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東一方]回到三國的特種狙擊手[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391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23:06
第390章 甘寧逞威(中)

  大雨滂沱,豆大的雨滴落在江面上,濺起無數的水花。

  隨著大雨落下,水勢也變得湍急起來,小船行駛在江心,簡直是風雨飄搖,隨時都可能被湍急的江水吞沒。然而,江面上的一艘小船卻好似粘皮糖一樣穩穩的貼在江水上,隨著江水的翻滾而起伏跌落,並沒有因為水勢湍急,就一下被大浪打翻。

  黢黑的夜幕下, 江面上漆黑一片,除了戰船船艙內隱隱透出的紅光,已經沒有其餘的火源,整個戰船周圍都是一片昏暗。

  戰船上,十餘個巡夜的士兵早就消失不見,回到船艙,躲入溫暖的被窩中。

  這樣的大雨天氣,非常涼爽,睡覺簡直是一種享受。

  因此,沒有士兵願意出來巡夜,再加上一艘艘戰船連環緊扣,都是停靠在江心,又有大雨滂沱的惡劣天氣,根本不可能遇襲。這種情況,陸地的士兵無法攻到江心,江上的水賊沒有大戰船,又非常容易在湍急的水流中翻船,因此所有戰船的警惕性都非常低,並沒有危機的感覺。

  此時,江面上水霧迷蒙,天地間一片昏暗。

  一艘小船逐漸的靠近大型戰船,沒有益州士兵察覺。

  小船上,尖角型的船頭上,站著一個虯髯青年。他長得虎背熊腰,赤`裸著上身,身上四處可見的傷痕,令人觸目驚心。

  光溜溜的膀子上肌肉墳起,一根根青筋似蚯蚓蠕動,遍佈在手臂上,滴滴雨珠從身上流淌下來,彙聚成一條條小溪流。青年下半身穿著一截短褲,已經被雨水打濕,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盯著靜悄悄的一艘艘戰船,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太守府離開的甘寧。

  甘寧站在船頭上,手中拎著一柄七尺長的鋒利大刀。這柄大刀的刀背非常厚,而且刀背上還打了九個孔洞,孔洞中穿有九個鐵環,長刀揮動的時候,鐵環和刀背上的孔洞發生碰撞,立刻就能發出叮叮叮的聲音。

  這柄刀,便是甘寧的隨身武器橫江刀。

  “嚓哢!”

  甘甯一把橫江刀插在船頭,眺望著湍急的江流,眼中露出急切的眼神。隨著小船不停地前進,終於停靠在大型戰船邊緣。

  此時,這艘大型戰船上的爭吵早就已經落幕,吳懿和費觀聯手,成功壓制董和,使得本應該是明日進軍南鄭的時間延緩到大雨停歇後再趕路。不管劉焉的命令如何,兩人都有滯留不前的理由,而且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更是讓兩人敢留在大江上不前進。

  吳懿和費觀獲勝,會議也就散去。

  這時候,吳懿終於能夠放下心來睡覺,不用擔心大軍進攻南鄭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防守鬆懈,甘寧率領一百錦帆兒郎悄無聲息的接近大型戰船,卻依舊沒有被發現。

  甘寧站在船頭上,望著湍急的江面久久都沒有絲毫動靜,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雖然目前大雨滂沱,使得江面水汽朦朧,無法看清楚周圍的情況,給甘寧率領一百人行動提供了優勢。然而,有好處,也有壞處,惡劣的天氣卻也給甘寧出了一道難題,面對傾盆而下的大雨,如何能在水勢湍急的江水中保住性命,這也是一個問題。

  “嗒!嗒!……”

  甘寧背負著雙手,在船頭上來回踱步。

  他腳步沉穩,一腳踩在水灘中,發出嗒嗒的聲音。

  小八站在旁邊,見甘寧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臉上也是露出擔憂之色。

  他想要出言安慰甘寧,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是將目光落在湍急的江面上,靜靜地等待消息。他雙目圓睜著,死死的望著水花四濺的江水,心中暗暗祈禱。突然,小船旁邊水花四濺,露出一個碩大的腦袋出來,小八見此頓時喜出望外,歡喜道:“回來了,回來了!”

  這廝一時興奮,聲音顯得突兀,有些大。

  幸好大型戰船沒有巡夜的士兵,否則很容易被發現。

  甘寧回頭瞪了小八一眼,便蹲下來,伸手將從江水中伸出腦袋的人拉拽起來。

  “將軍!”

  上來的人和甘寧一樣,也是赤`裸著上身。這人也是虎背熊腰,肌肉墳起,露出強健而有力的胸膛。他拱手朝甘寧揖了一禮,然後深吸口氣,平復了有些急促的呼吸,緊隨著這人,小船周圍又有幾個腦袋鑽出水面,不多時,又有九個壯漢從江面上伸出手,快速被小船上的人拉到船上。

  戰船上所有人,都是赤`裸著上身,只穿著一截短褲。

  這船上的一百人,都是甘甯的心腹,也都知道甘寧的事情。

  此番甘甯返回南鄭縣,拜見王燦,竟然得到王燦特製的錦帆營大旗,以及甘甯被封為橫江將軍,統帥所有的水軍,簡直是令人興奮。

  這般揚眉吐氣的事情,令甘甯麾下的心腹都為之激動。當初甘甯佯裝敗給裴元紹,黯然離開的時候,這些人心中還有些怨言,可現在都非常高興。甘寧升官,意味著他們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所謂一人升天,雞犬得道,便是這個道理。

  曾經的水賊,搖身一變成為將軍。

  這種事,以前不敢想,現在卻變成現實。

  世事變化,就是這般難以預料。

  不多時,戰船上就多出十個剛從江面上冒出的壯漢。這十個人依次站立,排成一排。甘寧清點一番,見一個人也沒有落下,心中頓時松了口氣。這樣惡劣的天氣在水下遊動,無疑是增添了困難,讓甘寧都為這是人擔憂,好在都是水中好手,並沒有折損一人。

  甘甯看向第一個返回小船的人,問道:“查探的情況如何?”

  這人拱拱手,回答道:“將軍,我探查的區域有六艘戰船,都是小型戰船。”

  甘甯目光又望向第二個人,擺手讓他們依次作答。

  第二個返回小船的壯漢拱手道:“回稟將軍,我探查的地方有八艘戰船,兩艘中型戰船,六艘小型戰船。”

  第三個說道:“我探查的區域有五艘戰船,全是小型戰船。”

  第四個說道:“我探查的其餘有三艘戰船,兩中型戰船,一艘小型戰船。”

  ……

  十個人,都依次作出彙報。

  甘寧聽了後,將每個人彙報的數量全部疊加起來,最終得出所有戰船的數量。由於十個人潛水探查消息,每個人負責一處,並沒有重複的區域,只要將十個人所探查的戰船統計起來,就可以探查清楚劉焉大軍的戰船,也能從戰船的數量大致推斷出這一路大軍總共有多少士兵。

  不過,甘寧卻覺得不管這一路大軍人數有多少,都是死路一條。

  單是大雨滂沱的時候,沒有警戒這一條,就足以證明領兵大將不通兵法。

  甘甯心中藐視統帥益州軍的大將,卻非常重視這次行動。

  原因無他,因為這一次消滅劉焉大軍,是王燦親自下達的任務,也是甘甯第一次接受王燦的任務。因此,甘寧要做得漂漂亮亮的,圓滿的完成任務,證明他的能力。整個過程,甘寧計畫得非常周密,並沒有一沖上去,就立刻派人破壞戰船,而是小心謹慎,先派人查探清楚情況。

  十個人探查的戰船加起來,甘寧也是倒抽一口涼氣。

  六十艘戰船!

  這是一個什麼概念,一般的大型戰船,能容納兩千多人。而三國中東吳最大戰船是五層高,能容納三千餘人。當然,劉焉水軍不多,也沒有足夠的工匠,不可能擁有這種超大型戰船,最多也就是容納兩千餘人的戰船,而且只有一艘。

  相比於大型戰船,中型戰船就顯得差太多,僅僅能夠容納八百餘人。小型戰船更是不堪,僅能容納四百人餘人。所有戰船統計下來,劉焉大軍約莫三四萬人,這是一個相當恐怖的資料,若是登岸後直奔南鄭,肯定要影響王燦的大局。

  “將軍,戰船數量統計出來了,現在怎麼處理?”小八站在一旁,輕聲詢問。

  甘寧盯著眼前的大型戰船,微眯著眼睛,仔細考慮。

  沉默了片刻,甘寧說道:“我們要鑿沉六十艘戰船,卻只有一百餘人,人數有些少。好在所有人都精通水性,是水中好手,勉強能應對目前的局面。”

  “劉焉大軍的主將佔據唯一的一艘大型戰船,這艘大船需要的人多一些,用五個人鑿沉大型戰船,隨我一起行動。剩下的人用於鑿沉其餘的戰船,不過要儘量滿足中型戰船兩個人,小型戰船一個人。做事的時候,不管是誰,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後,立刻去幫助其他人鑿沉周圍的戰船,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任務。”

  甘甯目光看向小八,吩咐道:“小八,你負責將人數分配下去,抓緊時間。”

  “諾!”

  小八點頭回應一聲,立刻召集小船上的人站在一起,分配任務。除去甘寧率領的五個人,其餘人都要去鑿穿戰船,任務頗為艱巨。

  一刻鐘後,小八將所有人分配好。

  他看了眼腳下的小船,眼中露出一絲擔憂,說道:“將軍,我們去執行任務,咱們的小船怎麼辦?這麼大的風浪,若是一個大浪沖來,小船就要被沖翻,而且水流湍急,船又沒有人看守,很容易被沖走啊!”

  甘寧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會把它系在戰船上,等完成任務後,再來取麼?”

  “啊,對!”

  小八眉開眼笑,露出笑容。

  甘寧搖頭笑了笑,然後深吸口氣,命令道:“行動!”話音落下,站在船上赤`裸著上身的漢子都拿起鑿穿戰船用的鑿子和鐵錘,一躍而起,跳入湍急的江水中。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浪裡白條,水中游龍,在江水中肆意翻騰,並沒有受到湍急水流的影響,快速的往指定的戰船遊去。

  小八將小船靠在戰船邊緣,系好後,也帶人躍入江中。

  甘寧深吸口氣,也是低喝一聲:“走!”旋即,甘寧便拿著工具跳入冰冷的江水中,跟在甘寧身後的五個壯漢相視一望,都咧開嘴笑了笑,也拿起工具跳入江水。一行六人,以甘寧為首,往大船底部遊去。

  此時,一條小船空蕩蕩的,在江面上飄搖晃動,沒有一人。

  “嚓哢!”

  水花四濺的江面上,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漆黑的江面,

  旋即,轟隆隆的雷鳴聲響起。

  那炸雷響起,如同萬鼓齊鳴,氣勢雄渾霸道,好似是一個個士兵股足勁兒,揮舞著鼓槌不停地敲打著戰鼓,給潛入江水中的甘寧助威。然而,雷聲雖大,卻沒有吵醒已經進入夢鄉的吳懿以及麾下的大軍。

  危機降臨,所有士兵卻在沉睡。
匿名
狀態︰ 離線
392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23:29
第391章 甘寧逞威(下)

  深夜,漆黑如墨,大雨下個不停。

  董和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衾,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他和吳懿之間意見相左,究其原因是董和認為發兵攻打南鄭是大好機會,能夠盤活整個局面,滯留在江上拖延時間只能拖死兩外兩路大軍,最終把這一路大軍也拖死在江上,不敢進入漢中攻打南鄭。

  如今的局面,不死不活,令董和非常惱火。

  然而,董和只是一個成都小縣令,論官職、論背景、論權利,都比不上吳懿,而且吳懿才是大軍主將,董和只能聽從吳懿的命令。

  “誒!豎子難成大事。”

  董和心中暗罵一聲,坐起身,披上一件錦袍,穿上鞋往大船甲板上走去。

  站在船內,望著船外嘩啦啦直下的大雨,董和心中黯然神傷。

  董和望著船外夜幕發呆的時候,突然感到大船劇烈的晃動一下。這一下,險些讓他摔倒在地上。董和以為是大浪沖來,才會這樣,便沒有注意。

  然而,大船又連續晃動了一段時間,才逐漸的穩下來。遇到這樣的情況,董和心中突地升起不好的預感,顧不得傾盆而下的大雨,直接往甲板上跑去。他站在船舷內側,伸出腦袋往船外看去,卻見大船周圍漆黑一片,並沒有任何突發情況。

  大船輕微的晃動著,並沒有停下來。

  董和不明所以,心中滿腹疑惑,卻不知道大船已經瀕臨危險,開始慢慢地下沉。

  這時候,甘寧帶著麾下的五個人已經成功鑿穿船底。

  大船底部,六個成年人拳頭大小的孔洞在船底顯現出來,湍急的水流不停地通過孔洞湧入船中,逐漸的形成一個小漩渦。大量的江水湧入船中,使得大船緩緩下沉,無法穩固的停靠在湍急的江面上。

  “叮!叮!……”

  在大船底部被鑿穿的同時,其餘戰船的船底也傳出叮叮聲音。

  聲音清脆,音調不高,轉瞬間就淹沒在湍急的水聲中。

  約莫半個時辰,六十艘戰船的船底都被鑿出孔洞,江水快速湧入船中,使得戰船開始下沉。然而,發生的這一切船上的士兵都沒有察覺。因為船上並沒有巡夜的士兵,使得甘寧帶著一百人輕鬆的鑿穿所有的戰船。最終,六十艘戰船從停靠在江面的遠古巨獸變成溺水的旱鴨子,漸漸的下沉。

  大雨落下,水勢兇猛,水面也跟著猛漲。

  這也是董和站在船上伸出腦袋打量,卻沒有發現大船開始下沉的原因。

  不過,隨著江水快速的湧入船底,大船從輕微的晃動,變成了劇烈的震動。少許警惕性高的士兵清醒過來,四周打量了一番,又繼續沉睡。沒有人想到在水流如此湍急的時候,會有人潛入水中去鑿穿大船的底部。

  士兵都認為是水流湍急,致使大船晃動。

  正因為如此,士兵才沒有察覺大船出現的異狀。

  大型戰船高數層,排水量和承載能力比小型戰船強很多,能支援的時間也長。因此短時間內並沒有出現任何狀況,僅僅是震動的時候微微下沉。然而,小型戰船卻已經是明顯的漏水下沉,許多的士兵都發覺船體下沉,船艙中也出現江水。

  “船漏水了!穿漏水了!”

