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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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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4 00:00:50
第180章 天路情歌

  梅朵見眾人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心中跟明鏡似的,臉騰的一下變得通紅,她又羞又惱的跺了跺腳,嗔道:「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說著,她捂著臉,扭頭就跑。

  這些藏民們看著梅朵遠去,紛紛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們知道李雲東聽不懂藏文,便放肆無忌的對強巴格拉說道:「強巴格拉,你可要想辦法勸勸梅朵啊!」

  強巴格拉呵呵笑著,不停的用手捋著自己的白鬍子:「不用我勸,梅朵可比我們要心急哪!」

  說完,眾人爆發出一陣哈哈的大笑聲。

  此時扭頭往營地跑的梅朵聽見順風傳來的笑聲越發的嬌羞,她雙手捂著臉,臉頰處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似的,可她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卻充滿了火辣辣的激情和期待。

  李雲東聽不懂他們說話,但他可不傻,眼見這些人目光充滿了崇拜和敬畏,又透出一股狡黠的光芒,像是在打著自己的主意,他心中暗自有些嘀咕:這些傢伙笑什麼?

  強巴格拉見李雲東被眾人看得有些狼狽,便揮手道:「好啦,都回去睡覺了,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呢!」

  眾人這才散去,兩個老外和中國導遊對李雲東指指點點了一陣以後,也回到了自己的帳篷之中。

  李雲東沒有想到自己在曠野中練功竟然驚動了這麼多人,他暗自打定了主意,在找到合適地方開始築基之前,自己再不幹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了。

  李雲東回到自己的帳篷中睡了一夜,天剛濛濛亮,他便聽見營地中號子聲、鞭子抽打牛馬的聲音以及人們高聲打呼的聲音一陣陣的傳來。

  其中最響亮最清晰的便是一個女孩兒高聲放歌的聲音,唱的雖然是藏語,李雲東聽不懂,可其中的旋律高亢悠揚,朗朗上口,讓李雲東聽得心曠神怡,忍不住心中暗讚。

  鑽出了帳篷,李雲東便見藏民們正在忙碌的拆著帳篷,將其打包放在牛車和馬車之上,一些藏民們看見李雲東,也都沒有了以往的警惕和提防,紛紛滿臉笑容,熱情的跟李雲東打著招呼。

  還有一些藏族老奶奶們熱情的端上了熱騰騰的奶酒和青稞餅,李雲東被她們的熱情所感染,笑著將端上的奶酒一飲而盡,又吃了幾個青稞餅,頓時這些藏人們喜笑顏開,對待李雲東又熱情了幾分。

  這些藏人們有的從十幾歲便開始了每年一次的朝聖生涯,這些工作做起來無比的嫻熟,只不到三十分鐘,整個隊伍就已經整裝完畢,準備出發了。

  李雲東跟在車隊中,一邊緩步前行,一邊手中暗自捏著昨天修習過的各種大手印。

  一旁的藏民們見他如此,也紛紛交頭接耳,不敢來打攪他。

  唯獨梅朵像一隻歡樂的百靈鳥一樣在隊伍中不停的放聲歌唱,像是心中有了什麼高興的事兒。

  強巴格拉騎著一匹老馬,聽了好一陣,見梅朵正用藏語唱到:「我那心愛的人兒,如作我終身伴侶,就像從大海底下,撈上來一件珍寶相似……」

  他忽然在隊伍前面一調馬頭,走到梅朵跟前,笑道:「梅朵,你平時看起來很聰明,怎麼今天這麼傻啊?」

  梅朵不解的看著強巴格拉,眨巴了一下眼睛:「強巴格拉,你說什麼?我哪裡傻了?」

  強巴格拉笑道:「你的漢家哥哥可是一點點藏語都聽不懂啊,你盡唱藏語歌,他怎麼聽得懂?」

  梅朵臉頰一紅,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可是,我不會漢語歌呀!」

  強巴格拉擠眉弄眼的說道:「你可以把藏語翻譯成漢語,然後再唱嘛!」

  梅朵有些扭捏:「可是,我要是沒唱好,被人笑話了怎麼辦?」

  強巴格拉呵呵笑道:「你就到他跟前去,唱給他一個人聽,我們都不聽,不就好了?」

  梅朵眼睛一轉,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說著,自己跳下板車,朝著李雲東所在的方向便跑了過去。

  強巴格拉啞然失笑,看著梅朵窈窕而富有活力的背影,笑容充滿了慈愛。

  「漢家哥哥!」梅朵像一個歡快的小鳥跑到了李雲東的跟前,滿心歡喜滿心期待的看著他,說道「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李雲東鬆開正在捏大手印的手指,笑著看向梅朵:「不是讓你喊我的名字麼?漢家哥哥這個稱呼聽起來怪怪的。另外,那啥,你剛才不是一直在唱歌麼?」

  梅朵臉頰微微有些紅,可眼神卻大膽狂野的看著李雲東:「你能聽懂歌詞嗎?」

  李雲東笑著搖頭:「一個字也聽不懂。」

  梅朵笑道:「那我翻譯成漢文唱給你聽,好不好?」

  李雲東奇道:「還能用漢語唱?好吧,你唱來我聽聽。」

  梅朵清了清嗓子,故意等周圍的人都走到了前面,他們兩個人慢吞吞的落在隊伍後面拉了好一段距離,她才開口唱道:「我問佛:為什麼總是在我悲傷的時候下雪?」

  「佛說:冬天就要過去,留點記憶。」

  「我問佛:為什麼每次下雪都是我不在意的夜晚?」

  「佛說:不經意的時候人們總會錯過很多真正的美麗。」

  「我問佛:那過幾天還下不下雪?」

  「佛說:不要只盯著這個季節,錯過了今冬。」

  梅朵的嗓音清脆悠揚,將這滿富哲理同時又具有極強暗示性的情歌唱得蕩氣迴腸,悠揚婉轉,李雲東只覺得這寬闊的天地之間什麼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梅朵的動人歌聲在繞樑三日。

  梅朵唱完以後,她大著膽子瞅了李雲東一眼,見李雲東臉色動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前方,像是在想著什麼,梅朵試探性的問道:「我唱的不好麼?」

  李雲東這才回過神來,連聲道:「唱的好,唱得太好了,我都有些入迷了。」

  梅朵心花怒放:「你喜歡我唱的歌?」

  李雲東看了梅朵一眼,見梅朵定定的看著自己,這種目光他太熟悉了,這不就是小丫頭平日裡經常看著自己時的那種目光麼?

  這種目光中滿是崇拜和愛戀,只有墜入情網的女孩兒才會有。

  李雲東心中一顫,他忽然間明白了過來:這個女孩只怕是真的喜歡上我了!

  要在以前,李雲東說不得心中暗自得意歡喜一下,可現在他卻心中有些為難犯愁。

  他這次來西藏,是專門為了築基修行而來,為了讓自己能夠清心寡慾,李雲東半路上連能夠聯繫到蘇蟬的手機都賣掉了,唯恐怕自己忍受不住相思之苦,又跟小丫頭在電話裡面纏綿起來。

  可李雲東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到頭來還是又惹上了情債。

  「這可怎麼辦?」李雲東心中忍不住苦笑了起來,他心中一動,故意岔開話題說道「嗯,你唱的歌真好聽,能不能再唱幾首?」

  梅朵見李雲東喜歡,便歡喜得又開口唱了起來,她嗓音極好,又會用氣,一口氣唱了兩個小時,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累,嗓音依舊如初,沒有半點變化。

  李雲東忍不住敬佩的說道:「你真是厲害,唱這麼久的歌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累!」

  梅朵笑瞇瞇的看著李雲東:「你喜歡我便唱給你聽。」說著,她忽然大著膽子,一把抓住李雲東的手:「我以後只唱歌給你一個人聽好不好?」

  饒是李雲東這一個多月苦修下來,心志堅定堪比鋼鐵,此時卻依然心裡面怦怦亂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知道自己不會答應,可他也怕說出拒絕的話來會讓這個純真如同雪蓮花一般的女孩兒受傷。

  但好在這時候,隊伍裡面的強巴格拉大聲喊道:「梅朵,吃飯啦,你唱了一個上午了,不餓嗎?」

  這一句話救了李雲東,他連忙說道:「我們先去吃飯吧!」

  說著,也不管梅朵,自己便倉皇而逃。

  梅朵在原地氣得跺腳:「討厭的強巴格拉,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候說,氣死我啦!」

  李雲東吃過了中飯,一下午都和藏民們混在一起,再也不敢一個人落單,梅朵想找機會接近李雲東,都被他找機會躲了過去,只氣得梅朵直跺腳。

  一直到了晚上,藏民們行走到一條蜿蜒的長河邊,強巴格拉才一揮馬鞭,大聲道:「今天就在這裡休息吧!」

  李雲東一眼看去,只見此時正是夕陽斜掛,天邊堆積著火紅的雲彩,遠處是聖潔的雪山,蜿蜒連綿,近處是一條銀緞一般的小河,從綠油油的大地上穿行經過,此時此景,只要拿一個相框,往任何地方一框,便是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

  「真是好美的地方!」李雲東心中暗自稱讚,他越來越理解為什麼紫苑讓他來這裡進行修行了。

  這裡不僅海拔高,更接近雲霄九天,而且這裡空氣清新,不像城市裡面到處都是汽車排放的尾氣,人每天都在呼吸被污染的空氣。

  李雲東一眼向四周看去,只覺得天地寬闊,目窮千里,心中頓時覺得豁然開朗,體內的氣息也跟著旺盛了許多,這樣的狀況,自然更適合修行築基。

  李雲東打量著這條乾淨的小河,他忽然心中一動,想去河中洗個澡,可他知道藏民們有規矩,有些河是不能洗澡的,他便找到了強巴格拉,說道:「強巴格拉,我想去河裡面洗個澡,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強巴格拉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條河流以前是不允許隨便洗澡的,不過你是瑪哈噶啦的轉世,當然可以在這條河流裡面洗澡。」

  李雲東笑道:「那我這豈不是搞特殊化?不不,這樣不好,我還是不要洗了。」

  強巴格拉笑了起來:「我們西藏水資源缺乏,所以人都很少洗澡。你們漢人跟我們不一樣,我們可以忍受一年不洗澡,你們是絕對不行的,去吧,沒事的,其實愛乾淨的女孩子們也會去河中洗澡的,不單單是你一個。」

  李雲東這才放下心來,向強巴格拉告了辭,他從帳篷裡面出來,果然看見一些藏族婦女們成群結伴的去河邊洗衣洗澡,這些女人們看見他,紛紛大膽的向他笑著,用藏語向他打招呼。

  李雲東笑了笑,看著她們遠去,這才轉身去了自己的帳篷,準備晚上再去洗澡。

  強巴格拉看著李雲東回了帳篷,他捋了捋鬍子,沉吟了一會,抬腳向梅朵的帳篷走去。

  到了深夜,天空繁星點點,明月高掛當空,李雲東這才從帳篷裡面輕輕的鑽出來,他來到河邊,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找了塊石頭壓好,這才跳進了小河之中。

  以前在城市裡面當宅男,李雲東哪裡嘗試過這種連續趕一個月的路途不洗澡的滋味?他這一搓,頓時身上搓出一層老泥來,他自己也忍不住笑道:「嘿,這還是之前洗過一次的,想不到幾天過去,又這麼髒了!小妞要是知道了,她該嫌棄我了!」

  他正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洗著澡,忽然間聽見河邊傳來一陣水響,李雲東頓時警惕了起來,扭頭低聲喝道:「誰!」

  李雲東一扭頭,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只見梅朵正一步一步的走進河中,她雙手掩著胸口,身上竟是不著片縷。

  明亮的月光照在梅朵的身上,讓她的皮膚看起來如同奶酪一般誘人,女孩兒嬌羞而又大膽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李雲東,她開口說道:「漢家哥哥,是我,我來幫你洗澡,好麼?」

  李雲東只覺得自己腦海中嗡的一聲炸開,他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一絲不掛的女孩一步一步的走近,一時間亂了方寸,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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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4 00:01:22
第181章 分道揚鑣

  梅朵的熱情在李雲東的意料之中,可梅朵的大膽卻是李雲東萬萬沒有想到的,他一時間看著這個女孩兒越走越近,不由得自己也跟著腳下倒退。

  李雲東吃吃的說道:「你怎麼也來洗澡了?這,這……」

  梅朵嬌羞而大膽的看著李雲東,她聲音微微有些發顫:「漢家哥哥,我難道不漂亮嗎?」

  李雲東只見梅朵身上披著月光,像是披了一層銀色的薄紗,雖然是一絲不掛,可是反而倍增聖潔之美,哪怕是個瞎子,此時只怕也會睜開眼睛一睹這人世間的至純至美。

  李雲東只看了一眼,便覺得渾身火熱,他不敢再看,轉過身便想逃走。

  可梅朵一下抓住了他的手,手指之用力,聲音之堅定,遠遠超出了李雲東的意料:「漢家哥哥,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

