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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
匿名  發表於 2012-2-25 13:37:23
第410章 解決矛盾

    營帳中,泠苞、鄧賢和嚴顏賓主落座。

    泠苞神情冷漠,冷聲說道︰“嚴顏,你我曾一起共事過,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你若是打算前來勸降,就不用說出來,以免傷了我們之間的情分。我若是你,直接回去操練士兵,磨快戰刀,整軍備戰。”

    一開口,泠苞就堵住嚴顏說話,不讓嚴顏勸降他。

    嚴顏微微一笑,這樣的情況他早就預料到,泠苞這樣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停頓片刻,嚴顏說道︰“泠將軍,我孤身一人前來,只是為泠將軍分析一下目前的局勢,至于如何做決斷,泠將軍自己決定,我無法替泠將軍做主。”

    泠苞听了後,冰冷的臉色這才稍微舒緩下來。

    嚴顏思慮片刻,說道︰“劉焉身死,益州……”

    話剛說出口,泠苞就擺手打斷道︰“等一等,你說什麼?主公去世了?這是什麼時候生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嚴顏聞言,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奇怪的說道︰“劉焉病逝,已經是人盡皆知,而且都生一段時間了,將軍怎麼可能尚且不知?”其實,泠苞不知道劉焉病逝,也在情理當中,自從江油、劍閣、閬中盡歸王燦,再加上綿竹關、雒城、涪城被王燦佔領,泠苞就被切斷後路,無法得知成都的消息。

    趙韙給他的信都是幾經波折,才送到手中。

    泠苞眉頭緊皺,問道︰“主公身死,瑁公子身死,益州沒有繼承人,誰主持益州大局?”

    嚴顏說道︰“趙韙統領軍政大事,一切的事情都由趙韙決斷。”

    這句話說完,嚴顏瞅了眼泠苞,見泠苞神色變化,心中立刻起了心思,只要泠苞不服趙韙,他也就有了可趁之機。

    嚴顏繼續說道︰“劉焉死後,趙韙站出來主持益州大局,雖然趙韙極力穩定局勢,可葭萌關被攻破,劍閣、江油、閬中望風而降,綿竹關、涪城、雒城丟失,我家主公已經領兵南下,迫近成都。”

    “幾日前,趙韙曾經派任安向主公請降,俯稱臣。並且想要以綿竹關、涪城、雒城為地界,以北之地,盡歸主公,以南之地則歸于益州,主公沒有答應下來,已經兵成都,準備強攻,現在趙韙無法苟安成都,應該忙得手忙腳亂了吧。”

    “趙韙放棄成都北方的區域,泠將軍繼續頑固抵抗,已經沒有意義。”

    “泠將軍一時俊杰,目光如炬,定能看清楚目前的局勢,我相信泠將軍會做出最合適的選擇。”

    嚴顏目光灼灼,等候著泠苞的答復。

    這時候,泠苞心中的確是掀起了滔天大浪。

    趙韙來信讓他返回成都,並沒有說劉焉病逝的消息,也沒有告訴他成都北面的區域都已經被作為棄子扔掉。然而,趙韙放棄成都北面的時候,泠苞還在率領大軍不停地撲騰著,吸引著王燦的大軍,減緩成都的壓力。

    泠苞听了嚴顏的話,心中就開始嘀咕起來。

    同時,對趙韙也有了一絲怨言。這也是人之常情,因為趙韙隱瞞了許多事情,沒有告訴泠苞。這樣的結果,也就造成泠苞和趙韙之間產生隔閡。泠苞心中不停地揣測著趙韙的目的是什麼,有什麼打算?

    泠苞盯著嚴顏,冷光閃爍,眼中閃過冰冷的殺機。

    這時候,只要泠苞一聲令下,駐守在營帳外的無數士兵立刻沖進來,就能將嚴顏圍住,讓嚴顏脫不得身。

    然而,泠苞卻不敢這麼做。

    一旦殺了嚴顏,大軍絕對是有死無生,他和鄧賢也無法活下來。

    “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一道難題擺在泠苞面前,等候著泠苞的選擇。

    嚴顏見泠苞面色猶豫,又繼續說道︰“泠將軍,我領兵北上之前,主公就曾吩咐嚴顏,讓我務必要保住將軍的性命。將軍和鄧正對峙近一個月,其能力主公看在眼中,非常欣賞,只要泠將軍願意棄暗投明,歸降主公,肯定能得到重用,而不是被閑置在一旁,擱置不用。”

    泠苞猶豫了一下,突然問道︰“嚴將軍,你歸順王燦,如今擔任什麼官職?”

    嚴顏神色傲然,說道︰“嚴某擔任昭武將軍,獨領一軍。”

    泠苞听後了,便又不說話。

    嚴顏見此,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容。泠苞詢問他的官職,無非就是想看看投降王燦是否能得到重用。嚴顏擔任昭武將軍,無疑是給了泠苞一個台階下,現在的泠苞,已經處于抉擇的邊緣,

    但是,不管如何,嚴顏都相信泠苞不敢殺他。

    這時候,鄧賢說道︰“將軍,主公以死,降了吧!”

    “混賬!”

    泠苞大喝一聲,罵道︰“主公恩重與我,豈能做那種不忠不義之徒。”

    嚴顏說道︰“泠將軍擋住鄧正大軍近一個月,已經為劉焉盡忠了。劉焉身死,劉璋沒有返回成都,如今成都的主人早已經換成趙韙,將軍繼續選擇抵抗,非常不明智啊,請將軍三思而後行。”

    泠苞听了後,一下癱坐在地上,嘆聲道︰“罷了,罷了,我願意歸順王燦。”

    說完後,泠苞就像是戳破的氣球,頓時蔫了。

    鄧賢聞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放松的神情,泠苞放棄抵抗,歸順王燦,終于不用繼續抵抗,他的性命也得以保全。

    泠苞投降,大軍被融入嚴顏麾下。

    同時,鄧正和嚴顏的陳年舊賬也重新找了出來。

    鄧正得知嚴顏率領大軍趕來,並且勸降泠苞,成功拿下泠苞率領的一萬余大軍,心中的怒火一下升騰了起來。他乘坐馬車,帶著家族武將鄧軍趕到嚴顏大軍駐扎的營地,朝嚴顏的營帳跑去,剛下馬車,鄧正就大喝道︰“嚴顏小兒,還我兒性命,立刻滾出來受死!”

    鄧正邁著步子,大步前行,等走到嚴顏的營帳門前,鄧正冷哼一聲,命令道︰“鄧軍,給我沖進去,將嚴顏抓出來。”

    “諾!”

    鄧軍鏗鏘一聲拔出戰刀,雙眉一挑,揮舞著戰刀沖向嚴顏營帳。

    營帳外,兩個駐守營帳的士兵伸出長矛攔著鄧軍。

    然而,兩個士兵哪是鄧軍的對手,三兩下就被鄧軍打敗,然後卷起門簾,迅沖入營帳內,準備擒拿嚴顏。

    軍中出現這般情況,引起無數士兵的注意。

    尤其是鄧正怒氣沖天,匆忙的趕到嚴顏營帳門口,又無禮的派遣麾下家將殺入嚴顏營帳中,立刻吸引軍中將校前來駐足觀看。這些將士站在援助,都選擇隔岸觀火,沒有沖上去勸阻鄧正。

    泠苞赫然也在其中,他目光閃爍,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鐺!”

    兵器踫撞,營帳中傳來金鐵交擊的聲音。

    “砰!”

    只見一個巨大的身影從營帳中被拋飛了出來,鄧軍手中的戰刀掉落在地上,雙手殷紅,虎口流血,臉色蒼白如蠟。鄧軍精神萎靡,被轟出營帳後掉落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他咳嗽幾聲,顫顫巍巍伸出受傷的手,捂著胸口,露出恐懼的眼神,

    “好可怕的男人!”鄧軍緩緩從地上站起身,腳步虛浮,連站立有些困難。鄧正見此,臉上更是浮現出一抹怒色。

    “鄧老先生,進來說話吧!”

    嚴顏依舊在營帳中沒有出來,並且在營帳中喊了一聲。

    鄧正冷哼道︰“故弄玄虛。”說著話,鄧正邁開步子,朝嚴顏的營帳內走去。鄧軍腳步虛浮,想要跟上去,卻被鄧正伸手阻止。

    鄧正垂垂老矣,卻敢一人進入嚴顏的營帳,令周圍的將士都刮目相看。

    泠苞見此,也是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軍中將校知道嚴顏和鄧正的事情,見兩人踫面,都等著兩人的爆。然而,鄧正進入後,清風平淡,沒有半點火藥味。

    一個時辰後,鄧正滿臉春風的離開嚴顏的營帳,沒有生任何事情,這一幕讓站在外面等候消息的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鄧帶人正離開後,嚴顏也從營帳中走出來,將站在周圍圍觀的士兵打走。自此,嚴顏領兵北上平定泠苞大軍。而且,不到一天時間,就徹底的解決泠苞和鄧正的事情。大軍休整一日,準備南下,前去支援王燦。

    ……

    成都,北門外,十里處。

    周倉、裴元紹和趙雲率領的大軍都在此集合,王燦也抵達此處。

    大軍匯合,威逼成都。一時間,成都內的官員惴惴不安,都謀劃著各自的前程,不知道該怎麼辦?

    相比于劉焉的去世,王燦大軍屯在城外,這種兵臨城下的感覺更讓官員恐慌,至于普通老百姓,對這些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不影響到他們的生活,這些百姓根本不管是否生戰爭,只管自己的安全。

    營帳中,王燦正和郭嘉下棋。

    王燦一邊下棋,一邊說道︰“奉孝,你估計趙韙是否會再次派遣任安出使?”

    郭嘉捻起一顆棋子,落下後,笑眯眯的問道︰“主公認為是否還是任安?”

    王燦白了眼郭嘉,本是他的問題,卻被郭嘉拿來問他。

    郭嘉不斷地下子,嘴中卻也不停歇,說道︰“主公,任安已經來過一次,和主公有所接觸,但是任安無功而安,必然讓趙韙心中疑慮。即使任安還會再來,也很可能不是任安一人單組親來,應該還會有人。但是,也有可能任安不來,趙韙重新派遣使節拜見主公。”

    王燦摁下一顆妻子,笑說道︰“拭目以待!”

    郭嘉點頭笑道︰“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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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5 13:37:47
第411章 磨人的等待

    王燦率領大軍抵達成都,安營扎寨。

    他並沒有急著派遣士兵攻打成都,而是練兵演武,操練士兵。

    站在成都北門的城樓上,依稀能听見漢中軍營寨里面士兵的大吼聲傳來。聲音整齊劃一,直沖雲霄,令站在北門城樓上巡邏防守的士兵都有些驚訝。

    一個士兵看見漢中軍的情況,可能不會傳播消息。

    然而,城樓上,負責防守的士兵們都看見遠處隱約飄揚的旌旗,听見漢中軍傳來的喊殺聲,不可能都閉嘴不說話。畢竟王燦麾下的大軍給益州兵留下太深刻的印象,殺龐羲、擒吳懿、招降嚴顏,後又攻破葭萌關、綿竹關,直下成都,一路南下,沒有半點阻攔,讓駐守在成都的士兵都心生恐懼。

    消息傳入城中,頓時引起一陣恐慌。

    趙韙得到消息後,盡力安撫官員百姓,卻仍然無法阻止混亂的局面。

    第二日,趙韙派遣一人去漢中軍營地拜見王燦。

    這名使節名叫劉鶴,據說祖上是漢景帝兒子劉勝的無數代玄孫,血脈傳到劉鶴這一代,已經是起起伏伏,家境衰落,連族譜都已經丟失。雖然劉鶴沒有族譜證明身份,但靠著一張嘴,還是在劉焉麾下混了個小官。

    任安前去拜見王燦,鎩羽而歸,令劉鶴非常鄙夷。

    當趙韙再一次說需要人出使王燦的時候,劉鶴毛遂自薦,主動去王燦營寨。趙韙正愁找不到人,劉鶴毛遂自薦令趙韙欣喜萬分,立刻就答應下來。

    劉鶴坐在馬車中,身旁有兩個士兵,保護他的安全。

    馬車一路疾馳,在漢中軍營地外停下來。

    劉鶴身穿一件錦袍,頭戴古冠,腳蹬金靴,掀開馬車門簾走下來,竟透出皇家貴冑的氣勢,貴氣逼人。他身旁的兩個士兵也是身穿甲冑,腰懸佩劍,大踏步跟在劉鶴身後,昂頭挺胸向前走去。

    劉鶴趾高氣昂,走到漢中軍營寨門口,指著站在門口的士兵,喝道︰“你,立刻去通知王燦,說益州使節劉鶴前來拜見,讓他立刻到營寨門口迎接。”

    士兵聞言,愣了愣。

    任安代表趙韙拜見王燦,好言好語,感覺還不錯。

    然而,這個年輕人,卻感覺像是一個棒槌,一點都不懂事。

    士兵反應過來,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冷笑,並沒有理睬劉鶴。他握緊手中的長矛,昂頭挺胸,平視前方,好似站在眼前的人變成透明人,視線中根本沒有劉鶴。這情景,讓劉鶴氣得暗暗跺腳,心中對王燦也鄙夷到極點。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王燦蠻橫無理,下面的士兵也競相效仿。

    “本使節說話,你沒有听見嗎?立刻去通報王燦,讓王燦前來迎接,否則後果自負。”

    劉鶴認為既然是擔任益州使節,就必須要把架子擺好。像任安代表益州牧拜見王燦,卻卑躬屈膝,屈從王燦,肯定是不能完成趙韙的任務。作為堂堂使節,要有氣勢,要有氣節,必須要鎮住王燦,才能完成任務。

    不得不說,劉鶴的想法很極品,令人佩服。

    士兵見劉鶴厚著臉皮說話,心中嘿嘿冷笑,不知道這個棒槌拜見太守大人,會是怎麼樣的一幕場景。

    士兵瞪了眼劉鶴,喝道︰“你稍等片刻,我去通知太守大人。”

    劉鶴不耐煩的說道︰“快去,快去。”

    說完後,劉鶴背負著雙手,在營寨外來回踱步,等候消息。

    中軍大帳,王燦正和郭嘉聊天,兩人談得高興的時候,營帳外傳來士兵拜見的聲音。王燦望著郭嘉,點頭微笑,說道︰“進來!”