  不知何時,寂靜的夜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尖唳的嘶吼聲。這聲音快速淹沒在雨聲中,卻清晰的傳入董和耳中。

  “遭了,剛剛的情況肯定是大船漏水。”

  董和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一下點醒,立刻反應過來大船周圍上漲的水不是水勢猛漲造成的,而是因為大船漏水,逐漸的下沉使得江水蔓延上來。他身上已經被大雨淋濕,卻渾然不覺,轉身快速往船艙內跑去,奔向船艙底部。

  董和跑到船內底部的時候,並沒有士兵巡查,周圍空無一人,然而江水迅速湧入船底,已經蔓延到膝蓋。

  “來人!來人!”

  董和不停的大喝,卻沒有一個士兵應和,這些士兵都去休息,沒有人巡夜。

  “豎子誤我大事!”

  董和心中暗罵一聲,若不是吳懿拖延,立刻攻打南鄭,豈能被水鬼鑿穿大船。

  這時候,董和已經明白過來,可定時因為大船的底部被鑿穿,才會出現這種狀況,因為出現的不僅是一艘船。來不及思索,董和立刻跑到士兵休息的地方,將所有的士兵叫醒,迅速帶著士兵往戰船底部跑去,想要堵住被鑿穿的漏洞。

  然而,六個漏洞星羅棋佈,江水快速湧入其中,就好像是泉眼噴水,水勢非常大,難以堵住。而且越往後,湧入的江水越多。

  董和帶著士兵們到船底,江水卻已經淹到小腹處,情況非常危急。

  當即,董和便命令士兵去堵住孔洞,可漏洞太大,水流沖進來非常湍急,難以堵住。

  董和見此情況,讓士兵儘量堵住孔洞。

  然後,董和又返回甲板去指揮士兵,準備逃生。

  船艙中,吳懿也被驚醒過來,他看見有董和派士兵去船底主持大局,便沒有隨董和一起,而是赤腳跑到大船甲板上,打量著遍佈在周圍的戰船。此時的江面上,喧囂熱鬧,充斥著無數的士兵大聲呐喊,所有的喊聲全都是圍繞著一個話題,那就是戰船被鑿穿,船體開始下沉。

  見此情況,吳懿的一顆心也沉了下去。

  若是一艘船出現故障,可以認為是水勢湍急,破壞了戰船,使得戰船下沉。然而,一夜間所有的戰船同時下沉,這肯定是水鬼鑿穿戰船底部,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吳懿回頭望去,竟是費觀跑出來。

  “將軍,戰船下沉,趕緊靠岸,趕緊靠岸啊。”費觀遇到大船漏水的情況,剛開始有些慌亂,卻還是快速恢復過來。

  “靠岸?”

  吳懿愣了愣,臉上突然露出喜色。

  對,只要靠岸,就能保住性命。

  他轉身看向身旁的侍衛,命令道:“傳令,起錨,往岸邊靠。”

  侍衛聽了命令,立刻去傳達命令。

  操舵的士兵得到命令,臉上卻露出黯然之色。這時候,傳達命令已經晚了,船內積水太多,使得船體下沉的厲害,再有大雨滂沱,水勢太過湍急,讓戰船無法隨意改變方向。此時,戰船可謂是內憂外患。

  一旦無法堵住戰船的孔洞,大船很快就要下沉。

  吳懿所在的大型戰船不停地下沉,局面已經是岌岌可危。大船如此,中小型戰船的情況更加糟糕,甚至有的戰船已經沉入江中。

  無數的士兵見無法乘船逃生,只能跳入江中,想保住性命。

  剛跳入江水,湍急的水勢迅速沖來,立刻就將士兵卷走,不知道沖往何方。

  此時,作為始作俑者的甘寧,已經乘船遠離大型戰船,站在遠處觀看。甘寧站在船頭,濕漉漉的頭髮披在肩膀上,伸手撩開這在額前的髮絲,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神色。看著吳懿所在的戰船逐漸下沉,甘寧更是興奮不已。

  回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小八,甘寧和聲問道:“回來了多少人?”

  小八答道:“全都回來了,並沒有人員傷亡。”

  “好!”

  甘寧大叫一聲好,臉上的笑容更甚。

  此番甘寧率領一百餘人出擊,不費吹灰之力鑿穿吳懿率領的六十艘戰船,可謂是收穫巨大。而且,不廢一兵一卒,就幾百幾萬大軍,這才是最令甘寧興奮地。有此大功,足以證明他的水軍是縱橫長江的霸主,無人可敵。

  或許陸地上,能夠敵得過甘甯的將領大有人在。

  然而,水中交戰,能夠敵得過甘甯的將領不超過一隻手的數量。

  小八站在一旁,突然說道:“將軍,既然已經鑿穿六十艘戰船,這些戰船的孔洞都非常大,肯定無法靠岸,最終都要淹沒在江中,我們是不是可以撤退了?”大型戰船沉入江水中,水勢湍急,肯定會掀起漩渦,使得水流往大船的方向流去,甘寧的小船距離大船雖然遠,也容易受到影響。

  因此,小八提醒甘寧,早些離開。

  甘甯聞言,搖頭說道:“鑿穿六十艘戰船,破掉江上屯聚的幾萬大軍,還不足以顯示水軍的能耐。我們停在大船遠處,等船上的主將落入水中,或者是乘坐小船逃生,我們就可以擒獲主將,這才是最大的功勞,大功擺在眼前,豈能視而不見。”

  “可是?”

  小八還欲說話,卻被甘寧伸手阻止。

  甘寧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一次,必須將大船上的主將生擒,獻給主公,才算是圓滿完成任務。”

  “是!”

  小八無奈的搖搖頭,只能站在一旁。

  時間流逝,又有無數的小型戰船沉入江中,中型戰船也開始逐漸被淹沒,無數的士兵落入水中,在冰冷的江水中不停地撲騰著。可惜,這些士兵在益州也經常和水接觸,也都能夠游泳,但是面對大雨滂沱,水勢湍急的情況,撲騰幾下就被湧過來的大浪給淹沒,迅速沖走。

  面對惡劣的環境,人力的作用顯得微乎其微。

  幾萬大軍,落入水中後,根本無法逃脫。

  士兵中,勉強有水性好的,能夠迅速遊走,但是無數的士兵一起落入江中,使得會水的士兵也難以游走,很容易就被周圍的士兵摁住腦袋,拖入水中,立刻變成江中的一條死魚,難以活下來。

  這時候,吳懿所在的戰船也即將面臨沉沒的危險。

  江水,已經蔓延到距離甲板兩米的距離。

  甲板上,吳懿、費觀、董和以及一種將領都聚集在一起,面色凝重,眼中露出恐懼的神情。

  面對死亡,沒有人能夠坦然面對。

  “將軍,大船中發現一艘應急的小船。”正當吳懿擔憂生命安危的時候,他身旁的侍衛突然跑過來,輕聲說道。

  吳懿聞言,如聞天籟之音。

  這時候,吳懿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喜色,他急忙說道:“快,快,立刻搬出來,搬出來。”董和、費觀等將領聽後,也都是露出喜色,有應急的小船,終於能保住性命了。不多時,吳懿的侍衛和幾個士兵便抬著一艘小船來到甲板上。

  船小,卻足夠容納甲板上的將領。

  小船迅速落入江水中,一個個將領也順著繩索進入小船,想要快速逃生。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甘寧早已經等候在遠處,等著他們出現。
匿名
狀態︰ 離線
393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24:02
第392章 豐碩戰果

  吳懿、費觀和董和乘船逃走,大船上的兩千余士兵卻沒有小船,無法逃生。

  留在船上,勢必會被捲入巨大的波浪中,無法活命。

  跳入湍急的江水中,即使被江水卷走,卻還有機會能保住性命。士兵們見吳懿、董和和費觀這些軍中主將都坐著唯一的一艘小船逃跑,不顧大軍。士兵們也有樣學樣,沒有留下來繼續去堵住孔洞,紛紛跑出船艙,跑到甲板上,咬咬牙發狠跳入江水中,期待奇跡的發生。

  “嘩啦!”

  “嘩啦!”

  ……

  一個個人影落下,江面上水花四濺。

  士兵落入江水,浮起後立刻在水中伸開雙手狗刨。兩千余士兵,不斷地從大型戰船上跳躍下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啊?

  震撼!

  無奈!

  悲慟!

  其局面之悲壯,令人慘不忍睹。三國中,最厲害最常見的計謀無非是水、火之謀。從剿滅黃巾時的火燒長社,再到曹操火燒烏巢,後又有諸葛亮火燒博望坡,一把火滅掉曹操無數大軍。到後來,周瑜領兵又火燒赤壁,致使曹軍元氣大傷,再也難以南下。

  然而,這還沒有停止。

  于禁率大軍伐關羽,被關羽水淹七軍,一舉淹了於禁率領的大軍。後續,又有劉備率領率領大軍攻打孫權,在夷陵被一把火燒得狼狽逃竄,以至於白帝城托孤。

  可以說,演義中到處都充斥著水、火之謀。

  這樣的借天之力,無疑是最厲害,也是最霸道無情的。

  所謂水火無情,便是如此。

  甘寧率領一百人潛入湍急的江水,冒著生命危險鑿穿船底,得到的結果就是吳懿率領的三四萬大軍全軍覆滅,所有的士兵面對湍急的江水,不是被大水沖走,就是因為不會游泳被淹死。幾萬人的死亡,無疑是悲慘的,這些士兵沒有死在戰場上,卻窩憋的被大水淹死。

  然而,兩軍對壘,無所不用其極。

  只要能獲勝,便是好計謀。

  幾萬人的覆滅,只能怪一將無能,累死千軍。

  “轟!轟!”

  時間逐漸的流逝,江面上傳來一陣陣巨響,吳懿所在的大船最終還是沉沒,免不了被江水吞沒的命運。

  幾層高的大型戰船,沒入江水中掀起滔天巨浪。

  一波一波的江水不斷地洶湧出來,使得吳懿等將校乘坐的小船都不停地搖擺晃動。幸好坐在船上的將領人數比較多,能穩住小船,這才讓小船勉強不被沖過來的巨浪掀翻,堪堪保證吳懿以及其餘將領的安全。

  最後一艘大船淹沒,其餘的中小型戰船早就已經全部覆滅。一場大雨降臨,使得江水湍急,洪水猛獸厲害如斯。

  “救命啊,救我!”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拉住我,求求你,拉我一把!”

  ……

  江面上,上演著一幕幕令人心痛的場景。一個個士兵張嘴呐喊,都代表著一條條鮮活生命的呐喊求救。然而,沒有人救援,有的只是自救或者等死。董和面如土色,神色悲慟,聽著江水中士兵的求救聲,心如刀絞。幾萬名大好兒郎,全都沒江水吞沒,這是一種怎樣的戰爭啊?

  吳懿和費觀都是面色蒼白,神色慘澹。

  但是,眼中卻露出一絲慶倖的眼神,好歹還是活下來了。

  董和看著臉色灰敗的吳懿和費觀,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伸手指著吳懿,大罵道:“豎子!若非是你,四萬士兵豈能全軍覆沒,你該死,該死啊!”董和說話的時候,指著吳懿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

  一個個士兵的死亡,讓董和的心在滴血。

  吳懿冷哼一聲,卻沒有回答。

  他也明白這次大敗,是因為他和費觀的原因造成的。

  若是聽從董和的建議,早些發兵攻打南鄭,決計不會被鑿穿船底,出現目前大軍全滅的情況。

  吳懿不說話,費觀卻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他雙眼死死盯著董和,語氣森冷,陰陽怪氣的說道:“董縣令,你若是於心不忍,那就自己跳下去,騰出一個位置出來給需要救援的士兵。反正你沒多大用處,不如用你的命換一個士兵的命。”

  “混帳!”

  董和大罵一聲,又喝道:“費觀,小人耳!若無你,局面也不會如此頹勢,你這個無膽豎子,可恨!該殺!”

  吳懿和費觀,輪番被董和炮轟。

  這時候,董和也存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想著局勢回天乏力,肆意的發洩著心中的不滿。費觀性格要強,不似吳懿,見董和反駁,立刻就和董和對罵。兩人不斷破口大駡,好在交鋒也僅限於打口水仗,並沒有撕破臉皮動手。

  兩人罵得正歡的時候,吳懿眉頭挑了挑,大喝道:“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你們再這麼吵下去也無濟於事。現在好不容易逃出來,好好想想後路。你們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所有船一夜間被鑿穿,周圍一定有敵軍埋伏,想想怎麼逃走吧!”