  李雲東被梅朵逼進了死角,反而一下鎮定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梅朵,你這樣的女孩兒,任何男人都會喜歡的。」

  梅朵聽得喜笑顏開,耳根發紅:「那你為什麼見了我還要跑?」

  李雲東歎了一口氣,他轉過身來,目光直視著梅朵的眼睛,根本不往她雪白粉膩的胸口瞟上一眼,他說道:「因為在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深愛的女孩兒了。」

  梅朵渾身劇震,她眼神驚恐的看著李雲東:「你結婚了?」

  李雲東搖了搖頭:「不,我沒有結婚,只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梅朵看著李雲東,使勁搖頭:「不是的,你既然有女朋友了,當初為什麼還要那樣看著我?」

  李雲東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當初看見你,只覺得你眼神純淨,就像我所深愛的那個女孩兒一樣,所以我下意識的便把你當成了她。」

  梅朵眼中含淚,依舊倔強的說道:「你騙我,你故意編出這麼一個人來的,對不對?」

  李雲東微微歎了一口氣,他將梅朵拉到了岸邊,將她脫在岸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自己也背對著梅朵穿上了衣褲,然後拉著梅朵坐在岸邊,開口說起自己和蘇蟬的故事來。

  李雲東口才頗佳,將這些事情娓娓道來,兩個人從相逢、相識、相交到相愛,一點一滴的說得清清楚楚,說到歡喜搞笑之處,只把梅朵含著眼淚逗得哈哈大笑,渾然忘記自己被李雲東拒絕的淒苦,說到兩個人因為誤會而險些分離的地方,梅朵又忍不住潸然淚下。

  最後李雲東說到自己為了替天行道,降下天雷殺死了何少,而蘇蟬又因為自己的原因被師傅帶走,梅朵更是因為兩個人的分離而哭得淚如雨下,淚眼朦朧的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李雲東長歎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後來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梅朵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什麼道理?」

  李雲東歎道:「男人一定要強!男人不強的話,那別說保護自己深愛的女人了,甚至就連自己也保護不了!」

  「所以,你就來這裡進行修行麼?」梅朵問道。

  李雲東點了點頭:「是啊,就是這樣。」

  梅朵一臉感動的說道:「難怪你一路步行苦修過來,原來是為了你心中深愛的女孩。」

  李雲東對梅朵笑了笑:「你之前唱得歌真的挺好,我問佛:為什麼每次下雪都是我不在意的夜晚?佛說:不經意的時候人們總會錯過很多真正的美麗。多麼好的歌詞啊,但是,有些真正的美麗,注定了不會屬於我,人如果太貪心了,說不定連手上已經擁有的便也會失去。你說,對嗎?」

  梅朵目光定定的看著李雲東,她雖然被李雲東拒絕,可心中對這個男生的愛慕和欽佩之情反而更深了,她敬佩李雲東為了剷除惡人,不顧自身安危的勇氣和魄力,她愛慕李雲東為了自己深愛的女孩踏上無比艱苦的修行的這種執著和毅力。

  梅朵的目光滿是癡情,她看著李雲東濃密的眉毛,筆挺的鼻樑,以前一直覺得這個漢家哥哥滿臉鬍子這並不怎麼英俊的面孔,此時看起來也變成了成熟穩重、果敢剛毅的象徵。

  面對李雲東的問話,梅朵癡癡的說道:「漢家哥哥,我明白啦,我不會阻撓你修行的道路的,我,我能再給你唱一首歌嗎?」

  李雲東微笑道:「好啊,你的歌聲真像是天籟,太好聽了。」

  梅朵心中暗道:再好聽也抓不住你的心。她定了定神,朱唇輕啟,開口唱道: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裡,不捨不棄。「

  「來我的懷裡,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梅朵的歌聲淒然纏綿,動人心魄,李雲東一時間竟聽得癡了,梅朵唱完以後,目光癡癡的看著李雲東,她見李雲東目光直勾勾的看著遠處,神情滿是回憶,她心中又酸又苦,一時間又忍不住眼淚盈眶。

  梅朵抹著眼淚,嗚咽著扭頭朝著自己的帳篷跑去,連地上的衣服也是不要了。

  李雲東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河邊,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他才回過神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到第二天一大早,李雲東帶著自己所有的行李來到了強巴格拉的跟前,向他辭行。

  「什麼,你要離開?」強巴格拉頓時一驚,大聲道。

  李雲東點了點頭,神色堅定的說道:「是的,打攪你們也有好幾天了,我是一個修行人,還是更適合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比較好。」

  強巴格拉張了張嘴,他想挽留,卻又不知道說什麼,老半天才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漢家小哥,你也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回去以後好好宴請你,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李雲東笑道:「強巴格拉,你送了我一本《大手印密法經》,這個我已經很感激了,這個對我來說,有用得很呢!你不用再客氣了,我今天是一定要走的。」

  強巴格拉見李雲東去意已決,便不再強留,只是問道:「梅朵知道了嗎?」

  李雲東點了點頭,強巴格拉歎氣道:「這個孩子,唉,我去喊她送送你?」

  李雲東搖頭道:「算了。」說著,他自己背著七寶通靈扇和行李,便出了強巴格拉的帳篷。

  強巴格拉從裡面追了出來,牽過旁邊的一匹馬,將韁繩往李雲東手裡面塞,說道:「這個帶上,路途上你走累了也可以減輕下負擔。」

  李雲東笑道:「強巴格拉,我是一個修行人,這種偷懶的事情怎麼能做呢?就好像讓你在朝聖的路上偷一會懶,你心裡面會願意麼?」

  強巴格拉默然不語,過了一會,他又說道:「那你多帶點乾糧和水,這總可以吧?」

  李雲東想了想,便笑納了強巴格拉的好意,帶了一包裹的青稞餅和一壺裝得滿滿的奶酒,重新上了路。

  這時候營地的藏民們已經聽說了李雲東要走,便紛紛走過來向李雲東道別。

  李雲東笑著和他們打了招呼,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卻沒有看見梅朵,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便轉身離去。

  等李雲東在地平線上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的時候,梅朵這才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喊:「強巴格拉,漢家哥哥就走了?」

  等她跑到強巴格拉跟前,她才站住了腳步,一臉淒然的看著李雲東的背影,手中捏著一雙剛剛縫好的布鞋,緊緊的咬著嘴唇,默然不語,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強巴格拉歎了一口氣:「趕緊騎我的馬追上去吧,還來得及。」

  梅朵搖了搖頭,哽咽道:「他心裡面要有我,就會回頭看一眼的,等他回頭看,我就追上去,將這雙鞋送給他,他路途那麼長,沒有鞋子可怎麼能走?」

  可她一路上癡癡的看著李雲東的背影,卻見他始終沒有回頭一眼,直到身影最終消失在地平線上。

  梅朵再也忍不住了,她趴在強巴格拉的肩膀上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說道:「他為什麼就不肯回頭多看我一眼呢?難道他心中一點點也沒有我嗎?」

  強巴格拉愛憐的撫摸著梅朵的頭髮:「傻孩子,他是怕回頭多看了一眼,你就真的住到他心裡面去啦!」

  梅朵一聽,心中稍微好受了一點,她抹了抹眼淚,眼巴巴的看著強巴格拉:「你說的是真的?」

  強巴格拉笑了笑,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好啦,別哭了,以後有緣自然還會再見面的!」

  梅朵癡癡的看著李雲東遠去的方向,忍不住又唱了起來。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桶,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梅朵唱歌動聽悅耳,這些藏民同胞們都是知道的,可梅朵此時唱的卻字字發自肺腑,句句出於真情,她真情流露下,歌聲便格外的優美,格外的動人心扉,一時間所有人都聽得呆了。

  天地之間安靜極了,只有這個藏族女孩的歌聲在輕輕的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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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4 00:01:47
第182章 無限風光在險峰!

  李雲東離開強吧多拉和梅朵一行人後,自己便朝著喜馬拉雅山的方向繼續前行著,他一路上小跑了大約不到半個小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

  他轉頭一看,卻見兩個老外駕車從後面趕了上來,他們手中拿著攝像機,一邊拍攝一邊大呼小叫的衝自己打著招呼。

  李雲東笑著對他們招了招手,開車的中國女導遊劉夏笑道:「要不要搭個順風車?」

  李雲東搖頭道:「不用了。」

  劉夏沒想到自己的邀請竟然被拒絕了,她臉頓時垮了下來,心中冷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力氣大一點,會一點稀奇古怪的戲法麼?神人?我看更像是神棍!裝什麼逼啊?」

  劉夏心中其實對李雲東這個身份神秘,又有著神奇力量的人充滿了好奇,她本想上前攀談一下,可這些天梅朵一直纏著李雲東,彷彿禁臠,根本不容許其他人靠近,自己想靠近李雲東說個話,都要被周圍的藏民們用滿是敵意的目光看著。

  好容易等李雲東和這夥人分道揚鑣了,劉夏滿心歡喜的追上去,一腔好心卻換來了一番拒絕,她心中好不氣悶,一踩油門,吉普車發出一陣轟鳴聲,揚長而去。

  劉夏駕著汽車,有些快意的看著後視鏡裡面漸漸被拉遠的李雲東,哼道:「有本事你就一直別求我!」

  她開著車將李雲東拉遠了一定距離以後,也便慢慢放慢了速度,一路上始終在前面吊著,自己可以通過後視鏡看見後面的李雲東。

  一開始劉夏還有些沒注意,可等她開出二十多公里以後,發現後視鏡裡面的李雲東竟然依然跟在後面,並沒有被拉遠。

  「不會吧?」劉夏瞪大了眼睛,回頭看了一眼。

  兩個老外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回頭拿著攝像機,對李雲東不停的拍著,一邊拍,一邊驚歎:「上帝啊,這個傢伙已經跟在我們後面跑了二十多公里了,他竟然不累的麼?」

  劉夏心裡面哼了一聲,腳下踩快油門,漸漸的將李雲東拉遠,等一直到看不到李雲東的身影,她才慢慢的放緩了速度。

  直到中午,他們停下車,在路邊吃飯的時候,卻遠遠的看見一個小小的黑點出現在地平線上,越跑越近,漸漸的越來越大。

  兩個老外一看,頓時驚呼道:「我眼睛沒看錯吧?這個傢伙竟然一直在跑,沒有休息嗎?」

  剛啃了一口乾糧,正在喝水的劉夏也猛的一下嗆了一口水,一邊拍著胸脯咳嗽著,一邊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雲東飛快的從他們身前經過。

  李雲東速度快得驚人,他兩條腿如同鋼鐵機械一般蹬踏著地面,讓他們一時間覺得眼前經過的並不是一個凡人,而是一個半人半神力量無窮的巨人安泰。

  兩個老外和劉夏等李雲東一陣風似的經過後,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快速將手中的乾糧往嘴巴裡面塞,然後飛快的跑回車中。

  開什麼玩笑,汽車還跑不過人了!這還有天理嗎,這還有王法嗎?

  幾個人跟賭氣似的駕車往前一陣狂追,沒過多久便追上了李雲東,可車開了一陣,到了夜晚他們要休息的時候,李雲東卻像是幽靈一樣又跟了上來,只把這兩個老外嚇得驚聲高呼:「這不可能,這個傢伙打了興奮劑嗎?」

  劉夏也瞪大了眼睛看著李雲東再次從他們身邊跑過,不由自主的喃喃道:「這個傢伙是機器人嗎?怎麼竟然一點也不累的?」

  他們哪裡知道李雲東此時離築基只有一步之遙,體內真氣浩瀚磅礡,之前根基並不紮實的時候,尚且連跑幾天幾夜都不覺得累,更何況他現在體內真氣已經千錘百煉,凝聚如鋼?

  李雲東一路奔跑,累了就找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就地打個坐,稍微睡一會兒便又精神奕奕的繼續趕路,餓了就嚼幾口青稞餅,渴了就在高原上的河流旁邊灌上幾大瓶水,然後酣暢淋漓的喝個飽。

  高原的水不同於內地,清澈透明,毫無污染,李雲東幾口喝下去,只覺得沁人心脾,週身爽透。

  這樣一路跑了十天,李雲東終於來到喜馬拉雅山的山腳下。

  李雲東抬眼一看,只覺得眼前山峰雄偉瑰麗,高聳入雲,一眼都望不到頭,彷彿山頂直通九重雲霄。

  還沒有開始攀爬,李雲東便心中不由得心生畏懼:這樣高的山,人也能攀爬的嗎?

