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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東方玄幻]蒙白 -【劍傲重生】《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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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7-19 00:28:18
第一百八十九章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

    風子岳此言一出,不光是禹千仞那邊的黑衣人,就是羅天鏢局之人,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極大的挑釁

    在天武大陸,奴僕是地位最低等的角色,生殺予奪,全都掌握在主人的手中。

    風天河身邊的冷開大管事,也不會稱之為奴僕,只會稱之為手下。

    但凡稍有尊嚴之人,誰都不會甘當奴僕之職,更何況風子岳說話的對象,是名滿天下的海上霸王禹千仞

    風子岳卻是氣定神閒,似乎根本沒在意自己說出去的話有多麼的爆炸性。

    “哈哈哈哈”

    禹千仞不怒反笑,他摘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張久經海風吹拂的古銅色臉膛,皺紋深刻,頷下只有幾莖黃須,臉上的表情倒甚是歡暢。

    “小子,你倒是懂得我們海盜的規矩”

    海盜的行徑,與普通人大不相同,海上的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力有不敵,為奴為婢,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風子岳對他的脾氣,摸得透徹,也知道這麼說並不會觸怒禹千仞,反而是會激起他的好勝心。

    “這麼說來,如果你敗了,也就是我五色帆船上的奴僕嘍?”

    這種比鬥,在海盜之中,也屬平常,只為自己的一時意氣,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這在海上也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

    許多叱吒一時的海盜王,有許多都是遇到這樣的結局。

    更有人起起伏伏,有好幾次淪為奴僕,又有好幾次東山再起,就好像禹千仞,年幼之時,也曾敗給他人,淪為船上的僕役,但又在血戰之中,奪得自己的基業,這就是這些海盜如驚濤駭浪一般的人生。

    也許是因為在海上顛簸的久了,就是想要平靜,也不可得。

    禹千仞對自己的實力自然深有信心,能夠收得滄瀾山天武傳人為奴僕,這說起來也是一件大大露臉之事。

    風子岳哈哈一笑,“那是自然,不過老禹,你還是勝不過我的”

    “誇口”

    禹千仞飛身而起,就像一隻大海鳥一般,在空中輕捷地翻了個身,落在了風子岳對面的車上,兩人氣勢一撞,頓時只聽喀喀聲響,腳下的馬車,似乎是吃不住這先天高手的威力。

    風子岳左足輕輕一點,騰身而起,漫步月下,宛如閑庭信步一般,笑道:“老禹,如今你的月下水龍吟,不知練到第幾重了?來來來別弄壞人家鏢局的東西,值此良辰美景,就在空中一戰如何?”

    他露了這一手凌空步虛的功夫,也就是確認了他的先天修為,羅天鏢局的人一起驚嘆,驚叫不止。

    先天高手,一直都只存在在傳說之中,比如河洛魏家的幾位前輩,聽說都早已突破先天,但這些世俗鏢師,有何緣得見?

    這一次,卻是大部分人第一次見到先天高手出手

    先天的標誌,就是能夠凌空步虛,踏空而行,修為越高,也就能上到更高處,在空中的借力控制,也是更為嫻熟。

    禹千仞一見風子岳踏空的實力,不由也是暗吃一驚,雖然早料到這少年可能已經是先天高手,但這幾步揮灑自如,只怕絕不是初入先天的實力,至少,也有先天第二第三重的功夫。

    不過更讓他吃驚的,是風子岳對他實力的了解。

    月下水龍吟,天地一汪洋。

    這乃是他踏入先天第四重之後,才自創的先天武學,以浩瀚的水之元力,隱現水龍化身,全力施展之下,就如巨*海嘯一般兇猛。

    這套功夫自從他藝成之後,還從未在別人面前施展過,這少年如何知曉?

    他面色一變,腳下一蹬,只聽轟然聲中,灰沙飛騰。

    禹千仞就踩著這灰沙而上,佇立在風子岳的對面,神色凶厲,“小子,我的武學進境,你到底是如何知曉?若是有老夫故人相告,你速速說來,免得自誤”

    想來想去,也只有南海的幾個老朋友,知道他這月下水龍吟的絕技,莫非這小子是跟其中誰有交情? 若是如此,倒是不好下太重的手,所以他特意開口詢問,免得是破了面子,須不好看。

    風子岳長笑一聲,搖了搖頭。

    “老禹,你不要胡思亂想,反正這一戰之後,你就是我的奴僕,到時候你有什麼問題,再問便是……”