    士兵卷起門簾,進入後,拱手行禮。

    王燦問道︰“有何要事?”

    士兵微低著頭,說道︰“回稟大人,營寨外出現一個青年人,他自稱是益州使節,前來拜見大人,並且揚言說讓大人親自去迎接。”

    “哦,此人是一個青年人,莫不是中年人?”

    王燦听後,重新問了一遍。

    士兵神色堅毅,肯定的說道︰“大人,營寨外的確是一個青年。”說到這里,士兵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道︰“卑職想起了,那人自稱益州使節劉鶴。”

    王燦又問道︰“還有其他人否?”

    士兵說道︰“青年身後跟著兩個士兵,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如此說來,任安肯定不在其中。”王燦嘀咕了一聲,臉上露出戲謔的神情。

    旋即,王燦說道︰“奉孝,當初賈龍代表劉焉出使漢中,我們在大廳外的大鼎中燒滿滾水,用來迎接賈龍。如今,劉鶴這個使節比賈龍和任安都要狂妄,並且說要讓我親自去迎接,我們就好好地迎接他,給他來一出好戲。”

    郭嘉臉上也露出壞笑,說道︰“主公之言,甚為有理。有些人無法看清楚情況,就應該讓他睜開眼楮,看清楚局勢。”

    “哈哈哈……”

    兩人哈哈大笑,讓站在一旁的士兵心中一寒,縮了縮腦袋。

    王燦笑著吩咐道︰“給你一個任務,將劉鶴拖在營寨外,至少一個時辰。”

    “諾!”

    士兵也是心中大笑,拱了拱手,便離開營帳。

    他跑回營寨門口,身後並沒有其他人。劉鶴看見後,非常不高興,不等士兵開口說話,劉鶴就劈頭蓋臉的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回來,王燦在何處,怎麼沒有看到人?莫非是躲在營帳中,不敢出來見我。”

    “好狂妄的人!”

    士兵暗嘆一聲,卻笑著說道︰“劉大人,您稍等片刻,主公一會兒就來。”

    劉鶴聞言,臉色稍緩,說道︰“好,我就等一會兒。”

    听說王燦一會兒就到,劉鶴臉上露出喜滋滋的笑容,心中暗道︰看吧,強勢一點就是不一樣,王燦都準備出來迎接他。而且劉鶴心中還臆想著王燦來遲,肯定是要重新換上正式的官服,才會稍微等一會兒。

    這時候,劉鶴的心情非常愉悅,興奮得很。

    任安曾經囑托他的話,全都被忘在腦後,而且劉鶴心中還有些埋怨任安,覺得任安的那一套已經過時,不適用了。

    一刻鐘,悄然流逝。

    劉鶴來來回回不停地走動,看著營寨內巡邏的士兵,神色急切。

    他深吸口氣,大步走到士兵跟前,問道︰“喂,王燦說稍等片刻,這都過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沒有任何動靜?你去通知王燦,讓他立刻來接我,哼,我乃益州使節,王燦一介太守,竟敢不來接見我,難道不懂禮節嗎?”

    士兵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劉大人稍等,我這就去通知太守大人。”

    說完,士兵拎著手中長矛往營寨內跑去。

    不多時,士兵又回到營寨門口。站在另一側的士兵見此,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去中軍大帳需要的時間和士兵進入營地的時間,相差甚遠,這點時間只夠跑一半的路程,怎麼士兵跑進去後,突然就回來了。

    士兵朝劉鶴拱了拱手,笑道︰“劉大人稍等,太守大人還有少許事情,稍後就來。”

    劉鶴哼了聲,道︰“好,我就再等一等。”

    說完後,劉鶴又背負著雙手,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朝營寨內看一眼,等王燦出現。

    站在營寨門口的兩個士兵相互間擠眉弄眼,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事實上,剛剛返回營寨中的士兵只跑了一半的路程,僅僅是消失在劉鶴的視線中,然後在中途停留片刻,便迅跑回,並沒有去通知王燦。

    一刻鐘,眨眼就消失。

    劉鶴站在營寨外,失去了耐性,喝道︰“你,再去通知王燦,讓他快快出來。”

    士兵嘆口氣,說道︰“大人,我們這些當兵的也不容易,您就體諒體諒,再等一刻鐘,若一刻鐘後,太守大人還沒有出來見您,我就立刻去營帳中通知太守大人,請太守大人來迎接,您看如何?”

    “好,我就再等一刻鐘。”

    劉鶴甚是無奈,來回走了一會兒,干脆回到馬車旁,坐在車轅上,等著王燦出來迎接。這時候,劉鶴依舊沒有察覺,以為是王燦有事情,而旁邊的兩個士兵眉頭微皺,也沒有出言提醒劉鶴。

    在焦急和無奈中,劉鶴感覺度日如年。

    他奉命前來,根本不可能拂袖而去。

    本想和王燦踫面的時候,掌握主動權,卻被王燦擱置在一旁,令劉鶴心中很不是滋味。一刻鐘,時間非常的漫長,劉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等感覺時間好像是過得差不多了,立刻跳下馬車,吩咐道︰“你,立刻去通知王燦,讓他前來見我。”

    “諾!”

    士兵往營寨內走去,跑到中軍大帳,

    此時,王燦的營帳外,氣氛凝重壓抑,在中軍大帳門口,兩側站著一排精銳之士,這些士兵身穿黑色甲冑,面目猙獰,手持戰刀,明晃晃的戰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殺氣。走在其中,都感覺到一股冷意從腳底上冒起。

    距離士兵正前方一丈,用大石堆砌起一個石灶,上面放著一口大鍋。

    石灶中,一根根木柴 啪燃燒個不停,火紅的苗子燒紅鍋底,將大鍋中的水燒得沸騰起來,絲絲熱氣從大鍋中升起,令人感覺到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士兵見此,立刻返回營寨門口。

    劉鶴見士兵出來,而士兵身後卻沒有王燦的身影,頓時憤怒起來。他大聲問道︰“你不是去通知王燦麼?怎麼還沒有見人?”

    士兵笑道︰“劉大人不要急,太守大人正在布置迎接您的場地,稍等片刻。”

    “哦,竟是如此?”

    劉鶴想了想,覺得王燦還是蠻不錯的,卻又覺得王燦很可能是拖延時間。但不管王燦如何,他都沒有辦法讓王燦立刻出來,只能等著王燦。這一次,等了足足半個時辰,終于有一個士兵跑出來,走到劉鶴面前,說道︰“太守大人有請!”

    說完後,士兵不理會劉鶴,轉身往回走。

    劉鶴神色憤怒,卻還是往營地中走去。

    當接近王燦營帳的時候,劉鶴的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起來,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也不停地滲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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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5 13:38:15
第412章 剁掉一根手指

    中軍大帳外,氣氛壓抑,讓人難以喘過氣來。

    大鍋中,沸騰的滾水不停地冒著一個個氣泡,即使是站在遠處,也能感覺到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劉鶴年紀輕輕,憑著一股機靈勁兒,才能混入益州官場,出仕為官。

    然而,劉鶴經歷的事情很少,就像是溫室里面的花朵,傲嬌得很,其能力和任安相比較,可謂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低下。

    引路的士兵將劉鶴引到中軍大帳,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劉鶴站在中軍大帳外,看著石灶中 啪燃燒的木柴,大鍋中沸騰的滾水,閃閃光充滿殺氣的漢刀,咽了口唾沫,嚇得差點六神無主。

    “大人,走吧!”

    站在劉鶴身後的士兵提醒一聲,將劉鶴驚醒過來。

    劉鶴深吸口氣,往前走去。兩個士兵相視一望,微微搖頭嘆息,都露出苦澀的神情,但還是跟在劉鶴身後,繼續往前走。

    “請!”

    當劉鶴繞過熱氣騰騰的大鍋,大步走向營帳的時候,站在營帳門口的士兵大喝一聲,其余兩側的士兵听見後,立刻大喊回應。

    突如其來的吼聲陡然響起,打了劉鶴一個措手不及。

    他心中一突,腳下一軟,一個趔趄就往前面栽倒下去,幸好身後有兩名士兵看守,將劉鶴拉住,才沒有出丑。

    “好險,好險!”

    劉鶴伸手擦拭掉額頭上的冷汗,心中一片冰涼。

    這時候,劉鶴即使是豬腦子,也能猜測出王燦的意圖。尤其是他在營寨外等了一個時辰,讓劉鶴明白王燦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迎接他。不僅如此,王燦還派遣一個士兵來羞辱他,故意將他拖在營寨門口,給他一個下馬威。

    “呼!呼!”

    劉鶴猛吸幾口氣,然後大步朝營帳中走去。

    兩名益州兵跟在劉鶴身後,卻被守在營帳門口的士兵攔下來。等益州兵把腰間的兵器卸下來,這才允許兩名士兵跟在劉鶴身後,進入營帳中。

    一行三人,進入營帳後,神情肅穆。

    劉鶴大袖一揮,拱手道︰“益州使節劉鶴,拜見王太守。”劉鶴和任安一樣,都只是做了個樣子,並沒有真正的揖禮拜見王燦。不管是上一次的任安,還是現在的劉鶴,都是代表著益州,而王燦僅僅是漢中太守,不足以讓兩人揖禮拜見。

    而且,作為一個使節,做事情的時候不僅要有禮、有節、有據,還要考慮自己的身份,保住自己的氣節。

    王燦並沒有刁難劉鶴,也沒有繞圈子,直接問道︰“直接說吧,趙韙打算怎麼辦?”

    開門見山,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可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劉鶴非常惱火。

    劉鶴來之前,準備了很多話,想要和王燦辯論一番,將王燦置于不忠、不仁、不義的境地,讓王燦下不來台,低頭認錯,從而完成趙韙的任務。然而,王燦一開口就問趙韙給出的條件,讓劉鶴滿肚子的腹稿說不出來。

    這種情況,讓劉鶴非常憋屈,煩躁得很。

    劉鶴眼珠子不停地轉動,想著怎麼引導王燦的思路,半響後說道︰“王太守,趙將軍派遣劉鶴拜見太守大人,是為了解決兩家的問題。從目前的局勢看,王太守和益州和平共處,才是上上之選,所謂‘和’則兩利,一旦交戰,則雙方都受到危害,對于王太守來說,也是一場災難。”

    “狗屁不通!”

    王燦嘿嘿冷笑,說道︰“本太守沒有這麼時間听你說廢話,既然你不說,我先把你煮了,等趙韙重新派人來商議事情。”王燦腦袋微微抬起,目光看向營帳外,喊道︰“來人,將劉鶴扔到大鍋里,煮了。”

    話音落下,兩名漢中士兵快走進來,朝劉鶴走去。

    保護劉鶴安全的士兵立刻站出來,怒目相向。

    雖然兩人沒有戰刀,卻還是凝神戒備,準備動手。

    王燦說道︰“劉鶴啊劉鶴,你居然有兩個忠心耿耿的下屬,令人感動啊!既然如此,本太守先成全他們,把他們的腦袋砍了。”

    兩個益州士兵听了後,神色大變,卻還是一動不動。

    劉鶴看見漢中兵大步走過來,眼珠子轉了轉,大喝道︰“王太守,你不用為難保護我的兩個士兵,你要殺我,我自己去大鍋里。”

    劉鶴雙手大袖一拂,哈哈大笑道︰“可笑啊,可笑啊,堂堂漢中太守竟怕我一儒生。”說著話,劉鶴轉身就往營帳外走去。他走路的步伐很慢,心中等待著王燦叫住他。果然,就在劉鶴剛走出一段距離,快要接近營帳門簾的時候,王燦的聲音傳來︰“慢!”

    劉鶴聞言,立刻停下來。

    他心中有些害怕,卻明白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道理,王燦顧全名聲,是不可能殺他的。劉鶴轉過身,急走兩步,說道︰“王太守,你不殺我,想羞辱我麼?哼,若是如此,大可不必,只要我自己下鍋,也能讓王太守達到目的。”

    這番話,連消帶打,讓王燦為之愕然。

    王燦哈哈大笑,說道︰“你還真是腐儒一個,自作清高,令人討厭。我沒讓你下鍋,你卻要自己去,是不是想要讓我勸說你?誒,何必這樣呢?說吧,直接說趙韙打算怎麼辦?”