  雖說不斷有攀登者征服世界高峰的記錄,但是這些人都有著專業的攀登裝備,自己孑然一身,能爬上這覆蓋著厚厚冰雪的山峰嗎?

  可是,自己不遠千里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挑戰這世界屋脊,借天地之威來為自己築基嗎?

  李雲東在山腳站了一會兒,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的時候,眼中的畏懼之色頓時盡去,取而代之的是狂熱和興奮。

  一開始在山腳下往上攀爬,李雲東還能看見山腳下蔥鬱的綠草植被,可越往上爬,草便越短,漸漸的岩石上只生長頑強的綠色青苔,綠草和灌木都已經看不見了蹤影。

  李雲東居高臨下的往下看了一眼,只見大地一片濃郁的綠色,彷彿披了一層綠色的毛毯,草原上的河流像一條貫穿綠色毛毯上的銀色項鏈,李雲東暗自估計了一下,自己大概已經攀爬了有一兩千米高。

  再往上攀爬,地面上開始出現冰霜,路途也變得艱險困難了起來,李雲東由於沒有專業的攀登鞋,因此不得不全神貫注的和腳下結滿了冰霜的複雜地面進行較量,每走一步都變得如履薄冰。

  這樣又往上爬了兩千多米,李雲東再回頭看了一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一片銀色的世界,到處都是冰雪,整個世界銀裝素裹,腳下的大地變得非常的遙遠了起來,原先像銀色項鏈一般的河流此時變成了一條銀色的細絲,渺小得如果不注意看,很容易便會忽略。

  李雲東抬頭往上看了一眼,只覺得眼前的峰頂依舊高不可攀,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爬的這到底是哪座山峰,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要往上爬,不斷的往上爬!

  儘管此時山峰上狂風大作,冷風如刀,李雲東身穿一件單薄的單衣,在這冰天雪地裡面步履艱難的不斷攀爬著,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要花費巨大的力氣,身子會微微晃動一下。

  可儘管他的攀爬看起來如此的艱險,可李雲東依舊沒有半點的退縮和猶豫,在他看來,人生不就是這樣一個攀爬險峰的過程麼?

  有的人畏懼這樣的艱險,因此留在了山腳下享受舒適的環境,可卻錯過了領略無限風光的好機會。

  李雲東越往上爬,冰冷的風便越發的淒厲,強勁,他不得不花費大量的真氣真元來抵抗這零下十幾度的嚴寒。

  有的人天生陽氣旺盛,因此他冬天的時候穿的便比常人要少,因為他體內強盛的血氣足以幫他抵禦嚴寒,而有的人則格外的怕冷,一到冬天就裹得嚴嚴實實,這是因為他體內的陽氣缺乏,血氣不足以幫他抵禦嚴寒。

  很多時候秋天甚至冬天,在大街上穿露背裝、露臍裝和短裙的人都很多,但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因為他們年輕,陽氣足,血氣壯。

  但是,上了三十歲的人都很少這樣穿,因為他們的身體已經開始明顯走下坡路,身體裡面陽氣不足,血氣不壯。

  李雲東身體被人元金丹改造過,體內的五臟六腑又經過了不停的打磨鍛煉,血氣旺盛得不可思議,因此他雖然只穿了一件單衣,可置身在這零下十幾度的嚴寒之中,卻並沒有被凍得手腳發抖。

  相反的是,他身上反而在冒著一層淡淡的白氣,正是他體內血氣翻滾的時候,排出體外的熱氣。

  李雲東沿著山脈又往上爬了大約兩千多米,他再往下看的時候,近處的大地已經看不見了蹤影。

  一眼看去,李雲東只能看見一片雲海圍繞在山脈四周,彷彿自己已經置身仙境。

  李雲東抬起頭來,極目遠眺,只見蒼茫的大地上山脈起伏連綿,頂處白雪皚皚,下面青翠鬱鬱,彷彿兩個顏色分明,層次分明的世界。

  李雲東只覺得自己置身於這廣袤的天地之中,渾身都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這天,自己一伸手似乎便能觸碰到,這地,似乎自己一伸手便能盡握手中!

  「難怪偉人曾說:無限風光在險峰!不攀登這樣的險峰,又哪裡知道人世間竟然會有這樣神奇瑰麗的景色,人會產生這樣的豪情壯志?」李雲東心中暗自感慨著,他感覺到自己體內湧現出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讓他覺得自己彷彿便是這天地之間的唯一主宰!

  「紫苑讓我來這樣的地方築基,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李雲東只覺得自己胸中氣血翻滾,忍不住便想放聲長嘯。

  這個想長嘯的念頭剛剛浮現起來,李雲東便覺得自己五臟之中的五氣蠢蠢欲動,三大丹田之中蓄積的真氣也翻滾沸騰,像是隨時都要開閘的洪水。

  李雲東知道,這是可以築基的預兆了,儘管沒有登上峰頂,但紫苑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他一直記憶猶新:不一定非得要到頂峰,只要你體內的真氣有反應了,你就可以開始築基了。

  李雲東左右看了看,他知道築基的時候是絕對不能有人打擾的,心中暗道:這樣的地方總該不會有人來吧?

  李雲東想了想後,自己用手挖了一個背靠著山,洞口凹陷下去可以藏身的小洞,自己盤腿坐了進去。

  李雲東剛入定,他體內的真氣便轟隆一聲,彷彿大壩開閘,山峰雪崩一般,狂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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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開天闢地

  李雲東清楚的記得,上一次自己築基的時候,蘇蟬曾經對他解釋過築基是怎麼一回事。

  但當李雲東拋開一切,真正進入到築基狀態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真正築基的時候,整個人的小千世界是一片黑暗混沌的,伸手看不見,甚至自己開口想要大喊,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這一次的築基中,李雲東的小千世界再也沒有出現劉川、何少等人的身影,因為他引來天雷劈死了何少,這已經完全發洩了他心中的戾氣,而蘇蟬的離開也讓他暫時收攏了心神,進入到了身心合一,天人合一的修行境界之中。

  在這樣的境界中,李雲東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個無知、無味、無聽、無視、無覺的境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尚能思考!

  彷彿自己之身在一個混沌未開的世界之中,自己便是那個被困在這個混沌世界中的上古天神,盤古!

  人一生下來,就是在自己的娘胎之中,猶如盤古困於混沌,嬰兒一開始追求自由的動作便是蹬腿,有了蹬腿的動作,便意味著這個孩子已經基本上發育成型,迫不及待的想要來到這個世界。

  李雲東忽然間覺得修行人的築基,就像是在娘胎中的嬰兒,苦苦的掙扎著,想要從娘胎中脫身而出,來到這個世界。

  只不過嬰兒的掙扎是生命無意識的活動,而修行人的築基,是人類有意識的挑戰天地之間的生存規律。

  李雲東讓自己置身在冰天雪地的險峰之中,極度的寒冷讓他不得不分出大量的陽氣去抵禦寒冷,而身體裡面只有極小一部分的陽氣能用來築基。

  儘管李雲東之前將體內的元陽之氣鍛煉得比之前旺盛了不知道多少倍,又將真氣錘煉得凝聚如鋼,可在這樣艱險的環境下,他依舊覺得極為吃力。

  李雲東在這個混沌世界困頓了許久,他漸漸的感覺到四周的世界在慢慢的變冷,甚至外界的寒風聲吹在他的耳中,連帶著讓他這個混沌的世界中竟然都似乎隱約有了可怕的寒風聲。

  這個混沌的世界越來越冷,李雲東的手腳也在慢慢的變冷,只有他小腹丹田之處,那裡彷彿有一個常年不熄的火苗,不斷的燃燒跳躍著。

  李雲東心中猛的一動,他想起之前蘇蟬對自己說過的話:「練功不用尋冬至,胸中自有一陽生!」

  這一點點的陽火,便是人體最純粹最精華的元陽之氣,只要這一點點的元陽之氣還在,人的生機就不會斷絕。

  「自身宇宙有天地,心比天來腎比地。呼不出心吸過臍,本是調息一真理!」

  蘇蟬曾經在自己築基的時候念過的呂洞賓的修真詩,李雲東此時回想起來字字清楚,句句清晰。

  李雲東緊守著這一點點的陽氣,彷彿在曠野的狂風中緊守著一盞搖曳跳躍的油燈,彷彿在狂風大雨驚濤駭浪中緊守著一葉隨時會被掀翻的小舟。

  在這驚濤駭浪之中,李雲東慢慢的由凡息進入了真息的狀體,他體內的這一點元陽之氣也隨著一點一點的漲大,這一團小火苗也在一點一點的變得旺盛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雲東猛然間發現這一小團火苗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無論四周再怎樣寒風大作,都無法再影響到這火球的旺盛燃燒。

  緊接著,這團火球不斷的壯大,往李雲東的胸口中丹田燒去,李雲東體內的五臟之氣被這團火球所吸引,深藏在五臟之中的五氣紛紛朝著這團火球湧去,跟隨著這團火焰,一路燃燒。

  這便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一團烈火滾到哪裡,哪裡便變得熾熱了起來,之前的寒氣頓時被驅逐一空。

  沒過多久,李雲東便覺得渾身都變得滾燙無比,緊接著這個混沌世界也變得熾烈乾燥了起來,這種感覺讓他窒悶壓抑,恨不得大吼一聲,將這個混沌世界劈爛!

  可李雲東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腳不聽使喚,像是處於娘胎中的嬰兒,拚命的掙扎,想要去往一個全新的世界。

  李雲東越是掙扎,他便感覺到自己體內蓄積的力量越是強大,越是磅礡,彷彿大壩蓄水,一觸即發。

  這樣又過了許久,李雲東忽然間感覺到自己的耳中傳來了「啵」的一聲脆響,像是一個被漲得滿滿的水泡,終於爆裂了開來。

  剎那間,在這小千世界之中,視覺、聽覺、嗅覺、味覺、知覺,所有的感覺忽然間回到了李雲東的體內,手腳也重新可以控制,他猛然間跳起身來,雙手用力一撐,轟隆一聲,將這混沌世界撐得破裂開來。

  頓時,一股清氣往上直衝李雲東的頭頂,而一股濁氣直奔小腹下丹田,彷彿天地之初成。

  可這混沌世界剛被李雲東劈開,他便忽然間發現自己的 小千世界裡面迅速的匯聚出一片翻滾的烏雲,鋪天蓋地,雲層中雷電翻滾。

  轟隆隆,一聲雷霆大響,一道天雷重重的劈在了李雲東的身上!

  這一剎那間,李雲東只覺得自己渾身瞬間又喪失了所有的知覺,他體內的真氣猛然間被劈得凝聚成了一團,又變回了以前那一點點的小火苗的狀態。

  李雲東心中一震,他下意識的就想躲避這可怕的天雷,可緊接著又是一道雷劈在了他的身上。

  這一道雷劈下來,只痛得他渾身血脈幾乎都要爆裂開來,體內的氣息都幾乎斷絕!

  可不等李雲東喘過氣來,天空雷鳴滾滾,天雷狂降,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雷,眨眼間狂劈而下,這天地之間密密麻麻的滿是閃電亂舞,狂雷大作。

  李雲東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幾乎都要被劈得散架了,魂飛魄散,這小千世界雖大,可自己卻沒有藏身的地方。

  「這該怎麼辦呢?莫非我要被劈死在這裡不成?」李雲東心中恐懼的想著「我還沒有築基成功,蘇蟬還在等著我!」

  可就在這個時候,李雲東腦海中猛的閃過一句話,正是蘇蟬曾經對他說過的那句:「修行之道,難如登天。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天地之間有大恐怖,虛實之間有大恐怖!」

  李雲東心中一動,他猛然間想到:這一切都是虛幻的,這是我自己的小千世界,為何我會懼怕這其實並不存在的天雷?

  李雲東心念至此,頓時湧起一股反抗和奮發的念頭來,他一聲大喝:「天劫又怎樣,天雷又如何?有本事放馬過來,老子會怕嗎?

  李雲東這一聲大喝,在這小千世界裡面竟然聲震四方,漫天的天雷都無法壓住!

  只見李雲東在小千世界之中搖身一變,變成一個三頭六臂的神靈,手持各種法器,在漫天的神雷中奮起反抗,吼聲連連。

  李雲東本以為這實際上只是虛實之間的大恐怖,只要自己能戰勝這妄念和幻象,便能夠築基成功,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實際上是修行三大恐怖之中的:天地之間有大恐怖!

  修行是天地之間逆天而行的事情,因此當修行人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上天便會降下天雷,消滅這樣的強者,以此來達到天地之間的平衡。

  而築基成功的修行者無時無刻不在與上天進行著鬥爭,有的人躲天劫,有的人渡天劫,有的人戰天劫,但無一例外的都是想將自己的修行和生命延續下去,企圖獲得超越上天的力量。

  為什麼修行人愛住在山上,愛往高處去?