    禹千仞冷哼一聲,知道這一戰之前,這小子是不會說什麼的了,他心中有些慍怒,長袖一擺,沉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出手吧老夫忝長幾歲,就饒你三招”

    海上霸王也是個傲氣的人物,豈肯先對晚輩出招,風子岳微微一笑,“那我就不客氣了,今夜能再領教月下水龍吟的威力,也是平生幸事,看劍”

    他喊了一聲,長劍平平而起,在月光之下,帶出一片烏色光輝。

    當日與大日神光一戰,風子岳妙悟劍中至理,雖然與他本身的劍神訣武學並不相容,但到底也有許多觸類旁通的作用,一劍刺出,變化更是精微奇妙,只見劍光顫動,蘊含不計其數的後招

    禹千仞輕描淡寫地長袖一拂,想要擋住劍勢。

    風子岳只覺劍身之上,一股巨力湧來,彷彿是在海浪之中出劍一般,讚了一個好字,劍招卻依然像是行雲流水一般,一點都沒有受到阻滯

    “嚓”

    只聽一聲輕響,禹千仞的袖子被割開了一道口子,他心中大驚,翻身而退,雙手連環,一道水龍繞體而行,化解劍勢之餘,龍頭搖擺,也是朝著風子岳的腦袋上咬來。

    風子岳橫劍一攔,倒飛數丈,長笑道:“老禹,你不是說要讓我三招,怎麼才過一招,就要還手?”

    禹千仞哈哈大笑,“原本是要讓小子你三招,不過看你小子的劍法,這三招我是讓不起來了,勉勉強強,就算讓個半招吧”

    一劍就割破了他的袖子,破了他海龍神功中的柔水訣,這樣的小子,豈能以年輕晚輩目之? 這一場比鬥,可是關係到身家性命,禹千仞是海盜出身,又不是什麼一派宗師,哪有什麼必須要讓幾招的無謂自尊?

    “好好”

    風子岳點了點頭,望瞭望他身上纏著的那條護體水龍,只見這水龍若隱若現,形像變幻,不過頭角崢嶸,看上去甚是威猛。

    “可惜,你的月下水龍吟雖然勉強算是完整,但終究還是未至大成境界,但還沒有突破到化虛為實,無中生有的地步,此處又是沙漠,不是你縱橫的南海,最後那一記天地一汪洋的絕招,大約只能發揮五分實力……”

    禹千仞聽得背上寒毛都豎了起來,風子岳不無遺憾的口氣,卻是如數家珍,將他的武功修為境界說得清清楚楚,連他最後一招天地一汪洋,在這沙漠中的威力都說得一點不差——至於化虛為實、無中生有的境界,​​他已經琢磨了好幾年,也只不過才摸到一點門檻,這小子怎麼說得頭頭是道?

    他卻不知風子岳上一世二十年後與他相鬥之時,那時候他已經先天五重,月下水龍吟大成,到了化虛為實,無中生有的境界,​​一條水龍之力,恰如一海之力,兇猛無比,又是在海上動手,此消彼長之下,連風子岳也是吃了點小虧,才將他拿下。

    不過這一世這一場比鬥早了二十年,禹千仞的先天武學尚未大成,更何況又不得地利,風子岳本想酣戰一場,看來又是只能失望了。

    他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以百招為限,老禹你若是能接得下我百招,也就算你贏了”

    他們二人在月下凌空而戰,風子岳的劍光絢爛,禹千仞更是水龍翻飛,在月光之下,更顯得神奇玄奧,羅天鏢局一眾,都是看得目瞪口呆,情知這是一世之中都未必能見著的高手對戰情形,都是屏息靜氣,聽他們兩人說話。

    聽風子岳又說出這番話來,眾人也不免面面相覷。

    這位風公子,也未免是太驕傲了些。

    畢竟……對面是成名已久的海上霸王,好歹也是先天實力,怎麼……怎麼竟敢如此託大?

    蘇素目光之中,也是顯出驚異之色。

    如果說南宮公子那個廢柴,這個天才少年不看在眼中的話,這位海上霸王,好歹也是先天第四重的高手——他的意思,竟然是一個先天四重高手在他手中連百招都接不下?

    那他是何等境界的修為?

    風子岳自成武皇之境,不漏之身以後,精氣內斂,一身功夫,全都收斂在身體之中,就算是實力勝過他的人,也未必能看出他的修為境界,更何況其它人?

