹巴好奇的走過去問道:「你們在看什麼?」

  其中一名喇嘛回過頭來,見是丹巴住持,立刻施了一禮,然後說道:「丹巴住持,你快來看,這裡好奇怪!」

  丹巴一看,卻見這塊鑿刻著經文的石頭上被人清晰的打了一個一寸深的拳印,而且拳頭輪廓清晰得像是機器切割出來的一般!

  丹巴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誰幹的!」

  一名喇嘛說道:「不知道,我昨天傍晚閉寺的時候經過這裡還好好的!」

  昨夜巡邏的僧人米瑪忽然說道:「對了,昨夜在這裡逗留過的好像只有強巴格拉、梅朵以及那個漢人!」

  「那個漢人?」丹巴大驚失色,連忙湊到跟前仔細打量起這個拳印起來,他越看心中越驚。

  旁邊有幾個喇嘛笑著說道:「我昨夜還聽梅朵說這個拳印就是那個漢人打出來的,而且還是隔著三米遠的距離打出來的。」

  有喇嘛搖頭道:「隔著三米打出這麼一個拳印?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多吉丹增也不可能做到!」

  另外一個喇嘛笑道:「梅朵是小孩子嘛,說話喜歡誇大其詞也是有的。」

  一開始說話的喇嘛笑道:「可不是,我說不相信,她還氣呼呼的差點跟我翻臉。」

  這些喇嘛笑著交談,一旁的丹巴卻聽得心裡面噗通亂跳,暗自駭然:多吉丹增雖然是護寺金剛,可他也不能隔著三米一拳在這塊石頭上打出這樣一個拳印來!這漢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這般厲害?

  丹巴忽然間想到了什麼,他趕緊大聲道:「對了,多吉丹增在哪裡?快,快點給我把他找來!」

  一旁當即便有喇嘛笑道:「丹巴住持,多吉丹增一大早便走了,好像是跟強巴格拉和梅朵他們一行人一起走的!」

  丹巴頓時面色如土,身子一晃,險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心中暗自悲呼:多吉丹增一定不是這漢人的對手,這麼怎麼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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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3 23:59:25
第177章 表錯情,會錯意

  李雲東一大早跟著強巴格拉等人,朝著雪山梅裡所在的方向前進,他們這一行人當中有七老八十像強巴格拉這樣的老人,也有十七八歲像梅朵這樣的年輕人,成員十分複雜,但他們一個個都非常的虔誠,此次朝聖的準備也非常的完善。

  李雲東發現他們當中有的人不僅背著鍋碗瓢盆,甚至還有人身上備了一整套的刀具,梅朵說,這是為了防範狼群,也是為了可以獵到了野物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朝聖者是不能駕機動車的,這樣不虔誠,但他們當中有的人趕著馬車和犛牛拉的牛車,車板後面寬敞平整,堆放著各種行李,一些走不動的人也會上板車上去休息一會兒。

  李雲東一開始還拒絕了強巴格拉等人的邀請,沒有往板車上坐,只是跟在大部隊當中徒步而行。

  李雲東的存在讓這群人中的藏族小伙們充滿了危機感和警惕感,尤其是梅朵一天到晚時不時的往李雲東跟前有意無意的湊,這更是讓他們當中對梅朵有意思的青年們心中妒忌吃醋。

  可李雲東又是強巴格拉的救命恩人,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心中憋了一口氣,想在旅途中拖垮這個漢人,在他們的印象中,漢人都是弱不禁風的。

  他們腳步一快,無形中把隊伍的速度也帶的快了起來,一些老幼婦孺們走得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梅朵一開始還能咬牙堅持,可後來實在堅持不住了,便上了馬車,看著隊伍當中年輕的藏民們將李雲東夾在中間,暗自跟他較勁。

  梅朵在板車上一開始看著還暗自擔憂,她雖然知道李雲東是一個「苦行僧」,但她這些年輕的同胞們一個個都是長跑能手,而且這裡又是高原,很多漢人在這裡都會有高原反應,她實在是不知道李雲東能堅持多久。

  可李雲東一路狂奔到西藏,早就練出了一身的鋼筋鐵骨,五臟六腑也打磨得宛如精鋼鐵石,哪裡會怕他們?