  其中的原因,紫苑一語道破:「越是爬得高,越是與天接近,越是能感受天威。」

  這種天威,修行人在有些時候是可以借用的,但這種借用非常的危險,稍有不慎便會反噬。

  這個道理就好像一個人想逆天而行做違法的事情,可他做這違法的事情也就算了,偏偏要到派出所的門口去晃蕩,這不是囂張是什麼?不抓他那抓誰?

  修行人就像這違法分子,上天就像這派出所。

  李雲東為了修行,爬得這麼高,就像在派出所門口晃蕩的違法分子,不抓他,那抓誰?

  因此李雲東在自己小千世界遇到的雷劫並不完全是他識海的幻象,而是上天的威壓施加給他的識海,從而引發出來的異象。

  按理來說,尋常人是絕對不會像李雲東這樣將自己置身在如此嚴酷寒冷的地方進行築基,而且還爬得這麼高。

  可紫苑知道,李雲東天劫在即,不取巧是絕對渡不過天劫的,因此她這才鋌而走險,讓李雲東前往天下間最苦的地方進行修行,卻又不明擺了告訴他。

  可取巧卻又意味著風險更大,如果換了其他一個人,說不定早就萬劫不復了。

  可李雲東誤打誤撞,倒讓一點也沒有因為天地之間的大恐怖而心生畏懼,他反而鬥志昂揚,與天鬥,與地鬥,鬥得其樂無窮!

  李雲東在自己的小千世界裡面和天雷鬥得轟轟烈烈,他自己的本尊天神雖然被無數天雷轟擊,可越轟,李雲東越是反抗,越是反抗他便覺得自己體內的力氣越大,連帶著李雲東自己大千世界的肉身中的元陽真氣也在進行著最關鍵的蛻變。

  可就在這個時候,山上出現了三個身影,都戴著防風鏡,身穿著厚厚的防寒服,手上拿著登山用的釘鑿和枴杖,腳上也穿著厚厚的防滑鞋。

  這正是李雲東在路上碰見的兩個前來登山的老外和女導遊劉夏。

  其中一個老外眼尖,瞧見白雪皚皚的世界裡面突然多了一點其他的顏色,他便指著李雲東所在的位置,大聲道:「那裡好像有人!」

  另外一個老外手中拿著掌上攝像機,一邊拍攝,一邊望去,也點了點頭:「嘿,小聲點,過去看看就行了,別太大聲,小心引起雪崩!」

  三個人來到李雲東挖的坑跟前,只看了一眼,頓時一驚,不約而同的說道:「是他?」

  女導遊劉夏只見這個男人身上覆蓋了一層冰雪,他閉著眼睛,盤腿而坐,兩手放在自己的兩腿之上,手掌心朝天,拇指和無名指輕輕的捏在一起。

  劉夏蹲下身來,脫下手套,用手在李雲東的鼻子跟前探了探鼻息,心中頓時一驚,她扭過頭去,神色複雜的說道:「他死了!」

  兩個老外同時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其中一個老外低聲道:「上帝啊!他為什麼會死在這個地方?」

  另外一個老外歎了一口氣,說道:「東方的教徒有時候是很奇怪的。」

  劉夏則呆呆的看著一動不動的李雲東,心裡面忽然感覺很複雜,既有歎息,又有幾分快意:讓你逞能吧?現在你倒是再逞能看看?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自己便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我跟他無冤無仇,為啥老這麼記恨這個傢伙呢?算了,好歹看在同胞一場的份上,將他的屍體帶回去吧。」

  想到這裡,劉夏便忍不住朝李雲東伸出了手去,要將他從這個洞裡面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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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4 00:02:37
第184章 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就在劉夏伸出手想把李雲東從洞裡面拖出來的時候,一旁的老外忽然說道:「劉,你想做什麼?」

  劉夏停下了動作,回頭不解的看著他:「當然是將他拉出來好好安葬了。」

  老外聲音誇張的說道:「劉,你想帶著一具屍體一起爬山麼?等我們下山再說吧!」

  另一個老外也點頭道:「是啊,而且我看他們這樣的信教徒說不定是特意跑到這種地方來的,就像伊斯蘭教徒和基督教徒前往耶路撒冷一樣。也許死在這裡是他的歸宿,你就不要驚擾他了。」

  劉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直起身子來,重新戴上了手套,說道:「那我們繼續往上爬吧。」

  正在築基入定中的李雲東忽然不知道自己躲過了一劫,若是劉夏將他拉出來,就等於強行破壞了他的築基,他這輩子都不要指望能修行了。

  李雲東體內的真氣此時就像一個不停旋轉的旋窩,主要的部分聚集在小腹下丹田之中,而來自五臟的五大髒氣則像一道又一道的天雷一樣,猛烈轟擊著這小腹下丹田的真元之氣。

  這一團真元之氣被輪流的轟擊不斷的壓縮凝聚,由一開始西瓜大小的一團氣流,慢慢的被壓縮成拳頭大小的氣團,然後又被壓縮成鴿子蛋大小的小圓球。

  慢慢的,這被經過無數次轟擊的氣團硬生生的被壓成了一個有如實質,不斷旋轉,綻放出紅色光芒的小拇指大小的小球!

  這便是無數外門修行者夢寐以求的築基內丹!

  天下間修行門派眾多,可無一不是用體內的元陽之火來淬煉成內丹,可唯獨李雲東是借天地之威錘煉肉體,借天雷之威淬煉元陽!

  換句話說,尋常的修行人是用火來煉就內丹,而李雲東是用雷來煉就的內丹!

  而天下道法,雷為至尊,超脫五行,凌然眾生!

  這枚內丹剛剛煉成,李雲東在小千世界裡面便猛然間感覺到自己像是有了用不完的力量,他操縱著自己體內這尊三頭六臂的神靈,猛然間將手中的法寶擲向天空,六隻手臂同時捏出三個大手印,分別為:能滅一切無明黑暗的大日如來手印!能破一切障礙的胎藏界曼荼羅光聚佛頂手印!能破一切妖魔的金剛界三昧耶大手印!

  這三大手印剛捏出來,李雲東小千世界裡面的神靈頓時渾身綻放出刺眼的金光,頭頂後也隨之顯現出三個七彩的光環,宛如金剛降世,佛陀顯靈。

  這尊神靈一聲大喝,其中一頭的豎瞳猛然間睜開,眼中噴出的神光配合著擲向天空的法寶以及打向天空的三大手印直射而上!

  只見轟隆一聲巨響,天空所有的烏雲剎那間被這三連擊震得粉碎,天雷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小千世界之中的天地間一下安靜了,只剩下李雲東本身的真神頂天立地的站著,傲視睥睨,不可一世。

  就在這個時候,李雲東在大千世界的肉身也完成了最後的築基,他眼皮忽然一動,渾身真氣從不停旋轉的內丹中源源不斷的釋放了出來,一股雄渾滾燙的熱流瞬間走遍全身,讓他蠢蠢欲動。

  等這股氣息走到胸口華蓋穴的時候,李雲東再也忍不住了,他猛然間睜開眼睛,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一股氣息衝破華蓋穴,直衝頭頂百會穴。

  他一抬頭,一聲龍吟虎嘯的長嘯從胸膛中陡然噴出:「啊!!!」

  這一聲長嘯雖然沒有上一次李雲東在練氣有成的時候發出的那樣延綿不絕,但是聲音卻凝而不散,聲線宛如一條鋼索,遠遠的送了出去,一直傳到十幾里的地方尚且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李雲東這聲長嘯大約持續了兩分多鐘,等他停下來的時候,體內翻滾激盪的氣息重新變得平靜了下來,慢慢的流轉向丹田中的內丹。

  李雲東嘗試著運轉了一下自己體內的真元,他發現自己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小腹下丹田之中多出來的內丹就像一個核心,自己渾身的氣息都圍繞著這個內丹,時刻都朝著它湧去,使得它不停的旋轉。

  而在這種不停旋轉的過程中,這枚內丹又不停的將真元釋放出來,隨著體內的真氣湧向自己渾身每一個地方,生生不息,連綿不絕。

  築基之前,人體的氣息就像一群無主的農民,哪裡都可以去,哪裡都可以住,當人處於戰鬥狀態的時候,他們才像是得到了統一命令似的,開始拿起武器,化身為士兵,但一旦戰事結束,他們立刻從哪來,回哪去,重新又化身為農民。

  可當人築基之後,修行者有了內丹,這就好像在自己的體內駐紮了一個常年不散的正規軍,時刻拱衛著宿主,時刻保持著戰鬥狀態,抵禦著外來的各種侵略。

  農民很缺乏自主意識,它們是可以被掠奪,被侵佔的,換個主人,一點事也沒有。

  所以李雲東沒有築基之前,蘇蟬如果和他交歡,那麼李雲東體內的氣息就會不自覺的被蘇蟬的氣息所勾引,自發的往蘇蟬的體內跑,這樣一來,李雲東自然是人去樓空,跑不了一個精盡而亡的結局。

  可正規軍卻是有強烈防範意識和危機意識的,它們緊緊的抱成一團,時刻警惕著外來的攻擊,任何人都別想掠奪或者侵佔他們,它們只能被消滅,而不會被俘虜。

  李雲東築基成功,一聲長嘯過後,只覺得渾身上下像是有用不完的力量,這種力量並不是指肌肉和肉體上的力量,而是自己五臟六腑、經脈血管,甚至是每一根頭髮絲裡面都透出一股生機勃發的力量!

  這種力量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的,他覺得自己的感知能力比以前又強上了許多,甚至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來自頭頂的上天威壓,彷彿天空有一雙冷酷而威嚴的眼睛正時刻注視著自己。

  這種感覺讓李雲東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被正式通緝的通緝犯,隨時都會引來上天的抓捕:天劫降臨!

  李雲東心中剛冒起這種感覺,他便神色古怪的笑了起來,可他很快又聽見頭頂遠處傳來一陣沉悶的轟隆聲,彷彿雷雲翻滾,天劫在即。

  李雲東頓時大駭:「不會吧?天劫有沒有來的這麼快啊?」

  他抬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的傻眼愣住。

  只見頭頂的山峰上轟隆隆的正翻滾著白雪,雪花飛濺,宛如驚濤駭浪!

  「靠啊,雪崩!!不會是我剛才那一聲大喊惹來的吧?!」

  李雲東猛然間想起自己以前曾經看過的一部影片《東成西就》,裡面王重陽修煉出關後囂張之極的一聲大喊:我已經是天下無敵啦!!!

  結果,天上立刻掉下一隻鞋子將他砸死……

  李雲東的神情剎那間變得很是精彩,他忍不住有些抓狂,指著天空破口大罵道:「我草啊,老天爺,我才剛剛築基而已,還沒有天下無敵!我只不過喊了一聲,你不用這樣玩我吧?」

  李雲東轉身剛想跑,可忽然間不遠處飛快的跑過三個哇哇亂叫,驚慌失措的身影,正是登山的兩個老外和女導遊劉夏。

  這兩個老外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己登山居然會發生雪崩,這一下只嚇得屁滾尿流,下意識的就往回跑,可是,人的雙腿怎麼可能跑得過雪崩的速度呢?

  女導遊劉夏在倉皇逃跑的時候,忽然一愣,眼角看見了一個身影,她扭頭一看,卻見李雲東正站在不遠處愣愣的看著山頂上的雪崩發呆。

  劉夏頓時站住了腳,慘然笑了起來:「完了,這次是死定了,居然看見幻影了!死去的人居然又活了?唉,報應啊,我當初就不該跟他鬥氣的!」

  她腳步一停,旁邊兩個老外見劉夏停下了腳步,也下意識的停了一下,他們順著劉夏的目光看去,也跟著嚇了一跳:「上帝啊,他不是死了嗎?」

  他們這一停留,山頂上的雪崩便轉眼間撲面而至,一開始這雪崩還遠如海邊翻浪,可此時卻已經黑壓壓撲到了頭頂,轟隆聲壓住了世間一切的聲音,他們張口大喊,聲音也瞬間被埋葬。

  李雲東此時也注意到了他們,他心中頓時一震!

  李雲東知道,這一場雪崩正是他引起的,自己可以憑藉著強悍的身手逃掉,可這幾個登山的傢伙呢?

  豈不是杯具了?

  李雲東稍微猶豫了一下:是丟下他們不管,轉身就逃,還是救他們?可如果救他們?怎麼救?自己能救下來麼?別剛築基,就把自己搭進去了?

  可李雲東轉念一想,自己修真是為了什麼?路見不平時候,自己尚能拔刀相助,不顧自身安危,怎麼築基成功了,變強了,反而變得婆婆媽媽了起來?