    說話的時候,王燦擺擺手,將進入營帳的兩個漢中兵打了。

    劉鶴心中憋悶,也知道王燦賊精的很,騙不了王燦,直接說道︰“王太守,我家趙將軍願意向太守大人俯稱臣,並且把益州所有郡縣都拱手送給太守大人,由太守大人大人益州牧,但唯一的條件是成都保持獨立,趙將軍等其余的益州將校也繼續留在成都,王太守不得插手成都的事情。”

    “絕無可能!”

    王燦大手一揮,直接拒絕。

    若是成都獨立出來,就成了國中之國,王燦不可能答應。

    劉鶴哼了聲,也是寸步不讓,說道︰“太守大人,您若是不答應,我成都誓死抵抗,成都有兵有糧,王太守想要攻下成都難如登天,到時候太守大人損兵折將,可就不好了。既然太守大人不答應,那就戰場上見。”

    “告辭!”

    劉鶴一番話說完後,準備告辭離開。王燦這個人太嚇人了,喜怒無常,多留在這里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王燦見此,冷笑道︰“劉鶴,我漢中軍營地,可不是你家的後花園,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而且成都面臨危機,你出使的時候,就應該有身死的準備。”王燦命令道︰“來人,將他們三人全部拉下去,躲掉一根手指,以示懲戒,讓趙韙明白該怎麼樣才有誠意。”

    “嗒!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個士兵迅跑進來,三兩下就拉著劉鶴離開。

    不多時,營帳外就傳來三聲慘叫聲,三個人左手的小拇指都被剁掉,然後才被送走。王燦沉思一番,喊道︰“來人,去請郭嘉來!”

    “諾!”

    營帳外的士兵回應一聲,立刻去傳達命令。

    不多時,郭嘉就來到王燦的營帳內,朝王燦行了一禮,然後坐下。

    王燦說道︰“奉孝,趙韙上一次說願意劃地而治,今日派劉鶴前來,卻願意拱手奉上益州,不過還想成都獨立。由此觀之,趙韙給出的砝碼越來越重,好像是逐步的放寬條件,卻又沒有直接選擇投降,奉孝覺得這是什麼與緣故?”

    郭嘉想了想,說道︰“主公,趙韙是在試探主公的底線啊!”

    王燦說道︰“奉孝,你的意思是趙韙想要試探我能夠接受的範圍,而且還會派人來。”

    郭嘉點頭道︰ “對,就是這樣。”

    王燦冷笑兩聲,說道︰“好,就讓他慢慢的試探,下次再有使節前來,可就不是剁掉一根手指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郭嘉拱手道︰“主公之言有理!”

    大寨門口,劉鶴以及身邊的兩個士兵都是面色慘白,畏懼的望了眼營寨,都是露出恨恨的神情。

    駐守在營寨門口的士兵見此情況,心中不停地偷笑。

    劉鶴三人上了馬車,往成都而去。

    馬車快奔馳,等返回成都後,劉鶴顧不得手上的傷勢,立刻朝州牧府奔去,前去拜見趙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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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進入成都

    劉鶴被砍掉的手指簡單的包扎一下,並沒有止住流溢的鮮血,血液從傷口處流淌出來,將裹住傷口的白布染得一片血紅。

    帶著兩個士兵下了馬車,劉鶴亦步亦趨的往州牧府大廳走去。

    由于劉焉去世,趙韙經常要處理事情,所以趙韙就在州牧府住了下來,很少返回原來的住宅。劉鶴和兩個士兵站在大廳中,等府上的侍從去通知趙韙。

    不多時,趙韙就來到大廳中。

    趙韙掃了眼劉鶴,見劉鶴臉色蒼白,衣衫上還粘著斑斑血跡,心中一驚。

    仔細的打量,見劉鶴左手的小指處殷紅一片,只留下光禿禿的一截。見此,趙韙走上前去,安慰道︰“劉鶴,辛苦了!”

    一句話,讓劉鶴潸然落淚。

    趙韙在主位上坐下來,問道︰“此去漢中軍營寨,情況如何?”

    劉鶴拱了拱手,一五一十的詳細說來。

    從他抵達漢中軍營寨,在營寨外等了一個時辰,然後進入營寨中被王燦恐嚇,最後因為提出趙韙的建議,使得王燦怒,被王燦派士兵削掉一根手指,最後被王燦派人送出營地,返回成都。

    說完後,劉鶴咬牙切齒的說道︰“將軍,王燦無法無天,囂張無比。等我們緩過氣,恢復實力後定要抓住王燦,將他五馬分尸,凌遲處死。”

    趙韙嘆口氣,道︰“我也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奈何兵臨城下,誒……!”

    劉鶴問道︰“將軍,王燦讓您重新考慮交涉的條件,現在該怎麼做?”

    趙韙神情悲憤,無奈的說道︰“事已至此,還能如何?只能打開城門投降了。”

    劉鶴听後,臉上露出悲憤的神情,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王燦。就拿他毛遂自薦去拜見王燦來說,他的本意是想挽回成都的局勢,可胸中的千言萬語,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不僅沒能達到目標,還被王燦羞辱一番,砍掉一根手指,令劉鶴非常痛苦。

    “來人!”

    趙韙看了眼劉鶴,大聲喊道。

    大廳外,迅跑進來一名士兵,拱手道︰“將軍!”

    趙韙吩咐道︰“你立刻去將任安請到州牧府,就說本將有要事相商,事情緊急,一定要將任先生請到州牧府。”

    “諾!”

    士兵應了聲,轉身離去。

    劉鶴望著士兵離去的背影,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後,說道︰“將軍,您請任先生來,是否還要讓人出使王燦?”

    “對!”趙韙點點頭,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說道︰“你和任先生都曾出使王燦,但任先生安然無恙,而你卻被王燦斬掉一根手指,身受重傷。兩相比較,足以證明任先生能力出眾,更適合出使王燦,我意讓任先生出使王燦,向王燦投降。”

    劉鶴想了想,說道︰“將軍,我想和任先生一起去,請將軍答應。”

    “你還想去?”

    趙韙露出驚訝的神色,說道︰“劉鶴啊,你被王燦砍斷一根手指,手指上流了很多血,身體虛弱,尚未復原,若是跟隨任先生一起出使王燦,是否支撐得住啊?”

    劉鶴神色堅毅,道︰“請將軍答應!”

    趙韙點頭道︰“好吧,你和任安一起出使王燦。”說到這里,趙韙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說道︰“我的本意是讓你作為使節,可現在你身體受傷,恐怕身體難以支持,只能作為任安的副手。”

    劉鶴眼珠子一動,說道︰“將軍,卑職斷了一根手指,只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的。”

    趙韙不相信,問道︰“真不礙事?”

    劉鶴果斷的點頭說道︰“將軍,卑職真沒事!”

    趙韙說道︰“好,既然你堅持,我讓你擔任使節,任安作為你的副手。不過任安有經驗,你要多听取他的意見,這對你有好處。”

    “多謝將軍!”劉鶴大聲回答,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這次出使王燦不像上次,這次是去投降的,不會被王燦苛責。

    他作為趙韙的使節出使王燦,有更多的有機會和王燦接觸,說不定等王燦拿下成都後,還會給他一點好處。

    半個時辰後,任安趕到州牧府。

    任安衣袂飄飄,大步而行,進入大廳中,朝趙韙揖了一禮,道︰“拜見將軍!”

    “先生請坐!”趙韙擺手說道︰“任先生,王燦大軍勢大,兵臨城下,難以抵擋。我已經準備投降王燦,希望任先生作為使節,出使王燦。不過,這一次出使王燦,以劉鶴作為正使,先生作為劉鶴的副手,希望兩位精誠合作,完成這次任務。”

    任安想了想,說道︰“好,老夫就再走一趟。”

    趙韙聞言,笑道︰“兩位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去漢中軍營地,等兩位拜見王燦後,說我準備開城投降,希望王燦入城接受投降。”

    “諾!”劉鶴和趙韙拱手回答。

    處理完事情,趙韙擺擺手,將趙韙和任安送走。

    等兩人離開後,趙韙偏頭望了眼大廳的拐角,說道︰“王先生,出來吧。”

    話音落下,只見一名面目俊朗,身著黑色長袍的中年人從大廳拐角處走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建議趙韙忍辱負重,臥薪嘗膽的王商。他大步走出來後,拱手笑道︰“趙將軍,您再次派遣使節去拜見王燦,相信王燦不會懷疑了吧。”

    趙韙點點頭,說道︰“局勢復雜,若無王先生相助,韙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王商笑道︰“是否成功,就看明日了。”

    ……

    次日一早,任安和劉鶴乘坐馬車往漢中軍營地趕去。

    這一次,兩人沒有遇到阻攔,直接進入營地。

    任安作為劉鶴的副手,跟在劉鶴身後,閉口不言,所有的事情都是讓劉鶴處理。

    兩人一起進入大帳,恭敬的朝王燦行了一禮。前兩次,任安和劉鶴出使的時候,趙韙還想著堅決抵抗,沒有想要投降王燦。現在趙韙放棄抵抗,想要打開城門迎接王燦,已經是王燦的降臣,所以兩人都彎腰行禮。

    不過,任安和劉鶴各自的神情卻相差甚遠。

    劉鶴不僅沒有記恨王燦,反而舉止投足間透出一股諂媚之意。任安站在大帳中,神色淡然,沒有任何變化。

    王燦示意兩人坐下,問道︰“任先生,趙韙派你來作甚?”

    任安沒有說話,抬頭看了眼劉鶴,便微眯著眼楮。

    劉鶴見此,伸手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挺直身體,說道︰“我和任先生一起拜見王太守,是受趙將軍托付。趙將軍說王太守英明神武,天縱英才,願意主動投降太守大人,並且準備打開成都大門,迎接將軍入城。”

    王燦有些奇怪,問道︰“趙韙昨日還想著抵抗,怎麼今日就投降了?”

    想到前兩次的條件,王燦心中滿腹疑惑。

    任安和劉鶴前來拜見,都提出不同的條件,王郭嘉認為趙韙在試探王燦的底線,現在看來,趙韙的目的應該不止于此,否則不會忽然投降。

    劉鶴說道︰“回稟太守大人,趙將軍自知不敵,故此選擇投降!”

    王燦听了後,卻不會相信。

    他看了眼任安,見任安微眯著眼楮,閉目養神,而劉鶴卻神色謙卑,臉上透出一股諂媚之意。王燦沒有繼續追問,說道︰“趙韙投降,本太守非常高興,你回去告訴他,明日我會領兵入城,到時候他要出現在北門,打開城門,讓我大軍入城。”

    “諾!”

    劉鶴和任安應了聲,旋即朝王燦行了一禮,然後離開。

    等兩人離開後,王燦立刻找來王越麾下探查情報的人,讓他聯系賈龍,確定趙韙是否是真的投降?

    傍傍晚時分,消息從城中傳回來,賈龍說趙韙是真的投降,其中並沒有陰謀。雖然王燦心中有疑惑,卻沒有懷疑賈龍消息的真實性。王燦想著明日就要進入成都,找來郭嘉和荀攸,告訴他趙韙投降的事情。

    兩人听後,都非常高興。

    荀攸拱手道︰“恭喜主公,拿下成都後,其余各郡縣就失去抵抗的支柱,益州定矣!”

    郭嘉也撫掌慶賀,恭喜王燦拿下成都。

    ……

    清晨,天朗氣清,一縷秋風吹來,涼涼的,好不愜意。

    漢中軍拔寨往成都行去,抵達成都北門的時候,大軍停下。

    王燦騎著烏騅馬,站在正前方。左右兩側,分別是趙雲、周倉和裴元紹。身後,又有呂蒙和郭嘉、荀攸一起。所有的漢中兵緊跟在後面,氣勢鼎盛,令城樓中的益州兵為之驚訝,暗贊王燦麾下的士兵都是精銳之士。

    趙韙背負荊條,從城中走出來,他走到王燦跟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以頭磕地,俯伏在地上,拜道︰“罪人趙韙,拜見王太守。”

    “拜見王太守!”

    趙韙跪下後,跟在趙韙身後的文官武將都跪拜行禮。

    王燦見此,連忙翻身下馬,扶起趙韙,說道︰“趙將軍俊逸卓群,王燦早已知曉,如今趙將軍懸崖勒馬,開城投降,乃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啊,快起來,快起來!”王燦扶起趙韙後,又讓其余的文武官員都起來。

    趙韙露出感激之色,說道︰“大人,我已在州牧府設宴,大人請!”

    王燦點點頭,衣袖一揮,走在最前面。裴元紹和周倉緊跟著王燦,往州牧府走去。其余的漢中軍,則是被趙雲帶到城中校場安頓下來。

    趙韙跟在王燦身後,帶著益州的文官武將往州牧府走去。

    州牧府,早已經擺好酒宴。

    眾人進入大廳後,賓主落座,等王燦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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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喧囂背後的亂局


    王燦目光掠過大廳中的文武官員,說道︰“今日大軍進駐成都,終于平定益州,實在是可喜可賀。諸位,今日本太守非常高興,不醉不歸,不醉不歸啊!”

