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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吳銓看著我問道。
「不知道,今天我回來的路上碰到一個女孩子,她要我把這張紙條交給你。」我努力裝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說。
「一個女孩子無緣無故就把一張紙條交給你?」吳銓摸了摸下巴疑惑的問道。
「你三天之後跟人有約戰?」我問道。
「沒有啊!」我聽著,心冷掉了一半,看這紙條上面的字句分明就是說三天之後會有一場龍爭虎鬥,最後由代表青龍的那一方獲勝。她既然要我交給吳銓,很顯然是要藉著警告他來印證自己的能力。
「我想你遇到一個瘋子了吧。」吳銓笑道。
「或許吧!」我心中也不禁產生懷疑,我居然笨到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有鬼,看來我真的肖想幫主的位置想瘋了。
接下來的三天很快就過去了,也真的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每天早上起來,就是在期待有什麼特別不一樣的事情發生,直到晚上睡前都還是滿腦子胡思亂想。
終於,第三天晚上到了,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我心中充滿了怨恨。
我最後還是只能當老二,世界上也根本沒所謂的先知和神通。腦中想法紛至遝來,整個晚上都在似夢非醒之間打轉。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不知道是第幾聲的電話聲把我從睡夢中吵醒,我朦朧之間接起電話,只聽一個急切的聲音大聲叫道:「阿關,快來!快來!」
我大驚而起,這是吳銓的聲音,回頭一望鬧鐘,四點整。
「三日之後,月隱山巔。」我腦中慕然想起星所說的那一句話,在往窗外看去,果然,月亮已經從半空中來到了群山之間。
可是,吳銓的聲音聽起來只有興奮卻沒有什麼緊張急迫的感覺。
我只用了不到十分鐘便趕到幫主所住的大宅。
庭院裡面,吳銓一臉詫異和興奮的望著眼前的事物。
「銓哥,什麼事情啊?」我問道。
「不要說話,自己看。」吳銓笑著將我拉到庭院中的假山前。
「啊!這蛇哪裡來的。」我看著假山上,一隻身長約莫一公尺的青蛇正昂著頭與一隻拱起背的白貓對陣。
「今天晚上老包從黃昏市場買了這條青蛇回來,準備明天殺來吃的。」吳銓看著假山沈思著說。
「青龍屠白虎?」我心中想著若星紙條上寫的話,心裡是高興又好笑,看來若星真是有點預知的能力,不過,我實在搞不懂,為何預知要寫得那麼聳動,就寫一隻白貓會被一隻毒蛇幹掉,這豈不是更加爽快明白?
「嗯。」吳銓話聲未落,青蛇蛇身暴長,向白貓攻去。
白貓左一躍,右一閃,身形十分靈活,不過我們都知道,這一場戰鬥,勝的絕對不可能是貓。不是因為若星的預言,而是因為這隻貓看來只是普通的野貓,但是那隻蛇的頭則是標準的三角形。
一個只能守禦,一個卻帶著致命武器,勝負已經相當明顯了。
「嗯!跟我來。」吳銓突然站起身拉著我走出門去。
我們繞著圍牆一直走,我心裡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吳銓想要做什麼?
