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蒙白 -【劍傲重生】《全書完》

【第一千兩百十三章 看破虛空，還原本性】

劍霜吟雙眼一挑，目光之中迸現出一絲喜意！

「想不到這小子竟然能夠體悟到劍道如此境界，真是了不起！」

「看破虛空，還原本性！」

「劍，終究只是劍而已！」

他放聲大笑，輕輕地捋了捋鬍子，眼中期待之意，更是明顯。

劍，終究只是劍。無論是怎樣的劍意、變化和玄奧，終究還是落到劍招之上，如果能夠看破一切，還原本性，那眼中所見的一切，不過是一柄柄攻來的長劍罷了。

「……前……前輩，這……這是什麼意思？」

湮無霸咬了咬牙，顫顫巍巍地開口向劍霜吟詢問。

懾於劍霜吟的積威，像他這樣的年輕人，也不敢冒昧開口。

「哼！」

劍霜吟白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這種東西，卻不是你這個境界的少年可以知曉了。」

他眼皮一翻，看了看同樣疑惑不解的自己的女兒，冷笑一聲，「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做個比方。」

「比方？」

燕落紅塵神色一肅，知道劍霜吟所言，必然是極為重要的武道至理，當下正色行禮，「劍前輩，還請不吝指教，後生小子，感激不盡！」

劍霜吟點了點頭，忽然反問。

「你們幾個，有沒有學過畫的？」

「學畫？」

燕落紅塵、湮無霸和月嵐如霜三人面面相覷，劍守老人抱著兄弟的屍體。一直看著那邊的戰場，根本對這邊毫不搭理。

最後還是燕落紅塵點了點頭，「小時候學劍之前，先學了三年的畫，以求得畫中之意，融於劍道……」

「嗤！」

劍霜吟冷笑一聲，「你們燕家那些鬼把戲。純粹就是浪費時間，好在你天資驚人，才能突破。」

「劍就是劍。所求者純，什麼融入畫意之類，統統都是狗屁！」

對燕家的祖傳絕藝。劍霜吟毫不客氣地批評，不過也只有他有這樣的資格，燕落紅塵還不敢反駁，只得點頭稱是。

「不過你總算學過畫，那可知道要畫出一副好畫，最重要的是什麼？」

總算劍霜吟又轉回了原來的話題，燕落紅塵怔了一怔之後，卻一時瞠目，不知北星河之主意所何指。

劍霜吟原本也沒打算他回答，冷哼一聲。」什麼年輕一代俊傑，白癡！」

他自顧自地攤出手來，向著面前指了一指。

「日月、山河、樓閣、人物，都是變化無窮，立於天地之間。活靈活現，與畫軸之上的平面大不相同，怎麼能將這些立體的東西，壓在薄薄的一張紙上？」

燕落紅塵皺了皺眉頭，「畫技師父傳授過透視之法……」

「都是狗屁！」

劍霜吟喝罵一聲，冷笑道：「其實最簡單的。想要畫好一副畫，就得將眼中看到的一切，看成一副畫！」

「看成一副畫？」

燕落紅塵不明所以，一頭霧水。

劍霜吟冷冷一笑，又指了指前面，「在你眼中看來，一切都是立體凹凸有致的，但其實，這都是錯覺……」

「錯覺？」

這幾人更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劍霜吟是在說些什麼。

「其實天地萬物，投影在我們的眼中，只能形成一個平面，你所感覺到的立體感，只是你身體和其他感官帶來的錯覺罷了。」

「若是只以一雙眼睛來看這個，這個就是一個平面。」

「而真正的畫者，就是能夠將一切回歸于原點，排除所有的錯覺，只將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記錄下來。」

「他所見到的，無非是色彩、明暗、點、線、面！」

「將這些如實地落在筆端，就是一副畫！」

「栩栩如生，與真實一般無二！」

他這幾句話飽含哲理，燕落紅塵等人，禁不住都陷入了深思。

「前輩所言，我若有所悟……」湮無霸壯起了膽子，開口詢問，「前輩的意思，莫不是說，無論劍意如何玄奧莫測，但在那風子岳的眼中，其實看到的只是最基礎的東西，他只要應對這些最基礎的東西，所以就只要使用最基礎的劍招？」

「不錯！」

劍霜吟贊許地點了點頭，「總算不是太蠢。」

看破虛空，還原本性，劍道到了極致，原本也是返璞歸真，創生的劍意何等繁復，蘊藏的攻擊手段，更是讓人匪夷所思。

但無論如何，都無法脫出劍的範疇。

於是對於此時的風子岳來說，他所見的，就是一柄柄長劍的襲擊。

越來越快，越來越威猛。

但仍然可以擋！

他手腕翻飛，出劍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幾乎是不假思索，完全是靠著本能的反應，來化解不間斷的攻勢。

「能夠以這樣的法子來應對，這小子的劍道修為，已近極致，只怕就算是問心劍典，能夠教給他的東西也不多了……」

「不過……」

劍霜吟還是嘆了口氣。

「只可惜，這樣的用劍法子，對本身素質的要求太高，這小子的基礎再厚，功力再深，又怎麼可能比得過老不死的韓王孫？」

「這一戰固然精彩，他卻是必敗的！」

將無比複雜的劍意和劍招，分解成最簡單的動作和變化，以最簡單的方式來應對，那需要的就是速度、和反應。

一開始的時候，身體也許還能夠跟得上，但時間一長，那巨大的消耗，又豈是一般人能夠經受得起？

就算是風子岳沒有受傷，也應該耗不過韓王孫，何況是現在這樣的狀態。

他的敗北，只是時間問題。

劍霜吟這次看準了勝負，他也並不著急，只是慢悠悠地等待著結果。

天數之七的劍典之戰，差不多要到了尾聲。

再耐心一點就好了。

但他怎麼也沒有，他需要的耐心竟然是那麼多。

他需要等待結果的時間，也未免太長了一些！

——風子岳與韓王孫這一戰，整整持續了七天七夜！

即使是在問劍山莊之中，沒有時間流逝的概念，但這麼久的時間，也足夠讓人不耐煩了。

風子岳，仍然沒有露出敗相！

「這怎麼可能？」

不僅僅是劍霜吟，就連玲瓏婉也發出了不敢置信的呼聲。

只有楚狂人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第一千兩百十四章 轟開界限，問劍傳承】

「贏就是贏，有什麼勝之不武？你對劍的理解，本來就已經勝過我一籌，我想靠一把年紀積累的根基獲勝，是我不好意思。」

韓王孫也算是豁達，擺了擺手，朗聲長笑。

「雖然不能得到問心劍典，但能夠見識到你這樣的劍法，老夫這一趟來得也算不枉！」

「我去也！」

他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甚至都沒有跟玲瓏婉打一個招呼，身子一晃，空中的虛影就消散於無形。

在天數之七比鬥結束之前，他固然無法離開至高劍殿的範圍，但不想再在這高空之上丟人現眼，那還是做得到的。

「韓老！」

玲瓏婉急呼了一聲，眼見他的虛影消失，也只好苦笑搖頭，她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風子岳，笑道：「小兄弟，你不必擔心，韓老是姜桂之性，他輸給了你，只是一時羞慚，卻並無怪你的意思……」

韓王孫奔走星河，想要找到突破之機，實在沒有辦法才來這問劍山莊，不想敗於風子岳之手，幾乎可以說是最後的期望被打破，所受沖擊實在非小，但他乃是豁達之人，絕不會輸了遷怒於人，對風子岳也是頗為佩服。