    奪得成都,王燦心中有些飄飄然。

    他回到三國,變成一個黃巾小賊,後來變成黃巾賊,再後來搖身一變成為漢中太守,牧守一方。今日,帶著大軍進入成都,攻陷益州,自此劉焉麾下的基業徹底毀于一旦。從今日之後,益州的姓氏不再是劉姓,而是王姓。

    得到益州,王燦就已經是名副其實的一方霸主。

    郭嘉見王燦飄飄然,眉頭微蹙,拱手道︰“主公,既然是喝酒慶賀,豈能沒有陳年佳釀,嘉記得軍中尚且存著幾十壇美酒佳釀,足以供應在座的人喝酒。”

    王燦驚呼道︰“奉孝,軍中還有美酒?”

    奉孝,郭嘉的字!

    趙韙听見王燦稱呼郭嘉的字,眼中迸射出點點精光。

    郭嘉笑說道︰“卑職知道主公攻下成都,肯定要把酒言歡,歡呼慶賀,故此早就準備好幾十壇陳年佳釀,為主公慶賀。”

    王燦滿意的點頭說道︰“奉孝,你熟悉情況,親自走一趟,將美酒搬來。”

    “諾!”

    郭嘉拱手答應一聲,起身朝坐在大廳中的文官武將拱手笑道︰“諸位,稍等片刻,嘉去去就來。”郭嘉頷微笑,轉身離開州牧府。

    王燦目視郭嘉離開,心中微微一笑,不愧是郭奉孝,賊精!

    趙韙見此,心中卻恨到了極點。

    他擺下酒宴招待王燦,提供了足夠的酒水和食物。然而,郭嘉卻說軍隊中藏有佳釀,王燦又出言附和郭嘉,兩個人一個敲鑼,一個打鼓,配合得天衣無縫,眨眼工夫,就把趙韙提供的酒水剔除出去。

    重新使用酒水,擺明是不信任他,不敢喝他提供的酒。

    事實上,趙韙提供的就確實有點問題。

    酒里面不是毒藥,僅僅有一點蒙*汗*藥,讓人喝了後腦子昏沉沉的,想要睡覺。

    但是,趙韙把握分寸,酒水中的藥劑分量非常小,喝了酒後並不會立刻昏迷,至少需要兩三個時辰才會作。趙韙見郭嘉張嘴說話,就破壞他的好事,心中將郭嘉列為頭號大敵,想著率先鏟除郭嘉,斬掉王燦的一條臂膀。

    大廳中,賈龍拿起一杯酒喝了一口,輕輕的咳嗽一聲,然後又輕輕的小口喝酒。

    趙韙微不可查的搖搖頭,繼續閉目養神,等待郭嘉送來酒水。

    賈龍見趙韙沒有反應,便沒有采取任何動作。

    一刻鐘後,郭嘉帶著幾十個士兵快趕到大廳中。一個個士兵快行走,抬著美酒搬到文武官員的案桌旁,並且還準備好肉食,供所有人使用。這些士兵動作迅,眨眼間就把案桌上擺放好的酒食全部撤走,換成郭嘉帶人搬上來的美酒和肉食。

    見事情完成,郭嘉說道︰“主公,嘉突感身體不適,無法赴宴,請主公諒解。”

    趙韙聞言,眉頭微不可查的跳了跳。

    王燦神色一急,問道︰“奉孝,你身體除掉舊疾後,一直都很好,怎麼今日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

    郭嘉擺擺手,笑道︰“主公勿憂,嘉只是不適應成都的氣候,肚子有些不舒服,不適合飲酒。因此郭嘉就不留在大廳,以免掃了主公和諸位的興頭。”

    “既然如此,那你去吧!”

    “多謝主公!”

    郭嘉拱手揖了一禮,轉身離開。

    王燦目送郭嘉離開後,雙手捧起酒樽,敬道︰“諸位,郭奉孝嗜酒如命,他親自帶來的酒水絕對是陳年佳釀,值得品嘗。諸位盡可開懷暢飲,不用顧慮。若是有誰喝醉了,本太守會派人將其送回府邸休息,盡管喝,不醉不歸!”

    “多謝大人!”

    大廳中,眾人齊聲應和,都端起酒樽仰頭一飲而盡。

    有王燦勸酒,再加上大廳中的益州官員都想著巴結王燦,氣氛就更加的熱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大廳中的官員都喝得是面紅耳漲,連爆粗口,說起話來更是不講究,一些葷段子,或者是一些旮旯瑣事都被這些官員說出來逗趣,大廳中的氣氛非常火爆,所有官員好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重逢,高興無比。

    “ !”

    賈龍面色通紅,率先支撐不住,一下栽倒在地上,竟然打起了呼嚕。

    王燦雖然喝得面紅耳漲,神智卻清醒著。他端著酒樽起身走到賈龍身前,喊道︰“賈從事,起來喝酒,喝酒。”喊了好一會兒,賈龍依舊是鼾聲大作,沒有反應,王燦這才吩咐道︰“來人,將賈從事送回府邸,好生休息。”

    兩個士兵快跑進大廳,架著賈龍離開州牧府。

    “啪!”

    沒隔多久,一個酒樽突然掉落在地上,出一聲悶響。

    繼賈龍之後,王商醉倒在案桌上。

    他身體俯伏在案桌上,兩只手吊在案桌外,手中的酒樽落在地上都不知道。他身體靠著案桌,衣衫沾滿酒水,非常狼狽,頜下一副美髯也被酒水打濕,失去平素里的儒雅風範。王燦不認識王商,問道︰“趙將軍,此人是誰?”

    趙韙心中一突,緩聲說道︰“回稟大人,此人名叫王商,是益州名士。”

    “哈哈哈……”

    王燦朗聲大笑,道︰“好,好,有益州名士陪本太守大醉一場,值得稱道。來人,將王先生送回府邸,不可怠慢王先生。”

    話音落下,又有兩個士兵進入大廳,將王商攙扶走。

    大廳中,一個個官員醉酒後離開,卻也有許多官員留下,和王燦拉關系。

    趙韙作為降臣,好像並沒有不高興,相反非常興奮,喝得是面紅耳漲。他砰的一下重重的將手中的酒樽放下,雙手撐在案桌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說道︰“大,大人,韙肚子脹,要,要去茅廁小解。”

    王燦紅著臉,說道︰“去吧,快去快回。”

    “來,來,繼續喝酒。”

    王燦不理會趙韙,端起酒樽在大廳中來回晃動,給眾人敬酒。

    周倉和裴元紹坐在大廳中,喝的酒並不多。不是兩人不想喝酒,而是因為他們身負保護王燦安全的責任。更重要的是,郭嘉親自囑咐兩人不能喝醉,因此兩人不敢大肆飲酒,只能象征性的喝酒,同時觀察著眾人臉上的神情。

    大廳中,聲音嘈雜,非常混亂。

    趙韙搖搖晃晃的走出大廳,往茅房走去。

    進入茅房中,趙韙伸手抹了把臉,揉了揉燙的面頰。

    雖然臉上的膚色依舊是關公臉,可迷離的雙眼卻變得清澈透亮,沒有絲毫的醉意,反而透出一股冷意。他在茅房中等了一會兒,便有一個侍從快走來,遞給趙韙一顆藥丸,低聲說道︰“將軍,這是特制的解酒丸,您含在舌下,能夠起到解酒的作用。”

    趙韙點頭接過解酒丸,含在舌下。

    侍從問道︰“將軍,眾人喝得醉醺醺的,什麼時候行動?”

    趙韙搖頭道︰“不著急,必須要等賈龍開始行動,將王燦的大軍牽制住,我們才能一舉滅掉王燦,否則即使我們采取行動,也會被沖到州牧府的漢中兵殺死。現在要沉住氣,等著,不能著急。”

    “諾!”

    侍從答應一聲,便離開了。

    趙韙松開褲子放了水,返回大廳中。

    回到大廳後,趙韙通紅的臉色稍微好轉。他臉上帶著笑容,端起酒樽朝王燦敬道︰“大人,您不計前嫌,沒有罪責趙韙,令趙韙感激涕零,這一杯酒,是為了感謝大人不殺之恩。韙先干為敬。”

    說完,趙韙端起酒樽,仰頭一飲而盡。

    王燦來者不拒,跟著端起酒樽,咕嚕咕嚕喝完酒樽中的酒。趙韙和王燦拼酒,還有其余官員不停地給王燦敬酒,非常熱鬧。

    一場宴席,喝得天昏地暗。

    另一邊,賈龍被兩個士兵攙扶著,返回府邸。

    賈龍坐在馬車中,腦袋低下,嘴中不停地嘀咕著,神志不清,而且賈龍時不時張開嘴,吐出喝下的酒水和肉食,令坐在旁邊的兩個士兵連連皺眉。將賈龍送回府邸後,兩個士兵沒有絲毫停留,立刻返回州牧府。

    等士兵離開後,賈龍洗漱一番,往書房中走去。

    屋子中,坐著李元和崔赫,兩人見賈龍回來,都拱手揖了一禮。

    李元問道︰“賈公,什麼時候行動?”

    賈龍說道︰“再等等,等州牧府上的人喝醉後,我們再行動。這一次出手,務必要做到雷霆一擊,保證我們行動不出現任何差錯。而且,我們行動後,趙韙也要跟著行動,雙方同時動,才能給王燦致命一擊。”

    崔赫眉頭微皺,說道︰“賈公,趙韙扣留我等家眷,事成之後,他會放出家眷麼?”

    賈龍點頭道︰“一定會的。”

    賈龍、崔赫和李元背叛王燦,可以追溯到幾日以前。

    當日,李元、崔赫和賈龍被趙韙邀請入州牧府,名義上趙韙是想從大家族手中借私兵防守城池,然而卻扣留李元、崔赫和賈龍一行人,同時派士兵將賈龍等人的家眷全部扣押起來,然後才放了賈龍等人,讓賈龍等人配合趙韙投降王燦,並要起兵殺王燦。

    賈龍神色凝重,說道︰“成敗與否,就在今日!”

    在賈龍、李元和崔赫謀劃的時候,王商也回到府邸。

    他洗漱一番,重新換上一套嶄新衣服後,立刻召集趙韙麾下的幾個將領,商議大事。這幾個將領都忠于趙韙,非常可靠,所有人集合在一起,準備兵殺死王燦。

    “王先生,您可回來了,我們什麼時候采取行動?”說話的是一名中年人,長得虎背熊腰,腰圓膀闊,非常強壯。

    “是啊,時間不等人,我們行動吧!”另一個瘦削的中年人附和一聲,臉上露出雀躍的神情。

    王商假裝醉酒,可也喝了不少酒,臉上還有著一絲紅暈。他神色凝重,沉聲說道︰“我離開的時候,王燦還未曾喝醉,他麾下的將領喝的酒也還很少,不宜立刻行動。最重要的是,我們必須等賈龍起兵,牽制住王燦的大軍,否則萬事皆休。”

    眾人點點頭,表示同意。

    時間飛逝,州牧府內熱鬧非凡,卻隱藏著一股股暗流。

    “著火了,著火了。”

    城中校場,突然燃起大火,這一幕立刻讓校場的秩序變得混亂起來,因為校場中大多是漢中士兵,火勢蔓延開來,受到影響的大部分都是漢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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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誰是黃雀?

    “失火了!失火了!”

    伴隨著竭力的嘶吼聲,尖唳的聲音在校場中響起。

    一句話,頓時引起連鎖反應。

    無數的益州兵快跑過來,可跑過來的益州兵不僅沒有滅火,反而添油加火,使得火勢更加旺盛。

    漢中兵跑來的時候,火勢滔天,已經難以遏制。

    這時候,益州兵也裝模作樣的滅火,讓人難以察覺。

    起火的地點,屬于益州兵住宿的地方,距離漢中兵住宿的帳篷非常近,大火蔓延開來,不一會兒就點燃漢中兵住宿的帳篷。火勢燃燒,再有微微秋風吹拂,大火更是不可遏止, 啪的燃燒起來,滾滾濃煙升起,盤旋在校場上空,刺鼻嗆人。

    火勢燃燒,一個個士兵從帳篷中跑出來,神情狼狽。

    趙雲身穿鎧甲,手握龍蛋亮銀槍,胯下白龍駒,望著滾滾濃煙,臉上露出一絲疑惑。漢中軍進入校場中,剛剛安頓好就燃起大火,這未免太巧合了。

    不是趙雲太緊張,而是情況著實詭異得很。

    火光沖天,即使站在遠處,也能感覺到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希聿聿!”

    熱浪不停地噴涌過來,灼熱的氣息讓戰馬昂頭嘶鳴,不停地甩動四蹄。

    趙雲身後,馬蹄聲急促響起。

    一名漢中兵校尉快跑到趙雲跟前,拱手道︰“將軍,營地起火,濃煙嗆人刺鼻,且伴有桐油燃燒的味道,出現這種情況,絕對不是失火,應該故意放火,並且使用桐油點火,才會引起這種大火。”

    趙雲臉色一肅,喝道︰“可曾查實?”

    校尉拱手道︰“卑職已經派士兵去打探消息,稍後就會得到情況。”

    趙雲思慮一番,吩咐道︰“立刻召集士兵集合,小心戒備!”