  更何況,眼前這事情就是自己惹出來的!

  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他心中再無半點猶豫,小腹的內丹如滾燙的火球一樣快速的滾動了起來,不斷的湧出最純正最凝練的金丹元氣!

  他腳下一蹬,身形瞬間來到這三人跟前,雙手五指翻飛,雙手外縛、兩中指豎起相拄,拇指相交叉,宛如蓮葉一般,正是不動根本手印,李雲東雙目圓睜,口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大喝聲:「吽!」

  緊接著,手中的不動根本印往上一推,剎那間,李雲東跟前像是陡然間推出了一堵金光閃閃的氣牆,硬生生的將這來勢洶洶的雪崩給擋在了跟前不到兩米的地方。

  這轟隆的滾雪在一處陡然間受到阻力,可兩邊的雪崩卻轟鳴而下,彷彿瀑布一般從兩個老外和劉夏的跟邊經過。

  這兩個老外只看著李雲東雙手一推,這雪崩便硬生生的被堵成了一座牆,而且越堵越高,場面簡直比好萊塢的電影特技還要誇張!

  他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震撼得頭皮發麻:「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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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4 00:03:06
第185章 交出寶扇,饒你不死!

  傑克和盧比是兩名登山愛好者,他們當然知道在攀登這樣的雪山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遇到了雪崩,一般遇到這樣的情況,除非立刻組織營救,否則必死無疑。

  可雪崩的幾率是很低的,他們不太可能遇上,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還真的遇上了,而且這雪崩還是人為的!

  但比雪崩更誇張的事情發生了,竟然有人以一己肉身的力量,硬生生的擋住了這雪崩的大自然天威!

  這三個人看傻了眼,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眼前的李雲東便一個縱身,跳到了十幾米開外的地方,再幾個縱身,便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可沒過多久,李雲東又幾個縱身跳了回來,從之前棲身的雪洞中取回了一個將近一人高的長方形事物,背在了身上,然後又幾個縱身,瞬間離去。

  等李雲東走了許久,這三個人才反應過來。

  「基督耶穌啊,這也太神奇了吧?」老外傑克吃吃的說道。

  正拿著攝像機,一直沒有關機,身子僵硬的保持著拍攝動作的老外盧比也吃吃的說道:「劉,我知道你們中國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但,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說話間,他聲音不由自主的稍微大聲了一點,頓時便見面前這堵人為擋出來的雪牆上嘶啦一聲出現了幾道裂紋。

  立刻一旁的傑克和劉夏便撲了過去,摀住了他的嘴巴。

  劉夏壓低了聲音說道:「有什麼話,下了山再說!」

  旁邊的老外傑克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一時間這三個人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輕手輕腳,跟做賊似的下了山。

  李雲東先下了山之後,很有點做賊心虛的一陣狂奔,直到跑得裡這座山遠遠的,他才歇了一口氣,停下了腳步。

  他自己一個人茫然的在這青藏高原上漫步著,陡然間築基成功了,他卻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彷彿置身於茫茫荒原,自己不知道要走向何方。

  這時候李雲東忽然間想起了紫苑,這個渾身不帶一絲仙氣的女子,她不是說過,等自己築基成功,便會自動來尋找自己的麼?

  李雲東背著七寶通靈扇,茫然四顧,正在發呆,忽然間他感覺到背脊上傳來一陣針刺一般的感覺,像是有人躲在暗處覬覦著自己。

  李雲東猛的回過頭,扭頭一看,卻見不遠處的路邊停著一輛陸虎,車上坐著一對年輕男女,正是自己在遇到梅朵和強巴格拉的時候,曾經遇到的那對窺覷著自己的年輕男女。

  女的穿著時尚而妖冶,戴著一副紫色的太陽眼鏡,一眼看去,一頭瀑布一般的黑髮和秀麗的瓜子臉很是勾人,而這個男的則身上穿著一件敞口的長袖粉色長袖襯衫,臉上戴著一副成龍童鞋最愛戴的蛤蟆鏡,很是拉風。

  這男人看見李雲東目光朝自己望來,他嘴角微微一翹,轉頭對旁邊的女人在耳邊輕聲嘀咕了兩句,這個女人對這男人妖嬈一笑,在他臉上輕輕一吻,然後勾著男人的脖子,兩個人宛如連體兒一般的下了車。

  男人摟著這妖艷女人的蜂腰,慢慢朝著李雲東走去,一路走,一路歪著腦袋打量著李雲東,他在離李雲東還有十米遠的距離時,摘下了墨鏡,露出一雙頗為輕佻的眼睛,目光落在李雲東身後的七寶通靈扇後面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強烈的貪婪艷羨之色。

  李雲東心中暗自警惕,他沉住了氣,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言不發,沉默得像一座威嚴的高山。

  男人身邊妖艷的女人也目光好奇的打量著李雲東,眼角中時不時的流露出妖冶勾人的目光。

  「在下五華山陰陽派吳浩……」吳浩滿臉輕浮的一笑,鬆開女人的腰肢,拱了拱手,他旁邊的女人也咯咯一笑,滿臉妖冶的說道「小女子五華山陰陽派呂鳳萍。」

  李雲東不動聲色的拱手還禮:「幸會幸會,不知道兩位找我有什麼事情?」

  吳浩一隻手拿著墨鏡,一下一下的往另外一隻手的手心裡面敲著,身子站得又歪又斜,模樣渾然不像一個修真人士,更像一個地痞流氓。

  他嘖嘖說道:「也沒什麼事情,剛才聽見一聲長嘯遠遠的傳來,我和我的伴侶呂鳳萍聽見了這聲音,便知道有人在這裡築基成功,於是過來看一眼。可沒想到,竟是路上遇到過的熟人。」

  李雲東淡淡的說道:「原來是這樣,那真是巧合了,我能走了麼?」

  吳浩見李雲東不待見自己,他心中暗自不悅,卻強忍著不快,說道:「別著急走啊,我有一筆買賣想和你做,有沒有興趣?」

  李雲東想也不想,斷然拒絕道:「沒有興趣!」

  這一句話把吳浩噎得夠嗆,他一下哽住了,有些發惱的說道:「我還沒說,你也不知道什麼事情,就拒絕了?這不太禮貌吧?」

  李雲東冷哼了一聲,張開雙手,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我一個人孑然一身,除了一件身外之物,沒有任何東西是你們能看上眼的,除非……」

  李雲東目光掃了吳浩身邊那妖冶的女子一眼,嘴角流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來:「除非你想幫你身邊的這女人劫色不成?」

  吳浩臉色頓時一沉,一旁的呂鳳萍卻咯咯大笑了起來,聲音放蕩,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挑逗之色。

  吳浩臉色陰沉的盯了一陣李雲東,但他過了一會又放緩了面龐,微笑著說道:「我不和你一般計較,我就問你,你身後這七寶通靈扇,賣不賣?」

  李雲東見對方一開口就喝破了自己身後寶扇的來歷,他頓時心中一凜,心中暗道:他怎麼看出來的?

  李雲東斷然喝道:「不賣!」

  吳浩不甘心,說道:「我出五百萬買你的七寶通靈扇,賣不賣?」

  李雲東心中一震,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五百萬啊!!!

  五百萬意味著一個人這一輩子基本上就解決了最困難的住房和生計問題,買兩三套房子,以後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當米蟲過腐敗的包租公生活了。

  這種日子也是以前的李雲東最嚮往的日子!

  可是,李雲東知道自己已經變了,他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境況了,而且,這是蘇蟬送給他的東西,對他而言,是無價之寶,怎麼能賣呢?

  李雲東冷哼了一聲:「五百萬?五百億都不賣!」

  吳浩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凶光,但他依舊耐著性子說道:「這位道友,我看你也是同道中人,這才跟你好好商量,嫌我出的價低,你不妨開個價嘛,凡事都好商量嘛!五百萬不成,那一千萬?怎麼,一千萬也不行?那兩千萬,不能再高了!」

  李雲東見吳浩眨眼間將價格喊到了兩千萬,眼皮都不帶眨一下,他冷笑道:「你別白費心思了,這把七寶通靈扇,我是絕對不會賣的!」

  他話剛說完,吳浩便一把抱住呂鳳萍,哈哈狂笑了起來:「我就說這有可能是七寶通靈扇吧?你還不相信!怎麼樣,還是讓我試出來了吧!」

  呂鳳萍一臉嬌媚的笑著:「是是,還是你最厲害,死鬼!」

  吳浩一改之前強抑怒氣的嘴臉,變得趾高氣昂,飛揚跋扈了起來,他一抬下巴,嗤笑著說道:「小子,跟我鬥,你還嫩了一點!我告訴你,識相的你乖乖把這七寶通靈扇賣給我,我照舊給你五百萬,否則,哼哼……」

  李雲東天生心高氣傲,吃軟不吃硬,別人橫,他比別人還橫!

  他冷冷一笑,說道:「否則怎樣?」

  吳浩冷笑道:「否則,就可惜了你剛築基的這一身修行功夫了,剛剛踏入修行的旅途,就要死在這裡了!」

  李雲東眉毛一挑,正要說話,卻見呂鳳萍輕佻的對李雲東拋了一個媚眼,嬌滴滴的說道:「哎喲,我說這位小哥,你何必為這麼一個死物硬扛呢?我們家死鬼發起脾氣來可是很凶的,而且你剛築基,也不是他對手呀!你看,我們又不是要強行搶你的寶物,這不是在跟你談價錢嗎?五百萬太少了,他這個人哪,最是小氣了,我看就一千萬吧,怎麼樣,一千萬可不是小數目了吧?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一旁的吳浩用力擰了一把呂鳳萍的臀部,嘿嘿笑道:「你這個騷貨,居然幫外人說起話來了,我看你是看上了人家,**橫流,真想劫個色了吧?」

  呂鳳萍在吳浩的懷中扭動不依,撒嬌發嗔的說道:「死鬼,你居然這麼說我,小心我回去咬掉你那醜東西!」

  吳浩哼的一聲,說道:「想劫個色就劫個色嘛,我不介意的!」說著,他目光輕佻的向李雲東看去:「喂,一千萬,再加上這女人,怎麼樣?夠有誠意了吧?我看你這模樣竟然還是童男之身,一會你嘗了她的功夫,就知道啥是人世間最銷魂的事情了!」

  李雲東冷眼看著吳浩和呂鳳萍這醜態,心中暗自覺得噁心,他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說完了嗎?說完了趕緊滾,別站在這裡污我的眼睛和耳朵!拿著無恥當有趣,呸!」說完,重重的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吳浩頓時大怒,臉色扭曲,他一指李雲東,厲聲喝道:「小雜種,你給臉不要臉!老子再跟你說一句,交出寶扇,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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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18:46:43
第186章 你們找死?

  吳浩一聲大喝過後,李雲東依舊不為所動,他冷冷的打量著眼前這一對男女,忽然嗤笑道:「說那麼多沒用的幹什麼?」

  他一拍身後的七寶通靈扇:「東西就在這裡,有本事就過來拿!沒本事就趕緊滾蛋,別在這裡耍嘴皮子,說能把人說死嗎!」

  李雲東這一番話讓吳浩氣得面色發紫,他一聲大喝,胳膊一甩,長袖中頓時滾出五個滴溜溜亂轉的紅色圓球,這圓球上面繚繞著一陣血紅色的光芒,彷彿濃厚的血漿繚繞在身邊,隔著老遠,李雲東就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血腥之氣。

  李雲東頓時一凜,他知道這一定是對方的法寶,只是不知道這法寶有什麼作用,自己又該如何抵擋。

  李雲東知道,對方雖然想奪寶,態度也很是囂張,但他們有一句話的確是沒有說錯,他剛剛築基,也不知道打不打得過對方?

  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小腹丹田處的內丹開始瘋狂的轉動了起來,隨時都能爆發出洶湧澎湃的金丹元氣。

  吳浩獰聲一笑,他一隻手托著這五枚在空中滴溜溜打轉的紅色血珠,一隻手指著李雲東,說道:「我最後在問你一聲,識相的趕緊交出七寶通靈扇,否則,在我的五陽血華珠下,我保證你化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李雲東冷冷的注視著吳浩,眼睛的餘光則在打量著一旁的呂鳳萍,這個女人並沒有拿出自己的法寶,只是目光閃動著注意著場上的局勢,一隻手按在腰間,一隻手背在身後,像是隨時會掏出什麼厲害的法寶來。

  「以一敵二就已經是劣勢了,更何況對方修為還有可能比我高!」李雲東腦中思如電轉,暗自打定了主意「不行,一定要先發制人!」

  李雲東裝出一臉震撼恐懼的模樣看著對方手掌心中漂浮著滴溜溜打轉的五陽血華珠,聲音發顫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如此嚇人?」

  吳浩得意洋洋的說道:「哼,算你有眼力,告訴你,我這法寶來頭說出來可要嚇死你,它……」

  吳浩沒說完,李雲東頓時雙目一睜,眼中神光噴發,腳下猛的一蹬,腳板貼地,身形就像一陣狂猛的龍捲風一樣,朝著吳浩便撲了過來。

  李雲東是金丹再造之體,肉體之強橫,比許多以武入道的人還要厲害,再加上他這一個月打磨下來,更是強悍驚人,他這一下爆發,腳下像是一下要將整個草皮地面都掀起來似的,身形威猛如濤,剛勁如同洪水爆發!