  幾天下來,這些藏民們一個個都被拖垮了,支撐不住,紛紛上車,只有李雲東一個人精神奕奕,健步如飛。

  梅朵坐在板車上,滿臉欽佩的看著李雲東:「你之前說你從兩千多公里以外的地方徒步走到這裡,我還有點不相信,現在我的確是相信了,你真是厲害,我見過這麼多人,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像你這樣能走的。」

  李雲東笑著看向她,說道:「糾正一點,我不是走過來的。」

  梅朵笑道:「你也有像我們這樣坐車麼?」

  李雲東搖了搖頭,笑道:「不,我是一路跑過來的。」

  梅朵臉上笑容頓時消失,滿臉駭然的說道:「什麼?跑過來的?」

  李雲東笑道:「那是當然,不用跑的,那麼遠的距離,我得走到何年何月去?你沒看我光著腳的麼?鞋子都跑壞了!」

  梅朵敬畏交加的看著李雲東,眼神震撼的說道:「你真是太厲害了!」

  李雲東笑了笑,沒有說話。

  梅朵用崇拜的眼神看了一會李雲東,她忽然心中一動:這個漢家哥哥剛才是在暗示我,要我給他做一雙鞋子嗎?

  說著,她目光向李雲東的腳上看去,只見李雲東赤著一雙腳,腳上厚厚的滿是老繭,她暗自點頭,心中肯定的說道:嗯,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裡,她眼珠轉了一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跑到了隊伍的最後,找到了一位老太太,說道:「普赤姆扎西,你這裡有沒有針線?借我用用好不好?」

  這藏族老太太正跟著車隊一邊轉動著經筒,一邊念誦著經文,她聽見梅朵的聲音,便停下了轉經,笑道:「你要縫補東西麼?我有的,你讓我找找。」

  說完,她走到自己的板車旁邊,在包裹中翻了一陣,然後找出一個紅色的針線盒包來,遞了過去。

  梅朵滿臉歡喜的接了過來:「普赤姆扎西,太謝謝你啦,我用完了還你!」

  說著,像一隻小燕子一樣飛快的又跑到了隊伍的前面。

  普赤姆扎西看著梅朵笑得如此開心,她身為過來人,又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她笑著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的梅朵看樣子心已經不在這裡了。」

  一旁的一名老太太也笑道:「是啊,她的心已經飛過了雪山了。」

  普赤姆扎西愛憐的看著梅朵的背影:「願雪山之神保佑她吧。」

  梅朵從普赤姆扎西那裡要來了針線,然後又在其他人那裡要了一雙鞋底和布料,然後根據自己的目測做了一雙布鞋,她雙手靈巧,一天便做完了,第二天獻寶一般跑到李雲東跟前,又是緊張又是期待的將這雙縫得工工整整的布鞋遞了過去,又羞澀又大膽的說道:「哪,你穿穿看合不合腳?」

  梅朵跟李雲東打交道的過程中也變得聰明了,不問李雲東接受不接受,直接讓他穿,問他合腳不合腳,這樣封閉式提問讓李雲東連拒絕都沒有辦法開口。

  李雲東有些意外的看著梅朵遞過來的這一雙簡樸卻手工很工整的布鞋,他笑道:「你做的?」

  梅朵臉頰有些紅,點了點頭,她舉著布鞋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她很怕李雲東不接這雙布鞋,那她就丟臉死了。

  一旁的藏族小伙子們看得眼睛都紅了,梅朵是他們心中的女神,他們惟恐冒犯了她,惹她不開心,可這漢人卻居然連梅朵的好意都要猶豫,真是可惡!

  李雲東稍微猶豫了一下,他見這是梅朵一片好心,自己又的確沒有鞋子穿,便爽快的接了過來,然後穿在了腳上,試了一下,大小正好合適。

  梅朵見李雲東接過,她頓時心臟落回了胸膛,長出了一口氣,眉毛都笑得彎彎的:「舒服嗎?」

  李雲東笑道:「舒服,很合腳,你手藝不錯嘛!」

  梅朵有些得意:「那是當然,我還有其他很多手藝,你以後要不要見識見識?」

  這話又帶著一分女孩家的小心試探,可李雲東這個時候一門心思就想著修行,空閒時也是在思念蘇蟬,他哪裡去留意這等小女兒的心思?