    “諾!”

    校尉拱手答應一聲,轉身去傳達命令。此時,一個個漢中兵快的跑出營帳,手中拎著漢刀,歪歪斜斜的站在一起。趙雲見此,陰沉著臉,並沒有說話,士兵們望見趙雲的神情,心中有些畏懼,都自覺的整理裝束,整軍列陣。

    “噠!噠!……”

    馬蹄聲如平地驚雷,不斷響起。

    一個個破軍營騎兵快奔跑出來,列陣集合。士兵手中長槍揮出,尖銳鋒利的槍尖在空中閃爍著冷冽的殺機。大火燃燒起來,並沒有讓破軍營生混亂,八百破軍營士兵快策馬而來,為的破軍營校尉策馬跑到趙雲面前,拱手道︰“將軍,末將來遲,請將軍責罰!”

    趙雲望了眼火光沖天的校場,喝道︰“列陣,準備迎敵!”

    武將的直覺,讓趙雲心中警惕。

    不多時,前去探查消息的漢中兵校尉策馬跑到趙雲身旁,拱手道︰“將軍,已經查探清楚,大火燃燒的時候確實有桐油參雜在其中。末將可以肯定,這場大火必定是故意造成,如今軍營起火,恐怕州牧府也陷入危機了。

    趙雲聞言,神色一驚,也是點點頭。

    見營中燃起大火,趙雲心中一直盤算著營地中起火的事情,並沒有想到王燦在州牧府的事情。校尉提醒一聲,立刻讓趙雲警覺過來。他深吸口氣,大吼道︰“破軍營,立刻出,趕往州牧府,保護主公安全!”

    然而,趙雲話音落下,就听見校場外傳來陣陣喊殺聲。

    “殺!”

    “殺!”

    ……

    聲聲大吼從校場外傳來,聲勢駭人。

    放眼望去,只見一群黑壓壓的士兵沖進來。這些士兵沒有紀律,各自為戰,而且武器和鎧甲也是各不相同。有的人身穿銀白色鎧甲,手持戰刀;有的人身穿魚鱗甲,手持長矛;有的人穿著戰袍,手持大斧……

    總之,這群人神色猙獰,桀驁不馴,並沒有規章制度,只知道大聲嘶吼,瘋狂的沖進校場,朝趙雲所在的方向沖去。

    與此同時,大軍後方,也傳來沖天的喊殺聲。

    駐扎在校場中的益州兵武裝起來,起攻擊,迅沖向趙雲。

    “將軍,前方道路被阻,怎麼辦,是否直接沖過去?”破軍營校尉詢問一聲,神色平靜,並沒有多少驚詫。

    趙雲神色凝重,吩咐道︰“主公在州牧府宴請益州官員,肯定也會遭到伏擊。你帶領破軍營殺出去,趕向州牧府,救出主公,我率領其余漢中兵墊後。”

    “諾!”

    破軍營校尉抱拳大喝一聲,旋即吼道︰“破軍營,隨我殺!”

    “殺!”

    八百破軍營,轟然回應。

    騎兵策馬奔馳,起沖鋒,朝校場門口沖去。

    這時候,一個個沖入校場的人都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想要殺死沖出來的騎兵。然而,面對破軍營長槍構成的一道密集槍林,再加上戰馬鐵蹄踐踏,根本無法抵擋。破軍營所過之處,鮮血噴濺,慘叫聲響起。

    眨眼工夫,破軍營突破了這群人的重圍,沖出校場。

    然而,破軍營沖出重圍,卻見校場外擺放著一層一層的拒馬,阻擋戰馬奔馳。

    八百騎兵快奔跑,馬術精湛能力出眾的士兵直接俯下身,用長槍將擺在地上的拒馬撩飛,沖了出去,也有沒有迅反應過來的士兵,一下子沖入拒馬中,被尖銳的木刺戳穿戰馬的肚腹,出噗噗的聲音,士兵從戰馬上落下,也被拒馬的尖刺戳死。

    戰馬嘶鳴,士兵慘叫。

    一排排拒馬,讓破軍營士兵減緩了度。

    距離校場幾十米外,一群大族私兵簇擁著賈龍、李元和崔赫。這三人並沒有隨軍沖殺,而是呆在外面看戲。

    李元和崔赫見破軍營士兵突破拒馬的阻攔,沖出去,咂舌不已。

    這些騎兵,也太厲害了吧!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沖破了拒馬的包圍。

    李元深吸一口氣,說道︰“賈公,幸好您曾經出使漢中,見過王燦的騎兵。若非按照您的指示,擺放一排排的拒馬,拖延騎兵沖出的時間。否則,騎兵沖出來趕往州牧府,趙韙行動的時間都不夠。”

    崔赫也是點點頭,表示同意。

    拒馬雖然多,可僅僅是延緩破軍營沖殺的時間,但這本就是賈龍的目的,拖延騎兵趕往州牧府的時間。

    一匹匹戰馬突出重圍,沖向州牧府。

    趙雲領兵墊後,帶著漢中兵殺出。

    有趙雲領軍壓陣,漢中兵倍受鼓舞,奮勇殺敵。

    大族私兵遇到漢中兵悍不畏死的沖殺,不停的後退,無法抵擋。後面緊追不舍的益州兵也是放緩度,不敢和漢中兵正面交手,任由趙雲領兵快殺出。一只獅子帶著一群羊,可以打敗一只羊帶領的一群獅子,有趙雲這個猛將帶領大軍,所過之處,尸體橫飛,鮮血噴涌,令大族私兵膽顫心驚。

    “賈公,趙雲太過厲害,怎麼辦?”李元見趙雲領兵沖出來,說道︰“若是不能拖住趙雲,一旦大軍逼近州牧府,趙韙難以成功啊!”

    賈龍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喝道︰“多派人圍攻趙雲,務必拖延半個時辰。”

    “諾!”

    李元點頭回應,轉身去吩咐將領圍攻趙雲。

    ……

    校場燃起大火,滾滾黑煙直沖雲霄。

    城中,百姓們望見校場的變化,都奇怪不已。人多嘴雜,再加上校場方向火勢滔天,起火的消息快傳入州牧府。頓時,隱藏在州牧府中的伏兵迅集合,往大廳奔去,急促的腳步聲和喊殺聲由遠及近,傳到大廳中。

    王燦耳聰目明,听見大廳外嘈雜的聲音,問道︰“生何事?竟如此吵鬧。”

    趙韙拱手道︰“大人,韙去查看一番。”

    王燦並不知道校場的變化,也不知道趙韙是知曉情況的。

    而且,駐守在大廳外的士兵雖然看見天空的濃煙,也不知道是校場生變故,只以為生事故,是尋常災害,並沒有放在心上。正因為如此,趙韙一說話,王燦便立刻同意。這時候,王燦喝得面色通紅,漲紅的面頰好像快要滴出血來,殷紅無比。

    趙韙撩起衣袍,亦步亦趨的往大廳外走去。

    走路的時候,趙韙一顆心怦怦直跳,好像快要蹦出來。他必須要在府上的伏兵殺出前沖出去,以免被王燦抓起來當做人質。

    “呼!”

    當趙韙踏出大廳的一剎那,心中松了口氣,快朝外面跑去。他剛剛跑到大廳外拐角處,埋伏在府上的士兵已經沖殺過來。

    趙韙神色一喜,露出歡喜的神情。

    旋即,趙韙喊道︰“殺王燦,賞千金,封萬戶侯!”

    沒過多久,王商也帶著大軍沖入州牧府。他早有準備,一直等候校場的反應,見校場起火後,立刻領兵朝州牧府殺去。大軍沖入州牧府,雖然有駐守在州牧府的漢中兵抵擋,可也人少架不住人多,漢中兵只能往大廳方向撤去。

    趙韙和王商匯合,相視一笑。

    趙韙拱手拜謝,說道︰“今日伏擊王燦,賴先生之計,大事可成!”

    王商笑了笑,拱手說道︰“王賊伏誅在即,商提前恭喜將軍。此戰過後,將軍威望鼎盛,如日中天,大事可成矣!”

    趙韙听後,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益州兵沖殺至大廳,廳中已經亂作一團。

    王燦面色通紅,挺直身體站在大廳中,傲然而立。王燦左右兩側,站在裴元紹和周倉,兩人沒喝多少酒水,如同是黑臉煞神,怒目而視。

    趙韙昂闊步走進來,說道︰“王燦,你立刻投降,我饒你不死。”

    王燦哈哈大笑,道︰“趙韙,我若抓住你,將你梟示眾。”

    趙韙氣得身體抖,喝道︰“王燦,你可能還不知道,賈龍早已經歸順于我。現在,你的大軍被賈龍等大家族的私兵拖住,是不可能領兵前來救你的。事到如今,你已經是甕中之鱉,引頸受戮吧!”

    王燦神色淡然,說道︰“趙韙,你真有把能握殺了我?”

    趙韙哼了聲,道︰“我設下埋伏,你豈能逃脫。”

    王燦微微嘆口氣,說道︰“這人啊,總是喜歡自以為是,莫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哼,本太守告訴你,今日死的人是你,而不是本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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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5 13:42:11
第416章 拖延時間

    趙韙听了王燦的話,臉色大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瞪大眼楮,死死盯著王燦,心中千思百轉,思考著王燦所有的一舉一動。

    剛開始,王燦率領漢中軍抵達成都北門,停留下來。他負荊請罪,被王燦扶起後,和王燦先後進入城中。

    王燦帶著荀攸和郭嘉,帶了少許士兵,還有裴元紹、周倉抵達州牧府,並沒有其余士兵跟隨。趙雲被王燦安排在校場中,負責穩定大軍,即使王燦讓趙雲統籌全局,也會被賈龍領兵圍攻,讓趙雲無法脫身,不能在短時間內趕到州牧府救援王燦。

    州牧府中,王燦的人也數不多,裴元紹、周倉、荀攸、郭嘉……

    郭奉孝,郭嘉?

    趙韙猛然抬起頭,想到郭嘉建議王燦將他安排的酒水和肉食換掉,又借口身體不適離開州牧府。

    郭嘉,肯定是郭嘉。

    趙韙心中冷笑,王燦的後招應該是郭嘉無疑。可是,即使郭嘉是王燦的後招,但王燦麾下的大軍全都留在校場,郭嘉想要領兵救援王燦,同樣會被賈龍攔住,不可能短時間內擺脫賈龍,救援王燦。

    想到這里,趙韙又大笑起來。

    笑罷,趙韙冷聲道︰“王燦,你以為郭嘉會領兵來救你麼?哼,他和趙雲一樣,都被賈龍率領大軍拖住,是不可能救你的。這一次,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已經是甕中之鱉,無路可逃。”

    頓了頓,趙韙桀桀笑道︰“不過,你若願意做我的看門狗,我倒是願意收留。”

    說完,趙韙癲狂大笑。

    那模樣,好像是範進中舉,已經徹底的癲狂了。

    王燦面色通紅,可神智卻清醒得很,快的冷靜下來,冷眼看著趙韙,不屑的說道︰“趙韙,奉孝早已言明身體不適,怎麼可能領兵前來救我,嘿嘿,你猜錯了。”王燦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那神情令趙韙心中不明所以。

    趙韙左思右想,思來想去,不明白王燦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他心中疑惑,還是大吼道︰“王燦,不管你有什麼詭計,今日你死定了。”

    王燦喝道︰“趙韙,今日是你死,不是我死。”

    趙韙寸步不讓,說道︰“睜大你的眼楮看看,站在周圍的都是我率領的士兵,有了他們,你就是死魚一條。再看看你呢?你身旁只有裴元紹和周倉,剩下的士兵都被殺死。哼,你以為你能活下來,放狗屁,你要是活著,我就去死。”

    王燦哈哈笑道︰“我當然要活著,還要活得好好地,而你也要死,這是注定的。”

    趙韙目光掃了眼大廳中的文武官員,冷笑兩聲,說道︰“王燦,你就嘴硬吧。你看這些文官武將,剛剛對你阿諛奉承,極盡諂媚,現在呢?還有幾個人向著你,所有的官員都回到我身邊,你拿什麼和我斗,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王燦搖搖頭,說道︰“他們是牆頭草,兩邊倒,誰強就跟誰,他們這次瞎了眼,以為你勝券在握,卻不知這本就是我設下的一道陷阱,專門用來考驗益州官員的,不僅是你趙韙,還有其他的所有人,都在我的觀察中,從目前的情況看來,效果很好嘛,試探出這麼多人有異樣的心思。”

    趙韙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斷然大喝道︰“故弄玄虛!”