  吳浩萬萬沒有想到李雲東竟然說打就打,而且來勢如此兇猛!

  他雖然身為五華山內室弟子,從小就被師門用藥水泡著,用靈丹灌著,年紀輕輕便登堂入室,修煉到了第五重天的神通境界,可他走的是東派道宗的陰陽雙修的道路,體內的內丹是和呂鳳萍一起通過房中術雙修得來。

  這樣的內丹雖然修煉得來比較容易,也更加的快捷,但畢竟無法和尋常修行人在艱苦清修中,百煉成鋼的內丹相比,更不用說李雲東用神威天雷錘煉出來的內丹!

  這樣通過房中術修煉而成的內丹,便往往被其他門派的修行者輕蔑的稱之為:偽丹!遇到強者,一擊即潰!

  吳浩自身的內丹得來的容易,一身修行的功夫也得來的容易,而且大多修行的都是道法,哪裡學過什麼貼身肉搏的格鬥技術?

  吳浩眼見李雲東眨眼間就撲到了面前,身形猛的拔高,翻手就是一掌,朝著自己頭頂拍了下來,這一下掌風兇猛,如果拍中了,必定天靈蓋碎裂,當場慘死!

  修行人在沒有修煉到金身境界之前,要害被一個普通人猛擊尚且照樣該撲街還是得撲街,更何況李雲東這樣神力驚人的修行者?

  吳浩頓時嚇得渾身寒毛都倒豎了起來,他一聲怪叫便發狂一樣往後狂退,他一邊退,一邊衝著呂鳳萍尖聲大叫:「你他媽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動手!」

  呂鳳萍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李雲東就像附骨之蛆一樣貼到了吳浩的身邊,吳浩退的快,他追得更快!

  李雲東只追出三步,便一下又追到了吳浩跟前,五指如鉤,朝著吳浩的脖子便捏去。

  吳浩驚恐萬分之下,手中的五陽血華珠由於攻擊範圍太大,生怕傷害到自己,竟然不敢放出,一下硬生生被李雲東捏住了脖子,像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

  這時候呂鳳萍才尖叫著從身後抽出一根暗紅色的皮鞭,驚慌失措的大聲道:「放開他!」

  李雲東冷笑道:「放開他?我放開他,你們會放過我嗎?」

  吳浩覺得自己脖子上就像被一把鐵鉗緊緊的掐住了,氣都喘不過來,他臉一下漲成了紫紅色,艱難的說道:「無,無恥,你竟然偷襲!」

  李雲東冷冷掃了他一眼,也懶得跟他廢話多嘴,反問道:「你想死想活?」

  吳浩哼了一聲,眼珠在眼眶裡面不停的打轉,目光滿是怨毒,倒是呂鳳萍一臉焦急的說道:「你把人放下,有話好說!」

  他們兩個人雖然都是修行到了神通境界的修行人,但陡然間遇到李雲東這樣不講道理,一上來就貼身肉搏的修行人,頓時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眼下吳浩眨眼間便受制於人,呂鳳萍頓時投鼠忌器,畢竟法術施展再快,也不及五指用力一捏的速度快啊!

  李雲東冷眼掃了呂鳳萍一眼:「有什麼話好說,我放了人,你們肯乖乖離開?」

  呂鳳萍一掃之前的妖冶,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焦急之色漸去,臉色嚴肅的說道:「怪就怪我們看錯人,竟然以為你是一個剛築基沒有神通法力的修行人,這才起了貪念。你如果肯放人,我們這就離開,絕沒有二話!」

  李雲東瞇了瞇眼睛,目光銳利的在呂鳳萍臉上掃了一眼,見她神色不像是作偽,便目光轉向吳浩,冷冷的說道:「你呢?」

  吳浩見李雲東有放人的意思,便也低聲下氣的強嚥了一口氣,說道:「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真人,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李雲東雖然已經踏足修行界,但他畢竟不是殺人狂魔,也沒想到在這裡動手殺死這兩人,他眼見對方服軟,便五指一鬆,一聲喝道:「滾吧!」

  吳浩陡然間被鬆開了脖子,頓時像從地獄回到了天堂,他彎下身來,深呼吸了兩口氣,然後步履踉蹌的跑了兩步,等離李雲東有一定距離了,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裡面忽然閃過一抹恨意。

  李雲東眼見他眼中殺機頓起,立刻雙目一瞪,眼中神光噴發,那模樣當真是殺氣騰騰,駭人之極。

  吳浩雖有內丹,但心志並不堅定,被李雲東眼神一瞪,頓時駭得渾身一抖,趕緊扭過頭來,不敢再看李雲東一眼,轉身朝著呂鳳萍跑去。

  呂鳳萍扶住狼狽的吳浩,她目光複雜的看著冷哼一聲,背著七寶通靈扇轉身離去的李雲東,她低聲道:「算了,這次我們認栽了,走吧!」

  吳浩目光陰冷的看著李雲東的背影,咬牙切齒的說道:「不行,他剛才不過是偷襲而已,法力並不比我們兩人高!況且,如此奇恥大辱,你能忍,我不能忍!」

  說完,他一舉手中滴溜溜打轉的五枚暗紅色的五陽血華珠,朝著李雲東的背後一指,一聲大喝:「疾!!」

  唰的一聲,一枚血紅的五陽血華珠剎那間破空朝著李雲東撲去。

  李雲東雖是背對著吳浩等人,但他的背後猛然間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感,他頓時一驚,剛反應過來,背後便硬生生的中了這一下。

  轟隆一聲,這枚五陽血華珠眨眼間化成一片火焰,這火焰中竄起無數幽魂陰鬼,將李雲東瞬間吞噬。

  吳浩哈哈狂笑了起來:「讓你狂,讓你狠,還不是照樣乖乖被燒化在我的五陽血華珠下!我這五陽血華珠不僅能將你燒爛你的肉體,其中的陰魂冤鬼還會噬啃你的三魂七魄,你慢慢享受吧!」

  呂鳳萍也咯咯笑道:「真是可惜了那七寶通靈扇,一會肯定也燒成灰燼了。」

  可她話音剛落,便見火焰之間忽然間一聲大喝,一陣狂風大作!

  李雲東雖然背後中招,可這枚五陽血華珠恰好打在七寶通靈扇上,而七寶通靈扇乃玄鐵打製而成,只有三昧真火灼烤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將之煉化,再加上它渾身滿是烙刻的金剛經,佛力驚人,威嚴肅穆,五陽血華珠散發出來的濃重血屍冤鬼之氣絲毫不能入侵半分。

  李雲東強忍著周圍的火焰灼燒肉體的痛苦,他反手一把抓過鐵扇,腰肢一扭,鐵扇錚的一聲打開,猛力一扇!

  這一扇,剎那間像是抽空了四周的空氣,這火焰呼啦一聲便小了許多,而七寶通靈扇扇葉上寶相莊嚴的金剛經文字所過之處,宛如一層金色的浮屠,只把那些冤魂怨鬼駭得亂叫著四處逃竄,根本不敢近身。

  李雲東接連用力轉了幾圈,手中的七寶通靈扇跟車輪一般轉動,他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層黑色的烏光之中,眨眼間這火焰便被他扇得乾乾淨淨,冤魂怨鬼也被驅逐得無影無蹤。

  吳浩和呂鳳萍只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作聲不得,打死他們也沒有想到,他們眼中強橫霸道之極的五陽血華珠竟然就這樣被這個剛剛築基的小子給破了!

  李雲東滅了火焰,驅趕了冤魂後,他怒不可遏的朝吳浩和呂鳳萍撲去,一聲大吼,殺氣騰騰的怒道:「你們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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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18:47:02
第187章 顛倒黑白!

  自己最賴以為豪的法器被輕輕送送破掉,吳浩一時間慌了神,他腳下不由自主的連退了幾步,竟像是轉身就想跑,不敢再跟李雲東對打。

  倒是呂鳳萍這個看起來很是妖冶的女人有幾分骨氣,她一咬牙,手中暗紅色的皮鞭一甩,唰的一聲如毒蛇出動,朝著李雲東的眼睛便甩了過去。

  李雲東看也不看,仗著自己手中的七寶通靈扇夠霸道,他手腕一抖,這七寶通靈扇頓時像一根大鐵柱一樣將這皮鞭絞在上面,然後他腰間一沉,雙手猛的一用力,一聲大吼:「撒手!」

  呂鳳萍只覺得一陣恐怖之極的怪力傳來,手中的皮鞭被人猛力往外一奪,瞬間就要脫手!

  她心中劇震,又驚又駭,可這又是她的法器寶貝,哪裡敢放手讓人這樣輕鬆的奪走?

  呂鳳萍手中不松,一聲厲喝,手中的皮鞭的鞭梢頓時化作一條暗紅色的蛇頭,一口朝著李雲東的手腕咬去!

  這一口要是咬中了,李雲東便身中巨毒,三秒鐘之內必死無疑!

  李雲東哼了一聲,手腕一抖,手頓時放開了七寶通靈扇,這鞭梢化作的蛇頭也一下咬空,可李雲東這一抖腕的力量,卻猛的將呂鳳萍整個人連人帶皮鞭都被甩了起來,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李雲東再接過七寶通靈扇的時候恰好是寶扇的另外一頭,躲過了鞭梢蛇頭的威脅,他一聲大吼,將這七寶通靈扇的扇尾朝著躺在地上的呂鳳萍腦袋便砸了過去!

  這七寶通靈扇有一百多斤,扇尾跟一根胳膊粗的鐵棍似的,這一下砸中了,呂鳳萍必定腦袋開花,當場慘死!

  這一下只駭得吳浩和呂鳳萍同時大聲尖叫了起來!

  「住手!」吳浩嘶聲大喊道。

  李雲東此時正在氣頭上,又有剛才的教訓,他哪裡肯留手,心中一聲獰笑,手中的七寶通靈扇不僅沒有半點猶豫,反而越發的快速,用力劈了下去!

  就在這寶扇即將砸在呂鳳萍腦門上的時候,一隻手猛然間出現接住了李雲東力達千鈞的鐵扇!

  這陡然間橫插上一手的人讓李雲東為之一愣,他定睛一看,卻見這人裡面穿著一件玄黃色的長袍,外面披著一件紅色的袈裟,露出一條孔武有力,肌肉誇張的胳膊,正是一身喇嘛的打扮。

  這人正是一路上尾隨李雲東的多吉丹增!

  多吉丹增將李雲東這一擊必殺的鐵扇擋下來後,他手一抖,將李雲東的鐵扇甩開,然後雙手合十,彎腰一禮,操持著有些生硬的漢語,聲音洪亮的說道:「南無阿彌陀佛,此地為我藏人佛家聖地,怎麼能在佛祖的眼皮底下殺生?」

  吳浩眼見這僧人一出現,又擋下了李雲東的兇猛攻擊,他眼睛一亮,眼珠一轉,立刻搶在李雲東之前大聲哭喊道:「這位大師,你來得太好了,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多吉丹增雙手合十,目光銳利的掃了他一眼:「哦?發生了什麼事情?」

  吳浩不顧廉恥,咕咚一下跪在多吉丹增跟前,又哭又喊的說道:「我們本是來這裡旅遊遊客,在路上碰到這個歹徒,他見我老婆漂亮,就想上前非禮,我們兩個雖然修煉過一點功夫,可還是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你看,你自己看,我老婆被他欺負成什麼樣了!」

  多吉丹增轉頭一看,果然看見呂鳳萍頭髮散亂,神色驚恐的跌坐在地上,像是剛被人蹂躪過似的。

  呂鳳萍也回過神來,心中對吳浩的用意心領神會,她一臉哀怨,哭哭啼啼的說道:「大師,多謝你救我,要不然,我非死在這個歹徒手裡面不可!」

  李雲東冷眼看著這兩個傢伙倒打一耙,他氣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多吉丹增身為佛門子弟,又是從小被選為護教金剛,因此正義感極其強烈,他頓時大怒,抬頭對李雲東厲聲喝道:「我奉住持的命令,前來請你歸還《大手印密法經》,我本想好言相勸,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無恥歹徒!說不得我多吉丹增只好今天替天行道,降妖伏魔了!」

  李雲東冷笑道:「說的那麼好聽,怎麼,想三打一嗎?」

  一旁的吳浩心中大喜,連忙攛掇道:「大師,對付這種歹人用不著講江湖道義,我和我老婆也懂一點功夫,能幫上一點忙。」

  李雲東在一旁冷笑連連。

  多吉丹增卻臉色一板,沉聲道:「不用,你們兩個趕緊離開,我身為護教金剛,自然要剷除這種邪魔妖道!」

  一旁的吳浩滿臉賠笑:「大師真是高風亮節,可是,這歹徒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

  多吉丹增常年在寺院中長大,雖然性格耿直單純,但他並不迂腐,他眼見吳浩眉宇間滿是輕佻之氣,而呂鳳萍的臉上也有著明顯的放蕩妖冶之意,他心中下意識的便對這兩人有些反感,當下便不客氣的喝道:「不用再說,我多吉丹增又豈是仗勢欺人,以多打少之人!」

  吳浩被多吉丹增一喝,頓時臉色一變,訕訕的往後退了兩步,目光盯著多吉丹增的背影,眼神陰晴不定,他心中冷笑道:「這個蠢和尚,連築基的功夫都不到,也想和這個傢伙打?這不是找死麼?