    不過,敢如此狂妄地對先天第四重的高手說這種話,那他至少也該是先天第五重,甚至第六重不壞之境的高手……

    畢竟先天第五重的高手,也未必能完克第四重,若是天地元力相剋,就算是先天武學大成,也未必能夠輕易獲勝。

    ——還有一點風子岳的奇怪之處,就是他雖然踏入先天,卻完全看不出來他的天地元力是哪一種。

    這也是件極為奇怪的事情。

    先天高手,都靠天地元力吃飯。 子岳也幾次出手,洩露出來的天地元力信息,卻是駁雜不堪,讓人無從判斷他到底是使用哪一種天地元力的先天武者。

    滄瀾山已毀,武聖已歿,除了真武宮宮主卜天義之外,就只有一個現在還癡癡呆呆的夢凰知道風子岳吸取了三百六十五種天地元力,這五色先天石的秘密已經湮沒無聞,自然別人都無從得知。

    蘇素眉頭微蹙,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晚間蘇素跟風子岳提起無敵和尚寶藏之事,原先的計劃,已經是有意變更,如今看風子岳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橫,心中更是盤算不已。

    禹千仞聽到這裡,也難免怒氣勃發。

    “小子,你可不要太自以為是了老夫月下水龍吟的精妙之處,你還未見,休得誇口看招”

    他怒喝一聲,身子如陀螺一般轉動不止,雙掌揮出,竟是如驚濤駭浪一般連攻不停,那水龍隨著他身子轉動,更是咆哮有聲,看上去更見威勢。

    “好好一套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想要跟我過上百招,這一套一氣呵成的絕招正是合適,老禹你果然懂得隨機應變”

    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本來就是情急之時拼命的武學,這一套武功,越打越強,勁力累積,到了一百零八式之後,可以施展出一海之力,比之天地一汪洋這樣的絕招,也差不了許多。

    不過這套武功最重要的關鍵就是要一氣呵成,不可打斷,施展完畢之後,自身也損耗極大,若不是到了最後拼命的時候,一般不會使用。

    禹千仞剛才雖然生氣,卻沒有拒絕風子岳的百招之約,果然是老狐狸一條。

    他施展這拼命的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若是成功將風子岳擊倒,那自然是贏得漂亮;若是風子嶽化解了過去,那一百招已過,按照風子岳的說法,也就是他輸。

    風子岳長笑一聲,劍光展開,與禹千仞都在了一處。

    只見月光之下,水龍揮舞,陣陣龍吟之聲,與劍光糾纏,精彩紛呈。

    兩人出招都是極快,尤其是那禹千仞的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開始速度就極快,等到施展到中段,更是快得只能看見一點殘像,下面抬頭觀看之人,但凡武功稍微差些的,都是看得頭暈目眩,不敢再看。

    蘇素抬頭觀看,面色不變,心中卻是在暗自點著招數。

    六十招。

    七十招。

    八十招。

    九十招。

    風子岳直到此時,似乎還是慢條斯理,並不急於進攻,好像是意猶未盡,想要看看這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的精髓。

    半盞茶之間,禹千仞的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已經施展到了九十九招。

    此時他的一掌之力,已經與爆發的海嘯相當,等到下一掌,還要更強一倍

    到了此時,禹千仞已經覺得穩操勝券。

    就算這一百零八式的絕學,還不能打倒這個少年,但百招之約,即將完成。

    到時候,無論如何都是他輸

    他正得意間,卻聽風子岳惋惜地長笑一聲,“可惜,百招將滿,最後九招,只有等下次再看了。”

    “看劍”

    一道劍光,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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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又來一個

    風子岳的劍光暴漲,面對著禹千仞彷彿威猛海潮的招式,竟是直直刺了過去

    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已經演化到了第九十九招,一掌之力,有如海嘯,就算是千百人對面,也能夠一沖而走,風子岳這一道劍光,倒像是飛蛾撲火一般,刺入這海潮之中

    “啊——”

    在下面觀戰的羅天鏢局中人,也都不由驚叫起來。

    不多的幾個好手,還是一直仰頭數著招數,眼看百招將至,風子岳忽然發力,都為他捏了把汗。

    對方的招式,已經連綿不絕,如沛然大海,在這個時候再行突破,實屬不智,如果要硬碰硬,那在這長風破浪第一百零八式第一招的時候就應該這麼做,獲勝的機會,也會大得多。

    現在這個時候,對方勢已成就,以一點劍光,對抗海嘯之力,豈不是以卵擊石麼?