    王燦搖頭說道︰“是否故弄玄虛,你會知道的。”

    趙韙和王燦相互斗嘴,你來我往,斗得是不亦樂乎,好不熱鬧。

    王商帶著士兵一路殺進來,衣衫上粘著鮮血。他站在趙韙身旁,目光在大廳中來回的打量著,最終停留在王燦臉上。

    見王燦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王商心中咯 一下,暗道︰中計了,也想到了王燦的打算。王商想明白後,立刻出言打斷趙韙的話,說道︰“將軍,王燦故弄玄虛,什麼計謀都沒有,他是在拖延時間,想要等趙雲和郭嘉領兵來救援,殺,立刻殺了王燦。”

    王燦聞言,臉色大變。

    這王商,竟然一句話戳穿了他的意圖。

    趙韙听了後,也是恨得咬牙切齒,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王燦騙了。

    “殺,殺王燦者,賞千金,封萬戶侯!”趙韙氣得七竅生煙,眼中噴出熊熊燃燒的怒火。趙韙的本意是想要試探一下王燦有什麼陰謀詭計,卻不想反被王燦套進去,拖延時間。趙韙手中寶劍一揮,直指王燦。

    一聲令下,所有士兵奮勇向前。

    萬戶侯,是指食邑達到萬戶以上的侯爵,才能稱之為萬戶侯,屬于漢代侯爵當中最高的階層。不過萬戶侯只是侯爵,並不是代表著權利,只能代表個人的地位。

    士兵們听見有‘萬戶侯’和‘千金’賞賜,都紅了眼,沖殺上去。

    所謂財帛動人心,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便是如此。

    王燦冷眼盯著王商,眼中露出冷厲之色。他記得清清楚楚,王商和賈龍先後假裝醉酒,借故離開。現在王商又識破他的計謀,使得王燦陷入危機當中。若非此人,說不定王燦能夠拖延到趙雲領兵來救援。

    可恨啊!

    王燦心中暗罵一聲,恨不得一刀殺掉王商,解決心頭之患。

    周倉和裴元紹手持漢刀,擋在王燦和荀攸前方,凝神戒備。

    由于前來赴宴,裴元紹只有腰間懸掛的一口漢刀,沒有攜帶狼牙棒。他看見益州兵沖上來,臉色一怒,大喝道︰“周黑子,你留在這里保護主公的安全,我沖上去殺敵!”裴元紹漢刀一揮,立刻揉身而上,手中一口大刀連連劈砍,掛著一股銳嘯聲,劈向沖過來的士兵。

    “嚓 !”

    裴元紹全力之下,手中漢刀一下斬斷漢中兵的戰刀。

    漢刀落下,將士兵劈成兩截。

    相比于普通漢中兵的漢刀,周倉、裴元紹、趙雲等武將的漢刀更加鋒利堅韌,號稱絕世神刀也不為過。漢中有蒲元這個鍛造鋼刀的神人在,足以提高漢中軍幾成的戰斗力。裴元紹掌中大刀揮舞,如同猛虎下山,所過之處,鮮血噴濺,慘叫聲不斷,令沖上來的士兵都膽顫心驚,秫秫抖。

    王燦看見裴元紹威,嘿嘿大笑兩聲,旋即又吩咐道︰“周倉,你立刻去幫助裴元紹,一起擒拿趙韙。”

    周倉漢刀橫在胸前,搖頭道︰“主公,我要保護您的安全。”

    說話間,一名益州兵沖上來,戰刀朝周倉腦袋劈下。

    周倉雙眼一瞪,手中漢刀猛然撩上去,擋住士兵的劈下的戰刀。而後,他腳猛地一跺,向前踏出一步,欺身而上,漢刀一下翻轉,平貼著益州兵的戰刀刀刃,順勢往下劃去。這一變化極快,電光火花之間,只見一抹清冷的刀光閃過,益州兵的脖子上多了一條血痕。

    “噗!”

    血管裂開,鮮血立刻噴灑出來。

    周倉殺了益州兵,又迅往後退出一步,微微躬著身體,保護著王燦和荀攸的安全。

    王燦再次說道︰“周倉,你盡管去就是,我的安全有人保護,不用你保護。”

    周倉依舊搖頭拒絕,說道︰“主公,您的安全重于泰山,不可忽視。前面有裴黑子殺敵,足以拖住趙韙的士兵,您不用擔心。若是裴元紹戰死,末將也會沖上去奮勇殺敵,給主公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王燦見周倉固執的擋在前面,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裴元紹、周倉,虎賁之士!

    忠誠,勇猛,悍不畏死。

    王燦目光在大廳中打量一番,喊道︰“出來吧!”聲音落下,只見四道黑影從大廳中突然冒出來。這四人都是穿著黑衣長袍,腰間懸掛著黑鐵長劍,神色淡然冷漠,沒有任何表情。四個人擋在王燦前面,木然的看著大廳中的血腥戰斗,好像是家常便飯。

    四人同時朝王燦揖了一禮,拜道︰“拜見主上!”

    王燦點點頭,看向周倉,說道︰“周倉,這下你可以放心去殺敵了吧。”

    周倉愕然,旋即想到王越,心中立刻豁然開朗。王越專門培養劍士,用于刺殺,也用于保護漢中官員的安全。王燦是一郡太守,身負所有人的期望,出行的時候不可能沒有人保護王燦安全。這四個人,就是隱藏在暗中,保護王燦的貼身侍衛,有四個人在,王燦根本不懼益州兵。

    “殺!”

    周倉怒吼一聲,似猛虎咆哮,似虎嘯山林,揮舞著漢刀沖入益州兵中,快朝裴元紹沖去。兩人合攏在一起,並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問題,戰斗力可謂是成倍增長,一下就壓制住逞凶的益州兵。

    趙韙站在遠處,看著周倉和裴元紹揮舞著戰刀擋住士兵,而王燦站在後面卻安然無恙,心中憤憤不已。

    “飯桶,一群飯桶,去殺王燦,殺王燦啊!”

    趙韙站在遠處,不停地喝罵。

    王商站在趙韙身旁,見士兵們被裴元紹和周倉壓制,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因為不是這些士兵不想殺王燦,而是沖不過去。

    裴元紹和周倉兩個大塊頭,戰刀劈砍,如同兩座大山擋在前面,讓士兵難以沖殺。隨著裴元紹和周倉不停地沖殺,已經開始往趙韙的方向沖過來。這時候,王商心中覺得幫助趙韙伏殺王燦,或許做了一件錯事,應該像任安一樣清靜無為,躲在城中什麼事情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然而,事已至此,王商也只能繼續走下去。

    王商眼珠子轉動,說道︰“將軍,裴元紹和周倉擋住去路,難以近身殺死王燦,必須調遣弓箭手以亂箭射殺,這就不僅能殺了王燦,還能將裴元紹和周倉一起殺死。”

    “說得對,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先生真神人也!”

    趙韙眼楮一亮,立刻命令道︰“來人,去庫房搬運弓箭,射殺王燦。”

    “諾!”

    士兵得到命令,立刻帶著士兵朝庫房沖去。

    王燦一直盯著趙韙和王商,注意著兩人的動靜。見兩人唧唧歪歪的說話,卻因為喊殺聲震天,使得王燦無法听見趙韙和王商說了些什麼。然而,王燦看見趙韙臉上興奮的神情,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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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29 20:03:21
第417章 受傷

    州牧府,嘈雜混亂,可謂是雞飛狗跳。

    府中下人都已經慌忙逃竄,快朝府外逃去。

    由于州牧府的大廳連接大門,朝大門方向逃竄的下人都被趙韙領兵攔住,有些下人甚至被趙韙當場命令士兵殺死,警告不停逃竄的下人。其余從後院小門方向逃竄的人則順利離開,並沒有遇到阻攔。

    大廳中,周倉和裴元紹勇猛無畏,手中的兩口漢刀已經完全壓制益州兵。

    一個個士兵不停地後撤,躲避裴元紹和周倉劈出的戰刀。

    刀光閃爍,令益州士兵心中畏懼。

    趙韙站在大廳外,陰沉著臉,看著不停後退的士兵,恨鐵不成鋼,恨不得親自提劍沖上去殺死王燦。正當他憤怒不已的時候,趙韙大笑道︰“王先生,快看,快看,有一名士兵越過裴元紹和周倉,殺向王燦。哼,這下王燦沒了裴元紹和周倉保護,肯定會被殺死。”

    趙韙目光落在士兵身上,期待的望著那名士兵。

    那神情,好像是站在崖上望夫歸來的怨女,令人指。

    裴元紹站在右側,見周倉那邊跑過去一名士兵,大喝道︰“周黑子,你做什麼?沒看到有士兵繞過你了麼?我護住你,趕緊殺回去保護主公。”說話間,裴元紹提刀猛地向前一沖,擋在周倉前方,替周倉抵擋沖過來的士兵,掩護周倉後撤。

    周倉嘿嘿笑道︰“老裴,放心吧,有人保護主公,不用我們擔心。”

    裴元紹瞥了眼後方,見四個黑衣人站在王燦正前方,頓時松了口氣。

    看見這四人的裝束,裴元紹也明白四個人是王越訓練出來保護王燦的人,有這四人保護王燦,絕對能斬殺沖過去的那名士兵。

    周倉和裴元紹錯開,一左一右,繼續沖殺。

    後方,那名士兵見王燦已經近在咫尺,咿呀大吼著沖上去。

    戰刀橫在胸前,猛然削出。

    士兵神情非常興奮,手中戰刀削出的剎那間,鏗鏘一聲,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閃出,令士兵眼楮眯了一下。

    “嗡!”

    長劍破空,劃過士兵的喉嚨。

    旋即,出劍的黑衣武士再度回到先前的位置,好像沒有移動一樣。這一切,都是在瞬間完成,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滯。

    從快拔劍出鞘,到持劍刺殺,最後回到原來的位置,可以稱得上是動如脫兔,快若奔雷。王燦看見黑衣武士出手,微微一笑,這幾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堂堂正正的交手或許不出眾,但涉及突然刺殺,暗中殺人,可謂是個中高手,令人防不勝防。

    劍痕處,一絲殷紅的鮮血滲透出來。

    旋即,傷口如同泉水噴濺,不停地涌出猩紅的鮮血。

    士兵望著王燦,眼中露出不甘的神情。他雙手無力,手中戰刀率先落下,隨後身體也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沒有了氣息。這一幕,讓趙韙雙眼圓睜,張大嘴,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明明只有裴元紹和周倉的,王燦身邊怎麼會這麼厲害的人物?”

    趙韙猛然抬起頭,血紅著眼楮,吼道︰“殺,殺,殺死王燦!”

    他臉色猙獰,神情陰沉,令人生畏。

    然而,不管趙韙如何大吼,終究改變不了裴元紹和周倉步步緊逼的事實。這兩人好像是兩頭下山虎,不停地沖殺,已經有二十余多名士兵死在兩人刀下。大廳中,慘叫聲不斷,血流成河,明亮的地板不再干淨整潔,充斥著殷紅的血沫子,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這一切,並不妨礙交戰的雙方繼續殺戮。

    嘶吼,在大廳中不停回蕩。

    死亡,在大廳中繼續上演。

    眼見裴元紹和周倉揮舞著兵器殺來,趙韙和王商都是不自覺的往後退出一步,驚駭的望著裴元紹和周倉。

    局勢,已經完全被兩人掌控。

    若沒有外在力量,趙韙必敗無疑。

    然而,就在周倉和裴元紹殺向趙韙和王商的時候,被派往府庫搬運弓箭的士兵終于帶著弓箭回來了。弓箭和長弓迅下去,一個個益州兵手持弓箭,對準裴元紹、周倉、王燦的方向射去。弓箭射出,不管是敵人還是同袍,只要是站在大廳中的人,一律射殺。

    亂箭之下,焉有存活的道理。

    “咻!咻!咻!”

    一支支弓箭射出,帶著尖唳的銳嘯聲,往大廳中射去。

    王燦抬頭看見一撥箭雨落下,眼中閃過無奈的神情,若他手中有一柄弓箭,便能夠直接射殺趙韙和王商。只要趙韙和王商被殺,所有的問題立刻就能迎刃而解,可惜他身上除了一柄漢刀,再無其他武器。

    裴元紹和周倉正不停地沖殺,突然看見箭雨射來,揮舞著戰刀,將弓箭磕飛。

    周倉喝道︰“老裴,立刻後退,掩護主公突圍,我來擋住弓箭。”

    裴元紹知道事情緊急,點點頭,趕忙後退。

    兩人不約而同後退,都擋在王燦身前,一支支箭雨落下,大多數都被兩人撥開。但其余小部分弓箭依舊射入其中,由保護王燦的四個黑衣武士抵擋。這四人擅長刺殺,走的是靈巧路線,不會大開大合的招式。

    長劍使出,並不能快撥開弓箭,便將長劍入鞘,抓起地上的尸體來抵擋弓箭。

    王燦雙臂的力量比裴元紹和周倉都強,比之天生神力的大力士也不遑多讓。他彎下腰,快從地板上抓起兩具尸體擋在身前,掩護住荀攸,並且大聲喊道︰“大廳中沒有後路,往外沖,往外沖。”

    頓時,裴元紹和周倉掩護著眾人,揮舞著漢刀往外沖去。

    八個人,組成三道防線。

    裴元紹和周倉沖在最前面,身後是四名黑衣武士,再後面則是王燦和荀攸,八個人迎著箭雨,往外沖去。

    趙韙見王燦神色焦急,好似是熱鍋上的螞蟻,神色癲狂,大聲吼道︰“射箭,快射箭,一定要射死王燦。”

    弓箭破空,直接平射,朝裴元紹、周倉射去。

    “啊!”