  李雲東隨口笑道:「好啊!」

  梅朵心中怦怦亂跳了起來,又是歡喜又是開心:他,他這是答應我了嗎?

  梅朵臉蛋紅撲撲的,她一時間羞不可抑,嚶嚀一聲,扭頭便朝著車隊尾巴的方向跑去,腦袋上又長又細的麻花辮子一陣陣跳躍飄舞。

  李雲東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暗自失笑的搖了搖頭。

  他一路上跟著這些藏人,雖說是快步而行,但總覺得速度太慢,他一時閒得無聊,走路的時候又不方便練功運氣,便想起之前強巴格拉送給自己的那本線裝書。

  李雲東從懷中取了出來,翻開準備看看打發下時間。

  可這一看,李雲東頓時一愣。

  只見這線裝書翻開第一頁便是兩行金色的字,分別是梵文和藏文,李雲東翻開又看了幾頁,頓時苦笑了起來,這本書滿是梵文和藏文,一個漢字都沒有,怎麼看!

  李雲東不甘心的又翻了幾頁,發現裡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梵文和藏文,藏文居大,梵文在一旁字體較小,倒是李雲東翻到後面幾頁的時候,他發現這書裡面畫印著各種手印。

  李雲東心中好奇,忍不住抬起頭看掃視了一眼,在隊伍中找到了梅朵所在的位置,朝著她便走了過去。

  梅朵眼見李雲東走過來,心裡面不由得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她忐忑不安,目光閃爍,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

  可李雲東走過來,將手中的線裝書遞給她,笑道:「能不能幫我翻譯一下?」

  梅朵心中好生失望,但她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好接過這線裝書看了一眼,只一眼,她便驚道:「這是《大手印密法經》?強巴格拉送你的竟然是這本經典?」

  李雲東不解的問道:「很珍貴麼?」

  梅朵一臉嚴肅的說道:「這是噶陀寺的鎮寺之寶,裡面記載著密宗大手印的修行方法!」

  李雲東頓時一驚:「那你趕緊還我,我去還給強巴格拉,我怎麼能收這麼貴重的東西。」

  梅朵心中暗自後悔:我怎麼把這個說出來了,強巴格拉既然要送,我多這嘴乾什麼?

  她乾笑了一下,亡羊補牢的解釋道:「當然了,以前是鎮寺之寶,現在可不一定了,現在噶陀寺甚至開始把這個當成旅遊紀念品在賣了。」

  李雲東心中愕然,但他轉念一想:道家無上至尊的修行寶典《黃帝內經》還他娘的在新華書店裡面堂而皇之的賣呢,這密宗的鎮寺之寶就怎麼不能賣了?

  這麼一想,李雲東便為之釋然了,他便不再堅持自己的主意:「那你幫我翻譯一下?這個我看著實在是像看天書!」

  梅朵本想說:那好,你等我給你在書旁邊翻譯好,就拿給你。

  可這話到了嘴邊,梅朵心中一動,卻笑道:「那你跟我坐上板車,我一句一句的翻譯給你聽?」

  兩人坐到板車上,要一起看書必然兩人便挨得極近,而且馬車搖晃,兩個人肯定會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一起,梅朵一想到兩人會如此親密,便忍不住耳根發熱了起來,暗道:他會答應麼?

  李雲東哪裡知道她心中所想,當即便笑著應允道:「好啊。」

  梅朵一聽,心中大喜:他,他這也答應了?那,那他是真的對我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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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3 23:59:49
第178章 真言大手印!