這一點，玲瓏婉看得明白。

「你現在不必管他，讓他自己在大殿之中靜一靜也好。」

她微微一笑，纖纖玉指卻是指向了風子岳最後一個對手。

「現在，擋在小兄弟獲取問心劍典之前的障礙。就只有……」

「——這一位了！」

楚狂人！

如今空中虛影盡皆消散，天淵無常、蕭隱、大牧祭、韓王孫，皆可謂一世之雄，但他們都已經敗在風子岳的劍下。

玲瓏婉不會參與爭奪，剩下的，就只有一個楚狂人。

「哈哈哈哈！」

古襲人發出一陣長笑，「小少爺。恭喜你，主公果然是沒有看錯人，這什麼勞什子問心劍典。也只有小少爺你有資格繼承……」

「本來主公倒真的想跟你打上一場，湊足這什麼天數之七。」

「不過……」

他忽然詭秘的一笑，與此同時。楚狂人緩緩地舉起右手，握緊了拳頭，盡是一拳朝著虛空之處轟出！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撞擊之聲，風子岳和玲瓏婉只覺得渾身巨震，仿佛這一方天地被打散了一般，在那空間之中，竟然是出現了一個鬥大的破洞！

湍急的氣流之聲響起！

「什麼？」

「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驚呼之聲此起彼伏，就連玲瓏婉和在外的劍霜吟，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楚狂人這一拳，竟然是轟破了至高劍殿與前殿的間隔。讓原本被隔絕的天數之七戰場，與外界重新相連！

「……主公說了，在外面有一位比他更好的劍客，更適合做小少爺的對手，所以今天這一戰。就暫且讓給他算了……」

古襲人依然是不緊不慢地開口，他臉上還帶著笑嘻嘻的表情似乎對這天地劇變，毫不在意。

劍霜吟的面色轉青，瞳孔陡然收縮！

在此之前，他一直是看戲的人，但突然之間。就被人拖到了舞臺之上，雖然他原本就想要與問心劍典的傳人一戰，但卻不是這樣被迫的態勢。

「哼！要我出劍，先看看你自己的成色吧！」

他冷哼一聲，張口一吐，只見一道白氣從他口中噴出，就像是一柄如有實質的長劍一般，如流星趕月一般，刺向楚狂人的咽喉。

楚狂人面色一冷，右拳縮回，左拳不避不讓，就朝著白氣劍鋒所及之處，硬碰硬地轟了上去！

一聲仿佛琉璃破裂的巨響，劍霜吟吐出的那一道劍氣被楚狂人轟散，但楚狂人的身子也是晃了兩晃，悶哼一聲。

月嵐如霜吃了一驚，望向楚狂人的目光之中，充滿了驚疑。

最瞭解父親的，只有女兒。

月嵐如霜跟在父親身邊這麼多年，每次見到的，都是劍霜吟一出劍，對手就倒下，這幾乎已經成了定例。

就算有人能夠僥幸逃過父親大人的一劍，那也必然是狼狽不堪——往往還是父親手下留情的原因。

但剛才那吐氣成劍，劍霜吟可是一點都沒有留手。

這個不起眼的黑衣人，竟然能夠正面抵抗，絲毫不落下風！

「北星河之中，哪有這等人物？」

「哼！」

劍霜吟一擊不中，面色更是難看，卻沒有繼續出手。

「北星河之主，你的劍法神妙，我家主公也是覺得你有資格跟他一戰的，不過，你一會兒還要跟小少爺一決勝負，若是現在太吃力了，只怕待會兒輸得太難看，還是趁這會兒養精蓄銳，讓我家主公看一場真正的大決戰吧！」

古襲人淡漠的聲音傳來，月嵐如霜吃驚地看著父親當真是按捺住了性子，甚至開始緩緩調息，開始尋找最好的狀態來備戰。

「楚狂人果然不愧狂人之名，等我摧毀問心劍典的傳人之後，再來與你一戰，到時候你可不要再推託了！」

劍霜吟閉上了雙眼，他留下的竟然是這麼一句話。

在眾人的驚疑不定之中，忽見至高劍典之中，升出一道七彩長虹，將風子岳包裹在內，霍然光華變幻，瘋狂地旋轉起來。

問心劍典傳承！

劍守老人面色微變，望著這七彩長虹，神色之中，隱見激動之意。

這一次天數之七一戰，雖然過程有些詭異，但結果卻是既定的，風子岳硬碰硬連勝四大高手，他也有足夠的資格，繼承問心劍典。

「這麼多年之後，想不到問心劍典重回猗蘭一族……兄弟，你也可以瞑目了……」

劍守老人輕輕搖著莊主的屍體，苦笑搖頭。

風子岳雖是外姓，卻終究是猗蘭一族選入劍窟之人，竟然是他最後得了問心劍典的傳承，猗蘭一族看守劍窟與山莊這麼多年，倒是終於有了回報。

七彩長虹變幻不定，風子岳此時腦中，也是被灌入了大量的訊息。

「原來問心劍典與劍窟和猗蘭一族，竟然還有這麼多的淵源！」

他作為問心劍典的繼承人，一剎那之間，就得知了許多訊息，對這個宇宙星河的脈絡，也更加地瞭解。

【第一千兩百十五章 四大奇書，我跟你賭】

  四大奇書，原本就是當初四位奇人所創，他們共同鑽研武學，得到這無上的四種武學寶典，但究竟哪一種武學更強，四人卻爆發了矛盾，最後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這一場大戰的結果無人得知，但四大奇人卻是消失無蹤，只有這四本武學寶典，流傳了下來。

  而問心劍典的創始人，正是猗蘭霓裳的祖先，猗蘭一族的始祖。

  劍窟的劍守老人和問劍山莊莊主，其實都是猗蘭一族的旁支。這一族在上古宇宙之時，也是浩然大族，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衰微，想起來也是讓人唏噓。

  這些訊息固然重要，不過相對於磅礡而來的劍的意識，其實也只是一小部分內容而已。

  無邊無際的劍之意識！仿佛是海潮一般，一波一波地侵襲，若是心神稍一失守，立刻就會被這浩大的劍之意識衝擊成無法思考的白癡。

  風子岳沉浸在這劍的意識之海當中，長發隨風而起，白衣飄飄，雙目微閉，良久未動！

  被拉入戰場的劍霜吟靜靜地看著這幕景象，卻也以一半的注意力瞅著一邊閉目養神的楚狂人。此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能夠一拳轟開時空的界限？

  莫非已經捉摸到了最後一步的根腳？若是如此……劍霜吟沉吟良久，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異色。

  這時候玲瓏婉從剛才的驚訝之中回過神來，她望著在七彩虹光之中的風子岳，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忽然回頭向劍霜吟發問：「北星河之主，照你看來，這少年完全接受到問心劍典傳承的可能性有幾成？」

  問心劍典的傳承浩如煙海，就算是浸淫劍道數萬年的高手，也未必能夠全數理解，風子岳固然是天資卓絕，但畢竟只是一介少年，修習武道的時間太短，即使一直在創造奇跡。

  玲瓏婉還是不由自主地為他擔心。原本就算是韓王孫順利地接受劍典傳承，玲瓏婉都準備了一套法子，來減輕劍意的衝擊。

  只是如今主角換了人做，可以用在韓王孫身上的辦法，卻未必能夠用在風子岳的身上。她平素一向胸有成竹，這次是實在心裡沒底，才會開口咨詢劍霜吟的意見。

  劍霜吟緩緩地轉過頭來，又看了風子岳一眼，同樣的臉上也露出希冀之色。

  「這少年……」他頓了一頓，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說實話，若是沒有幾萬年的打磨。誰也不可能完全接受問心劍典的傳承，這充斥整個星河的劍之意識，若無相應的龐大根基作為基礎，只會將一個人硬生生沖垮……」

