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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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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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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1:47: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一百七十八章 雨散

  天的盡頭出現了一點光明,原來整個雲團都被收攏在頭頂那一小塊天空中。

    小青諸人都凝望著天空,忽然之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

    蛇!

    卻並非是白蛇,而是黑蛇,由黑色烏雲凝聚出的巨大黑蛇,無法形容它的巨大,那漩渦般的雲層就是它盤起的身子,山峰般大小的蛇頭從天空中探下,睜開巨大蛇口,黑色的蛇信舞動,黑色的獠牙森然,微微一縮身子,猛地向著廣場上的法海,不,是向著整個飛來峰咬來。

    地上之人皆能感覺到其中凝結的水靈之力,絕對不是虛張聲勢。

    許仙又用了一次金色閃電劈開一條道路,法海也想要躲避,但身上卻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行  動之間凝滯的仿佛深海,根本無法躲開這樣的攻勢,他也索性不想逃避,猛地一抖袈裟,高高舉起金盾。

    佛兵、梵文、念珠都向著天空中的黑蛇撞去,但一觸到蛇身就化為粉碎,絲毫無法阻擋黑蛇的前進。法海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龐然大物向自己壓來!當黑蛇觸到山峰,吞沒沽海,大地都震盪了一下。

    許仙遠遠飛開,只見飛來峰都開始坍塌,天雷只是威力狂猛,對靈力的作用大於對實物。而在那黑蛇中卻包含著萬鈞的水壓,撞擊到飛來峰上。

    許仙落在小青所在的山峰,小青立刻背過身去,敖璃咬著手指看個不停,被小青蒙住雙眼強行轉過身去。

    小倩含著淚笑,奉上一套衣物,“相公!”

    許仙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竟然裸奔了許久,連忙套上衣物,又往飛來今上望去。黑蛇消失,山峰坍塌,朦朧的水霧沖天而起,天空中的雲層也漸漸變淡,又耀眼的陽光透下來,映出一道美麗的長虹。

    模模糊糊的水霧中,一個美麗的身影立身在一塊尖峭的山岩上,許仙立刻飛了過去,往下望去靈隱寺,法海,道濟都消失不見。而那人影漸漸變得清晰,果然是白素貞!

    許仙鬆了口氣,上前道:“娘子你……”

    心中感到一陣危機,連忙退後一步,他原本站立之處,被白色的水汽斬出一道深深的鴻溝。

     “娘子你?”許仙抬頭望見她的眼眸中依舊血紅一片,帶著陌生的神情望著自己,舔舔鮮紅的嘴唇,似乎想要向許仙撲過來。

     “娘子,我們已經贏了,娘子  !”許仙在心中不斷的呼喚她,白素貞的臉上顯出一絲猶豫和掙紮。

    當許仙想要上前,又有一道白光斬落。

    胡心月忽然出現在水霧中,“她的戰意還不曾 消失,被釋放的價緒可沒那麼容易平定下來。再這樣下去就要被殺念所控制!”方才她其實已經失控,只是為許仙分擔天雷而獲得一絲清醒,之後就又陷入殺念的漩渦。

    許仙沖她吼道:“那怎麼辦?難道要我陪她再打一架嗎?”

    胡心月抱臂道:“如果那樣,只會讓她更加發狂吧!”

     “快說怎麼辦?!”

    胡心月撇撇嘴,還是說道:“你再把衣服脫了就行了 !”

    許仙心中一亮,明白過來,飛速上前避過幾次攻擊,一把將白素貞抱在懷裡,沖天而起,懷中的她時而溫順,時而掙紮。神色也是變幻不定,還不停的用拳腳相許仙攻擊,許仙險些嘔血,若非她每一拳總是收回五分力氣。

    小青等人看到許仙抱著白素貞飛雲霧,卻向著深山中飛去,正有些費解。

    許仙用天眼天耳通在深山中尋覓出一處洞穴,一頭闖了進去洞穴深處,將白素貞按在地上,在她耳畔輕聲道:“娘子,失禮!”將手放在她的腰間,稍一用力,將她聖潔的白衣撕裂,拋開兩邊。

    完美的嬌軀顯露在許仙眼前,藉臂纖腰,玉峰修腿,宛如雪白。原本因為害羞不許許仙這般欣賞的 曼妙之處全都顯現,且在不停的掙紮扭動著,仿佛舞動的白蛇,充滿了媚人的誘惑。

    “啪”許仙一個分神,臉上立刻吃了一巴掌,嘴裡一陣腥鹹。許仙連忙警醒,再大意下去被幹掉就虧大了,按定她的雙手,低頭吻上紅唇,極其敏銳的躲 過她幾次尖牙的咬合。心中不停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將所能夠說的甜言蜜語說盡。

    不知是否是因為那些甜言蜜語起了作用,許仙便覺她的反抗漸漸輕橄了一些,不再猶豫,叩開貝齒,挑逗香舌。卻又被她用牙咬了一下,讓許仙覺得一陣生疼,好在沒有用很大的力氣,不然這一下舌頭就要不保。

    他騰出一隻手,僅中一隻手握著她兩隻纖細的手腕,從光滑的香扇滑至纖柔的腰身,愛撫她身 上的敏感之處。又攀上她聖峰,卻不再那麼溫柔,肆虐著變幻著形狀。他所要做的就是用另一種東西 來取代她的戰意,那同樣是源自身體的本能慾望,卻是深切的相合而非激烈的對抗!

    她眼眸中 的殺意漸漸被慾望所取代,朱唇中吐出細細的喘息,雪白的嬌軀上漸漸染上一層殷紅。

    但許仙試著放開她最後一隻手,卻被她立刻按在地上,撕碎他身上才剛剛穿上的衣物。

    許仙終於鬆了口氣,但見她在迷亂之中久久不得其門而入,許仙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小青小倩和敖璃來到山洞之外,小青 正要闖進去卻被小倩攬住,“你聽 !”

    洞中傳來的怪異聲響讓小青愣了一下,說了聲,“姐姐好像很辛苦!”就立刻反應過來,臉頰紅透。

    敖璃跳腳問著,“怎麼 了?怎麼了?那是什麼聲音,白姐姐受傷了嗎?”

    卻被小倩捂住耳朵。

    敖璃勃然大怒,“我受夠你們了  !!!”就要往洞裡闖,被小青和小倩給攔住。

    熟悉的音調輕唱著從未有過的媚人曲調,令許仙的心神飛揚,如在雲端,覺得這便是對他一番艱辛度劫的最好獎勵與安慰。

    但是過了許久之後,洞中傳來疲憊的聲音,“娘子,還不行嗎?”

    又過了許久許久之後,“娘子,我錯了,我真錯了 !”

    再過了許久許久許久之後,一個滿臉憔悴的人慢慢從洞中爬出來,“救……救命!”緊接著一條白綾纏住他的腰身,猛地拉進洞裡。

    “啊……”淒慘的聲音在洞中久久回蕩。

    被塞著耳朵的敖璃好不容易合起張大的嘴巴,自己堵上耳朵,乖乖蹲在一邊,再也不要求進洞  去一探究竟。小青、小倩與而後趕來的雲嫣面面相覷。

    小倩吞了口吐沫,“要……要去救他嗎?”

    雲嫣搖著頭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仿佛已經領悟了什麼人生 至硭。

    小青道:“讓他死在裡面算了  !走啦,我們回去等 !”


      $  $  $  $  $  $  $  $  $    $  $  $  $      $  $  $  $

    白素貞從昏睡中慢慢醒來,打了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覺得渾身清爽無比,仿佛將肩頭的重負全都擱下了一樣。但當看到身旁的許仙,驚呼道:“官人,你怎麼 了,官人!”跪在地上,將他的頭放在雙峰上,小心的渡入一口靈氣。

    許仙睜開眼睛,虛弱的道:“沒……沒什麼,只是度劫……有點累了 !”

    這倒也不全是假話,度劫本就是極為消耗靈力的一件事,度劫之後往往是修行者最為虛弱的時刻,許仙無意中吸納的劫雷才讓他在度劫之後立刻有了異乎尋常的戰力。而且接下來又是一場大戰,會累也是當然的。

    至少許仙本人是更傾向於這個原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會因為那種事被累倒呢,一定是錯覺,錯覺!

    白素貞放下心未,才發覺自己身上未著絲綾,臉色一紅,連忙掐動法決,將於氳氳之氣結成衣裙。望著周圍的景物,恍恍惚惚間想起發生過的事情,臉色登時紅透,捧著滾燙的臉頰,沒想到自己竟然做出這種事來,一時之間羞的無地自容。

    她聲如蚊納的道:“對不起。”許仙閉上眼睛,心中淚流滿面,才不想因為這種事情道歉!

    白素貞見許仙不回答,更是憂愁“你……你不會覺得為妻是個放浪之人吧!”

    許仙微笑道:“怎麼會,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娘子 !”

    心中卻在哀歎,虧自己還曾有過讓她說“官人我要”的大志,原來在這四個字如此的沉重,不能承受的人竟是自己。蒼天啊!‘官人我要’的野望,消失了嗎?

    白素貞露出放心的笑容,“那我們回家吧!”一邊幫許仙整理衣衫。

    許仙道:“好,回家吧!”白素貞幫許仙整好衣衫,將比自己高大許多的他輕輕橫抱起來,走出洞外,雨已經停了,天空沒有一片雲彩。

    深藍色的天幕像是被水洗過,清澈透亮,大大小小的星辰聚在一起,銀河像是一片大大的星雲,不停的閃爍著,灑下從亙古傳來的星輝。

    夜風微暖,透過衣衫,輕撫他們的身軀,恍惚像是行在水中。

    許仙靠在她的懷裡,心裡讚歎道:在現代可見不到這樣的景象!

    只要能夠撥開密佈天空的烏雲,即便是黑夜也能看到璀璨的星光,能夠在這星光的照耀下,抱著最重要的人或被最重要的人抱著。

    一起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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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1:48: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半

    破碎的飛來峰上,胡心月猶自站在濃霧裡,望著許仙離去的方向,並沒有隨之而去。

    而是在這濃霧中徘徊,拋玩著手中的紫金缽,走到一處,忽然腳步一停,半蹲下身子,將紫金缽倒扣在地上,對著沒有半個人影的濃霧輕輕說道:

    “呵呵,偷你金丹的是我,報JL那段仇怨只是為了替她報仇雪恨,我又沒說自己就是白素貞,是你自己誤會了,卻沒想到種下了這樣的因果。憑她的性情根本不會記得幾百年前的仇恨,不,根本連仇恨都算不上,她回來只是一個勁兒的跟我說那個牧童怎麼救了她。只有我這樣的壞人才會記得那麼遠的仇恨,恨你差點殺了她,但是她一定沒說過這些吧!”

    當初胡心月盜法海的金丹,正是用極高明幻術潛了進去,被質問是什麼來路,只說“你忘了當年差點被你殺死的那條小白蛇了嗎?”卻不曾報上姓名,法海便將這段仇怨錯加到了白素貞身上。

    “剛才那一下,她如果不是最後收力,你也不一定能活得下來,這就是她,無論再怎麼瘋狂,也總能存下一絲善意,那個男人也差不多,不然那什麼降龍羅漢連轉世也不用想了,不要再逼他們發瘋了!”