  梅朵和李雲東坐在慢吞吞前行的板車上,雖然長路漫漫,但梅朵一字一句的將《大手印密法經》中的文字翻譯給李雲東聽,也算是找到了事情做,而李雲東則一邊默記著梅朵翻譯的文字,一邊在心中思索著其中的意思,也不覺得時間過得慢。

  按照梅朵的翻譯,這本書分三卷,三個部分,第一卷為《恆河大手印》,裡面記載著實住大手印、空樂大手印、光明大手印這三種大手印的修煉方法。

  梅朵將這一卷翻譯完畢後,李雲東便陷入了深思,第一卷雖然介紹了這三種大手印,可實際上更多的講的是佛法的修行,講的是佛家的修行之術,並沒有涉及到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打法」問題。

  修行和武術一樣,有說、練、打這三種不同的層次。

  有些人有的人只是嘴皮子厲害,能說,忽悠得一套一套的,反而做了體委高官,門下子弟遍佈天下,可這種人光說不練,一點功夫都沒有,更不用說實戰對打了。

  還有些人只會練,而練便是養生的功夫,武術這東西之所以為國粹,並不在於技擊格鬥有多麼的強,而在於它是全世界唯一一個將養生和技擊結合在一起的格鬥之術。有些大師缺乏格鬥經驗,練招術倒是練的很厲害,可一旦進入實戰就不行了。

  還有的人只會打,手上的功夫全部都是在實戰中打出來的,很是厲害,但河中淹死會水人,馬上摔死英雄漢,這種會打的人如果不懂養生,很容易把自己給練死,因此他們大多都活不長命。

  李雲東一路修行過來,沒有少思索過這個問題,他發現自己目前來說,最缺乏的就是:打法!

  遇到了敵人,該怎麼打?

  以前李雲東碰到了林有發,還能和他過過拳腳招術,可碰到了阮紅菱,如果不是自己體內的童子元陽血剛好克制她,只怕自己那時便已經死了。

  尤其是在碰到傲無霜後,李雲東更是被傲無霜驚人的神通法術所震懾到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付這種法術!

  李雲東接觸到的蘇蟬、紫苑這兩個女子,都是又會說,又會練,還會打的角色,李雲東心中隱隱察覺到:要想修煉成為頂尖的高手,說、練、打,這三者缺一不可!

  不會說,這就很難教徒弟,沒有徒弟,就沒有勢力,會被人欺負,人總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自己出頭吧?

  不會練,這就等於基本功不紮實,就算築基成功也是偽丹,碰到強手一擊即破!

  不會打,這就等於是銀樣蠟槍頭,徒弟再多,基本功再紮實也沒用,人家一招過來,自己不知道抵擋,那一切都是空談浮雲!

  只有三者合一,才是王道!

  而李雲東此時已經粗通修行之道,說已經能說得頭頭是道了,而練就更不用說,自己將自己打磨得跟百煉精鋼一般,他現在唯一缺的就是:打法!

  在得到這本《大手印密法經》的時候,李雲東一開始還以為是一本武林秘籍一樣的東西,可他聽梅朵翻譯了好一會兒,他心中便有些暗自失望。

  其實這本書的第一卷和《黃帝內經》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黃帝內經是從醫學的角度來解釋修真的可行性,而這本書的第一卷是從佛理的角度上來解釋大手印的修行可行性。

  李雲東自己將第一卷的內容消化完後,便讓梅朵開始翻譯第二卷的內容。

  這第二卷的內容講的就更沒邊了,全部都是講的佛家六字真言的故事,雖然生動有趣,引人深思,但李雲東不免更加的失望。

  等講到第三卷,梅朵忽然抬起頭來,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沒了……」

  李雲東頓時愕然:「什麼沒了?」

  梅朵將手中的書遞給他,說道:「剩下一卷都是畫!」

  李雲東接過書一看,只見上面全部都是一個又一個的手印,手印下面寫著幾行文字,同樣是梵文和藏文雙語。

  李雲東指著這畫,說道:「這寫的什麼?」

  梅朵說道:「這是大日如來手印。」

  李雲東心中一動,又指著另外一幅畫,說道:「這個呢?」

  梅朵笑道:「這個是天鼓雷音如來手印。」

  李雲東看著這些手印,忽然間心裡面不由自主的想道:這些手印各種姿勢如此奇怪,莫非這本書的訣竅都在其中不成?