  「在我看來，他有一半的機會。會直接爆體而亡；還有四分之一的機會變成什麼也不知道的白癡。」

  劍霜吟搖了搖頭，「當然我不希望這樣，憑著這少年的本事，應該能夠撐到另外四分之一的機會……」他冷笑一聲，「就是完全被問心劍典所制，成為一個用劍的瘋子。不過在臨死之前，應該能夠揮出最燦爛的劍招……能夠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玲瓏婉臉上變色，以她所知，確實也是如此。風子岳的倔強和決心，她最為瞭解，前面兩種情況她相信不會出現，但最可怕的，就是出現這第三種情況。

  對於劍霜吟這樣的武癡來說，只要有足夠實力的人跟他交手，他才不會管這人是瘋子還是白癡，至於交手完之後怎樣，根本不在他的考慮之中。所以與其說他是充滿期待地看著風子岳，倒不如說他是期待著與問心劍典的化身交手！

  「……至於說完全繼承問心劍典，融會貫通……」劍霜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最多只有百萬分之一的機會！」百萬分之一的機會！在虹光中的風子岳，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額頭上也漸漸沁出黃豆大的汗珠！在一浪跟著一浪的劍意衝擊之下，即使他心志如鐵，也不免受到巨大的震動。

  楚狂人的面色卻是如常，似乎一點都不為之擔心的樣子。

  「才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撐不住了……」劍霜吟冷笑不止，「看來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他斬釘截鐵地下結論的時候，卻聽古襲人笑嘻嘻的聲音響起。

  「這位老先生，你說我家小少爺撐不過去，主公卻是不相信，他想跟你賭上一賭，不知你可願意？」

  劍霜吟霍然轉頭，冷冷地掃了古襲人一眼，只見他嬉皮笑臉，表情從容自如。

  楚狂人的面容籠罩在陰影之中，即使是劍霜吟也看不清他的面色。

  「賭？」劍霜吟輕嗤一聲，

  「你要跟我賭什麼？」

  他的目光雖然是望著古襲人，這句話卻是對楚狂人說的。古襲人微微點頭，

  「主公的意思，是如果小少爺能夠撐得過去，完全得到問心劍典的傳承的話，希望你能夠將與他一戰推遲到三日之後，反正問心劍典的靈識，也不可能那麼快小消逝，你要借此為踏腳，踏入神之境界，也是來得及……」

  劍霜吟的瞳孔陡然收縮！他的臉色變得越發冷冽起來，「楚狂人知道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過獎，過獎。」古襲人笑嘻嘻地拱了拱手。

  「好，我就答應這個賭約。」劍霜吟微微點了點頭，

  「三日功夫，又能改變什麼，他仍然不可能是我的對手……這費心爭取，真是沒有必要。」

  最適合殺死問心劍典傳人的機會，當然是他剛剛得到傳承的那一刻，但拖上三天，劍霜吟也相信不可能改變已經註定的結局。

  「不過，若是他真的只是變成了一個劍瘋子，你楚狂人又能輸什麼給我？」他的目光冷冽如電，掃視著黑暗中的楚狂人。

  「我家主公說了……」在北星河之主如山的壓力之下，古襲人卻是毫無懼色，侃侃而談，「如果小少爺撐不到完全繼承問心劍典，那不管是什麼情況。」

  「他再輸你另一種四大奇書的靈識！」

  乍聞此言，劍霜吟和玲瓏婉一起變色！

【第一千兩百十六章 寂寞武神訣。現在就能斬你於劍下】

「武！神！訣！」劍霜吟的聲音，仿佛是呻吟一般，目中生出毫光，雙拳握得更緊。

「……我早該想到了。」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

「若不是獲得四大奇書之人，怎麼可能在天數之七中如此例外。」

劍霜吟的目光在玲瓏婉身上停了一停，又轉向了楚狂人，「九天玄女經，寂寞武神訣……」

他又長笑一聲，伸手指向至高劍殿，

「再加上問心源劍典，想不到一日之內，四大奇書現身其三，這真是一場盛會！」玲瓏婉面色坦然，她身懷四大奇書之事，可以瞞得過許多人，但絕瞞不過這位北星河之主。

宇內四大奇書！太上感應篇！寂寞武神訣！九天玄女經！問心源劍典！

這四本奇書，在傳說中是最高級別的武學，也是突破神之境界的捷徑，甚至在神之境界以後，還能不斷成長的武道根本！

「哼，茫茫宇宙星河，數十萬數百萬年過去，居然還是以這四大奇書為尊，真是讓人感到羞恥！」

不知為何，劍霜吟的話風突然一轉，臉色也變得驕傲起來。

「今人未必不如古人，我就不信，我的武功，會弱於你們四大奇書的傳人，今日真是高興，能夠用你們幾位的血，為我踏足神之境界祭旗！」

「從這一次開始，宇宙星河，再將無四大奇書的傳說！」他長笑不絕。聲震於天！

玲瓏婉的面色越來越難看。她已然明瞭，從一開始劍霜吟就已經將她作為了目標。

玲瓏婉自然沒有畏懼，她只是沒有想到，這位北星河之主的野心竟然如此龐大。

他所求的，不僅僅是踏入神之境界，更是一手抹去所有的傳說！四大奇書，在他眼中就是踏腳石！

「哈哈哈哈！」古襲人忽然放聲大笑。

「老先生，今人未必不如古人，這句話總算是對了我家主公的半點脾胃。他對你的印象好了許多……三日之後，你死在我家少爺劍下的時候，他會破例出手讓你看一招！」

楚狂人的武功。從來都只是殺人的，不是讓人看的。他願意讓劍霜吟看，確實是因為認同了他的理念。

劍霜吟面色一凜，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從來不曾被人這樣輕視過，但他也感覺到了楚狂人的氣勢。

「希望你死在我劍下的時候，還能有這樣的氣概！」

他輕輕地開口，慢慢轉身，目光轉向了風子岳，將楚狂人徹底拋諸腦後。因為這時候。問心劍典的傳承，也終於到了尾聲！

風子岳雙目緊閉，卻緩緩地踏出了虹光之外。顯然他沒有死，也沒有變成白癡——這早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關鍵是，他到底是完全繼承了問心劍典。還是徹底地被那龐大的劍意所衝垮，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劍瘋子？

鏘！

天生神劍出鞘！風子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雙目血紅！

「小兄弟！」玲瓏婉驚呼一聲，面色發白！她從未見過風子岳這樣的表情，那眼神之中，已經完全沒有了平日的冷靜和從容。只有一片茫然的殺意！他的口中發出一聲怒吼，長劍抖處，幻化出無窮星河！

「哈哈哈哈哈！」劍霜吟長笑一聲，飛身而起，不知何時一柄細長的銀色長劍已然握在手中，他投身在風子岳劍意所化無盡星河之中，仿佛是自得其樂，瘋狂地旋轉撲騰！

「楚狂人，你還是錯了！」

「其實沒有人能抵抗得過問心劍典的侵蝕，誰也無法承受宇宙星河之心！別說是他一個小小少年，從古至今，就算是創制問心劍典之人，也不可避免得被劍意所侵蝕！」

「問心劍典，根本就是練不成的武功！」

「你不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你開始跟我立下那個賭約開始，就註定了失敗！」

從問心劍典創制之後，就從來沒有人真正練成過，這也是為什麼問劍山莊的存在如此特殊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猗蘭一族之人，一直在靜靜守候的原因！