    胡心月仰頭舒了口氣“所以,想報仇的話就來找我吧!  不過,不要再被別人利用了,這裡  面所包含的東西說不定即使是你這樣的神仙也無法想像,再見了,和尚!”說完這句話,她留下紫金缽,化作一道白光穿破濃霧,飛身而去。

    她剛走不久,原本站立的地方就一陣顫動,陡然一聲巨響,土石迸濺飛空,躍出一個身材高大,衣衫襤褸的和尚來,正是法海,他的腰間夾著昏迷不醒的道濟。低頭尋思了一會兒,環顧四周已成廢墟的飛來峰,哪還有靈  隱寺的痕跡,在此處辛辛苦苦經營了許久,如今皆成塵土。

    心中說不痛惜那是假的,而自己當初所執,原來只是虛妄,觀念此情此景,頗有些萬念俱空。不由有些懷疑,這次的抉擇到底是對是錯!

    一道白光從天而降,觀音菩薩腳踏金蓮虛浮在霧海上空。

    法海雙手合十,“弟子法海,見過觀世音菩奔!”

    觀世音菩薩盈如滿月的臉上含著慈悲之意,“法海,你的心中尚存懷疑嗎?”

    法海仰頭道:“是,還請菩薩明示 !”

    觀世音菩薩卻不立刻答話,而是抽出玉淨瓶中的柳枝揮灑在這廢墟之上,大地震動起來。法海提著道濟飛上天空,只見坍塌  了大半的飛來峰,竟然又重新彙聚起來。

    仿佛電影鏡頭的倒放,山石草木一一 回歸原位,直到最後連靈隱寺也開始重新立起,從破碎的山門直到巍峨的大殿,大雄寶殿四個字依舊熠熠生輝,廣場裡香鼎中的爐灰由在,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似的,沉浸在濃霧中更多了幾分飄渺的靈氣。

    即使是法海也為這景象感到不可思議,他也能夠開山填海,但絕無法像是這樣將破壞的東西恢復原來的情狀,這般大能令他的心中更增添了幾分敬畏。傳聞菩薩曾跨越天仙,證得更高的果位,如今看來,恐怕不只是傳聞。

    觀世音菩薩做完這一切,將柳枝放回玉淨瓶中“此事所關已非你一己之恩怨,白素貞得龍族秘法,法力大進卻難以自控。她本身的心性修快不過體內魔性的滋長。原本修行者的修為受制於心性修為,心魔一生,自  有外魔入侵,未及作惡,就被毀滅!”

    “但龍族秘法卻偏偏是讓心魔越勝,法力越強。早晚有一日,她的法力強如上古妖神,心性也將被心魔吞噬,化為毀天滅地的  怪物,到那時候怕是免不了生靈塗炭,我佛慈悲也不能不開殺戒。我原想要你擒下她,封在雷峰塔中,不受俗世的浸染,勤修佛法或許壓制,但如今看來,哎!”

    一聲歎息,似乎對於許仙擾亂命數的能力也有些無可奈何!法海低頭道:“菩薩慈悲,只是弟子同那白素貞恩怨已消。未來心不可執,亦不欲因未來之事再起糾葛,若有一日她真的喪心作惡,弟子必用師尊賜下紫金缽降服於她。但是如今,還清菩薩另派他人吧!”修行者皆有獨立意志,雖在菩薩 面前自稱一聲弟子,但也不是萬事都順從。

    觀世音菩薩點點頭,亦不 強求“你能知未來心不可執,修為也能夠更進一步  !”言罷就又化光而去。

    道濟也模模糊糊的醒了過來“師傅?”

    法海道:“你去召回弟子,從今日起,靈隱寺由你主持一段時  日,為師要閉關一段時間。”

    束縛他七百年的誓言,原來根本就是建立在虛假之上,他所恨的白素貞與真正的白素貞原來並非一人。如此這般,誓言也就失去  了意義,令他覺得心中一空的同時,急不可耐的想要去閉關,一則是養傷,二則是頓悟。

    如同地藏。  王菩薩發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到頭來卻發現根本沒有地獄,宏遠也就成了笑話。

    道濟望著四周熟悉的情景還有些莫名其妙,答應了一聲,便見法海遁入禪房的深處。

    在回家的路上,許仙問道:“娘子,那金丹真的不是你偷的?”

    白素貞道:“算是不是吧!”

    許仙道:“那你為什麼要承認?”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法海也不會無聊到出  來降妖除魔吧!

    白素貞  道:“其實也算是!”看著許仙有些古怪的表情,微笑道:“小月是為了我報仇,而且,金丹我也吃了一半。如果壞事都讓她去做,險都讓她去冒,我躲在後面分羹落妤,還裝作無辜,那成什麼了。更何況,她是我妹妹啊!”許仙了然,望著她美麗的側臉,正是這樣的她才如此讓他鍾愛吧!

    白素貞背著手,仰望繁星,遙想當初。素雅的容顏上多了幾分童趣的微笑!山洞中遙遙的傳來吵鬧聲  !

    少女模樣的白素貞訓斥道:“小月你又出去玩啦,再不好好修行,就要被我趕過去了。”

    胡心月神秘一笑“就憑你,再過一千年吧!這次我可不走出去玩了,是去幫你報仇了。”

    白素貞莫各其妙“報仇,報什麼仇?”

    胡心月斜覷著她“我就知道你會忘,那個一千年前那個差點把你殺了的捕蛇人,被咱給找到了。”輕盈的躍土石桌,大聲宣稱。

    白素  貞腦袋裡靈光一閃,想了起來,驚道:“你把她殺了 !?這可怎麼好,我們不能殺人的。”

    胡心月搖搖頭,把手放在喵上,陡然伸出來“你看  這是什麼?”六顆舍利子金丹的光彩在洞中閃耀!

    白素貞一臉訝異的道:“這……這個是……這是什麼啊?”

    胡心月敲了她的腦袋一下“笨蛋,這是舍利子金丹,一顆就能頂一百年道行,被我給拿過來,那個和尚都快要氣瘋了,哈哈哈  !”

    白素貞捂著腦袋,有些眼饞的望著那香氣撲鼻的丹藥,卻又猶豫著道:“這樣……不太好吧!我都不記得那件事了,要不我們還是還給人家吧!”

    胡心月大叫道:“還!他可是差點害了你,吃他幾個丹藥算什麼,只能算是利息!來,別想那麼多了。”抓過白素貞的素手,開始分贓“你一個,我一個,你兩個,我兩個,好,剛好一人一半  !我們快吃了繼續修煉吧!”

    白素貞覺得她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更加上掌中的金丹誘人,想到只要吃下這三顆小小的東西就能省下三百年的光陰。

    而這時候胡心月已吞了一顆下肚,催促她道:“楞什麼,快吃啊!”白素貞便也將金丹吃了下去。那時候,埋下了因果。一人一半,吃下金丹,吃下蟠桃,你的一切罪孽,一切過錯,我都願意承擔!

    ……

    雷聲雨聲停了好久,杭州府的百姓,才敢悄悄打開房門,向外面張望,又過了許久,才敢走出門外低聲議論。

    那山崩  海嘯般的轟鳴委  實讓人心驚膽戰-,再加上這一段時間龍王爺劈惡人的傳聞,哪有人敢上街去,什麼人沒做過一兩件錯事,就怕龍王爺一個看不慣,把自己這條小命收了去。

    更有幾個作惡多端之人呆在家裡也被嚇破了膽子,竟然活活嚇死的家裡,更多沒被嚇死的小惡人也都難免是大病一場!

    靈隱寺中一場大戰,竟沒有幾個目擊者,坊間偶有傳聞,說黑蛇從天而降擊塌了飛來峰,但看到了完完整整的飛來峰之後,這個傳聞就變成眾多傳聞中最無稽的一種。最流行的還是佛祖鬥惡龍的版本!

    素來繁雜的杭州府,一時之間倒有些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景象。老人們都將那轟鳴不斷的雷聲當作龍王給凡人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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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1:49:23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一百八十章 恢復

  許仙靜坐亭中,感受著自身的變化,從神魂到肉身,他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試著操縱空中無形的靈力,更是如臂使指,輕快不已。有了這一條,別的不用說,單單修行的速度就要提高數倍不止。

    當然也不是沒有任何代價,他內視神魂,主星太陽星足足被消磨了數層,兩個辛辛苦苦積累下的輔星水星和金星,全都在天劫中破碎,完全消失不見。他的體內完全是一副百廢待興的景象。

    但已經有了經驗,再點星就容易的多,只是能量積累的問題。而且重新再來一次,他的神魂又能夠再得到滋潤,修行會很容易的就能夠更進一層,反而是一件好事。

    但如今當務之急,自然還是強化被消耗的主星。閉上眼睛也能看到天地之間永遠鳴耀的金色光芒,這股光芒熱烈強大無窮無盡,遠勝過時間其他靈力的質量,但也同樣危險。

    許仙絲毫不懼這危險,深吸一口氣,方圓十里內的日靈之力開始瘋狂的湧進他的體內,這是度劫前的他絕不敢做的事,但有了把自己燒成火炬的經驗,這就算不得什麼了。更別說度劫一方面極大的強化了他的肉身和神魂讓他可以承受更多的日靈之力。

    一個行人從許府門前走過,忽然感覺四周一暗,原本灼灼日頭忽然變得沒這麼熱了,對著無雲的天空看了許久,還是不明所以,搖搖頭走了過去。

    而在許府 中的涼亭裡,灼熱的像是火爐,金色的陽光超乎尋常的凝聚,若非事先設下了防護的法陣,這涼亭早已被這金光融化。而許仙身上極為普通的衣物,卻是絲毫不損,這意味著他對力量的控制達到了一個新的程度。潛藏在水中一雙碧眼望著這一幕,心中暗自驚歎,這傢夥又變強了。

    不過一炷香時間,許仙神魂中原本有些暗淡的太陽主星熊熊燃燒起來,變得像以前一樣明耀,許仙卻並不停止,繼續吸納日靈之力,當太陽星達到原本的一倍大小,方才停下,慢慢睜開眼睛。

    這就是太陽星最大的好處了,供永遠是大於求的,旁人辛辛苦苦在夜裡尋找那一點星光彙聚能量的時候,他任何時候都能使用無窮盡的能源。不怕吃不飽,只怕吃的太多。單這一條,他修煉的速度就比旁人快上無數倍。

    劫雷在潰散靈力的同時,也淨除了體內的雜質,打破了原本的瓶頸,這表現在主星之上就 最為明顯。主星恢復,許仙的靈力就恢復了大半,立刻感覺到了度劫的好處,很多停滯不前的法術現在立刻就能夠修煉,果然度劫才是跳級的最好辦法!

    不過需要修煉的法術太多,倒也不急於一時。讓許仙最為在意的還是劫雷,他在無數次瀕死的情況下吸納在體內的劫雷,擁有異乎尋常的力量。這倒有點像是兜率火的效果,不同的是,兜率火是融化一切,而且更多的是作用於實物。而劫雷作用的卻是靈力,任何靈力遇到劫雷都會出現潰散的現象,這一點甚至連法海那樣的強人都不例外。

    而用來對付地仙一級的修行者,作用更是大的嚇人,憑道濟的法力竟然無法抵擋許仙一次攻擊,而許仙的肉身偏偏又強悍到可怕,如果破壞了對方的靈力防禦,可以說沒幾個人能吃他幾拳。用這種力量來進行攻擊,那麼就攻無不克!若用來防禦,便無所畏懼。讓許仙不勝感慨,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破魔減防!

    然而劫雷可不是日靈之力這樣豐富,根本無從吸納,消耗掉的也無法恢復。許仙在上次的大戰中將劫雷消耗了大半,剩下的可是用一點少一點。

    許仙搖搖頭,暫且不去想這個問題,先就將這當作最後的殺手鐧,等到將所有的靈力恢復再說吧!

    這時候,他心中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官人,要開飯了,叫上小青。”

    許仙微笑應道:“這就去。”拍拍欄桿,喊道:“喂,小青,吃飯了  !”