    禹千仞見他劍光飛起,也是長笑一聲,雙掌平推而出,只聽海潮聲聲,如驚濤拍岸,這大漠戈壁之中,竟是如海潮洶湧。

    但誰都沒有料到,這一劍,卻是乾淨利落了切開了那洶湧而來的海潮之事,就好像一劍展開一匹綢布一般,輕鬆自在。

    禹千仞引以為豪的長風破浪掌力,竟然是對劍光沒有絲毫阻滯之力。

    他心中大驚,這一次卻是再來不及變招,喉頭已經頂上了一柄木劍

    九十九招

    百招之內,風子岳一劍擊破海上霸王禹千仞

    禹千仞面若死灰,一時之間,根本不相信這個結果。

    如果說風子岳有一劍之力能破去他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那是在第九十九招出劍,還是在第一招出劍都是一樣的——或者說,風子岳根本有一招敗他的實力

    堂堂先天四重的海上霸王,居然一招脆敗

    一時之間,他簡直是對自己的武學都失去了信心,目光渙散,彷彿突然之間老了幾十歲一般,頓時沒了剛才的霸氣。

    風子岳收劍,帶著歉意笑了笑。

    “老禹,你也不要氣餒。今日在沙漠之上,你的實力不能全副發揮,何況我對這套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研究多年,早有破解之法,你實在是非戰之罪——若是你使弱水三千法,謹慎自守,百招之內,我能取勝的機會也不過是五五開而已。”

    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當年他也潛心為禹千仞改造過,其中利弊,也許是比現在的禹千仞還要清楚,此時這門武功的威力雖大,卻還有幾個致命的缺陷,他要出手,定是一劍而破。

    也怪禹千仞自己要投機取巧,若是打定主意,以穩守的弱水三千法出手,風子岳也不會贏得這麼輕鬆。

    禹千仞一愕,不知怎的,這少年感覺總是跟自己很熟悉的樣子,這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自己創出來還沒有幾年,這小孩又怎麼能夠研究多年?

    他有些迷糊,剛才的一些沮喪之意,倒也是煙消雲散了。

    風子岳見他迷惑,微微一笑,朗聲道:“天下柔弱,莫過於水,而莫能勝之;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一味求海潮剛猛之力,卻忘了這個柔、弱兩字,若是得了剛柔相濟一道,只怕招式威力,還能強上一倍”

    禹千仞渾身一悚,如醍醐灌頂,困然多年的武學難題,彷彿就被風子岳這一句話點醒,心中一片明澈,只怕這時候再讓他施展一遍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威力立時就能有所提升。

    他哈哈大笑,忽然在月下狂舞起來,只見周身水龍,盤旋不停,在月下輕吟。

    這老頭兒也是天縱之才,否則怎麼能靠荒島上的一本秘籍,和自己實戰苦練,就升入了先天,風子岳一言點醒,不但是長風破浪一百零八式的瓶頸得以突破,更是讓他本身的武學障消除,一時之間,就連他的絕學月下水龍吟也有了突破的契機。

    只見禹千仞雙手揮舞,狀若瘋狂,臉上全滿是興奮之色,他身邊的水龍也是越發凝實,在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只見舞到最後,那水龍狂嘯一聲,張嘴噴出一道氣波,雖然是不可見,但是在場所有人,全都是只覺壓力陡增,除了風子岳仍是好端端地站在空中,其他人都是忍不住踉踉蹌蹌退了好幾步。

    只聽轟然一聲,對面的空地之上,出現了一個大坑,神奇的是其中居然盛滿了清水。

    天地一汪洋

    禹千仞雖然是控制了最小的威力,尚且出現如此神奇的功效,而背後之人,只是被這一招的餘勢波及,就站立不穩,要是當真全力施為,卻又不知能展現如何的威力,只怕當真如招式之名一般,周圍數十丈內,都要成一片汪洋。

    剛才見他被風子岳一劍敗北,難免起了一些輕視之心的人,這時候也是脊背生寒,這老頭兒的功夫如此恐怖,尚且敗在風子岳一劍之下,那風子岳的實力,又該是什麼境界?

    只是想上一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禹千仞收勢而立,心中狂喜,不想困擾自己多年的武學瓶頸,竟然是一朝突破,他定了定神,忽然想起剛才比試之前的約定,當下毫不猶豫,走到風子岳的面前,躬身下拜。

    “風公子,小老兒服了公子你武學深湛,比之小老兒勝了何止一籌,能夠拜在公子門下為奴為僕,倒也是小老兒的榮幸”

    他雖然狡詐如狐,兇猛如虎,海上霸王的威名威震四海,但約定之事,卻是不會反悔。

    何況這風子岳的武功,高出他太多,武學修養,更是了得,暫時棲身於此人門下,也不算丟臉。

    他這一拜,後面的黑衣人一起大嘩。

    雖然說風子岳的厲害,他們都親眼目睹,但是自己的首領莫名其妙就拜別人為主人,那自己幾人,又該怎麼辦?

