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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1
匿名  發表於 2012-5-1 23:28:19
第771章 魂兮歸來

  柯特的丈夫夏洛特在見到紫苑和蘇蟬出現時,便眼睛一亮,睡意全無,他下意識的便想上去搭訕,可他一眼瞧見旁邊的李雲東時,頓時止住了腳步,尤其是看見紫苑與蘇蟬在旁邊一副唯馬首是瞻的模樣,更是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溜溜的。

  但總算夏洛特修養頗佳,忍住了沒有上去挑釁,可聽到李雲東說自己比基督耶穌還厲害,那他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克麗絲一家大多都是基督教徒,夏洛特自己也是基督教徒,聽到有人居然標榜自己比他們信奉的神靈還厲害,那還了得?

  夏洛特當下便忍不住冷哼了醫生,嘲諷道:「你要是比基督耶穌還厲害,我就比上帝還厲害!」

  克麗絲瞥了自己這位姐夫一眼,心中暗自厭惡,可她卻沒有將這句話翻譯給李雲東聽,生怕他心情不好,影響到給林國瑛的救治。

  此時她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撥著林國瑛的頭髮,低聲呼喊著她的名字。

  一旁的蘇蟬看見了忽然一愣,滿眼驚訝的低聲問道:「克麗絲,你修煉到陽神境界了?」

  克麗絲一愣:「沒有啊,為什麼這麼說?」

  蘇蟬指了指克麗絲的手:「你能來這麼快,又能觸碰實物,分明是陽神出竅啊,可是你又沒築基,哪裡來的陽神?」

  克麗絲這才猛的回過神來,她抬起雙手,驚訝的看了看自己,伸手又摸了摸自己,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她奇道:「師父,我不是無形無質的麼?為什麼我現在能觸碰到東西?」

  李雲東回過頭,微微一笑:「之前要帶你飛,無形無質沒有重量才不會增加負擔,等你落地來到醫院了,我自然就把你的陰神換成陽神了。」

  克麗絲瞪大了眼睛:「這麼神奇?這又是什麼道理?」

  李雲東笑了笑,對紫苑看了一眼:「你讓她跟你解釋吧,我要給你奶奶打通體內淤積的經脈血管,免得一會魂魄招回來了,也會因為鼎爐敗壞而生一場大病。」

  克麗絲聽了便不敢再打攪李雲東,只是疑惑的向紫苑看去,紫苑見她向自己看來,便淡淡一笑,輕聲解釋道:「李雲東現在已經通悟佛道兩家的至理,天地之間在他眼中已經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雖然他的力量還不至於憑空創造萬物,或者點石成金,但是任意改造控制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純粹能量體,那還是可以的。」

  紫苑說道:「你之前陰神出竅就是一股最純粹的能量體,你的能量受到李雲東的庇護,能夠遠離肉身而凝而不散,同樣李雲東也可以增強你的力量,讓你的陰神暫時變成陽神,省得一會遇見熟人露出馬腳。這說起來雖然簡單,但這個世界上能像他這樣輕鬆如意,在你毫不察覺之間辦到的,卻絕對不超過五個人。」

  克麗絲聽得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她想起之前李雲東幾次惡戰鬥法,又想起眼下李雲東在不動聲色間轉陰化陽的手段,心中震撼之餘,敬畏的看了李雲東一眼:「師父……你真的比基督耶穌還厲害麼?」

  這時一旁的蘇蟬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笑道:「克麗絲,基督耶穌是基督教和猶太教公認的神子,是神在人間的意志代言人,或者說,他是上帝在人間的傳教士。可你聽說過基督耶穌在人間有什麼了不得的神跡麼?他與人動手打過架麼,鬥過法麼?我們雲東可是不動明王轉世,就地位而言,與基督耶穌是平級的,不過論實力或者鬥法,他可比基督耶穌厲害多了!」

  克麗絲眨巴了下眼睛,似乎還有些疑惑,紫苑便笑著說道:「這樣說吧,如果基督教是一個公司的話,那上帝才是董事長,基督耶穌不過是個CEO,而且是光動嘴巴的傳教士CEO,動手能力不強。不動明王雖然也是CEO,拿起武器打人的時候便是釋教打手,佛門暴徒,專治一切不服,但他放下武器轉身一變,就能變成董事長。兩者地位雖然相似,但是實力卻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語的。若論神格實力,基督教只怕要上帝親自出馬才能跟不動明王打一打,其他人都是不夠格的。」

  克麗絲聽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低聲驚呼道:「天哪……我到底拜了一個什麼人為師啊!」

  李雲東聽了她的話,轉過頭來,微微一笑:「你拜了一個外星人為師,地球人,你不怕麼?」

  李雲東的玩笑話讓蘇蟬撲哧一笑,紫苑為之莞爾,可克麗絲卻一丁點兒都笑不出來,一旁的柯特等人聽不懂他們幾人的中國話,有心想知道,卻不好意思開口。

  尤其是主治醫師麗莎,更是一臉冷笑的站在旁邊,雙手交叉在胸口,一副等著看笑話的樣子。

  李雲東手按在林國瑛身上,自身真元不動聲色的打通了林國瑛渾身血脈後,眾人眼見林國瑛原本呈現出灰敗之色的肌膚此時竟然有了一絲血色!

  克麗絲離得近,將這些變化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中狂喜,恨不得大聲歡呼起來,可她剛要抬頭將這個喜訊告訴不遠處的柯特,便見旁邊的紫苑對自己搖了搖頭,悄悄指了指旁邊的李雲東。

  克麗絲見李雲東手腕一翻,像變魔術一樣取出燃指缽,眼簾微微低垂,口中唸唸有詞,克麗絲雖然不知道李雲東要幹什麼,但她立刻閉上了嘴巴,凝神靜氣的在一旁緊張觀看。

  李雲東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緊張,轉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說道:「人有三魂七魄,只有當魂魄散盡的時候,人便算是真正死亡了。但有時候魂魄雖散,但只要肉身鼎爐還沒有損壞得不能再用,往往魂魄剛散的那一段時間,只要及時將魂魄再招回來,便能夠讓人起死回生。」

  李雲東這時正侃侃的對克麗絲說著話,一旁的麗莎卻已經完全看不下去了,她越看越覺得李雲東像一個裝神弄鬼的巫師,她忍不住怒道:「你到底在幹什麼?身為主治醫師,我不能容許你這樣對死者不敬!」

  說著,她扭過頭,對柯特滿臉怒容的說道:「柯特小姐,我有責任和義務提醒你,褻瀆屍體是重罪!」

  柯特頓時猶豫了一下,對克麗絲認真的說道:「克麗絲,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她同樣也是我奶奶,我不能讓你這樣為所欲為。」

  克麗絲眉毛一挑,一指林國瑛,剛想讓她自己來看林國瑛的變化,可此時紫苑對克麗絲低聲道:「別說話了,李雲東要施法了,別打攪她。」

  克麗絲心中一凜,對柯特低聲道:「姐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別管了,一切責任我來擔著!」

  她說話間,李雲東此時手指在燃指缽上輕輕一彈,叮的一聲脆響,這一聲響雖然頗為輕微,但是清澈動聽,如同山澗清溪,冰涼徹骨,便是麗莎、柯特和夏洛特這樣心懷怨忿的人也不禁渾身一震,心中漸漸平定下來,她們眼見一道肉眼可見的白色光暈從這個燃指缽擴散出來,如同一道漣漪波浪,四面八方的散開來。

  李雲東手中的燃指缽不僅專門克制天下妖魔鬼怪的各種邪氣,而且對於飄散於鼎爐之外的陰神和陽神也具有極大的威懾力量。

  紫苑雖然也是金身高手,也能將林國瑛的魂魄重新控制著放回她的鼎爐肉身之內,但是她卻不能將已經飄散在天地之間的魂魄聚攏在一起,而李雲東手中有燃指缽,因此她說李雲東才能救林國瑛,這也正是源於這一點。

  燃指缽擴散出去的白色光暈便彷彿雷達放出去的聲波一般,轉眼間便擴散出去極遠,林國瑛的魂魄雖然被虛靈驅趕出了體內,但一直沒有飄散很遠,被虛靈特意的控制在一處地方,方便自己以後救人可以在這裡將她的魂魄再招回來,否則任由魂魄自己亂跑,虛靈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回林國瑛。

  因此這道光波擴散出去二十幾里後,便猛然間撞上了正在四處遊蕩的林國瑛的魂魄,而林國瑛的魂魄被這白色光波一撞,立刻猶如冤魂遇到了牛頭馬面,被緊緊的束拿住,閃電一般往回疾奔。

  蘇蟬和紫苑緊張的在一旁盯著李雲東的燃指缽,她們知道這燃指缽要束拿林國瑛的魂魄回來,只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的事情,可如果李雲東反應稍慢,林國瑛的魂魄便會被燃指缽抓進法寶之內,眨眼間便被煉化,那樣的話,那林國瑛可就死得透透的了,便是佛祖親來,上帝下凡也救她不得了。

  李雲東藉著燃指缽搜尋抓捕陰神、陽神特有的屬性來搜索林國瑛的魂魄,並將她的魂魄帶回來,但法寶是死物,分不清好壞,雖然通靈,畢竟和人是不能比的,所謂拳腳不認人,刀劍不長眼便是這個道理。

  她們兩人身為修行人,自然目力反應力遠超常人,她們只見燃指缽擴散出去的白色光波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飛快的往回收攏,緊接著幾個小小的白點夾雜著其中,如同閃電一般飛快一掠。

  此時李雲東瞬間出手,一隻手在林國瑛額頭神庭穴一戳,一聲沉喝:「魂兮歸來!!」他另外一隻手則手掌在燃指缽上面一蓋,緊接著手腕一翻,手掌托著這幾個細小的如同鬼火一般的白色光球,朝著林國瑛的天靈蓋重重的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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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2
匿名  發表於 2012-5-2 15:43:53
第772章 上帝是個中國人!

李雲東這一掌去勢極快,啪的一聲便拍在了林國瑛的腦門上,震得她渾身一顫,李雲東的真元如同洪水一般湧入她的身子,林國瑛的頭髮居然噌的一下倒豎了起來,手腳更是亂顫不停,模樣極為駭人。

一旁的麗莎和柯特哪裡見過這樣的情景,只嚇得尖聲驚叫了起來,一旁的夏洛特也是悚然一驚,繼而上前大喝道:“餵,你幹什麼!”

柯特這時也回過神來,大聲對著自己丈夫喊道:“夏洛特,快制止他,看在上帝的份上,天哪!”

夏洛特立刻上前,伸手向李雲東抓去,可他手剛伸出去,身子便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巨手用力推了一把,瞬間倒飛了出去,一下撞在牆壁上,如同貼畫一樣,緩緩的在牆壁上滑落。

柯特和麗莎見他的去勢之快,像是被高速列車撞中了一樣,以如此之快的速度狠狠的撞在牆上,想必兇多吉少,兩人又同時嚇得驚叫了起來。

柯特連忙撲了過去,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麗莎更是緊張的立刻去摸夏洛特的脈搏,她似乎已經能預料到這個男人渾身“粉碎性骨折”、“內臟大出血”等等可怕的情況出現了。

可她們兩人手剛摸到夏洛特身上,便見夏洛特驚魂未定的出了一口氣,他雙手胡亂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遍,不由自主的低聲驚呼道:“我還活著?我還活著!”

麗莎飛快的在夏洛特肋骨、胳膊和大腿的骨骼上捏了一下,她驚訝的發現夏洛特居然毛髮未損!

這顯然是違反了牛頓物理學的事情!

麗莎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成年人以這樣的速度在空中橫飛出去撞在堅硬的牆壁上,為什麼會一丁點兒傷都沒有!

麗莎在原地震驚的發了一會兒呆,很快她便意識到這肯定與眼前這個黑頭髮的中國男人有關,她扭頭一看,頓時震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她只見此時林國瑛原本灰白如同枯樹的肌膚此時變得紅潤而富有彈性,眼角的皺紋甚至都不見了,原本死得不能再死的林國瑛眼睫毛輕輕顫動著,彷彿下一秒鐘就會睜開眼睛。

此時柯特和她的丈夫也被這樣的異狀驚得呆了,他們呆呆的立在床邊,彷彿看見了神蹟一般,呆若木雞。

克麗絲此時興奮得滿面紅光,她不停的輕聲呼喊著自己的奶奶,這聲音一聲接一聲,飽含深情,終於讓林國瑛眼皮輕輕顫動了一下後,終於睜開了自己的眼簾。

克麗絲頓時一陣歡呼,一把抱住了林國瑛,喜極而泣道:“奶奶,你醒了!太好了!”

麗莎彷彿活見鬼一樣看著林國瑛死而復活,她吃吃的說道:“上帝啊,這不可能!這,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個畢業於高等院校的高材生衝到林國瑛床前,恨不得將自己的眼珠貼在林國瑛身上,她仔細摸了一下林國瑛脖頸處的脈搏後,終於一聲長嘆,目光震驚的看向李雲東:“你是怎麼辦到的?”

