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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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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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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1:17:27 |只看該作者
許仙志 第一百四十八章 歉意

似乎想要阻止,轉為戶,也坐了下來,吃了起來。飯菜入口的一瞬間她的表情很是扭曲了一下,但也硬是吞進腹中。

  白素貞忽然抬起頭微笑道:“我覺得還不錯啊!”認真的表情裡沒有一點虛假與做作,而是發自內心的肯定。

  胡心月毫不猶豫的道:“你的味覺有問題。”旋即愣住,同白素貞相視一眼,低下頭去再也不肯說一句話。

  心情一時有些複雜難言,甚至蓋過了口中的滋味。

  霧氣渺然的群山之中,那是山民也裹足不前的地方。只因此間,不獨有豺狼虎豹的蹤跡,更有山精鬼魅的身影,使人驚怖。唯有猿鳴鳥啼,愁唱空山,難與人知。

  但就在這樣的地方,卻有一個少女穿梭在山林之間,少女年紀很輕,正值豆堯。還有些稚嫩的臉龐上滿臉笑容,且洋溢著一層淡淡的紅暈,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艷媚,仿佛絲毫不畏這荒無人煙的群山。

  山勢險峻,初時還有些道路的痕跡,但漸漸的就只有亂石徒壁。

  但少女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輕輕一躍。便飛躍了激流瀑布,登上了懸崖陡壁,嬌小的身姿輕如鴻雁。

  但她眼神迷離,像是飲了不少酒,在登上一座懸崖之時,腳下一軟便踏空了,眼看她向著萬丈深淵中墜了下去。

  她在中空中晃晃腦袋,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同時足尖在某塊凸起的山岩上一點,便加速向上飛去。

  如此發生了許多次驚險。她終於來到一座峪壁之上,方才停下腳步,分開藤蔓,深吸一口氣衝裡面大聲喊道:“喂!笨蛇,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回來了”聲音在山谷間迴盪,驚覺了洞中的某人,走出另一個少女來,同樣是一襲白衣,卻要顯得清麗許多。

  清麗少女也是那般大小的年紀。稚嫩的面龐上卻顯得有些怒氣衝衝。恰著腰努力拿出威嚴來,“小月,你又瞞著我偷偷到城裡去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很危險的

  但艷媚少女絲毫不吃這一套,臉上還帶著癡癡的笑容靠在清麗少女的身上,“有什麼關係,你好煩啊。”

  “喂喂喂,你別靠過來,哇!好重的酒氣。”清麗少女嗅到一股酒氣,再看她臉上的酡紅,臉上怒氣更甚,“你喝酒了,你怎麼能喝酒。喝醉了我們會現出原形的

  艷媚少女軟軟的靠著清麗少女的肩膀,摸摸自己微翹的臀部,“是啊。是啊。差點露出尾巴來,嘻嘻,太好玩了。”

  清麗少女瞪大了眼睛,“好玩!?”嘴上說著讓她離自己遠一點,卻已將她扶進洞中。

  洞穴很是簡陋,盡是些石桌石椅,倚壁而雕的石床上鋪滿了乾草,而顯得最為精緻的卻也不過是兩個繪著太極圖案的蒲團。

  清麗少女長吁短嘆的絮叨著,艷媚少女將一隻提在手上的紙包放在石桌上。“我幫你帶吃的回來了,吃吧,吃吧!我跑的快,還沒涼呢,嘻嘻。人雖然壞。不過食物太好吃了,好吃

  清麗少女打開紙包,裡面是一隻閃著金燦燦油光的烤雞,不由舔了舔嘴脣,露出心動的神色,但她咽了口唾沫,“你先答應我,不再偷跑出去

  “我不要!我要吃烤雞,我不要吃烤雞艷媚少女躺在床上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

  清麗少女直勾勾的盯著烤雞,“我們自己做不就好了嗎?”這樣的食物在山裡可吃不到。

  “我才不做”。

  清麗少女道:“好啦,好啦,我做就是了,你可不許再去了,太危險了!”卻聽不到回答,轉過頭,哪還有什麼少女,只有一隻純白色的小狐狸,趴在床上沉沉的睡著了,發出細細的抑聲。

  邪惡的烤雞。很快被消滅。

  然後在某一天,號稱沒有人煙的山卻間忽然升起了煙火。那是一堆篝火冒出的煙,火上駕著一隻光溜溜的山雞,旁邊蹲著清麗少女。正努力的吹火。

  艷媚少女坐在石洞中的石桌旁,無聊的踢踏著小腿,“還沒好嗎?”

  “咳咳,你也來幫忙啊”。

  艷媚少女漫不經心的摳著指甲,“嘻嘻。我是客人,怎麼能幫忙呢?再說是你說你要做的

  費了好大功夫,清麗少女終於用石盤端上一盤神似烤雞的東西。臉上手上都留下了煙燻火燎的痕跡小白色的衣裙上更留下了不少痕跡。

  艷媚少女一陣嬉笑,惹得清理少女著惱。免不了一陣打鬧。

  但到了吃的時候兩個人卻一起猶豫起來,刀二午上的東西實在沒有食物的樣子,活雞在眾洲更有食慾一些。

  艷媚少女將盤子推到對面。“你先嘗嘗怎麼樣!”

  清理少女又連忙推回來,“那個,你是客人,我不能先吃

  “明明是你做的,你先吃!”

  “可是是你要吃的,還是你先吧!,小

  “我說讓你吃你就吃!,小

  “我才不聽你的。”

  “你先吃!”

  “你先吃!”

  盤子被推來推去了不知多少次,烤雞若有靈的話,怕也忍不住要生出一絲愕悵來。

  終於”,

  “好吧,那就一起吃!

  但是”,

  清理少女怒道:“太卑鄙了小月!”

  艷媚少女裝作不解的左顧右盼,“怎麼啦!”

  清理少女指指艷媚少女指尖那可以用“絲”來形容的雞肉,“無論如何,那也太少了吧!”

  “我喜歡,不行嗎?”

  “絕對不行!來,給你個雞翅膀,你不是最喜歡吃了嗎?”

  “你還喜歡吃雞腿呢?來,給你個雞腿。”

  於是乎,經過一番爭執。

  兩個少女一人拿著一個大雞腿放在嘴邊。狠狠的盯著對方。

  然後數“一二三”一起塞進嘴中,但因為艷媚少女耍詐又失敗了兩次。終於在第三次的時候,才得以成功。

  她們緊緊繃著嘴,腮幫子被雞腿撐起來,大眼瞪小眼的望著對方,過了一會兒,她們同時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低下頭“呸”個不停。

  抬起頭望著對方,眼中漸漸浮現出笑意。一起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傳出的很遠很遠。在而後的日子,經過無數次失敗的試驗之後,清麗少女終於端上了較為像樣的食物,一臉驚喜的道:“我成功了!”

  艷媚少女懷疑的道:“真的嗎?不是騙我吃吧!”

  清麗少女連連點頭,“是真的,我已經嘗過了。”

  艷媚少女也就高興的吃了一口,慢慢咀嚼著道:“被你騙了!

  清麗少女疑惑的道:“怎麼啦?”

  艷媚少女白了她一眼,“還是很難吃啊”。

  清麗少女又嘗了一口,“不會啊,我覺得很好吃!”

  艷媚少女吐出一根雞骨頭,正中清麗少女的額頭,“你的味覺有問題。”

  清麗少女摸摸額頭,有點生氣的道:“是小月你太挑剔了,不給你吃了。

  艷媚少女已笑嘻嘻的搶過石盤,將盤中之物吃的一干二淨

  許仙小青、雲嫣看著她們的舉動,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窗外陰霾著的天氣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雨。

  小青苦惱了一下。看了白素貞一眼,咬咬牙就要動筷。許仙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用勉強了,這不關她的事。

  在頗有些怪異的氣氛中結束了午飯,胡心月沉默著收拾了碗筷,而後快步向著房中走去,網走到門前已是臉色發青,滿頭大汗,一頭倒在床上,捂著肚子縮成一團。以凡人的身軀吃下連小青也稱之為毒藥的東西。又沒有法力壓製,後果可想而知。

  隨風起伏的青色紗帳,忽然現出一個朦朧的白色身影,幽然一聲輕嘆,並指點在胡心月的身上,纏綿折磨的痛楚便立刻消失了,

  胡心月頭也不回,仿佛在喃喃自語的說:“去瑤池吧,王母娘娘會答應的。再呆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聲音漸漸變得激烈,“許仙的身份不同小可,他早晚會害了你,無論有多大的恩情,現在也足夠報答”

  “抱歉。”一聲輕盈的歉意打斷了胡心月的言語。

  “該說抱歉的是我,是我騙了你,是我拋下你去瑤池的,是我

  白素貞忽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輕聲的道:“我不怪你,從來都沒有。我知道你喜歡發脾氣,喜歡自由自在,知道你在瑤池,也一定在等我吧!對不起,是我失約了。”

  “你能在這裡,其實,我有點高興。今天吃了不少苦頭吧,官人也真是的,太會捉弄人了。我還是讓他解除約定吧,你也別再做什麼傻事。”

  “白癡!”胡心月毫不客氣的打斷道:“這是我們的約定,跟你沒關係,少來插嘴。已經在你身上失敗了一次,不會再失敗了,絕對會讓那些女人拋棄她

  白素貞輕輕一笑,“是嗎?那就祝你好運了。聽他們說,今天下午還要讓你打掃西廂房。”嘴角溢出一絲戲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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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1:18:19 |只看該作者
許仙志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悟

湖心月用具撞了一下床板,發出,“略”的聲

  白素貞一聲輕笑,飄然而去。

  胡心月睜開一雙明珠般的眸子,望著屋宇的深處,交錯的橫梁和糠條。便如人的命運,相遇與別離,呲呲牙齒,“這次可不能讓你再笨下去!”

  獨倚疏窗,纖指弄巧,針線翻飛。大眼望去,心結已然完成了大半。白素貞噙著指尖審視一番,露出滿意的神色。

  窗外瀟瀟雨落二洗的花紅葉碧。清新動人。只是天青如幕,涼風驟起,帶著雨絲拂動她的白衣,明明是初夏時節,默然之間升起一股深秋方有的寒意。

  白素貞莫名打了咋。寒顫,忽然想起方才胡心月所說的話,“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當時還不覺得,如今細細品來,總覺得意味深長,令人心中生悸。胡心月久行天界,消息通靈,這話該不是無端由來,比如有所指,但那是什麼呢?

  白素貞掐指算了又算,但她的命數早和許仙牽絆在一起。根本算不出什麼根由。若是魚玄機在此。說不定還可看出幾分跡象。

  如果指的是法海,官人已有了解決之道。也可能是說自己目前的異狀,如果不小心的話確實會有些麻煩,但她自信還能夠控制。

  百思不得其解,放下針線來到神余之前,燃起三根檀香,並在手中誠心向畫像上觀世音菩薩拜了幾拜,閉目默念,“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弟子白素貞誠心禱念,只盼我夫許仙能夠平平安安度過天劫。亦保佑我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而後睜開雙眸,要將手中之香插進香爐之中。

  香爐之中華光一閃,生出一股斥力,竟不受這三支香火。

  白素貞大驚失色,跪在蒲團之上。“觀世音菩薩,不知弟子做錯了什麼,請菩薩明示。”

  原本毫無生息的圖畫,忽然變的生動起來。腳踏蓮花,手持淨瓶楊柳的觀世音菩薩呼之欲出,發出安穩慈祥的聲音,“白素貞,當初本尊指點你下凡了卻這一段情緣,如今恩德已報,便該回歸正道,重返天界,何苦在人世間逗留,難道是貪戀這凡塵俗世嗎?”

  娓娓道來的話語卻讓白素貞更是心驚,“我,,弟子如今還有些心願未了。

  “是為了許仙吧!哎,當初你要入瑤池聖地繼續修行,如今方便之門已開,西王母得以應允。如今你起了凡心塵念,已為王母所不喜。如不忘當日之言,該速下決斷才是,若是沉涵**,難保當初在真武帝君座下所言不會成真。”言到最後,已有幾分嚴厲。

  白素貞秀眉深顰,臉色更白了幾分,此話又面前這位大德大能言出。落在她的心底比如雷擊,由不得有半分懷疑。

  當日之言,真的會成真嗎?

  她搖搖臻首,將諸般雜念排出。深深拜下:“弟子有愧但官人天劫在即,此時我若離他而去,他必然心緒難平,天劫難度。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能在這緊要之時,誤了他的前程呢?請菩薩寬限時日。待到天劫之後再做商量。”便是真的“死於雷霆之下,葬於山峰之中。”此時此匆,也絕不能言棄。

  懷著這樣的決意,再抬頭時候畫像已恢復原狀,只有一聲嘆息隨青煙繚繞,仿佛在嘆塵世眾生,因何而不悟呢?