    水中浪花湧動,小青躍出水面,沖許仙抱怨道:“你把水搞得熱死了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她怕是不會那麼容易的選擇出來。

    許仙哈哈一笑,摸著下巴“矜持”的道:“小妞,本大爺現在 可是地仙,以後對我說話要客氣點,知道嗎?”

    小青二話不說,一腳踹過來。

    但本來迅捷的動作如今在許仙眼裡像是慢動作,伸手捉住她的秀足一拉,一把握住她的腰肢,隨手將她扛在肩上,大步向花廳走去。

    小青恨恨的咬上他的脖子,但她的尖牙已 無法輕易穿透那一層堅韌的淡金色皮膚,便像是溫柔誘惑的舔吻。許仙心中一蕩,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翹臀,本大仙再次,妖孽修的猖狂。小青臉色漲的通紅,咬的更是用力。

    許仙握著她纖柔的秀足,用力揉捏了幾下,便覺她的身體軟了許多,嘿嘿一笑,更不放手。

    直到小青鬆口,吼道:“快放開我!”只是那綿軟的聲音實在缺乏威懾力。

    許仙將她放下來,小青落地,點點方才被她握住的秀足,恨恨的望著許仙,發誓一定要快快度過天劫,變得像姐姐那樣強,再狠狠欺負許仙,報復回來!

    花廳裡諸人落座,連不竄在的敖璃和小倩也在,只是胡心月不知去向。

    白素貞給大家盛飯,恢復平淡的日常生活,許仙舒了口氣,感覺著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激昂壯烈的神魔大戰,戰爭只是為了和平。

    但在飯後,白素貞卻宣佈道:“我要到山中閉關一段時間 !”又對許仙道:“官人你也該回京城完成你師傅交給你的使命了!”

    許仙頗有些不舍這樣的生活,想要出言挽留,但想到她在飛來今上的情景,便點點頭“你放心閉關去吧,我再在這裡呆上幾天也要出發了!”又在心裡道:反正你到哪裡我都能跟你說話!

    白素貞微微一笑,對小青道:“小青,你水性好,就陪官人出海尋藥吧!”

    小青正在生著悶氣“我不要,我要留在這裡修煉!”

    白素貞笑道:“到海上修煉豈不是更好,別鬧彆扭了  !”又沖雲嫣道:“嫣兒,官人這次回京,大部分時間都要在海上恐怕沒多  少時間陪你。你剛剛修成陰神,應該靜下心來好好修行一段時間,小倩本就是鬼修,你可以到山中多跟她學學 !”沖她眨眨眼睛。

    雲嫣像是明白什麼,笑著道:“姐姐說的是,我也正要此意!”

    白素貞最後走到敖璃的身後,將手放在敖璃的肩膀上,卻對小倩說道:“小倩,敖璃就拜託你照顧了 !”

    小倩點點頭道:“好的!”

    敖璃卻不滿道:“我才不用別人照顧,要照顧也是我照顧她,我比她可要強 !”

    小倩笑眯眯的 摻著她的臉頰“要聽姐姐的話哦!”

    白素貞露 出滿意的微笑,低下頭親親敖璃的額頭“敖璃,運段時間最好乖乖待在水裡不要出來,我擔心趁我不在,東海龍族會有所動作,只要你封閉水域,他們拿你也沒辦法,知道嗎?”

    敖璃無奈的道:“知道了 !”

    白素貞最後道:“如果有什麼問題,就點燃神符,官人會儘快趕來的。”言罷環顧一周,覺得沒有什麼疏漏,就走出門外,許仙起身跟了出去。

    其他人都知趣的沒有 打擾。許仙跟上她的腳步,從身後將她抱住。

    萄藤間灑落的陽光落在他們的衣衫上,星星點點。

    許仙有些擔憂的問道:“很嚴重嗎?”憑她愛操心的性格,有什麼問題,卻只說讓自己趕來。

    白素貞有些軟弱靠在他懷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害怕自己變成昨天那個樣子!”

    許仙認真的道:“不用怕,會沒事的。如果需要就告訴我,我會隨時去陪你。我們的心已經結在一起了,出了什麼事都要一起分擔。”

    白素貞莫名就覺得安心了許多,轉過身道:“在海上你要好好照顧青兒,可不許再欺負她了 !”

    許仙稍稍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嗯,不欺負 !”

     “我走了  !”白素貞這麼說了一聲,就化作飛虹消失在天際。

     “快去快回!”一句快去快回猶在許仙的唇邊心底回蕩。

    回到花廳,雲嫣拉著許仙的手道:“夫君,你幫我挺那個大會結束了吧,我不想再去了!”

    許仙笑道:“厭了?”這段時間她在臺上橫掃八方,是也該感到高手寂寞了。許仙還看到挑戰者中還有幾個翰林藏在其 中,但是照樣被她給獨孤求敗了。

    雲嶺點頭道:“嗯。”

    許仙道:“那樣也好,接下來你就好好靜心修行吧,我度過天劫之後,對日靈之力又有一番體悟,度給你應該能幫你快速修成陽神。”

    雲嫣臉上一紅,度靈力自然唯有雙修是效果最好的,卻又咬著唱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夫君……你行嗎?不需要休息一下嗎?”

    你……行 ……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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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夢殞 於 2012-2-6 21:53 編輯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文淵
  
     許仙仿佛在心口中了一拳。臉色大變,“呵呵,竟然被問這種問題了,今天晚上就讓你知道為夫的厲害!”

     雲嫣嚇了一跳,連忙告饒。

     而後許仙攜雲嫣來到覲天書院,直接找到李思明,讓他來終結這場大會。

     尹紅袖也在書院之中,聞訊趕來。昨日許仙陡然被捉走,她也離船,知道這不是自己能夠參與的事,但是那不斷轟鳴的雷聲還是令她擔憂不已,看到許仙安然無恙的樣子,才放下心來,急急走上前來想要問詢幾句。

     但忽又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感到有些羞澀,而且對他無事之後不來通知自己感到有些怨艾,便又放滿了腳步,傲然的道:“為什麼?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繼續比啊!”

     許仙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氣的道:“這麼喜歡比的話,你自己上去得了!”

     尹紅袖就不再說話,望了他一眼,神色中頗有些幽怨。

     李思明在一旁看的心中一陣嘆息。這個樣子分明是少女懷春了一般,可憐自己用盡了手段道盡了甜言,她卻終究還是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

     “漢文,要停止是沒問題,但是你至少還得接下一場挑戰才可,這個挑戰之人,莫說是我和馬院首,就是知府大人也是無可奈何!”

     許仙訝然道:“是誰?”

     李思明神色凝重的說出一個名字,“白鹿書院的現任院首,裴文淵!”昨日裴文淵到來的時候,可將他嚇了一跳,偏又遇上大雷雨,無法通知許仙。

     此言一出,雲嫣和尹紅袖都發出一聲驚嘆,“裴文淵!”

     許仙也是皺緊了眉頭,“裴文淵!”沉默著像是陷入了思索,過了一會兒,方道:“裴文淵是誰?”

     李思明絕倒,“你連他都不知道?”

     雲嫣和尹紅袖也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他。

     許仙攤開手道:“我干嘛要知道他?”

     雲嫣解釋道:“裴文淵本來官居大學士,更是當今聖上的老師,後來辭官返鄉,繼續教授弟子,如今已是桃李滿天下。朝中知交古舊更不知有多少,便是梁相國潘尚書見了他也要禮讓,只真正的帝王師!”

     讀書人的最高志向,那便是帝師!在皇帝至高的皇權社會,為帝王師便是無上的榮譽。其次才是帝友、帝臣。帝師不只是尋常意義上的教授學業,那樣的老師每個皇帝都有許多個。只有等皇帝長大成人,每件軍國大事都還要向他請教,這才算得上真正的帝師。裴文淵便是這樣的人,所要擁有的不只是詩書才華,更要有遠勝常人的雄才偉略。

     李思明搖著頭,“我都不知道你平日裡都學些什麼!”

     這樣的人物在這個時代當然是大名人,但凡有些交際都會知道。但奈何許仙骨子裡的宅性子,覺得有時間還不如呆在家裡陪如花美眷,哪有功夫去打聽一個老頭子的名號!

     許仙無所謂的道:“聽起來挺強的,嫣兒,你能贏他嗎?”

     雲嫣難得的顯出為難的神色,“這個怕是不容易!”她還未出生,人家就已經成名數十載。這樣的人物可不是什麼才子翰林比得上的。

     李思明立刻訂正道:“漢文,裴文淵要見的是你,你若再讓雲嫣出手,聖上臉上也不會好看,你就真成了天下公敵了。”

     尹紅袖也勸道:“這樣的人物上達天聽,是不好得罪,漢文你還是見一見,即便是輸了也沒什麼的!”她甚至想說。或許在這裡輸了比較好,但怕傷了許仙的自尊,才沒有出口。只是她堂堂郡主,從小到大,又何曾這麼在意過一個男人的自尊。

     李思明見尹紅袖方才還對許仙惱怒不已的樣子,此刻卻全化作了關懷,更是心下了然,黯然嘆息。

     反倒是許仙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樣也好!”他應承這次大會原本的目標就是讓雲嫣痛痛快快的玩一場,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自己的勝負反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了,但既然是雲嫣都如此顧忌這個老頭,自己這次怕是危險了。難不成要“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但想來自己這英明本也都是抄來的。

     諸人來到會場之中,果然又是觀者雲集。

     許仙笑著對李思明道:“金家這次怕是賺的盆滿缽滿了吧!”

     提起這個來,李思明也是嘿然一笑,“你那一份,很快就會送到府上!對了,你聽說了嗎?聽說金家出海的大船就快要回來了,漢文你又少不了分一杯羹。”

     許仙心中一動,屈指算來那船出海也有一年光景了,去年的種種還歷歷在目,然此時的情境卻大不相同。這次出海尋藥,順便也該去看看久已不見的漁兒。

     場中氣氛熱烈無比,但像是真的成了某種重要的賽事。許仙幾人的到來,又引起不少議論,看台上依稀相似的挑戰者怒目而視。

     李思明卻走上台去,高聲道:“諸位,請靜一靜,我有一件事要宣布!”待到場中靜了下來。宣布道:“此次的文章會就要到此為止了,感謝諸位一直以來的捧場……”他接下來的話已被淹沒在沸騰的人聲中。

     買了票當然不願意,那一群挑戰者更是吵的厲害。

     “我們千裡迢迢趕過來,憑什麼?”

     “難道是害怕了嗎?”

     諸如此類的言論嘈雜不休,李思明只是靜默者舉起一根手指,待到眾人因疑惑而平靜下來,才道:“只剩下一位要來指教許仙!”這樣的身份差別已不能說是挑戰了,而只能說是指教!

     眾人卻更是疑惑:一位?是誰,難道是要在這麼多挑戰者中挑出一個來應付場面嗎?這樣可不能讓他們滿意。

     一位書生站起來,拱手道:“請問李大人,一位是指我們之中的哪一位,而指教許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挑戰雲姑娘嗎?”

     李思明道:“裴公馬上就會到此,介時許仙會親自出場,不知這樣諸位還能滿意否?”

     場中頓時徹底靜了下來,大庭廣眾之下,自然不能直呼其名,但就“裴公”兩個字,就足以讓人明白了。

     方才那書生有些口齒不太伶俐的道:“裴……裴公,難道說的是?”

     李思明昂然道:“正是!諸位還有什麼意見嗎?”

     那書生立刻坐了下去。

     李思明環顧四周,場中再無人有什麼異議,都是屏息以待的模樣。

     對買票進來的觀者來說,若真能見到這樣的場面,便只是一場。也勝過百場千場。而對這些來挑戰的書生才子來說,能夠見到這樣在他們心目中如神一般的人物教訓許仙,千裡迢迢也值了。

     許仙轉過頭問旁邊的尹紅袖和雲嫣,“那裴文淵真有這麼大名氣?”