「快一點啦!拜託啦!」快到圍牆的第二個轉角時,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嬌聲說。
「我說先知啊,妳幹嘛非要從這裡爬牆進去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
「是天靈說的嘛!叫我有氣勢的出現,這樣子那個吳銓才會更相信我。」那個聲音我很熟悉,正是若星的聲音。
吳銓向我比了個手勢,我們安靜的從轉角邊探出頭去,只見若星正踏在一個苦著臉的男子的背準備爬過圍牆。
「妳不是有神通,就呼的一聲出現在那個天理會老大面前不就好了?」那個男子繼續苦著臉將若星盡量撐高。
「我也想啊!可是我的神通除了能看到未來的事物和鬼神之外,可不會飛來變去的。」若星無奈的口氣也是這麼可愛。
「先知小姐,其實妳現在這樣比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更令我震撼啊!」吳銓笑著轉過轉角。
「啊!」若星看到吳銓突然出現,本來一腳已經跨過圍牆,緊張之下居然整個人摔了下來。
「喔!」若星在地上痛苦的蜷成一團。
「小姐,妳還好吧?」吳銓趕緊上前問道。
這是我第一次在若星的臉上看到人間的煙火,以往的她總是幽深帶點神秘,言談之間有著洞燭機先的清澈。
現在的她因為吳銓這個毫無預警的突襲,頓時進退失據。這也讓我明白,其實先知也是一個人,也有著人所擁有的任何情緒,只是她比我們多知道一點點事情。
「好啦!先知小姐,可以說說妳的來意嗎?為何如此處心積慮要在我面前展現神通?想要做天理會的軍師然後讓我幫妳傳教嗎?」吳銓問道。
「我……」若星有點困窘的想要說什麼,卻停了下來。
「很好啊!妳就來當我的軍師吧!希望我也能被妳這個所謂的先知感召。」
我不知道吳銓是怎麼這麼自然的說出那一大段話,我從來沒跟她說過秦若星的來歷,他卻可以很快速的用相當稀少的資訊做出幾乎正確的連結。
這樣也好,他自己先入為主的猜測,雖然八九不離十,但是剩下的一,卻可以讓我有很好的發揮機會。只是看若星那副完全受制於吳銓的樣子,我的心裡不禁一刺。
千萬不要以為我對若星有著愛慕之情。
我只是在想,自己跟若星在一起時,若星幾乎都是以佔上風的姿態出現,但吳銓卻是以強者姿態出現在若星的面前,這樣一來一往,更讓我對自己沒有信心。我,或許天生該屈居在吳銓手下。
我除了野心之外,沒有一樣贏得過吳銓。
只是我想不通吳銓怎麼會突然間想要跑出來繞著圍牆散步,剛剛那個可笑的龍虎大戰根本還只是開始,要是一般人必定會很渴望知道最後是不是青蛇咬死白貓,然後就一直在那邊緊張的「等」到結果出來。
就這樣,若星在凸槌嚴重到了極點的情況下進了天理會成為吳銓的左右手。更慘的是,每當若星要向吳銓說出自己的預知時,吳銓總是搖著手說:「別說,別說,這樣就不好玩了,我的人生目前還不需要先知。」
這一段時間,若星待在天理會不但沒有提供任何幫助給吳銓,連傳教的機會都不太有。
幫務快速拓展帶來的繁忙,連我自己也不太有時間停下腳步來思考要篡位這件意義重大的事。
那一天,我們到洪幫的中山堂談判接收事宜。談完之後,我和吳銓在路邊的小吃攤吃麵,吳銓突然問道:「阿關!我有事情要問你。」
「幫主,什麼事情?」我訝異的問道。
「若星喜歡些什麼啊?」吳銓笑著問道。
「喜歡……喜歡什麼?」我頓時傻掉了,傻掉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沒料到吳銓會問我這個問題,第二個則是,我真的不知道若星喜歡什麼。
「喜歡傳教吧!她說她是天靈之女,受天靈所託,傳達救世的理念。」我用手中的筷子搔搔頭髮說道。
「哈哈,這倒是,她每天都在跟我傳教和講什麼一統教的理念。」吳銓夾起盤中的海帶一邊吃一邊笑道。
「幫主為何要這樣問?……難道…那個!」我遲疑的說。
「是啊!我想要追她。有何不妥嗎?」吳銓就是這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也是。」我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有什麼不妥。
如果若星真的成為吳銓的老婆,那我可就一輩子都得當老二了。嗯,也或許,吳銓跟著若星去修道,那我就可以不用背上篡位惡名,名正言順的當上天理會幫主。
「幹嘛啊?一顆滷蛋放在嘴邊這麼久,在發什麼呆?」吳銓笑道。
「沒什麼?」我笑道。
「難道你也喜歡若星?」吳銓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暗。
「哈!看你的臉色,原來你也有害怕的事情啊?」我感到滑稽的笑道。
「幹!這叫做鐵漢柔情!聽過嗎?」吳銓尷尬的笑道。
「哈哈!」