  局勢糜爛,吳懿卻清醒過來。

  他想到大船被鑿穿,立刻聯想到周圍可能還有大軍埋伏。

  費觀和董和聽了吳懿的話,立刻不說話,閉嘴沉思。一直以來,兩人都被眼前發生的事情弄得頭皮發麻,為怎麼才能活下來而擔憂。現在坐著小船逃出來,心中剛剛緩下來,還沒來得及考慮周圍有敵軍的事情,經吳懿一說,兩人都意識到問題所在。

  小船上,一眾將校緘口不語。

  這艘船上,除了吳懿的侍衛,沒有士兵,全是將校。

  如今的局面,沒有士兵不可能抵擋周圍的敵軍。所有人心中都沒有底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即將發生的危局?

  到現在,已經過了幾個時辰。

  天色,也沒有深夜那般漆黑一片,勉強能看清楚十米內的範圍。

  “將軍,快看,前方有船。”

  坐在吳懿身旁的侍衛一邊划船,一邊盯著前方。

  突然看見前方出現一艘小船,立刻大聲疾呼。刹那間,所有人循聲望去,目光都被吸引到前方的小船上。和吳懿、費觀和董和等人狼狽不堪的模樣相比,前方小船上的人都是赤`裸著上身,手中拎著長刀,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

  尤其是站在船頭的青年壯漢,手中提著一口七尺長刀,站在船頭上,迎風破浪,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甘寧也看見大船上的主將,咧開嘴笑了笑。

  那模樣,映入吳懿眼中,如同惡魔冷笑,令人背脊發寒。

  “啊嚏!”

  吳懿感覺手腳冰涼,心中也是膽戰心驚。他坐在船中被江面上的冷風一吹,立刻感覺渾身冒起雞皮疙瘩,覺得周身發冷。尤其看見甘寧咧嘴冷笑,讓吳懿心底拔涼拔涼的,感覺墮入無間地獄,非常難受。

  “誰給我殺了此賊?”

  吳懿深吸口氣,伸手指著甘寧,大喝一聲。然而,身後卻沒有反應。

  “誰給我殺了此賊?”

  吳懿眉頭皺起,又大吼一聲。

  可惜,身後依舊是寂靜得嚇人,並沒有人主動站出來。他回頭把目光看向董和,覺得董和或許可以試一試,至少可以借刀殺人。

  然而,董和的心思卻極為敏捷,一下看穿吳懿的想法。想也不想,董和立刻說道:“吳懿,我是文臣,不是武將,你甭找我去送死。哼,你堂堂益州大將,為什麼不自己沖上去殺敵建立功業,這可是獲得主公諒解的大好機會,好好把握啊!”

  董和知道大勢已去,已經失去抵抗的心思。

  說話的時候,也顯得狂妄隨意。

  吳懿並沒有被董和激將,就立刻拔出腰間戰刀沖上去殺敵。他還在猶豫間,卻見站在船頭的青年壯漢乘著小船,劈波斬浪,快速沖過來。他心中一急,目光看向保護他安全的侍衛,命令道:“你,上去殺了那青年漢子。若是殺死敵將,賞千金,官升三級。”

  侍衛心中撇撇嘴,官升三級,這是狗屁。

  和性命相比,很明顯升官發財都被拋到腦後,沒有誘惑力。

  然而,一眾將校虎視眈眈,由不得侍衛不沖上去。侍衛鏗鏘一聲拔出腰間戰刀,迅速的小船,橫刀在胸前,作出防守的架勢。等接近甘寧小船的時候,侍衛大吼一聲,迅速舉起戰刀朝甘寧劈去。

  甘寧不屑一笑,螢火之光,也敢於皓月爭輝。他握緊橫江刀的刀柄,撲棱棱一番,刀刃向外,頓時發出嗡嗡之聲。

  旋即,橫江刀猛然削出。

  這一刀,快若閃電,疾若奔雷。

  “鐺!”

  眨眼工夫,兵器碰撞。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橫江刀上傾斜而出,如同是江中波浪,一波一波的洶湧而至,連綿不斷,使得侍衛雙手發顫,無法擋住甘寧削出的一刀。僅僅是一招,侍衛手中的戰刀就被磕飛出去。

  甘寧嘴角上揚,冷笑一聲,橫江刀再次削出,並且快速往右一拉,刀光閃爍間,便看見一顆頭顱沖天而起。

  刹那間,一腔熱血噴湧出來,濺落在吳懿、費觀等人身上,領幾人心中膽寒。

  一刀,便殺死侍衛。

  甘寧暴喝道:“還有想死的,儘管來?”

  聲如炸雷,使得吳懿和費觀心驚膽裂,不敢和甘寧爭鋒。

  甘甯橫江刀放在身前,大雨落在刀上,迅速將刀上的鮮血沖刷掉。眨眼間,橫江刀又銀白如鏡,透出一股寒冷的氣息。兩艘小船相遇,甘甯橫江刀指著船上的人,喝道:“有誰不願投降,站出來,我解決了他!”

  話音落下,吳懿等人都是面色發苦。

  這樣的情況,誰會主動地站出來找死?

  甘寧嘿嘿一笑,大手一揮,說道:“很好,很好,都是識時務的俊傑,全都帶走。”一聲令下,便有人將以吳懿為首的將校全都帶走,至於江中的士兵,只能說兩軍交戰,死傷難免,甘寧並不會因為這些士兵要死,就去救援。

  這一戰,甘甯不費吹灰之力,滅掉三四萬大軍,又活捉益州軍主將,可謂是戰果豐碩。

  至此,劉焉三路大軍,都失去威脅。
匿名
狀態︰ 離線
394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24:41
第393章 引狼入室

  葭萌關,地處葭萌縣,因此而得名。

  葭萌關位於嘉陵江與白龍江會合之處,走陸路能夠上通漢中,下至成都。乘船順著嘉陵江而下,可以抵達巴西重鎮閬中,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王燦率領大軍從南鄭縣出發,想要領兵攻打成都,首先就必須要攻克葭萌關,才能往下直奔成都。

  然而,葭萌關地處山嶺,地勢陡峭,關前關後都是山巒重疊,危岩峭壁,樹林密佈,大軍難以通過。關內,僅有一條石階小道,曲曲折折通到關上。這關隘是通往成都的要塞,只要一軍駐紮,簡直是得天獨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佔據絕對優勢。

  此刻,葭萌關外五裡處。

  兩軍追逐,局面非常混亂。

  前面不停逃跑的是嚴顏率領的益州軍,後面吆喝著競相追逐的是王燦率領的漢中軍。此時,嚴顏身披一件殘破的戰袍,騎在戰馬上,神情狼狽,披頭散髮,頭上的頭盔早已經掉落,身上的鎧甲也是多處被劃出傷痕。他一手持大環刀,一手策馬賓士,望著遠處的葭萌關,眼中閃過一抹興奮。

  益州軍後面,王燦率領裴元紹和周倉快速賓士,快速追逐嚴顏。

  兩軍你追我趕,快速朝葭萌關奔去。

  這一幕,也映入葭萌關守將眼中。

  由於葭萌關地勢險要,兩側都是陡峭山岩,樹林密佈,易守難攻。因此,駐守葭萌關的士兵並不多,卻都是精銳,足以保證葭萌關的安全。

  葭萌關的守將費廣,是費觀族兄,借著費氏一族的關係,擔任葭萌關守將。

  說起來,只要是和劉焉有關係的人,官職都很高,待遇優厚,而且任務也都很輕鬆。似吳懿和費觀,兩人率領的第三路大軍不僅重要,而且任務輕鬆。

  吳懿和費觀如此,費廣也是如此。

  葭萌關佔據地勢之利,兩側有山岩巨石抵擋,只要守住關隘,足以保證葭萌關安全。因此,費廣的任務輕鬆,而且舒坦。此刻,葭萌關城樓上,費廣雙手撐在城樓上,俯身向前望去,看見遠處塵煙四起的情況,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傳令兵何在?”

  費廣喊了一聲,負責傳達命令的士兵三兩步走上來,走到費廣身旁,拱手道:“將軍,卑職在此!”

  “立刻派斥侯查清前方情況,看看關外發生什麼事情?”

  費廣伸手指著煙塵四起的地方,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

  他雖然是憑藉費觀的關係擔任葭萌關守將,可自身還是有能力的,做事謹慎小心,有點謀略,才能穩穩地擔任葭萌關守將。

  “諾!”

  傳達命令的士兵快速下了城樓,去傳達命令。

  不多時,城樓下的大門打開一個六尺寬的口子,四名斥侯飛奔而出。隨後,大門又立刻關上,防止其餘人進入葭萌關。費廣做事謹慎,沒有探查清楚情況,便不會主動打開關門,讓快速賓士而來的大軍進入葭萌關。

  因為葭萌關掌握在手,費廣就遊刃有餘,不懼後面的大軍。

  歷史上,霍峻率領百多人鎮守葭萌關,擋住劉璋麾下將領率領的一萬大軍。一百人,擋住一萬人,是什麼一個概念?

  這樣的結果,絕對令人稱奇。

  並且,霍峻還出兵一舉擊潰一萬多人的大軍。

  一方面,是因為霍峻才華出眾,才能率領一百余士兵守住葭萌關,並且擊敗劉璋大軍。但是,從另一個角度分析,卻是因為葭萌關地勢險峻,易守難攻,才讓霍峻能防守葭萌關一年有餘,並且戰勝劉璋一萬余大軍。

  此時,費廣就是要將葭萌關牢牢控制在手中,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沒過多久,出去探查消息的斥侯快速奔回。

  關外,競相奔跑的大軍還沒有抵達葭萌關,仍有一段距離。

  大門快速打開,斥侯策馬而入,隨後士兵就把大門關上。四名斥侯先後進入關門,都是翻身下馬,朝葭萌關城樓上跑去。四人走到費廣跟前,都恭敬地朝費廣行了一禮,站在前方的一名斥侯拱手道:“將軍,前方情況已經探明。”

  “哦,詳細情況如何?”

  “回稟將軍,最前面狼狽奔逃的是嚴顏,嚴將軍。後面追逐的是王燦率領的大軍,嚴將軍不敵王燦,請將軍派兵支援。”

  “嘶嘶!”

  費廣聽後,猛然倒抽一口涼氣。

  他鎮守一方,也算是益州軍裡面的一名高級將領,知道目前的情況。

  龐羲、楊懷和高沛已經被殺死,泠苞率領大軍又死死的被鄧正鉗制住,無法取得進展。可以說,泠苞率領的大軍已經失去作用,只有靠嚴顏和吳懿率領大軍打開局面。可現在,駐守褒城的嚴顏也被追得狼狽逃竄,豈不是又被消滅一路大軍。

  劉焉氣勢洶洶攻打王燦,卻落得這般慘狀。

  這情況,還是費廣不知道吳懿戰敗。

  等吳懿率領的大軍全軍覆沒,所有將校都被生擒的消息傳出,想必又是轟動整個益州的消息,足以震驚蜀中。

  士兵見費廣陷入沉思,急忙問道:“嚴將軍請將軍支援,如何應答?”

  “立刻派兵救援。”

  費廣想也不想,立刻回答道。

  如今兩路大軍潰敗,只有相互團結在一起,才能抵抗王燦。費廣雖然對葭萌關有信心,卻也知道王燦手段驚人,如今嚴顏被擊敗,他被動防守非常困難,有嚴顏相助,就會輕鬆許多。因此,士兵一問,費廣就立刻給出答案。

  想了想,費廣喝道:“章桐何在?”

  “末將在此!”

  章桐,費廣麾下一員校尉,頗有能力。此人面相平平,略顯寬厚,然而長得是孔武有力,精壯無比。他身穿一件魚鱗甲,頭戴銀盔,掌中一口大長刀,銀亮如鏡的刀刃在陽光照耀下,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費廣吩咐道:“命你率一營士兵,前去營救嚴將軍,不可戀戰。”

  “諾!”

  章桐抱拳應和,然後迅速離開。

  片刻後,城樓下大門嘎吱一下打開,章桐一馬當先,率領一營兩千余士兵往前方奔去,大軍快速奔跑,濺起一地的煙塵。此時,葭萌關外的戰場中,煙塵四起,熱鬧無比。王燦騎在烏騅馬上,望見葭萌關打開,緊繃的神色終於露出一抹笑意,只要蒹葭關的守將派遣士兵救援嚴顏,大事成矣。

  兩側,裴元紹和周倉也都是相視一笑。

  這時候,裴元紹和周倉,以及麾下的士兵都是不約而同的減緩速度,放慢追逐的腳步。

  眨眼工夫,和前面快速奔跑的益州軍就隔開一段距離。

  “嚴將軍,你走前面,我來墊後。”章桐手中的長刀橫在胸前,看著後面追來的漢中軍,眼中精光閃爍。他倒是很想領兵沖上去廝殺一番,卻礙于費廣的命令,只能保護著嚴顏率領的逃兵進入蒹葭關中,完成任務。

  “多謝將軍!”