     尹紅袖和雲嫣一起點頭。

     許仙干脆的道:“好,看我打敗他。”搖頭晃腦的拽詞“吾將取而代之……額,不好笑嗎?”

     尹紅袖和雲嫣一起點頭。

     讓旁邊的侍女看的一陣竊笑。

     這時候場中一片嘩然,一亮馬車穿過大門,直行到場中方才停下。

     車夫正是唐明軒,他連忙下車掀開門簾,想要扶上一把,卻被一只蒼老的手推開。“我還沒老到這個地步!”緊接著走下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是裴文淵。

     他剛一下車,那些書生學子就都撩開前襟就地跪下行禮。

     裴文淵拍拍手,示意他們無需多禮,卻將目光在場中尋找,立刻找到許仙。

     許仙正在猶豫要不要做點什麼,見裴文淵看過來,就咧嘴一笑,露出兩行大白牙!

     杭州知府已湊上去為裴文淵引路,也被他婉拒,獨自走上高台,許仙已在他走上台之前上去等著他,見他走上來,拱手道:“學生許仙見過裴院首。”

     裴文淵微微頷首,上下打量著許仙,心中有些詫異,感覺他並不想傳言中那麼張狂,反倒是謙遜有禮。而且看那一雙明閃閃的眸子,身上哪有半點桀驁之氣。若非弟子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這樣一個人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裴文淵道:“我此次前來,並非是為了名利,更算不上是挑戰,只是有幾句話想來問問你!”中氣十足,不顯老態。

     許仙道:“請裴公示下。”

     裴文淵道:“你真以為自己天下文才第一,無人能及否?”

     許仙道:“非也!”

     台下士子都覺得解恨,唯有裴公才能讓這個狂妄之徒,低頭伏法。尹紅袖心裡有些嘆息,但也覺得這樣勝過正面與這樣的人相抗。

     裴文淵道:“那你當初為何在這高台上口出狂言,小覷天下人呢?”

     許仙挑挑眉毛,“但是我覺得說不定我妻子雲嫣是天下文才第一!”

     此言一出,場中大嘩。

     李思明一陣苦笑,“這小子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雲嫣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這夫君……”

     裴文淵捻著胡須,皺了皺眉頭,單手虛按,場中就又靜下來。“你真的覺得那個女娃子還要勝過你?”

     許仙坦然道:“真的,除了詩詞外。我自認文才遠遠及不上我妻子!”

     那些來挑戰的士子就發出一陣輕蔑的噓聲,堂堂詩仙,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承不及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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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一百八十二章 師說

    斐文淵也大覺得詫異,感覺許仙真的將紅顏美色看的比自家的名聲還重要,色令智昏,果然不假,對許仙的印象立刻就差了許多,打定主意,非得敲打敲打他不可。即使是他這樣的博學鴻儒,觀念也難免囿於時代  !

    許仙忽然將手一指挑戰席上,高聲道:“  我出此言並非是我小瞧天下士子,而是天下士子小瞧了天下人。”

    人聲一靜,而 變得更加沸騰。

    “你這是血口噴人!”

     “信口雌黃!”

     “  無恥之至!”

    誰能受得了這樣一個屎盆子扣下來,他們本來就是因許仙狂妄而來討伐,怎麼忽然之間變成自己小瞧天下人了!

    裴文淵卻還沉得住氣,皺眉道:“此話怎誹?”

    許仙昂然道:“我妻子登臺,只因身為女子而被眾人輕之蔑之,我身為丈夫,自然只有愛之護之。大丈夫若連一個女子都不能保,還談什麼家國天下!”

    裴文淵卻不肯隨著他的思路走,問道:“這跟天下人又有什麼關係?”非要他說出個因由不可。

    許仙反問道:“聽聞裴公曾為帝王之師,後又大辦書院,桃李天下,請問何為‘師’?”

    眾人見許仙竟敢問這樣的問題,更是憤怒不已。

    裴文淵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人有知而我不知者,人有能而我不能者。達者為師,能者為師。”

    許仙道:“那應該如何待師呢?”

    裴文淵自然道:“侍之以禮!”皺皺眉頭,似乎明白許仙想說什麼了。

    許仙道:“我能中的探花,除了聖上抬愛,就是我妻的功勞,我在學問上的疑難常要向她請教,所以她對我來說不但是要愛惜的妻子,也是需要以禮相待的老師。若果裴公你被旁人輕視,難道是唐兄會袖手旁觀嗎?”

    唐明軒立在台下,立刻反駁道:“你這是詭辯!”

    李思明搖頭笑道:“這傢伙平日不怎麼言語,口才竟如此便給!”這樣一來,就先把好色的名頭撇清了,但僅僅是這樣怕還不夠,裴文淵可沒那麼好糊弄。

    果然,裴文淵又問道:“這和天下人又有什麼關係?不要再王顧左右而言他,如再不回答,就不止是狂妄,而是污蔑天下士子,這個罪過我怕你擔當不起!”

    許仙道:“裴公且聽我一言,憑我妻的才學,不只能做我的老師,亦可做天下士子的老師。但是這些人只因為她是個女子,就如此輕蔑。即便證明了自己的才學,也沒有多少禮遇,不知將這個‘師’字丟到了哪裡?這種妄自尊大的習性又豈止對女子,我若是找一個販夫走卒上臺來,怕也會得到一樣的對待。”

    “天下人中,讀書的不足十分之一,學有所成也不足十分之一。但就這不到百分之一的人只圖讀過幾本四書五經,就唯我獨尊,覺得其他人都是粗鄙可笑的村夫俗子,難道這廣大眾生真的就沒有值得師學的嗎?何以如此自以為是。”

    “若覺得沒有,我讓我妻來指點你們一二,你們不但不來拜之為師,待之以禮。反而群起而攻之,難道不是狂妄嗎?又將聖人教誨拋到了哪裡?我發此言論,就是要讓天下讀書人警醒,不要因為一時的偏狹之見,忘了聖道之所在!”

    這一番話說出來,簡直正大光明到了極點。許仙由狂妄小子化身為用心良苦、心懷聖道,為了警醒世人而戰鬥的悲劇英雄,讓眾人聽的都是目瞪口呆。

    許仙心裡鬆了口氣,終於繞過來了。如果在這種地方講什麼女性解放或者自己多疼愛妻子那簡直是自找沒趣。

    還是扯出孔老二這面擋箭牌,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不是好色是尊師,你們不是看不起  比自己強的女人就是違背了聖人之言。我罵你麼是為了警醒你們,偷著樂去吧,千萬不要謝我  ”

    雖然不怎麼介意名聲,但既然在這俗世生存,名聲好一點總沒壞處,他就借機來個顛倒乾坤,堵上這些人的嘴。

    許仙一揖到地,“正是因為天下士子輕視天下人久矣,我才不得不出來匡扶聖道,以正視聽,望裴公明見!”

    裴文淵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許仙的詮有真有假,總而言之,胡扯的成分比較大。但也不能不承認他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如果在此和他辯論起來,只怕是沒完沒了。

     “這麼說來你倒是一片好心。”

     “正是!”

    裴文淵道:“你如此言語,想必對師道早有一番見解,可敢以此為文,做上一篇文章讓我們一探究竟,若能做得,便證明你心有成見。若是不能,那就是信口雌黃,存心狡辯。”

    他早知詩詞難不住許仙,但他卻憑藉身份見過許仙在殿試上做的那篇文章,委實算不上佳作。料定這便是他的軟肋,來此之前就打定主意不考詩詞而考文章,存心要讓他為難。倉促之間又能做得什麼好文章出來,他只要趁機敲打他一番,殺殺他身上的傲氣,也算是平了公憤,對他本人也不是沒有好處。

    卻沒想到他話音未落,許仙便道:“學生請為《師說》,以正天下言論!”許仙恨不得一拍大腿,就等您這句話了!想要讓這些人承認,光憑空口白牙幾句話是不行的,怎麼也得拿出點真東西,他一路引導話題到此處,那是早有準備,就是這老頭不說,他也要拿出來顯擺一下,由對方提出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裴文淵如此出題,眾人暗暗竊喜,紛紛等著看許仙的笑話,文章不比詩詞,需要的不止是靈光一閃的靈感,更需要平日裡的積累。

    尹紅袖露出擔憂之色,雲嫣柏拍她的手道:“老師不用擔心,夫君他已是成竹在胸了。”

    尹紅袖訝然道:“你知道?”

    從方才知道裴文淵要來的消息,他們都在一起,也不見他們商量什麼。

    雲嫣笑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該是什麼壞主意。”相處那麼久,她哪還看不出許仙的心思。

    尹紅袖望著她臉上充滿信任的安然,“了情莫名有些低落“但願如此吧!”

    雲嫣卻湊到她耳畔輕聲道:“等你們相處的久了,你也能看出來的,夫君的心思很容易猜。”

    尹紅袖臉色一紅,“休要胡言,我猜他做什麼?”卻終歸還是有些擔憂。

    司儀為許仙取來紙筆,擺好長案,只等許仙書寫。

    尹紅袖咬咬牙,忽然站起來,“我去看看!”快步走上高臺,對裴文淵施了一禮,“裴公。”

    裴文淵還禮道:“郡主!”

    緊接著卻見尹紅袖司儀的工作,自然而然的為許仙磨墨。

    裴文淵微微一怔,傳聞許仙同這位郡主關係不淺,看來果然不是假的,這樣是要我給許仙幾分面子,等下莫要太過疾言厲色。這位乃是皇后身邊的貴人,倒也不能不有些顧忌。眾人也是愕然,以堂堂郡主的身份竟然親自為許仙磨墨。

    許仙也抬頭望向尹紅袖,但見她臉上的擔憂之色,便明白她的想法,不由微微有些感動。尹紅袖卻只是低頭磨墨,不同他對視一眼。

    待到墨汁磨好,許仙提筆寫就,“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司儀高聲傳唱,裴文淵坐於一旁傾聽,搖頭道:“此乃老生  常談,誰人不會!”

    司儀又報,“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感?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

    裴文淵道:“這也是常論,沒什麼出奇!”

    尹紅袖瞪了他一眼,怕他耽誤了許仙的文思,但裴文淵只是微笑以對。但許仙也絲毫沒有受到打擾的樣子。

    司儀再報,“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

    裴文淵道:“這倒是正論。”

    司儀報,“吾師道也,大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

    裴文淵沉默不語。

     “是故無責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裴文淵道:“此子之意與吾之見相合!”

    司儀報到,“是故聖益聖,愚益愚。”之句。

    裴文淵點頭道:“此子的文章,竟也可人!”

    許仙下筆愈快,司儀連連報句,竟有些跟不上“彼與  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道之不復可知矣。

    裴文淵暗暗稱奇,聽其-內容,心中感歎,能有如此見解,切合時弊,恐怕方才那些言語不只是狡辯!

    待到許仙一筆寫就最後一句,“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于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裴文淵聽罷,不覺拍手贊道:“果真絕妙好文!”上前拿過文章,來回品讀!這片文章,正反相對,前後呼應,一氣呵成,氣勢磅礴,思維縝密。絕對是大家風範,不是輕易能得來的文字。

    司儀接過文章,從上至下,遍示諸士子。一個個面如土色,莫不拜伏,不能擬議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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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一百八十三章 彩雲

  許仙微微而笑,這一片韓昌黎流傳千古的《師說》若還不能讓他們認可,那就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尹紅袖在一旁看的滿是贊嘆,不知道他如何在倉促之間就想好了這樣的文章,真是天賦奇才。

    她卻不知,這般才學並非天賦,實乃九年義務教育之功勞!