劍守老人臉上露出疲憊的神情，抱著兄長的屍體，重重地垂下了頭。即使是這個神奇的少年，依然還是要走上這一條不歸路……

「什麼？」

玲瓏婉面上變色，緊緊握住了雙拳。

所謂百萬分之一的機會，根本只是一句虛言，其實就是根本沒有機會。

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四大奇書之中的問心劍典，幾乎可以說是一個最大的騙局！

那如今的風子岳……

玲瓏婉心中一痛，更是咬牙切齒。但她也無法斥責興高采烈的劍霜吟，前來問劍山莊，本來就是各人自己的選擇，一代又一代的武者，都抱著希望而轉為絕望。

即使僥幸成功的人，最後也會不知所蹤，就是被劍之意識所吞噬。

「所以說，四大奇書，根本就是狗屁！」

劍霜吟長笑不止，「問心劍典的劍之意識，這麼多年來已經吞噬了不知道多少高手的意識，它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怪物，而我，只要能夠奪取這劍典靈識，我就能一躍而上，即使在神之境界之中，我也會是無敵的存在！」

「這個少年，就是我最好的踏腳石！」

因為接近最後的目標，他已經笑得有些瘋狂。

「唉……」古襲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愁眉苦臉。

「想不到竟然會這樣！」劍霜吟看在眼裡，更是得意，

「楚狂人，你就好好等著，武神訣的靈識，我也會一併收下。」

「到時候，我集三大奇書靈識於一體，我才是最強的神話！」

武神訣和九天玄女經的情形雖然與問心劍典不同，但奇書有靈，確實也有強大的靈識，若是劍霜吟真的能夠三者合一，或許真的是天下無敵的神話！

「嗤！」古襲人卻是淡淡得冷笑了一聲，「老先生，你以為我嘆氣是因為你贏了麼？那只是因為我家主公覺得，這次又是他多事了……」

「他根本沒有必要跟你賭。」

「小少爺也根本不需要那三天的時間……」

「他——」

「——現在就已經完全繼承了問心劍典！」

「——現在就能將你斬於劍下！」

【第一千兩百十七章 神之境界】

“什麼？”

劍霜吟驚呼一聲，不敢置信地發現自己身周的宇宙星河，忽然快速地變化起來，星辰流轉，宇宙變幻！

風子岳的眼睛，緩緩閉上，又重新睜開！

此時他的眼中，已經沒有那種血紅的瘋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心底發冷的沉靜！

仿佛看透世間萬物，仿佛造物主的眼神！

“宇宙星河之心，原來如此！”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揮動著手中的長劍。

天地創生，幻滅。

成、住、壞、空！

周而復始，變化不定卻永恒。

在一片沉寂之中，突然轟轟烈烈地爆炸，形成天地宇宙，快速地成長膨脹，成就龐大的星河，然后又迅速的腐朽崩壞，或沉靜或劇烈的走向終點，直至毀滅。

毀滅之后，又是一片平靜。

在平靜之中，又會生出新的變化。

整個宇宙，都遵循著這樣的規律。

這是創生與毀滅之理，這是宇宙星河之理！

風子岳從來都未能完全掌握的無名劍法，如今在他手中，卻如同能夠挑動整個星河的變化一樣。

生死成敗，都只在他一念之間！

“不……不可能……”

被籠罩在這樣的劍法之中，即使是北星河最強的劍霜吟，也生不起一點抵抗的心思。

“這……這就是神之境界麼？他……他為什麼能夠達到神之境界？”

他瘋狂地嘶吼起來。

謀算數十萬年，苦修數十萬年。無敵數十萬年，踏入神之境界的，應該是自己，為什麼會是這個什麼也沒有的少年？

玲瓏婉屏住了呼吸，癡迷地看著那變幻的宇宙星河，臉上倒映著無限的流光。

她此時渾然忘了一切，只是沉浸在武學的美感之中。

至于山莊門口的燕落紅塵、湮無霸、月嵐如霜和劍守老人。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幾乎是要臣服在這無邊的氣勢之下。

“一劍。”

風子岳輕輕開口，劍尖抖動。帶出迷離的劍花。

“一劍，就能取走你的生命。”

他嘆了口氣，“其實劍神訣的第九式。我很早很早就已經創了出來，只是沒想到，它最后竟然是這樣用的。”

劍神訣第九式！

生滅輪回！

這就是他早年無意中感應出的無名劍法！

這是對劍的感悟，讓他直接去到了這個境界，卻始終不能完整施展，因為無法理解其中根本的本源。

直到在問心劍典龐大的劍之意識沖擊之下，他才能夠真正的完成這一招。

是天地宇宙星河之中，最強的一招！

生死由我！

風子岳的劍尖，已經遞到劍霜吟的眉心。

就如冰雪融化的聲音輕輕一顫，那漫天的星河劍光。忽然都消失不見，甚至，至高劍殿之上產生的虛影，也都不見！

眾人陡然都已經置身在至高劍殿之中，風子岳的劍指著劍霜吟。地上躺著天淵無常、蕭隱和大牧祭的屍體。

韓王孫盤膝療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玲瓏婉臉上依然帶著迷醉之色，似乎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楚狂人負手站在一旁，古襲人在他的影子中露出神秘的微笑。

月嵐如霜等人呆呆地站在至高劍殿門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走吧。”

最先開口的，仍然是風子岳。他垂下了劍尖。

失魂落魄的劍霜吟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這里承受不住一劍之力，即將要崩塌了，諸位，還請各自離去吧！”

風子岳劍尖一晃，將大牧祭等三人的遺體埋葬，對著月嵐如霜點了點頭，順手將他們送出了這個隔絕于時空之外的地方。

韓王孫站起身來，對著風子岳豎起了大拇指，咳嗽道：“小兄弟真是了不起，玲瓏姑娘好眼光。”

他轉過頭對著玲瓏婉笑了笑，“我這把老骨頭不行了，也要先走了，你們繼續聊聊吧！”

敗于風子岳之手，他固然是心如死灰，人生卻也有了新的方向，如今他已經不是那執著的老人，身子一晃，灑脫而去。

劍霜吟悲戚地嘶吼一聲，就像是被撕裂一般，也是人影不見。

劍池山莊，已經開始不斷地崩塌。

楚狂人走到風子岳的面前，皺了皺眉頭。

“小少爺，你這只是借著問心劍典殘留之力，這才短時間的突破了神之境界，根本也算不得什麼，投機取巧，勝之不武啊！”

開口的當然還是古襲人。

在場之人，大約只有楚狂人看得最清楚。

風子岳微微一笑，“既然已經看到了神之境界的一角，又何必拘泥這種一時的勝負？我用問心劍典之力勝他，那也是讓他看到神之境界的奧妙無窮。”

“至于以后的道路，我只一路向前，再無猶豫！”

他們四人站在逐漸崩毀的至高劍殿中央，卻是言笑晏晏，沒有一個人臉上有畏懼之色。

風子岳轉向玲瓏婉，微微一笑，“白衣姐姐，你可準備好了麼？”

玲瓏婉笑著點頭，“神之境界，既然能夠領略，那又豈會輕易放過，借此機會，就與兩位一起上路吧！”

借著風子岳剛才那一劍，這三人各有所悟，看見了神之境界的一角！

武學之道，在這星河宇宙之中，已經到了極限。

還要向前走，就只有跨出這最后一步！

風子岳長笑一聲，“我的根基不如兩位，要借助外物之力，見笑了！”

他從懷中取出沖天丹，看也不看，一口服下，而夜王沖轉交給他的天人化生壺，也不知何時，升到了他的頭頂！

極限之外，仍要向前！

三人對視一笑，全都閉上了眼睛！

轟然崩塌！

這劍池山莊的一切，就像是被一只不知名的大手抹去一般，一下子變成了空白！

這三人，也同時消失了蹤跡！

最后一步，一起跨出！

在不知多遠的星河深處，燕落紅塵、湮無霸、劍守老人和月嵐如霜失魂落魄地站在虛空之中，遠處，是呼嘯而去的劍霜吟。

“他們這三人，是踏入神之境界了麼？”