  嚴顏臉上露出感激之色,策馬快速往前面沖去。

  後面,裴元紹見嚴顏策馬逃竄,當即加快速度,沖上去大罵道:“嚴顏,無膽鼠輩,有膽量的和你裴爺爺大戰三百回合。”裴元紹出聲喝罵,周倉也是不甘落後,卻將目光轉向章桐,大罵道:“兀那鼠輩,報上名來,你家周爺爺先殺你,再殺嚴顏。”

  章桐聽後,氣得暗暗跺腳,恨不得沖上去殺死周倉。

  只是,軍令如山,他只能掩護嚴顏率領的殘兵敗將快速撤退。

  葭萌關城樓上,費廣見大軍賓士而來,迅速命令道:“開關門,放大軍入城。”

  一聲令下,看守城門的士兵快速打開大門,將嚴顏率領的大軍放進去。奇怪的是,嚴顏領兵進入後,竟然沒有斬殺駐守關門的士兵,進入後直接停在葭萌關內,沒有動靜。後面,章桐領兵掩護大軍,卻被周倉追上來。

  周倉手中一口漢刀,鋒利無比,殺入大軍中,如虎入羊群。策馬所過之處,掀起大片大片的血雨。不多時,周倉身上的鎧甲已經被鮮血染紅。相比于周倉,裴元紹更加暴戾。一杆狼牙棒四下亂舞,砸得守關的士兵膽寒。

  王燦領兵在後,見嚴顏率領士兵進入葭萌關,笑容滿面。

  章桐負責領兵墊後,擋住漢中軍。

  他看見周倉來勢兇猛,快速策馬擋住周倉。

  只聽見一聲尖嘯聲,章桐手中戰刀猛然劈向周倉。周倉見此,嘿嘿冷笑兩聲,拎刀就劈過去,兵器碰撞,漢刀直接在章桐戰刀上留下了一條三寸長的豁口,而且漢刀上攜帶的力量非常大,震得章桐虎口發麻,雙手握著戰刀都是微微顫抖。

  章桐見不敵周倉,立刻領兵後撤。

  同時,對於王燦大軍的實力也有了初步的認識。

  嚴顏的武藝在益州數一數二,非常厲害。見嚴顏狼狽的模樣,章桐心中原本有些疑惑。和周倉一交手,見對手這麼強勁,也認為嚴顏被打得狼狽不堪是在情理當中。章桐領兵後撤,快速撤退到大門口。

  章桐撤退的時候,周倉和裴元紹領兵快速追逐,想要追上章桐,進入葭萌關。然而,就在裴元紹和周倉殺向益州軍的時候,費廣大喝道:“殺!”

  一聲令下,葭萌關兩側突然湧出無數的益州軍,迅速殺向裴元紹和周倉。

  “有埋伏,有埋伏!”

  裴元紹和周倉大聲呐喊,麾下士兵殺敵的時候,也開始後退。

  “鐺!鐺!”

  這時,漢中軍後方傳來鐺鐺的鳴金聲音。

  裴元紹和周倉聽到後,立刻大聲喊‘撤退’。頓時,所有的漢中士兵捨棄益州士兵,不停地往後撤。好在從葭萌關兩側沖出的益州軍也停下來,並沒有追趕,等到漢中軍退去後,立刻收兵返回關內。
匿名
狀態︰ 離線
395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25:04
第394章 費廣的試探

  費廣利用埋伏在山谷兩側的伏兵成功擊退王燦後,立刻下了城樓,親自去迎接嚴顏。

  這一次救援嚴顏,他也是使出了殺手鐧。

  埋伏在兩側的伏兵一直都藏匿不出,是費廣駐守葭萌關的殺手鐧。為救援嚴顏,已經暴露他藏匿在山谷兩側的伏兵,下次王燦領兵來犯,埋伏的士兵從再兩側衝殺出來,肯定無法達不到今天突然衝殺的效果。

  不過,即使暴露了伏兵,費廣卻沒有後悔。

  有嚴顏留在葭萌關,防守葭萌關的力量又增強了一層。只要葭萌關在費廣手中,就斷絕王燦從葭萌關南下成都的道路,讓王燦無法前進。

  “嚴將軍,受苦了。”

  費廣面帶笑容,三步並作兩步走向嚴顏,拱手抱拳說道。

  “幸得費將軍出兵相助,否則嚴顏已經被王燦的大軍困住,插翅難逃。誒,此番和王燦交戰,萬余大軍竟只剩下身邊這點人,嚴顏真是無顏返回益州面見主公啊!費將軍,此番救命之恩,嚴顏沒齒難忘,請受嚴顏一拜。”

  嚴顏把姿態放得很低,彎腰朝費廣揖了一禮。

  費廣見此,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他雖然覺得出兵救下嚴顏的決定是正確的策略,心中卻有些忐忑。因為嚴顏有勇有謀,在益州也是久負盛名,再加上嚴顏又是巴郡太守,權柄比他這個鎮守葭萌關的守將大許多,不僅如此,嚴顏出身的嚴氏一族也不比費氏一族若,總的來說,嚴顏無論是哪一方面,都比費廣強。

  若是嚴顏進入葭萌關後,倨傲無禮,費廣就有些難辦了,難以處理嚴顏的事情。現在嚴顏把姿態放得很低,讓費廣也松了口氣。

  費廣擺手道:“嚴將軍,請!”

  嚴顏道:“費將軍,請!”

  兩人連袂而行,往葭萌關內駐紮軍隊的營寨走去。

  路上,費廣笑說道:“嚴將軍,我已經命人準備好宴席,為嚴將軍接風洗塵。不過,嚴將軍一路賓士而來,路途勞累,身體疲乏,渾身也是站滿血跡,嚴將軍先去沐浴一番,換身乾淨清爽的衣服,再來赴宴,如何?”

  嚴顏拱手道:“多謝費將軍。”

  費廣點點頭微笑,吩咐道:“來人,送嚴將軍去沐浴更衣。”

  “諾!”

  費廣話音落下,身後的士兵帶著嚴顏去營帳內洗漱。

  至於剛剛進入營地的士兵,全都被安頓在營地內,休整歇息。費廣身旁,章桐目視著嚴顏背影消失後,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笑道:“將軍,嚴顏從褒城逃竄到葭萌關,末將覺得有些奇怪,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應該不會!”費廣搖頭說道:“若是有詐,嚴顏進入關內的時候,就應該暴起發難,可他卻沒有任何動作,由此可以看出,嚴顏是真的被王燦追逐,四下逃竄。”

  事實上,費廣經營葭萌關許久,已經把葭萌關打造得如同鐵桶,滴水不漏。

  即使嚴顏投敵,進入葭萌關立刻殺死士兵。

  然而,即使是嚴顏投敵,費廣也能瞬間扭轉局勢。因為他在葭萌關內也藏有伏兵,足以保證葭萌關安全。

  “將軍,不若在宴會上再試探一番?”

  章桐想了想,覺得嚴顏還是有些可疑,又出言勸道。

  費廣眼睛一亮,問道:“章桐,有何妙策,快快道來?”

  章桐嘴巴貼近費廣耳朵,低聲呢喃了幾句話。

  費廣聽後,頓時眉飛色舞,如同小雞啄米一樣輕輕的點頭頷首,臉上露出歡喜之色,他低聲說道:“你這計謀非常不錯,足以試探嚴顏了。那嚴顏是知兵之人,又通曉兵法,現在又被王燦擊敗,應該更加警覺。若是我們這樣做了,嚴顏來者不拒,還反過來勸說我們,肯定就有問題。”

  “將軍英明!”

  章桐一句順溜的話,拍費廣的馬屁,讓費廣喜笑顏開。

  這世上,沒有不喜歡聽好話的人,只是看如何說出口而已。

  章桐一句話,立刻讓費廣露出笑容。他不是為章桐‘將軍英明’四個字歡喜,是因為章桐懂事,明白做下屬該做的事情,知道把所有的功勞都歸於費廣,這才是費廣歡喜的。計策是章桐提出來的,卻稱讚費廣英明。

  無疑,這是章桐懂事,知道討好上司。

  也正是因為如此,章桐才能在費廣麾下混得如魚得水。

  嚴顏被費廣派出的士兵領走,心中也有些忐忑。因為這次出戰,意義非同凡響,王燦派他出戰,不僅是是想要考驗嚴顏,還要讓嚴顏交上投名狀。一旦葭萌關被攻破,嚴顏就和劉焉對立,無法歸順劉焉,只能在王燦麾下任職。

  嚴顏明白王燦的用心,卻不得不混入葭萌關,開關迎接王燦。

  不論如何,由他混入葭萌關,開門迎接王燦大軍的計謀是最好的。

  只要嚴顏取得成功,葭萌關唾手可得。

  嚴顏隨士兵來到一座帳篷中,大帳中已經擺好一個裝滿熱水的大木桶,木桶中冒著騰騰熱氣。士兵將嚴顏送進大帳,又重新拿一套衣服擺在旁邊,就離開了。嚴顏脫掉衣服,進入浴桶洗浴一番,然後穿著乾淨清爽的衣服走出營帳。

  他剛剛走出來,留在外面等候的士兵就走過來,說道:“嚴將軍,您隨我來。”

  嚴顏點點頭,隨士兵往中軍大帳走去。

  中軍大帳,正中央坐著費廣,下方坐著駐守葭萌關的一眾將校。

  嚴顏走入其中,費廣立刻起身相迎,將嚴顏迎了進去。嚴顏的位置僅次於費廣,比章桐等將領高一個座次。嚴顏坐下後,費廣回到坐席上,拿起酒壺將擺在眼前的酒樽斟滿,說道:“嚴將軍,這一杯酒,為嚴將軍壓驚。”

  “嚴將軍,請!”

  費廣說完,端起酒樽朝嚴顏敬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嚴將軍,請!”

  下方,以章桐為首,所有將校都端起酒樽,仰頭一飲而盡。

  嚴顏遇見這樣的情況,眼中閃過一絲陰翳。

  他伸出蒲扇版的大手輕輕摩挲著酒樽,剛想端起酒樽喝下去,卻又想到所有的將領同時向他敬酒,這情況有些不對勁,而且軍中禁止飲酒,不准將校酗酒,所有將校都是大咧咧的喝酒,若是全都喝醉了,誰來防守葭萌關。

  想到這裡,嚴顏心中一笑,費廣這是在試探他呀。

  想明白事情,嚴顏才端起酒樽,朝在座的將校回敬了一下,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這一幕,落在費廣眼中,立刻讓費廣心中不高興,而章桐更是幸災樂禍,心中樂不可支。嚴顏目光看見眾人的神情,說道:“諸位,剛才這一杯酒是回敬諸位的,拜謝諸位。隨後,嚴某便不再喝酒,若有失禮之處,請諸位將軍諒解。”

  費廣眼眸一亮,問道:“嚴將軍,這是為何?”

  語氣中,透出一股隨和的味道。

  嚴顏暗罵費廣明知故問,他知道這是費廣試探他的計謀。

  不過,嚴顏沒有表露分毫,臉色一肅,拱手道:“將軍,軍中法紀森嚴,不容違背。我觀將軍麾下的士兵個個都是精壯驍勇之士,令行禁止,是難得的精銳之師。將軍盛意拳拳,卻不該為了給嚴某接風洗塵,就不顧軍中法紀,大肆飲酒。一旦所有人喝得酩酊大醉,葭萌關沒有防守的將領,嚴某之罪大矣!”

  這番話,不僅替嚴顏自己開脫,也為費廣開脫,將所有的罪過攬到嚴顏身上。

  費廣聽後,不停地點頭,臉上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

  但是,這也是嚴顏拒絕繼續喝酒,費廣才這樣和善。若是嚴顏勸說所有人喝酒,恐怕遇到的又是另一種極端的結果。即使不被殺死,也要被囚禁起來。章桐聽了嚴顏的話,臉上幸災樂禍的神情消失不見,剩下的是欽佩之情。

  嚴顏,不愧是名將。

  不僅是能力一流,而且做人也是一流。單憑嚴顏剛剛說出口的一番話,連削帶打,即向費廣賣好,有將自己摘出去,已經值得章桐學習。

  “啪!啪!啪!”

  費廣撫掌大笑,說道:“嚴將軍不愧是益州名將,廣佩服,佩服!”

  嚴顏拱手道:“將軍過譽。”

  “來人,上茶!”費廣大喊一聲,立刻有士兵拿著煮好的茶水端上來,擺在所有將校跟前。費廣笑說道:“嚴將軍,現在局勢堪憂,軍中不能飲酒,廣以茶代酒,給嚴將軍接風洗塵,望嚴將軍能夠諒解,不要怪罪。”說完,費廣舀起一勺茶水倒在碗中,朝嚴顏敬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嚴顏立刻回敬一杯,答謝費廣。

  一眾人,都是飲茶,然後相互說話交流。

  總之,這一場宴席都是賓主盡歡。

  到最後,費廣才問道:“嚴將軍,你領兵鎮守褒城,怎麼會被王燦追到葭萌關?莫非是其中有什麼貓膩?”

  嚴顏聞言,暗道終於問道點子上了。

  他歎息一聲,將王燦設計攻打褒城的事情說了一遍。

  所有事情,都是真實,沒有虛假的。唯一不同的是他把領兵逃竄的方向從陽平關改成葭萌關,同時也沒有被王燦追上,順利的擺脫王燦大軍。只是王燦領兵緊追不捨,死死跟在後面。他一路逃竄,逃到葭萌關方向,才得以保住性命。

  在座的眾人聽了嚴顏的話,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王燦領兵攻打褒城,計謀一環接一環,太厲害,太可怕,讓人難以應付!