這句話李雲東聽懂了,他微微一笑:“說了你也不懂。”

麗莎要克麗絲幫忙翻譯後,頓時心中大怒,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看著林國瑛滿臉茫然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時在麗莎的眼中,林國瑛渾身的皮膚白裡透紅,原本有皺紋的地方都彷彿被人躺平了似的,除了眼角依稀還有一丁點兒歲月滄桑的魚尾紋,其他地方幾乎找不到半點褶皺,一眼看去,這個七八十歲的老人竟然像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女子​​!

麗莎想起之前自己和李雲東說的話,心中惱羞成怒,她對克麗絲說道:“要立刻給病人做個檢查,我這就去準備!”

克麗絲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待她出去以後,便轉過頭一臉關切,笑吟吟的對林國瑛說道:“奶奶,你覺得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麼?”

林國瑛魂魄出竅,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滿臉茫然的左右看了看,說道:“我這是在哪裡?我,我怎麼到醫院來了?”

這時柯特也近前來,一臉驚喜的說道:“奶奶,真高興又能看到你!歡迎回來!”

林國瑛一眼瞧見柯特,愣了一下,但隨即便笑了起來:“是柯特啊,你怎麼來了?”

這時克麗絲便飛快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唯獨隱瞞了韓真與虛靈對她下離魂咒的事情。

林國瑛恍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我從梅花樁上掉了下來,緊接著我好像就一直在天上飄啊,飄啊……再過一會兒,我好像看見牛頭馬面來抓我,再接著我就醒了!”

林國瑛這一番話說得李雲東、蘇蟬和紫苑都笑了起來,克麗絲也抿嘴一笑,一指李雲東,說道:“奶奶,這就是救活你的牛頭馬面。”

林國瑛一開始便瞧見李雲東,心中暗自震驚於他的年輕和氣度,卻由於不明白情況,一時間不敢亂說話,此時聽了克麗絲一說話,她立刻一掀被單便要下床。

一旁的柯特連忙攙住她,慌忙說道:“奶奶,你別動,等醫生來檢查了你再下床。”

林國瑛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現在好得很,你們別攔著我,我要向恩人磕頭拜謝。”

柯特一臉無奈的看向克麗絲:“克麗絲,你不勸勸她,她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奶奶!”

克麗絲勸道:“奶奶,你剛剛醒來,還是先別動吧,好麼?”

林國瑛呵呵笑道:“我現在感覺好極了,就像年輕了幾十歲一樣。”

她們正說著話,麗莎此時與幾名護士帶著聽診器和一些儀器匆匆趕來,麗莎一眼瞧見要下床的林國瑛,頓時大聲道:“別動,等我檢查了以後再動! ”

林國瑛眉頭一皺,但很快又笑了起來:“我真的很好,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可麗莎卻不由分說的給林國瑛上了檢測儀,一旁的護士也在旁邊仔細的觀看著數據,幾個人忙碌了一番後,一位中年護士看著眼前的數據,一臉震驚的看著林國瑛,語氣古怪的說道:“她現在健康極了,簡直比一頭牛都健壯!”

林國瑛哈哈笑了起來,對張口結舌的麗莎說道:“怎麼樣,現在放心了吧!”說著,她從床上跳了起來,轉身便對李雲東跪了下去,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李雲東像是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似的,也不躲閃,大大方方的受了,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李雲東對林國瑛有救命之恩,受她這樣的大禮,也不足為過。

等林國瑛叩謝完後,李雲東才笑著將林國瑛扶了起來,微笑道:“林老前輩還有哪裡不舒服麼?”

林國瑛目光閃動的打量著李雲東,盯著他看了好一陣才用漢語笑道:“我好極了,不能再好了!你就是克麗絲一直提起的李雲東吧?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表人才不說,年紀輕輕居然就有這樣神通廣大的本事,了不起,實在是了不起!”說著,她目光向旁邊的紫苑和蘇蟬看去,她極少聽克麗絲說起她們兩人,因此一時間搞不清這兩人跟李雲東是什麼關係,便只是猛夸兩人的美貌氣質。

林國瑛是人老成精的人,這次死而復活,自然是心情大暢,有意恭維下,只把蘇蟬誇得嘻嘻直笑,李雲東和紫苑也是為之莞爾。

李雲東笑了起來:“林老前輩別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您不用這麼多禮。”

林國瑛呵呵笑道:“禮多人不怪嘛,更何況救命之恩,又哪裡是小事。小神仙,你如果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答應你!”

說著,便目光炯炯的盯著李雲東。

李雲東笑著擺手:“我要是開口要什麼,那豈不是成了挾恩圖報麼?”

林國瑛卻正色道:“我要是不做點什麼,那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麼?”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都哈哈笑了起來。

李雲東笑著對克麗絲說道:“克麗絲,勸勸你奶奶吧。”

克麗絲知道李雲東堅持的事情旁人很難勸動,她便暗自打定了注意,準備私下里再跟奶奶好好商量一下怎麼報答李雲東的救命之恩。

她目光一閃,微笑著對林國瑛說道:“奶奶,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我們現在先回去?”

林國瑛反應極快,不再堅持,笑呵呵的轉身對柯特和夏洛特用英語說道:“柯特,還有夏洛特,讓我們回去吧,我可受夠了這個該死的地方了。 ”

夏洛特和柯特互相對視一眼,自然是點頭應允,可他們不由自主的都將目光向嘴角噙著一絲淡淡微笑的李雲東看去,夏洛特一開始還對李雲東有些吃醋,之後吃了苦頭後又見到李雲東將死去的林國瑛竟然又神奇的救活了,他哪裡還敢對李雲東不敬,心中暗自嘀咕道:難道……這個傢伙真的比基督耶穌還厲害?

此時麗莎也猛的回過神來,她見李雲東等人轉身要走,一下便衝了過去,伸手想要朝李雲東肩膀拍去,可李雲東腦袋後面彷彿長了眼睛,不動聲色的一側身,剛好躲過她這一拍,自己扭頭微笑道:“有什麼事情麼?”

麗莎看著李雲東,一時間嘴唇蠕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情急之下,只好扭頭向克麗絲說道:“你幫我問下他,他用的真的是中醫的技術麼? ”

這時李雲東還沒說話,一旁的林國瑛頓時笑了起來,她對麗莎說道:“麗莎醫師,多謝你對我的救治,但是千萬不要把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認為不存在,也千萬不要把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認為是愚昧的迷信,就算是愛因斯坦這樣的大科學家,他也是虔誠的上帝信徒呢!你們西方人信奉上帝,認為有天堂和神靈的存在,那麼你們憑什麼認為我們東方人會沒有信奉的神靈呢?”

這一番話說得麗莎啞口無言,李雲東等人聽了克麗絲的翻譯後,紛紛喝彩。

麗莎呆呆的站在原地,今天晚上看見的事情瞬間顛覆了她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她如同一個木​​樁一樣呆視著李雲東等人離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位中年護士上來低聲問道:“嘿,麗莎,剛才她在說什麼?”

麗莎眼角抽搐了一下,面容古怪的說道:“她,她說……算了,別管她說什麼了,你呢?你怎麼看剛才的事情?”

這名中年護士聳了聳肩膀,說道:“死而復生?很神奇,不是麼?不過,在我看來,事情很簡單,顯然上帝是一個黑頭髮黃皮膚的中國人!所以,奇蹟就發生了,不是麼?”

“上帝是個中國人?”麗莎驚訝的重複了一遍她這句話,但她隨即便搖頭道“不,肯定不是這樣!我不相信!這肯定是一場騙局,我一定要揭穿這個騙局! ”

說著,麗莎心中鬥士一般的火焰再一次熊熊燃燒了起來,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責任感和危機感肩負在自己的肩膀上,在她看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神奇的人和神奇的事情,那要西醫幹什麼,那要她幹什麼?

為了她所學的一切,為了她所信奉的一切,她有責任有義務要揭穿這個“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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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3
匿名  發表於 2012-5-2 15:44:14
第773章 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國瑛的“死而復生”震動了克麗絲的家族,此時正在從外地匆匆趕回來的家人們,聽到這個消息無不感到極度的震驚。

在隨後為林國瑛“死而復生”而舉辦的宴會上,李雲東成了宴會中的風雲人物,許多人都在打聽這個神奇的中國小子。

林國瑛雖然在自己兒女成年後就講家族的事情下放,自己安心養老,不再過問家族事情,但她的家族中威望依舊極高,聽到她死訊的消息時,家族的老少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準備趕回來參加葬禮。

林國瑛生有三男兩女,長子掌管著家族輕工業的母公司,次子管著下屬子公司,剩下的三子則對家族生意不感興趣,自己當了律師,現就波士頓一家規模頗大的律師事務所。她的大女兒是長子的助手,兩人搭檔多年,將家族生意發展得欣欣向榮,而小女兒則是四處旅行的畫家。

林國瑛的三個兒子都很爭氣,幾個孩子全部都是男孩兒,直到長子芬利跟首任妻子離婚後,再娶了賓夕法尼亞州的選美小姐後,才終於生下了柯特,隨後才生下了克麗絲。

克麗絲在這個欣欣向榮的家族中她年紀最小的成員,但誰都知道她是最得林國瑛寵愛的掌上明珠,尤其是這一次她帶了一個據說是在中國拜的“師父”回來救了林國瑛,這越發的讓她成為了這次宴會中的焦點人物。

而克麗絲也十分乖巧的陪同在林國瑛的身旁,形影不離,在她旁邊是一直與她保持著一定距離的李雲東,在李雲東的身旁自然便是紫苑和蘇蟬。

蘇蟬和紫苑都不是第一次參加宴會,她們的美貌在哪裡都會引起眾人的矚目,在這個宴會中有許多的想上來搭訕的男人們對她們兩人虎視眈眈,但許多人看見了一旁的李雲東,又看見了幾個想上去搭訕卻遇到語言不通而灰頭土臉的回來的失敗者後,男人們便大多都打消了這個念頭。

李雲東在一旁看著克麗絲熟練的應付著每一個上前問候的家人和客人們,他見克麗絲時不時的被人拉到一旁悄悄說話,時不時的會離開自己的三米範圍之內,弄得自己只好跟過去,一時間有些皺眉頭。

等克麗絲好容易停了下來後,李雲東上前對克麗絲小聲道:“克麗絲,我們該回去了,你陰神出竅的時間太久了。”

克麗絲此時受到了李雲東的庇護,暫時變成了陽神之身,與常人無異,便彷彿分身術一般,她都幾乎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出竅的陰神!

克麗絲一愣,她回頭一臉希冀的看著李雲東,輕聲說道:“師父……能不能多留一會兒?我奶奶還想好好謝謝你呢。而且,你不是說過,只要在你身邊,多久都沒關係麼?”

李雲東搖頭道:“可你經常會被人拉得跑來跑去,我也只能跟你跑來跑去,你沒看其他人怎麼看我們的麼?”

克麗絲奇怪的四周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家族中不少長輩正偏著頭看著自己和李雲東,像是在打量著形影不離的兩人,目光隱隱有些曖昧。

克麗絲臉一紅,低聲道:“我知道了,等過會我們就回去,好麼?”

李雲東帶著克麗絲出來也將近一天了,他心中掛念著在家中閉關的周秦,也不敢多做逗留,聽到克麗絲這一番話,便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先跟家人們告別一下吧,只是現在不適合多停留,等你的陰神回竅了,你想回來再回來就是了。”

克麗絲眼簾低垂,目光閃動,她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放下一切跟李雲東學習修行之術,甚至很有可能這是她最後一次回來。

而就在他們兩人小聲說著話的時候,一旁的林國瑛此時走了過來,一臉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兩人:“你們在說什麼呢?”

克麗絲自然不可能告訴林國瑛,李雲東在催自己回去,她搶著說道:“沒說什麼,奶奶,你現在覺得身體怎麼樣?”

林國瑛呵呵笑道:“你這句話已經問過很多次了,親愛的克麗絲!我好的很,從來沒有這樣好過!”說著,林國瑛轉過臉來認真的向李雲東道謝,她已經從克麗絲的口中得知了李雲東的修行人身份:“李真人,大恩不言謝,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李雲東微微一笑,說道:“林老前輩別老是這麼客氣,我和克麗絲是好朋友,她又是我的記名弟子,幫忙也是應該的。”

林國瑛笑了笑,雖然打交道的時間不長,但老辣的林國瑛依舊看出李雲東是一個頗為自負的男人,輕易不會主動開口找人幫忙的,因此她也沒有再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她嘴巴一張,剛想說話,卻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喜悅的呼聲:“媽媽,你在這裡啊!”

林國瑛扭頭一看,卻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美貌的中年女子​​,大約四十歲左右,黑髮碧眼,有著明顯的混血兒特徵,正是她的小女兒艾麗,在她旁邊則站著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生,一頭赭紅色捲髮,穿著一件男孩子的背帶連身長褲,裡面是一件斯努比卡通長衫,這女生長得頗美,不亞於克麗絲,一雙湛藍色的眼珠子正好奇的打量著李雲東,顯然她也已經聽說了正是眼前這個男生將死去的林國瑛又神奇的救了回來。

林國瑛與艾麗親熱的擁抱在了一起,艾麗在自己母親臉頰上親了兩下後,她上下打量著自己這位年邁的母親,不由得嘖嘖稱讚道:“媽媽,你現在看起來好像我的姐妹!你是怎麼返老還童的?”

這一句話說得旁邊的眾人都笑了起來,林國瑛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她一指旁邊的李雲東,說道:“那你要問他!”