  “姐姐,菩薩真的這麼說?”小青拉著白素貞的衣袖急急問道。

  白素貞輕輕點了點頭,她所有決意,但卻不能將這些心事忘卻,唯有尋了小青來商量。

  哪怕是膽大妄為敢去挑釁法力遠在她之上的法海的小青,也絕不敢輕視觀世音菩薩之言。

  觀世音菩薩乃是四大菩薩之首,所謂“四大菩薩”分別乃是“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大願地藏王菩薩大智文殊菩薩大行普賢菩薩。”各行其職。為世人所知。

  佛家言佛的數目如恆河之沙一般多。看起來菩薩的地位只是普通。但那說的是眾生心中皆有佛在,只是將成而未成,將度而未度。其實真正稱得上是佛的唯有一位,那邊是如來佛祖,亦可說是三尊,過去阿彌陀佛,現在釋迦牟尼佛,未來藥師王佛。但這三尊佛不過是如來佛祖一身所化,分為法身、報身、應身而已,其實還是一人。

  如同道家至高的三清祖師,元始、靈寶、道德三位天尊,其實乃是道祖李耳“一氣化三清”所成,當年弈旬書曬細凹口混姍)不一樣的體蛤山函谷。將道法傳系西武,衍甘出佛教,佛祖有此變化亦嗓心奇

  所以才將大勢至菩薩,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三者合稱為“西方三聖如若真的有那麼多大德大能的佛,又何必將兩個菩薩同阿彌陀佛並列在三聖之中呢?

  這也能看出觀世音菩薩的位置之高。仙界之中亦有傳聞,觀世音菩薩曾證佛位,稱為“正法明如來”。但因其慈悲心切,哀憫眾生,是以她不居佛個,倒駕慈航,以菩薩身普度眾生。這傳言無從考證,卻也難知真假。但法海這樣的大能見了觀世音菩薩都要自稱弟子。

  這樣一位神佛所說的話,其分量可想而知。

  小青道:“若是真的,姐姐你還是出去避一避吧,若是一語成讖那就糟糕了。不行,我還是叫許仙來拿個主意。”說著就急匆匆的要往

  走。

  白素貞連忙阻住她,“我何嘗不想同他商量,但天劫在即,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又怎能用這樣的事來亂他的心思呢?小青,你絕不能將此事告知他,知道嗎?”

  “那好吧”小青猶豫了一下,但見白素貞面色肅然,只得勉強答那你就編個理由,只說出去閉關一段時日,不讓他擔心就行了。我怕你再留下來,真的會有什麼禍端。”

  白素貞只是搖頭,“我走了,官人怎麼辦?教璃怎麼辦?小月專門追來杭州,絕不僅僅只是為了出一口氣。恐怕背後還有別的因由,我要留下來保護他她微微一笑“只要能度過這一關就好了。”

  小青看她心意堅決,無法再勸,跺了跺腳,“說來說去,不是還要留下來嗎?這哪裡算是同我商量?”

  “怎麼會,跟你說過之後,我心情平緩了許多。我們是姐妹,不同你說,還能跟誰說呢?”白素貞笑著握住小青的手。

  小昔聽得心中一甜,“是啊,姐姐,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的,憑著你我還有許仙教璃小倩,無論是什麼災厄。難道沒有一搏之力嗎?如果未戰先退,我也不樂意呢!”

  白素貞被小青安慰了一番,心情疏解,握了握拳頭,自己的法力也是今非昔比。

  數日之中,許府沉浸在這寂靜的江南梅雨之中,四方各處卻已是波瀾驟起。縱然沒有網絡電子這樣的渠道,但“許仙”所說的那幾句狂言。在儒林之中已是傳的無人不知。且在口口相傳之間不斷的被“加工美化。”群嘲的力度增加了十倍不止。

  廬山之下,一異偌大莊園,傳來朗朗的讀書之聲,正是天下聞名的白鹿書院。書院東南一處院落中。遍植松拍樹,鬱郁青青。

  時雨初晴,一個儒服老者正一手持著書冊,一手捻著的須,做沉吟之狀,顯是在尋章摘句。

  此人正是這白鹿書院的院首,裴潛字文淵。曾官居大學士為帝王師。辭官歸鄉之後,專心學論,創下有名的廬山學派,桃李遍布朝野,可算得上真正的文壇泰斗。許仙憑著無數詩詞名震天下,亦可流傳後世。但在當世,文名卻是難及得上他。

  忽然進來一名僕從來,奉上一封書信。裴文淵一看姓名,正是一名老友傳來,連忙拆開一看,上面說的正是許仙之事,上面絮說許仙各種狂妄之言。

  昨日有晚輩向他提及此事,他還不太相信,責他們要專心學業莫要輕信謠言。但今天這位傳信的老友,他素來是知道的,誠懇樸直絕不是個造謠生事的人。看了這些言論。憑他的養氣功夫也不禁叱了一聲。“好個狂妄小小兒旋又搖頭“少年成名,難免得意忘形。”

  他卻不知道,同樣一句話,經過無數人相傳,哪怕只是一人添上一兩個字,到最後就足夠寫成一篇“討許撥文他信得過的朋友,也同樣有信得過的人。謠言止於智者。那也要看是什麼樣的謠言。

  這時,院門又被叩開,魚貫而入幾十個同樣服飾的青年書生,拜了一地全都道:“院首,我們來請辭!,小

  裴文淵明知故問,“你們這是要去何處?”

  為首的青年人俊朗的面容上滿是激憤:“我們要去杭州,會一會那許仙。金陵書院名不副實,本是自取其辱。但許仙更是狂妄自大,覷了天下讀書人,我原將他當作我輩楷模,如今看來,有才無德,不過如此。弟子們皆不服他這個天下第一才子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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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1:18:59 |只看該作者
許仙志 第一百五十章  夫人

  “有才矛德。那壞是有才的,他的詩詞你們也都讀討。略型百料勝的過他,難道不是自取其辱?”

  青年道:“文淵似海,詩詞只是細枝末節,我觀許仙除詩詞外別無佳作,未必就勝不過他。縱然是敗了,也要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們白鹿書院的風骨,請院首應允。”深深拜下,其他書生也一併拜下,“請院首應允。”

  裴文淵捻著鬍鬚沉默片刻,覺的不能磨損這股年輕人的鋒芒,“將人數削去一半,去賬上支些銀兩吧!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也可增加些見識。”

  “謝謝院首!”眾書生皆大為驚喜,雖然為了爭取這個名額少不了一番競爭,但這都是小事。

  裴文淵也露出微笑來,“有一條你們且謹記,無論人家如何無禮,你們斷斷不可失了禮數,貽笑大方。可以輸夾,但不能輸人。若是有誰做出有損我白鹿書院名聲之事,回來我定不饒他。”

  “謹記院首教誨!”

  於是乎,討伐許仙大魔王的正義聯軍,終於得以開拔。而這樣的情景同時在也不少地方發生,而像那無組織無紀律的閒散之人,一得到消息立馬就命家人準備車馬,更是數不勝數。

  有些近的,更是已來到杭州。準備打上門來。

  “砰砰砰”幾聲口門,許仙在書房讀著一卷書冊,正要吩咐白福去開門,今日五鬼都不知躲到哪裡去修煉,便起身啟門一看卻不是旁人。乃是李思明與覲天書院的院首雙雙找上門來。

  分別見禮過後,迎入花廳落座。這時候雲嫣大概還在酣睡,許仙就取了茶盞為二人倒了茶水。令李思明和院首瞧的驚奇不已,許仙已是功名在身,名傳天下竟還要親自泡茶。便是小富之家也有一兩個丫鬟,哪怕是寒門中人,端茶倒水這樣的夥計也輪不到男主人來乾。

  “漢文,我瞧你這偌大府邸。竟不見一個人影?”李思明左顧右盼。只見處處雕欄畫棟,當初的仇王府,修算之後依舊是氣象非凡。

  “有個老僕,網好出門去了。”許仙放下茶盞。

  “你何不買幾咋。丫鬟幕使喚。”院首飲了口茶水,茶是上好的鐵觀音,但奈何許仙這泡茶的技術實在是不入流的很。

  覲天書院的院首,四五十歲的年紀須發花白,生的高大健碩孔武有力,一雙環眼炯炯有神,乍眼一看不像是學問中人,倒像是江湖上的武夫,武俠小說中稱之為“馬老英雄”的人物。

  許仙回杭州之後同他也有一些交際。倒也不算陌生。

  但不等許仙答話,李思明就緊接著笑道:“不但可端茶倒水。養些年頭,還可,嘿嘿!”他剎住話頭不說,但這嘿嘿一笑卻更顯得意味深長。連馬院首也露出淡淡的微笑來。

  許仙暗道一聲淫蕩,不過轉念一想,所謂“蘿莉養成”者,竟是國人積年的老傳統。五千年燦爛文明。果然非虛。“家中又沒什麼事便是有些雜務,隨手就處理了。年紀輕輕,哪用得上人伺候。”

  馬院首露出怪異之色,早知許仙是個怪人,如今來到他的府邸。果然是處處透著怪異。但於他本人而言。又像是理所當然。

  略談了些閒話,就轉入正題。果然不出許仙所料,正是為著那些狂言而來。但令許仙苦笑不已的是,這二人竟然不會來勸自己收手,而是甘願提供場地,好讓許仙來個“文會天下英豪”

  李思明一臉興奮的道:“你還不知道嗎?江南三大書院都有動作。江北的幾個大書院也有反映,那些小書院更不用說了,都要趕來杭州,這可是文壇一件盛事,比起初雪試還要盛大的多。我身為學政。不能不有所動作。莫如在覷天書院中開一場文章會,保證公平公正公開,讓他們瞧瞧你的厲害。”說著猛拍許仙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喲”的樣子。

  許仙拉長了臉,這都什麼人啊,分明是想要看熱鬧!“我還沒說過。那些話不是我說的。”

  李思明道:“那是當然,你怎麼會說那些話!”

  馬院首也微笑道:“我原本還有幾分懷疑,但看了這府中的情景,便知漢文絕不是會說這種話的人!”一個人大富大貴之後連僕役丫鬟也不請一介”親自端茶倒水不以為意。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矜傲狂妄之人呢?

  “那你們還?”

  李思明擺擺手道:“這些話是說不清的,如果你現在想要平息謠言。必然為天下笑。你一人的顏面還是小事,不久之前才點你為探花,賜給你金牌的聖上,又該作何感想呢?莫如孔批;紋一場,再來解釋發乃是一場誤會六““(

  許仙一怔,他卻沒想到這一層。那塊詩仙的金牌不但是將他捧得很高,而且還不能掉下來,搖搖頭道:“你怎麼就料定我能勝過天下英豪呢?。

  李思明撈掌大笑道:“哈哈哈,許漢文,你已無退路了,還不乖乖束手就擒將你腹中那些個古怪的才思發揮出來,再留下幾篇詩文傳世。

  這很像是反派的台詞,讓許仙很有一拳將李思明揍飛的**。

  李思明笑道:“漢文莫惱,知府大人也已調集工匠大修會場。到時候來挑戰者且不說了,想來一睹這場盛事的人要是數不勝數,到時候必然是百業興旺,杭州府的黎民百姓皆要因你而受益。”

  馬院首也頜首道:“覲天書院也要聞名於天下,成為真正的天下第一書院

  許仙哭笑不得,難道這就是自己在古代所引起的“會場經濟。嗎?什麼奧運會世博會,統統去死吧!咱不過是在自家門口罵了兩句髒話而已,效果一點都不比你們投資幾十億來的差。

  難怪官府如此熱衷此事,無論自己是勝是敗,他們都能跟著大大的受益。

  許仙微微一笑,“不過,我不會出手。”

  “什麼!”李思明、院首大驚。這抬大戲如果沒有主角,那還怎麼開鑼。他們此行的任務就是勸許仙一定耍出面,“這怎麼行!”

  許仙道:“嫣兒,出來吧!”