    若這算是挑戰的話,那麼接下來就輪到許仙出題了,裴文淵回答。

    但裴文淵地位不凡,總不能真的和一個小輩擺明車馬,那麼無論勝負都是得不償失,所以一開始就言明並非是挑戰,甚至不是指教,而是問他幾句話。

    許仙也知道點到為止,如今趁著這篇文章將這一群人鎮住,痛痛快快的將這大會收場才是,拱手道:“裴公以為如何?”

    裴文淵又將那文細細讀了一遍,贊道:“當真是一字千金,可以千古流芳。我此次前來,原本是擔心你年少成名,難免輕狂,把一身才華耽誤了,也辜負了聖上的嘉許,要來勸你戒驕戒躁,如今看來卻是老夫多慮了。”

    一席話說的台下人人讚賞,果然是宗師氣度,胸懷廣闊。

    尹紅袖暗道:若是他真的被你問住,怕就不止是一個“勸”字了,明明是來殺許仙威風的。

    但也知道,這對許仙最為有利,今日這一番比試就能將這次大會對許仙的不利言論消餌大半。

    許仙也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謝裴公掛懷,在下定不會辜負聖上隆恩!”一時之間,臺上竟是一副老少相諧的模樣,全沒了方才唇槍舌劍的樣子。

    這場大會,以最激烈的場面作為開端,又以最為和緩的情景結束,令觀者都是驚歎不已。

    裴文淵一抖長袖,轉身就要下臺。

    許仙忽然在身後道:“裴公,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裴文淵瀟灑轉身,“講!”

    “您顱中是否常常陣痛?陰風下雨的天氣,更是加劇?”

    裴文淵一怔,“你怎麼知道?”他一大白年紀,也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的健康,有點病痛也是難免的。他這病痛並不算太嚴重。少有人知,卻常令他心中不安,暗自尋了許多名醫卻都無法醫治,如今被許仙一語道破,不由心中一凜。

    許仙微笑道:“裴公忘了嗎?在下還編過一本醫書。”

    裴文淵心中一震,想了起來,許仙編的那本醫書他也有一套收藏,但非此道中人,便不怎麼研讀。卻有不少名醫都對這本書稱讚不已。如今想來,許仙不僅僅是個才子。說不定還是個神醫。

    如今他一眼看破自己的暗疾,又顯出如此從容模樣,想必是有醫治的方法!但在這高臺上,總不好屈尊去向他請教,微微領,就要下臺,想著找個什麼時候再做拜訪。

    “此病不抓緊時間醫治,耽誤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不知道何時會突然作許仙又輕輕拋出這麼一句話來,裴文淵的腳步就立刻僵住。

    台下之人都聽不清許仙輕聲的話語,只見裴文淵走了幾步路就神色大變,都有些莫名其妙,議論紛紛。

    唐明軒納悶道:“院首,你怎麼了?”

    裴文淵經過了一番內心的掙紮,想等著許仙上來給他治病,但許仙顯然沒有這個意思,而是擺明瞭告訴他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店了。他只得慢慢轉過身去,臉上的從容瀟灑已經消失不見,湊到許仙面前。低聲道:“小子,你真的治得好?”

    許仙插著手臂,搖頭晃腦的道:“然也!”

    裴文淵撩開衣袖,伸出手臂,低聲道:“老夫一大把年紀,你小子也些許給點面子說話立刻客氣了許多,正是老人怕醫生。

    許仙笑道:“您老千里迢迢來找我麻煩,我還幫您醫病,還不算給面子嗎?”

    眾人見原本器宇軒昂的裴文淵竟然又湊到許仙跟前,像是在說些什麼,臉上焦急中夾雜著一絲求肯。反倒是許仙帶著從容微笑,彼此的身份忽然之間突然掉了個個。

    裴文淵急道:“那還不快給我把脈!”

    許仙沖他粲然一笑,“倒也不急於一時!”

    裴文淵吹的子瞪眼,卻拿他沒有辦法。

    尹紅袖在一旁看的竊笑不已,原來他還有這個辦法,若是裴文淵真的咄咄逼人,他就拿出這個殺手銅來,不信他不就範。

    待到下臺之時,許仙忽然低聲道:“謝謝!”

    尹紅袖足下一頓,傲然一笑道:“我只是想第一時間看到你的佳作而已!”但醉人的喜意已泛上她彎彎的眉梢,淡粉色的桃花在她的笑容中,越發顯得艷媚可人。

    許仙也不由停下腳步,她卻輕擺翹臀。走了下去,驀然回頭道:“而且我們不是朋友嗎?”

    許仙點點頭,“朋友。”

    午間擺宴滙豐樓,集文淵和許仙自然是主角。

    許仙為裴文淵把了脈,開出一道方子。最重要的卻是在把脈的時候,用天眼天耳通直接看到了裴文淵的病患之處,渡入一股靈氣進入,與不經意間做了一次小小的手術,普通大夫治不好的病,但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老頭立刻覺得神清氣爽,喜笑顏開,看許仙再沒有這麼順眼過,儼然是耍將他引為忘年交的樣子。知府大人乃至一眾士仲都是看的目瞪口呆,不明白許仙怎會有如此大的魅力。他們千方百計巴結不上的人物,三言兩語就被他擺平了。

    裴文淵也有自己的謀算。人一老就難免百病叢生,同一位“神醫”打好關係是相當重要的,說不定就能夠讓自己多活幾年。

    許仙也不介意在這裡結個善緣,也給這場“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透過浮光蕩漾的西湖水面深入幽深的湖水。

    陽光在清澈的湖水中如蛇流轉,伴隨著轟隆隆永不停息的水聲。

    在湖水的深處,許仙閉目在水中浮沉,神色莊重,仿佛入定。

    一條三爪白龍在他周身盤旋,鹿角鷹爪,雪鬃銀鱗,通體皆白,唯有一雙眸子是亮金顏色,顯得猙獰恐怖而又華美高貴。

    白龍昂吐出一顆亮銀色的龍珠,懸浮到許仙的頭頂,而後開始疾旋轉。無形無影的靈波在水中一層層蕩漾開來,傳遍整個西湖,傳至錢塘,太湖,乃至教璃所控制的所有水系。

    原本自由流轉的水靈之力被凝凍,再沒有任何精怪能從中級取靈力。

    許仙傳念道:“開始吧!”於這一刻做好的全部準備。

    神魂中一顆淡藍色的微粒被重新點亮。但卻極為微正是在雷劫中被擊散的水星。

    敖璃昂出一聲長長的龍吟,回蕩在整個水域之中。

    在許仙的靈目之中,便能看到,淡藍色的水靈之力開始瘋狂的向這裡湧來。原本在湖水中薄薄的一層水靈之力漸漸變得密集,直到淹沒了水的本質,只剩下深藍色的洶湧靈力。

    許仙不做猶豫,立刻開始將這些靈力引入體內,藍色微粒立匆就開始增長變大,而後再一次被點亮,雖然還只是亮星的程度,但大小卻比之前圓滿狀態的“合星”還要大。

    許仙像是變成了漏斗,以地仙的神魂瘋狂的吸取靈力。若是在平時,一下子就能將整個。西湖的靈力吸光,但此刻有教璃提供後援。卻是有無窮盡的水靈之力等著他吸取。

    亮星,回星,合星。

    每一步的完成,都讓許仙感到神魂達到前所未有的強大,終於達到合星,圓滿的那一剪時,猛烈的藍光從他的體內透出,竟有一瞬間蓋過了太陽主星的光芒。周圍的水不再是水,而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隨著心意可以讓他們化成自己想要的一切。

    許仙不願將教璃辛苦聚集來的水靈之力就此浪費了,趁熱打鐵,召出騰雲駕霧所用的黃雲。

    一旦進入地的之境,原本很多陷入瓶頸的東西都可以更進一步,他現在就是要將黃雲轉化成彩雲。他按著白素貞所教授的方法,讓水靈之力不斷籽合成各種形態,注入黃雲之中。

    片刻之後,黃雲隱隱透出別的顏色,又過了一會兒,雲彩就顯現出紅黃藍三種色,這三種顏色的雲團相互料纏融合,化成說不出顏色的美麗祥雲,在許仙的周身纏繞。黃雲一旦修成了彩雲,不但能夠用來飛行,更可用來禦敵。

    敖璃吞回龍丹,化為原形,俏麗的小臉上滿是疲倦,這樣大範圍的調集水靈之力對她來說還有些吃力,望著那美麗的祥雲,眸中露出好奇之色,忍不住伸手去摸。

    許仙睜開眼睛,沖她一笑。摘下一塊雲彩,揉揉捏捏,變成一隻熊,放進敖璃的手裡。

    造型不過是後世常見的絨絨玩具,但在教璃的眼中卻變得很是新鮮,有些興奮的拿著彩雲小熊把玩著。

    許仙看她開心的模樣,心中一動,指尖彈出一點深藍靈光進入小熊的體內小熊忽然就活泛過來,爬上敖璃的肩頭,正是許仙好久不用的水魂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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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1:57:55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一百八十四章 船火

  敖璃更是歡喜,臉上的笑容蓋過了疲憊之色,雖然與她的付出相比,這只是微不足道的禮物。

    許仙摸摸她的頭,“去休息一下吧,等到我明天走的時候回來跟你告別,這小熊能幫我找到你。”

    敖璃不滿的拍開許仙摸自己頭的手,擺動雙腿上前,在許仙的唇上輕輕一印,“一定要來!”轉身投入幽黑深沉的水域。

    許仙摸摸嘴唇,溫軟的觸覺猶在其間。笑著搖搖頭,自己此刻是該歡喜還是歡喜還是歡喜呢?飛身躍出水面。

    在某片水域的深處,蜷伏著兇猛的神獸,正酣然沉睡,利爪下抓著一隻古怪的小熊。

    許仙回到家中,卻見雲嫣小青小倩正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麼,上前一看,乃是一封請柬,邀請了家中所有的人,甚至連敖璃也有份,而下面的題款是——胡心月 !

    雲嫣道:“夫君,要去嗎?”

    許仙思慮了片刻,“去看看吧!這次怎麼說也多虧了她,得謝謝她才行。而且也要讓她把嫦曦的肉身還回來,她發過誓,想必也是為了這個吧!”

    大船漂泊在江面上,輝煌的燈火倒影在漆黑的水裡,一起飄蕩。

    許仙同小青幾個登上大船,甲板上卻空無一人,莫說是胡心月,就是引路的侍女也沒有。

    船艙裡隱隱傳來歌舞之聲,許仙道:“你們在這裡等等,我下去看看!”