艾麗懂兩句中文,但水平極爛,她勉強用中文與李雲東打了個招呼表示感謝後,便笑著對林國瑛說道:“媽媽,如果死一次能年輕三十歲,那讓我也死上一次吧!”

旁邊的人們又笑了起來,這時在艾麗旁邊的女生忽然說話了,說的竟然是頗為地道的中文,她一開口就把李雲東雷得外焦里嫩。

這女生一臉天真無邪,好奇寶寶一般的看著李雲東,目光又看了看克麗絲,她問道:“你是克麗絲的男朋友麼?你們上過床了麼?”

饒是李雲東修為極深,此時猛然間當著林國瑛這樣的長輩,又當著克麗絲的面,旁邊還有蘇蟬、紫苑,更兼且當著這女孩兒的母親的面聽到這樣一句話,實在是把他雷得險些一跟頭平地摔一跤!

一旁的蘇蟬和紫苑聽了臉頰緋紅,暗自啐了一句不要臉,都各自轉過臉去,彷彿多看這女孩兒一眼也覺得羞恥。

林國瑛是典型的中國傳統女性,講究矜持,克麗絲是她一手帶大,因此這方面也隨她,兩人聽了這女生的話,頓時眼角抽搐了一下,她們都知道艾麗的女兒是麻省理工大學畢業的高智商天才,但是她智商雖高,可情商卻有點低,作風類似男孩兒,潑辣大膽,可沒想到她情商低下,大膽開放到了這樣的程度!

一旁的艾麗也尷尬極了,乾咳了一聲,示意讓自己的女兒注意下場合:“嘿,斯嘉麗,別亂說話。”

可這女生卻不依不饒的看著李雲東,眼睛裡面滿是濃厚的興趣。

李雲東定了定神,搖頭說道:“不,克麗絲不是我女朋友。”

斯嘉麗眼睛一亮,立刻又問道:“那我能當你女朋友嗎?我能和你上床嗎?”

艾麗頓時摀住了額頭,呻吟了一聲:“哦,上帝啊!”

李雲東哭笑不得,面容古怪,他扭頭對蘇蟬招了招手,示意讓她走過來,然後摟著她的小蠻腰,微笑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很抱歉。”

蘇蟬對斯嘉麗扮了個鬼臉,目光中滿是得意,她笑嘻嘻的摟著李雲東的腰,在他耳邊小聲道:“這女人要不要臉呀,怎麼一見面就問這種事情!”

李雲東親暱的在她臉孔上拍了拍,示意讓她不要說話。

斯嘉麗沒有​​將蘇蟬對自己的表情放在心上,她很快又問道:“那你跟克麗絲是什麼關係?”

李雲東還沒來得及說話,克麗絲唯恐斯嘉麗又說出什麼令人尷尬的話來,連忙說道:“斯嘉麗,他是我師父,你要對他尊敬一點。”

“師父?”斯嘉麗驚訝的看了一眼李雲東,對克麗絲說道“他看起來好像比你還小呢!”

李雲東微微一笑,說道:“你中國話說的不錯,但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中國話叫做:學無長幼,能者為師。”

此時林國瑛也讚道:“這句話說得好!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拜李真人為師呢!”

斯嘉麗眨巴了下眼睛:“那我也要拜你為師,你能收我當徒弟麼?”

李雲東頓時大感為難,他可不想什麼徒弟就收,尤其還是洋徒弟,克麗絲若不是機緣巧合,若不是她對中國文化頗為嚮往和熟悉,李雲東是絕對不會收一個洋鬼子當徒弟的。

可眼下自己在克麗絲家中做客,斯嘉麗又算得上是克麗絲的姐姐,自己如果拒絕得很生硬的話,只怕要得罪人,克麗絲麵子上也不好看。

可答應的話,自己又不樂意,這一見面就問想不想跟自己上床的弟子,哪個敢輕易收?就算是陰陽派也得掂量著點啊!

李雲東稍微猶豫了一下,一旁的蘇蟬見他為難,便搶著說道:“你不行的,雲東收徒可嚴格了!”

斯嘉麗不以為然的笑道:“那就考我吧!”說著,她扭頭對克麗絲說道:“克麗絲,當初你師父都考你什麼了?”

克麗絲尷尬的想了想,她一下想起了約翰,便說道:“師父第一點要求就是中文要好……”

斯嘉麗頓時笑了起來:“那可太簡單了,我最好的就是中文了,你中文還不一定有我好呢!”說著,她自信滿滿的對李雲東說道:“不信你來考我!”

李雲東心中一動,很快便有了主意,他左右看了看,隨手在餐桌上取了一朵插在花瓶中的鮮花,送給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紫苑,笑道:“來,這個送給你。”

紫苑猝不及防,一愣之下,驚訝的看著李雲東,不敢去接這花:“這是什麼意思?”

李雲東微微一笑,悄悄的對紫苑擠眉弄眼了一下,說道:“沒什麼意思,意思意思。”

紫苑心中有些慌亂,但儘管不明所以,她還是伸出手接下了這朵鮮花,臉​​頰有些微紅,拈花低頭不語,美麗不可方物。

一旁的蘇蟬看了看李雲東,又看了看紫苑,嘟著嘴,有些酸溜溜的說道:“雲東呀,你就送一朵嗎?你也好意思呀?”

李雲東笑了起來,捏了捏小丫頭的臉頰:“小意思,小意思。”

林國瑛古怪的看著他們幾個人說話,忽然說道:“你們幾個年輕人真有意思,突然送花是什麼意思啊?”

李雲東呵呵一笑:“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

蘇蟬艷羨的看了一眼紫苑手中的話,說道:“紫苑姐姐,你就收下吧,別不好意思了。”

李雲東這時笑道:“是我才不好意思呢!”說著,他將手掌伸到紫苑跟前,笑道:“紫苑,把花給我一下。”

紫苑茫然的將手中的花遞了出去,不知道李雲東一會送花,一會兒收花是什麼意思。

李雲東接過鮮花,扭頭對斯嘉麗笑道:“你覺得你中文不錯,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剛才說的那麼多'意思',到底是分別是什麼意思呢?”

這下眾人才恍然,蘇蟬扑哧一聲笑了起來,心中暗道:我就知道云東不會厚此薄彼的,原來是這樣啊!

紫苑卻鬆了一口氣,可心中卻有些悵然若失,彷彿自己心中某件重要的東西被人奪走了。

一旁的克麗絲忍俊不禁,扭頭悄悄的偷笑了起來,這一連串話彷彿繞口令一樣,我聽得都頭暈了,師父居然還讓斯嘉麗解釋一遍,真是……太壞啦!

而此時智商極高,自詡中文厲害的斯嘉麗卻是目瞪口呆,像是傻了一樣呆在原地。她恨不得揪著自己的頭髮,抓狂一般大喊大叫:中文有他媽的這麼變態嗎?這麼多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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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誰刨誰祖墳?

林國瑛看著一臉抓狂的斯嘉麗,笑呵呵的說道:“斯嘉麗,你雖然是麻省理工的天才,可要想誇口精通中文,那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呢。”

斯嘉麗一臉沮喪的看向林國瑛,撅著嘴,怏怏不樂的說道:“外婆,我以前怎麼沒覺得中文有這麼難啊?”

林國瑛笑得嘴巴都有點歪了:“傻孩子,中文是世界上最難的語言。而且,剛才你聽到的都是白話文,最難的是文言文呢,有些我看著都吃力,別說你了!”

斯嘉麗垂頭喪氣的扭過臉,對強忍著笑的李雲東說道:“好啦,我承認我中文還不行啦,不過等我中文學好了,再來找你當我師父,你可不能拒絕。 ”

李雲東覺得自己這樣把中文翻著花來捉弄一個外國人,實在是有點不厚道,他正了正容色,正要說話,卻忽然間聽到旁邊傳來一個聲音,李雲東扭頭一看,卻見林國瑛的主治醫生麗莎走了過來。

這位**醫師顯然是有目的而來,她熱情的與林國瑛等人打過了招呼後,目光便筆直的向李雲東看來,她走到李雲東跟前,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說道:“你好,又見面了。”

李雲東雖然見她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可還是禮貌的伸出手與她握了握,點頭微笑示意。

麗莎與李雲東打個招呼後,便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單刀直入的問道:“李先生,請原諒我的冒犯,我想問下你,你之前救活林太太究竟是不是用的中醫技術?如果是,那科學依據又來源於哪裡呢?我回去以後輾轉反側想了很久,一直想不明白,你能為我解釋一下麼?”

李雲東聽她嘰里咕嚕一大段話說出來,自己雲山霧罩,只能聽懂其中的一些單詞,但湊在一起就不明白什麼意思了,他只好轉頭向克麗絲看去。

克麗絲微微一笑,再一次充當起了臨時翻譯。

聽了翻譯後,李雲東不由得沉吟了起來,眼前這一番話雖然看起來挺客氣,可實際上里面大有深意。

  自己要如何回答呢?

自己的神通手段也屬於中醫技術麼?顯然不是!

可如果自己說不是,那又不對,因為修行之術最根本的起源點就來源於中醫,來源於《黃帝內經》。

這可是一個有點兩難的問題,回答不好就有可能被對方揪著小辮子窮追猛打。

李雲東沉吟了一會兒,便說道:“麗莎小姐,那我想請問你一下,你們的克隆技術屬於西醫技術的一種麼?”

克麗絲翻譯完後,麗莎也明顯的沉吟了一下,她猶豫著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頭稱是。

李雲東笑了起來:“既然克隆技術也屬於西醫的一種,那我救林國瑛的方法也屬於中醫的一種,只不過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會這種辦法。”

麗莎沒想到李雲東回答得如此狡猾,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她皺了皺眉頭,不甘心的又問道:“李先生,雖然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救活林太太的,但我很佩服你的手段。另外,如果中醫真這麼厲害,那為什麼那麼多中國人都要學我們的西醫?為什麼那麼多中國人都要吃我們的西藥,為什麼那麼多中國人甚至提出要廢除中醫呢?這可是你們自己國家土生土長的醫術啊!既然這麼多人反對,那是不是說明了什麼問題呢?”

這一番話可太厲害了,旁邊的蘇蟬和紫苑聽了克麗絲翻譯完後,忍不住都面面相覷。

是啊,連中國人自己都迷信西醫,認為中醫是偽科學,每年那麼多人去學西醫,那麼多人去國外高等醫學院學習,可每年有多少外國人來中國學我們的中醫?

這個麗莎實在是厲害,她有心來找麻煩,卻不從李雲東之前救治林國瑛的方法上刨根問底,反而從中國大眾的觀點現象來作為切入點。

因為麗莎知道,不管怎麼樣,李雲東畢竟救活了一個她們宣布已經死亡的病人,哪怕在這一點上證明李雲東是在裝神弄鬼,但事實擺在眼前,事實勝於雄辯!

因此,她採取了迂迴戰術,以中國人的態度來進行突破口。

紫苑和蘇蟬心中暗自有些擔憂,生怕李雲東被眼前這個女人問住,畢竟麗莎說的也是中國目前的客觀現狀,也是事實,而事實勝於雄辯!

但不回答卻又不行,中醫是修行人的基礎課程,在國人面前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還不為中醫說兩句話,那真是枉為修行人了。

林國瑛和克麗絲此時聽了麗莎這一番犀利無比的問話,也都認真的豎起了耳朵,想听李雲東怎麼回答。

李雲東聽了麗莎這一番話,暗自皺了皺眉頭,他知道,如果中醫被人駁倒了,那他們修行人就都成了笑話,相當於被人刨了祖墳,甚至在李雲東看來,哪怕他們的修行之道被人駁倒了,也絕對不能讓中醫被人駁倒,因為這是中華民族流傳了幾千年的國粹中的國粹,甚至可以說是這個民族曾經的安身立命之本!

麗莎也不是第一個站出來刨修行人祖墳的人,李雲東之前在照料臥床不起的周秦時,就曾經遇到過一個“知名專家”,也是一副反中醫信西醫,刨人祖墳的架勢。

這個世界上最尷尬的事情便是國人自己反對自己國家的東西,把精華當成糟粕丟棄,自己刨自己祖墳。但比這個更尷尬的是,外國人當著中國人的面把這一點指了出來,當著中國人的面和這幫孫子一塊兒來刨祖墳!

李雲東心中不悅,臉上微微一沉,他想了想,說道:“你問了我好幾個問題,我一會兒回答你,但在我回答你之前,我也想問你幾個問題。”

李雲東不等麗莎答應,便先說道:“你們美國醫學工會的主席曼戴爾松博士曾經寫過一本《一個醫學叛逆者的自白》,裡面強烈的批評甚至是抨擊了你們引以為傲的西醫,他說,醫院是合法的傷人和殺人場所,每年美國因為服用化學藥品致死致殘的,至少一百五十萬人。你回答我,如果你們的西醫是科學的,那麼為什麼你們的醫學領袖要說這樣的話?”