  這一刻,大帳中的眾將神色變化,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都陷入沉思當中。費廣率先反應過來,說道:“諸位,王燦雖然厲害,計謀迭出,然而褒城不是葭萌關,褒城是一座孤城,沒有援兵,沒有地利天險。而且葭萌關後面還有大軍支援,還有天險阻隔,只要守住葭萌關,即使王燦有數萬大軍,也難以攻下葭萌關。”

  眾人聞言,都反應過來,點點頭表示同意。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有嚴顏在,葭萌關是否還有地利優勢?
匿名
狀態︰ 離線
396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25:27
第395章 應對之策

  嚴顏順利通過費廣的試探,去掉費廣心中的芥蒂。

  同時,嚴顏一番話也給大帳中的將校心中烙下王燦難以抵擋的印記。雖說費廣極力說葭萌關佔據優勢,一番話讓所有人都紛紛點頭同意。然而,這些普通偏將和校尉心中依舊免不了一陣考慮,想著王燦將兵如此厲害,即使葭萌關佔據地利優勢,後方也有大軍支援,可能夠擋得了多久呢?

  這當然是將校們心中的想法,誰都不會露出害怕王燦的表情,以免被同僚笑話。

  費廣面帶微笑,和聲問道:“嚴將軍,不管王燦如何厲害,你率領大軍被王燦擊潰卻也是無可爭論的事實。若是嚴將軍率領殘兵敗將返回成都,恐怕立刻就要被主公治罪,不知將軍作何打算?”

  費廣一番話,先說嚴顏被王燦打敗,再說嚴顏一定會被治罪。

  再加上最後一句‘作何打算’,立刻有了不同的效果。

  若是費廣真心誠意問嚴顏的打算,只要一句話就可以,何必要加上前面的一大堆廢話。說到底,是費廣別有所圖。

  表面上,費廣詢問嚴顏目前有什麼打算是關心嚴顏,可話語背後,潛在的意思卻是說嚴顏你返回成都要被治罪,但不反悔成都,就有不被治罪的選擇。其用意是希望嚴顏留下來幫助費廣抵禦王燦,戴罪立功。

  只是費廣話語委婉,許多將領都沒有明白費廣潛在的意思。

  嚴顏是明白人,一下就聽出費廣的弦外之音。

  停頓了片刻,嚴顏歎聲道:“費將軍,嚴顏待罪之身,蒙將軍救起,能保住一條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領兵返回成都後,即使是被主公降罪,嚴顏也只能認了,誰讓我被王燦擊敗?而不是我擊敗王燦呢?誒!可惜啊!”

  語氣悲涼,透出一股不甘的意味。

  這句話,便是回應了費廣的話。

  見此,費廣心中一動,心思更加活絡起來。

  他派兵救援嚴顏,本就是為增強葭萌關的實力。若是嚴顏執意要返回成都,他也不敢阻攔,畢竟兩人分屬不同位置,權利不同,職責不同,費廣並沒有權利讓嚴顏留下來幫助他鎮守葭萌關。

  關鍵之處,還得看嚴顏自己是否願意留下,若嚴顏有意留下,事情就好辦。

  費廣聽出嚴顏不甘的意思,心中就開始考慮著如何勸說嚴顏。

  正當費廣發愁如何勸說嚴顏的時候,章桐從坐席上起身,恭敬地朝費廣揖了一禮,然後才看向嚴顏,淡淡的說道:“嚴將軍,王燦率領大軍緊追不放,正領兵駐紮在葭萌關外,難道嚴將軍不想擊敗王燦,戴罪立功麼?只要嚴將軍願意留在葭萌關,就有洗清身上罪過的可能,希望將軍能留下來,擊敗王燦。”

  “可是,可是……”

  嚴顏面露難色,顯得猶豫不定。

  事實上,嚴顏當然希望留在葭萌關,而不是返回成都。他投降王燦,和王燦一起剛剛出征不久,就被王燦委以重任,假裝不敵王燦,以便被葭萌關守將收留,如此才有機會打開關門,迎接王燦的大軍。

  若無法留在葭萌關,反而是去成都見劉焉,就難有作為了。

  嚴顏經驗老道,費廣的心思全被他看在眼中。

  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欲擒故縱無疑是一個留下的好辦法。只要費廣有意讓他留下來,嚴顏就有足夠回圜的餘地。

  章桐站在大漲中央,用眼角餘光瞥了眼費廣,見費廣露出讚賞的神情,心中更加篤定費廣想要留下嚴顏。

  章桐明白費廣的心思,心中大定,又大聲勸說道:“嚴將軍,你遭到慘敗,即將被治罪,即使是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不為家中妻兒老小考慮?若是你以戴罪之身返回成都,不僅你要受到責罰,家中老小也會因此受到波及。只要將軍留在葭萌關,擊敗王燦,所有的罪都將變成功勳,如此豈不是更好。”

  嚴顏聽後,眼睛賊亮,露出歡喜的神情。

  章桐一直盯著嚴顏,見嚴顏神色變化,立刻覺得嚴顏動心,是勸說嚴顏留下的大好機會。成不成,在此一舉。

  “請將軍為自己、為妻兒三思而後行。”

  章桐又抱拳大喝一聲,躬身朝嚴顏揖了一禮,便返回到坐席上。說話點到為止,該說的他已經說清楚。到現在,章桐有絕對的把握嚴顏會主動留下來。大帳中,其餘的將校看見費廣的神情,以及章桐連番勸說嚴顏,也都明白費廣想要挽留嚴顏。

  “請將軍三思!”

  一眾將校異口同聲的勸說,讓嚴顏愣了愣。

  嚴顏看見眾人的神情,知道不能再推辭,若是繼續說準備領兵去成都請罪,恐怕就要弄巧成拙,得不償失。他抿緊嘴唇,咬咬牙,狠狠地點點頭,說道:“好,我就留在葭萌關,聽從費將軍安排,擊敗王燦,戴罪立功。”

  “好!”

  費廣聽了後,大贊一聲好,臉上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有嚴顏幫助他駐守葭萌關,葭萌關肯定是固若金湯,不懼王燦強攻。

  費廣一心想要留下嚴顏,究其原因是想要借助嚴顏的武力。今日章桐和周倉交手,一個碰面,章桐不僅不敵周倉,聯手中的戰刀都被砍出三寸長的豁口,這讓費廣心中擔憂,正因為這個緣故,費廣才不遺餘力的留下嚴顏,讓嚴顏幫助他駐守關卡。

  嚴顏同意,費廣便放下心來。

  雙方說話的時候,嚴顏有意無意的奉承費廣一番,而費廣也是極為推崇嚴顏,說話非常熱絡,可謂是賓主盡歡。

  菜過五味,雙方交談得差不多。

  費廣起身帶著嚴顏去熟悉關內的地形,以及營寨分佈。

  這本是好心,卻讓嚴顏探查到更多的消息。路上,費廣問道:“嚴將軍,你和王燦交戰時間最長,經驗豐富,可有破敵之策?”

  嚴顏說道:“將軍,王燦最擅長連環之計,尤其是攻心策。”

  說到這裡,嚴顏頓了頓,說道:“想要擊敗王燦,唯有以毒攻毒。”

  費廣露出好奇之色,問道:“如何以毒攻毒?”

  嚴顏說道:“王燦擅長連環策,我們就以連環策擊敗王燦。王燦領兵抵達葭萌關,屯兵在外,還不熟悉地形。等夜晚的時候,將軍便可以派遣一軍去劫營,故意敗給王燦,將王燦的大軍引出來,然後在半路上伏擊王燦大軍。或者,還可以再派遣一支伏兵,作為接應,以免出現其他狀況。”

  說到這裡,嚴顏神色沮喪,搖頭說道:“我也曾用連環計設計王燦,卻被王燦看破。誒,這計謀也可能被看破,還容易被王燦利用,不過卻也是無奈之策,是否採納,由將軍定奪。”

  嚴顏沮喪的表情,讓費廣都為之歎息。

  一員大將,竟被折騰成這樣。

  他思慮一番,說道:“好,今晚就姑且試一試。”

  ……

  葭萌關外,五裡處,中軍大帳。

  郭嘉和王燦談笑風生,相互間說著趣話。

  耗費幾天時間,才營造出嚴顏逃竄的假像,如今嚴顏順利混入葭萌關,立刻解決了攻克葭萌關最大的難題。兩人聊得正歡的時候,營帳門簾卷起,周倉急匆匆走進來。這廝面帶喜色,走路輕飄飄的非常快,好像是幽靈路過。

  王燦抬頭問道:“周倉,有什麼事?”

  周倉說道:“主公,王劍師傳來消息,說劉焉停靠在江上的最後一路大軍全軍覆滅,所有將領都被生擒。其主將的名字叫吳懿,副將的名字分別是費觀和董和,其餘還有一眾將校,所有將校多達數十人。”

  說到這裡,周倉面露疑惑之色:“主公,子龍和荀先生一起離開南鄭,並沒有往江上去,怎麼劉焉停靠在江上的大軍突然全軍覆滅,而且還憑空冒出一個個俘虜的將領,您什麼時候派出大軍在水上交戰了?”

  周倉和裴元紹都不知道甘寧的情況,因此不明所以。

  郭嘉卻知之甚詳,他面帶笑容,心中也是讚歎甘寧好手段。

  王燦心情好,笑道:“你只需要知道水上還有一支秘密軍隊就行,其餘的不用多問。現在劉焉三路大軍,已經有兩路大軍被滅,剩餘的一路也是和鄧正對峙,無法前進,不足為慮。你立刻將江上最後一路大軍被滅的消息傳出去,讓葭萌關內的士兵都知道。”

  “諾!”

  周倉抱拳低喝一聲,轉身離開。大帳中,只剩下郭嘉和王燦,兩人都是相視一笑,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此時,王燦屯兵在葭萌關外,並不需要任何動作,只需要等待嚴顏作出反應就可以。

  ……

  殘陽西下,夜幕降臨。

  一彎殘陽掛在天際,將天邊映照得通紅。

  葭萌關內,靜悄悄的,士兵們吃過晚飯後,早早的睡去。然而,嚴顏帶回的士兵在營帳中並沒有睡下。這些士兵中,有很多是嚴顏麾下的益州兵,但是也有很多是漢中兵,兩相混雜,兼而有之。

  這時候,嚴顏坐在營帳中,並沒有睡覺。

  他住的地方是單獨的一間帳篷,和麾下的士兵隔離開來。

  嚴顏正襟危坐,手中拿著一卷書簡,正緩緩地閱讀。

  他凝神靜氣,並沒有因為夜幕降臨就感到焦躁不安,反而是沉穩如山,透出一股不動如山的意味。讀書養氣,泰山崩于前兒色不變。嚴顏讀書一方面是充實自己,另一方面卻是讓他靜下心來,以免焦躁不安。

  事情重達,他知道慌不得,越是著急,越難以辦成大事。

  這時候,需要的是冷靜。

  天色逐漸變暗,天邊的殘陽消失,掛上了一輪彎月,營帳周遭也傳出嘰嘰喳喳的蟲鳴聲,給寂靜的夜晚平添了一份熱鬧,使得沉寂的夜晚不會顯得單調。葭萌關上,火光閃爍,通紅的火把燃燒地劈啪作響。

  巡夜的士兵來回走動,仔細的查看關外的情況,以免被偷襲。

  這一夜,非常安靜,靜謐得有些詭異。
匿名
狀態︰ 離線
397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25:51
第396章 夜戰(上)

  入夜,一輪明月高懸,清冷的光輝灑落下來,驅散了漆黑的夜幕。

  葭萌關內,大帳中。

  費廣正襟危坐,神色嚴肅,言簡意賅的將嚴顏提出的策略說了出來,讓大帳中的將校討論,該如何出兵攻打王燦?

  然而,出兵攻打王燦,卻不是一件易事。

  並不是費廣下令大軍出擊,士兵直接沖出去和王燦拼殺一番,就能輕易的擊敗王燦。因為一旦被王燦擊敗,葭萌關就要面臨威脅。所以,費廣要集思廣益,聽取所有將領的意見,以此來確定是否出兵?

  費廣聲音落下,大帳中一片寂靜。

  將校們都低眉垂眼,沒有說話。

  氣氛,變得凝滯起來。

  嚴顏見將校們不說話,眼珠子一轉,站出來拱手道:“將軍,王燦屯兵在外,雖然兇猛狠辣,陰險狡詐,可是面對葭萌關天險,卻只能望洋興嘆,無法攻破葭萌關。只要將軍駐守葭萌關,和王燦對峙,不日後王燦自會退去,無須擔心。”

  說到這裡,嚴顏停頓了一下,又道:“王燦狡詐如狐,計謀毒辣,若是領兵出戰,很有可能被王燦利用,反過來襲擊大軍。昔日,我領兵駐守褒城,每次和王燦交戰,都認為自己的計謀天衣無縫,可是到頭來,所有的計謀都被王燦看穿。王燦之能,非同尋常,我看還是留在葭萌關,不用出兵,以靜制動方為上策。”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都是為長期防守葭萌關考慮。

  然而,話語中卻抬高王燦,貶低了駐守在葭萌關的守將,使得眾人憤憤不平。

  尤其是費廣,更是臉色鐵青,鼻息咻咻,胸中燃燒著怒火。

  領兵去攻打王燦是由他提議的,麾下卻沒有一個將領膽敢出戰,領兵去攻打王燦。正因為這樣,這才讓嚴顏說出防守不出的一番話,這樣的場景讓費廣覺得自己在嚴顏面前丟了面子,心中非常不舒服。

  對麾下的將領,都是非常不滿。

  王燦雖然厲害無比,可王燦也是人,也有弱點,也能被擊敗。

  費廣這麼想,其餘的將領卻不這麼想。然而,眾將被嚴顏的話激將一番,都非常憤慨,心中也嘀咕著怎麼樣才能擊敗王燦。

  和剛才的沉默相比,眾將都被挑起了好戰之心。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隻衝動的魔鬼,都有著攀比的心思。嚴顏說的話,成功挑起了將領心中的比拼之心,讓所有將校都忍不住想要衝動一把,證明自己的能力。因此,這些人都考慮著領兵出擊,打敗王燦取得令人矚目的戰功。

  “將軍,末將願為先鋒!”