  雲嫣便盈盈走出,施了個萬福。“雲嫣見過兩位大人。”她聽聞有人敲門便被驚醒,連忙梳妝打扮了一番,家中沒有下人,端茶送水之事平常都由她來應付。但她到來之時。許仙他們已經說上了話,她不便打擾,便躲在簾後傾聽。李思明有些不祥預感,“你該不會是要”院首還在懵懵懂懂。

  許仙握著雲嫣的玉手,“嫣兒,你意下如何呢?若是不喜歡,也不必勉強,為夫自有其他的對策。”

  雲嫣在簾後早已思慮了許久。夫君雖是詩詞蓋世,但其他的方面卻未有那麼厲害。前來挑戰的各方英才。哪個不是覷著這個破綻前來,一旦有個差池,罪責全在己身。此亥毫不猶豫的道:“如果夫君應允,妾身可以一試。”

  一直自信滿滿的李思明,這時候全沒了方才的狂態,甚至有些惶恐,“雲、雲夫人的才華我是知道的,但她乃是婦道人家,又是一個如夫人

  所謂“如夫人”就是妾室的諱稱。就好像進士中的“同進士說來這兩個還網好是一副對聯,所表達的意思也是一樣。那就是“既不如夫人也不同進士。

  無論自家如何寵愛,在外人的眼中。名分是大大不同的。相傳某地知府夫人生日,知縣都去拜壽。拜帖已經遞了上去,才知道是如夫人生日,立將拜帖索回,折身而去,其他各官也隨之而去。本來下官對上官本來巴結逢迎還來不及,哪咋,敢如此無禮得罪,但妻妾之分便在此處。

  雲嫣依舊是笑盈盈的神色如常,似乎並不將這話放在心上。

  但許仙卻覺她握住自己的手緊了一緊,微笑道:“如夫人?思明兄還不將那介,“如,字去掉!,小

  李思明疑道:“這個?”

  許仙道:“按我朝律法,官職在身。還可有平妻。我如今也算是翰林,當然就要多一位夫人了。”

  雲嫣捂住檀口,不住的眨著眼睛,眼波上彌漫著一層水霧。

  李思明苦笑道:“你啊你!”此舉就算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是違背了禮儀倫常。雲嫣的出身他是知道的,納青樓女子為妾也就罷了,竟要將其抬為夫人,簡直是匪夷所思。這樣的行為傳揚開來,定然是為眾人所不齒,且有損於仕途。

  心中感嘆,在這謙遜溫和的外表下。終歸還是有著這樣的狂悖。而他將要做的事,卻要這份狂悖推到更加不可思議的境地。

  馬院首懵懵懂懂的聽了幾句。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驚道:“你不會是要?”這股驚詫已

  許仙道:“如你所言,到時候會有許多人前來挑戰,我總不能什麼人都應對吧!還是先讓我家夫人把把關。如果誰能勝過她,才能向我挑戰,你看如何?”

  馬院首吹鬍子瞪眼,“這萬萬不可,這樣的盛會,讓一名女子出面。這這這成何體統!你怕來的人多。我自會讓派人考核,能夠過關的才能向你挑戰,無論如何也不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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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一百五十一章 開明

汗仙卻又是一陣出神。難道汝就是這個時代的“海選”帆舊日只不由發出“天啊,我到底在搞什麼啊!”的感嘆。

  李思明見許仙考慮,還以為他在考慮,事情有所轉機。

  許仙卻忽然回過神來,起身拱手道:“如果不行的話,兩位就請回吧。等到那些人來了,我自有辦法應對,就不勞知府大人費心了,送客!”一看左右還得自己去送。

  李思明和馬院首面面相覷,為難起來,這是知府大人委派的工作,如此回去又要如何交代,經過一番考量。

  李思明只得面有難色的道:“漢文你說的倒也不是全無道理,”

  許仙哈哈一笑,“這樣來的人說不定反而更多些,正合了知府大人的心意!”

  李思明和馬院首只得起身告辭。說耍回去向知府大人稟明之後再說。

  許仙將他們送出門外,將別之時,抓住李思明的手,認真的道:“你回去告訴知府大人,安保工作一定抓好。”

  李思明哭笑不得,唯有拱手告辭。大門重新閉合,李思明同馬院首相視太息。馬院首道:“我原以為許仙是個知書達禮的人,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竟然如此,哎!”竟然如此了半天也沒如此個什麼出來。

  李思明很是能夠理解他的感受,他初觀許仙也不過是個尋常書生。但越到後來越覺得難以測度。

  他也算是號稱狂儒,但常人發狂。必然耍飲酒高歌,做出種種怪相。倒有一半心思倒是要給別人看的,顯示自己的名士風流、遺世獨立。許仙卻是面色如常,用極普通的語調說出驚世駭俗的話來。

  把別人嚇了一跳,自己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許仙關上大門,心中該說是意外呢,還是別的什麼?沒想到胡心月這隻小蝴蝶在自家門口叫罵了幾句竟就真的引起了這樣大的風暴,這該說是偶然呢?還是說她了解人心的起伏波瀾,有意造下這樣的局面呢?

  回到花廳,胡心月也在,正“恨鐵不成鋼,的對雲嫣,“不過是虛名就把你高興成這樣,真是丟人。同樣是天地所生,父母所養,憑什麼需要別人承認,你給我清醒一點。”

  雲嫣抹著眼角的淚水,“人家就是高興嘛!”

  許仙也沒料到一個名分能夠讓雲嫣如此歡喜,但她卻從來沒跟自己提過半句,梨花帶雨的模樣當真是即可憐又可愛。

  胡心月見到許仙,有些意外的道:“沒想到你如此配合!”她原以為許仙會百般阻撓才是。

  許仙卻看也不看她,而是笑著對雲嫣道:“嫣兒,你覺得呢?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雲嫣的臉上少有的顯出堅定的神色,“嫣兒定然不會讓夫君失望的。”許仙搖搖頭,“錯了,錯了。”

  “錯了?”

  許仙幫她擦擦淚痕,“不是的我,是為你自己。”

  雲嫣露出慧黠的笑容,“為你為我,還有什麼分別嗎?”

  許仙一怔,“那到也是。我倒是建議你去見識一下。人生百味,在家中閒坐彈琴是一種樂趣,但這又是一種樂趣。”

  胡心月也不能不說“你還有幾分開明,不讓人覺得討厭!”比惚之間竟覺得許仙的觀點竟似與自己不謀而合,猛地晃晃腦袋,這些蠢男人怎麼可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開明?自己?

  許仙摸摸鼻子道:“還好,還好。”心中卻有些好笑,自己在前世可是以保守著稱的,穿越一場就輕鬆實現了由保守男到開明男的超進化。果然,如果不能改變自己,那就改變世界吧!

  於是胡心月有些沮喪的發現,自己所做的事沒有一件能夠擾亂許仙的心神,更別說產生類似於心魔的東西!忽然有一絲理解白素貞為何選擇了他,這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男人,心裡的想法還真是怪異的緊呢!

  但這一絲理解很快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暗自警醒:“當心,胡心月,可別他的外表矇騙了,男人是敵人。”

  許仙道:“你在嘟囔什麼,還不趕緊去做飯去!這個賭約,我可以謹守約定,積極配合,不像某個人。胡亂應付。”深深的嘆口氣,“比起男人來,女人的氣度還是太小了。”

  胡心月才想起自己還處於被壓迫被錄削的階級,恨恨的望著許仙一眼。就向廚房走去,走了幾步,卻忽然停步回頭,“雲嫣,你過來!”

  “我?幹什刮”

  胡心月的臉似乎紅了一下,“我、我不太懂做菜!”修剪花草,打掃房屋這樣的活,只要憑著心靈手巧都能應付,但唯有這廚藝,非得有許多的經驗才行。這些一“山叉做了幾頓飯,雖然不再像是第一次那樣為了難吃而難心涅也只是差強人意,勉強能夠入口而已。

  但別人能夠入口,可不代表著胡心月能夠入口,這個被山珍海味慣壞的奢侈女人,被自己做的菜折磨的夠嗆。旁人大不了不吃,她鋼在又只是凡人之軀,每天還被許仙指派著乾各種各樣的工作,消耗大量的體力,不吃就只有餓著。其悲慘現狀也就可想而知。

  但出乎意料的胡心月意料的是,雲嫣竟然拒絕了,“不行,我還要回去看書,時間不多了,讓夫君陪你去吧,她做的比我要好的多。”而後匆匆忙忙的回房找書看了,將要開始的文鬥。即使是她也頗感壓力。只是離開時還衝許仙眨眨眼睛。似乎別有一番含義。

  胡心月眯眼盯著許仙,似乎在考慮被餓死和讓許仙教自己做菜哪介。更討厭些,最終還是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勾勾手指,“跟我來吧!”

  許仙嘿然一笑,也不在意,陪著她向廚房走去。

  雲嫣又忽然趕回來,將一張便條交到胡心月的手上,“這是大家要吃的東西!”

  胡心月的臉色一陣難看。許仙袖著手,偏頭去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要求,忽然有些同情胡心月的處境,斥責雲嫣,“你們不耍太過分,就算人家現狀聽我們的,給我嗎當牛做馬,你們也不能這樣對待人家。”

  讓胡心月覺得偽君子也不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許仙的樣子可愛了那麼一點點。

  “對了,我的要求還沒寫吧,我想吃烤全羊,還有”

  曾經悄悄升起的那一絲好感度。立刻直線落水。

  “!”胡心月慢慢將手中的紙條握緊揉碎,咬著牙道:“我做什麼就給我吃什麼,少挑三揀四的!”

  許仙和雲嫣都是莞爾。

  廚房中,胡心月在灶台前忙活。許仙倚著門框袖手旁觀,且不停的出言指導:“菜切的太粗了,光細也不行,必須要均勻,均勻。

  快把雞塊倒進去,油不能太熱。喂。湯要沸出來了,你能不能快一點!那是鹽,不是糖,哎,太笨了。誰說狐狸是種聰明的動物,依我看

  胡心月被他指揮的團團轉,這倒不是許仙存心戲弄她。好的廚師必然能夠同時做許多工作和準備。但在胡心月這個新手來說,完全就是在欺負新人。

  “閉嘴!”胡心月忍無可忍的回過頭來衝他吼道。此復的她圍著素淨圍裙,長髮輓起來裹著頭巾,這樣的打扮於她來說有些古怪卻又有一種反差的美感。

  許仙立刻就閉上了嘴,而且是緊緊的閉上。

  胡心月終於得到了清靜,回過頭來,灶台上的工作已經完全展開了。數道菜在同時進行烹飪,有的才網開始,有的卻即將完成。兩個鍋裡都煮著東西,炒鍋還放著魚。忽然沒了許仙的指導,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胡心月舉著雙手,“說話!”

  “銘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好、嗎?”胡心月一字一頓的道。

  許仙聳聳肩膀,“魚要糊了。”

  胡心月連忙去翻炒鍋裡的魚,但一股糊味已經升了起來。

  魚確實是糊了。

  午飯上桌,雲嫣絕不肯第一個試吃,小青也不再犯傻,郁蕾和滯曦左顧右盼,許仙笑的沒心沒肺。

  白素貞正要第一咋,動筷,胡心月已拿起筷子,飛速的在每道菜夾上一口嘴裡,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道:“膽小鬼!”

  其他人這才松了口氣拿起筷子,網吃了一口就都露出訝異的神色,今天的味道和前幾天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白素貞問道:“官人,這是你做的嗎?”

  許仙道:“我可沒有動手。”只是動嘴而已,但他也沒料到胡心月能夠如此完美的執行他的命令,做菜還是看感覺居多的,並不是拿著菜譜就能夠成為名廚。

  胡心月吃著口中的菜也微感訝異,這是我做的嗎?

  望著滿桌的菜肴,她也難免有一絲小小的歡喜,而吃在口中,自己做的東西總是有種特別的味道吧!

  那開飯之後,那道有點糊味的糖醋魚,是她吃的最多的一道菜。

  許仙同白素貞相視一笑,只要做過廚師的人都能夠理解這種心理。或許是固執的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或許是出於某種補償的心理。

  自由比不自由好,美味佳肴比吃糠咽菜好,所謂人生,又哪有這麼簡單的好與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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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一百五十二章 暫息

  不久之後,官府就又傳來消息,同意許仙所言,洩露出去。只是請他務必不要許仙便笑著應允,任憑他們去安排。

  得了許仙應允,不就便由杭州府衙斗大肆宣揚,覲天書院領頭操辦此事,將一個民間的挑戰升格為官方活動,比起初雪試的聲勢還要浩大。

  唯恐杭州城中容不下那許多觀者,便在杭州城到錢塘縣之間,錢塘江之畔,尋了一片空地,以土木結構修起,長十丈寬十丈高三丈的一座露台,組織了大批徭役,無論是颳風下雨還是塵土飛揚,也絕不停歇,短短數日就有了大體的模樣。

  這且不提,江邊早立下了一根敏丈高的擎天巨柱,上掛一道織錦長幡,鑲金銀花邊,上書“天下第一”四個大字,迎風招展。有時雲開霧散,日光一照,錦繡閃耀著流光,十里之外人亦可見。

  由他鄉而來游杭州者,必觀此幡,一時之間成了杭州一大勝景。此等消息傳揚開來,無數人騎馬行船趕來觀看,離開幕還有許多時日,杭州府的各大客棧卻早已爆滿,那價錢更是翻了數翻也抵不住這股人潮。

  許仙得知此事,不禁感嘆,誰說古人沒有商業頭腦。這宣傳造勢,製造噱頭功夫,比起後世任何一家宣傳公司也不遜色。曾見諸般小說,全將古人說的冥頑不靈,懵懂不通,比起令人差了十萬八千里一般。但實際上,縱然沒有營銷廣告這些概念,但這些道理實際上卻是相通,只是不曾成文成書而已,而為村夫俗子所笑,豈不悲哉!