“應該是。”

傳說中虛無縹緲的神之境界，是武道極限之上，是這些天才的武者，追尋的最終夢想。

眼睜睜地，看著那三人完成了。

“他們還會回來麼？”

“不知道……”

跨入神之境界的人，會消失在宇宙星河之中，但在過去的數百萬年間，也不是沒有這樣的高手回來的先例。

“也許，需要等很久很久。”

【第一千兩百十八章 詭異之地，血光沖天】

  無窮無盡的一片荒原。這是一片貧瘠干裂的大地，地面上縱橫交錯的裂紋，證明了這里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存在。

  在寂靜無聲之中，孕育著一種灼熱的氣味。頭頂，艷陽高照。偶爾遠處有幾點骨質羽翼的磷光，在無云的天際透露出一點邪惡的印象。不停延伸的地平線，沉沒在陰影的一端。平靜的幾乎死寂，似乎永遠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但突然風起！呼嘯的巨聲就像是怪獸的狂吼，震耳欲聾，巨大的山石被狂亂的風卷起，在空中滴溜溜的亂滾，在自然的偉力之下，仿佛輕如羽毛。俄而崩碎！


  這是何等強悍的風力，千百丈的巨石無法保持完整，若是有血肉之軀投入其中，只怕是連點渣都不剩！

  
  旋風之中，更有粗大的雷電，自天而降，直落大地，就像是威猛的巨龍，一下子就將大地撕裂！風雷激烈，萬物交征。這絕對不是適合人生存的地方。

  但就在這風雷的中心位置，卻是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人影！白衣。長劍。劍光揮處，硬生生地從這激烈的風雷之中，奪回了一絲平靜。他看上去不過是弱冠少年，長發束起，臉上雖然帶著疑惑之色，目光卻是極為堅定。

  “這是什麼地方……”在風雷之中，他飛身而起，直沖云霄，只覺得有巨大的力量撕扯著自己。

  讓他無法在空中自由騰挪，臉上也不由現出淡淡的驚疑之色。

  風子岳，劍中之神！他得太玄感應篇，從十四歲開始妙悟劍道，年余突破先天境界。與宿敵楚狂人一戰破碎虛空，更開啟星河通道，踏入宇宙星河之中，領悟聚天境界之妙，最後參悟四大奇書之一的問心劍典。踏入神之境界！

  這是茫茫宇宙星河之中，從來沒有人創造的奇跡，以這個年齡踏入神之境界的，更是古往今來之第一人！

  但當他領悟神之境界之後，卻發現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扯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風子岳運劍而行，只覺得渾身上下的力量。似乎受到了極大壓制，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風雷的糾纏，在遠處站穩了腳跟。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入自己隨身攜帶的寶物五寶神宮之中。

  這是他安放家人朋友之所，他的父母妻子。都一直安心在其中修煉，這也是他能夠毫無牽掛的一直前行的後方基地，如今乍生變化，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家人。五寶神宮之中，諸人還是在長期的閉關，好在來回都極為順暢。未發現這個未知之地有什麼影響。風子岳這才松了口氣，退出五寶神宮，開始舉目四望。探索這古怪的地方。憑他神之境界的實力，宇宙星河之中，沒有什麼地方去不得，雖然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倒也不必驚慌。只是這個世界之中隱隱對力量的壓制，讓他有些疑惑。

  “風大哥。這地方有點古怪啊，你小心一點！”這是風子岳的佩劍天生神劍之中。劍靈少女阿碧絲在說話，這柄劍乃天地所生，陪著他經歷無數惡戰，不斷進化，如今劍意內蘊，神光四射，也足以配的上他這劍神的稱號。

  “嗯！”風子岳點了點頭，

  “神之境界的傳說神秘，但宇宙星河之中，這數十萬年來，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也為數不少，從來沒有聽說有人會突破之後，踏入別的世界，這倒是有些奇怪。”

  武功修到神之境界，那已經遠遠超出了凡人可以想象的層次，但是說突然從原有的地方被拉入一個不名之地，卻是從未有過之事。那種武學突破極限之後飛升的故事，在這片宇宙之中，並不存在。

“不知道楚狂人和玲瓏姐姐兩人如今怎樣……”

  與風子岳同時突破神之境界的，還有他的外公楚狂人和掌握四大奇書另一本九天玄女經的玲瓏婉，他們兩人如今不知所蹤，卻不知去了哪里。不過這兩人同為神之境界的高手，風子岳倒是不必為他們擔心。

  “不管此處為何地，我有一劍在手，也是不懼，向前走走看吧！”

他背起長劍，信步而前，不疾不徐！從風子岳開始劍道到如今，他一直保持著這樣不驚不懼的態度，無論發生什麼，他都堅信憑著手中長劍，必然能夠逆天改命。更何況他現在踏入神之境界，一身武學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天下間少有抗手，縱然是落在一個極端陌生而詭異的環境之中，只要他的家人安在，他仍然沒有任何畏懼。

  無非就是另一處修煉之地而已。有劍在手，茫茫星河，何處不是一樣？


  他一路而行，一路繼續修煉太玄感應篇和問心劍典，這兩部四大奇書，在他穎悟之中，隱隱有了結合的跡象，到最後能夠發展到什麼地步，他自己都甚為期待。這一走，就是整整七天！漫漫黃沙，天地如晦。這一路上的景色，幾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偶爾有扯開天地的狂風卷起，但也只是稍縱即逝，對整片天地，並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依然是干裂的大地，依然是茫茫的荒原。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阿碧絲不滿地嘀咕著，

風子岳微笑搖頭，依然是耐心的持劍而行。他身上的白衣依然是片塵不染，雙目也同樣是那麼的明亮。不管是什麼地方，總有一個盡頭。只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總能找到一些變化。

  “嗤！”遠處傳來輕微地撕裂之聲，風子岳雙耳一聳，盡管是在千萬里之外，他卻已經感應得到。

  “有人在爭鬥！”進入神之境界之後，他的感應不知靈敏了多少倍，雖然只是輕微的響聲，但他已經嗅到了這淡淡的血腥味。風子岳飛身掠起，急衝數千里之後，就見到血光沖天！一個身高數十丈，背生雙翼的巨人，被一柄長劍斬成兩截，從胸腔之中激射而出，仿佛一條血河一般，奔騰不息，隱隱帶著風雷之聲！

【第一千兩百十九章 寂寞古戰場，神奇元覺山】

沒有人能有那麼多的血。

這背生雙翼的巨人，顯然並不是人類！

雖然他已經被斬為兩截，但其暴戾兇悍之氣，仍然讓距離尚遠的風子岳感到渾身有如針刺，戰栗不已！

“這……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風子岳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前面的那位朋友，可否施以援手！”

正在他思索之際，在那巨人的背后卻傳來高聲的呼叫。

風子岳渾身一凜，抬頭望去，只見血河散去，一個渾身紅衣的年輕女子手持丈余長的巨劍，凌空而立，劍鋒之上帶著未曾拭去的血跡，臉色卻有些蒼白。

很顯然，盡管斬殺了這巨人，但她的消耗，也是匪淺！

“同為人族，守望相助，我乃是元覺山劍域弟子，游學天下，無意間遇上這雙翅巨妖，僥幸將其斬殺，真氣卻已耗盡，請朋友送我回山，我師門定有重謝！”

她的語氣雖然平靜，但說到斬殺雙翅巨妖之際，也難免有些驕傲之意。

這實在是可怕的強敵，以她短短數千年的武功修為，能夠將這個級別的大妖斬殺，也實在是值得驕傲之事。

面對同為人類的風子岳，她似乎是一點戒心也沒有，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真實狀況和盤托出。