「不要只會笑啦!快點告訴我該怎麼追女朋友啦!我知道你以前在警察學校有很多馬子的。」吳銓以催促的口氣對我說。
「我以前都是看電影,再不然就是出去玩,可是這對若星行得通嗎?」我側頭凝思道。
「你怎麼會喜歡她啊?」我岔開話題,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知道耶,大概講話講多了吧,我覺得她其實挺可憐的。」吳銓微笑道。
「可憐?年紀輕輕就被天靈選中,擁有許多的神通,這樣還叫做可憐?」我大聲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
吳銓並不認同我的論調,他反駁道:「她才20歲勒。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應該是多采多姿的接受追求,享受戀愛,然後到處去看看這個世界。」
「我常常可以感受到她心裡面的矛盾。她跟我傳教,我也向她傳教。哈哈!」吳銓哈哈大笑道。
「你跟她傳教?該不會是教她怎麼談判和砍人吧?」我笑道。
「哈哈,我跟她說起我們以前去環島;去海邊抓魚還有去玉山上面插旗子的好玩事啊!」吳銓笑道。
「然後呢?」
「她聽到驚心動魄之處也會跟著咬牙切齒,等我講到好玩的地方時,她常常會忘形的拍手和追問。」吳銓笑著說。
「不過有時候晚上說得興高采烈,早上再碰到面,她就當做沒聽過一樣!有時候把她說動要去玩,可是連門都沒踏出就又不去了。」吳銓有點氣餒的說。
「你一定有辦法搞定的啦!」我大力拍了一下吳銓的肩膀說。
「好!有兄弟一句話,我一定追得到這個小仙女。」吳銓爽朗的笑聲也感染了我。
如果,時間不往前移,那該多好。很多事情都不會改變。跟吳銓做兄弟,常常得到溫暖和感動。可是,我那時候心中想的卻只有一件事情,做幫主。
「妳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跟我出去啊?」我剛踏進幫中大堂,便聽到吳銓有點大聲的抱怨聲音。
「我有天命要……」若星淡淡卻有點沒力氣的說。
「改變人的思考,拯救自然嘛!」吳銓大聲的說。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吳銓這麼賭氣的說話。
「你既然都知道,也應該知道我的意志相當堅定。我早就抱定了入世磨練的心態來到這裡,怎麼會輕易的墮入魔道呢?」
「哼!」吳銓無奈的在大廳上走來走去,而我則是在大廳外面不敢進去,以免被颱風尾巴掃到。
「好!」吳銓冷冷的拋下一句話以後便轉身快步走出大廳。
他也沒向站在門外的我多看一眼,便即揚長而去。
「妳說可以幫我打敗吳銓?但是現在我看不出有什麼希望耶!」我走進去向若星說。
「嗯。」若星有點心在不焉的應了一聲。
「我會幫你打敗吳銓的,這是教尊的指示,我絕對會努力做到。」若星回過神微笑道。
「我累了,先進去休息一會。」若星淡淡的說完後便轉身進房。
「媽的。」我看著若星離去的身影,低聲罵了一句。
我總覺得若星似乎也喜歡上了吳銓。這很正常,只要是人大多會樂意跟吳銓在一起。他很特別,有相當的正直和智慧。我說的是智慧而不是聰明。
我若有所失的坐在幫中大堂上,呆呆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腦中盤旋往復各種不成型的念頭,到底在想什麼,我自己也很難說得出來。但是所有想法的歸結,都在幫主這個位置上面。
「幹!你該不會從早上坐到現在吧?」吳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什麼!」我擡起頭才赫然發覺,天居然黑了。
「你有什麼事情嗎?」吳詮的手上抓著兩隻蛇,身後堆滿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眼中掉出一堆問號的看著我。
「我……我沒什麼!你…幹嘛抓著這隻…這蛇!」
「你幫我拿後面那些東西好嗎?」吳詮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神秘兮兮的笑著對我說。
「你要做啥?」我詫異的問道。
「傳教兼追女朋友。」吳詮咧開嘴笑道。
「這……」我看著他身後一堆用布蓋住的看板。
「快啦!快啦!我準備了一天耶!」吳詮笑嘻嘻的表情讓我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點。
我和他身後的另外一個幫眾,把這一堆東西抱起,跟在吳詮身後快步走向屋內。
「若星,妳在嗎?開個門吧!」吳詮輕輕敲著門說道。他右手上那隻蛇真是可憐兮兮的,吳詮敲一下門,它的頭就撞一下木板,可是七吋之處牢牢被捏住,要想反抗也沒辦法。
「咦,不在嗎?」吳詮又要敲門,我看他右手的那隻蛇,一直把頭往回轉,拼命的想閃躲。
誰說蛇沒有智商的?