    一聲慘叫響起,不過不是王燦一行人,而是還沒有來得及退出的益州兵。這名士兵身中兩箭,一箭弓箭射中肩胛骨,一箭弓箭射中胸口,直接被弓箭射死。他身體一歪,摔倒在大廳中,再也沒能夠活著回去見父母妻兒。

    “砰!”

    一聲悶響傳來,只見周倉左臂上插著一支弓箭,箭尾還在不停地晃動。

    “嘶嘶!”

    周倉倒抽兩口涼氣,咬緊牙關,雪白的牙齒咬在下嘴唇上,一絲殷紅的鮮血流淌出來都沒有察覺。他右手握刀,沒有顧及左手的傷勢,不停的揮舞著手中漢刀,往外殺去。往前沖的時候,左臂上鮮血如注,血液不停地噴涌出來,染紅了左臂上的衣衫,令人看一眼都覺得骨子里透出一股疼痛感。

    王商見此,嘆聲道︰“好一個虎狼之將。”

    趙韙听見後,瞪了眼王商。

    他回過頭,大吼道︰“射,繼續射,一定要射死王燦,凡是幫助王燦的人,都要死,都要死。”此時此刻,趙韙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殺死王燦,以泄心中之恨。他和王燦之間,已經屬于不是王燦死,就是他死,只能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啊!”

    慘叫聲傳來,一名黑衣武士右臂中箭,險些握不穩手中的尸體。

    由于傷口疼痛,他手中的死尸一時忘記揮動,便立刻又有幾支弓箭射來,噗噗的射中黑衣武士,立刻就將黑衣武士射死。

    四個人,一下少了一個,戰斗力損失很重。

    王燦見此情況,心疼不已,保護他安全的每個武士都非常出色,很難培養,死了一個,絕對是一大筆損失。

    然而,王燦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有一名黑衣武士被弓箭射中,好在這名黑衣武士反應極快,忍著痛,繼續用漢中兵的尸體擋在身前,才沒有被射中。此時,局面岌岌可危,即使有裴元紹、周倉和三名黑衣武士抵擋,也有弓箭朝王燦的方向射來。

    王燦雙手成爪,抓住兩個士兵的尸體,不停地揮動,將射來的弓箭砸飛出去。

    兩具尸體在王燦手中,好似是兩只大錘,非常厲害。

    荀攸跟在王燦身後,亦步亦趨,神色略顯焦急,因為這時候情況非常危急,荀攸卻幫不上一點忙,只能躲在王燦身後。

    其實,荀攸也會武藝,也懂些劍術。

    自秦漢以來,士人都要學習六藝。《周禮.保氏》中記載︰“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馭,五曰六書,六曰九數。”這就是所謂的禮、樂、射、馭、書、數。

    荀攸出身潁川荀氏,屬于百年士族,更講究六藝,必須要全部精通。

    只是六藝中,射、馭的學習是為了強身健體,不是為搏殺。

    所以,荀攸也幫不上忙,只能跟在王燦身後。好在有王燦幫助荀攸抵擋弓箭,才不至于讓荀攸被弓箭射傷。

    一撥箭雨射來,裴元紹也中了彩頭,他肩胛上也被弓箭射中,身負重傷。而且,又有一名黑衣武士被弓箭射死。

    眨眼工夫,王燦麾下的實力便失去近乎一半,可謂是損失慘重。

    失去兩個人抵擋弓箭,射向王燦的弓箭更加密集,讓王燦防不勝防。

    “主公,快躲開!”

    突然,荀攸大吼一聲,他雙手一推,一下將王燦推開。荀攸這麼做,是因為看見一支弓箭沒有被王燦打落,朝王燦的肩胛處射來。

    王燦身體被荀攸一推,一下往右偏移。

    王燦身體挪開,荀攸立刻就暴露在弓箭之下。

    這時候,只要王燦躲開,荀攸肯定被射來的弓箭射中。王燦來不及權衡利弊,本能又挺直身體,重新站在荀攸前面,替荀攸擋住弓箭。同時,他繼續揮舞著雙手中的尸體,將射來的弓箭撥開。

    荀攸對王燦太重要,不能有絲毫損失,王燦是不可能將荀攸置于險境的。

    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能讓荀攸被弓箭射殺。

    “砰!”

    弓箭不偏不倚,射中王燦的肩胛骨。

    被弓箭射中,王燦身體一顫,猛地倒抽一口涼氣,疼得齜牙咧嘴,劇烈的疼痛讓他苦不堪言。荀攸見王燦為保護他的安全,毅然擋在前方,眼中浮現出感動的神情。王燦如此待他,即使被殺也是死而無憾!

    “沖,沖出去!”

    王燦咬緊牙關,不停地往外沖去。

    裴元紹和周倉見王燦受傷,也都是神情悲憤,不停地往前沖。

    只有沖出去,擺脫趙韙的弓箭,才有活路。趙韙看見王燦的狼狽模樣,哈哈大笑,笑聲中透出無限的歡快,他伸手指著王燦,大吼道︰“王燦小兒,看到沒有,今日就是你的末日,你的死期到了,死期到了。”

    話音落下,趙韙猖狂大笑。

    然而,卻听見身後傳來懶洋洋的聲音︰“趙韙,是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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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及時雨

    趙韙回頭望去,見一名青年笑吟吟的望著他,登時嚇得亡魂大冒,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郭嘉,郭奉孝!

    趙韙看著郭嘉,眉頭蹙起,郭嘉返回校場,即使領兵來救援王燦,也應該被賈龍率領大家族的私兵拖住才是,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州牧府?

    趙韙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瞪著雙眼,驚詫的目光掠過站在郭嘉身旁的士兵,突然笑了起來。因為眼前的這些士兵年紀不大,臉上都是帶著稚氣。見此情況,趙韙頓時露出譏諷之色,沒想到郭嘉竟然找了一群小屁孩來救援王燦,這不是雞蛋踫石頭,自找死路麼?

    趙韙伸手指著郭嘉,大笑道︰“郭嘉,就憑站在你身邊的小屁孩,想要救出王燦,做夢去吧,今天不止是王燦要死,連你也要死,都要死!”

    王商站在趙韙身旁,听著趙韙狂妄的話語,神色凝重,臉上露出忌憚的神情。

    郭嘉帶人來救援王燦,絕不可能是一群小孩那麼簡單,趙韙如此大意,絕對會吃虧的。

    趙韙雙手背在身後,哈哈大笑。

    然而,他瞅見郭嘉向他招了招手,心中一突,猛然睜大了眼楮,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因為他看見郭嘉身旁,一個個少年從後背上取出弓弩,搭上弓箭瞄準了他。趙韙雖是文官,卻也知道弓弩的威力,弩箭射出,穿金透石,非常厲害,若是被弩箭射中,肯定是有死無生。

    “呂蒙,瞄準趙韙,放箭!”

    郭嘉一句話,如同惡魔之音,令趙韙心驚膽裂。

    剎那間,一支支弩箭破空射出,刺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嘶嘯聲,直接射向趙韙。那閃爍著冷光的箭頭射來,讓趙韙瞳孔一縮,不停地往後退。

    “咻!咻!……”

    少年兵瞄準趙韙,射弩箭。雙方的距離本來就非常近,一支支弩箭射出後,直接射死保護趙韙的士兵。

    “噗!”

    弓箭射在士兵身體上,帶起一蓬蓬殷紅的鮮血。

    鮮血噴濺,染紅了趙韙身上的衣衫。

    此時,趙韙心神不寧,心中充斥著濃烈的恐懼。想要殺死王燦的心思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不知所蹤。由于弓弩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不僅力量大,而且度又非常快,根本不是趙韙和麾下的益州兵能夠抵擋的。

    他張牙舞爪,揮舞著雙手,大聲吼道︰“快,用弓箭對準郭嘉,快射,快射。”

    趙韙大吼的時候,身體躲在士兵身後,以免被弩箭射中。

    弓箭手聞言,立刻轉變方向,朝呂蒙麾下的少年兵射去。

    兩軍對壘,益州兵的弓箭手瞄準呂蒙一行人,快搭弓射箭。然而,呂蒙率領的少年兵所擁有的馬均弩箭無虛,穿金裂石,非常厲害,根本不是弓箭手能夠抵擋得了的,一個照面,就听見無數的弓箭手大聲慘叫,被連續射出的弓箭射殺。

    王燦見郭嘉抵達,心中一動,立刻吩咐道︰“快,我們立刻後撤,躲在大廳里面,以免妨礙阿蒙等人射弩箭。”

    裴元紹和周倉聞言,立刻橫刀在胸前,不停地後撤。

    一行人,往大廳里側撤去,兩個黑衣武士擋在王燦身前,也不停地往後撤去。六個人藏身在大廳的梁柱後,躲避弩箭射擊,以免被波及到。郭嘉被少年兵擁簇起來,以免被攻擊,他看見王燦帶裴元紹和周倉等人藏起來,大喝道︰“大範圍射擊,全部誅殺,一個不留。”

    “諾!”

    所有少年齊聲應和,弩箭瞄準趙韙一眾人。鋒利尖銳的弩箭搭在弓弩上,砰的一聲便射出去,僅僅是一個照面,就殺死二十余益州兵。

    “咻!”

    一支弩箭射出後,並沒有被擋下來,而是穿過縫隙,朝趙韙射去。

    這一支弩箭度非常快,眨眼間就到了趙韙正前方。

    趙韙望見弩箭射來,瞳孔一縮,眼中露出恐懼的神情,他站在原地,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不停後撤。

    然而,後撤的度遠比不上弩箭射來的度,眨眼工夫,趙韙就即將被弩箭射中,危急時刻,王商咬咬牙,猛然竄出來,一把將趙韙推翻在地上。趙韙被就下來,王商卻被弩箭射中小腹,弩箭上裹挾的巨大力量直接將王商掀翻在地上,躺在地上不停地翻騰著。

    “嘶嘶!”

    王商雙手抓地,臉色慘白,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不停滲透出來。

    “敗了!敗了!”

    王商躺在地上,閉上眼楮,並沒有繼續站起來,躺在地上閉目等死。趙韙看了眼受傷的王商,便沒有繼續關注王商。

    此時此刻,趙韙想的僅僅是怎麼逃跑,保住自己的性命。他雙手抓起一具尸體,擋在胸前,以免被流矢射中。他大聲一吼,喊道︰“射箭,射箭,快殺出去,殺出去。”隨著弓箭手和麾下的益州兵往前沖,保護著趙韙迅突圍。

    郭嘉眼珠子一轉,喝道︰“救主公要緊,退開,讓他們出去。”

    呂蒙疑惑的望了眼郭嘉,卻沒有違抗郭嘉的命令,立刻讓少年兵分開,站在兩側。

    少年兵一邊放弩箭,一邊將道路讓開來,任由趙韙領兵離開。

    趙韙見郭嘉讓他離去,並沒有派兵阻攔,心中有些疑惑。然而,他听見郭嘉說救治王燦,便又釋然,畢竟王燦的性命更重要。趙韙心中沒有疑惑,領兵沖殺出去,快繞過少年兵,沖出了州牧府。

    出府後,趙韙才松了口氣。

    一名士兵跑到趙韙身旁,輕聲建議道︰“將軍,王先生還在府中,怎麼辦?”

    趙韙聞言,眼眸中露出一抹厲色,旋即嘆聲道︰“州牧府被王燦空中,其中全是王燦麾下的士兵,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若是回去救援王先生,肯定會被大軍包圍。”說到這里,趙韙頓了頓,無奈的說道︰“王先生身受重傷,想來王燦不會為難王先生。走吧,趕緊逃,只要我們和賈龍匯合,就能逃出去了。”

    趙韙一聲令下,在士兵的簇擁下,不停地奔跑逃竄。

    一路上,趙韙不停地喊道︰“抓緊時間,快點,快點,立刻去和賈龍匯合。”

    “將軍,快看,前面有騎兵。”

    正當趙韙領兵往校場方向奔逃的時候,一名士兵望著前方,臉上露出驚駭的神情,士兵大聲疾呼,讓趙韙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他循聲望去,只見一隊騎兵快奔馳過來。騎兵最前方,一名校尉望見趙韙,眼中露出濃烈殺意。

    校尉跟隨趙雲進城,見過趙韙面貌,知道趙韙的身份。

    見趙韙領兵逃竄,校尉心中一喜。

    “破軍營,殺!”

    校尉騎在馬上,雙腿夾緊馬腹,大吼一聲,催促著胯下戰馬快奔馳。戰馬風馳電掣,如風一般快沖向趙韙。

    眨眼工夫,校尉策馬沖到趙韙身旁。

    他掄起手中的八尺長槍,猛然探出,槍尖抖動如鳳凰點頭,端的是厲害無比。趙雲麾下的八百破軍營士兵,算起來都相當于趙雲的弟子,因為所有士兵都跟隨趙雲學習槍法,只是趙雲並沒有將槍法全部傳授,饒是如此,士兵也相當厲害。

    “噗!”

    長槍戳入擋在校尉前方的士兵身體內,往上一撩,立刻把士兵挑飛。

    “趙韙,受死!”

    校尉猛然大喝一聲,聲炸如雷,那滾雷般的聲音讓趙韙心驚膽顫。望著刺來的槍尖,趙韙心下絕望,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只听見 的一聲悶響,長槍刺入趙韙胸膛中,絞碎了他的心髒。

    趙韙抬頭望著校尉,只見校尉神色猙獰,露出冰冷的表情。他低下頭,感覺胸膛中傳來刺痛的感覺,一顆心好像是被攪碎了。

    “噗!”