  范蠢輔越滅吳,而後三散其財、泛舟五湖。呂不韋奇貨可居,扶秦王登基而後助秦一統六國。這般的智慧膽略氣魄,又有誰敢嘲笑古人的智慧呢?、

  而在這期間,果不其然,許多人登門要向許仙挑戰,但官府早有安排,許府大門外設了一隊衙役,將來者統統擋在外面,和和氣氣的告知他們正式開啟的時間,要到哪裡去報名。若肯花點銀子,還能將這杭州的景致與你介紹一番。如有不聽勸者,那也少不了一頓棍棒拳腳。但更多的只是遠遠觀望,只當名勝古跡一樣參觀。今日白日當空,晴空萬里。杭州城幸復意漸濃,伏氣漸升。

  許仙立在樓閣上觀望,卻是緊緊閉著雙眼,將周身感應開到極致,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對身後的白素貞道:“娘子,覺得今年的梅雨散的似乎比往年要快些。”

  白素貞停下針線,抬頭道:“是啊,這樣的好天氣能持續下去的”用指尖輕輕按了按鬢角蟬翼般的烏發,輕揉了一子。

  許仙背對著她不曾察覺到她這細微的動作“娘子,你要做的那樣東西還要多久啊?”他已知道白素貞正為他準備一件護身的法器。白素貞道:“官人別急,用不了多少時日,馬上就好了。”

  許仙回頭微笑“加油!”他知道這件法器大概需要消耗她不少的道行,但卻沒有說一句感激的話語,只是靜靜等待她的矣成。話說四來,人要怎麼用左右來感激右手呢?“嗯○”

  許仙趴在欄桿上往樓下望去,見胡心月提著食盒向池塘中走去,臉上的表情很是有些悒悒不樂。

  胡心月心中確實是鬱悶不已,她對小青的進一步勸誘,因這突然而來的好天氣中斷。小青嫌熱,一頭扎進水塘裡,再也不肯出來。連每天的午飯也不出來吃了,全都由她提了食盒送去,她站在水塘邊招呼了幾聲。

  微波起伏的湖水中忽然就升起了洶湧波濤,一條長而巨大的黑影在水中游曳,這情景就宛如電影中凶獸出現前的氛圍。

  “碰”的一巨聲,湖水向著天空激飛,仿佛一場由下自上的豪雨,銀色的水滴幾乎是垂直地向著天空升起到十餘丈的高度,水幕裡巨大的青影在半空中彎曲。它猛地一震,把周圍的水滴向著四面八方抖齒-去。根本不必什麼動作,但這股逆衝的水流就足以將人渾身的骨骼擊碎。

  許仙只覺得無數個怪獸電影的鏡頭在眼前顯現,明白什麼叫現實比演繹更匪夷所思。徑圍近乎三丈,若非白素貞施法將湖底挖深了十餘丈,只怕還不能藏匿她的身形。順便一提的是,湖邊的假山也改造了一番,比原來要大的多,留下一個山洞供郁蕾棲息。只是如此改造下去,許府早晚會向怪物巢穴這個方向發展吧!或者說,已經在發展了。小青居高臨下的望著胡",℃月,青碧色的蛇眼閃著金屬的光澤。胡心月喊道:“還不低安!”

  小青似乎是迷茫了一下(剛才在睡覺),然後猛地把頭砸在岸邊,閉上眼睛,懶懶的張開嘴巴。胡心月就恨恨的把食盒裡的飯菜一樣一樣拿出來倒進去,但其實真的像是塞牙縫一樣。

  許仙望著小青,不知道是不是愛屋及烏的緣故,只覺得那優柔的蛇身與碧綠的鱗片也顯得青翠可愛(絕對是價值觀已經發生偏移了),只覺得去年看的時候似乎還沒這麼大,龍族秘法對妖類體形的增益似乎非常之大,隨之而來的當然就是力量的增強。

  小青似乎是察覺到許仙的日光,猛地睜開蛇眼,眸中碧光一閃,像是狠狠瞪了許仙一眼。然後就又閉上眼睛,轉身游回水裡去。

  許仙笑著打了個招呼,忽然有些好奇的回頭問道:“娘子,你變成原形應該比這還要大吧!”想來他還從來沒見過她變成蛇的樣子呢!白素貞也不禁白了他一眼,覺得這個官人的心態大有問題。

  許仙發出由衷的感慨,那個被嚇死的許仙真是太幸福。(價值觀已經徹底扭曲了)“下樓吧官人,該用飯了。”今日桌旁卻少了兩個人,小青自在湖中睡覺,雲嫣卻也不在。

  不等許仙發問,胡心月已道:“雲嫣在書房裡吃,我已經給她送過去了。”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丫鬟了。

  許仙皺眉道:“看書也不差這麼一會兒功夫,在書房裡吃怎麼好,我去看看!”起身向書房行去。

  剛到門衛,就聽到裡面嘩啦啦的翻書聲,推開門只見雲嫣正叼著酥餅,飛快的翻動一本書冊,只看一眼便翻到下頁,像是在找什麼內容。雲嫣看見許仙,拿下手中的銖餅“夫君,你來啦!”許仙道:“怎麼不去吃飯,走,吃完再看吧!”

  雲嫣卻拒絕道:“不行啊,我要將書房裡的書再看一遍,免得到時候有什麼遺漏。

  “看一遍?”許仙望著滿屋子的書冊大為訝異。這書房還是承自仇王府,規模大的驚人,原本大都是空的。後來休憩府邸的時候就又買了各種書冊省之填滿,其數量比起覲天書院的藏書室裡的書少不到哪去。說要看一遍也不過是說說而已。“算了,沒時間了,有這功夫還不如休息一下。你現在在找什麼?找到了就去吃飯吧!”雲嫣的明眸中閃著疑惑“找什麼?”

  許仙徼做一笑“不用客氣,為夫可以幫你的忙哦!”所謂“過目不忘”這四個字可不是說說而已硌。

  雲嫣像是理解了許仙的意思,狡黠一笑,揮揮手中的書冊“我也很想讓夫君幫忙,可我是看書啊!”

  許仙睜大眼睛道:“看書?剛才那樣是看書?!”明明每一頁只看了一眼,這種閱讀方式,你是機器人嗎?

  雲嫣笑道:“因為以前都看過了,這次只是復習一遍,所以很省時間,而且自從修煉之後,感覺腦子比以前轉的快了些!”

  許仙才明白“後天高手”和“先天高手”的差距。她說要把這裡的書看一遍原來是認真的,而一頓午飯的時間對普通人來說最多也不過幾十頁-書,但對她來說卻是幾十上百本書,確實不能夠浪費。許仙只得揮揮手“你……繼續加油吧!”雲嫣一臉認真的道:“嗯,為了夫君,我也不會輸的。”一掃平日的慵懶。

  許仙心中感慨,這也算是天才的一種吧,無論平時多麼懈怠,在需要的時候就能夠派出所有幹擾,做到真正的專注。這也才是正理,畢竟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哪一門技藝,要達到大師的水準,都不是隻靠著天賦能夠做到的。同自己這種高考前夜看電視劇到十二點的廢柴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許仙退出門外,又在門縫中悄悄望了她一眼,確定沒有數據流從她的眼中流過。那認真的模樣讓他微微安心,覺得這樣的選擇果然是正確的。

  是人都會有實現自身價值的需要,希望能將自己的才華施展出來,即便是一向看起來很知足的她其實也一樣。只是她太聰明了,明白自己的所求,明白自己所想要的生活。因為懂得取捨,所以知足常樂。

  但是若能有這樣的機會,她也會勞勞的抓住。說是為了他不是假的,但她自己也同樣在高興著吧!許仙回到廳堂,笑著道:“還是讓她好好讀書吧!”

  飯後白素貞為每人乘了一碗後梅湯,經她素手遞出,淡紅色的湯汁上結了浮冰,散髮著冰涼的霧氣。許仙嘗了一口,只覺清爽無比“娘子,這是你的做的嗎?”“我抽空做的,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許仙瞟了胡心月一眼“我們不是有丫鬟嗎?這種事讓丫鬟來做就好了。“丫鬟?”白素貞一怔才反應過來,脣邊溢出一絲微笑。”也不費什麼功夫,就用不著……丫鬟來做了。”胡心月想也不想的把滿碗的酸梅湯浸向許仙。

  許仙只看了一眼,飛散的湯汁就重新聚合成水球,回到胡心月的碗中。”這是我家娘子辛辛苦苦做的,不要浪費了。”

  胡心月看了一眼酸梅湯中倒影出的自己的臉龐,抬起頭道:“今天下午我要出去,晚飯你們自己做吧!”這些日子打掃過房屋,修剪過花園,她僅剩下的工作就是做飯,也沒剛開始那麼累了。說起來是很嚴重的賭約,原以為聘約的內容彼此都會很難接受,但實際上不但許仙毫不介意,就連自己也漸漸覺得沒什麼了。刻唯一的擔心就是許仙憑著聘約的內容來牽制她的行動,若大的一個府邸想找出些活來還真是十分簡單許仙道:“一個人?”“嗯。“不行。”胡心月猛地站-起身來,作色道:“許仙,你少得寸進尺!”

  許仙面色如常的道:“你現在身上全無法力,還是讓小青和你一起吧!”有時候紅顏美色比起黃金白銀更加招人惦念。胡心月又慢慢坐下去,方才那滿腔怒火一時不知該往哪裡擱置,嘴硬的道:“你是想讓她來監視我吧!”許仙卻已將這話題繼續下去“晚飯回來吃嗎?” “不知道。”“那就給你留著吧!”

  就這樣進行了一段平淡無奇的對話,這樣的對話隨時會發生在任何一個地方,由任何人道出,並不包含任何偉大含義或者人生哲理,更不足以讓人拿出來單獨作一篇文章,發一通感慨。只是平淡的像是白開水一樣的話語。

  但這樣的話傳入胡心月的耳中,偏偏有著另一番滋味。曾經何時也會有人這樣關心自己的外出,詢問自己的歸期。雖然會覺得很麻煩,但也會覺得有一絲溫暖。那是桎梏著一個人的內心,讓人無法遠離,名為家的東西。

  她厭惡這種的平凡,討厭這種桎梏。毫不留情的將那樣東西拋下了甚至打破了,追逐激昂壯美的生命,尋求隨心所欲的人生。事到如今,她也並不覺得後悔,那是她用心所選擇的道路。

  但同時,她也無法虛偽的否認這種情感。如果硬是否認掉的話「那豈不是太虛偽了嗎?她用諸般面具欺騙世人,卻唯獨不肯欺騙自己的心。無論那是狐狸的心,妖怪的心還是人的心,它要我做什麼我便去做什麼!那現在呢?胡心月飲著酸梅溱沉就不語。

  但無論如何,她已不會再那樣一臉媚態的叫一聲許公子,或許是明白那樣沒什麼用處,或許是因為大過惱恨許仙了,或許

  家這種地方,本就不需要什麼面具。

  許仙亦從未想過把這個名為“家”的地方變成和某人鬥智鬥力的戰場。白素貞收拾著食盒,乘進一些酸梅湯進去。許仙道:“這是做什麼?”白素貞道:“天氣那麼熱,我想把這酸梅湯也給外面那些差官送去一些,難為他們幫我們守門,省了許多麻煩!”

  胡心月淡淡的道:“他們當差,這是職責所在,談不上為我們守門,而且他們從這份差事中不知賺了多少好處,高興還來不及呢!”

  白素貞知她的性子,也不辯駁“官人,你去把這些給嫣兒送去!小月,青兒這份就麻煩你了。”大門外,幾個衙役避在門樓下乘涼。

  一今年輕衙役給年長的衙役扇著扇子問道:“陳頭,你說這次許探花能贏嗎?”

  陳頭老神在在的道:“那還用說?”

  “那到底是能嬴還是不能嬴?聽說已經開出了盤口,小的也想趁機撈上一筆,您給出個主意。”“許大官人那可是我們錢塘人,你不壓他還想壓別人嗎?當心我揍你。” 作勢欲打。小衙役笑著虛讓一下“嘿嘿,那到也是。其他衙役便問“那陳頭你壓了多少?”陳頭臉色一紅,輕咳兩聲“一兩。”眾衙役哈哈大笑“才一兩?是不是大嫂他不讓?哈哈哈哈!”