「什麼事情?你……你幹什麼!」若星開門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禁傻掉了。
「這隻蛇叫啥,說來聽聽吧!」吳詮將右手那隻蛇高舉到星的面前問道。
「我怎麼知道?」若星不解的看著吳銓這個詭異的舉動。
「我們打個賭,你如果知道這些動物和植物的名稱,我以後便好好聽妳傳教,妳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如果認不出來,妳便要跟我一起出去玩。」吳詮說。
「嗯,好!」若星沈思的一會,自信的睜開雙眼笑道。
「別笑,告訴妳一件壞消息,這個賭局的條件是,不准使用通靈的能力竊取答案。」吳詮嘿嘿笑道。
「什麼意思?通靈的能力是我擁有的力量,那怎麼算竊取?」若星不滿的抗議道。
「妳知道我花這麼多時間和力氣準備這個測驗的目的是啥?」吳詮冷笑道。
「我怎麼知道?」若星沒好氣的回應著。
對呀!誰會知道呢?我那時擡著一堆畫板,心裡暗幹著想。
「妳說一統教的天靈選中妳,要改變人類以拯救自然,對吧?」
「是啊!」
「妳如果聽到一個連中文都不會寫的外國人說要改革中華文化,心中做何感想?」吳詮繼續冷笑著說道。
「嗯。」
「妳如果連自己想要保護的自然都不瞭解,那麼真的會有那個熱忱去誓死捍衛嗎?」
「所以你拿這些來考我?」
「哈,不是考妳!是妳要證明給我看,妳對大自然本來就有那份熱愛和關懷。」
「所以,如果妳現在必須使用通靈能力才能得到答案,那麼我就知道真正的妳的內心,對大自然根本一無所知,甚至比不上一個只會談判和砍人的黑道混混。」
「那麼,妳要真正實行天靈所賦予妳的任務,最好還是多跟我出去玩玩走走,實際一點。」
幫主不愧是幫主,連追女朋友都可以說得這麼偉大。這種臨機應變的工夫,讓我那時真是暗笑在心口難開。吳詮也真夠愛若星的吧,花了這麼多腦袋和功夫去準備這些,就是為了可以讓若星有個好理由可以跟自己出去玩。
這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高明!
「我……!」若星有點困窘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我後來偷偷看了一下畫板,那些吳詮準備的動物、植物,台大的教授也不一定認得全,更何況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女孩。可是吳詮說的也是相當有道理且無可反駁的。
只是耍了一點點的賤招。
「哈哈哈!有趣的年輕人啊!」四週突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是誰?」我轉頭向聲音看去,卻不見半個人影。
「他就是渡化我的仙長。」若星恭敬的向著左方行了個禮,
我和吳銓則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做何回應。
「呵呵,凡夫俗子是無法看到我。若星,這個小夥子說得很有道理啊!這可是給妳一個成長和考驗的大好機會,不需要自己限制自己。放開懷抱吧。」那個聲音說到最後已經漸漸遠去,餘音嫋嫋,給我們如在夢幻的感覺。
「你聽到啦?可滿你的意啦!」若星的臉上充滿了淘氣的笑容,顯然,她對那個什麼仙長的恩准相當的開心。
兩個相當獨特的人,很容易就彼此吸引。而我,雖然一直自命不凡,但是站在吳銓身邊,立刻黯淡無光。這也讓我心中更是難以承受,看著若星的笑容,我沒有吃醋的酸味,但是卻有著強烈的妒恨。
是一種「既生瑜,何生亮」的痛恨。
「時間很快呀!少年子弟江湖老。自己都不知道日子怎麼過,就已經五六十歲了。」葉劍關嘆了口氣說道。
「嗯,那個仙長就是後來的教尊嗎?」我問道。
葉劍關的故事實在太長了,長到我在中間還打了個電話給爸媽,告訴他們我今天會晚一點回去。洛基的老爸則是從來不管他的,要睡在路邊、火車站,他高興就好了。
反正,出事自己負責。
以前我不明白洛基的老爸為何看這麼開,但是現在明白了!