  想著,他便不自覺的開始模仿起這上面的一個個手印來。

  梅朵見李雲東在板車上盤膝而坐,五指翻飛,一會結成一個手印,一會又結成一個手印,從金剛自在印到不動根本印,神情莊肅,還真有幾分佛家子弟的味道,她不由得笑道:「你學的有模有樣的,挺像呢!」

  李雲東手中捏了一陣指訣後,覺得並沒有什麼異狀,也不覺得這像是打人的功夫,心中忍不住有些奇怪,便歪著腦袋想著什麼,他想了一會兒,忽然指著這些畫下面的字問道:「這上面寫著什麼?」

  這些字非常的短,看起來就像是外文的一兩個單詞,梅朵一開始一眼看過的時候便下意識的忽視掉了這些字,她看了一會,說道:「這是佛家的真言啊。」

  李雲東立刻問道:「什麼真言?」

  梅朵笑道:「當然是佛家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彌吽!」

  李雲東一愣,他忽然興奮的想道:莫非這每一個手印對應的就是一個佛家真言不成?

  李雲東連忙問道:「那這個大日如來手印下面的真言是什麼?」

  梅朵說道:「就是六字真言的唵。」

  李雲東心中暗自記下,他本想現在就試一試這大手印配合著六字真言的效果,可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此時天色已經漸暗,周圍又人太多,他便壓下了這個念頭,只是加緊讓梅朵將其中所有的圖畫和文字都對應著翻譯了一遍,自己死記硬背的記了下來。

  他們兩個人在車上交頭接耳,看起來形容親密,只把一些對梅朵有意思的年輕藏族小伙子們嫉妒得眼睛發紅。

  其中一名小伙子冷哼了一聲,說道:「難道就這樣看著這個漢人把我們最珍愛最美麗的雪蓮花給摘走嗎?」

  另外一個小伙子說道:「難道你還怎麼辦?這個漢人看起來倒也不像是青糠疙瘩,軟乎乎的好捏得很,開始我們那麼跑都沒拖垮他,你有什麼辦法?」

  之前說話的小伙哼道:「今天晚上我要向他挑戰,我不信他角力能贏過我!」

  藏人和蒙古人有些地方很像,都很酷愛摔跤角力這種運動,男人也視這種運動為最能證明自身能力的一件事情,如果能在這方面勝出,很容易獲得漂亮藏族姑娘的青睞。

  這個小伙子一說完,其他的小伙子們也興奮了起來,紛紛交頭接耳,準備商量著要給這個漢家年輕人一點顏色看看。

  他們正說得起勁,強巴格拉忽然間從隊伍最前面跑了過來,大聲道:「前面出了一點事情,你們趕緊去幫忙!」

  強巴格拉的威信極高,他一說話,這些藏族小伙子們便呼啦一聲跟了上去。

  坐在車後面正心裡面暗自琢磨著真言大手印的李雲東眼見了這一幕,他忽然問道:「對了,為什麼你們有些人稱呼強巴格拉,而他自己卻自稱強巴?他是姓強名巴,還是姓強巴,名格拉?」

  梅朵咯咯笑了起來,聲音彷彿銀鈴一般動人:「我們藏人沒有姓氏,只有名字。強巴是他的名字,格拉就是老爺爺的意思,有時候藏人的名字有重複了,我們就在後面或者前面再加一兩個其他的詞,以此區別。」

  李雲東哈哈一笑:「原來是這樣,那你呢,梅朵是什麼意思?」

  梅朵臉頰微微有些紅,又有些得意,又有些驕傲的說道:「梅朵就是高原上盛開的鮮花的意思。」

  李雲東笑道:「你當得起這個名字。」

  梅朵眼睛火辣辣的看著李雲東:「真的嗎?你覺得我漂亮嗎?」

  李雲東被梅朵這目光看得心中忽然間一動,他第一次意識到了梅朵對自己的情義,暗自嘀咕了起來:這丫頭,該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李雲東不願意回應梅朵的熱情,他岔開話題,指著不遠處圍在一起的一群人,說道:「那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梅朵心中有些失望,她直起身子,翹首望了望,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說著,她大著膽子,一把拉住李雲東的手,跳下了車,對他笑道:「快點,我們到前面去看看。」