  “去去去去,你們懂什&0”小衙役賣了個關子,擠眉弄眼的道:“這叫百善孝為先。”嗔戶錚一聲,屁股上已挨了一腳。

  衙役們正在笑鬧到時候,一大群年青書生走上前來,問道:“請問幾位差官大哥,這裡是許仙許翰林的府邸嗎?”衙役們趕緊站起身來,陳頭應聲道:“這裡正是許府,你們是?”為首那書生拱手道:“我們是白鹿書院的學生,在下唐名軒。”

  陳頭見是白鹿書院的學生更加不敢慢待,指指門樓旁邊的墻上貼著的布告道:“公子,如果你們是來挑戰的吧,不妨先看看墻上的布告,現在許翰林不接受任何人的挑戰,想挑戰,那還要等些日子。”

  唐明軒逞上一錠碎銀“規矩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此次前來,並非是為了挑戰,只是來拜見許大人,不知可否行個方便。這錢便請幾位喝杯酒水,不成敬意。”

  陳頭為望著明晃晃的銀子,一臉為難“這個,公子,許大人現在不見客,就是我們給你行方便也沒用。”這時候,只聞“吱呀”的一聲,朱門開啟一道縫隙,白素貞盈盈走出,落落大方的道:“這是我做的冰鎮酸梅湯,請幾位嘗嘗。”

  陳頭受寵若驚的道:“許夫人,這怎麼好意思!”推拒一番才接過食盒,他也不過見過白素貞數面,但總覺得親切仿佛舊日相識。白素貞問道:“這幾位公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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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游湖

“許夫人,他們都是要求見許大人的。”

  白鹿書院的學子們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躬身行禮“許夫人。那袖手而立,側身站在台階上的白衣女子,有著令人不能直視的榮光。沒來由的,他們就覺得來時心中那股激憤陡然平靜了不少,卻又生出一絲酸澀的意味,或許只因那“許夫人”三個字。

  唐明軒從驚為天人的訝異中清醒過來,還來不及生出什麼心思,就明明知道她已為人婦,心中就有些難言的滋味。

  白素貞也回了一禮“諸位公子,我家官人這些日子都不會見客,還請諸位見諒!”朱脣中吐出的溫柔話語,卻並非只是應付的場面話,而像是真的為讓他們白跑一趟感到歉意。

  原本理直氣壯的書生們,忽然就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哪裡,哪裡,是我們貿然造綦,失禮在先。”

  白素貞微一頷首,退回門中,重新關上了門。

  書生們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

  陽光又開始熾熱,蟬聲再次變得聒噪。

  書生們面面相覷,在不知不覺間,那股“群雄討許”的氣焰。仿佛無禮的客人遇到了有禮的主人,不能不拘束自己的手腳。但仔細想來,所謂的禮遇,其實也不過那一兩句話而已。

  他們原本的打算是,無論如何也要見到許仙,甚至做好了相持的準備。不但是為了試探許仙鹿,細,也是想證實一下那傳聞的真偽,絕不能被他人牽著鼻子。但方才主人明明已經出來,他們卻沒有把握機會,再賴在這裡似乎就有些不合適了。此行乃是由唐明軒為首,此時都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唐明軒清了清嗓子“我們此行走為許仙而來,亦非全為他而來。如今這杭州城中來了不少文雅之士,平日早聞其名,卻無緣相見,如今正好一一拜會,以文會友,開闊眼界,院首的一番心意不能空耗在此處。”

  這話雖然跟來時候說的截然相反,但也算入情入理,立刻得了所有人的同意。天下廣大,時當盛世,有才華的文士數不勝數,有不少來到此處,想要同許仙分個高下。只因“利心易消,名心難除”。

  於是乎,擁有功名、名聲、才華,擁有天下第一才子名號的詩仙一一許仙從漢文,他在自家門前的一句話讓人們趨之若鶩的奔向杭州。”想要我的名號嗎?想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來取吧,我把所有的名聲都放在這裡。”“許仙,我要讓秣知道,大夏朝並非只有你一人而已。”唐明軒望著朱紅的大門默默的道。“吱呀”一聲,大門再一次打開,這次一下子走出三位女子來,立刻將唐明軒的決心打斷,那一瞬間所展露的,是百花齊放般的嬌顏。

  正是胡心月扯著雲嫣和小青從中走出,不同於白素貞的彬彬有禮,雲嫣審視著他們,眼中似乎有數據流流過,但被胡心月拉了一把就轉移了視線。胡心月只投過淡淡一瞥。小青則從頭到尾都處於“睡眼惺忪”的狀態,滿頭長髮胡亂的披散著,偶爾會毫無形象的撓撓頭。雲嫣嘗試著掙扎了一下“胡姐姐,你幹什麼啊,我還要看書呢!”小青打了個哈欠 “睡覺吧,別找麻煩了!”

  媵著眼睛一臉認真的雲嫣與半開半閉著眼睛一臉慵懶的小青,像是調轉了魂魄似的。

  但胡心月只是神秘的道:“是刮卜常非常非常有趣的事,我可是一片好心才帶你們去看的。”一邊說著一邊拉著他們往外走。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彼此的關係已不再像是初時那麼緊張生硬。雖然還算不上什麼好姐妹,但對方既然堅持到這份上,她們也就不好推脫。

  三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書生們這次覺得陽光比方才還要熱,熱到了心裡去。而蟬聲比方才還要響,連帶著心裡也是一片嗡鳴。唐明軒扯扯僵硬的嘴角,問衙役道:“她們,她們……”

  陳頭像是早有所料,以一種同情的目光望著唐明軒,拍拍他的肩膀道:“沒錯,聽說這幾位都是許大人的家眷!少年,這就是人生啊!

  唐明軒有些機械的轉過頭來,同身後的其他書生交換著眼色。

  “把許仙殺了吧!”

  其他書生眼中都閃著的光芒,一起點著頭。

  “嗯,嗯,殺了吧!”

  原本被白素貞不經意1昝平息下去的激憤與怒氣,瞬間升騰到了天際。憤怒的青年們像是傳說中那勇敢的馬裡奧一樣,帶著打倒惡龍拯救公主…們的決心,離開了。

  正在靜坐修煉的許仙察覺到自己的功德微妙的降低了一點。摩挲著下巴暗自反省,難道自己最近做的好事太少了?是不是該再次化身紅領巾走上街頭,成為過馬路的老奶奶…們的救星。

  於是,懷著不同的正義,血與火的鬥爭即將展開,這場戰役的結果將決定著天下(第一)的歸屬。

  而某三個女子,也終於來到了他們的日的地,西湖勝景,楊柳潮畔。

  “游湖?游湖有什麼好的!”雲嫣露出煩悶的神色,曾經她的生活就是在不斷的游湖游湖游湖中度過,這絕對不會是一件讓地覺得高興的事。

  “你真的那麼喜歡游湖嗎?”小青也清醒了一些,近來她在府中的生活其實也是在游湖游湖游湖中度過的,雖然和雲嫣的方式有些不11-oo胡心月道:“等等你們就知道了。”

  而在離她們距離她們數米外的地方,有數不清的人在駐足圍觀。這個時候本就是遊覽西湖的好時候,遊人如織。而最近因為許仙之事更是多了十倍的人數,此時將這一片地方圍得水洩不通。倒把那些耍大刀噴火球的藝人也比下去了。胡心月和雲嫣基本上都有著無視他人的特長,也並不覺得為難。

  唯有青徽感不耐,胡心月忽然在她耳邊輕聲道:“是不是覺得人類真是討厭,想把他們殺光光。”

  小青心中一凜“你少胡說!”睡意全然消失,有些可怕的想,胡心月帶她們來這裡,不會是想像上次那樣,玩那種無聊的遊戲吧,這次可是有這麼多人!

  葫心月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笑著在她額頭輕輕一點“真是會胡思亂想!”小青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想來即便是胡心月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胡亂殺人。

  “三位姑娘是在等般嗎?”一個身穿綾羅手持摺扇的公子哥笑眯眯的走上前來,他於一旁觀望了許久,見她們停住在岸邊,顯然是想要游湖。但這時候西湖湖畔哪還有空閒的船隻。如此機會,豈能放過。便顧不得旁人圍觀,上前搭話。

  小青的第一反應是把手放在了劍柄上,把那公子哥嚇了一跳退後一步,卻不知道小青這是在保護他不被胡心月一時興起就胡亂殺掉。但對這樣油頭粉面的男人也不會有什麼好感,遠遠將目光投向西湖深處。

  胡心丹-露出玩味的神色“你有舴?”

  公子哥一見胡心月應聲,心中大喜,暗道:這女子煙視媚行,必也不是什麼貞烈女子,天見可憐竟讓我遇上了這樣好的貨色。其他兩個雖然冷了一點,但也不是沒有機會。

  心中這樣想著,面上還裝作悠然的模樣,像是不經意的道:“小生自家倒有一艘遊船,就停在那裡,只是窄小了一些,還請幾位姑娘不要覺得簡陋。”說著話用摺扇一指。遠處的楊柳下系著一艘遊船,說是窄小卻比一般的船要大上許多。他著重說是自家的船,當然是暗示家資殷厚。

  公子哥自信滿滿,憑自己的身價在江南也算得上大富,容貌也不算差,再吟上幾句風月,平日也能勾得不少江南少女動心。

  胡心月輕輕搖頭“果然是簡陋的厲害!”

  人群哄笑,不少人起哄叫道:“姑娘慧眼。”

  公子哥登時就變了臉色,耐著性子道:“姑娘何出此言!

  胡心月擺擺手“罷了,罷了,我等的船也要到了,今日就給你開開眼界。”

  水面上不知何時不多了一艘船,正朝這邊緩緩駛來,那般不是尋常的遊船畫舫,而是一艘真正的樓船,莫說這小小的西湖便是江海也能行得,湖中小船與之相比,真如小巫見大巫一般。雲嫣驚奇道:“這就是你想給我們看的?你什麼時候租了船?”“這是我的船,游湖只有坐這樣的船才有點意思。”

  公子哥的表情僵硬了一會兒,猛地反應過來,縮入人群消失不見。與其說是羞愧,更多是乃是懼怕,懼怕這船所代表的權勢。

  大船上懸梯落下,三人登上甲板,便見數十名的侍女跪在地上向她們行禮。

  雲嫣見這些侍女無一不是風華正茂萬里挑一的佳麗,便是入皇宮內院做一名妃子也使得,如何屈身在此做一名侍女。小青卻面露異色“這些不是人!雲嫣奇道:“不是人?那是什麼!

  胡心月笑著針釋道:“是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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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琴魅



   小青按劍,哪些侍女紛紛畏縮向後,臉上哀憐的表情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魅?”雲嫣微覺詫異,自己打量那些侍女,除了美麗非常外幾乎與常人無異。如果硬說哪里有些不同,鄺就是比之常人多了一股靈氣,卻又少了幾分生氣,臉上總是帶著吃吃的笑意,似乎對人事半通不通,卻更增添了幾分魅惑。

    “魅非妖非鬼,多半是山林異氣所生,在人跡罕至的幽谷深潭中,日子久了就會有這樣的東西。這些東西天生魅惑,人一見到就會被迷惑,陷死在沼澤水澤中,再也出不來。”小青放下了手中之劍,知道這些東西並無大的害處。

    胡心月倚著船舷,招招手,那些侍女就又湊上前來,她摸摸一個侍女的臉頰“人為其所惑,是自己意志不堅,同她們有什麼關系,這些柔弱的小東西初生之時比鬼都不如,又能害的了誰?難道真的是紅顏禍水不成。”

    雲嫣道︰“《左傳》上說“魑魅魍魎,莫能逢之。不想今日就見到,不過那魅惑怕是只對男子有用吧!”

    胡心月捏捏雲嫣的臉頰“正是如此,別看我們如此容貌,如果真的讓下面這些男人來選,一定會選她們,而且是神魂顛倒。傳說男子看到她們就會看到心中最為留戀,不能忘懷的那個女子。走吧,我們進去 !”在侍女的簇擁中,走向船艙。大船紋緩開啟,但是船下無槳,船上無帆,竟不知動力從何處來。雲嫣回頭望了一眼,原本可以俯瞰西湖的酒樓,如今也似在腳下。

    雲嫣十進船艙,就感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氣不知從何處湧來,眼前乃是一片空曠明亮,絲毫沒有一般般艙的逼仄幽暗。頂上著無火而明的水晶燈,映亮四周飛天的壁畫,與下面空曠的廳堂。扶欄向下望去,是一朵華貴的金菊,正開的耀眼。那是在一塊長達十數丈的地毯勾勒的圖案。

    胡心月卻引著她們向樓上走去,甲板之上原還有數層樓台。一路上雲嫣留意四周,在外看來只覺得這船高大非常,從內看來卻是精致非常。長廊的兩邊每隔五步,就嵌著一顆鵝卵大小的明珠,光華奪目,燭火亦為之失色。且有銅鏡做飾,更加顯得輝煌。更為奇異的,明珠並非渾圓,卻酷似觀音坐蓮,光芒璀璨,渾然天成。雲嫣訝道︰“這難道是蚌佛?”胡心月投來贊賞一瞥。小青問道︰“蚌佛?”