「是!」葉劍關說。
「所以我媽等於是一統教的創教始祖囉?」洛基問道。
「可以這樣說,但是其實有很多曲折的。」葉劍關點了點頭說。
「那現在呢?她死了,現在的教主是誰?」洛基問道。
「現在是一個男的,是韓國華僑,叫做金野遜。你媽媽便是教尊和他一起害死的。」葉劍關說道。
「哼!你說錯了吧。」洛基冷冷的看著葉劍關說。
「應該說是一統教的教尊、教主和你一起害死的吧!」洛基自從知道一統教的什麼天靈之女是自己母親之後,臉色一直十分陰沈。我跟他兄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
「你要這麼說,我也不能反對。」葉劍關嘆了一口氣道。
「自從十五六年前的那一場大戰之後,你父親就帶著你消聲匿跡。我這幾年千方百計的想要找到你父親的下落,終於在不久之前得償所願。」
「我那一次在你住的公寓樓下被圍堵,就是偷偷去探望吳銓啊!」葉劍關轉頭對我說。
「喔!對唷,你說去看一個老朋友。」我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的說。
「這兩三年來,我心裡真的很後悔。但可笑的是,我最後悔的居然不是曾經出賣生死與共的朋友,而是後悔在暗地裡扶植一統教的勢力。」
「那一天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爸,看著他,心裡真是百感交集。十六年前,輸的人原來是我呀!又或許說,我一直都是輸家,因為我永遠不肯放下。」葉劍關拿起傭人送來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覺得,這個縱橫黑白兩道的大人物,其實挺慘的。知道仁義,欣賞仁義,卻背叛了仁義。
人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明明知道一個好的價值觀,但是往往卻做不到。只是,葉劍關遇到的矛盾大了一點,大到不做鬱卒,做了愧疚。
「幫主,金教主想要與您見個面。他現在在樓下的客廳等您。」傭人在門外敲了敲門說。
「這……」葉劍關皺眉沈吟道。
「哼!我要去看看這個混蛋。」洛基今天晚上已經失去了他一貫的冷靜和泰然自若,但是,這是絕對正常的。
沒有母親的童年必定會讓人的內心有著許多的缺損和傷痕。心理和身體都一樣,看得到的傷痕反而沒有這麼嚴重,我和洛基相處這麼多年,從沒聽過他小時候是如何面對沒有母親的不安和無助。
他自己克服了,但是傷痕絕對不會無故在一個人身上消失,尤其是內傷,嗯,內心的傷。
洛基霍地站起來,快而大步的走出葉劍關的書房。我和葉劍關只能緊緊的跟在後面,不知道他要做些什麼。
其實,我本來想叫洛基冷靜一點,至少先讓葉劍關把故事說完。聽故事只聽一半,心裡很難受的。不過,換成是我,也會想要立刻看到殺死我母親的兇手。
然後拿起烏茲掃他十七八遍,掃到他只剩腳可以在地上抽動。
「洛基,你要冷靜一點。」我跑上前握住洛基的上臂說。
「我很冷靜,你不用理我。」洛基手輕輕一揮擺脫了我,便走下樓梯。
「看來他心裡很激動!」葉劍關扶起被洛基一手揮到牆腳的我說道。
「嗯,快下去看看。」我著急的起身,洛基因為心情的震盪,居然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我和葉劍關才剛下樓梯,便聽到了虎虎風聲,看來洛基真的很激動。
「媽……的…..喔!…你是……ㄚ……誰!」聽聲音就知道那個一統教的教主正在被痛毆。
「洛基,你在做什麼?」來到客廳,只見洛基正使力的痛毆一個中年男子。
「媽的!去死吧!」看著洛基瘋狂的樣子,讓我心裡不禁感到相當的難受。
從他現在的失控,便可以推知他花了多少努力才把沒有母親的悲傷好好包裹起來,隱藏在連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
「啊喝!吾乃天靈,與天相逐。睛時雷電陰時雨,光耀八極,血染四方,無物不伏,急急如律令!」那個中年男子抱著頭在客廳裡面一腳高一腳低的鼠竄著,嘴裡卻不忘念念有詞。