風子岳苦笑一聲，縱身一躍，落在那女子身前。

“姑娘若有什麼困難，在下自然該相幫。不過在下也是初來此地，根本不識得路徑，元覺山在何方，還要請姑娘指點……”

“初來此地？不識路徑？”

紅衣女子吃驚地瞪著風子岳，垂下巨劍，一臉的疑惑不解。

“你……你是哪一支的弟子，什麼時候來到這軒轅古戰場的？”

風子岳攤開雙手。“我七日之前，才抵達此地，也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也是從姑娘口中，才知道這地方叫做軒轅古戰場。”

“呵！”

紅衣女子眼睛瞪得溜圓，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莫非……莫非你是……”

她硬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話。搖了搖頭，神色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不管如何，你先跟我回元覺山！在此之前，什麼都不要多問，也千萬不要多管閑事了！”

風子岳莫名所以，卻見紅衣女子咬了咬牙，揮起巨劍，向西南方指了一指，“此去三千里。就是元覺山，你到門前，就說帶二代弟子莫紅蓮回來，他們……他們就會讓你進去了，你進去之后。立刻就去見山主……”

她似乎還有什麼要交待，可惜話未說完，身子一晃就從空中墜落，雙目緊閉，竟是昏了過去！

她消耗過甚，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到了極限。

風子岳無奈伸手，攬住了她，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樣，這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落到了自己頭上。

好在自己落在這軒轅古戰場，總要找個人問問前路如何，這莫紅蓮雖然古古怪怪，好歹指示了一個方向。

元覺山。

看來無論如何，總是要走上這一趟。

三千里。

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如果是以前的風子岳，可能是頃刻間即至。

但在這奇怪的地方，卻有一種奇特的力量，抑制著風子岳的實力，讓他的身軀變得無比沉重，而懷中抱著的女子，更是重逾泰山，大大拖累了他行進的速度。

所以風子岳抵達元覺山的時候，差不多已經過大半日的時間。

“這就是元覺山？”

風子岳舉目望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面前，一根純黑色的細細圓柱直沖云霄，插入繚繞的霧氣之中，不可見頂。

與其說這是一座山，不如說更像是一座高塔。

走近看時，才發現這石柱表面粗糲，並無銜接之處，確實是天然生成。

這石柱不過三丈來寬，在底部有一扇大門，緊緊閉合，除此之外。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又往前走了幾步。

“止步！”

從塔內傳來警覺的聲音，“什麼人，竟敢擅闖元覺山！”

這聲音尖細而稚嫩，倒像是個未成年的孩子，風子岳怔了一怔，將懷中的女子高高舉起。

“在下風子岳，送元覺山弟子莫紅蓮歸來，並無惡意！”

這個地方到處充滿了詭異，風子岳也不願扯進無謂的誤會之中，趕緊把話說了清楚。

“大師姐？”

那稚嫩的聲音中透出了歡喜，只聽吱呀聲響，元覺山底的大門豁然洞開，一個身著彩衣的孩子全無戒心，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

“大師姐回來了！”

風子岳暗自嘆了口氣，他早就發覺這元覺山下有許多禁制，防范之意極為濃厚，原本以為就算是報上身份，對方至少也要驗證清楚，才會開門放人，沒想到這守衛之人竟然是個孩子，全無一絲防范之心。

回想起莫紅蓮一開始就像他坦白自身狀況，與這孩子倒是一脈相承。

那小孩奔到風子岳面前，見到昏迷不醒的莫紅蓮，並無驚訝之意，反而是極為歡喜。

“太好了！太好了！大師姐能回來就好，這位大哥，你剛才說你叫什麼來著？風子岳？風大哥是哪一支的弟子，山主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小孩搖晃著腦袋，嘟嘟囔囔說個不停。

“我叫赤圓子，”他指了指自己溜圓又紅通通的肚子，似乎是解釋名字的來歷，“風大哥，外面危險，趕緊跟我進山吧！”

他牽著風子岳的手，也不待他答話，拉著他就奔進了大門，反腿一踢，將那石門轟然關上。

風子岳只覺置身于一個狹窄的空間之中，好在其中燈火通明，倒也不算太過逼仄。

赤圓子對他點了點頭，忽然伸腿一踩不知什麼機關，只聽嘎嘎聲響，他們腳下的地面竟是霍然向上升起，飛速攀升！

風子岳只覺耳邊呼呼風響，這上升的速度竟是不慢。

大約不過一盞茶時分，這上升之勢陡然停止，卡啦一聲面前又有一扇石門洞開，赤圓子歡天喜地地奔了出去。

“山主！山主！大師姐被人送回來了！她沒死！她沒死！”

【第一千兩百二十章 外來之人，戰場之秘！】

    元覺山之巔。

    風子岳還未踏入赤圓子奔入的石門，就覺得渾身一震，輸股巨大而恐怖的壓力撲面襲來，讓他渾身汗毛豎起，如臨大敵！

    「好強！」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色肅然，不自覺地握緊了劍柄。

    在面前的石室之中，高手無算！

    最起碼，有兩三個實力等同問心劍莊試煉之中對手之人存在！

    問心劍典的試煉，天數之七，每一個都是一方豪雄，不說北星河之主劍霜吟，就是相對弱一些的天淵無常等人，也都是聚天境界巔峰的存在，要何等的機緣才能聚在一處。

    而現在，面前就隨隨便便有這麼幾個？

    風子岳瞇起了眼睛，在那幾股強大的氣息之中，更有一股綿綿泊泊，似斷似續的氣息居於中央，雖然氣勢不顯，但卻是那幾人之主，實力也堪稱最強！

    這人帶來的威壓，至少不在劍霜吟和楚狂人之下！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這又是些什麼人？」

    就在風子岳心中暗驚，沉吟思索之時，從石室之中傳來了一個溫厚的聲音，「是哪一位朋友將紅蓮送回來的？老夫多謝了！」

    這聲音並不高，風子岳聽來卻似近在耳邊，心中一凜，已知對方是邀客之意，當下也不慌亂，信步而出，雙手一拱。

    「在下風子岳，誤入古戰場之中，偶遇莫紅蓮小姐。見她身受重傷，這才送回……」

    一邊說話，他卻一邊在觀察著石室之內的狀況，只見這石室極為廣大，比之山底狹窄的情形大不相同，這座元覺山竟是倒過來長的，下邊細而上邊粗。不覺嘖嘖稱奇。

    而散發出強悍氣勢的數位高手，散處各處，有人在閉目修煉。有人則是好奇地望向這個方向。

    那位實力最強之人，乃是一個長鬚老者，他身材乾瘦。就站在風子岳的正對面，雙目炯炯有神，赤圓子正扶著他的手臂，心急地指著昏迷的莫紅蓮，似乎是急著求他出手醫治。

    但那老者聽得風子岳之言，面色大變，顧不上搭理赤圓子，圓睜雙眼，哆哆嗦嗦指著風子岳顫聲開口，「誤入古戰場？你……你不是古戰場中人！」

    這個消息。比他的徒弟歸來，重要的多！

    一時之間，石室眾人一起轟然，就像是潮水一般湧了過來！

    風子岳記得跟莫紅蓮說起自己七日之前才剛剛抵達此地的時候，她也是極為驚訝。只是當時她油盡燈枯，把話說完就暈了過去，自然無法解釋其中原因，想不到到了元覺山中，他的身份引起了更大的轟動！