    雲嫣道︰“我曾在《奇物志》中讀過,南海有奇蚌,內生珍珠如佛陀法相,得之者無不寶如拱壁。但那也只是傳說而已,沒想到一下就見到這麼多。”說到最後橄緶苦笑,這樣的東西一顆也是千金難得,如今不要錢似的嵌在 牆上做照明之用,所謂的“明珠暗投”就是如此吧!

    同樣是千年修行,白姐姐孑然一身,而她卻收集了天下奇珍異寶,裝滿這艘大船,如今所見怕也只是冰山一角。單看這樣華貴雅致的襞飾,便是皇宮內院怕也遠遠不及。最為奇異的是,明明走在船上,但直到現在,也未感到有一絲的顛簸。小青已感到許多法陣在起著作用,知道這船怕還是一件上好的法器。她們正在思量,忽然眼前一暢,已走到了樓船的最 高處。

    扶欄遙遙望去,底下行人如豆,游船如榷。立在此處便可俯瞰整個杭州城,雖然微生暈眩之感,卻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快然。清風徐來,紗帳曼舞。

    數不清的珍饈美食已承裝玉盤送上來,擺滿了紫檀木的長桌,雲嫣本欲說剛剛吃過不必麻煩,但胡心月 已將一尾小魚放在了她的盤中“你雖博學多識,也未必認得這是什麼。”

    雲嫣低頭細看,之間那魚形似鯉魚卻助生雙翼“這個莫非是……飛鯉?產于西極天河水中,竄從西海也飛,游于東海。我還道是文人憑空做想,沒想到是真的。”“傳聞雖是假的,這聖卻是真的,不妨試試味道如何,可勝得過那許仙的廚藝?”

    雲嫣只略嘗了一口便覺美味非常,便是許仙做的也多有不及。其他菜品也多是奇珍,只吃了幾口便使人冒口大開,小青更是已在大快朵頃。

    夜光杯乘葡萄美酒,三只素手持杯輕輕一踫,鮮紅酒液輕漾。三人相視一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冰流湧入,熱氣升騰,瓊漿玉釀難比其味,這酒液就是雲嫣也說不出門道,恐怕已經不是來自凡間。

    雲嫣把玩酒杯,只覺得所有的器皿無一不精,而且以她的眼光看來,多半都是價值不菲的古物,如今只做乘酒之用。胡心月芙道︰“二位妹妹覺得如何?雲嫣嘆道︰“極盡人間奢華。小青則道︰“飯菜的味道不錯。”

    胡心月搖搖頭道︰“還差得遠呢! 嫣兒妹妹好琴,不妨聽聽這琴聲如何!”

    她輕輕擊掌,立刻便有渺然的琴音響起,若斷若續,若有若無,傳入耳中,撩人心魄。雲嫣聽的如癡如醉,小青不通音律也覺得美妙絕倫。

    玉銷爐中,龍涎香升,不知過了多久,琴聲方停,猶有余音、繞耳不絕。此音未絕,一音又起。錚錚烈烈,宛如雷音。

    雷音入寂,洪鐘響徹。細細聽來,竟然也是琴聲,聲音浩大如鐘呂。其聲悲涼,聞之欲淚,卻非江南曲調綿軟纏綿的淒切,而是“黃鐘毀棄,瓦釜雷鳴”的悲壯。

    雲嫣怔怔的,說不出 言f6o她原以為胡心月的船上不過是些奇珍異寶,縱然是再怎麼稀奇也難動搖她的心意,臉上也總維持著幾分從容。但方才這三曲-琴音,分明由三人所奏,琴藝都不在她之下,有的還要高她一籌。

    許久之後,胡心月輕輕擊掌,琴聲消歇,簾幕拉開,三名女子坐于簾後,面前案幾之上各有一琴。雲嫣顧不得客氣,站起身來去觀那三幅琴,微微念叨道︰“桐樨合精”《鳳求夙》,綠綺琴。”久經 風鶴不堪嗟,一撫奔雷興倍賒。”《十面埋伏》奔雷琴。”黃鐘大呂”《國殤》號鐘琴。一琴上所刻的銘文,二則為方才所奏的曲目,最後便是這琴的名“胡姐姐,這些日子妳誇我的琴藝,原來只是謬贊 !”雲塢看那三位琴師都是船上侍女,無論是人是魅,能夠有這般的技藝都足以讓人心生佩服,胡心月卻笑道︰“非也,這些曲子並非是她們所奏。“不是她們?”“是司馬相如,是伯牙……雲嫣道︰“這是何意?”

    胡心月神秘一笑,並不解釋,而是對那三個琴師道︰“綠綺,奔雷,號鐘,這便是我為你們所選的主人。”

    三位琴師相視一眼“姐姐所選,必無謬誤!”捧起各自的琴,屈身跪下,奉到雲嫣的眼前。”綠綺,奔雷,號鐘見過主人。”

    雲嫣睜大了眼楮“你要把這些琴送給我?等等,你叫她們什麼?”這三副古琴都是價值連城的曠世名琴,不知有多少人求之不得,相比之下,雲嫣手中的“冰弦”都要遜色許多。這樣一份厚禮已非金錢所能衡量。

    胡心月笑語盈盈“她們也是魅,不過小青妹妹方才的話只說對了一半,魅不止生于山林異氣……”

    雲嫣忽的反應過來“百物之神曰魅!”此言乃東漢鄭玄所注,也就是說“魅”是百物之精靈。

    魅之為物,只生在兩種地方,一種是絕跡人煙的山林。另一種卻是為人所鐘愛的器物上,天長日久得了一絲人氣,也就有了靈性,成為了精魅。俗語所言的“老物成精”便是這個道理。

    胡心月道︰“聰明,她們就是這三把古琴的琴魅,古琴藝大家彈琴之前都要焚香沐浴,演奏時必然聚精匯神,或悲或喜,或清或雅,將這股純粹的精神由指尖傳入琴弦,才會有真正動人的音色。時日已久,便讓死物有了靈性,只是她們生來便沒有魂魄,只能夠彈奏出他人的心聲,那便是你方才所聽到的琴音。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千古之下能在琴藝上勝過你的屈指可數!”

    雲嫣這才明白胡心月方才所言的涵義,自己所聽到的實際上乃是由這三個琴魅來傳達,古代琴藝大家的演奏。她的琴藝雖高,也絕沒有到前無古人的地步。得了這三琴,就如同得了三個良師益友,于琴藝有著說不完的好處。“你真的要把她們送給我?”

    胡心月道︰“正是,她們也寂寞太久了,需要新的奏者,我相信你不會讓她們失望的。”“望主人用我們奏出更加美麗的樂曲 !”三位女子身影漸漸變的若實若虛,隨著裊裊的青煙融入了琴中。

    雲嫣輕撫琴弦,又是歡喜又是憐惜的道︰“我說這些名琴怎麼都失傳了,原來都被你給藏起來了,真是可惜了這些名琴,又怎麼會不寂寞呢?”

    胡心月道︰“若只是死物也就罷了,當她們有了性靈,歡唱過高山流水的雅調,便再容不得世俗的雜音,普通的琴師根本就無法將之奏響。雲嫣也是一陣唏噓,齋山流水,琴也在找自己的知己,不然就寧願閒置

   胡心月話鋒一轉“但這還不是最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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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仙志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前夕

雲嫣奇道:“那是什麼?”寶劍空懸,不得知己還不算最可惜的嗎?“她們偶然得了靈性,但終歸不是生靈,先天便有缺憾。

  在這般上,曾不知有多少次嘗試彈奏新樂,莫不以失敗告終,又只能一逐一遍的重複他人的曲調,只能暗自垂淚,不然的話我又何必為她相異一個新的主人呢?”

  雲嫣深以為然,琴棋書畫,琴字為先,不同於其他三者,需要的不止是天賦與努力,還需要一個“情”字。此情非指男女之情,而是人情。若不是家中遭逢大變,流落畫舫,經歷了種種的悲歡離合人情冷暖,她的琴藝絕不會到今日的地步。琴弦所發,非是琴音,實乃心聲。

  胡心月撥弄著綠褲的琴弦“琴若能自主,又哪需要什麼主人。何日才能發出自己的琴聲,而非空等著他人的彈奏呢?”

  雲嫣知^~"暗有所指,並不搭話,而是轉言道:“胡姐姐,我們游湖過後就趕緊回去吧,我還要讀書準備。”雖然很想立刻試試這三把名琴,但現在卻不是時候。

  胡心月道:“你當我這裡沒有書嗎?”吩咐下去,沒過多久便有侍女送來一卷竹簡,由幾十片竹片編成,不知道是何種竹子,盈盈泛著紫光。小青訝然道:“紫竹!”胡心月道:“正是!”世上紫竹僅僅存於南海觀世音菩薩的紫竹林中。雲嫣心道這其中能存下多少文字。

  胡“了月看透了她的想法,將竹簡交到她的手中“世上之書「盡在此中。”

  雲嫣接過竹簡,竹片瑩潤如玉且散髮著清誇,輕輕一嗅,神清氣爽

  再打開一看,每片竹片的兩端都刻寫著符文,但竹簡上僅僅寫著“經”“史”“子”“集”四個字!不禁笑道:“這也算是有理,世上之書,無非是‘經史子集"而已。”

  但當她的指尖碰到那一個經字的時候,竹簡上忽然擋開一層漣漪,文字改變,列滿上了《史記》,《漢書》,《後漢書》等等字樣,雲嫣恍然而誤。

  胡心月道:“此寶的名為‘四庫全書"專為天下愛書之人而制。將此簡拿在手中,無論到何處都不愁沒有書看,更有許多已經失傳的珍奇秘本,乃至坊間雜談,前人筆記盡在此中。許府中所藏的書與之相比,連百分之一也不到。”雲嫣目露期盼之色,這樣東西的誘惑絲毫不必那三把琴差。胡心月笑道:“這也不是不能送給你。但是……”

  雲嫣揮揮手中的竹簡“我明白導,我會在這裡呆到大會開始,到時候姐姐就把這個送給我吧!”“不用跟許仙說嗎?”

  雲嫣低頭玩著竹簡“當然要跟夫君說一聲。你快教教我,這東西要怎麼用,應該不止是藏書而已吧!”胡心月微微一笑,悉心交授。

  小青正有些無聊,胡心月便道:“嫣兒妹妹在這裡讀書,青兒妹妹隨我到劍閣去看看吧!”

  大船緩緩駛離西湖,書信一封送到許仙的手中,僅僅寫著一句“許仙,她們在我手裡!”頗像是恐嚇信的開頭。

  許仙微笑道:“她還真是下定決心也要斬掉自己兩條‘尾巴"!是打算以這樣的方式作為報復,也同樣實稹,了自己的意志與價值,或許還有向白素貞示威的意味“就算不能改變你,我也能改變別人”白素貞看完信“難道你就不擔心嗎?”許仙笑著攬住她的香扇,貼住她的臉頰道:“娘子要我擔心什麼?

  白素貞的玉面上微生紅暈,眼波游離,聲音也酥軟了幾分“難道你不擔心她們被小月勾了去?”