    長槍抽出來,趙韙一下摔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趙韙感覺體內的力量隨著胸口流出的鮮血不斷消失,映入眼簾的場景也逐漸模糊起來。他閉著眼楮,喃喃自語道︰“不甘啊,我還沒有掌控益州,還沒有成為益州的主人,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為什麼,為什麼……”

    趙韙喃喃自語,聲音逐漸的變小。

    到最後,趙韙閉上眼楮,沒有了動靜。

    校尉嘿嘿大笑,手中長槍猛然削出,一下將趙韙的腦袋削下來。他身體一側,伸手探出,抓起地上趙韙的腦袋,別再腰間。

    旋即,校尉手中長槍探出,大吼道︰“隨我殺!”

    戰馬縱橫,快沖殺。

    ……

    州牧府,大廳內,死傷無數。

    前來赴宴的益州官員大多被殺死,成功活下來的人非常少。可以說,成都的官員被趙韙亂箭齊,死傷八成以上,只剩下兩成的官員活下來。郭嘉帶著呂蒙及麾下的少年兵,快走到大廳中,朝王燦拜道︰“主公,郭嘉救援來遲,請主公恕罪。”

    王燦忍著肩胛上的痛,強自笑道︰“若無奉孝,我們幾人都已經橫尸當場,奉孝帶人來救援,恰逢其時,正好啊!”

    說話的時候,肩膀挪動了一下,又拉動傷口,疼得王燦齜牙咧嘴。

    由于流血過多,王燦的臉色也略顯蒼白。

    不僅王燦是這般模樣,裴元紹和周倉也是如此,兩人都和王燦一樣,被弓箭射傷,流血不止,身體變得有些虛弱。

    四個黑衣武士,也死掉兩個,一個受傷,還有一個完好無損。

    這一次,王燦帶來的人損失慘重,讓王燦心中悲痛不已。他深吸一口氣,嘆道︰“這次都怪我太過大意,若是我們在城外受降,將城中的益州兵打散,將趙韙的權利削掉,再壓制著以賈龍為的益州大族,就不會有現在的情況。”

    荀攸拱手道︰“主公,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主公有改過之心,是最好的。”

    郭嘉笑道︰“吃一塹,長一智,主公經此之事,會更加警惕。”

    王燦聞言,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情。

    他收降嚴顏,隨後領兵攻破葭萌關,直下綿竹關,最終屯兵在成都外,一路順利,的確是忘乎所以,沒有了警惕性。正因為如此,才會輕易的進入成都接受趙韙投降,幸好郭嘉來得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王燦問道︰“奉孝,校場的大軍有賈龍牽制住,你是怎麼擺脫賈龍的?”

    郭嘉解釋道︰“主公,嘉根本沒有和賈龍麾下大軍相遇,去軍中搬運酒水的時候,嘉就讓小將軍帶著狼牙兵出來了,防備意外情況。”

    王燦長舒一口氣,幸好有郭嘉!

    呂蒙提著王商走過來,說道︰“老師,這里還有一個活著的,怎麼處理?”

    王燦看去,竟是王商這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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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倒霉的王商

    王燦盯著王商,神色冰冷,淡淡的問道︰“王商,可有話要說?”

    王商呸了聲,神色堅毅,大喝道︰“王燦,成王敗寇,一死而已,要殺便殺,何必婆婆媽媽的,哪來這麼多廢話?”

    王燦搖頭一笑,問道︰“可願降?”

    王商哼聲道︰“決不投降!”

    說出這番話,王商也是迫于無奈。

    他幫助趙韙設下圈套,讓王燦入城接受趙韙投降。在宴席上,王商更是和趙韙一唱一和,降低王燦的警惕性,而且趙韙之所以能夠伏擊王燦,還是由于王商假裝醉酒,去調兵遣將,帶著士兵來州牧府圍攻王燦。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謀劃,才會讓王燦這般狼狽。

    或許,沒有殺死兩個黑衣武士,沒有重創裴元紹和周倉,王燦也沒有被弓箭射傷,王商還可能有投降的打算,可他設下一環接一環的計謀,不僅令王燦受傷,連下屬都死掉兩個,還有兩員大將重傷。

    出現這種情況,王商心中揣測王燦肯定要殺他,以安撫麾下將士的怒火。

    殺死他,用他的血安慰死去的人。

    王商的骨子里面料定王燦必定要殺他,因此沒有做無謂的掙扎,沒有向王燦卑躬屈膝,祈求饒命。

    大丈夫,死則死矣,不能夠卑躬屈膝,受王燦侮辱。

    郭嘉站在一旁,見王燦和王商針尖對麥芒,眉頭微微蹙起。他望著王燦,微微搖頭示意。其用意,是請求王燦饒王商一命。

    王燦看見郭嘉的動作,笑而不語。

    沉默片刻,王燦問道︰“王商,你真不怕死?”

    王商哼了聲,朗聲說道︰“太史公曾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商設下連環計謀,降低你的警惕性,更是在大廳派兵圍攻你,險些就要成功,只可惜功敗垂成。如此大事,足以令王商死而無憾,死而無憾啊!哈哈哈……”

    說完,王商朗聲大笑,聲音高亢淒涼,有些悲壯。

    王商話雖如此說,可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誰又能熟視無睹,坦然面對呢?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說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這樣的境界,已經上升到令人難以企及的境界,甘願赴死是為了心中的理想,心中的抱負,為了驚醒世人才甘願受戮。

    王商才華淵博,見識廣,卻無法直面生死。

    說到底,不過一書生耳!

    王燦听著王商的語氣,感覺到王商心中的不舍。不過,王燦本就沒有殺王商的打算。沉默了片刻,讓說道︰“王商,本太守不殺你,饒你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太守奪下益州,只要本太守在益州一日,就永不錄用你。”

    旁邊幾人听了,都是神情震動。

    永不錄用,意味著王商絕無可能在益州出仕。

    當然,王商也可以選擇離開益州,去其他的地方出仕為官。然而,王商是益州人,世代居住在益州,誰願意離開故土,去過那種漂泊無依的日子呢?

    王商聞言,露出驚詫的神情。

    王燦竟然不殺他?

    雖然王燦的條件苛刻,可對于王商來說,經歷了趙韙的事情後,心中也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出仕為官。他忍著小腹處傳來的疼痛,挺直身體,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朝王燦拱手揖了一禮,拜道︰“商,叩謝王太守不殺之恩。”

    說完後,王商雙手撐在膝蓋上,緩緩站起身,亦步亦趨的離開州牧府。

    背影淒涼,令人頗為嘆息。

    所謂成王敗寇,便是如此,一場戰斗,總有人扼腕嘆息,總有人歡欣鼓舞。

    王商離開,呂蒙心中不服,他不等王商離開州牧府,立刻站出來,拱手回稟道︰“主公,王商設下計謀,使得保護主公的兩個武士被殺,又有裴將軍和周將軍身受重傷,而且連主公也被弓箭射傷,王商此人,罪不容恕。”

    王商聞言,腳步也停下來,等候王燦說話。

    他並沒有一下加快腳步,迅離開,反而是等待著王燦的反應。

    王燦搖頭說道︰“阿蒙,王商之事,本太守自有主張,不必再說。況且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出口的話豈能反悔。”王燦見王商駐足停下,說道︰“王商,你盡管離去便是,本太守說不殺你,就絕不殺你,無須擔心。”

    王商這才緩步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呂蒙嘟囔著嘴,非常不高興。

    對于王商這樣的敵人,呂蒙覺得就應該殺了除掉後患,他撓頭搔耳,想不通王燦為什麼放走王商。郭嘉看見呂蒙的模樣,笑說道︰“阿蒙,主公放走王商,一方面是憐惜王商之才,另一方面卻是不能夠殺死王商,你要好生揣摩主公的用意啊!”

    呂蒙眉頭微皺,問道︰“郭先生,這是為何?”

    郭嘉解釋道︰“王商出身益州,是益州的士人典範,殺死王商,勢必讓主公和益州士人對立,這是主公不願意看到的。主公剛剛奪下成都,即將成為益州之主,麾下的版圖可謂是擴張數倍,郡縣無數。這地方廣闊起來,自然需要許多人治理,若主公和益州士族對立,對主公大不利!再者,主公對王商永不錄用,已經是很嚴重的責罰了。”

    呂蒙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多謝郭先生。”他臉上帶著慚愧的神情,彎腰朝王燦拜道︰“弟子誤會老師,請老師責罰。”

    王燦擺擺手,示意無妨。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奔馳而來,只見一名破軍營騎兵校尉領著士兵快沖進州牧府,往大廳沖了進來。校尉見王燦肩胛處被弓箭射傷,趕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拜道︰“大人,末將救援來遲,請大人責罰!”

    王燦微微抬手,說道︰“起來說話。”

    “多謝大人!”

    校尉神色謙卑,從腰間取下一顆腦袋,放在地上,說道︰“大人,趙韙倉皇出逃,已經被末將誅殺,這是趙韙的頭顱,請大人檢驗。”

    王燦看了眼,滿意的點頭微笑。

    趙韙領兵沖出去,卻不想遇到破軍營騎兵,也算是運氣背,走狗屎運。

    此人也算是英雄人物,卻落得這般下場,令人嘆息。

    校尉驕傲的看了眼趙韙的頭顱,又說道︰“大人,末將領兵抵達州牧府,看到一個官員鬼鬼祟祟的溜出去。末將懷疑他是敵人,就將他抓了回來,請大人處置。”

    “哦,帶上來看看。”

    王燦和郭嘉相視一望,露出奇怪的神情。

    除了趙韙領兵逃出州牧府,還有什麼人逃出州牧府了?

    校尉手一招,喝道︰“把人帶上來!”

    只見兩個士兵架著一個中年人走了上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商。他被兩個士兵托著,神色灰敗,眼中露出濃濃的頹廢,他並沒有出言破罵,而是乖乖的被兩個士兵架著,抵達大廳門口。

    “咦,竟是他!”

    呂蒙看見來人是王商,驚呼一聲,同時心中也暗暗好笑,這王商的運氣,也太背了。剛剛走出州牧府,就被騎兵踫到,被當做敵人抓了回來,幸好破軍營校尉沒有將王商殺了,否則王商死得就有些冤枉,王燦不殺他,卻被王燦的下屬殺死。

    王燦見來人是王商,心中好笑,大喝道︰“立刻放開他,此人是我放走的,不必緝拿。”

    “諾!”

    校尉點頭答應一聲,擺手示意士兵松開王商。

    “砰!”

    兩名士兵放開王商後,王商腿一軟,一下摔倒在地上。

    他听見王燦的話,眼楮亮了一下,可臉上卻露出苦澀的神情。他真的是夠倒霉的,本來都已經被王燦赦免,卻還要被不知情的士兵抓起來折騰一下。王商深吸口氣,緩緩地站起來,搖搖晃晃的離開州牧府,往任安的住處行去。

    王燦目光看向校尉,問道︰“校場戰事如何?”

    校尉拱手回答道︰“大人勿憂,將軍領兵殺出,正往州牧府方向殺來。”

    王燦思慮一番,吩咐道︰“留下五十人保護州牧府的安全,你帶著其余的破軍營士兵殺回去,幫助子龍殺敵!”

    “諾!”

    校尉抱拳大喝一聲,然後吩咐五十個騎兵留下,便帶著其余騎兵離開州牧府。

    大廳中,戰斗結束後,開始清掃尸體,打掃戰場。

    王商離開州牧府,拖著受傷的身體來到任安的住宅門前。因為他和任安是好友,經常往來,府中的下人認出王商,立刻前去通報任安。

    王商倚靠在大門口,等了片刻,望見見任安走出來,心中頓時松懈下來,身體晃了晃,便倒在地上。能堅持到現在,也是王商意志力夠堅強,才能走到任安府上,換做是普通人小腹被弩箭射傷,早已經昏厥在地上,不省人事。

    任安派下人去請醫生,替王商診治。

    等行醫的人給王商診治後,才穩定了王商的情況。

    任安和王商都是益州的名士,私交不錯,相互間關系很好,所以王商才想到在任安府上落腳。他醒過來的時候,睜眼看見任安神色急切的在屋子中來回踱步,說道︰“定祖(任安字)兄,多謝了。”

    任安連忙走到床榻旁邊,說道︰“文表(王商字),你設下計謀伏擊王燦,已經把王燦得罪,這次僥幸逃過一劫,卻還得被王燦追殺。這樣吧,明日我就送你出城,躲避王燦的追殺。”任安是知情人,知道王商謀劃王燦的事情,卻不知道州牧府生的事情。

    王商苦笑道︰“定祖兄,我不是逃出來的,是王燦不殺我,放我走的。”

    任安神色驚愕,撫須笑道︰“如此說來,王燦心胸寬廣,倒也令人佩服啊。”

    王商見任安的神情,試探著問道︰“定祖兄,這一次你沒有參與伏擊王燦,看來是準備要出仕王燦,在王燦麾下為官了吧。”

    任安笑了笑,默然不語。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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