    他一進艙門,一股涼氣撲面而來,祛除了夏日的溫度。但卻另有一股暖流在船艙中灼灼燃燒,那是千萬盞燈火照耀下的廣大廳堂中,舞姬在地毯上舞蹈,伴著悅耳絲竹管弦之聲。豐盛的食物擺滿長桌,升騰著充滿香味的熱氣。

    雲嫣上次來到這裡還是在白天,今夜燈火閃耀,才真正得見這大船的華美與輝煌。繽紛如雲的舞姬侍女想必都是魅所化,卻遠比上次所見要多的多。

    而最為驚奇的還是第一次登上這艘船的許仙,很難想像這樣東西只是為了服侍她一人而建造,而這一切中心是一個帷帳,想必其中就是胡心月的所在。

    許仙幾人走下船艙,然而歌舞聲卻絲毫不停,他不得不避開幾個檔在路上的舞魅那翩躚的長袖。

    每一個魅臉上都掛著火焰般升騰的歡笑,燃燒在她們美麗動人的臉龐上,讓每個人見了都會覺得快活。

    但許仙皺皺眉頭,感覺這些魅似乎全都陷入了某種狂熱的氛圍之中,舞蹈彈琴歡笑,視他人如無物,只是不停的向著那帷帳中的人獻媚,仿佛希冀一點愛憐。許仙走到帷帳的前,隱約可見一個曼妙的身影在侍女的服侍欣賞歌舞。

    許仙問道:“你不怕法海嗎?”這裡雖是錢塘江,但離著靈隱寺還是很近。她還真不怕法海來找她算帳。

    帳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怎麼不讓她們也下來,快活快活。”那聲音仿佛摻雜著毒汁的蜜液,香甜媚人而又危險。

     “胡心月?”許仙上前揭開帷幕,看到眼前的景象,即便是他的心性修為也不由愣住。

    躺在軟榻上的並非是他熟見的胡心月,那張嫦曦的容貌,卻也不是曾經在山神廟中誘惑過自己的那個嬌小女子的樣子。

    那是一張從未見過的陌生的容顏,卻又讓許仙感到似曾相識,遍尋腦海他才恍然發現,那容顏同白素貞有著幾分相似,但卻有著決然不同的氣韻,反而使他不容易聯想起來。

    蒼白的肌膚上異樣嬌豔的紅唇總是含著似笑非笑的嘲弄,嬌俏的瓊鼻微微揚起,帶著十足的傲慢。長長的睫毛下泛著青光的媚眼,一半是挑逗,一半是冷淡。

    柔軟的白色綢衣貼著身軀流瀉而下,一雙玉足,十點豆蔻流露在外。纖細蒼白的手裡握著承著殷紅酒液的酒杯,正在慢慢品飲。如果說白素貞像是峰巒土純淨的白雪,那麼她也一樣,只是這雪被鮮血染紅了而已。猶自帶著雪的晶瑩,卻多了一股殘酷的味道。

    唯有一點不容置疑,那一張臉,極美!如果說現在才是她十成美麗的話,那麼借用嫦曦的身軀,或許只有七成。並非嫦曦真的差她這麼多,只是某種氣質在此時此刻才得到真正的展現。

    而她身旁侍女的形容,卻讓許仙趕緊放下了簾幕。她的身上披著金色的紗衣,卻只能擋住緊要之處,近乎半裸著背對著許仙,屈身跪在胡心月的身旁,奉上一顆葡萄,烏黑長髮直直如絲般散落,一張精緻的容顏竟也是極美,只是表情木訥,沒有多少生氣,隱約可見胡心月的另一隻手落在她的腰間。

    許仙放下簾幕,問道:“這就是你的真容嗎?”他甚至有些懷疑,如果當初她就是這幅摸樣的話,自己是否會忍心讓她去做那些雜活。

    但帷幕中只體來她咯咯的嬌笑。

    許仙道:“我去甲板上等你!”船艙中這樣異樣的歡喜熱鬧,讓他覺得有些不適,並非是身體或者精神上的難受,而是在富麗堂皇中感到一陣蕭索,在極致的狂歡中,察覺一絲寂寞。

    那寂寞或許只是一道小小的縫隙,卻將人生中一切的歡愉的陷了進入,任憑多少瑤琴雅樂、珍饈美食釋無法  將之填滿。一千年的相處直到離別,七百年等待,那個人卻終究是不能再來陪著自己。

    許仙重新走上甲板,吹一吹  江風才覺得舒服。小青問道:“怎麼了?”

    許仙神秘的道:“沒什麼,不過等一會兒你們可能會嚇一跳。而後任憑她們怎麼問也不多說。不過片刻,一隻素手撩開珠簾,探出一張妖媚的臉龐。胡心月從中走出的時候。

    小青幾個都嚇了一跳,雲嫣呐呐問道:“你是……胡姐姐?”而她的身後就跟著方才那個魅,不過身上穿上了衣物,卻並非是大夏的服飾,而是一襲淡粉色的和服。

    胡心月打了個哈欠“今夜月光不錯,將酒宴設在這裡也好!”吩咐下去,自有侍女擺好酒席,又有絲竹響起,但在這江風月夜之下,卻沒有方才那樣逑亂狂熱,讓許仙松了口氣。

    許仙道:“這次還是要謝謝你。”

    胡心月道:“我幫的又不是你。”

    “那就當替我娘子謝謝你。”

    “我不需要她謝。”

    “臭屁的狐狸”許仙嘟囔了一聲“當心法海把你收了去,可沒人會去救你。”

    胡心月媚笑道:“他現在可沒功夫理會我,等到我回昆侖山,諒他也不敢來找麻煩。”

    許仙搖搖頭,鬧不清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娘子回山閉關,你怎麼不去見見她?她一定想見你。”

    胡心月仿佛全不在意的道:“她又不是我娘子,我見她幹什麼,入席吧!”

    許仙依稀能感到一絲酸味,不止是醋酸,還有“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但無論如何,還是會擔心她,畢竟是在一起生活了一千年的姐妹,但憑這依稀相似的容顏便能夠看出彼此在對方的心上留下了怎樣的痕跡!酒宴開啟,大家不知不覺間,已經算是相熟的人了。

    因為明白胡心月沒有敵意,更加親近了許多。小倩和雲嫣都稱一聲胡姐姐,只為小青擰著嘴不肯服軟。雲嫣感激她送了自己幾把名琴,連連向她敬酒,又親自撫琴,獻上一曲。

    胡心月聽罷,略有深意的笑道:“憑你追琴藝,便在瑤池仙宮中演奏也足夠了。”

    雲嫣笑道:“我還是覺得演奏給大家聽更好些。”

    胡心月卻道:“彈給什麼人聽是你的自由,但是想要讓琴藝更進一步,安於現狀可是遠遠不夠。”

    雲嫣只是低頭調琴並不答話,顯是這些話並非是頭一次聽到。許仙問道:“你能讓嫣兒的琴藝更進一步嗎?”

    胡心月道:“琴為心聲,她在臺上能夠陡然突破,除了原本的積累外,就是體會到了別樣的人生與情趣。你若只將她關在屋中,她怕是一輩子也難以突破。”

    許仙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

    胡心丹道:“遊歷!無論是為了修道還是琴藝,都不止是力量的積累,沒有心性的體悟是絕辦不到的。”

    許仙才知雲嫣為何如此沉就,所謂遊歷便是像魚玄機那樣雲遊四方,體悟人情世事。但那樣以來就要同自己長久的分別。小青、小倩、嫦曦都望向坐在琴前的雲嫣。

    雲嫣抬頭道:“我不會離開夫君的。”對她來那是比琴藝和昝行更加重要的東西。

    許仙卻笑道:“沒關係。”

    這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雲嫣可憐兮兮的望著許仙,仿佛在說“你捨得嗎?”

    胡心月笑道:“算你還有幾分開明,如果她的修為停止,壽命也就盡頭,大限一到,你們還是要分離,所以正要雲遊四方,努力修行,將來自有重聚的時候。”

    有些話她卻不曾說完,人的心意是會被時間經歷所改變的,無論怎樣刻骨銘心的情意也會被時間磨滅。她曾見過多少次,少年人自以為是的盟誓,抵不過另一個紅顏輕輕一笑。深情的少女,也多情的戀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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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一百八十五章 偶魅

    一切都如此的自然而然,沒有半點突兀,沒有誰設下陰謀詭計,只是時間設下的陷阱。直到有一天,唯有望著魅的臉龐,才能依稀念起曾經有那麼一張容顏在自己的心中如此深刻。

    心一旦改變,一切皆成空,遊歷一番回來之後,她還是她嗎?

    雲嫣望著許仙,將手放在心口,“夫君,嫣兒寧可不修行不領悟,也絕不想讓此刻的心意有改變的機會。”她並非是不通世事的小女孩,會說出“永遠永遠如何”這樣話語,她清楚的明白人的心有多麼容易動搖,世事有多麼難測。所以才如此堅定的拒絕,她絕不願這顆心裡再出現別的影子。

    許仙按住她的雙肩,微笑道:“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到現在還能有什麼別的想法了吧!”

    許仙笑著捏捏她的臉頰,溫柔的道:“傻丫頭,遊歷也不一定要到很遠的地方啊,只是要體會從前不曾體會過的東西!比方說這段時間可以到小倩的山中讓她陪著你看看山水之間的景致,難道不是一種體悟嗎?等到幫敖璃收復了長江,去三峽泛舟也不錯。等了結此間之事,我們就去蜀中看青鸞。”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將這人世間遊歷個遍,但一定要有我在你身邊。你以為我會讓你逃離我的手心嗎?想都別想,等到我辦完事回杭州,無論你在哪玩,都得立刻給我回來乖乖待在房裡,不然就要被打屁股。”

    溫柔的話語讓雲嫣的眼圈一陣發紅,嚶嚀一聲投進許仙懷中“夫君。”

    雲嫣的臻首埋在他懷裡搖著頭。

    小青和小倩一陣咳嗽,嫦曦也跟著嗝齧叫!

    胡心月嘟囔道:“混蛋男人。傻瓜女人。”

    許仙放開雲嫣,對胡心月道:“現在你該完成另一樣承諾了吧,看來你也做好準備,把嫦曦的肉身還來。”此言一出,嫦曦立刻豎起耳朵,用感激的神色望著許仙。

    胡心月道:“當然沒問題。既然發下了誓言,當然會履行承諾,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幾句話要跟嫦曦妹妹說!”胡心月詭秘一笑,上前將嫦曦抱起來。

    許仙皺起眉頭,“你想說什麼?”

    胡心月卻不答他,只顧得同嫦曦遞心語,綿曦則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胡心月道:“好的,我已將肉身還給嫦曦妹妹,但是嫦曦妹妹又答應把肉身借給我一段時間。”

    許仙伸手接過嫦曦,“嫦曦,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你真的決定放棄嗎?是不是她威脅你了?”

    嫦曦搖搖腦袋,“喵是的,是我自己願意喵,當初也算是胡姐姐救了,我才能……才能喵到現在,喵。”

    許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只是這次可別忘了跟她越下歸還的時間。”

    嫦曦道:“我喵道的。”

    大船緩緩而行,隨波逐流。嘩嘩的水聲在船的四周作響,天空星辰滿天。

    了卻了當了之事,甲板上也漸漸喧鬧起來。

    絲竹管弦在耳,美味佳餚在口。對著長空朗月,飲酒賦詩,不亦快哉。

    最為自在的怕便是許仙了。席上只有他一位男賓,在座的都是傾城國色,添酒的也是如花佳人。言語之間不必有任何顧及,盡可縱情談笑,偶發些千古悠悠之論,卻常能令人耳目一新。

    不覺之間已飲盡了一壇佳釀,眾人都無絲毫醉意。

    哪怕是體制最為接近凡人的雲嫣,酒量也很是不淺,更別說許仙這樣的怪物。

    胡心月忽然起身道:“飲酒而不醉便不算盡興,今日難得歡聚一場,明日便要各奔東西,正要一醉方休才是。”交代侍女道:“去取我釀的酒來。”

    侍女猶豫道:“主人,真的要喝那個嗎?。

    胡心月不耐的揮手,“少囉嗦,讓你去便去。”

    侍女只得退下。

    許仙笑道:“想讓我們醉倒可不容易。”他的體制哪還怕醉酒。

    “你一嘗便知。”

    許仙把玩著酒杯,“明日你也要回京了嗎?”他過了今夜,便耍直接出海去尋找那一味煉丹的靈藥,“七明芝”。已去信去了京城,不必再回京覆命。

    胡心月道:“我有我的任務!”

    許仙道:“我觀這大夏王朝雖到了盛極而衰的時候,但還沒有出現敗相,皇帝也算英明,離所謂亂世還遠,怎麼就讓你下界來了?”