麗莎聽了克麗絲的翻譯後,嘴巴一張,著急說話,可此時李雲東卻不等她開口,手一豎,又說道:“我剛開始學……嗯,中醫的時候,曾經也有感於你所說的事情,為什麼我們中國人自己反對自己的醫學?後來我不甘心,翻閱了很多資料和書籍,但我也很意外的發現了很多關於西醫的事情。”

“比如說,抗生素可以說是西藥中最大的品種,人們一有病首先就想到它,把抗生素看成是萬能藥。但是,就是這種所謂萬能藥,也出現很大問題。別的不說,就說我們中國現有的2000萬耳聾者中,有近80%是與使用鏈黴素、慶大霉素有關。我曾經無意中看到過一個材料,其中我們國家西安第四軍醫大學的觀察表明,在1590例住院癌症患者中,沒用或僅用過一種抗生素者,其感染髮生率為9.25%。而用過2種以上抗生素者為36.12%,是前者的4倍,也就是說,抗生素用得越多,感染髮生率越高。也正因為這樣,我們國家現在漸漸不再使用鏈黴素和慶大霉素。但可惜的是,他們依舊在使用其他的抗生素。”

“是了,你一定要說,醫學也是不斷發展的,藥品也是一樣。那麼你知道不知道:治妊娠嘔吐的'白利麥豆'經你們西醫實驗室研製,宣佈為無害的科學產品,但很快,可怕的副作用產生了幾千個畸形兒!現在,'白利麥豆'被列為禁藥,生產這個藥品的日本藥廠因此破產!”

“不僅僅如此,你們西醫科學的論證,說服用類固醇可治愈美國歌星邁克爾•傑克遜的白斑病,可隨後,西醫又科學的說,服用類固醇,導致邁克爾的的判斷力被嚴重削弱,幹出一些失控的事情來。同樣,你們還曾經說過,二磷酸鹽主要由於高鈣血症、骨質疏鬆和骨痛的治療,而沒過多久,美國藥監局又監測宣布,在接受靜脈注射二磷酸鹽治療的癌症患者會出現顎骨壞死症狀。”

李雲東侃侃而談的說著,他說道:“你如果知道這些事情的話,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今天宣布宣布無害的西藥,在明天會不會又出現這樣那樣的事情呢?你們的西藥是怎麼製作的?我相信你最清楚不過了,它們都是在實驗室裡面由小白鼠先實驗過後,小白鼠吃了沒死,然後就給病人免費試用吃,吃了幾個月後發現沒事,便宣布一種科學的新藥誕生了!”

“你們的藥都是個老鼠做試驗吃出來的,然後才給人吃,沒用幾年,發現有問題了,就又被淘汰了,換了新藥。你們自己也想必會發現,為什麼你們的西藥淘汰率這麼高,更新換代的速度這麼快?為什麼你們最得意的抗生素越來越沒有效果?”

李雲東連續幾個為什麼連珠炮一般問了出來,他面帶微笑,話鋒之中卻透出一股咄咄逼人,步步緊逼的氣勢:“你問了我幾個問題,你現在能不能回答我這幾個問題呢?”

李雲東一邊說著,克麗絲在一旁邊聽邊譯,麗莎聽得更是臉色越來越難看,尤其是聽到最後的時候,她腦海中嗡的一下炸開,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她沒想到,自己這一番“刨人祖墳”的責問,卻反過來被對方“刨了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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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嘴仗從不輸人

在賓夕法尼亞醫院的時候,李雲東極少說話,更多的時候,像是一個沉默寡言,微笑起來頗為和氣的年輕男人,如果不是他有著沉穩如山的氣度,麗莎會以為他不過是一個長得很帥的稚嫩大學生。

可此時言辭交鋒起來,這位心高氣傲的主治醫師才知道原來眼前這個看起來話不多的男人,詞鋒居然犀利成這樣!

蘇蟬和紫苑也互相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她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李雲東的過人口才了,打起嘴仗來,李雲東還從來沒輸過。

一旁的林國瑛也是目光閃爍的看著李雲東,心中暗自驚奇:自己活了幾十歲,無論中西,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物!自己原本以為李雲東是一個了不得的修行人,實力極強,可沒想到口才言辭也如此了得!

其他人不清楚口才在一個人眾多才能當中的重要性,但林國瑛是非常清楚的,她年輕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位修行人傳她梅花拳,可這位修行人口才不佳,對於其中的奧妙只是讓林國瑛死記硬背,並沒有過多指點,她能練到今天有所得,幾乎全憑自己領悟,因此她是吃盡了師父口才不好的虧。

自古以來,無論是醫界、武術界又或者是修行界,一個大修行人要想揚名立萬,名動天下那簡單得很,只要能打就行,鬥法打遍天下無敵手,自然婦孺皆知。

可他如果想將這樣的威名保持下去,那就還得能練,也就是要能養生,否則整天打架PK,真元耗費如同流水,入不敷出,很容易把自己越打越弱,無法持久。

然而,若是想要開枝散葉,創立一個門派,並使這個門派流傳下去並發揚光大,沒有好口才那是絕對不行的。

否則自己一身本事,領悟出來的真法,要如何讓徒弟明白?道法也好,佛法也好,要想百分百的傳給徒弟,不僅需要徒弟有過人的天份和領悟能力,同樣也要求師父有過人的口才和教徒的本領。

許多大真人、大武術家和大醫師,他們往往自己牛逼轟轟,極盛一時,但由於不擅口才,不擅教徒,因此一身驚天動地的本事就此一代而終。

在林國瑛眼中,李雲東如此修為,又有這樣的口才,想必將來開宗立派肯定能開枝散葉,形成自己的勢力。

當師父的光是自己強,那是沒用的,否則一天到晚打生打死,那又有什麼意思?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冒出一個強人,打得師父陰溝裡翻船,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這時候就得要有強力的徒弟幫自己撐起門派,想打boss?過我這一關先!

徒弟牛逼了,這個門派的勢力才能牛逼起來,林國瑛相信,以李雲東的才華和才幹,必定不止於想做一個獨善其身的修行人,他必定會想將自己的勢力擴散出來,這樣他就必定要收徒弟,而且絕對不會只收一個!

林國瑛也知道,現在克麗絲只是李雲東的記名弟子,而記名弟子與入室弟子的區別就相當於臨時工和正式工的區別,雖然都是弟子,但是差別地位實在是天差地遠,但如果自己能夠給李雲東相當的助力的話,這個記名二字未必不能除去。

想到這裡,林國瑛不由得目光一閃,微微一笑,心中已是有了主意。

這時候麗莎和李雲東之間的詞鋒較量也引起了宴會中不少人的關注,許多西方人聽到克麗絲的翻譯後,都紛紛陷入了沉默,麗莎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作為一個西醫,她自然知道李雲東說的都是事實,自己想反駁也不能睜眼說瞎話,就好像李雲東也知道中醫之中有許多庸醫害人一樣,大家是大哥別笑二哥,半斤八兩。

可要是被對方一番反擊就啞口無言的話,那也未免太慫了,麗莎一咬牙,梗著脖子說道:“李先生,是我先問你問題的,你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而且,你說了這麼多,是想證明中醫比西醫高明麼?”

李雲東一聽克麗絲的翻譯後,心中暗道:這娘們不懷好意,老是把中醫和西醫擺在一個PK對立的角度上,恨不得兩者殺個你死我活,天底下只能留存一個,剩下的那個才是正確的科學的,被淘汰的自然就是錯誤的愚昧的。

李雲東也料到了對方會說這樣的話,他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堅持要求我回答你的問題,那好,為什麼我們中國人都要學你們的西醫?其實很簡單,西醫之長在於系統化、簡單化、高效化,一個普通人學習幾年,便能成為一個優秀的西醫,可以治病救人;而這恰恰是中醫之短,一個優秀的中醫沒有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臨床經驗,是絕對稱不上一個優秀的中醫的。”

“在我們中國,有老中醫之稱,可從來沒有老西醫之稱,為什麼?因為中醫只有越老越值錢,這是一門極難鑽研的學問,它講的不僅僅是治病救人,更是宇宙蒼生的至理!至於你問我,為什麼那麼多中國人學西醫,為什麼我們國家都用西醫?那我告訴你,在一個擁有十幾億人而生活節奏又如此之快的國家裡面,西醫無疑更符合人民的生活節奏。”

克麗絲翻譯到這裡時,麗莎眉毛一挑,又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中醫不行了?”

李雲東笑了笑,說道:“中醫有中醫的短處,正因為它太博大精深,太難鑽研,學成周期長,治療期長,見效期慢,因此現代社會極少有人肯下功夫去鑽研這門學問,而且中醫的中藥是由許許多多的配藥組成的,一副藥方往往多達十幾種甚至是幾十種配藥,任何一個配藥,多一錢,少一錢,都完全是兩個效果,因此其中微量把握,唯有大量的經驗和摸索才能做到用藥如有神。”

“同樣,西醫也有自己的短處,西醫的短處在於:這是一門拆東牆補西牆的學問,你們在治好病人的同時會傷害到他們其他地方的健康,所以,進你們一次西醫醫院,實際上就是縮短了下一次進醫院的時間。”

“而我們中醫則不是,我們講究的是藥食同源,藥補不如食補,食補不如神補,講究的是強身固本,借天地之力,借萬物之靈,以強大人體自身的能力來對抗病魔,讓人做到少進醫院,或者不進醫院!所謂堵不如疏,治不如防就是這個道理。”

“歸根結底,西醫是一門使人病上加病的學問,它能讓你一時擺脫病魔,但不能讓你一世擺脫病魔,這門學問能夠讓人無數次的走進醫院,心甘情願的被醫生宰割,所以它大行其道,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產業鍊和利益集團,得到了當權政府的支持。而中醫的根本出發點是讓人遠離醫生,遠離醫院,希望天下無病,所以它很難形成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和產業鏈,所以很多的人希望它死掉,這樣他們就好更方便的宰割病人了!”

說到這裡,宴會中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李雲東這一番演講似的說話,一時間大廳裡面靜悄悄的,人們都在傾聽著李雲東的演講和克麗絲在一旁及時的翻譯。

李雲東這一番話說下來,一旁的克麗絲翻譯得差點沒出一身汗,如果她這時能夠出汗的話。

等到李雲東說完最後一番話的時候,大廳裡面安靜得針落可聞,這些老外們一個個聽得目瞪口呆,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有些心胸寬廣的低頭流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麗莎聽得心旌搖動,她張口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倒是一旁一直認真聽著李雲東說話的斯嘉麗忽然問道:“那你認為西醫就是應該被拋棄的糟粕。”

李雲東看了她一眼,沒有正面回答她,反而用一種外交官似的辭令說法說道:“西醫猶如青藏高原,高原之上山脈起伏,連綿不絕,雄偉壯麗,可謂世界屋脊,撐起一片天空;而中醫猶如珠穆朗瑪峰,雖然勢單力薄,但是登峰造極,直參九天!”

這時旁邊的艾麗也忍不住問道:“中醫真的西醫高明一些?”

李雲東微微一笑:“西醫要通過X光和各種儀器的檢測才知道這個人生了什麼病,可我們中醫卻是望聞問切這四門功夫就能知道這個人得了什麼病,該怎麼治療;西醫要把人的身體打開了才能夠治療人體內部的一些疾病,中醫則不用打開人的身體便能治療病人的疾病,你說兩者比較,孰高孰低?”

這時眾人見李雲東面對連番提問,回答迅速,思維敏捷,言辭犀利,比喻精妙,他們不由得為李雲東而暗自喝彩。

尤其是李雲東指出的西醫的短處,每一下都揭得鮮血淋漓,令人不忍耳聞,對於這一點再也沒有比他們體會得更深的人了。

中國人反中醫,西方人又何嘗不反西醫?

曼戴爾松著書大罵西醫,事後美國人也成立了“全國健康聯盟”,提出了“一盎司的預防勝過一磅的治療”的觀點,只不過他們並沒有找到一個能夠替代西醫的更有利的武器和工具,因此一時間猶如迷途中的羔羊,徬徨而茫然。

此時李雲東一番高談闊論頓時讓他們眼中一亮,心中猶如撥雲見日一般,一時間幾乎各個都心中若有所悟。

而這時林國瑛忍不住為李雲東這演說家的風度而微笑著鼓起掌來,她一帶頭,旁邊的克麗絲以及她的家人們也都紛紛跟著鼓掌,蘇蟬紫苑相視一笑,也輕輕跟著合掌,大廳中其他的賓客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妙論”,尤其是李雲東對於西醫和中醫的比喻,既指出了中西醫各自的長處,又很好的形容了中西醫的特點,令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

西方人相對實誠,他們此時被李雲東的言論和風度所折服,都禁不住跟著鼓掌喝彩起來,便是麗莎雖然心中還有些不服氣,但也不禁為李雲東這一番演說而鼓掌。

李雲東並不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景,在這一片雷鳴般的掌聲中,他微微的笑著,笑容溫和而平淡,他舉了舉手中的酒杯,極有風度的說道:“為了健康,滿飲此杯!”

克麗絲更是眼中放光的看著李雲東,大聲將他這一句話翻譯完後,大廳裡面都響起了一片應和聲,眾人高舉手中酒杯,大聲呼喊道:“為了健康,滿飲此杯!”

一時間大廳燈紅酒綠,觥籌交錯。

麗莎的發難成就了李雲東的演說,此時他徹底的成為了宴會的中心和主角,所有人的光芒都被他籠罩,宴會中的人們都爭先恐後的與他說話,打聽詢問著關於中醫的一些資訊,更多的人是想求醫問病,渴望李雲東能夠治好他們的疾病。

李雲東不失禮節和矜持的與眾人交談著,不卑不亢,而一旁的克麗絲這個家族中的千金小姐也心甘情願的當起了傳聲筒和翻譯官。

好容易等到宴會快要結束,眾人準備告辭的時候,林國瑛才走到李雲東身邊,滿臉微笑的說道:“李真人,非常精彩的演說,我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不僅是一個大修行人,而且還是一個優秀的演說家!真是了不起!”