    ※※※

    那長鬚老者到底是一山之主，很快鎮定下來。驅散了眾人，讓赤圓子去照顧莫紅蓮，自己卻將風子岳引到一處靜室之中，向他解釋這古戰場的由來。

    這老者也姓莫，名叫莫邱，乃是這元覺山一脈的山主。

    而元覺山，則是軒轅古戰場之中，人族勢力的一處小小據點，武學傳承自百萬年前的元佛覺哉，雖然弱小，在這戰場荒僻之處，也算得上是源遠流長。

    「人族？百萬年？元佛覺哉？」

    風子岳的心中湧起了無數的疑問，莫邱老人看出他的疑惑，長歎了一口氣，勸他耐心，這才慢慢地講述起長長的故事。

    這軒轅古戰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存在。

    這一片荒瘠的世界，卻充滿了無限的爭鬥和殺戮。

    人、神、魔、妖、鬼、獸，以這六大種族為首，互相征戰不休，從來沒有片刻停止的時候！

    「六族？」

    風子岳心中一動，這六族紛爭之事，他在天外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聽說，更與各族聖地都有一定的關係。

    記得在大昭寺中，他也曾得古佛訊息，瞭解了在天外世界六族大戰的一些內幕，但卻想不到，這六族之爭，延綿至此，竟然已經有數百萬年之久，而在這古戰場之中，更是激烈！

    人族天生弱小，雖然能夠修煉武學，時而會出一些驚才絕艷的人物，足以震懾其餘五族一時，但卻比不上其它五族的天生神通，在這古戰場之中，處於絕對的劣勢！

    這數百萬年間，無數先賢浴血奮戰，誓死抗爭，才在這廣大的原野之中，為人族掙得了一片立足之地，傳承不至於滅絕。

    但饒是如此，妖魔異種還是時常侵入其中，大肆殺戮姦淫，若無防身之能，只能任人魚肉！

    像元覺山這樣的去處，已經算是人族勢力之中靠近邊境的位置，更是時常有異族高手侵擾，莫紅蓮就是歷練之時遇上了一位魔族的高手，雖然拚死將其斬殺，但也身受重傷！

    元覺山的弟子，下山歷練，全都做好了死的覺悟，所以這次莫紅蓮能夠歸來，也是喜事一件！

    「異族之人，竟然猖獗至此？」

    風子岳眉頭緊皺，他娶了小蝶，與其它各族之人也有交往，但畢竟身而為人，自然會站在人類的立場上。

    無論是在天外世界還是整個星河宇宙之中，都是人類佔據主流，其餘五族，神族不見其蹤，妖魔都被封印，獸族仰人鼻息，鬼族更是虛無縹緲。

    但在這古戰場之中，情形卻顛倒了過來。

    人族受盡欺凌，百萬年的屈辱！

    「上古先賢，也有人來自外界，知道天地正理，並非是我人族為末，所以才一直不甘屈居其餘五族之下，一直自強不息……」

    莫邱老人說起以往之事，也是面色微變，有些感慨。

    「……時常有外來的高手，幫助我們人族一時崛起，風小兄弟你也是來自外界，那就是我們人族最為尊敬的客人，所以我們才會這般失態，還請小兄弟見諒！」

    「原來如此……」

    風子岳點了點頭，卻遲疑了一陣，又皺眉苦笑道：「在下倒不是不想盡力，不過以我來看，武學一道，山主就不在我之下，以山主所說，外界五族實力遠遠強過人族，那我一人之力，又有什麼用處？」

    元覺山主，只是這古戰場之中一個小勢力的最強者而已，與這古戰場的高手相比，簡直是如螢光比之皓月！

    聽莫邱老人的描述那些強者的風采，風子岳心中凜然，固然不懼，卻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斷然不是對手！

劍傲重生 【第一千兩百二十一章 軒轅古宮，辟地之車】

“那是自然的……不過也不必擔心……”

莫邱老人微微一笑，渾不在意。

“風小兄弟來自外界，武功能到此地步，已經出乎老夫的意料之外了。”

軒轅古戰場，從存在開始，就在不斷地紛爭和戰斗之中，每個人存在的意義都是戰斗，因此武學的發展已經到了一個風子岳無法想象的地步，比之相對來說平和許多的星河宇宙，那不可同日而語。

從外界進入軒轅古戰場之中，武學不及倒也是常見之事。

“那些古代先賢，剛剛踏入古戰場的時候，武功也不過如此而已，但是他們的進步，卻是不可估量的！”

莫邱老人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

每一個踏入古戰場中的人，都有優越的資質和無比的潛力，只要悉心栽培，就能夠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相信風子岳也不會例外！

“風小兄弟到此，按照慣例，我元覺山中人自然要起引導之責，帶你去軒轅古宮修煉三年，選擇適合自己的武學，連我們這一系都能得到不少的好處；若是三年之后，小兄弟能夠學有所成，那我們更是沾光……”

軒轅古宮，乃是人族勢力的中心，也是歷代先賢武學遺留之處，對于踏入古戰場之人，軒轅古宮也極為重視，必會迎入宮中，任其選擇武學，盡心栽培。

風子岳卻是皺起了眉頭。

這當然是極好的待遇，對于他求劍之人來說。能夠見到精妙的武學，更是夢寐以求之事，但是他從莫邱老人的語氣之中，卻聽出了不同的味道。

“若是能夠學有所成……”

“那如果學不成呢？”

風子岳微微一笑，抬頭向莫邱老人詢問，莫邱老人面色一緊，略略顯出了幾分尷尬之意。

“風小兄弟果然聰慧。”他咳嗽了一聲，搖了搖頭，“你也知道。古戰場之中，人族勢力最弱，所得資源極為有限。這三年之中，軒轅古宮會盡力培養你，但若是學無所成，那一來就只能任你自生自滅……二來，耗費的資源，還要請風小兄弟你還回來……”

這話說得客氣，但在這可怖的古戰場之中，讓人自生自滅，更要歸還大量的資源，那對于一個人來說。簡直就是往死路上逼。

也就是說，若是學不成，那人族勢力，自然也就將這人完全拋棄！

風子岳微一沉吟，嘴角卻是現出了笑容。

“這倒也算是公平……”

設身處地。為在這古戰場中苦苦掙扎的人族勢力來考慮，這樣的行為，並不能算是什麼錯誤。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對于他們來說，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過我看風公子年紀輕輕，更在古戰場之外能夠修為到現在這個地步。那一旦踏入軒轅古宮，找到適合自己的武學，那必然是一日千里，這一節不必擔心！”

莫邱老人倒是拍起了胸脯，他是擔心風子岳打了退堂鼓，不肯跟他去軒轅古宮，那他元覺山的好處自然也就泡湯了，眼見風子岳並不擔心，總算松了口氣。

“事不宜遲，風小兄弟明日就可以跟我前往軒轅古宮！”

外界來人，算是大事，莫邱老人連自己的心愛女弟子都不顧，匆匆忙忙就要帶風子岳前往軒轅古宮。

“也好！”

風子岳點了點頭，他知道這軒轅古戰場核心的秘密，必然要到了軒轅故宮才能得到解答，更何況還有精妙的武學等待他去參悟，對他來說，絕對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第二日。

莫邱老人拉著風子岳就上路，卻是不從地面行走，而是坐著元覺山中登天鉆地梯一直往地底深處而去。

“路面之上，妖魔眾多，我們此去軒轅古宮路途遙遠，若是中間有什麼差池，那可是莫大的損失……”

莫邱老人打開石門，引著風子岳穿入地底深處。

“所以軒轅古宮為了各處據點，準備了辟地車，一旦有外界來人，就以辟地車接引……”

“這也算是沾了風小兄弟的光，老夫才能走上這麼一遭！”