他也可以召喚借用血魔的力量。
「啊!哈哈哈!」那個中年男子大叫一聲,突然站定。洛基本來正在跟他玩躲貓貓,看他突然站定不躲了,倒也頗感意外。
「哼!小子,你有兩下子,居然趕對我動手動腳。」那個中年男子臉上充滿了自信和殘忍的微笑說。
「葉劍關,你真是越來越誇張了,居然縱容手下打我!」
「金野遜,你不要隨便栽贓給我,你可知道他是誰?」葉劍關冷冷的說。
「管他是誰!現在我就給你們好看。」
「他是秦若星和吳銓的兒子。」葉劍關大聲的說。
「什麼!」那個金野遜頗感意外的止步,但是他的眼中並沒有任何愧疚,只是相當震驚。
「他就算找你討命都是天道循環,哼!」葉劍關和金野遜的關係似乎相當糟糕。
「哈哈哈!當年若不是有外力打擾,我早就把你們一家都斃了。現在你要來送死啊!非常歡迎。」
金野遜話才說完,整個人突然衝了上來,一拳便打在洛基的下巴。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洛基被人打,真是太意外了。意外到差點要拍手喝采,因為這表示金野遜現在根本就是超人克拉克肯特。
洛基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金野遜打了一拳,接下來可沒這麼容易著他的道,兩個人就在客廳中乒乒乓乓的拳來腳去,我看葉劍關今天一定很後悔找我們來他的新家。
「洛基那個掃堂腿掃掉的是明代永樂年間的釉裹紅菊瓣紋雞心花瓶,價值五百二十萬。」葉劍關皺眉看著跌落在地破成碎片的花瓶說。
「金野遜那個右勾拳打掉的是宋朝汝窯的瓷器,價值三十萬。」葉劍關看著飛到自己腳邊的瓷盆說道。
「這個呢?」我指著被洛基一腳踹成兩半的桌子問道。
「喔,這個喔,這是一張普通的桌子。八千元而已,還好,還好!」葉劍關拿起手帕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
「那這張畫呢?不便宜吧?」我帶著刺激性的口吻指著剛剛被洛基和金野遜合力扯破的掛畫問道。
「呵呵!呵呵呵!」葉劍關繼續的苦笑讓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說囉,我一直很反對收集這些名畫古董的!你看,一下子全沒了,多不划算啊!」我向葉劍關說教著。
「呵呵……呵…今天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每天都碰得到吧!」葉劍關又拿起手帕擦汗了。
真是不可思議的一場戰爭,洛基的神力已經相當驚人了,金野遜居然毫不落後,甚至有越戰越勇的趨勢。
「這就是血魔的力量?」我問道。
「是!」葉劍關說道。
「以他平常那樣的肉腳,借用血魔力量之後都可以跟洛基不相上下,那你會更厲害嗎?」我問道。
「那是當然!」葉劍關的臉上露出了相當得意的神色。
「我還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葉劍關問道。
「洛基應該連你一起打才對啊!為何他剛剛沒打你。」我不識好歹的問。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母親的死真的不關我的事,不要隨便亂講話啦!」葉劍關緊張兮兮的說。
「老大也會害怕喔!」我賊賊的笑道。
「這……這是積威啦!」葉劍關有點結巴的說。
「積威?」我不解的問道。
「吳銓在我心中,始終是不敗的神話啊!」葉劍關嘆了一口氣說。
洛基和金野遜兩人打得氣喘噓噓,難分難解。我心中有點擔心洛基的安危,畢竟他是靠自己的力量,金野遜借用血魔的力量,有可能是無窮盡的,洛基再怎麼說都還是個人啊!
「想辦法阻止他們吧!」我對葉劍關說。
「你能阻止的你洛基兄弟,我就可以阻止金野遜。要不然只有我一個人加進去阻止,只會讓洛基更加眼紅。」葉劍關凝視著戰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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