  章桐察言觀色,立刻站出來拱手說道。

  “將軍,我等願意出戰!”

  有章桐牽頭,其餘將士都異口同聲的說話,準備出戰。那模樣、那架勢,好像是赴死的士兵,準備著最後的決戰。嚴顏見眾人如此,微微搖頭,說道:“費將軍,用兵乃是大事,不可衝動,三思而後行啊。”

  費廣露出不屑之色,笑道:“將軍莫非是怕了王燦,不敢出戰?”

  嚴顏歎聲道:“將軍,嚴某不是怕了王燦,而是因為出兵必須要慎重,若是草率出兵,很容易被王燦利用。再者,嚴某提出的策略雖然有可取之處,卻又有許多漏洞,很容易就被王燦看出來,望費將軍體察。”

  對於嚴顏小心謹慎的態度,費廣心中是嗤之以鼻的。

  又想擊敗王燦,卻又不主動出擊,哪會有這麼好的事情讓你擊敗王燦。

  想到這裡,費廣大手一揮,說道:“將軍不必再勸,我意已決,今晚按照將軍之計,前去攻打王燦營地,順便摸一摸王燦大軍的底細。只要將王燦的大軍引出來,再以伏兵半路殺出,定能擊敗王燦,一舉建功。”

  嚴顏聽了後,心中嘿嘿冷笑。

  費廣還真是愚蠢,這不過是他以退為進的激將法。

  事實也是如此,所有人都被嚴顏激起勝負之心,想要擊敗王燦,證明自己。這些將領代表著駐守葭萌關的所有士兵,一旦這些將校都想著擊敗王燦,而不是好好地駐守葭萌關,天險葭萌關就已經不是天險了。

  “章桐聽令!”

  “末將在!”

  “命你為大軍先鋒,率領麾下一營士兵佯攻王燦營地,務必要將王燦的大軍引誘出來。若是無法完成任務,及早撤退,返回葭萌關。”

  “諾!”

  章桐抱拳大喝一聲,又坐回坐席上。

  費廣目光環視了坐在大帳中的眾將一眼,說道:“其餘將領,隨我一起率領大軍埋伏在路上,等王燦領兵追趕章桐的時候,本將再率領大軍從半路上殺出,立刻就能殺王燦一個措手不及。如此,勝利指日可待。”

  “將軍英明!”

  眾將齊聲附和,臉上露出欽佩之情。

  費廣又把目光停留在嚴顏身上,說道:“將軍,葭萌關是成都門戶,至關重要,關係著大軍的安全。此番我領兵出擊,還需有一員上將駐守葭萌關,保證葭萌關的安全。因此,請將軍留在葭萌關內,保證葭萌關安全。”

  嚴顏拱手道:“費將軍如此看重嚴顏,某自當盡全力助將軍守住葭萌關。”

  費廣笑道:“好,眾將立刻去點齊兵馬,準備出戰。”

  一刻鐘,將校們點齊兵馬,在葭萌關下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出戰。

  費廣騎在馬上,手中寶劍一揮,喝道:“出發!”一聲令下,葭萌關城門快速打開,費廣一馬當先沖了出去,隨後黑壓壓的士兵迅速沖出,消失在夜色中。城樓上,嚴顏望著遠去的大軍,又回頭看了眼周圍的士兵,心中冷笑連連,就這些士兵真的能擋住他麼?

  大軍遠去,路上,章桐說道:“將軍,留下嚴顏守關,是否過於草率了?”

  費廣自信滿滿,道:“無須擔心,我早已吩咐士兵駐守葭萌關,嚴顏留在關內,無非是讓他做做樣子罷了。”

  “將軍英明!”

  章桐笑了笑,拱手道:“將軍,末將先行一步。”說完後,章桐大喝一聲,立刻率領麾下的一營士兵往王燦的營地奔去,他的目的是佯攻王燦,誘使王燦領兵出戰,只要王燦領兵追擊,就算是完成任務。

  ……

  深夜,夜色昏暗。

  天空的月亮早已隱去,只剩下幾顆星星點綴。

  漢中軍營地,火光通紅,火把劈啪不停地燃燒。營寨門口,兩名士兵站在箭樓上,身體打得筆直,打量著遠處漆黑的夜色,凝神戒備。營地內,巡夜的士兵手持長矛,來回巡邏。營地內的其餘士兵都已經酣睡過去,進入夢鄉。

  營地外,章桐率領一營士兵緩緩的摸進漢中軍營地。

  由於夜色漆黑,站在箭樓上望風的士兵也沒有被發現營外的異狀。當距離營地二十米遠的時候,章桐拔出戰刀,大吼一聲:“殺!”

  刹那間,所有的士兵轟然回應。

  兩千士兵同時喝喊,聲音如平地裡一聲炸雷,驚醒營地內酣睡的士兵。章桐騎在戰馬上,手中握著重新換上的一口戰刀,迅速的往營地內沖去。兩千余士兵突然發起攻擊,打了巡夜的士兵一個措手不及。

  “敵襲!”

  “敵襲!”

  站在箭樓上望風的兩個士兵看見敵軍沖來,大聲吼叫。同時,兩人都迅速敲響銅鑼,召集營內士兵集結。

  “嘭!嘭!”

  轟轟的聲音不斷響起,章桐率領士兵將擋在營寨外的拒馬全部推翻在地,往營地內沖去。沒有拒馬阻擋,一個個士兵如狼似虎的沖入營地內,和營地內士兵相互砍殺。這些益州兵不僅肆意揮刀殺人,同時又將熊熊燃燒的炭火打翻在地上,使得營地內火光四起,變得一邊混亂。

  因為周倉和裴元紹沒有出現,章桐領兵殺入營地後,如入無人之地。

  不多時,便有幾十個士兵死在章桐的刀下。

  章桐殺得起勁的時候,營地左右兩側突然殺出無數的士兵。左側領兵的將領是周倉,右側領兵的將領是裴元紹,兩人都是哈哈大笑,不約而同的朝著章桐殺去。裴元紹更是大吼道:“無膽鼠輩,你家裴爺爺在此等候多時了,受死吧!”

  說完後,裴元紹揮舞著狼牙棒,狀若瘋魔般沖入益州軍。

  狼牙棒一陣亂舞,狼牙棒尖端上的尖刺破空,掛著刺耳的銳嘯聲砸向士兵,帶起一蓬蓬殷紅的鮮血。

  刹那間,鮮血噴濺,嘶吼聲不斷。

  一個個士兵倒下,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大地,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

  章桐聽裴元紹說早就等候多時,知道王燦早就防備有人偷襲,他率領一營士兵攻擊營地,中了王燦的計謀。但是,章桐不僅沒有失望,反而透出一股興奮的神情,因為這樣的情況,王燦才會領兵追擊。

  他神色大變,吼道:“糟糕,中計了,撤,撤!”一聲令下,章桐迅速撇開裴元紹和周倉,立刻往後退去。

  他麾下士兵得到命令,也立刻撤退。

  章桐領兵撤退,剛剛跑出營寨門口的時候,營寨外突然又響起一陣喊殺聲。

  只見沖過來的大軍最前方,為首之人赫然是王燦。

  他手持一柄漢刀,帶著士兵往益州兵沖去。章桐見王燦沖過來,眼眸一亮,腦中閃過斬殺王燦的念頭。但是,這念頭剛剛閃過,王燦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縱然能沖向王燦,也會被周倉和裴元紹纏住,難以脫身。

  因此,章桐還是選擇撤退,帶著士兵迅速往葭萌關方向撤退。眨眼工夫,王燦、周倉和裴元紹率領的大軍匯合。

  王燦大喝道:“隨我殺敵!”

  士兵得到命令,都是快速的追趕章桐率領的逃兵。

  此時,章桐一邊領兵逃竄,一邊回頭注意著王燦的動向。他望見王燦領兵追來,心中樂不可支的興奮著,只要王燦願意追擊,任務就已經完成九成,只剩下最後將王燦引誘到大軍埋伏的地方。

  伏擊王燦,取得勝利。
匿名
狀態︰ 離線
398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26:15
第397章 夜戰(下)

  夜幕下,章桐領兵快速逃竄。

  旋即,章桐麾下的兩千余士兵也被漢中兵擊潰,不斷逃竄。

  面對周倉和裴元紹兩個黑臉大漢,章桐麾下的一營士兵根本無法擋住。那一口銀亮的大刀,一杆閃爍著冷光的狼牙棒,就像是閻王帖子,碰到誰,誰就遭殃。

  章桐的任務是領兵佯攻王燦的營寨,試探王燦的情況,佯攻一陣後立刻裝作不敵,領兵往後撤退。然而,隨著章桐撤退,士兵逃竄,局面已經不受章桐控制,弄假成真,演變成真的不敵王燦的大軍。士兵們紛紛扔掉手中的戰刀、鎧甲和大旗,慌不擇路的逃竄,一路上,散落在地上的武器不計其數。

  兩千余士兵,被王燦追殺,損失慘重,還沒有抵達費廣率領大軍埋伏的地點,就已經有大半的士兵消失不見,只剩下幾百人隨章桐一起逃命。

  見此情況,章桐心中悔恨,簡直是欲哭無淚。

  本是佯攻王燦,假裝不敵,現在卻變成真的不敵王燦。章桐心中歎息一聲,大吼道:“撤,快撤!”

  章桐策馬跑在最前面,奪路逃竄。

  雖如此,章桐還是清楚的記得費廣埋伏的地點,並沒有因為道路狹窄,亦或者是路途崎嶇,就不往費廣埋伏的方向奔跑。對於章桐而言,現在就是和時間賽跑,早一刻跑到費廣埋伏的地點,就能早一刻擺脫王燦,保證自己的安全。

  “鼠輩,看箭!”

  章桐拍馬快速趕路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他回頭看去,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只見五六十米外,王燦穩穩的騎在烏騅馬上,搭弓射箭。王燦握住弓箭的手一松,一支弓箭如流星般脫弦而出,急促的朝章桐射去。弓箭的速度極快,章桐來不及閃躲,只能把戰刀豎起,用刀身擋住射來的弓箭。

  “叮!”

  弓箭和刀身碰撞,擦出一溜耀眼的火花。

  “好霸道的力量!”

  章桐雙手撐住戰刀,面色發苦。他感覺弓箭射在刀身上,好像是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撞在刀身上,難以抵擋。

  章桐騎在戰馬上,僅靠雙腿貼緊馬腹,保持著身體不晃動。因為轉過身去抵擋弓箭,雖然成功的擋住王燦的弓箭,可身體一陣晃動,有些不穩,隨著胯下戰馬快速奔跑,險些從馬上摔下來。

  “咻!”

  弓箭聲再次響起,章桐聽見後,身體俯伏在馬背上,一下躲了過去。

  “呼!終於躲過去了。”

  章桐俯伏在馬背上,呼吸急促,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他雙腿夾緊馬腹,催促著胯下戰馬加快速度。

  王燦的弓箭太厲害,要是再來幾箭,他根本擋不住。而且,王燦射出的弓箭又快又狠又准,若是被射中一箭,小命就危險了。章桐心中急切,看著前方狹長的官道,暗暗祈禱不要被射中。

  其實,王燦的戰馬是烏騅馬,速度極快,想要追上章桐也是可以的。只是有裴元紹和周倉兩個拼命十三郎殺入益州軍,讓益州軍節節敗退,王燦根本無需親自去衝殺,只需要吊在大軍後面,不用以身犯險。

  以王燦的箭術,要射殺章桐也是輕而易舉。

  不過還需要章桐引路,將費廣引出來,王燦就時不時放一支冷箭,並沒有下殺手。

  裴元紹和周倉領兵不停追趕,逃逸的益州軍越來越多。到現在,章桐麾下只有兩三百士兵跟隨,已經快要成為光杆司令。

  這一路追來,被漢中軍殺死的益州兵足有六七百人,並不是所有士兵都被殺死,而是章桐領著士兵逃竄的時候,有些士兵慌不擇路,並沒有跟著章桐往既定的方向逃竄,朝四面八方奔竄,使得士兵越來越少,幾乎全滅。

  “終於到了,得救了。”章桐長長的舒了口氣,臉上露出輕鬆地神情,他策馬轉過身去,大笑道:“哈哈哈……王燦,你中計了,中埋伏了!”

  話音落下,周圍突然冒出無數的火把,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王燦掃了眼周圍冒出的士兵,心中冷笑。

  中計?不知道誰是傻子?是誰中計了?憑駐守葭萌關的士兵,想要擊敗裴元紹和周倉率領的漢中兵,難如登天。

  他微眯著眼睛,盯著章桐,迅速撚起一支弓箭,往章桐射去。第一支弓箭射出後,王燦沒有任何停滯,再一次撚起第二支弓箭,又射向章桐。連續兩支弓箭射出,速度都非常快,緊接著,又是第三支弓箭射出,三支弓箭都射向章桐的要害。

  “咻!咻!咻!”