對于這邊疆之地的據點來說，任何人想要去人族勢力中心一次，都是極為危險的行為，即使是像山主這樣的高手，也不敢冒險走這麼遠。

所以即使是他，也未曾去過軒轅古宮。

只有為了接引外界來人的辟地車，才是人類最安全的出行工具。

風子岳心中也甚是好奇，端詳面前的辟地車，卻與他當日所得的地行寶車又有不同，這車身其實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只是在地底有四通八達的隧道，可以引動這辟地車前行。

“辟地車在地面之下千丈，極為隱蔽，饒是如此，仍然會被高等的神魔各族發現，辟地車道之中，有歷代先賢所下的各種禁制，才能短時間的完全隱形……”

莫邱老人知道風子岳是在看這辟地車的奧秘，他開口解釋，卻也是在提醒。

“這禁制只能使用一次，一旦用過，就要重新布置，所費資源不菲……軒轅古宮為了外界之人，實在是下了極大的血本……”

神魔五族猖獗，人類龜縮于地下，都不免被發現，能夠為外界之人提供這辟地車的工具，確實可以想見軒轅古宮的苦心。

風子岳點了點頭，心中也不由凜然，對于古戰場中人族的處境，有了更深刻直觀的認識。

若不是被逼到極境，又怎會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地外界來人身上，這古戰場中的人族，只怕銳氣都早已消磨盡了！

他跟隨莫邱老人踏入辟地車中，只見莫邱老人顫顫巍巍從懷中取出一面發光的玉符，在辟地車頭一處縫隙之中插入，就聽嗡嗡聲響，辟地車竟是整個震動起來。

嗖——

風子岳只覺耳后風生，只是一剎那的功夫，辟地車竟是電射而出，不知道已經飛馳了多遠的距離！

“這辟地車的速度，比上三品的高手全力奔馳，還要快些……”

莫邱老人抓住了車中一根石桿，白發在風中飄飛，轉頭向風子岳解釋。

劍傲重生 【第一千兩百二十二章 古宮核心，聖武天碑】

對于龐大的軒轅古戰場來說，風子岳的來臨，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大海，並未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依然是殘陽如血，依然是大漠風沙。

神、妖、魔、鬼、獸，五族的強者，依然是肆意屠戮著孱弱的人類，將本族的勢力范圍不斷地擴大。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地底這個年輕人的形跡。

風子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這地下的路途，極為漫長，即使是以辟地車的速度，也不知用了多長的時間，才最終抵達了目的地。

“到了！”

已經閉目養神修煉了一段時間的莫邱老人陡然睜開眼睛，目光之中射出虔誠的光芒。

與此同時，隨著一聲尖銳的金屬摩擦聲，辟地車戛然而止。

車門嘩啦一聲洞開，露出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

人族勢力的中心，軒轅古戰場中人類唯一安全的所在，軒轅古宮到了！

在車門外面，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一群身著白衣的老人，他們面無表情地迎候在大廳之中，目光之中充滿了淡漠。

他們就是來迎接外來之人的軒轅古宮執事。

但或許是因為經歷了太多失望，在他們臉上，完全看不到像元覺山中人那樣激動的光芒。

“辟地車來自西方，是哪一位引領外來人到此？”

為首的白衣老人，語氣冰冷的發問。

莫邱老人慌忙走上一步，恭敬施禮，“執事大人，在下是元覺山山主莫邱，乃是元佛覺哉的支派傳人。引領外界之人風子岳到此。”

“哦……”

聽到元佛覺哉的名字，那白衣老人微微地點了點頭。“不錯，也算是名門正派，你此次有功，自己去外殿領賞吧。”

他毫不關注莫邱老人，甚至都沒有正眼瞧他一眼，莫邱老人卻是感激涕零，行了大禮，對風子岳點了點頭，匆匆忙忙地退出，顯然是心急自己的獎賞去了。

這時候那白衣老人的目光才轉到風子岳的身上。他凝視風子岳良久。微微點頭。

“小朋友的基礎還算不錯，希望這一次不要讓我們失望，你隨我來！”

他說完轉頭就走，甚至沒有再回頭一眼，身邊那些老人。也全都一哄而散，風子岳怔了一怔，連趕兩步，跟隨在那白衣老人的身后。

“老先生，不知該如何稱呼，我既已到此，不知該做些什麼？”

風子岳心中滿是疑惑，忍不住開口發問。

那白衣老人停下腳步，回頭意味深長地瞧了風子岳一眼。“老夫是軒轅古宮的執事，也是必死之人，你問我名姓，也毫無意義，不過你在這古宮之中的三年，都是老夫負責。若是沒個稱呼也是麻煩，你就叫我活死人吧……”

“活死人？”

風子岳更是愣了一愣，卻見那老人臉上滿是淡漠的表情，似乎生死在他眼中，當真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他渾身一震，心頭更是一緊。

活死人淡然一笑，轉過身繼續往前走去，“不要多問了，你的時間寶貴，我現在就帶你去古宮核心，選取適合你的武學，想來元佛覺哉的徒子徒孫應該也跟你解釋過我軒轅古宮的規矩，這三年的時間，你可不要浪費！”

軒轅古宮之中，藏著無數絕世武學，但想要在三年之中能有小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即使有古宮不計代價的靈藥和資源輔助，也不見得一定能夠成功，必須要無比的勤奮和刻苦，才能有一線希望。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軒轅古宮的一條甬道似乎是永遠也走不完似的，直到風子岳忍不住快要開口詢問的時候，活死人才停下了腳步。

“到了。”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自豪之意。

“這里就是軒轅古宮的核心，人族武學的聚集之地，聖武天碑！”

隨著他話音落下，只見前方一團光芒爆起，就像是一道白虹直貫天際，在風子岳的面前，展現出晶瑩光潔的一片！

宏偉！

浩大！

風子岳抬頭望去，只見這不知什麼材質建造的碑高聳入云，無論如何也看不到頂端在何處，白色的碑身之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字跡，目光掃過，就能見到發人深省的武學奧秘記載！

“聖武天碑之上，記載著軒轅古戰場之上所有值得一記的人族武功，到昨日為止，共計三千兩百八十五萬九千七百二十一種，每隔一旬，都會有新的武功刻勒其上，這三千多萬種武功之中，必然有一種是適合你的……”

活死人指著那高大的聖武天碑，臉上露出神往的表情。

“你既然從外界而來，軒轅古宮對你充滿了期待，你可以任選其中三種武功拓印下來，在三年之中慢慢修習……”

他頓了一頓，又忍不住開口提醒。

“不過我的意見，取三種武功可以，不過在三年之中，只修習其中一種，也就足夠了。”

聖武天碑上的武功，玄奧神奇，三年之中，能夠有一種武功入門，已經是了不得之事，三種武功同時修習，幾乎沒有成功的希望。

“在這三年之中，軒轅古宮會提供你修煉這門武功的一切所需，若是你能夠成功，便立刻可成為古宮執事，日后成為我人族對抗五族的中堅……”

這也就是軒轅古宮的期待，若是外來之人能夠成長起來，對于人族的抵抗大有幫助，這是歷代先賢以血證明的真理。

只可惜，能夠成長起來的外來之人，終究也不是那麼多。

一旦他們有成功的苗頭，古宮自然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培養，成為古宮執事，幾乎已經可以說是軒轅古戰場中，最有地位也最享有特權的一部分人，可以放開生存的問題，專心修煉武學。

或者說，他們也可以被當做人族最后的希望。

“若是不成……”

活死人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深深地看了風子岳一眼。

“那人應該也已經跟你說過了吧？不過我還是要說清楚一句，若是被軒轅古宮放棄的外來人”

他嘆了口氣。

“就跟死也沒什麼分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