  李雲東沒想到梅朵這麼大膽,他下意識的往回抽了抽,可梅朵的手捏得很緊,他抽了一下沒抽動,便也不好意思再強行抽出來,怕傷害了這個年輕漂亮的姑娘。

  兩人拉著手,快步向前跑去,一旁的藏人們看見他們兩個手牽著手,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梅朵卻渾然不顧周圍的目光,拉著李雲東擠進了人群之中。

  李雲東定睛一看,卻見這是一輛吉普車,後輪深陷進了一個泥坑之中,兩個老外正在車前努力的推著車,車後面也有著一群藏族小伙子在用力的推著汽車,在這群人旁邊還站著一個容貌頗美的黑髮女子,正是之前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中國女導遊,劉夏。

  「是他們?」李雲東愣了一下,認出了這兩個老外。

  這時候正是青藏高原的夏季,這條道路修得也不算好,而這吉普車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陷進了路邊的泥坑之中,無論這些藏族小伙子和這兩個五大三粗的老外怎麼用力,這輛吉普車都推不出來。

  梅朵忍不住對李雲東說道:「你也去幫幫忙吧?」

  李雲東點了點頭:「好吧。」

  這些正在推車的藏族小伙子一見到梅朵緊緊拉著李雲東的手,頓時心中醋意大發,等李雲東走過來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也不推了,紛紛退讓到一邊,想讓李雲東一個人推,看他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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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4 00:00:21
第179章 轉世金剛?神通羅漢!

  梅朵見這些人這樣給李雲東難看,忍不住心中大怒,可她又不好當著這麼些外人的面說自己族人的不是,只是暗自不忿,又暗自替李雲東擔心,生怕他下不來台。

  李雲東卻不以為意,反而友好的對這些藏民們點頭笑了笑,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氣息從丹田之中直湧上來,他雙手抬著這輛吉普車的底盤座下,一聲大喝,竟然雙手硬生生的將這輛車給抬了起來!

  周圍的人群頓時發出一片震撼的嘩然聲!

  兩個老外只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李雲東對他們大聲道:「喂,發什麼愣啊!」他們才反應過來,在前面推了一把。

  吉普車的後座輪胎沒有再被卡在坑裡面,這兩個老外一推,這車便推動了,李雲東也抬著這車過了泥坑,這才放下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

  在一旁的劉夏震驚的拔下了自己臉上的大墨鏡,瞠目結舌的看著李雲東,像是不敢相信這個容貌不整,穿著邋遢的男人竟然有如此神力!

  「我靠,不可能吧?」劉夏吃吃的說道。

  一旁的老外也滿臉震撼的說道:「太神奇了,實在是太神奇了!沒想到在這裡又遇到了這個神奇的中國人!劉,你們國家的人都是這樣的神奇嗎?」

  劉夏這時候已經無語了,人家第一次用手摸了一個已經被診斷死亡的老人一下,就硬生生將他救了回來,第二次更誇張,這麼多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推一輛車,硬是沒將這車推出泥坑,可李雲東卻一個人硬生生的將這車給推了出來!

  這不是神人是什麼?

  不只是劉夏,所有看到這一幕的藏民們都一時間將李雲東視為天人,那些還妄圖在晚上向李雲東發起挑戰的年輕藏族小伙們一個個面面相覷,眼神駭然畏懼。

  「多格,你還要向他挑戰嗎?」

  「開什麼玩笑,他這麼大的力氣,怎麼比?」

  「這個傢伙從哪裡冒出來的,真是太強了!」

  「是啊,就好像是轉世的金剛一樣,太厲害了!」

  李雲東回到梅朵跟前,梅朵也興奮得滿臉紅光,眼睛裡面滿是遮不住的崇拜和景仰之色,嘴裡面不住的喊道:「瑪哈噶啦,瑪哈噶啦!」

  李雲東不解的笑道:「你在說什麼?」

  梅朵見李雲東大出風頭,之前一些看他很有牴觸情緒的同胞族人們也都心服口服,目光畏懼,她心中越發的得意快樂,彷彿像是她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似的,她笑瞇瞇的說道:「瑪哈噶啦的意思就是護教金剛的意思,說你很強的意思!」