  他對一旁的呂鳳萍打了一個眼色,呂鳳萍卻拉了拉吳浩的衣袖,用極為輕微的聲音說道:「算了,這次我們認栽算了,這個人太不好惹了!」

  吳浩也低聲道:「你胡說什麼,剛才是我太得意了,我就不相信一會我四科五陽血華珠都打出去,就弄不死這個傢伙!」

  呂鳳萍咬著嘴唇,擔憂的說道:「四枚你都用掉,上次為了煉這五枚五陽血華珠,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

  吳浩哼了一聲,眼神貪婪的看著李雲東手中的七寶通靈扇,說道:「只要能得到這七寶通靈扇,這四枚五陽血華珠又算什麼,你剛才也看見了,這傢伙還不會用這個法器就已經如此厲害,如果等通靈認主了以後,又該怎樣厲害?」

  呂鳳萍眼中依然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可是,我總覺得心裡面很危險。」

  吳浩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廢話,殺人奪寶能不危險嗎?婆婆媽媽的,你能做什麼大事!一會你在旁邊支援我,等這蠢和尚一動手,我們就立刻動手,連這和尚一起幹掉!」

  呂鳳萍一驚:「你要連這和尚一起幹掉,不怕得罪密宗嗎?」

  喇嘛教的教徒大多修行密法,因此在修行界又稱密宗,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強大力量,如果讓這個修行門派盯上了,吳浩和呂鳳萍心裡面都很清楚,這絕對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吳浩瞪了呂鳳萍一眼,低聲道:「你蠢啊!要是讓這和尚到時候傳出去我們得到了七寶通靈扇,那才是惹禍上身!」

  呂鳳萍不說話了,目光中依舊滿是猶豫和擔憂,她張了張口,想再勸一下吳浩,卻見這個男人眼中熊熊燃燒的全都是貪婪。

  她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李雲東眼見吳浩和呂鳳萍兩人交頭接耳,目光不時的往自己掃來,他便知道這兩人肯定心懷鬼胎,沒安好心。

  李雲東心中暗自警惕,不動聲色的緩緩將面前的七寶通靈扇緩緩打開,每打開一片扇葉,便發出一陣錚錚的聲音,如同長劍出竅,聲音鏗鏘有力。

  多吉丹增見李雲東這把七寶通靈扇上面烙滿了金色的梵文,他頓時瞪大了眼睛,說道:「你手中怎麼會有這樣的佛家寶物!」

  李雲東冷笑道:「怎麼,你也想搶嗎?」

  多吉丹增神色一凜,他雙手合十,深吸了一口氣:「哼,像你這樣的邪魔歪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佛家至寶,我看十有**是搶奪而來,《大手印密法經》是我密宗至寶,你必須歸還,至於這件寶物,等我查清了失主,再歸還他人不遲!」

  李雲東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還真是會做好人!」他笑完後,一聲大喝:「有本事就過來拿吧!」

  多吉丹增一聲大喝,一掌朝著李雲東便拍了過去,他手掌剛拍出,手掌心裡面便變得一片血紅之色,一股熾烈的熱氣便撲面而來,這正是密宗獨有的三大手印之一,降魔大手印!

  密宗有三大手印,分別為降魔大手印、恆河大手印、真言大手印。

  其中降魔大手印偏向於武術中的外家掌法,練至登峰造極,掌中可以發出罡風,威猛無濤,能夠降妖除魔,護教衛道,多吉丹增便是個中好手。

  而恆河大手印便傾向於佛法,旨在用各種手印消災去難,普渡眾生,重佛法而輕功法,因此不具備多少打鬥的功效。

  李雲東眼見多吉丹增一記降魔大手印朝著自己拍來,他冷哼一聲,剛要還手接招,眼角便見一個黑影瞬間越過多吉丹增,朝他撲來!

  李雲東定睛一看,卻是呂鳳萍手中的皮鞭後發先至的甩了出來,鞭梢化作一條暗紅色的蛇頭,吐著蛇信,張開毒牙,朝著李雲東便咬來!

  與此同時,吳浩也獰笑一聲,手指一甩,四枚五陽血華珠分別朝著李雲東的頭、胸、腹這三大要害凶狠的打去,而另外一枚則朝著多吉丹增的背後打去。

  一時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降魔大手印、毒蛇皮鞭和凶狠凌厲的五陽血華珠從各個方位襲來,封死了李雲東所有躲閃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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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18:47:26
第188章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面對四面八方的襲擊,李雲東卻沒有半點驚慌失措,他的心志早已磨練成鋼,在這生死關頭,他反而激發出無窮的鬥志和戰鬥天賦。

  他右腳一撤步,整個人身子往後退了半步,然後一個轉身,手中的七寶通靈扇唰啦一聲瞬間收攏,扇頭一擺,恰好打在面前這後發先至的皮鞭鞭梢上。

  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這皮鞭鞭梢變化而成的蛇頭硬生生的撞在七寶通靈扇上,頓時砰的一聲悶響,被硬生生的砸開,尤其是在蛇頭撞在七寶通靈扇的一瞬間,這寶扇上猛然間發出一陣金色的光芒,寶扇通體的金色梵文猛的一亮,竟發出一股無比強大的威嚴力量,震得這皮鞭的蛇頭瞬間化為原型。

  李雲東在手腕一擺,擊退了最先打過來的皮鞭後,他緊接著身子一轉,手中寶扇錚的一聲全部打開,剎那間他跟前就像是出現了一道黑色的鐵牆,擋得密不透風!

  李雲東對著依次撲來的三枚高速旋轉的五陽血華珠猛的一扇!

  「呼呼!!」

  一陣劇烈的強風猛的拔地而起,這三枚五陽血華珠頓時被強風震得反彈了回去!

  而李雲東藉著這一扇的動作,順勢將手中的七寶通靈扇往天上一扔,他空出的雙手飛快的捏了一個大手印,他體內的元陽真氣洶湧澎湃的從大手印中狂湧而出,正是渾身上下不帶一絲邪氣的大日如來手印!

  多吉丹增修習的降魔大手印乃是格鬥招數,而李雲東修行的真言大手印卻是無上的護教法術,兩者之間孰強孰弱,不言而明。

  多吉丹增眼見李雲東這一記大日如來手印朝自己拍來,他頓時心中狂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樣的邪魔歪道,怎麼可能修煉出這樣純正強大而不帶一絲邪氣的真言大手印!這怎麼可能?」多吉丹增只勉強雙手在胸前一擋,便被這大日如來手印硬生生的拍飛。

  他身子剛被拍飛,卻恰好躲過了吳浩在他身後偷襲的那一記殺人滅口的五陽血華珠。

  多吉丹增躲過了這一記偷襲,這枚五陽血華珠便直奔李雲東而來。

  而此時李雲東手中的七寶通靈扇又在空中翻滾飛舞,他沒有武器抵擋,眼看就要中招!

  可李雲東臨危不亂,他靈機一動,深吸了一口氣,口中猛的噴出一股剛猛無濤,凝練雄渾的氣息!

  若在以前,李雲東吹出一口氣,雖然氣息悠長雄渾,卻未必凝練,可此時李雲東一口氣吹出,竟能將所有的氣息凝聚成一條宛如頭髮絲一般的細線,正正的吹中這襲來的五陽血華珠上!

  之前李雲東用七寶通靈扇一下將三枚五陽血華珠扇得朝著吳浩飛了過去,這一下只把吳浩驚得魂飛魄散,手忙腳亂的去接這三枚五陽血華珠。

  可這五陽血華珠在高速的旋轉,稍有不慎,手中力道只要接實了,這血珠立刻就會爆炸開來,將吳浩吞噬。

  可吳浩畢竟是名門子弟,他一個鷂子翻身,險到毫釐的躲過了一枚五陽血華珠,兩手精準的接下了兩枚五陽血華珠,他身子像陀螺一樣的原地打著轉,手掌心裡面的五陽血華珠也在滴溜溜的打著轉,只要這力道稍微一停,這血珠立刻就會爆炸!

  他這一手露出來,不可謂不漂亮,不可謂不精彩,但他卻沒有料到,李雲東的反應比他更漂亮,比他更精彩,竟然一口氣又將一枚五陽血華珠吹了回來!

  吳浩看著這枚五陽血華珠直奔自己而來,他駭得魂不附體,一時間來不及躲閃,只得照葫蘆畫瓢的去學李雲東的方法,運足了一口氣,朝著這枚高速襲來的五陽血華珠噴去!

  這一剎那,真丹和偽丹高下立判!

  李雲東一口氣凝聚如絲,卻又強硬如鋼,硬生生將血珠噴得倒飛而回,可吳浩一口氣噴出,氣息雖然強大,但卻散而不聚,多而不凝!

  他這只稍微阻擋了一下這枚血珠的去勢,這枚五陽血華珠便硬生生的轟在了吳浩的身上!

  剎那間,吳浩整個人便變成了一個燃燒的火團,他猛然間發出一陣痛苦的嘶吼慘叫聲,這慘叫聲剛喊出嗓子,立刻便被五陽血華珠裡面凶厲的冤魂厲鬼的哭嚎聲嘶鳴聲所掩蓋,他的陰神甚至都來不及逃跑,便被這怨鬼噬啃得乾乾淨淨!

  一旁的呂鳳萍頓時一聲慘叫,她雖然性情放蕩,水性楊花,但作為道侶,卻是和吳浩有真感情的,尤其是眼見自己的男人慘被形神俱滅,呂鳳萍頓時發瘋一般朝著李雲東撲去。

  李雲東眼見她面容扭曲,不管不顧的朝著自己撲來,五指如鉤,指尖上隱隱泛出藍色的光芒,去勢雖然兇猛,形容雖然可怖,可他卻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腳下又是一個撤步,躲過了呂鳳萍來勢洶洶的一爪。

  呂鳳萍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她滿腦子的心思都是為吳浩報仇,作為修行人,肉身被毀了並不可怕,因為他們還可以陰神出竅,想辦法附體再生或者轉世重生再度修煉,可如果形神俱滅,那真是一桌的杯具,堪稱餐具了!

  呂鳳萍手指甲上藍光油油,淬有劇毒,只要抓破一點點皮,立刻就能將人毒死,而李雲東又沒有修煉到陰神出竅的境界,只要抓中,必死無疑,連附體再生或轉世重生的機會都沒有。

  呂鳳萍一爪不中,正要抓出第二爪,卻忽然間聽見頭頂上一陣呼呼的劇烈破空聲傳來。

  她下意識的一抬頭,卻見李雲東之前扔上天空的七寶通靈扇此時落了下來。

  李雲東趁她一抬頭這**的一剎那,手中迅速捏了獅子印,口中噴出一字真言:「嘛!」

  這一字真言從李雲東口中噴出,宛如一記無形無跡的空氣炮一樣,重重的轟在呂鳳萍的面門上,只震得她身子猛的一震,大腦中剎那間一片空白。

  緊接著這獅子印又隨後而來,結結實實拍在她的胸口,拍得她身子失去了控制,往後倒飛而出。

  李雲東這時手往上一抬,看也不看便精準的握住了飛快旋轉的七寶通靈扇,他身子一轉,揮舞著扇葉開屏的鐵扇,像揮舞著一把巨大砍刀一樣,朝著呂鳳萍從頭到腳用力一劈!

  這七寶通靈扇的扇葉高速旋轉的時候當真猶如電鋸一般,噗的一聲悶響,呂鳳萍剎那間被李雲東這一扇硬生生劈成了兩半!