    胡心月笑著擺擺手,“天命豈是你所能知?不過嘛,我也不知道,也不在乎。”

    許仙喃喃自語道:“我認識的個人倒是很了只是不知她如今方。“說不定我會要阻止你,不會讓你為所欲為。”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今夜只談風月。不談國事,喝酒。 ”胡心月笑著舉杯,明明不過幾杯薄酒,她的臉上卻依稀顯出了醉意。

    許仙笑了一笑,“倒是我多事了。”移開話題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這是你的真容嗎?”她擅長幻術媚術,就連法海也沒看破她假扮的道濟,許仙也沒這個自信。

    雲嫣幾人也停下酒杯,望向胡心月,她們也有些好奇。

    胡心月道:“真假那麼重要嗎?我說是真的,你會相信嗎?我說是假的,你會在意嗎?這之間又有多少區別呢?真假都只是一層虛像。”

    許仙道:“無所謂重不重耍,只是好奇而已,這也算是今夜的風月。”

    胡心月狡黠一笑,“那好吧,不過法不輕傳拉過身旁那衣著和服的絕美侍女,用手勾起她尖尖的下巴“你們來猜猜,她是什麼魅?猜對了,我便告訴你們,這可是我這裡最漂亮的魅。”

    這卻將幾人都難住了,憑空對著一個大美人猜她是因憑何物而生。

    小倩道:“方才我還想問這個問題呢。這樣出色的容貌,即使是在魅中也不多見。”說話間卻將視線投進那魅漆黑的眼眸。但那魅只是面無表情,從方才開始就是如此,呆坐在胡心月的身旁,身上全無半點生氣,哪怕是成為議論的焦點也是一樣。

    小倩搖頭放棄,雲嫣卻道:“看她身上的打扮,想必來自東瀛吧!”

    胡心月拍手道:“還是嫣兒妹妹見多識廣,猜出她是什麼魅了嗎?”

    “東瀛人亦有千般物件,而且風俗大異域中土,這要如何猜得出?”

    許仙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這是一個人偶吧!”

    那魅轉過頭來,用空洞洞的眸子望著許仙,那美麗而沒有生氣的樣子,可不就像一個美麗的人偶嗎?

    胡心月道:“果然被你給猜對了,她正是一個偶魅。”她的手輕撫著偶魅美麗的臉龐,只是那樣子並不像是撫摸著一個生命……而是愛撫精緻而完美的器皿。

    “人偶?”小倩了悟道:“因為被人寄託了“美。的意志,所以才有這樣美麗的容貌嗎?”

    “正是如此,東瀛三月三會有偶人節亦稱為女兒節,許多這樣的人偶就會受到供奉。有不少名匠以製作人偶為業,她便是由這樣一位名匠製作集來的,據說是為了紀念自己早亡的女兒,傾注的情感造就了極致的完美。當地大名知道了這件事要他將這人偶奉上來

    雲嫣道:“如果是為了紀念女兒,想必是不肯出讓吧!”

    “匠人當然不肯,他已經將人偶當成了女兒代替。結果遭了殺身之禍,人偶被奪走,但不久之後大名也被人刺殺,人偶也不知去向。傳說是匠人的鬼魂為了奪回自己的女兒而向大名復仇。過了許多年人偶再次出現時,已輾轉過許多人的手中,但每一位主人都遇到了不幸,成了有名的不吉之物。我找到她的時候,人們正打算毀掉她。她是我這裡最完美的魅,喜歡嗎?”

    許仙望著偶魅精緻的容顏,“果然是非常美麗,可惜不像其他的魅那樣靈活,是因為成形不久的緣故嗎?。他知道雲嫣身旁那三個琴魅雖然不像普通人那樣富有生氣,卻也能顯出喜怒哀樂。

    胡心月搖搖頭,“每個供奉她的少女都渴望能得到那樣的美麗,這樣對美的渴望是其他的魅所不會有的,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眉毛。只是可惜,人們在禱告的時候,同時也會深信她並非是真人,這種束縛也是其他的魅所沒有的。於是再怎麼美麗,也只是沒有靈魂的空殼,做人偶是空殼,好不容易化成了魅。還是空殼,這就是她的命運。”

    許仙不禁歎息,魅是由人的心血精神而凝聚,在這大船上,是否每一個魅上都能講出一個動人的故事呢?“她叫什麼名字?”

    “淨琉璃。”

    “好名字。”許仙放下酒杯站起身來。走到名為淨琉璃的偶魅面前,“不過,這世上沒有什麼命運,如果有的話也一定是可以改變的。”將指尖在淨琉璃的額頭上輕輕一點,深藍色的靈子深入她的體內。仿佛種下了一顆種子。

    淨琉璃的身體顫動了一下,空洞的眼眸中似乎出現了一點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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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2:01: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一百八十六章 浮生

    許仙只是想起了今天送給敖璃的那只小熊,如果用水魂術的話,應該能賦予這偶魅一點靈性。

    胡心月訝然道:“這個是?”

    許仙微微一笑,“種子已經種下了,花早晚會開的。”

    這個時候,侍女遵從胡心月的命令,從船艙中取來了那壇神秘的酒。那酒壇似是用玉石雕成,並不太大,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透明,依稀能看到其中的酒液。

    雲嫣苦笑道:“整塊冰玉雕成的酒壇,好奢侈。”

    許仙卻笑道:“只是這麼一小壇酒,怕是連嫣兒都醉不倒,還談什麼一醉方休。”

    送酒來的侍女反駁道:“你懂什麼,這是主人親手釀成的酒

    被胡心月揮手止住,笑望許仙道:“還是那句話,一嘗便知。

    ”捧起酒罈親手為幾人杯中添酒,連那偶魅也得了一杯。

    許仙望著杯中清澈見底的酒液,卻嗅不到一點酒香,仿佛一汪清水,倒影著一輪明月。他也不再多問,仰頭將杯中之酒飲盡。

    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在口中。在心底蔓延開來,透過神魂。仿佛在寧靜的心海中滴落了一滴水珠。激起了一層層久久不能平息的漣漪。

    漣漪中包含著無盡的喜悅歡欣、惆悵寂寞,仿佛深藏著一個個動人的故事,但細細尋思卻又一無所獲,只留下一陣悵然。

    酒不醉人,人已醉。

    許仙問道:“這酒叫什麼名字?”

    胡心月笑著答道:“浮生若夢。”她也飲了一杯。臉上醉態更甚。於朦朧的月光下,散發著異樣的美感。說著又為許仙添滿酒杯。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許仙扶額,只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有些醉了

    “因為它是用人的夢釀成的。”

    “夢?”

    胡心月將素手按在許仙的心房上,“是平日不會念起的東西,是埋在心底的東西,是每一晚都會沉醉的東西,是一醒來就會遺忘的夢。”她的朱唇輕輕吐出這個字,醉意似乎就更濃了些。

    江面上漸漸升起的夜霧靜靜浮沉,朦朧的月光照不透朦朧的霧氣。

    許仙望向四周,這才信了,這酒真的會醉人,與法力無關。與體質無關,只要有著“夢”。

    小倩一點點的品著酒釀,低頭尋思,是否想起了蘭若寺想起了早已逝去的爹娘。

    雲嫣眼中又煙雲倏忽而過,定然有許多曾經。連嬸曦也安靜下來。伏在桌上。

    小青一臉醉態的攬過身旁的侍女,“美人,來陪大爺喝一杯。”

    喂喂喂,你回想到了什麼東西?

    許仙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悵然,原來那些回憶,都已被擱置在了前生,連著“浮生若夢”也不能將之喚回。仰頭又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俯仰天地之間,唯有江水之無窮、清風明月之無盡。

    胡心月扶著許仙的肩膀,癡癡而笑,“怎麼,覺得還不夠嗎?整壇都給你了。”說著話將酒罈塞進他的懷裡,身形搖晃著。似乎跌倒,原來她已經醉了。

    許仙道:“你醉了。”

    伸手去扶她纖柔的手臂,卻被她一把推開,“我沒醉,別以為這是醉話,我真的還沒醉,我為什麼不醉呢?”

    許仙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她一把奪過酒罈,躍上船舷,“一定是喝得還不夠多。”單手抓住酒罈的邊緣,仰頭將壇中之酒飲下。

    許仙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小心掉下去。”忽然覺她半坐在船舷上飲酒,青絲與衣衫隨風舞動的樣子格外動人。搖搖頭,自己一定也是有些醉了。

    胡心月一雙狐媚的眼眸立刻也迷離了。如著朦朧的月光與江霧,望著已然沉醉的雲嫣幾個,大聲嘲笑道:“太沒用了。”唯有江風呼嘯著回應,許仙只是默然立在一旁。

    胡心月扯住許仙的衣襟,“我們來唱歌吧!唱……唱一首在你那兒聽來的歌!”

    許仙疑道:“我那兒?”他可不記得自己唱過歌給她聽。

    胡心月拍拍許仙的胸口,“在你心裡聽來的歌!那麼多歌只有這首合我胃口。”

    許仙方才明白,原來是上次在心海之中,那也算是一場場的夢境。不過不會是情深深雨濛濛之類的吧!會唱那種情歌,看來她還真是醉了。他在思慮的時候,胡心月已將手一招,一把琵琶落在她的手中,自顧自的彈唱起來: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許仙愣住,在那個夢境中,曾有過這首歌嗎?他已然記得不了只是她此匆那含著醉笑,放聲吟唱的臉龐,忽然變得清晰。

    歌聲未休,她似已將身旁唯一的聽武給忘了。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

    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

    她兀自將這首歌唱了一遍遍,直到酒意湧來,不成曲調,搖搖晃晃的跌下船舷,跌在許仙的懷裡。

    許仙覺得她的身子輕如鴻羽,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低頭望她精緻的臉龐,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合攏,嬌翹的鼻尖細細呼吸,像是某只誤落在獵人的陷阱中,卻又一不小心睡著的小狐狸。

    許仙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生出這樣的意想,卻又忽然想起,他猜對了魅的來由,她還沒回答這是否是她的真身。但已不用回答了,此時此刻的情景依然足以證明。

    搖搖又將她交給船上的侍女,侍女熟練的將她接過,顯然這並非是她第一次酒醉。

    不知為何,讓許仙心中生起一絲憐惜。

    夜已深沉。玉壇中蕩漾的酒液還有小半。

    雲的幾人也已被侍女們送下船艙去,偌大的甲板上轉瞬只剩下他一人。

    許仙靠著船舷,抓住酒罈,將剩下的酒液一口飲盡。

    終於,他也醉了。

    等許仙醒來時,天已大亮,明亮的日光穿過細碎的柳葉,透過青紗帳,落在他的身上。

    不能動搖身子,因為被粉臂玉腿糾纏。小倩和嫣兒一左一右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臂將他環抱。而小青便直接趴在他的身上,酣然沉睡,秀麗的臉龐幾乎貼著他的臉頰,縈著異香的呼吸吐在他的脖頸上,有一點癢。

    最重要的是,她們的衣衫不知被誰褪下,只穿著肚兜褻褲,粉臂纖腰,玉腿翹臀,顯出十足的春光,幾種異香暗自纏繞。

    而許仙的手臂也毫不客氣的大包大攬。將她們一起攬在懷裡。而一隻手還放在小青緊裹薄薄褻褲的翹臀上,他忽然有點想要多睡一會兒。

    忽然覺得的鼻尖發癢,一隻捲曲的貓尾掃在他的鼻子上,嫦曦蜷縮著身子趴在枕頭上。

    三個人一隻貓,就這麼同床共枕了一夜。

    “阿嚏!”許仙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將所有人的驚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認清此衰的情狀。

    小悄和雲嫣還沒什麼,模模糊糊的嘟囔幾聲,差點繼續睡去。

    小青卻嚇了一跳,對著許仙明亮的眸子,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撞破紗帳跳到地上,指著許仙道:“你、你、你、你做了什麼?”