  弓箭破空,直奔章桐的要害。

  這時候,章桐剛剛鬆口氣,等候著費廣領兵衝殺。然而,費廣還沒有到面前,弓箭卻已經射來,他瞥見弓箭後嚇得亡魂大冒,趕忙拎起手中戰刀,想要擋住射來的弓箭。章桐武藝很差,卻還是感覺到第一支弓箭是朝著胸**來的。

  他將戰刀擋在胸前,想要擋住弓箭。

  “叮!”

  一聲脆響,章桐的戰刀擋住了弓箭。

  來不及高興,章桐又被繼續射來的弓箭嚇得魂不附體,第二支弓箭瞄準他的咽喉,距離咽喉只有幾米的距離。

  這是偶,章桐想要揮刀擋住弓箭已經不可能。

  他本能的用手臂擋在脖頸處,減緩弓箭的速度,眨眼工夫,弓箭便射在他的手臂上,巨大的力量從弓箭上傳遞出來,戳入他的手骨中,疼得章桐哇哇大叫。不僅如此,弓箭上的力量使得他重心不穩,從戰馬上栽倒在地上。

  所謂無巧不成書,由於章桐摔倒下來,才逃過王燦的第三支弓箭。

  第三支弓箭,緊隨第二支弓箭射來,瞄準章桐的額頭,只要章桐稍晚片刻落在地上,就會被弓箭射中腦袋,一命嗚呼。

  “保護我,保護我!”

  章桐大聲嘶吼,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

  他被王燦追殺到這裡,一路上都恐懼無比,等遇到費廣率領大軍出來,終於能保證安全了,心中立刻高興起來。然而,正當他興奮的時候,竟是三支弓箭連續射來,使得他的手臂被弓箭刺裂手骨,受到重傷。

  大起大落,不外如是。

  從官道兩側沖出的士兵迅速將章桐圍起來,保護章桐的安全。費廣也策馬到章桐跟前,說道:“章桐啊,你引誘王燦出來,功勞甚大,回到關內,我會論功行賞的。”

  “多謝將軍!”

  章桐咧開嘴,強自笑了笑。

  論功行賞,算是對他的補償吧。

  費廣率領大軍殺出,立刻就殺了漢中軍一個措手不及。然而,有裴元紹和周倉壓陣,迅速穩住了局面。兩軍交戰,不僅是比拼士兵的數量,還有將領的能耐,所謂一將無能,累死千軍,有一個萬軍之中斬敵將首級的將領,足以穩定大軍。

  若是嚴顏率領費廣麾下的大軍衝殺,裴元紹和周倉根本抵擋不住。

  其緣故,是裴元紹和周倉打不贏嚴顏。

  然而,費廣麾下士兵雖多,卻沒有能夠擋住裴元紹和周倉的將領,無法凝聚戰鬥力。

  兩軍交鋒,裴元紹和周倉分別位於左右兩側,各自帶領一營士兵衝殺。兩人領兵在黑夜中殺戮,如同是兩支鋒利的尖錐,快速刺入費廣的益州軍中,所過之處,好似劈波斬浪般,無人能敵。

  漢中兵肆意殺戮,帶起一蓬蓬鮮血,戰場上根本沒有人能擋住裴元紹和周倉。

  這,也就是武將的作用。

  三國,是一個武將殺戮,謀士逞威的時代。

  費廣手中唯一的底牌是天險葭萌關,易守難攻,能夠擋住王燦大軍。

  然而,費廣卻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捨棄固若金湯的葭萌關,選取領兵去偷襲王燦,便落了下乘,從一開始就註定費廣無法擊敗王燦。

  當然,費廣出戰,不僅是費廣的個人意願,也是由於各方面的因素促成。其中最重要的一環,便是嚴顏的表演。因為嚴顏一步步讓費廣有了好戰之心,想和王燦拼鬥一番,最終落得現在的局面。

  益州軍從剛開始突然殺出,佔據一定的優勢。到現在,被裴元紹和周倉步步緊逼,不斷的後撤。

  費廣見此,臉上也露出驚恐之色。

  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實戰,才能體現出王燦大軍的恐怖。交戰時間不長,費廣便發現王燦麾下的士兵極為兇狠,手中的戰刀也非常鋒利,普通的戰刀根本擋不住。然而,這卻是嚴顏沒有告訴費廣的,使得費廣領兵衝殺,立刻就吃了一個暗虧。

  益州軍擋不住漢中軍,連連敗退。

  費廣,也終於體會到嚴顏戰敗的滋味。

  “咕嚕!”

  費廣麾下的將校都吞了口口水,睜大眼睛,臉上露出驚駭的神情。漢中兵太兇猛了,每一個益州兵手中的戰刀最多碰撞五次,就被漢刀劈斷。沒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的抵擋。這樣的局面令一眾將校都為之心顫。

  “漢中兵,破敵!”

  裴元紹一邊揮舞狼牙棒,一邊大聲嘶吼。他的嗓門極大,渾厚洪亮的聲音在官道上來回的回蕩著。

  “破敵!”

  “破敵!”

  ……

  一個個漢中兵也是扯開嗓子大吼,都興奮的揮舞著手中鋒利無比的漢刀,劈向擋在身前的益州兵。刀光閃爍,鮮血飛濺,漢中兵所過之處,如同壓路機碾過,所有的益州兵都無法抵擋,只能不斷地後撤逃竄。

  王燦騎馬站在大軍後面,臉上露出璀璨的笑容。他抬頭看向費廣,這廝被侍衛圍成一圈,包裹得像個粽子,讓王燦無法下手。

  不過,大局已定,費廣也不過是負隅頑抗,拼死掙扎而已。

  “將軍,撤吧!”

  章桐站在費廣身後,手臂上的弓箭已經被拔出來。手臂上的傷口用一截衣衫包裹著,但衣衫都已經被傷口流出來的鮮血染紅。費廣聽了章桐的諫言,臉色陰晴不定,眼睛盯著王燦露出一抹嫉恨之色,旋即下令道:“撤!”

  他有些後悔沒帶嚴顏出來,有嚴顏相助,一定能擊敗裴元紹和周倉。

  命令下達,大軍快速後撤。

  王燦見費廣大軍撤退,神色古井不波,並沒有什麼變化。然而,他突然望見葭萌關方向燃起了大火,頓時笑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399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26:36
第398章 破關(上)

  費廣率領駐紮在關內的士兵離開後,嚴顏就在城樓上來回踱步,鎮守葭萌關。

  嚴顏身旁,還有兩個士兵跟隨。

  無論嚴顏走到哪裡,兩個士兵都會跟在嚴顏屁股後面,保護嚴顏。

  兩個士兵,是費廣給嚴顏配備的侍衛,美其名曰保護嚴顏的安全。然而,以嚴顏的能耐,斬殺兩名士兵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讓兩名士兵一刻不離的跟在嚴顏身邊,實際上是為了監視嚴顏的一舉一動,保證嚴顏不做出出格的事情。究其原因,還是費廣打心底不相信嚴顏,表面讓嚴顏鎮守葭萌關,實際卻架空嚴顏的權利,讓嚴顏有名無實,只是一個光杆司令。

  嚴顏被兩個士兵監視,無法行動,麾下卻有兩千漢中兵,這兩千漢中兵卻沒有人監視,只要兩千漢中兵採取行動,足以顛覆葭萌關的防守。

  漢中兵休息的營帳,士兵們穿著衣服躺著,並沒有入睡。

  “噠!噠!”

  一名士兵急匆匆走到營帳,伸手卷起營帳門簾,從外面快速走進來。

  校尉見士兵回來,忙問道:“有什麼消息?”

  這名校尉長相普通,身材瘦削,眼中卻閃爍著智珠在握的眼神,讓人不敢輕視。士兵走到校尉跟前,拱手道:“大人,營寨負責防守葭萌關的士兵說葭萌關的將領費廣已經領兵離開,嚴將軍一個人留在城樓上,鎮守葭萌關。”

  校尉笑道:“好,這費廣竟如此配合。有嚴將軍守關,大事成矣。傳令下去,立刻按照原計劃行事,抓緊時間,要快。”

  “諾!”

  士兵聽了後,離開去傳達命令。

  營帳中的士兵都開始行動起來,這些士兵並不是幾百人一起行動,而是分散開來,幾個人一起出去,分開行動。

  正因為這樣,才沒有讓營寨中巡邏的士兵起疑。

  因為絕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經和費廣一起離開,營地中的士兵很少,這些士兵出了營帳後,並沒有遇到多少巡夜的士兵,讓分散開來的漢中兵輕易的躲在偏僻地方,開始行動。一個個士兵分散開來,讓營寨中到處都是漢中兵。

  一個士兵在營中縱火,火勢難以快速蔓延開來。

  然而,幾十個甚至上百個士兵分散開來,散落在營寨中點火後,就好像是無數的星星之火,快速彙聚在一起,形成大火。如今秋高氣爽,天乾物燥,營寨中的物品都很乾燥,非常容易被引燃。

  漢中兵扔出火把後,無數的火光燃起來,一場大火燃燒,迅速的合攏在一起,熊熊燃燒的大火令營寨中的士兵都恐慌無比。

  “起火了!”

  一名益州士兵發現大火,立刻大聲呼喊。

  然而,營寨中各個地方都燃起大火,使得火光沖天。

  營寨中的益州士兵遇到突如其來的事情,都慌了神,愕然的看著營寨中熊熊燃燒的大火。

  由於費廣率領大軍去攻打王燦,營寨中只有少許士兵,光靠這些士兵並不足以澆滅撲滅燃燒的大火。若是嚴顏麾下的士兵能參與滅火,肯定能迅速滅火,可這些士兵本就是縱火的人,怎麼會反過來又去滅火呢?

  此時,漢中兵全都離開營帳,在營帳外集合。

  那校尉見火勢燃燒起來,已經難以壓制,立刻找來一名漢中兵,吩咐道:“快,快去通知嚴將軍,說營寨內起火,火勢滔天難以抑制,請將軍速速派人支援。”

  “諾!”

  這名漢中兵抱拳回答,便快速離開了。他跑出營寨後,迅速往城樓上跑去,不多時,這名士兵跑到城樓上,大聲疾呼:“報!”

  嚴顏心如明鏡,知道發生的事情,卻問道:“你跑來城樓上,有何要事?“

  這名漢中兵臉上露出急色,說道:“嚴將軍,營寨內燃起大火,火勢滔天,難以撲滅,請將軍派人滅火!”

  嚴顏神色一肅,喝道:“營寨內本就有士兵,何必要其餘士兵前去救火。你立刻返回營寨,組織營寨內的士兵救火,務必保證糧草的安全,不得有失。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若是糧草被焚毀,葭萌關也不安全,容易被攻破,你明白麼?”

  士兵搖頭道:“將軍,營寨士兵不夠,難以滅火,還請將軍派人救援。”

  “這樣啊!”

  嚴顏點頭頷首,伸手捋了捋喝下鬍鬚,目光看向負責保護葭萌關安全的校尉,吩咐道:“你立即傳達命令,讓關內和關外埋伏的士兵去營寨救火,務必要把營寨內的大火撲滅,保證糧草的安全。”

  校尉聞言,愣了愣。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嚴顏怎麼會知道葭萌關內還有伏兵。

  費廣出兵救援嚴顏,埋伏在關外的士兵已經暴露,嚴顏知道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然而,關內埋伏的士兵嚴顏卻已經知曉,讓校尉非常驚愕。因為關內埋伏的士兵,除了葭萌關守將費廣,校尉章桐,以及費廣的心腹,其餘人都不知道。

  恰巧,這名校尉就是費廣的心腹,才能被任命為守關校尉,留下來監視嚴顏。

  他聽了嚴顏的話,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莫非,嚴顏已經得到將軍的信任?校尉想到這裡,卻還是說道:“將軍,關外的確藏有伏兵,不知關內什麼時候藏著伏兵,莫非將軍說笑的?”

  嚴顏哼了聲,喝道:“今日下午,費將軍帶我巡視營寨,就已經告訴我營寨的佈局。現在局勢危急,營寨中燃起大火,若是所有的糧草都被焚燒殆盡,你能承擔起糧草被焚的責任?哼,立刻傳達命令,將關外和關內埋伏的士兵集合在一起,讓他們立刻去營寨救火。”

  嚴顏何許人,眼光毒辣,經驗老道,今日下午和費廣一起巡視葭萌關,就已經將關內的佈局記在心中,費廣的小伎倆也都被嚴顏發現。

  “可是?”

  校尉沒有反駁,默認了嚴顏的話。

  不過,他還是想說話勸阻,畢竟埋伏在關外和關內的士兵涉及葭萌關的安全。

  嚴顏直接打斷士兵的話,說道:“費將軍領兵去攻打王燦,勝券在握,一定能擊敗王燦,暫時無需關內和關外的士兵布下埋伏。倒是營寨起火,若是將軍領兵返回葭萌關,發現所有的糧草都被焚燒乾淨,沒有顆粒糧食,你能承擔這個責任嗎?”

  “不是,不是!”