李雲東微微一笑:“光說不練假把式,光練不說是頑石。我們中國人在世界上說話太少了,因此他們都不了解我們,我們的中醫才會為人誤解成這樣。我今天也只是適逢其會而已。”

林國瑛此時面容一整,認真問道:“李真人,你有沒有想過:將中醫引入美國,讓美國人都來看中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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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5-2 15:48:28
第776章 好大一盤棋

林國瑛的話讓李雲東為之一愣,他仔細的想了想,說道:“林老前輩,我恨不得讓全世界所有人都說中文,讓所有人都相信中醫……但,我相信你也知道,東西方之間文化的巨大隔閡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消除的,而且,想在美國推廣中醫,沒有龐大的人力物力是不行的。”

說著,他看著林國瑛,誠懇的笑了笑:“我知道林老前輩你們家族很有錢,但你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辛辛苦苦一分錢一分錢賺出來的,在美國推廣中醫,這有可能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們把自己的錢都砸在這件有可能會失敗的事情上。”

林國瑛有些意外的看著李雲東,她還以為眼前這個年輕人會大喜過望,趁機遊說自己投入大量的資金幫他成就這樣的事業。

如果這樣的事情能做成,那李雲東必將成為足以載入史冊的事情,他將成為讓無數人景仰的對象,正所謂醫以載道,武以衛道,要想讓世人敬畏,談之色變,那必須要依靠武力,可要想讓世人景仰,歌功頌德,那就必須要依靠醫道的力量。

林國瑛曾經與自己的丈夫白手起家,一馬當先的打下了現在的這片江山,她閱盡滄桑,自然知道天下萬事,無非“名利二字”而已。

有人求利,因此才有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的話語;有人求名,因此才有譁眾取寵,沽名釣譽的說法。

林國瑛提及的事情,只要做成了,勢必名利雙收,試問天下人,何人不動心?

可偏偏李雲東不僅沒有表現出半點急功近利的意思,反而站在林國瑛的立場上誠懇無比的婉言相勸,這不得不讓林國瑛越發的高看了李雲東一籌。

這個活了七八十年的長者動容的打量著李雲東,她像是想從李雲東的面孔和眼睛裡面看出半點的虛偽和客套,她一生漂泊動盪,見過了無數的世面,見過了無數的人,早就練就了一雙無比毒辣的火眼金睛,自信可以一眼看穿一個人的好壞內在。

可林國瑛仔細的看著李雲東,卻始終只在他眼中看見誠懇與真摯,半點浮躁和功利之心都沒有看到。

林國瑛心中暗自一聲長嘆,暗道:這是一個可以託付生死及終生的君子啊!

她正想著,不由得看了一眼一旁的克麗絲,心中暗自輕嘆了一聲,有些替自己孫女感覺到惋惜。

林國瑛雖然早年漂泊在外,在國外渡過了大半生,可她骨子裡卻依舊受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她治家極嚴,一向信奉富貴傳家,不過三代;耕讀傳家,不過五代;詩書傳家不過七代;道德傳家,可過十代!

而中國歷史也無數次的證明了這一點,曾經巨富無比的大商人、大富豪早就被淹沒在歷史的滾滾紅塵之中,哪怕是以耕讀、詩書傳家的,都被淹沒在歷史朝代的更迭之中,唯有以“道”以“德”傳家的張天師和孔聖人的家族流傳至今,形成了“南張北孔”的千古佳話。

眼前這個李雲東便是一個修“道”而有“德”的男子,而自古以來,有道而有德的男子,都是讓人心生敬意的。

智者以點滴而看世界,先知以葉落而知秋,林國瑛以這樣一件小小的事情便看出李雲東是一個可以託付大事的正人君子,她心中肅然起敬,打定了主意要讓自己的孫女跟住了李雲東,同時要對他的事業傾囊相助。

可林國瑛心中雖然肅敬,但她臉上卻沒有半分異樣,只是呵呵的笑道:“李真人,你多慮了。我在美國這麼多年,對這裡的現狀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早年的時候美國醫療界可以說是被托拉斯性質的藥廠所控制壟斷,這些藥物是世界最大富豪們的搖錢樹,甚至他們富有的程度完全可以與石油大亨相比。”

李雲東點了點頭:“除了劫道,便是賣藥。可見賣藥實在是這個世界上最賺錢的買賣之一。”

林國瑛微微笑道:“沒錯,當時美國整個醫療系統和政治、法律掛鉤,若有病患不願接受他們的'治療',當地法院就會立即介入,強制執行。我記得,曾經有一個叫做RITALIN的化學藥品,宣傳中說可以幫助學童的學習,讓他們品學兼優。因此便有一些地方政府認定哪個學童要服此藥,該學童必須服用,如不服用就不准上學。如果家長出面交涉,家長就會被起訴、判刑、罰款和坐牢。”

說著,林國瑛輕輕嘆了一口氣:“當時百分之六十的美國學生都服用此藥。有沒有用我不知道,而它的副作用卻是使學生產生抑鬱、頹廢,嚴重的甚至自殺,有些乾脆性情變得十分火爆,進而刺傷自己,殺死父母、祖父母、同學、老師和校長。因為服用這個化學藥品而致殘、致死的美國人,就國家公佈的數字來看,每年至少150萬人。現在想想,那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當初也正因為這樣,我讓我的孩子退出了這個體制內的公立學校,改上了私立學校。”

“隨後,這樣的事情引起了美國公民的憤怒,就像你所說,曼戴爾松寫的《一個醫學叛逆者的自白》這本書在美國八十年代發表後,曾經一度引起了轟動,美國人開始深刻的反思,並成立了全國健康聯盟。雖然這樣的現象現在已經沒有了,但美國人越來越意識到他們自己的西醫其實也不是救命良方,他們渴盼一種真正綠色的、自然的、環保的、無害的醫療方法能夠長治久安的讓他們遠離疾病,健康長壽。”

李雲東心中一動,他說道:“林老前輩,你的意思是……現在將中醫引入美國,正是最好的時候?”

林國瑛笑了起來:“李真人,美國人雖然崇尚科學,對中醫向來輕視,但其實中醫早就被引入美國了。尼克松訪華的時候就曾經在中國受過針灸之術,回國以後他對針灸之術大加稱讚,事後也有許多政界名人在唐人街中接受針灸治療,結果多年不癒的疾病立刻治癒了,半身不遂走不了路的也站起來走路了。這些事情頓時引起了美國的一陣針灸風潮,而且隨後美國立法將針灸行醫合法化,漸漸的美國醫療界也逐漸開放,採取不干涉主義,任由病人自己選擇看病方式。”

李雲東聽得訝然:“竟然還有這種事?那現在中醫應該在美國發展得不錯?”

林國瑛搖頭道:“雖然現在美國有兩萬左右從事針灸醫療的從業人員,但中醫並不僅僅只是針灸,針灸也不能包治百病,更多的美國人以針灸治療只是獵奇,並不是處於對中醫的信任。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李雲東沉吟了一會兒,抬頭說道:“林老前輩,你的意思是,現在美國人只是缺乏這樣一個機會和地點來接觸並認識真正的中醫,其實中醫進軍美國的大環境條件已經成熟了,是麼?”

林國瑛微笑道:“是這樣!現在美國人急需一種綠色環保的治療手段,而中醫則非常符合他們的需要。只要你肯去做這件事情,我願意傾全力相助!”

李雲東和林國瑛交談著,一旁的克麗絲、蘇蟬以及紫苑都在旁邊靜靜的聆聽著,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她們知道,這有可能是能夠改變世界的一件事情,而就是這樣一件事情,她們便是見證著,甚至將來也會是參與者!

李雲東嘴唇緊緊的抿著,眉頭不自覺的皺出一個川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對林國瑛說道:“林老前輩,這件事情太大了,我現在不能給你答复,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林國瑛沒有半點失望之色,她知道若是李雲東冒然就答應下來,那反而會讓她不放心,此時慎重考慮,才是老成持重的表現。

林國瑛呵呵笑了笑:“沒事,只要我還活著一天,我的承諾就一天有效!就算哪天我不在了,我也會讓我的兒女們盡可能的幫助你的!”

李雲東笑了起來:“林老前輩你至少還能再活五十年。”

林國瑛眨了眨眼睛,頗為風趣的說了一首歌名:“五十年哪夠,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這一番話說得眾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場宴會盡歡而散。

宴會結束後,李雲東帶著蘇蟬、紫苑和克麗絲踏上了回程的路途,由於克麗絲是陰神之身,沒帶證件,自然不可能坐飛機,紫苑、蘇蟬和李雲東都是黑戶,護照那是肯定沒有的,因此一行人只能飛回天南市。

幸好一路上有李雲東以當世無匹的雄渾真元包裹協助著紫苑和蘇蟬,否則以她們兩人的真元力氣飛回中國,那絕對會活活累得吐血。

一行人好容易到家後,那也是第二天傍晚的時分了,幾人風塵僕僕的回到家中,而此時周秦依舊在閉關,小狐狸們還沒有從地三仙的茶店中回來,家裡面空蕩蕩的,安靜極了。

克麗絲的陰神回歸肉身後,有些疲倦的倒在了沙發上,兩眼睜得大大的,仰頭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雲東為了不打攪周秦,轉身進了紫苑這邊的房屋,蘇蟬愛潔淨,一回到家中便鑽進了浴室,歡快的洗起澡來,而這時紫苑見旁邊無人,便將李雲東拉到一旁,小聲說道:“李雲東,林老前輩的提議,你打算接受麼?”

李雲東想了想,輕嘆道:“這盤棋太大了,我怕林老前輩一家獨木難支啊!這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光憑我們幾個人是絕對不夠的!”

紫苑暗自點頭,她想得比李雲東更加深遠,在她看來,整件事情就算林國瑛一家能辦下來,那也是不妥的,因為那樣的話,林國瑛一家將在今後李雲東打下的江山中佔據極大的說話分量,甚至有可能會反客為主。

雖然說這個想法誅心了一點,但是林國瑛能全心全意毫無私心的幫助李雲東,想來克麗絲也行,但誰能保證他們這個家族的其他人也會都這樣想?誰能保證當這件事情展現出巨大利益之後,他們會不動心?

紫苑輕聲勸道:“李雲東,你是要多考慮考慮收幾個特殊的弟子了,天下修行界,有哪個大真人大武術家不收名人富人當徒弟的?徒弟多了,才好修道傳道啊!”

李雲東暗自點頭,內心深處非常贊同紫苑這番話,他看了紫苑一眼,眼見她這副關切的模樣,彷彿一個賢惠的妻子諄諄叮嚀著自己的丈夫,他心中一動,目光看著紫苑不禁有了幾分別樣之色。

紫苑彷彿察覺出李雲東這異樣的目光,她臉頰微紅,有些羞澀的轉過頭去,她正想起身離開,卻聽見門外面傳來了一陣篤篤篤的敲門聲。

紫苑頓時轉身飛快走到門口,拉開門一看,卻見對面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兒,背對著她,正瞧著對面的門。

  紫苑奇道:“你找誰?”

這女孩兒一回頭,紫苑頓時認了出來,正是沈家千金,沈薈!

“沈薈?你有什麼事麼?”紫苑問道。

沈薈眉宇間完全沒有了以前的跳脫和潑辣,她臉上滿是沉鬱之色,雙手交叉在身前,手指頭使勁的揪在一起,她低著頭,轉過身,吶吶的低聲道:“紫苑姐姐……李雲……李仙人在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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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 分崩離析的沈家

“李仙人?”紫苑聽著沈薈的話不由得莞爾一笑,她轉過臉向屋內的李雲東看去,有些調侃的笑道“李仙人,有人找你。”

李雲東走出來一看,見到是沈薈,便笑道:“是你啊,進來坐吧。”

沈薈站在門口,雙手揪在一起,她低著腦袋,猶豫了一會才抬起頭來,焦急懇切的說道:“李仙人,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李雲東笑了笑:“有什麼事情進來說啊,再說了,你能有什麼事情求我?”

沈薈知道自己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曾經跟李雲東有些過不去,因此在李雲東心中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很好的印象,她咬了咬嘴唇,淚珠兒不停的在眼眶裡面打轉,低聲哀求道:“李仙人,我知道你討厭我,但請看在人命關天的份上,請你不計前嫌,幫幫我吧!”

說著,她便膝蓋一彎,便要往地上跪了下去。

李雲東連忙將她扶住,暗自皺眉,很是認真的說道:“首先,你可以喊我李雲東,千萬不要叫我李仙人,我只是個普通人,不是仙人。其次,你不說什麼事情,我怎麼幫你?再次,以前的事情只不過是誤會而已,我跟你之間並沒有什麼化解不開的恩怨,過去了就過去了。最後,我跟你父親沈萬才也算是忘年交,承蒙他看得起,一些事情上多有照顧,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會能幫則幫的。起來,快起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動不動就跪,真是的,讓人看見了誰相信你是沈家千金?”