    所有人都徹底清醒過來,雲嫣揉揉眼睛,“這裡是哪裡啊?”

    小倩懶懶回答:“好像不是船上。”

    許仙抱著她們坐起身來,分別在唇上輕輕一印,送上早安之吻。

    欣賞著小青誘人的身段,淡定的回答道:“大概什麼都做了吧!”

    小青只覺得裸露在外的肌膚在他的視線下灼灼欲燒,不安的伸手掩住。但聽到許仙那一句,卻一下子僵住,喃喃道:“什、什麼都做了。”

    “嗯嗯!”許仙微笑點頭。

    小青怒吼道:“我殺了你!!!”驚起一群林鳥,飛躍清晨的樹梢。

    她不知道自己如此憤怒是因為他真的做了什麼,還是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

    雲嫣道:“別氣了,青兒,夫君是在戲弄你,夫君你也真是了,占了便宜還不夠嗎?”

    小青這才明白自己上當了。

    許仙笑道:“你現在說話很有娘子的樣子。”他想要同白素貞聯繫,但想想她在閉關之中,還是不要輕易打擾,如果不小心害了她那就悔之莫及。反正等到合適的時候,她一定會主動聯繫自己的。

    雲嫣笑嘻嘻的道:“我也是你的妻子嘛!”

    小倩幽幽一歎,“只有我什麼也不是。”立刻便被許仙抱在懷裡,對著纖細的脖頸深深一吻,印上一顆草莓,咬著耳朵竊竊私語。手還不老實的愛撫她的玉體。

    小倩很快轉憂為喜,細緻的仿佛透明的肌膚在許仙的手下蕩開一層粉色的漣漪,她微微喘息著道:“說定了。”

    許仙笑著點點頭道:“說定了。”這次回來,雖然到過山中幾次,卻沒能陪小倩多少時日。

    衣衫都在床上,鞋子也在床上,幾人穿戴衣物。許仙想要動手也由不得他,雲嫣和小倩先為他穿戴衣物,他的手便只能在佳人的玉體上游曳,引得嬌嗔或是輕笑,其中旖旎,自不待言。

    許仙環顧四周,皆是青山碧水。已不是在大船上,而是在江水中的一片無人小島上。

    昨夜的種種恍如一夜,仿佛真的就是志怪宇,見到幻化成絕世佳人的狐仙,一夜如夢似幻的情景之後,醒來卻在墳丘之上。

    船上浮生,恍若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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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2:03:0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伊人倚紅妝 第一百八十七章 秘密

    幾人回到家中,收拾了一下行裝。做最後的準備。但在出發之前,許仙還要最後嘗試一件事。

    昨夜一場夢幻,那名為“浮生若夢”的酒水似乎有著別樣的功效,他在半醉半醒中隱隱約約感受到了東嶽大帝的記憶所留下的痕跡。

    於是他醒來就動了念頭,憑他如今神魂的強度與本心的意念,或許已經能夠接受東嶽大帝的一部分記憶。一成地仙,便算是登堂入室,成了真正的神仙一流。

    雖然全然吸收他還不太敢,那畢竟是一個天仙的記憶,所包含的領悟于情感定然極為濃烈。他的擔心或許和雲嫣又幾分相似,那就是害怕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但那記憶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寶藏,比如陰陽鏡的碎片上所蘊含的吸納靈氣的法門或許能在其中尋找到完整的篇章,數不勝數的修行經驗道法法術,就如同一個最好的老師,定然要比太陰真人要稱職的多。許仙現在想要做的就像是阿裡巴巴一樣,念動咒語打開石門,從這寶藏上取出幾擔金銀。日積月累,期待能有一日將這寶藏半空,變成他自己所有,那樣便能保護他所想要保護的每一個人。

    如今靜坐沉入心海,已不再需要白素貞的幫助,只讓小青小倩雲嫣三人在周圍護法。

    於那無盡的黑暗中再一次看到了那個高大身影,在心海世界中接天立地:衣青玄君上之袍,戴蒼壁七稱之冠,佩通陽太明之印。

    即便明知道這只是一道幻象,一片記憶。沒有靈魂,沒有肉體。唯一的法力支撐還是他提供的功德之力。但那股君臨天下的威勢,卻仿佛凝固在了時間之河的岸邊,用如獄如海的漆黑雙眸,凝視著一切生者與死者。

    神仙世界曾經的主宰者,東嶽大帝。

    此刻的許仙便站在東嶽大帝的腳下,甚至未能高過東嶽大帝的腳面。但在他的心中已沒了當初的恐慌畏懼,亦或者想要頂禮膜拜的情緒,靜靜的同那漆黑的雙眸對視,如果連著都做不到,所謂接受東嶽大帝的記憶就是一句笑話。

    許仙深吸一口氣,如是說道:“如果真的有一日,我或許會繼承你的遺志,但卻絕不會變成另一個你。”言罷就將手深入那高大的身影之中,那青玄君袍之上。

    立刻,如潮水般的記憶湧入他的心海。

    如果可以,許仙當然願意選擇只接受道法亦或者如何操縱靈力這樣技巧性的東西,這是最不容影響本心的一部分,也算是最有價值的一部分記憶。但在無盡的記憶之海中,這卻不受他的選擇。

    情緒感情思維,構成世上最豐富的一本書籍,灌進許仙的心海。

    許仙的身體劇烈的顫動著,各種零亂的記憶在他腦海中橫衝直撞。

    雲嫣三人都擔憂的望著許仙,有些害怕,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會變作另外一個人,望向自己的眼眸再無溫柔。

    心海世界,許仙還是有些低估了這些記憶的衝擊,想要抽出手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被那巨大的身影緊緊吸住,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拔出,反而在向裡陷去。而且產生一種衝動。一頭闖入那身影中,徹底體會一個天仙的一切。

    這種情況並非是東嶽大帝作怪,而更像是看到了一本非常有趣的小小說。使人忍不住想要繼續看下去,停不下來。只是這種有趣顯然比看小說要強了千萬倍,讓許仙這個地仙也動搖了信念。

    “官人,官人。”幾聲溫柔呼喚讓許仙清醒過來,在他的身後出現白素貞的身影,伸出手握住他的另一隻手,將他從那巨大身影便拉開。

    許仙暗道一聲“好險”驚喜的道:“娘子,你怎麼在這裡?”

    白素貞微笑道:“我們結成了千千心結,交換了彼此的心血,只要你沉入心海之中,我們就能夠相見。”

    許仙喜道:“這樣我們豈不是就能經常見面!”原本是只聽聲音,現在卻能直接看到她的容顏。體會她的一顰一笑。

    白素貞為他孩子氣的歡喜感到心中暖暖,自己又何嘗不想見到他呢?

    許仙又問道:“你已經到青城山了嗎?”

    白素貞道:“嗯,我已經開始閉關了,感到你的心境波動劇烈,才試著同你聯繫。”

    許仙歎道:“這次又多虧了你。”

    白素貞用手溫柔的撫摸他的臉龐,“官人,不用太操之過急,官人已經很努力了,慢慢來就好了,我不希望你冒險。即使你只是個凡人,我也會保護你的。”

    許仙微笑道︰“我會更小心的,不過我也不會停止前進。你覺得怎樣?”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

    白素貞握住他的手,“我還好,不過接下來的閉關要完全入定,心海也不能再有波瀾,才能制住肉身的作用。恐怕在一段時間內都無法同你聯繫。如果有什麼解決不了的要緊事,就在心裡大聲呼喚我,我應該能夠感受的到。”絕口不提其中的危險。

    許仙道:“我會解決了,你就安安心心的閉關吧!”

    白素貞道:“那我就放心了,這次出海好好照顧青兒吧,她一直是喜歡你的,別讓她難過。”說著這句話,她的身影一陣波動,仿佛受到了什麼干擾,只來得及說一句“珍重。”就霧氣一般消散。

    “我明白。”許仙對著一片虛無的黑暗輕輕說道。

    而當他回過頭去,卻發現東嶽大帝的身形沒有方才那麼高大了,仔細考量了一番才知道是自己變得高大了,只是在心海中沒有對比物而已。

    他試著整理所收穫的記憶,最大量的還是政事,不停的處理著象讓。一樣高的奏章。並沒有他想要的天仙吸納靈力的方法,但他

    卻發現了另一個秘密,那些奏章都是從功德玉牌中拿出來的。這小的玉牌中隱藏著一個須彌世界。正是許仙想要的能容納器物的空間法器。

    而且既然被東嶽大帝持有,那這玉牌中怕是還存放著他曾經使用過的器物,那就真的成了一個大寶藏,裡面說不定有數不清的強大法寶等著他去拿。

    但許仙拿到功德玉牌也有許多時候,早將這小小的牌子研究了個透徹,根本沒發現有什麼別的東西,嘗試著在記憶中翻找,也是一無所獲。

    許仙心中猜想,既然是功德玉牌,那就與功德有關。自己一直未能將這空間發現,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功德一直沒能打到要求。他倒是湊巧認識一個積累功德像是喝白開始一樣的女人,這次出海非得去見見海兒不可,看看能否借她的手,解開這功德玉牌的秘密。

    法寶的價值巨大,當初在靈隱寺上,如果真的讓法海使出了大無量紫金缽,恐怕就是另一個局面了。東嶽大帝的珍藏中,說不定就不下去這個等級的。即便是沒有法寶,只有空間也足夠讓許仙實現他身為穿越者一直以來的夙願了。

    他一直覺得,身為堂堂穿越者,竟然連個空間戒指之類的東西都沒有,簡直太假了。原來這好東西一直就在他的脖子上掛著,令他生出“我不愧是穿越者”的自豪感來。

    許仙睜開雙眸,立刻見到三對情態各異,卻都透著擔憂的美眸。雲嫣問道:“夫君,你沒事吧!”

    許仙笑道:“來,抱抱就知道了!”言罷展開雙臂將她們三個一起抱緊懷裡。

    小倩和雲嫣歡喜的將他反抱。

    小青掙扎了一番也是無用,索性就放棄了,反正也被他做過更多更過分的事,卻不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多麼危險。

    而後又召來金鷹,寫了幾封書信,分別去往京城給潘玉、太陰真人與蜀中青鸞的手中,告訴他們自己的去向。

    許仙此刻的法力其實還未達到所能達到的頂峰,金星只是勉強點小亮,所蘊含的能量還微弱的很。但是想要更進一步,卻不想太陽星和水星那麼簡單。

    金靈之力在天地之間本就蘊含的少,想要凝聚只能去尋找礦脈,然後花費大量的時日。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取巧的辦法。像是金撥法王那樣的好事,可不太容易遇到,於是只能暫且擱置。

    而且本身靈力大增,佛門六神通也能繼續修行下去,九字真言佛門手印也是一樣,但這都需要花費一些時日。時間不等人,許仙便打算到海上一邊尋找靈藥,一邊抽空進行修行。

    好在小青不會像雲嫣那樣帶那存多東西,就這麼袖手而立,冷眼旁觀許仙和小倩雲嫣,纏纏綿綿的一一告別。

    許仙終於能夠在她們不舍的眼神中決定離去,所謂“溫柔鄉英雄塚。果然非虛,在這般深情的眼眸中,誰人能夠輕易道那一聲“別離”呢?

    在這柔情蜜意的時刻,小青不耐的道:“別再磨磨蹭蹭了,快出發吧!”

    雲嫣擦擦眼角的淚滴,“青兒你要同夫君一道,當然不能體會我們的心意了”

    “什麼?我才不願意跟他一塊去呢,你們誰願意就替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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