  校尉連連搖頭,糧草被燒的責任哪是他能夠承擔得起的。校尉咬咬牙,說道:“嚴將軍,您放心,我這就去召集所有士兵集合,去營寨滅火,保護好糧草。”

  “去吧!”嚴顏擺擺手,有些不耐煩。

  校尉臉色發苦,顧不得嚴顏的神情,趕忙去集合所有士兵。

  見校尉離開,嚴顏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他朝前來報信的士兵微不可查的點頭頷首,這名士兵也是點頭回應一下,然後快速回營寨去了。營寨和葭萌關關卡的距離本就不遠,這名士兵返回營寨後,趁著大火造成的混亂,挑選出兩百多命士兵悄悄地離開營寨,往葭萌關大門的方向奔去。

  葭萌關下,大門打開。

  關外的伏兵迅速被校尉帶入關內,然後又把埋伏在關內的伏兵也抽調出來,快速往營寨的方向跑去。此時,火光沖天的營寨內,嚴顏帶進來的士兵迅速集合,列陣而立,等待校尉帶著葭萌關的伏兵趕來。

  至於那兩百多漢中兵,已經往葭萌關門口行去。

  校尉帶著埋伏在關內和關外的士兵剛剛抵達營寨,就看見火勢滔天。見此,校尉面色發苦,發生這種情況,少不得要被費廣降罪了。他深吸口氣,吩咐道:“快,所有人都去救火,先滅掉糧倉燃起的大火,再滅其他地方的火。”

  士兵們的到命令,立刻往營寨內沖去。

  然而,這些士兵剛剛沖進營寨,就被站在營寨內側的漢中兵砍殺。

  這些士兵都懵了,不明所以,都是自己人,為什麼會這樣?被殺死的士兵露出不甘之色,一下癱倒在地上,被砍傷的士兵大聲慘叫,不停地往後退。

  “殺!”

  一聲喊殺聲從營寨內響起,旋即沖出無數的漢中兵。

  這些漢中兵神色猙獰,都是手持漢刀,快速殺出來。突如其來的殺戮打了校尉一個措手不及,讓校尉腦中一片空白。

  站在最前面的益州兵僅僅是愣了愣,就直接被沖過來的漢中兵劈死。

  校尉迅速反應過來,腦中閃過嚴顏駐守關卡的畫面。

  糟糕,中計了。

  校尉心中歎息一聲,看著快速沖出來的士兵,一張臉變成豬肝色,非常難看。這名校尉也是相當的果斷,立刻命令道:“撤,往大門口撤去。”

  往關卡的方向撤去,一方面是能守住葭萌關大門,另一反面也能有一條退路。

  校尉知道一旦主動撤退,會損失很多士兵,但不得不撤退。

  若是大門被嚴顏的士兵掌握住,就斷絕了退路,而且很難奪回來。校尉領兵快速撤退,漢中兵則瘋狂的揮舞著漢刀追趕,落後的益州兵都被追趕上來的漢中兵殺死。一追以逃,快速往葭萌關大門的方向跑去。

  此時,葭萌關城樓上。

  嚴顏右手摁在大環刀刀柄手,瞥了眼跟在身後的兩名侍衛。

  “死!”

  嚴顏大喝一聲,猛然拔出腰間大環刀,轉身削出。

  這一刀,快若奔雷,一下就削掉身後右側士兵的腦袋,刀光繼續往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斬殺掉第二名侍衛。兩名士兵,眨眼工夫就被嚴顏殺死,他目光凜冽,神色冷峻,看向其餘士兵,大聲喝道:“你們已經被包圍,放下武器投降,本將饒你們不死。”
匿名
狀態︰ 離線
400
匿名  發表於 2012-2-24 20:27:09
第399章 破關(中)

  嚴顏手中大環刀閃電般揮出,一舉斬殺兩名士兵,乾淨俐落,嚇得周圍的士兵膽顫心驚。尤其是嚴顏一聲大吼,讓駐守在城樓上的益州士兵都明白過來,嚴顏造反了。

  “嚴顏是奸細,殺了他。”

  一名士兵大叫一聲,掄起手中長矛,出其不意的刺向嚴顏。

  這名士兵露出貪婪之色,想要殺嚴顏立功。

  然而,以嚴顏的能耐,哪是他能抵擋的,士兵利慾薰心,也是被眼前的利益遮住眼睛,想要取得功勳,才敢壯著膽子向嚴顏沖去。緊隨這名士兵,其餘的士兵眼光閃爍,也陡然大喝‘殺嚴顏’,揮舞著長矛,刺向嚴顏。

  見此,嚴顏臉色陰沉。

  本以為是烏合之眾,沒想到竟有不怕死的士兵。嚴顏知道時間緊迫,浪費一點時間,就會增加王燦拿下葭萌關的難度。

  一旦和城樓上的小兵糾纏時間太長,等王燦領兵殺來的時候,可能還沒有控制住葭萌關。嚴顏神色冷峻,腳下一跺,迅速朝剛說話的士兵沖去。非常時間,採用非常手段,這時候以鐵血手段殺人立威,才能起到最大的效果。

  士兵見嚴顏沖來,咧嘴笑笑。

  他不進反退,反而撩起長矛快速刺向嚴顏。

  “咻!咻!”

  士兵握緊長矛刺出後,其他沖向嚴顏的士兵也快速將手中的長矛刺出,鋒利的矛尖閃爍著冷光,刺向嚴顏。

  士兵們神色猙獰,恨不得一下刺中嚴顏,建立功勳。

  嚴顏身經百戰,掌中一口大環刀縱橫益州,鮮有敵手。城樓上的幾個大頭兵有膽量,卻不是嚴顏的對手,難以構成威脅。只見嚴顏腳步挪移,身形一縱,手中大環刀迅速劈出,和探到胸前的長矛碰撞,一刀將士兵手中的長矛磕飛。

  “去死!”

  嚴顏得勢不饒人,大環刀閃電般舉起,旋即一刀劈下。

  這名士兵手中的長矛被磕飛後,巨大的力量傳到士兵手上,震得士兵雙手虎口流血。他雙手疼得沒有半點力氣,忽然見身前一道冷光閃過,大環刀迅速劈下來。士兵睜大了雙眼,露出恐懼的神情。

  “啊!”

  一聲慘叫,士兵頭上的頭盔被大環刀劈斷。

  嚴顏存了殺人立威的心思,便沒有保留實力,一刀劈下來,不僅速度極快,力量也是傾盡全力。大環刀劈在士兵身上,發出嗞啦嗞啦的聲音。大環刀從上往下,眨眼工夫就將士兵的身體劈成了兩半。

  士兵被劈成兩半,情況慘不忍睹,讓周圍的士兵都為之恐懼。相比于嚴顏最開始突然拔刀殺死的兩名士兵,這一次拔刀殺人,令士兵們心悸。

  “還有誰來送死?”

  嚴顏手握大環刀,橫在胸前,猛然大喝。

  士兵們手中的長矛剛剛探出,還沒來得及刺到嚴顏身上,就看見喊話的士兵被嚴顏一刀劈成兩半,其情況之慘烈,讓人難以忍受。士兵們看著地板上流淌的鮮血,以及散落在地上的五臟六腑,都是臉色蒼白,心中肺腑翻騰,忍不住要嘔吐出來。

  “嘔!”

  一名士兵扔掉長矛,彎著腰,嘴中吐出一大堆污穢物。

  “我投降,我投降!”

  其餘的士兵見狀,不敢再去殺嚴顏,急忙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對於士兵來說,性命無疑是擺在第一位的,活下來才是硬道理。這些大頭兵本就是牆頭草,只要有利可圖,立刻就拿起武器殺向嚴顏,一旦面對危險,又立刻選擇投降,歸順嚴顏。

  “全部下樓,樓上不留一人!”

  嚴顏大喝一聲,將城樓上的士兵全都趕下樓去。城樓上的位置非常重要,不能用費廣麾下的士兵。

  士兵們聽見嚴顏的話,如聞天籟,紛紛跑下樓去。

  眨眼工夫,城樓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士兵。

  嚴顏緊隨其後,快速下樓。

  這時候,駐守葭萌關大門的士兵已經和趕到大門口的兩百漢中兵交戰。雙方不停地廝殺,戰況非常膠著。駐守關卡大門的士兵非常重要,關係著葭萌關的安全,因此駐守在關卡門口的士兵都是精銳,驍勇善戰。

  兩百餘漢中兵不停衝殺,依舊沒能拿下葭萌關大門。

  “哼,負隅頑抗!”

  嚴顏冷哼一聲,提著大環刀迅速沖入大門口。

  “喝!”他低喝一聲,手中大環刀連連劈出,凜冽的刀光所過之處,慘叫連連,擋在前方的守門士兵不是被殺死,就是被劈得重傷。悍不畏死是一回事,心中懼怕又是一回事,駐守城門的士兵能夠奮勇殺敵,卻還是被嚴顏殺得心境膽顫。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守門校尉見前方湧出無數的士兵,臉上立刻露出喜色。

  “殺!”守門校尉精神振奮,迅速殺向嚴顏。

  然而,他剛剛奔出幾步,就看見沖出來的援軍後面,還有無數的士兵揮刀衝殺,這些士兵都是嚴顏麾下的大軍,極為兇猛。見此情況,守門校尉心中拔涼拔涼的,感情這些益州士兵不是來救援的,而是被追殺到這裡。

  守門校尉神色凝重,看著正不停殺戮的嚴顏,露出悲愴的神色。

  “為主上分憂,一死而已!”他心中暗暗歎息,凝重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堅毅的神色,揮舞著戰刀沖向嚴顏。

  “嚴賊,受死!”

  守門校尉怒吼一聲,整個人沖出去後,竟然一躍而起,高舉戰刀劈向嚴顏。

  嚴顏斜眼睥睨從空中落下的校尉,暗歎這名校尉不自量力,竟然想扭轉局勢,手中大環刀翻轉,由下往上,猛地朝校尉劈下的戰刀撩去。

  “呔!”

  一聲大喝,嚴顏面色漲紅,握緊大環刀的雙手青筋暴起。

  揮刀的時候,大環刀劃破空氣,所過之處,迸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大環刀和校尉的戰刀碰撞,發出金鐵交擊的刺耳聲。旋即,那校尉竟然在空中被嚴顏劈得倒飛而回,然後砰的落在地上,嘴中汩汩流溢出殷紅的鮮血。

  校尉抬起滿是鮮血的手,指著嚴顏,說道:“你…”

  話剛說出口,校尉腦袋一歪,昏厥了過去。周圍正和漢中兵交戰的守門士兵看見嚴顏神威無敵,嚇得魂不附體,亡魂大冒。

  有嚴顏加入戰團,不多時便徹底的解決葭萌關城門處的士兵。

  後面,剛剛抵達的益州兵已經開始衝擊兩百漢中兵組成的防線,不斷地殺戮,想要突破到內線,掌握葭萌關城門。然而,兩百漢中兵雖少,卻極為堅韌,組成一道堅固的防線,難以被攻破,死傷一個漢中兵立刻就有另一個漢中兵沖上去補上,一時間,兩百漢中兵組成的防線穩如泰山。

  反倒是這些益州士兵,被後面追趕上漢中兵掩殺,已經損失一大半。

  前方不能突破,後面有無數追兵。

  出現這樣的情況,益州兵已經成為夾心餅乾,被前後的漢中兵夾擊,成為甕中之鼈,難以逃脫。領兵衝殺的校尉臉色發苦,心中充斥著悔恨,若是任由大火將營寨焚燒,沒有調出埋伏在關外和關內的士兵,即使嚴顏有大軍衝殺,也能穩穩的守住城門,佔據上風。

  然而,關外和關內沒有伏兵,他率領的士兵變成死魚,沒有活路。

  兩軍合圍,被夾在中間的士兵死傷越來越重。

  大門口,有嚴顏防守,益州兵無法突破漢中兵的防線,被圍起來絞殺。

  殺戮繼續上演,死傷的益州兵越來越多,這群本應該是埋伏在關外和關內的士兵被調出來後,終究免不了被殺的命運。所有士兵聚攏在一起,被嚴顏殺得丟盔棄甲。不多時,便有士兵忍受不住,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那校尉揮舞著戰刀不停地衝殺,奈何周圍士兵太多,無法沖出去,反而被一群漢中兵湧上來後亂刀砍死。

  沒有士兵抵抗,葭萌關便落在嚴顏手中。

  時間,已經非常急迫。

  嚴顏快速吩咐士兵將投降的益州士兵關押起來,又命令士兵打掃葭萌關躺在地上的屍體,快速將道路清理乾淨。同時,又重新派遣漢中兵駐守在葭萌關城樓上,作出巡邏的模樣。總之,所有的一切都變成原來的模樣,但是所有的士兵都變成漢中兵,沒有一個士兵是益州兵。

  費廣的嫡系,都被清理乾淨。

  現在,就等著費廣率領大軍返回。

  ……

  費廣被漢中兵追殺,不停地逃竄,狼狽不堪。他抬頭望著前方漆黑的官道,露出悲慟的神情,不該出兵啊!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月光寶盒這類寶物讓費廣穿越回去,他大軍損失慘重,只能啞巴吃黃連,將所有的苦楚吞在肚子裡面。

  費廣身旁,章桐更是臉色蒼白,面無血色。

  他的手臂被王燦弓箭射中,鮮血如注,流出了不知道多少鮮血,饒是他身體強壯,也感覺腦袋發暈,只能盡力的堅持著。

  葭萌關內,大火沖天而起,照亮了半邊天,費廣和章桐都看見。

  見此,兩人心中都升起不好的預感。

  不過,這時候根本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機,兩人想的是快速回到葭萌關,扼守要塞,抵禦王燦的大軍。一路疾馳,損失無數的士兵,但費廣和章桐以及一眾將校終於領兵返回葭萌關,距離葭萌關也只有幾十米的距離。

  “開城門!快開城門!”

  還沒抵達關門,費廣便大聲吼叫。

  聲音落下,葭萌關大門嘎吱嘎吱的打開,門內嚴**在戰馬上,凝神以待。費廣見嚴**馬站在城內,大聲疾呼:“嚴將軍,救我,救我!”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5 05:4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