  李雲東呵呵笑了起來:「彫蟲小技而已,倒是你給我翻譯的這個大手印,這個有可能才是真正了不起的功夫!」

  這時候天色已經慢慢黑下來了,兩個登山的老外也沒有再往前趕路,也跟著留在了藏民們的臨時營地之中。

  藏人好客,他們見來了外人,便紛紛好客的拿出自己釀製的青稞酒和奶酪來款待他們,西方人也性情開放,不似東方漢人,性格內斂,他們兩人一碗酒下肚,頓時大呼小叫了起來,high得不亦樂乎,一些藏人們更是圍著篝火載歌載舞起來。

  在宴會中最受關注的當然自然還是梅朵,梅朵在場中跳了幾個舞之後,她忽然發現李雲東並沒有出席這個篝火晚會,便心中好奇,找了個借口,朝著藏民們為李雲東臨時搭建的帳篷走去。

  梅朵在掀開李雲東帳篷簾子的時候,忽然惡作劇一般掀開門簾大聲道:「你在幹什麼!」

  可她話音剛落,臉色便垮了下來,因為李雲東並不在帳篷之中。

  梅朵好不失望,心中暗自嘀咕:這漢家哥哥到底去哪裡了?怎麼這麼熱鬧的晚會也不來參加,真是掃興死了!

  她正要轉身離去,忽然間聽見遠處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嗚咽模糊,聽不太清楚,梅朵頓時一驚: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像狼?

  青藏高原上狼可並不少見,梅朵頓時緊張警惕了起來,返身便快步跑到了強巴格拉的跟前,低聲說道:「強巴格拉,我好像聽見有狼叫的聲音。」

  強巴格拉不僅是一個虔誠的教徒,還是一個老獵人,他一聽頓時也警惕了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哪裡,快帶我去看看!」

  他身為這群人的精神領袖,身子一動,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吸引了過來,當下便有人問道:「強巴格拉,發生什麼事情了?」

  強巴格拉嘿的一聲笑道:「好像有狼崽子過來了,大家都警惕一點,把獵槍拿出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沒心思唱歌跳舞了,紛紛站了起來,一時間男人們衝進帳篷拿自己的獵槍和武器,女人們也手中拿著長刀和鐵鍋,竟是人人手中不空。

  兩個老外聽劉夏翻譯了以後,見他們要去打狼,也興奮不已的要跟去看熱鬧。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吵吵鬧鬧的朝著梅朵所說的地方奔去,還沒跑出幾步,強巴格拉便扭頭怒道:「都安靜一點!我還想打頭狼來改善一下伙食呢,你們叫嚷這麼大聲,把狼嚇跑了怎麼辦?」

  眾人頓時哄笑了起來,紛紛閉嘴不言。

  一行人往前走了一兩百米,果然便聽見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順著風傳來,眾人都聽得仔細,紛紛交頭接耳的低聲道:「咦,不像是狼叫的聲音啊。」

  「梅朵,你會不會聽錯了?」

  梅朵面紅耳赤的說道:「我剛才明明聽得清楚是狼叫的!」

  強巴格拉一揮手,低聲道:「都別吵,走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一群人又往前走了幾十米,狼是沒看見,卻見遠處草地上坐著一個閃爍著淡淡金光的人影。

  強巴格拉心中一驚,用手勢示意眾人不要說話,他又往前走了十米,這下強巴格拉認出來了,這個發出讓梅朵誤會的聲音的人,正是那個漢家小哥李雲東。

  李雲東此時正坐在曠野上,盤膝而坐,他雙手各作金剛拳,左手食指直豎,以右手的小指纏握住左手食指的第一節,而左手食指端支拄著右拇指的第一節。

  這正是大手印中的大日如來印,佛陀認為,左手代表眾生的五大身,右手代表五智五佛的賓冠,將賓冠戴於眾生之手印形狀,因此便稱之為大智拳印,因此,大日如來印也稱為智拳印!

  李雲東結出這種手印,心中卻默想著大日如來手印的奧義:菩提引導第一智印、能滅一切無明黑暗之大日法界金剛拳印!