沈薈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在李雲東的攙扶下盈盈起身,她原本就長著一張娃娃臉,容貌俏麗嬌豔,個頭雖然嬌小,但身材卻十分的惹火,堪稱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她這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便是一旁的紫苑看了也不禁上前輕聲安慰,好言相勸,更何況向來憐香惜玉的李雲東。

李雲東讓沈薈在客廳中的沙發上坐下後,認真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女生,不由得將眼前這個怯怯的滿臉憂愁哀戚的女生與自己第一次在衣店遇到的那個潑辣女生聯繫在了一起,兩者形象相差巨大,不由得讓李雲東暗自搖了搖頭,心中暗道:真是造化,誰能想到眼前的沈家千金就是當初那個不分青紅皂白就罵人的潑辣小女生?

李雲東見沈薈在沙發上坐下後,只是暗自垂淚,卻始終不曾開口,他知道女孩兒畢竟矜持,可能不好意思張口,便主動說道:“沈薈,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是有人病了麼?”

沈薈聽見這番話,立刻抬起頭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李雲東一愣,他想了想,說道:“是你父親沈萬才?不會吧!他吃了我給他的藥,身體應該很好才對啊!”

沈薈苦澀的搖了搖頭:“不是我爸爸。”

李雲東微微點頭:“那就對了,如果他吃了我的藥還病了,那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對他下手,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沈薈身子微微一顫,揪在一起的手指越發的用力了。

李雲東又問道:“那是你母親?”

在李雲東看來,沈薈跪下來求自己,必定是自己的至親病重,束手無策,這才來找他,可出乎李雲東意料的是,沈薈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是李阿姨。”

“李阿姨?”李雲東奇道“哪個李阿姨?”

沈薈抬起頭來,怯怯的看了李雲東一眼,似乎生怕他生氣似的,囁囁道:“是沈佑的……媽媽。”

“沈佑?”李雲東聽到這個名字,眉頭一皺,他不解的問道“哦,你是說李太太?她怎麼病重了?”

沈薈吞吞吐吐的說道:“沈佑被老爺子趕出家門後,不知去向,李阿姨她日思夜想,茶飯不思,現在……已經快不行了。”

李雲東奇怪的看了一眼沈薈,下意識想問:這個李阿姨不是向來與你們過不去的麼?她要不在了,豈不是更方便你接手沈萬才的家產?

可這個問題太誅心了,只能想,不能說,可沈薈也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從小就活在勾心鬥角的環境中,李雲東只是這奇怪的目光掃過來一眼,她便明白李雲東在想什麼。

沈薈低聲解釋道:“我知道你會覺得奇怪……為什麼我要請你救李阿姨。我,我媽也讓我不要救她,可是……可是我看著她那麼漂亮的一個人,那麼風韻的一個女人,就這樣在我眼前一點一點的瘦下去,一點一點的死去,我,我實在是受不了。”

說著,沈薈手指死死的擰在了一起,她抬起頭來,一雙大眼睛裡面滿是打滾的淚珠,她哽咽道:“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這個家是這樣的冷漠和殘酷!我的父親砍了我的哥哥,他的兒子,我的母親背地裡對李阿姨咬牙切齒,下咒巫蠱,就連我父親也不讓我給她找醫生治療。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一家人居然有如此深仇大恨,為什麼恨不得都彼此殺死對方,為什麼會這樣!”

沈薈說到這裡已經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我知道,李雲東,是我哥哥沈佑對不起你,可老爺子已經砍了他一隻手了,這能不能算是恩怨一筆勾銷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李阿姨雖然平日里待我也不好,可我看見這樣大的一個家,現在竟然是誰都盼著她死,我怕啊,我好怕!我怕哪一天我也會變成她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等死,而外面的人沒有一個人想救我,誰都盼著我死!”

一旁的紫苑聽得一聲長嘆,忍不住將她輕輕摟在懷中,低聲勸慰著她。

李雲東面沉如水,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喟然一嘆:“造化啊,真是造化!我以前還沒有開始修行的時候,整天宅在家裡面,心裡面既仇恨又羨慕那些富有的富二代。現在看來,我才知道一個大一點的富豪家族,其中有多少可怕的人情世故啊!”

李雲東搖了搖頭,又道:“雖然說沈佑自己是個人渣,但禍不及家人,她母親淪落到今天這個田地,是我沒有想到的,我有一定的責任。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救她!”

沈薈大喜過望,淚眼朦朧的看著李雲東,顫聲道:“你肯救她?就連我父親都不肯放過她,你肯放過她?”

李雲東嘆息道:“天下哪有解不開的怨仇,我為什麼不救她?沈老爺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怎麼會牽累到沈佑的母親身上去?”

沈薈經歷了家門巨變的這一系列事情后,原本飛揚跳脫,潑辣跋扈的性子也收斂了許多,變得謹慎內斂了起來,她雖然心中對自己的老爺子不滿,但子不言父過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她飛快的抹了抹眼淚,哽咽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李雲東說道:“救人如救火,一秒鐘也不能耽擱,我們現在就走!”

說著,李雲東對紫苑點了點頭:“紫苑,你醫術也非常了得,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紫苑微微點了點頭,她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要不要把蘇蟬喊上,有什麼恩怨就當面化解了吧?”

李雲東想了想,搖頭道:“算了,她還在洗澡,事情耽擱不得,說不定早去一步就救人一命,晚去一步就束手無策了。”

紫苑知道李雲東這只是藉口,以李雲東的能耐,便是人剛嚥氣,他也能將這人救回來再還陽一陣,他只是不希望蘇蟬到了沈家尷尬罷了。

紫苑點了點頭,不再提這事,轉身便跟李雲東出門,他們三人走到樓梯間,李雲東忽然站住,對紫苑說道:“對了,把克麗絲喊上吧,也是時候讓她開始接觸一些修行的事情了。”

紫苑微微一笑,轉身進了李雲東那邊的房屋,沒過多久,克麗絲便急匆匆的從裡面趕了出來,嘴裡面輕咬著一個發卡,她雙手在身後,正忙碌的將她濕漉漉的金色長發盤起來。

李雲東笑了笑,走過去將她的雙手拿下,手掌在她頭髮上輕輕一拂,便笑道:“不用盤起來了,走吧。”

克麗絲手往後一模,卻發現剛剛洗得濕漉漉的頭髮此時已經乾爽如常,她暗自咋舌之下,也不敢多問,便將金色的長發如瀑般披灑在肩膀上,乖乖的便跟在了李雲東身後,她看了一眼沈薈,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

沈薈暗自偷偷看了克麗絲一眼,不了解李雲東為什麼要帶一個金發碧眼的洋妞往自己家去,但她也不敢多說,只是很安靜的在前面帶路。

一行人坐車來到沈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了,按理說這個時間應該是各家各戶最燈火通明最熱鬧溫馨的時候,可此時的沈家卻黑漆漆的一片,四周一片死寂,與李雲東等人上一次來沈家的時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雲東只看了一眼,心中暗自搖頭,他們一行人跟著沈薈進了別墅後,卻發現大廳裡面也黑漆漆的,等沈薈打開了燈之後,才有管家走了出來。

“是誰?”管家問了一聲之後,驚訝的發現沈薈身後跟著李雲東等人,他張口結舌道“小姐,你……”

沈薈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張伯伯,你別說話,我帶……李仙人和紫苑仙人去給李阿姨看病。”

管家老張眼睛裡面飛快的掠過一抹異樣的神色,他束手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李雲東跟著沈薈上樓,來到最裡面的一間小房,推開門後,李雲東往裡面只看了一眼,便頓時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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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願做升天之雞犬

李雲東第一次看見沈佑的母親李小嫻的時候,那還是在東吳市的龍門大廈的會客大廳之中,當時李小嫻一身華貴皮草,渾身珠光寶氣,雖然孩子都二十多了,但看起來她與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姑娘相差無幾,稱得上是一個氣質出眾,美貌過人的美婦,難怪極得沈萬才的寵愛。

可此時在李雲東的眼前,李小嫻躺在床上,原本一頭烏黑的秀發此時變得乾枯蒼白,細膩如同少女的皮膚此時滿是皺紋,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此時也深深凹陷了下去,只有兩個空洞的眼球嵌在其中,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死去似的。

如果不是李雲東發現她還有輕微的呼吸,他簡直以為這個曾經動人的美婦已經死了。

此時的李小嫻簡直就像一具活著的干屍,形容如同骷髏一般,讓人看了便覺得心中生怖,毛骨悚然。

李雲東雖然很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此時見了她這個模樣也不禁心中不忍,輕嘆了一口氣。

他扭頭對沈薈低聲道:“她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沈薈輕嘆道:“沈佑當天被老爺子趕出家門後,李阿姨曾經私下派人去尋找過他的下落,可找來找去都找不到,李阿姨傷心欲絕之下,每天思念自己的兒子,粒米不進,現在慢慢的就變成這樣了。”

李雲東皺眉道:“她不吃東西,你們可以給她注射葡萄糖,給她喝流質食物啊!這樣豈不是任她自己尋死?”

沈薈嘆道:“一開始管家張伯伯也是這麼想的,可他想幫李阿姨的時候​​,李阿姨就發瘋一樣打他,並說他再這樣,她就自殺。張伯伯怕她自殺,只好任她這樣下去。”

李雲東又皺眉問道:“沈總呢?他不管?雖然李太太沒有名分,但好歹也是同床共枕二十年的枕邊人,難道他就這樣無情麼?”

沈薈看了李雲東一眼,吞吞吐吐的說道:“不,不是這樣的。是……是……”

李雲東追問道:“是因為沈總責怪李小嫻沒有教好沈佑而怪罪她麼?”

沈薈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但很快又搖了搖頭。

李雲東眉頭緊鎖,心中暗自不悅,他還要再問,此時卻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陣聲音低沉的笑聲,卻是沈萬才已經聞訊趕來了。

“李公子和紫苑仙子大駕光臨,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出門遠迎啊!”沈萬才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滿臉是笑,可他眉宇間滿是沉鬱之色,一頭白髮更是顫巍巍的,彷彿老了十幾歲一般。

李雲東見他這個模樣,心中的不滿便稍微弱了幾分,他暗自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對沈萬才說道:“沈總,你還是這麼客氣。”

沈萬才目光飛快的四周打量了一眼,他一眼瞧見低頭怯怯的沈薈和她身後的李小嫻後,他暗自皺了皺眉頭,但很快眉頭又鬆開來,他有些明知故問的說道:“李公子和紫苑仙子今天來有什麼事情麼?”

李雲東看了看低頭不語的沈薈,他單刀直入,言簡意賅的說道:“沈薈請我來給李太太看病。”

沈萬才目光往沈薈身上一瞟,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神色,他還沒說話,一旁的鄭姨卻忽然開口低聲怒斥道:“沈薈,你幹什麼,給我過來!”

三姨太太鄭姨與李小嫻鬥了十幾年,眼下終於分出勝負了,她不僅在沈佑事件中眼看著李小嫻失去了傍身沈萬才的最強利器----沈家獨子,而且她還落井下石的指出李小嫻曾經將沈萬才的藥倒光,企圖害死沈萬才。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惹得沈萬才雷霆大怒,成為了徹底壓垮李小嫻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老三終於鬥垮了老四,東風終於壓倒了西風!

這些日子三姨太太可謂揚眉吐氣,春風得意,不僅與骨瘦如柴的李小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即便是站在老了十幾歲的沈萬才身邊,也是滿面紅光。

沈薈低著頭,蹭著腳步緩緩挪到鄭姨跟前,她剛近前,她母親便口中罵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明明知道老爺子恨這賤貨入骨,你還救她,你想氣死老爺子麼?”說著便抬起手來,劈頭蓋臉便一巴掌朝沈薈打去。

一旁的李雲東心中暗怒,一抬手,抓住了三姨太太揚起的胳膊,沉聲道:“鄭太太,有話好好說,幹嘛打人呢?”

三姨太太心中雖然不悅,我管教自己的女兒,關你什麼事?但她也知道眼前這個男生可非同小可,要不是因為他,他們沈家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她也更不可能鬥垮李小嫻。

三姨太太臉上連忙堆笑道:“李公子,你不知道,我們家沈佑以前就是管教得太鬆了,所以現在就變成了這樣,我雖然不是沈佑的親生母親,但家中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是心痛哪!你說,我如果不嚴加管教自己的女兒,那怎麼能行呢?打是親罵是愛,棍棒底下出孝子,我是現在才明白這句話啊!要是我早點明白,早點告訴小嫻,想必沈佑也不會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唉,都怪我!”

說著,她忍不住抬手抹了抹濕潤的眼眶起來。

一旁的沈薈也陪著落淚,抓著她的手,低聲哭道:“媽,我會聽話的,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孝順你們。”

李雲東見她這一番話說得動情在理,可仔細一琢磨,幾乎字裡行間每一句話都是衝著李小嫻去的,指桑罵槐,落井下石。

李雲東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不悅,可他也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也不想參合到沈家的家事中去,李雲東只是對沈萬才點了點頭,問道:“沈總,李太太今天變成這樣,也與我有關,雖說她也有過錯,但是錯不及死,我想再給她一個機會,你看可以麼?”

沈萬才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他對李雲東說道:“李公子,能不能藉一步說話?”