  一向從容大方的她露出這般嬌俏害羞如小女孩的模樣,即便已許仙的定力也抵受不住,收臂握緊她的腰肢,恨不能立刻便登堂入室,行一番周公大禮,然則想起她近來身上的異狀,只得謹守心神,答道:“一個喜歡用幻術媚術欺人誘人的狐狸,突然要行王道,確實有些讓人擔心。不過能夠吸引她們留在那裡的,一定是非常有趣的東西!只要她們覺得歡喜,我又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他忽然嘿嘿一笑“不過嘛,跟著她這小女子在一塊不過是一時玩樂,有道是‘閨房之樂有勝於畫眉者”她們早晚要回歸正途。”口中自然言笑著,心中卻頗不平靜,她挺拔的酪胸緊貼在他的胸口,雖隔了數層衣物,但你柔軟彈性的觸覺令他感覺半邊身體都酥軟下來。

  白素貞輕伏在許仙的胸口,傾聽他有力的心跳,爽朗的嗓音自耳畔傳入心底,令她的心中也有些躁動。那放在腰間的手雖然很是規矩,但莫名的生出一股灼熱,從敏感的腰肢傳遞開來,直到全身,身體的溫度也在格悄升高。聽他最後的玩笑,仿佛無良的挑逗,道:官人如此無賴,我也恨不得出去遊玩。目光一失,旋即避開,將頭低的更低。

  許仙苦笑“娘子你到底是怎麼了?”他原以為白素貞厭惡這樣的事,但方才看她的眼神,分明有著同自己類似的光。而且她身體的變化也逃不過他的眼睛。白素貞猶豫了半晌,才輕聲道:“我對你說了,你耳不許笑!“一定不笑!”“這只是我的猜測,如今我所遇到的問題怕是龍族之法所引起的。

  許仙大驚“什麼?難道敖乾給的那塊東西有什麼問題?可是我沒感覺到有什麼……”當初從敖乾手中得了兩塊“龍族之法”白素貞得了一塊,許仙和小青分了一塊。這玩意一直讓許仙聯想到後世某個電影中的某個病毒,效果似乎也差不多,能夠全面提高人的身體素質,但電影裡那個病毒的副作用卻大的嚇人。

  白素貞捂住他的嘴“官人聽我把話說完!”見他如此著慌「不禁心中徼甜,手心的熱氣卻又令她心慌。

  “那塊東西並沒有問題,而是這種修行的方法同我一直以來的修行方法有不小的牴觸。我一千七百年來的修行,無時不刻不講究息心滅欲,不為肉身所障,以期有一日能夠羽化飛升,重塑靈體。但是龍族之法對於肉身的增益大的驚人,與此同時,所帶來的影響也一樣大。”

  許仙有幾分了然,無論佛道兩家都是主修神魂,將肉身當作臭皮囊,早晚是要割捨的。而如星宿海的道法則更為極端,根本不去顧及肉身,專修神魂。但是龍族之法卻截然相反,就是要追求力大無窮山呼海嘯的強大軀體。強大的軀體也就必然帶來一些相應的效果。“容易情緒化,易怒好鬥,而且,很可能,很可能,容易動……情慾之念!”白素貞好容易將這四個字吐出。

  許仙聽了這番話,立刻就豁然開朗,各何冰清玉潔的她,會有那麼多奇異的表現了,分明是同自己一樣,慾火焚身,但又太過害羞,對那樣“淫蕩”的自己,簡直不知該如何白處了。

  不由想起,蠻荒時代的巫人,共工和祝酤大戰一場(起因很可能是一件小事,比如水和火哪個更強這樣的爭執。),而共工夫敗後的反應竟然是拿頭撞山,這分明就是控制不住情緒的表現,哪怕是普通人也不會如此失控。

  而像是如今的修道者,幾乎不會有什麼生死爭鬥。且不說修道者的心性修為如何,就以普通人的角度來說,身有萬貫家財的人,會因為一些小事就紅眼拼命嗎?那是一無所有的街頭小流氓才會有的行為。而對於一個能活幾百上千年的人來說,到底什麼事不是小事就很值得商榷。白素貞道:“不許笑!”

  許仙努力收斂笑容“我沒笑!”原來她在煩惱的驚人是這個,還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麼好!

  白素貞大發嬌嗔,許仙又哄-又勸,扯開話題道:“那我和青兒怎麼沒什麼問題?”

  白素貞怒氣未曾消盡“你和青兒修行日短,沒有那麼大的衝突,而且,你本來就是個色鬼,如今只是變本加厲了而已,當然不太明顯。

  許仙笑道:“被自己的娘子說成色鬼,還真是傷人啊!不過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吧?”靈與肉的衝突是每個修道者都要面對的問題,除非修成天仙業位,重塑靈身才合得到徹底的化解,用佛教的法子就是用金身來替代臭皮囊。

  正因為其普遍化,所以很少有修道者敗於其上。白素貞只是因為修道的時日太久,陡然修煉龍族之法,不能夠適應,才會有如此大的矛盾和衝突。“嗯,等你天劫過後,我閉關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得已化解。”許仙露出遺憾的神色,搖著頭道:“不過,娘子你那天晚上「真的很可人。”

  白素貞猛地推開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回屋關上了房門。只是那眼眸中溫柔的流光與臉上的害羞紅暈,很容易讓人會錯意,是欲拒還迎的挑逗。

  許仙安撫了一下跳的像擂鼓一樣的心臟,娘子啊娘子,你勾起人來豈是那狐狸能比的。白駒過隙,時日易過。

  由杭州府舉辦,覲天書院主持“天下文章會”立刻便要開啟「人流早早便向會場方向簇擁而去。與此同時,一艘大船沿哉塘江水緩緩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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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1:23:36 |只看該作者
許仙志 第一百五十六章 開啟

  今日風和日麗,晴空萬裡,乃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會場設在錢塘江畔的燕子壘上,壘上此刻已是人頭簇擁,摩肩擦踵,揮汗如雨。喧鬧之聲,響徹天際。

  有道是人一過萬,如山如山。今日的景象使人一見,方知“人山人海”四個字,所言非虛。但官府也是早有準備,總督府衙門調兵來維持秩序,大批的官差衙役巡記其間。未參加的文士才子與花了高價買了座位的官僚士紳,才能進入內場,其他人等只能在外等裡面的人傳信出來。

  但也絕不會顯得無聊,四周搭台唱戲、打把勢賣藝、行腳的商販早已不知來了多少,在官府的規制下擺起了龍門陣,宛如一場極大的廟會一般。平民百姓真懂得詩文的也沒多少,或者只是湊個熱鬧,聽聽這天下第一的名頭到底是讓誰的得了去。

  大江之上,一般帆船緩緩駛來,二人立在船頭,其中正有許仙的身影,此時望著江邊的景象驚訝道:“運人也太多了吧!”

  李思明哈哈一笑“恨你的人也不少,體還不知道吧,這些日子報名未找你挑戰的足有上千人,我們從中考量出了一批,也還有兩百餘人,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我有這麼吃香嗎?”許仙望了一眼天下第一的大旗“還是這旗子這麼吃香?”

  李思明道:“不止是名頭,金家已經開出了賞格。勝你一場,白銀萬兩。許仙訝道:“這關金傢什麼事?”

  “你不出府邸,消息也不靈通。此事本非官辦,總不能讓朝廷出哉,這些場地旗子乃至一應事項,都是由金家出資酌辦,我們只是從中配合。”

  許仙這才明白“幕後黑手”是誰“原本我看這操辦妁與\}勢就不像官門中人的手筆,果然是商人逐利!不過所得的好處,怕是少不了你這學政大人一份吧!”不,應該說上到總督知府,下到差官衙役,都從此事中得了好處,難怪如此熱心。

  李思明嘿然一笑“放心吧漢文,到時候自也少不了你的一份!”而後面露憂色“你要雲嫣姑娘出手,真還不知是個什麼結果!”“金家不同意?”

  李思明面色古怪的道:“金老爺子一個陣叫好,誇這個辦法好,說雲嫣姑娘若能多撐的幾陣,也有一份好處!我們如今封鎖了消息,只說挑戰你之前還需勝過一人,卻沒說那就是雲嫣姑娘。”

  “那也是應給的。”許仙了然,這位大商人當然能看出這裡面的商機。

  如今之所以不宣揚,那是怕士子們聽了這個消息就拂袖而去,等到在擂台上大勝幾場,必然是天下聞名,激起天下士子的鬥志。如同初雪試上最後潘玉和雲嫣的決戰,幾乎是每個男人都在關心著,生怕頭名被一個女人得了去。當然,最後其實還是被一個女人得了去。

  李思明微微擔憂道:“我只怕到時候你合成眾矢之的!而且我就納悶了,你就真捨得讓雲嫣姑娘出來拋頭露臉,這傳揚開來怕是沒什麼好話。”他若得這般佳人,定要勞勞藏在家中,絕不肯顯露於人前。

  許仙揮手一指江邊“眾矢之的?現在不已經走了嗎?又何妨再多幾把刀槍劍戟!至於是否該讓她出來一展才華,千古之下,自有公論,時人之言,不足為憑。”

  李思明一怔,只覺許仙身上陡然升起一股砧點江山的豪邁之氣,也被激起了心中的狂傲,笑道:“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雲嫣姑娘笑傲天下英傑吧!”

  李思明所不知道的是,那所謂的豪邁之氣乃是一個穿越者的堅持,在無能為力之時,不得不隨波逐流和光同塵學做一個古人。但如今既然有了能力,又何妨隨性而為,管他什麼世俗禮法,他人見解。

  或許那狐狸也未嘗沒有影響我的想法吧!許仙如此想著,忽然問李思明道:“雲嶺早已嫁給了我,你怎麼不稱一聲‘許夫人”還是雲嫣姑娘,“雲嫣姑娘,的!”

  李思明瞪了他一眼“我願意!”這小子的艷福真是讓人羨慕不來!

  這時候,帆船靠近會場,被封鎖江面的官般攔住,詢問是何來路。二人報上身份,當然便給放行,那船上的官兵將許仙瞧了個飽,只差沒人找他要簽名罷了!許仙與李思明下船,在一大群官差的簇擁下進入會場。

  四周的人流高聲喊著許仙的名字,基本上都是杭州口音,這乃是家鄉父老給予的鼓勵。許仙一臉乾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明星的演唱會。會場之內,觀者紛紛入席。會場的構造類雷同於後世,四周坐席碉↓著中間的高台,算來竟也能容納千人,雖然還遠遠不及後世的體育場的規模,但能在短短的時間內營造出這麼個場地來,還是讓許仙驚嘆。

  許仙的到來必然就要受無數人的注日,或驚嘆,或好奇,或敬佩,或鄙夷,或輕蔑,或敵視……許仙依然只是頷首微笑,坐上了自己絡位置。

  李思明拉著許仙向旁邊的幾位老先生行禮,一一介紹了他們的身份來歷,莫不是博學廣文的大儒,其中便有覲天書院的院首。許仙不用問便知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評委席”了吧!李思明指指對面的一片坐席道:“這些就是來找你麻煩的人!”

  許仙果然覺得從哪裡受到的敵視多一些,只見那其中有廣袖高冠的名士,亦有紙扇華衣的才子,不少都對許仙怒目而視,也有漠然視之的卻是少數。

  唐明軒就在少數人之列,他謹記自家院首的教誨,不可失了白鹿書院的體面。但也悄悄打量許仙,只覺得身材修長,不似南人,不,連北人怕也沒有這麼高大的是。人說奇人必有異相,古人誠不起我。但是若論相貌,也算是英俊挺拔,卻實難稱得上“俊美”二字,至少比自己還要遜上一籌。

  唐明軒在心裡如此評價著,想起前些日子在許府門前看到的景象,心中便似堵了一塊。

  他身旁同書院的好友忍不住評價道:“我看許仙除了長的高大些,也沒什麼神奇的。”只是話裡話外總有些酸味。白鹿書院一眾子弟,經覲天書院一番考核,來到此處的未曾過半,不過五人。

  有人問道:“聽說還要有一人在此考核大家,你們說是什麼人?”眾人議論最多的便是這個,早早有人知會了他們,卻絕口不提這人是誰。

  唐明軒猜測道:“我想大概便是許仙身旁的那位李思明李大人吧,聽說他和許仙私交甚密,學問也是一流,這次怕是要出來替他頂缸!”

  此言一出,有的人就憂慮起來,他們此次前來原本是窺視著許仙的短處一一詩詞以外的東西。李思明若走出陣,很多人的打算就要落在空處。李思明曾經號稱江南第一才子,在江南的文名甚著。唯有一位老者微微一笑,輕挺身邊的木盒,淡定如常。

  唐明軒注意到老者的神色,卻怎麼也想不起這老者是什麼來路,如果走出了名的大儒,應該有人識得才對,上前拱手道:“在下唐明軒,請教老丈尊姓大名,不知為何如此自信?”

  老者微微一笑“微名不足以示尊下,至於說自信。”用一根枯瘦的手指,指指那長幡“老朽天下第一或許當不得,但這白銀萬兩卻是要定了。”

  此言一出,四下議論紛紛,相互打聽,也盤算不出這老者的身份。唯有唐明軒眸中一閃,略有所悟“那就祝老丈旗開得勝,捧得白銀萬兩。時辰流逝,會場也漸漸坐滿。

  李思明有些著急的對身旁的許仙道:“漢文,el時一刻便要開始,現在已經el時了,怎麼還不見雲嫣姑娘。”

  許仙道:“莫急莫急,她會來的。”頓了一頓“她若來不了,你就上去撐陣吧!”

  李思明一愣,苦笑道:“我就知道這錢不是好賺的。”而後心中卻熱乎起來,能在這樣的場面下憑自己的才學一會天下才俊,倒也合乎他的心性。這樣一想,反而盼著雲嫣不要來了。el時一刻,鑼聲一響。天下支章會正式開始。雲嫣依然沒有到來。許仙暗自尋思“那小妮子不會是臨場露怯了吧!但是還好,開會時間到!