  他體內真氣流動,狂湧至頭頂,李雲東忽然間覺得自己腦門像是被人拍了一下,頭頂百會穴大開,緊接著便有一陣清涼的感覺從頭頂直貫而下,彷彿有人在為他做醍醐灌頂。

  李雲東只覺得自己腦海中記憶的那六字真言不自覺的便迴盪了起來,彷彿有無數個金剛,萬千個羅漢在同時念誦經文。

  大日如來印的真言下意識的就從這漫天的經文中跳了出來,化作一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唵!

  李雲東只覺得這個字剛從腦海中跳出來,自己體內的氣息就彷彿失控了一般,噴湧一般朝著手印上湧去,他口中不自覺的便聲音低沉的噴出了一個字:唵!!!

  這一聲大喝,李雲東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金光便猛然間旺盛了一下,緊接著他手中的手印往前一推,頓時一個大日如來手印的金色手印便直飛了出去,在黑色的夜幕中越變越大,最後消失在遙遠的夜空之中。

  強巴格拉看得目瞪口呆,心中狂震,越發肯定的認為李雲東便是轉世的瑪哈噶啦!

  他回頭一看,卻見這些族人也是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不遠處的李雲東,他們只見李雲東每低聲喝出一字真言,便會噴出一個金色的手印。

  這個金色的手印清晰得就像是電影投影一般,金光閃閃,威嚴得如同佛祖降臨!

  李雲東之前沒有去參加晚會,就是想印證一下自己白天心中所想的事情,他這一印證,果然便如同他所想像的那樣,這手印果然要配合著真言才能有用!

  但李雲東並不知道的是,其實這大手印和真言,必須要真氣強大旺盛的修行人用出來,才有它的降魔威力!

  李雲東本為道家的修行中人,可無意中第一門學會的「打法」卻是佛家的功夫,這不得不說是造化弄人。

  強巴格拉等人看著李雲東一個又一個大手印打出來,黑暗的天幕都像是要被他的金色大手印給照得明亮起來,他們當真是被震撼得渾身發抖,不能自己,當即便跪倒在地,五體投地的膜拜了起來。

  一直到李雲東在打出第十八記大手印後,他感覺到自己有些真氣不濟,這才停了下來,運了一會氣,慢慢的站了起來。

  等李雲東站起身一轉過頭,他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自己身後不遠處跪著黑壓壓的一片人,這些人像是供奉神靈一般對他頂禮膜拜著。

  李雲東走過去,將梅朵拉了起來,低聲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梅朵一雙忽閃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李雲東,她又是敬畏又是崇拜的說道:「你真的是瑪哈噶啦的轉世嗎?」

  李雲東苦笑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梅朵激動的說道:「你別否認了,我們剛才都看到了,你一定是瑪哈噶啦的轉世對不對!」

  李雲東搖頭道:「不是,絕對不是!」

  梅朵見他否認的很徹底堅決,心中忍不住暗自有些驚疑不定,旁邊有聽不懂他們漢語的藏人忍不住焦急的催促道:「梅朵,你們在說些什麼?」

  梅朵轉頭跟自己的族人們說了起來:「他說他不是瑪哈噶啦的轉世!」

  這些族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他怎麼可能不是瑪哈噶啦的轉世呢?」

  「對了,漢人可能聽不懂我們的藏語的瑪哈噶啦是什麼意思,梅朵你跟他解釋一下瑪哈噶啦是什麼意思?」

  梅朵大聲道:「我解釋過了,可他就是不承認!」

  這些藏人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他們又紛紛說道:「不可能,這人一定是我們的護教金剛!我從來沒有人將大手印這樣使用過,這不是護教金剛是什麼?」

  「不一定,這人是漢人,漢人當中也有佛教徒,不過和我們不一樣,他們那不叫金剛,而叫羅漢,這種能耐也稱作神通,我看他是漢人的神通羅漢!」

  「哎呀,不管他是什麼,總之這人肯定是來保佑我們的就對了!要不然為啥就偏偏遇上我們了?為啥他又救了強巴格拉?」

  「我們可要努力把他留住啊!」

  「留住,怎麼留?人家是中原來的漢人,我們拿什麼留?」

  「其實,要留住這漢人,也不是沒有辦法……」

  眾人議論著,忽然間心中都閃過了一個念頭,目光齊刷刷的落到了梅朵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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