李雲東點了點頭,跟著沈萬才來到旁邊的一間書房,剛一進門,沈萬才便沉聲道:“李公子,你肯定在心裡面責怪我,說我這個人不通情理,刻薄寡恩,對不對? ”

李雲東素來是光明磊落之人,他也不反駁,乾脆利落的點頭道:“沒錯!畢竟那是與你曾經一同生活二十多年的人!”

沈萬才苦澀的笑了笑,伸手示意李雲東坐,自己緩緩的坐了下來,身子疲倦佝僂的靠在椅背上,疲態盡顯的說道:“李公子,不瞞你說,當初你救我的時候,小嫻她曾經做過什麼事情,我心裡面跟明鏡似的。如果不是你當時救我,只怕我已經被她害死了。但當時我看在她辛辛苦苦將沈佑帶大的份上,想著:人孰能無過,只要知錯能改,我就當作沒有發生過。”

“可……隨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說來,佑兒會變成這樣乖戾妄為的人,小嫻和我都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啊!”

沈萬才緩緩的說道:“當然,這並不是我想把小嫻往死裡逼的原因。而是小嫻她心裡面恨我啊!她一門心思就想死在我眼前,讓我後悔一輩子,讓我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李雲東皺眉道:“可是,我聽沈薈說你不讓人給李太太去找醫生?”

沈萬才嘿的一聲笑了起來,他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李雲東:“李公子,剛才你也看到了,剛才我家老三說的那番話……嘿,話中有話啊!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公子,你站在我的角度上來想想,我現在只剩下薈兒一個人可以傳承家業,而她又有一個這樣心機的母親,你說如果我將家業傳到她手上,哪天我真的老了,又或者我不在了,她受她母親唆使,會不會做出令人不忍耳聞的事情來?”

李雲東一愣,心中恍然大悟:“所以,你這是在試探沈薈?”

沈萬才沉沉的點了點頭:“是!如果她真的能鐵下心來不救小嫻,那我的家業我寧願自己以後散給慈善機構,也決不傳給她!”

李雲東嘆道:“你這個家……當得可真難!”

沈萬才苦澀一笑:“所以我才萌生一心求道的心思……李公子,我知道你是有道高人,而我又如此虔誠向道,你為什麼就不肯收下我當弟子呢?是心中還在記恨蘇蟬的事情麼?”

李雲東搖頭道:“不,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之所以不收沈總你當弟子,是因為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到底為什麼修道?”

沈萬才此時長身而起,推金山倒玉柱的朝地上跪去,他說道:“李公子,我聽說:在西漢的淮南王劉安一心向道,有一天,他聽說有位仙翁名叫八公,有煉製仙丹的秘方,但是從不傳給別人,於是他就去尋找八公。沒想到八公四處雲遊,劉安吃盡苦頭也沒能找到八公。可是劉安仍然一心一意的尋訪,終於劉安的誠心感動了八公。一天,八公來到劉安家,把煉製仙丹的方法傳授給他,並告訴他,仙丹煉成,吃下後就可升天成仙了。 ”

“劉安每天都虔誠的靜心修煉,後來他真的煉出了仙丹。而就在他服用仙丹昇仙後,他家中的雞犬吃了他煉製仙丹的殘渣,也隨著劉安一同昇仙。”

沈萬才滿頭花白的頭髮微微顫動著,他激動的說道:“李公子,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你一定不是凡人,將來必有大事業,大成就。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李公子你是身懷神仙之術的當世奇人,我沈萬才自知福祿淺薄,不求修煉出驚人的神通之術,也不求成為名動天下的高手,只求長命百歲而已!李公子你問我為什麼修道,我的答案是……”

說著,他腦袋深深的叩了下去:“願做升天之雞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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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我叫林淼

沈萬才一心求道,但心思並不純淨,雖然說只是為了長命百歲,可實際上李雲東很清楚,他是捨不得人世間的榮華富貴,想多享用幾年。

自古以來無論朝代怎麼更迭,時代如何變遷,信奉神佛渴望長生的,永遠都是權貴或者富豪,人世間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哪個捨得捨棄?歷朝歷代的皇帝許多渴望長生不老就是不甘心自己手中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但是他們依舊要像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

若換了普通百姓,日子過得苦哈哈的,那誰又渴望長生不死,遭罪麼?

可稍微日子過得舒坦一點的,都渴望長壽百歲,官越大,錢越多,越希望自己不死,這也是為什麼道士李一在社會上辦“養生班”,頓時引起無數富豪趨之若鶩,瘋狂參加的原因所在。

沈萬才和這些人理論上沒有任何的區別,只不過他追捧的對像是李雲東,一個在修行界名動天下,但在社會上卻籍籍無名的後起之秀,而其他的富豪追捧的卻是一個徒有虛名,只知道騙財騙色的李一。

李雲東一直認定了一個標準,那就是自己收的徒弟一定要一心向道,這個道一定要是對道家的虔誠信奉,心無雜念,這樣才能修成正果,換句話說,李雲東希望自己的徒弟以後各個都是了不起的人物,這樣才不墮了自己的顏面。

可慢慢李雲東在紫苑的影響下,他也知道,要想做到這一點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人都有私情,沒有一點私心的,那是聖人,而既然是聖人,大可以自己著書立說,開宗立派,為啥要跟他修行?

所謂人至察則無徒,水至清則無魚。

李雲東也意識到,如果自己一直堅持這個觀點,那隻怕自己這一輩子就只能收周秦這個徒弟了,雖然周秦天賦機遇不在自己之下,可只有這一個徒弟,將來若是開宗立派,身後孤零零跟著一個人,笑都被人笑死!

李雲東想明白了這一點,也就不再強求對方的求道之心出發點究竟是什麼,只要對方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有向善向道之心,有機緣,有天份,那他就可以考慮。

沈萬才也不是第一次在李雲東面前施這樣的大禮了,更何況他比李雲東年齡大了幾十歲,被一個父親輩的人如此哀聲懇求,叩拜俯首,李雲東實在是有些彆扭,他伸出手去,扶起沈萬才,說道:“沈總,你先起來吧。”

沈萬才卻執拗的搖頭:“李公子,你不答應,今天我就不起來了。”

李雲東沒想到堂堂一個集團老總竟然如此耍賴,他失笑道:“沈總,你跪在地上那如何跟我修行?”

沈萬才驚訝的抬起頭來,狂喜得聲音都有些發顫:“李公子,你答應了?”

李雲東微微一笑:“沈總一心向道,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哪裡有不同意的道理。不過,我雖然答應你,可目前只能收你做記名弟子,與克麗絲一樣。”

“克麗絲?”沈萬才微微一愣,隨即便反應了過來“是那個與李公子你一起來的外國人麼?”

  李雲東點了點頭:“沒錯。”

沈萬才被李雲東攙扶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笑道:“李……師父,你收徒已經收到國外去了?真是厲害啊。”

李雲東笑了笑,說道:“她也是有緣人,而且她有一部分血統是中國血統。你私下里可以和她多聊聊,她的中國話非常的不錯。現在我們就先別說了,先去救李小嫻吧。”

沈萬才點了點頭,輕聲嘆氣道:“一個人有自棄自殺的心思,只怕師父你就算是真神仙也只能救一時,不能救一世啊!”

李雲東想了想,說道:“那也好過見死不救。”

沈萬才感慨道:“師父你真是宅心仁厚,現在的人只關心自己的利益,哪里關心他人的死活,更何況小嫻以前還曾經或多或少的得罪過你。”

李雲東擺了擺手:“哪裡的話。”說著,他自己轉身出了門,又回到李小嫻的房間之中,沈萬才雖然在自己的家族和公司裡是一手遮天的帝王,但是他在李雲東面前的時候非常小心的調整了自己的角色。

他亦步亦趨的跟在李雲東身後,既不落後太多,也絕不逾越半步,待進了房間後,沈萬才一眼瞧見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克麗絲,便上前微微欠身,笑道: “師姐好……”

克麗絲見他這樣一個父親輩的人物喊自己師姐,也是心裡面怪怪的,她面容古怪的回道:“你,你好……”

兩位年齡相差頗大的師姐弟相互打了個招呼,便都轉身向李雲東看去,李雲東此時走到李小嫻跟前,伸出手去摸她的脈搏,他手剛觸碰到李小嫻的肌膚,李小嫻便渾身一顫,緊接著她深陷入眼窩的兩個眼球硬生生的挪動了一下,彷彿死人還魂似的,她原本空洞洞的眼睛裡面也剎那間生起了幾分異樣之色。

她哆嗦的抬起手,顫巍巍的指著李雲東,掙扎著說道:“我,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出去。”

一旁的沈薈不由得急道:“李阿姨,李……公子是來救你的。”

李小嫻多日不進粒米,早就餓得虛脫了,她此時說話都有氣無力,聲音輕飄飄的:“我,我不要他救,走……你們都走!讓,讓我死了吧。你們不,不都盼著我死麼?”

沈薈急著還要再說,她一旁的母親可心中暗自著急,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暗罵道:這丫頭今天是腦子進水了麼?怎麼老是好心辦壞事?不知道這個小騷貨以前怎麼為難我們的啊?你還想救她?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麼?

可這些話只能在心裡面想想,說是絕對不能說的,三姨太太不動聲色,一隻手抓著沈薈用力掐了一下,嘴上卻勸道:“老四啊……你也別想不開了,俗話說,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

她沒說完,李小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向她,這位四姨太太原本眼眶就深陷如同骷髏,這一瞪,眼珠子像是要掉出來似的,模樣極為恐怖,一下把三姨​​太太嚇得倒退了一步,下面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李小嫻劇烈的喘息著,胸膛如同拉扯的風箱,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滾,你給我滾出去,不要在這裡假惺惺的說這種話!”

三姨太太心中大怒,下意識便想破口大罵,可話到嘴邊卻硬生生咽了回去,她一扭頭,拖著哭腔對沈萬才說道:“老爺子,你看,這……”

她沒說完,沈萬才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冰冷的目光只把她嘴邊剩下的話一下嚇得全部凍結在了嘴邊,不敢說出口來。

李雲東見他們這一家子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忘記勾心鬥角一下,沈萬才身邊的幾個女人,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李雲東不由得一下想起自己身邊的蘇蟬、紫苑和周秦等人,心中暗自感慨:自己不僅艷福不淺,而且一個貼身徒弟,一個紅顏知己都非常貼心,從不明爭暗鬥,小丫頭雖然有時候惹事兒了一點,但是她心思單純,天真善良,也從來不搞這些爭風吃醋的事情。

“老天待我真是不薄啊!”李雲東心中暗自感嘆。

他定了定神,對李小嫻說道:“李太太,我知道你心裡面有怨念,但是這一切難道是我們一手造成的麼?一個人犯了錯,就必定要付出代價,這是後果,而一個人能走到今天這樣一步,也是有前因的。你這樣自暴自棄,根本就是在逃避自己的過錯,逃避自己的責任。你現在是找不到沈佑,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哪一天沈佑忽然痛定思痛,改邪歸正了,可你卻已經自暴自棄,不在人間了,你讓他又如何來面對這一切?他豈不是又會走回到歪門邪路上去?”

李雲東語重心長的說道:“李太太,你含辛茹苦養大自己的孩子,我能理解你的傷心和悲慟,但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養大的孩子將來就成為一個為非作歹的惡人吧?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有朝一日被人正眼相看,誇獎讚頌麼?如果你想的話,就先自己振作起來,我可以救你一時,但能救人一世的,永遠只有自己!”

李小嫻聽著李雲東這番話,眼窩裡面滿是淚水,她嘴唇輕輕顫動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顫道:“我,我還能見到我的佑兒麼?”

李雲東沉聲道:“那就要看李太太你是不是有一顆堅定執著的心了。”

李小嫻哽咽道:“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教好佑兒,李仙人,我想找到我的兒子,想再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我想再好好的教他一次!請你救我!”

李雲東微微點頭,手輕輕按在李小嫻的眉心處,輕聲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李太太你好好休息吧。”

他體內真元緩緩流入到李小嫻的體內,李小嫻只覺得自己渾身暖洋洋的,過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一旁的克麗絲曾經見過李雲東只是一轉眼功夫便將自己的奶奶從死神的懷抱中拉了回來,而且讓她看起來容光煥發,年輕了許多,可眼下李雲東卻只是讓李小嫻緩緩睡去,並不像治療自己奶奶一樣,她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師父,你為什麼不治好她?”

克麗絲與李雲東等人相處的時間漸久,一口中國話越說越是流利標準,她一個金發碧眼的洋妞兒一開口就是標準的中國話,自然引起了沈萬才等人好奇的注目。

李雲東微笑著看向她,說道:“克麗絲……”

克麗絲卻忽然打斷了李雲東的話,盈盈跪下身,仰著頭,認真的說道:“師父,我想跟您說,從今天起,我改名叫林淼了,這不是您給我取的中文名字麼?”

李雲東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克麗絲,說道:“那你要明白,從今往後,只有林淼,沒有克麗絲!”

克麗絲在這個時候對李雲東這樣說,顯然是告訴他:自己想專心跟隨李雲東修行,請她收自己為入室弟子。

而李雲東這一番話潛台詞十足,顯然是告訴克麗絲,想當入室弟子,那你就得拋棄你的一切,一心一意的適應你的新身份:林淼。

克麗絲認真的拜了下去,說道:“是,從今往後,這個世界上只有林淼,沒有克麗絲。”

李雲東微笑著看著她,說道:“你奶奶知道麼?”