  呂鳳萍肉身被毀,從她的身體中迅速飛出一個形容和她一模一樣的陰魂,她一邊恐懼的尖叫著,一邊憤怒的咆哮著,閃電般飛到了二十多米的高空之中。

  呂鳳萍在高空盤旋著,怨毒的大吼:「不可能,你一個剛築基的毛頭小子,怎麼會這麼厲害!你到底是誰,有本事報上名字來!」

  她神情怨毒,像是恨不得立刻衝下去瘋狂的噬啃李雲東的肉身,但她又畏懼李雲東一身驚人旺盛的元陽之氣,只敢在二十米開外的地方咆哮,根本不敢前進半步。

  呂鳳萍很清楚,憑借李雲東剛才表現出來的元陽之氣的雄渾和凝聚,只要再近半點,對方一聲大吼,自己就要魂飛魄散,這一輩子的修行就跟吳浩一樣,算是白練了!

  李雲東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人死了以後游出肉體的陰魂,更是第一次被這種傳說中的鬼魂威脅,但他體內陽氣極旺,哪裡怕這些陰氣逼人的妖魔鬼怪?

  李雲東冷哼一聲,手中七寶通靈扇重重往地上一頓,震得地面都輕輕一顫,他手一指在空中盤旋的呂鳳萍,大聲喝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今天殺你們這對無恥之徒的就是我李雲東!下輩子投胎可千萬別忘記我的名字,我等著你來!」

  呂鳳萍咬牙切齒的吼道:「李雲東?李雲東!好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我此生此世不殺你,誓不甘休!」

  李雲東心中大怒,只恨自己不能飛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仇人逃遁,他一聲暴喝:「你生前我尚且不怕,難道現在還怕你一個孤魂野鬼嗎!滾!!」

  這一聲大吼,險些將二十米開外的呂鳳萍陰魂都震散了,呂鳳萍駭得又往後狂退了二十米,她恨恨的看了一眼李雲東一眼,終於轉身離去。

  呂鳳萍離去的時候不甘心的釋放了一個陰魂之術,剎那間空中滿是她怨恨的嘶喊詛咒和悲慼的哭啼哀鳴,一時間四周陰風陣陣,天地陰頹,令人毛骨悚然。

  多吉丹增雖為武僧,但他畢竟沒有修煉成內丹,一時間被這陰風刺得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李雲東卻冷笑著猛一揮舞手中的七寶通靈扇,呼啦一聲將四周陰氣逼人的陰風吹散,他一聲大喝:「散!」

  轉眼間,四周的嘶喊聲、哭泣聲以及陣陣陰風,頓時消散不見,陰霾的天地重新又恢復了明朗。

  李雲東拄扇而立,狀若天神,他從以一敵三的絕對劣勢,到轉眼間化解局勢,以寡擊眾,以少勝多,這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堪稱兔起鶻落,電閃雷鳴!

  一旁的多吉丹增雖然身在其中,可當他被擊飛的那一剎那,他陡然間明白自己成為了吳浩等人的幫兇,因為如果不是李雲東將他轟飛,他早就像吳浩一樣被燒得形神俱滅了!

  多吉丹增心中既震驚於李雲東的強橫,又羞愧於自己的善惡不分,他盤腿坐在了地上,雙手合十,念誦了幾句經文,然後沉聲道:「你要殺便殺吧,我決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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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18:47:50
第189章 此人必為大宗師!

  李雲東一瞬間滅一人,殺一人,敗一人,胸中縱有惡氣也出了一大半,他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這和尚真是蠢到了家,竟然這樣相信旁人的隻言片語,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

  多吉丹增抬起頭來,爭辯了一句:「我不是和尚,我是喇嘛!」

  李雲東被多吉丹增的魯直逗得哈哈笑了起來:「好好,你是喇嘛!喂,我說你這個笨喇嘛倒也還有幾分風格,沒有跟這兩個無恥之徒聯手來打我,否則剛才那一下大手印我就取了你的性命!」

  多吉丹增眼神疑惑的看著李雲東,用生硬的漢語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這麼快就能練成我們的密宗大手印?我的師父當年也花費了兩年才練成!」

  李雲東奇怪的問道:「很難學嗎?為什麼我覺得很簡單?」

  多吉丹增一臉狂受打擊的神情,李雲東這句話讓他非常的受傷!

  他自幼習武,到十八歲將降魔大手印修煉到登峰造極,這已經算是人世間一等一的奇才了,他之後修習真言大手印,卻由於修為不夠,花了三年連門都沒入!

  可眼前這個漢人不到幾天就已經深得大手印的精髓,這,這是怪物還是佛陀轉世?

  多吉丹增瞪了李雲東許久,他才歎了一口氣,垂頭喪氣的說道:「我師父曾對我說,讓我不要小覷中原內地的人物,說那裡藏龍臥虎,我以前還不相信,現在我信了。死在你手裡面,我心服口服!」

  李雲東笑了起來:「我有說要殺你嗎?」

  多吉丹增抬起頭來,不解的問道:「你不殺我?」

  李雲東嘿的一聲:「我又不是殺人魔王,見一個殺一個。」

  多吉丹增沉默了一會,沉聲說道:「那你剛才又下如此狠手?」

  李雲東冷笑道:「剛才那兩個人想搶我的寶物,我自然奮起反抗,第一次我抓住了那個男的,他求我放過他,結果等我放過了他,他又立刻偷襲我,剛才他連你都想一起殺,這種陰險小人,你說我該不該殺他?」

  多吉丹增不說話了,他過了一會,又問道:「那個女人呢?」

  李雲東又冷笑道:「至於那個女人,她和那個男的同流合污,我毀她肉身,陰魂尚且不思悔改,反而咬牙切齒的想要報仇。我只恨自己修行不夠,無法斬草除根!你們佛家說以身喂鷹,我可沒有這麼高的風範,讓人欺負到頭上還聽之任之!」

  「阿彌陀佛!」多吉丹增雙手合十,說道:「這句話就說錯了,佛祖也有雷霆一怒,金剛也有怒目之時,我們佛家並不是一味的講究隱忍,該還手的時候一定是要還手的,否則我們佛門千百年來早就讓人給毀了。」

  李雲東笑道:「見你這人說話做事情像老頭子一樣迂腐,現在看來,你倒也挺通情達理的嘛!」

  多吉丹增微微一笑,說道:「我多吉丹增雖然見識短淺,但是善惡是非還是看得清,分得明的,日後如果這兩人的修行門派來找你的麻煩,我必定仗義執言!」

  李雲東哈哈笑了起來:「讓他們來找我好了,人是我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

  他此時對多吉丹增的惡感盡去,便忍不住想道:我反正已經將大手印密法經都看完了,該記的也都記下來了,這本經典對他們來說這麼重要,我為何不成人之美,將書還給他呢?

  李雲東想到這裡,伸手到懷裡面將《大手印密法經》掏了出來,遞了過去,笑道:「好在剛才沒有燒壞。」

  多吉丹增原本是來找李雲東討要《大手印密法經》的,可半當中發生了這樣的尷尬事情,自己不僅冤枉了好人,還成了歹徒的幫兇,到頭來還讓人家給救了。

  多吉丹增心中愧疚,本不想著拼著回去被住持責罰,也不再提這件事情了,可沒想到對方竟然主動送還!

  多吉丹增又愧又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吃吃的說道:「這,這……」

  李雲東笑道:「怎麼,怕我騙你?」

  多吉丹增收過《大手印密法經》,小心翼翼的貼身放好後,感慨萬千的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彎腰道:「是我小瞧了中原內地的人物了!還沒有請教施主的尊姓大名!」

  李雲東笑道:「我叫李雲東。」

  多吉丹增讚道:「原來是李真人,雲從東方來,好名字,好名字!」

  李雲東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這喇嘛,之前喊打喊殺,現在又拍我馬屁,我可沒好處給你。」

  多吉丹增恭敬的彎腰施禮:「施主能送還這本《大手印密法經》對我寺便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我們噶陀寺永遠記住這份恩情。」

  李雲東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這時一陣風吹來,血腥味刺鼻,他暗自皺了皺眉頭,低頭看了一眼被劈成兩半的呂鳳萍。

  多吉丹增注意到李雲東的目光,他說道:「你是在擔心這裡怎麼處理嗎?不用擔心,高原上的禿鷲會把這些屍首吃掉的,也不會有人來管的。」

  說完,多吉丹增忽然心中一動,他走到呂鳳萍的屍首跟前,拾起了一根暗紅色的皮鞭,又走到被燒成一團灰燼的吳浩骨灰跟前,撿起了兩枚五陽血華珠,吹了吹上面的骨灰,又擦了擦皮鞭上面的血跡,然後雙手捧到李雲東的跟前,說道:「這些東西落在別人的手中,說不定反而害了他們,我看不如還是你留著吧,也許以後降妖除魔能用得上。」

  李雲東也不客氣,接過這些戰利品,收了起來,笑道:「降妖除魔?這個世界上哪裡來的那麼多妖,那麼多的魔?」

  說著,李雲東心中陡然間一動,他想起了自己深愛著的小丫頭,她不就是個小妖精麼?可這樣一個小妖精,卻從未做過什麼壞事,反而純真可愛,天真無邪,可何少這樣的人,卻仗勢欺人,無惡不作,喪盡天良!

  李雲東頓時神情肅然的說道:「其實,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也不是魔,而是人!人為非作歹起來,百倍惡毒於妖魔!所以,如果妖魔行善,那我不僅不會降妖伏魔,我反而要保護他們,維護他們;如果世人做惡,我不僅不護短,反而要替天行道!」

  多吉丹增雙手合十,讚道:「善哉善哉,佛陀說,世間行善者,便是善行善果,無分妖魔鬼怪,便是妖身也可登入彼岸西方極樂世界;可世間行惡者,便是惡行惡果,便是人間的九五至尊,將來也要打入輪迴孽畜道,永世不得超脫!」

  李雲東笑道:「你們佛家講因果輪迴,什麼報應都要等來世,而我們道家講今生修行,講的是現世報。還好我不是修佛的,要不然等壞人的報應,豈不是要被急死?」

  多吉丹增見李雲東說自己是修道的,他頓時一驚:「你是道家門派的?」

  李雲東剛才那句話只是下意識隨口說出來的,因為蘇蟬和紫苑教他的都是道家門派的修行功法,他便也下意識的將自己當成了道家的修行人,可多吉丹增的一句問話,卻將他問住了。

  自己到底是哪門哪派的?練的又是哪門哪派的功夫?

  李雲東苦笑了起來,說道:「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好像也不是道家門派的。」

  多吉丹增不禁為之愕然:「這話怎麼說?」

  李雲東尷尬的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到現在還沒有真正拜過師……」

  多吉丹增頓時滿臉震撼:「你難道是無師自通不成?」

  李雲東想了想,說道:「也不算,有兩個教過我的修行人,一個是師出狐禪門,一個師出正一教。」

  多吉丹增平日裡幾乎不出寺廟,整日就苦修大手印和佛法,也不知道狐禪門風評極差,他聽見裡面帶一個禪字,便以為是同宗,頓時笑了起來:「我說你怎麼修習大手印速度這麼快,原來是同宗,不過為什麼又有一個正一教?」

  李雲東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個說來話就長了。」

  多吉丹增笑道:「如果不嫌棄的話,不仿到噶陀寺休息兩天,我與李真人也可謂是不打不相交,更有一見如故的感覺,我們兩人可以邊喝奶酒邊聊,不知李真人你覺得怎麼樣?」

  李雲東想了想,還是搖頭道:「算了,我現在築基成功,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就能飛回去,有機會再跟你促膝長談吧。」

  多吉丹增雙手合十,滿臉惋惜的說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希望李真人回到中原內地一定要記得在這裡你還有一個朋友,他的名字叫多吉丹增!」

  李雲東滿臉微笑:「一定一定!」

  說著,他將七寶通靈扇扛在了肩上,快步離去。

  多吉丹增看著李雲東遠去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這人年紀輕輕,竟然就有如此修為,中原果真是藏龍臥虎的地方,難怪漢人千百年來長盛不衰!」

  多吉丹增不由得想到李雲東之前以一敵三的冷靜和應對,尤其是那堪稱神來之筆的一撤步,和撒手投擲寶扇,騰出手來打出大手印的那一招,當真是連消帶打,攻防兼備!

  這既有外家門派的拳腳功夫,又有修行門派的大手印功夫,李雲東眨眼間將這些糅合在一起力挽狂瀾,以少勝多,他所反應出來的天賦和才華,當真是讓人又敬又畏!

  多吉丹增心道:這李真人剛剛築基,初逢強敵就已經顯露出淵停嶽峙,臨危不亂的大師氣度,假以時日,他一定是一個了不得的大宗師,大宗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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