  知府大人登上高台,高興的滿面紅光(許仙:肯定是沒少拿哉!),為了歡迎八方來客講演起來。

  先從盤古開天講到三皇五帝,又從堯舜禹湯到秦掃六合,再從太祖平天下講到當今聖上如何英明。天下才能太平,老百姓才能安康。隨著日頭漸升,直將一大幫人講的昏昏欲睡。許仙暗自感嘆,這果然也是有傳統的。

  好不容易講到了看台上幾位大儒,也唯有這幾位老先生一直正襟危坐不失儀態。又言述了許仙來歷,許仙連忙起身朝眾人示意。才終於宣布大會開始一一還好沒有再補充兩句。“第一位登台的是,金聖傑,於今年會試得聖上欽點得中二甲進士,想要以文會友,請教許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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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21:24:26 |只看該作者
許仙志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發瘋

北言一出,看席上議論紛紛,有人感嘆。“二甲進士”士不便非易於啊!”

  旁邊立刻就有人嘲笑,“許公子也是在今科,還是一甲進士,勝負早已分明,此子真是不自量力。

  又有人從中剖白,“科舉為國家選仕是不假,但重在策論,未必能夠試出學子真正的才華。而且聽聞聖皇將許公子點為探花,也是因其詩做的好。這金聖傑也有風流才子的名頭,若是選擇其他為題,怕也不容易應對!”

  唐明軒心中訝然,“明明該是自己第一名,怎麼憑空插了個人進來!”他們來時自然早就排好順序,他正是排在第一個的。

  許仙看著這個久違到了老熟人走上台來,心中大罵,哪有這樣拆自家的台的。這件事便是由他家主辦,對許仙和李思明知根知底,這子必是覷到了什麼空處,才敢上台來挑戰。

  金聖傑不疾不徐的走七高台,四面拱手,“刷”的一聲打開摺扇,遙遙的望著許仙和李思明,心道:“許漢文啊許漢文,你就痛痛快快的敗給我吧,莫要便宜了外人,好處大大的有。”

  原本他是沒打算登台的,因為他對雲嫣的才華頗有些了解。但等到如今還不見雲嫣到場,如果只是許仙和李思明的話,那就有了莫大的破綻。想必這破綻早也已被他人看在眼中。倒不如自己上來撿個便宜。

  李思明也想到了其中的門道。面露苦色。“這小子必是想到了什麼法子。”但這時候也不能退縮,便要起身登台。

  “等等!”一聲清喝,原本關閉的場面重新打開,憑一隻素手將兩張鑒金的大紅請帖交到門官手中。

  兩人便直直走進了會場之中,其中一人披著墨綠色的斗篷,將頭臉身姿全遮在斗篷之下,分不清性別。而另一個則是一個女子,上身著短袖珍珠衫,下身則是天藍色的荷花裙,將蓮藏般的玉臂與絕美的容姿毫不客氣的展露在陽光之下,仿佛閃動著光華,正是胡心月!

  場中之人,看清她的容貌。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輕“咦”!

  匯集了眾人目光的胡心月卻是旁若無人,眼神一掃全場,拍拍身邊之人,“去吧!”而後她卻向著許仙所在的席個走去,一條長凳坐上許仙和李思明二人,但她卻毫不客氣的往中間坐去。這樣下去只能坐在二人腿上。

  許仙和李思明一起慌忙站起身來。胡心月就大大咧咧獨占三個座位。拍拍兩邊的空位對二人道:“坐啊!”

  李思明望著胡心月,瞪了瞪眼睛。世上竟有如此張揚大膽的女子。

  許仙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另尋他坐,李思明還以為胡心月也是許仙的內眷,只得無奈去尋其他的位置。

  許仙這才坐下,問道:“怎麼來的這麼遲?”那披著斗篷的,不用說就是雲嫣了。

  胡心月拍了拍手道:“難道早來曬太陽嗎?”打開隨身攜帶的紙袋。裝滿了梅子,爆米花之類的零食,推到許仙的面前,“吃嗎?”

  許仙無力的搖搖頭,忽然什麼也不想說,低頭喝桌上的茶水。

  這時候雲嫣已走上了高台。

  眾人才這明白,這才是替赴最後一陣的那個人。

  司儀吶吶不知該如何報得明姓。

  金聖傑的臉上卻有些微微變色。先衝雲嫣施了個禮,張口道:“我棄權了!”

  全場嘩然,竟然就這麼棄權了!司儀連忙問道:“金公子,這非是兒戲!”

  金聖傑又刷的一聲收起扇子。微笑道:“在下自認不敵這個,甘願認輸!”遙遙望一眼許仙,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她既然來了,那破綻就不再是破綻,不說是天衣無僂。也可稱得上無懈可擊了,自己的如意算盤都到此為止。

  眾人更是猜測,那身披斗篷的神秘人到底是誰,讓一個進士當場認輸。

  這時候,胡心月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踩在面前的桌子上,丟出手中的爆米花,發出一聲暴喝,“認輸就認輸,裝什麼瀟灑,給我拿出喪家犬的樣子來!”

  正在喝水的許仙連咳數聲,無力把頭砸在桌子上。我不認識她,真的,我不認識她。

  場中不止有多少正在喝水的達官貴人,差點被一口茶水嗆死”如今美麗動人的女子,在常人的想象中。應該是可愛的,溫柔的亦或是嫵媚的,多情的。所聯想到的形象,就算不是廚房裡素手調羹的賢淑。也是床榻上風流入骨的風姿。

  但絕對不該現在這個口出暴言。行為不端的樣子。當著這麼多士仲名流的面,就算平日多麼的言行無狀的人,這時候也要裝裝樣子。這樣的表現無疑讓很多感到心中一陣強烈的失落。

  金聖傑愣了一愣,臉色先紅後紫,饒是他的無賴性子也敵不住這樣的“狠毒”的言語,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慌忙走下台去。

  “真是的,算他聰明,敢回一句嘴。哼哼!”胡心月坐回原位。許仙已經悄悄的往外挪動,考慮要離開這個雷區。

  胡心月一伸手臂撙住許仙的手臂,“許公子,你不會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跟我拉拉扯扯吧!”

  手臂被緊緊壓在酥胸上的滋味難以言說,許仙也只得暫且放棄了逃離此處的打算。

  胡心月放開手臂,冷笑一聲。“男人”

  司儀終於也回過神來,“第二位乃是來自白鹿書院的唐明軒唐解元。要以文會友,向許公子討教。”

  看席上。

  “剛才上個進士都沒用,這個就更是白給了。”

  “兄台你是江北來的吧,這便是你不懂了,唐解元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他這解元是在十五歲時中的。要取個進士不過是探囊取物。只是他家學淵遠,不欲他貿然進仕。而且他立志不低,絲毫沒有尋常風流才子尋花問柳的習性,只於書院中勤學苦讀,立志要連中三元。”

  “連中三元?那豈不是如京城那個潘家公子一樣?”

  “正是如此,不知那披斗篷的人是什麼來路,能否勝得過他。”

  唐明軒卻暗自抹了把汗,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如果不小心輸了就要被那狂妄無禮的女子如此辱沒,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真是顏面喪盡,斯文掃地。

  或許是天隨原本烏雲的天空,不知從哪裡飄來一片陰雲。更給場心工陽添了一層陰郁。

  司儀依然報不上雲嫣的名號;只用一句“神秘青衣人”含糊了過去。

  唐明軒整了整衣衫,走上台去,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在下唐明軒,敢問閣下尊姓大名,能否以真面目相見呢?”

  許仙也在心中贊了一聲“好個相貌”這樣瀟灑的風度,和身邊往嘴裡塞爆米花的胡心月簡直是兩個極端。有時他真覺得看不清她到底是怎樣的脾性,嫵媚風雅的,古靈精怪的。狠毒善變的,至少在當初見到她的時候,那股雅致的風範不下於白素貞,但現在卻又顯出這樣的粗野來。是九尾狐的面具太多,還是女子原就如此善變。

  高台上,回應唐明軒的只有沉默,亦沒有任何動作。

  眾人喧鬧起來,紛紛催促著。

  唐明軒皺了皺眉頭,“難道見不得人嗎?”

  身披斗篷的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來遠遠望向許仙。

  許仙笑著衝她擺擺手,傳音道:“喜歡就放手去做,不喜歡就立刻回來!”

  胡心月猛揮拳頭,吼道:“幹掉他,讓他見識見識你的厲害!”

  雲嫣回過頭來,慢慢拿下頭上的兜帽。

  有人在這一刻閉七了雙眼,但更多的人卻是睜大了雙眼。

  當那絕美的容顏顯露而出,場中的喧囂聲一下靜止了,有人張著的嘴也忘了合攏,而讓表情顯得有些詭異。

  雲嫣的話顯得格外清亮。拱手道:“在下雲嫣,見過唐公子!”

  唐明軒退後了一步,“你”你,”震驚過後,他立刻就出離憤怒了,無論出門時候院首交代了多少次要注意風範,他也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身體顫抖著,卑鄙,無恥,小人,許仙,你竟敢讓一咋。女子來辱沒於我!對於許仙的仇恨度一下達到了爆滿的程度。

  場中議論聲漸起,又喧囂便為哄鬧又變為斥責,對著許仙對著雲嫣。這個消息傳至場外,整個燕子壘都被吵上了天,山呼海嘯般傾倒下來。

  千夫所指,無疾而死。

  評判席上,其他的老先生都連連向炮天書院的院問,“馬院首。這是什麼意思?”這幾個老頭子剛才也被嚇的不輕,如今則是被氣的不輕。

  但馬院首只是一個勁兒的低頭喝茶!

  “下去,滾下去!”

  緊接著是雲嫣的身份迅速被傳開,更加增添了憤怒”

  “不過是個妾室!不過是個青樓裡出來的婊子!也敢登台嗎?。

  夾雜在眾多人聲裡,這樣的惡言傳入雲嫣的耳中,變得格外清晰!

  原本撐起的自信忽然消失無蹤,身子有些微微顫抖,仿佛狂風中的將落而未落的秋葉,轉眼便要如她的運命般飄零!

  飄零也就飄零了吧!忽然之間。很想回家,很想那樣安安心心的彈彈琴看看書,很想要他的懷抱與安慰,不想面對這麼多陌生人的敵視,不想被揭開舊日的傷疤!

  果然還是不行嗎?

  “你們這群混蛋都給我住口!”

  一聲雷鳴般的怒吼爆發出來。震耳欲聾,心中驚怖。

  所有的喧鬧一下子停止,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許仙一腳踩在長桌上,滿臉怒色。

  “雲嫣是我許仙的妻子,如果再有人出言不遜,休怪我翻臉無情。”

  猛地用手指向對面的看台。“今日,今時,便由我妻子雲嫣來接受諸位的挑戰,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但凡能夠贏過她的,皆不必再向我挑戰。無論是天下第一的虛名。還是白銀萬兩的實利,全歸諸位所有,因為許仙自認才學遠遠及不上她

  聲音滾滾迴盪,更壓過了方才那山呼海嘯辦的怒吼。沒人去想許仙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聲棄,全被他所說的話驚在當場。

  許仙忽然冷笑了一聲,“問題是。你們做的到嗎?就憑你們肚子裡那點學問,想要贏她,簡直是癡人說夢!如果自以為做得到,那就來試試吧,如果做不到就老老實實閉上嘴。看我夫人是怎麼橫掃這群狗屁才子。無知名士!”

  李思明金聖傑乃至在場識得許仙一面的人

  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許仙,那個溫和謙遜的形象在心中徒然崩塌,卻不知該用什麼來重塑。

  胡心月望著身旁的許仙,原以為他會逃避退讓,畢竟是這麼多反對的聲音。原以為他會繼續做那個謙遜的老好人,想著在事後好好安慰雲嫣。但是她忽然發現自己還是沒能徹底了解這個男人。但至少在這一刻,那個女人會覺得幸福吧!

  雲嫣眨眨眼睛,想要透過淚光看清他的身影,只覺得他在衝自己微笑著。

  為什麼要躲進屋裡,為什麼耍睡在夢中,難道真的那麼喜歡一個人呆著嗎?難道真的只是在享受安寧的生活?

  或許是吧,但或許也是為了不想面對往日陰影,或許也是因為害怕遇上一個陌生人,曾在畫舷中見過。

  為什麼那麼容易知足,或許並不只是因為聰慧,而是明白自己不過是那樣的自己。

  那是怎樣多的寵愛也無法消洱的卑微與恐懼。

  許仙忽然覺得在這一刻能夠徹底理解她的心情,那些藏在暗昧之處。不為人知私語。

  即便是擁有五德的鳳凰,即便是聰慧如她。也無法割捨那些過去嗎?

  如果可以的話,請在這一刻。洗去心中潛藏的自卑與自憐,如那真正的鳳凰的一般浴火重生!

  許仙將目光轉向台上,“唐公子,如果想繼續下去就開始吧!如果想要認輸,就下台去吧”。

  “不過,也沒什麼分別!”雲嫣擦擦眼淚,露出明媚的笑容。對唐明軒道。唐明軒回過神來,生出同在場許多一樣的想法,“這對兒夫妻,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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