克麗絲抬起頭來,嫣然一笑:“當然知道,她也恨不得拜入師父的門下呢。”

李雲東呵呵笑了起來,伸出手,輕輕撫摩著她的頭頂:“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林淼了。”

克麗絲……不,此時應該稱為林淼,她聞言大喜,重重的叩了三個響頭,口稱師父。

李雲東待她行禮完畢後站起身來,對一旁目光熱切的沈萬才也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今天我就教你們第一課吧。”

一旁的紫苑在旁邊看著笑而不語,她知道林淼天賦極高,自己的肉身鼎爐也是萬里挑一,有西方之長而無西方之短,有東方之長而無東方之短,機遇緣分更是不用說,不僅受到地元靈丹的改造,而且還能拜轉世明王為師,這樣的人……將來究竟能夠達到怎樣的成就?

紫苑知道,林淼絕對不是中華修行界第一個外籍女修行人,在她之前的2002年,全真龍門派就曾經收了一名法國的金髮美女為第三十二代弟子,道號景秀,現任法國道教協會會長。

只不過景秀沒有林淼這樣的機遇和造化,顯然將來的修為也不可能有林淼高。

而這個來自美國的林淼,她會超過自己麼?她會超過上清派的開山祖師紫虛元君魏存華、全真南無派的開山祖師清靜散人孫不二麼?她日後取得這樣的成就,又會給修真界帶來怎樣的變化?

這一切,紫苑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李雲東現在已經開始有“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的跡象了,他自己一動,周邊風雲皆動,風雲一動,天下即動!

紫苑心中忽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能走到哪一步,但她想一直陪在他身邊,靜靜的陪伴著他,看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但是……紫苑並不知道的是,一場最終震盪整個修行界的巨大波瀾即將席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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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0
匿名  發表於 2012-5-2 15:59:10
第780章 無霜情劫

在沈家別墅中,李雲東第一次向自己收的這一老一少兩個徒弟教授修行之課,他侃侃說道:“在你們看來,什麼是修行?”

這一句話把林淼和沈萬才都問住了,他們兩人面面相覷的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兩人不是第一次見面,此時因為機緣聚在一起,心中也多了一分親近之意,林淼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修行就是一種艱苦的修煉,從而不斷提升自己的力量。”

沈萬才卻說道:“我覺得修身養性就是修行。”

李雲東點了點頭:“你們說得都對,但也都不對。修行簡而言之,就是通過修身養性的方法,強大自己的肉身和精神,也就是道家所說的性命雙修。在強大了自己的肉身後,從而催生出強於凡人的力量……就像我之前救林淼你奶奶那時一樣。”

“你奶奶當時魂魄散於四方,我以法寶的力量將她的魂魄拉扯回來,並在你奶奶的身體裡面灌入了大量的真元。可你奶奶自己常年習​​武,練的又是最接近修行之術的梅花拳,因此身體強壯,鼎爐旺盛,絲毫不在修行人之下,只是不懂修行之道,不得門而入罷了。所以,我給她輸入真元,她完全承受得起。 ”

李雲東指了指沉沉睡去的李小嫻,說道:“可她只是很尋常的肉身鼎爐,而且現在又餓了這麼多天,身體已經是大虛之症,如果我把純粹的真元忽然一下灌入很多,那她必定經脈爆裂而死。”

說著,李雲東對林淼微微一笑:“你要記住,天下法術雖多,但是萬變不離其宗,而大道之行,存乎一心,要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因時制宜! ”

林淼若有所思,緩緩的點了點頭,倒是一旁的沈萬才不禁問道:“師父,小嫻她現在已經沒有問題了麼?”

李雲東笑道:“她只是身弱體衰而已,慢慢調養一下就能好的。只要她不自己心存死志,那當然就沒問題了。”

沈萬才放下心來,他看了一眼李小嫻,又問道:“師父,我年紀這樣大了再修行,會不會有點晚?”

李雲東微微沉吟了會兒,看了看一旁的沈薈和三姨太太,猶豫了一下,三姨太太極為機靈,立刻拉了拉沈薈,笑道:“你們幾個先聊,我和薈兒去準備點吃的。”說著,便拉扯著沈薈從裡面走了出來。

出來後,三姨太太回頭看了一眼,她雖然惱怒沈薈不知好歹請李雲東將李小嫻又救了回來,但她此時更感覺到遺憾的是沈薈此時居然不能繼續在房間裡面呆著。

她自然知道自家老爺子拜了李雲東這個年輕人為師,將來勢必要受到他極大的影響,自己的女兒如果能親近一下李雲東,那將來好處自然是多多的。

想著,三姨太太便忍不住埋怨沈薈道:“你這個蠢丫頭,以前讓你拜師你不拜,現在好了,你就算想拜師,人家都不收了!氣死我了,居然在自己家被人趕出門來!”

沈薈也神色黯然,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房間,她嘴巴一張,有心想反駁兩句,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她沉默了一會兒,心中悵然若失。

而此時在房間中,李雲東對沈萬才說道:“你現在才修行的話,的確是已經有點晚了,但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高齡修道的人,譬如張三豐、王重陽、馬鈺,這些人都是高齡修道……”

沈萬才苦笑道:“師父,我可沒指望能修煉到他們這樣的境界。”

李雲東微微一笑:“《黃帝內經》中說,'七八肝氣衰,筋不能動。八八天癸渴,精少,腎臟衰,形體皆極。'這裡面的七八和八八,指的就是五十六歲和六十四歲這兩個年齡坎,在這個階段的男人進入到了衰體階段,已經非常不適合修行了。”

沈萬才大失所望:“啊?那……那還有其他辦法麼?”

  李雲東笑道:“有!”

沈萬才頓時眼睛一亮:“什麼辦法?”

李雲東笑道:“服丹用藥,修身養性!”

饒是沈萬才見多了世面,此時聽見這樣的事情也不禁興奮起來,宛如少年,他滿臉渴望的說道:“服什麼丹,用什麼藥?是仙丹仙藥麼?師父你會煉麼? ”

李雲東搖頭笑道:“我不會,也煉不出來。”

沈萬才一驚,滿臉都是遮掩不住的失望:“啊?連師父你也煉不出來?”

李雲東微微點頭:“沒錯,不過你可以。”

沈萬才一愣,隨即苦笑道:“師父你別開玩笑了。”

李雲東呵呵笑道:“你忘記你有藥王鼎了麼?”

沈萬才呆了一下,隨即便猛的醒悟過來,他一陣風似的衝出門,又一陣風似的衝了回來,雙手捧著藥王鼎,恭恭敬敬的舉在腦袋上,彎腰遞給李雲東:“師父,藥王鼎在這裡,徒弟現在將它獻給你,也算是我入門的費用。”

李雲東哈哈一笑:“開什麼玩笑,七億的入門費用?你要嚇死人麼?”說著,他對林淼說道:“林淼,你交得起這樣的入門費麼?”

林淼苦笑道:“師父,你別耍我了。”

沈萬才神色有些尷尬,說道:“師父,是我說錯話,但這是徒弟我一片心意,放在我手上,只是個古董收藏品而已,放在你手中,那才是了不得的神仙法寶。要一直讓我拿著,那也是一種罪過啊,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師父你不想看見徒弟我慘遭橫禍吧?”

沈萬才這番話便說得相當有水平,李雲東笑了笑,他也不矯情,點了點頭,說道:“行,那我先幫你暫時保管吧。以後煉出丹藥,再給你們分吧。”

沈萬才見李雲東收下了藥王鼎,這才放下心來。

一旁的紫苑見李雲東終於收入了藥王鼎,心中暗自替他高興,現在藥王鼎在手,只要有藥材,以自己曾經學過的煉丹之術,想必不久後的將來自己和李雲東都不會怕沒有丹藥可用了。

甚至,哪一天實在沒錢用了,他們還可以批發靈丹妙藥,這也不失為一條生財之路。

李雲東哪裡知道紫苑心中所想,他認真的教著林淼和沈萬才最基礎的修行知識,就像當初紫苑教導自己一般。

這幾天他一直往返於沈家和自己的家中,一面教導林淼和沈萬才,一面幫李小嫻調養自己的身體。

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臨近年關,天南市這樣的南方城市終於也有了幾分寒意,而在遙遠的江西省龍虎山附近,春節的臨近讓這塊地傑人靈的地方卻變得已經有了幾分春意降臨的意思。

龍虎山樹林茂密,山水環繞,水汽充足,而近年來氣溫普遍較高,雖然是臨近年關的時候,可這幾天龍虎山附近卻離奇的下起雨來。

龍虎山的偏峰上雨點淅淅而落,一棵挺直蔥鬱的蒼松宛如一把巨大的華蓋,遮擋在風塵石的上方,在這塊巨石前盈盈站著一個身材婀娜的女子。

這個女子身穿一身水紅色漢服,長裙迤地,彷彿畫中仙女,她盈盈的立在雨中,任憑雨點滴灑在她的頭髮上,再慢慢匯聚成水滴,流淌過她眉心的那點朱紅美人痣,繼而劃過她的臉腮,最後浸入到她的衣服之中,讓她渾身上下都濕漉漉的。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傲無霜,她也不知道在這里站了多久,便彷彿一尊石雕似的,一動不動,始終只是定定的看著這塊巨大的風塵石。

她這樣一直站著,渾身在冰寒入骨的雨水濕氣的侵入下輕輕的顫抖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傲無霜身後終於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嘆息聲:“你要這樣一直站下去麼?為什麼有人來找你,你要躲著她?”

聽到這個聲音,傲無霜身子一顫,她緩緩的轉過身來,目光無比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朝思夜想的男子……王遠山。

“你終於……肯主動出來見我一面了麼?”傲無霜聲音有些沙啞,她低聲說道。

王遠山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我要再不出來……你就完了!你不知道這裡有一個法陣麼?它不僅禁錮了我的雙腳,讓我一生都不能離開龍虎山,而且還會慢慢的削弱你這樣的妖類的法力真元!這幾天你有沒有覺得冷?你有沒有覺得法力流失得很快?”

傲無霜忍不住激動的說道:“我不覺得,我也不關心這些事情,我只關心你為什麼會對我這樣絕情!你說啊,你為什麼會這樣!你今天不說清楚,我就死在你眼前!”

王遠山眼中終於閃過一抹痛苦之色,他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我以為十年過去了,你的感情會慢慢的淡一些,最終你會把我忘記了。可沒想到……”

傲無霜眼中淚水奪眶而出,她臉上分不清哪些是眼淚,哪些是雨水,她哭道:“你讓我怎麼忘記?你十年前就把我的心給偷走了,我的心一直在你那裡,你讓我怎麼忘記,你說啊,你說啊!!”

王遠山神情痛苦極了,他低著頭,好一會兒才壓抑的低聲道:“那我現在還給你,行麼?”

傲無霜嘶聲道:“晚了,已經太晚了!”

王遠山抬起頭來,眼中滿是滾動的淚水,他說道:“癡兒啊!你怎麼就這麼痴啊!”

傲無霜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心中一動,她又驚又喜,又懼又怕的試探性說道:“你還愛我的,對不對?你之前那麼說,一定有​​苦處的,對不對?”

傲無霜越說越是興奮,她忍不住快步到王遠山跟前,一把用力抓住王遠山的胳膊,用力搖晃著:“你說啊,你還愛我的,對不對!”

王遠山仰著頭,似乎不肯讓自己的眼淚滾下來,他苦澀的說道:“我說不是,你信麼?”

傲無霜飛快的搖著頭:“不信,不信!你一定還愛著我的!我就知道的!”傲無霜此時只覺得心中彷彿要炸開了似的,說不出的歡喜,她喜極而泣的抱著王遠山,喃喃道:“我就知道你還愛著我的!”

王遠山抬起手來,想要去撫摩一下傲無霜的頭髮,可手抬到半空中,卻又僵住了,最終還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將她緩緩推開,王遠山聲音苦澀的說道:“無霜,你不該來啊!你難道就不知道,我腳下的法陣會讓你法力不斷的流失麼?”

傲無霜滿臉是淚,眼中卻滿是歡喜的目光,她搖頭堅定的說道:“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也不怕!”

王遠山痛苦的抬起頭來:“可我怕啊!”

傲無霜忍不住大聲道:“你怕什麼!你到底在怕什麼!”

王遠山目光深深的看著傲無霜,緩緩的說道:“你腳下的法陣叫絕天滅情陣,一開始你只是法力會慢慢流失,可慢慢的,你的修為會不斷的退步,從七尾變成六尾,從六尾變成五尾,最終……你會變成一隻只有一尾的普通狐狸!而那時,你不再有靈性,不再有妖力,甚至……你以前所有的記憶都會隨之消失,變成一隻再普通不過的狐狸!”

王遠山愛憐的撫摸著傲無霜的臉頰,顫聲道:“你想變成這樣麼?”

這一番話說得傲無霜頭頂彷彿轟隆一聲降下一道天雷,她花容失色,面色變得慘白。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自己若是變成了一隻普通狐狸,又不記得了王遠山,那……與死了有什麼區別?

可如果不能和王遠山廝守在一起,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怎麼辦?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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