    禹千仞站起身來,揮一揮手,“各位兄弟,小老兒時運不濟,敗在這位風公子手下,你們也知道我們海盜的規矩,既然答應了為他奴僕,那我自然不能再繼續統攝五色帆船,你們再去選個人吧”

    他甚是光棍,這五色帆船,百萬家私,說扔就扔,就和當年一樣,一點都不在意。

    只是他這話一說,那些黑衣人更是炸了鍋。

    “老大,你不能走啊”

    “咱們五色帆船,全靠老大你的威名支撐,若是沒有老大你,那可怎麼辦好?”

    “求求這位風公子,我們就一起投入他門下為奴,只要讓老大繼續掌管五色帆船就是”

    那些海盜也是甚講義氣,七嘴八舌,不肯讓禹千仞走。

    禹千仞面色作難,其實他也捨不得這些多年的老兄弟,只是既然已經輸了這場賭約,自然也不好反悔,只得轉頭向風子岳苦笑道:“公子,小老兒這些兄弟,確實是拋不開,若是不然,就將五色帆船一起收下,我仍然在南海料理這批兄弟,公子意下如何?”

    其實他也沒想著風子岳會答應,畢竟五色帆船說起來是一大筆財富,但是把自己放到南海,還管原來之事,那又算什麼為奴,何況南海之上,風子岳又到哪裡找他去?

    風子岳卻是淡淡一笑,“如此甚好,老禹,你繼續統領五色帆船就是,只是不可再做劫掠之事,日後南海我有大事,倒要拜託你看顧。”

    禹千仞雖然不算是個壞人,做事也留情面,只是一直做海盜營生,終究還是傷天害理,當初風子岳願意收他為奴,也是為了約束他的行為,這次早二十年遇上,倒是可以讓他少造二十年的孽。

    “不做海盜?”

    禹千仞吃了一驚,“那……那這個小老兒,還能做些什麼?”

    風子岳淡淡一笑,“那自然是有事要你去做,日後自有分曉,你放心,絕對不會比海盜生涯沒有趣味。”

    南海諸島,上古寶藏遺跡極多,而且也是神水大劫之後,最後才開發的一塊處女地,寶藏之中,更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好東西。

    以禹千仞的功夫,讓他去探險是不成的,不過詳細探索,確定位置,繪成海圖,這幾年之內,也有得他忙的了。

    禹千仞雖是不明所以,不過現在自己是奴僕身份,自然不好多問,點頭稱是,“那小老兒就謹遵公子之命……”

    他彎腰低頭,甚是恭敬,一方面是他謹守諾言,另一方面,也是欽敬風子岳的武學。

    只是這個時候,卻從正東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冷笑之聲。

    “堂堂海上霸王,居然對一個小輩卑躬屈膝,真是丟死人了”

    這聲音冷硬之至,語氣之中,更是充滿不屑之意。 禹千仞大怒,抬起頭來,卻見東面一個青衣男子背劍而來,直飛此間。

    他愣了一愣,面色更是恚怒。

    “南海劍客瀟湘子?”

    這青衣中年,踏月而來,背後背著一柄細長的劍,長臉細眼,高鼻短耳,一臉的刻薄相,約莫四十來歲年紀,禹千仞倒是認得此人,正是南海劍客瀟湘子。

    這人在南涯島上練劍,一直自認為劍術天下第二,天下之人,只服一個劍皇莊紫陽,生性驕傲,說話又是極為無禮。

    禹千仞在南海之上,曾與他有一面之緣,因為他不是練劍的,而這瀟湘子又身無長物,沒什麼好搶,兩人倒是沒起什麼衝突,還攀談了一陣。

    只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們兩人也算不上有什麼交情。

    這瀟湘子自南海而來,這時候才趕到此處,並未看見風子岳與禹千仞一戰的狀況,只是看到禹千仞卑躬屈膝,對著那小子唯唯諾諾。

    他脾氣狂妄自大,自然不會把風子岳放在眼裡,也不管他有什麼來歷,先是呈了口舌之快再說。

    風子岳微皺眉頭,這個南海劍客,他倒也是聽說過。

    直到他後來成立了萬劍山莊之後,這個人還在到處叫囂,說風子岳的劍法不過爾爾,只是僥倖才贏了紫陽劍皇一招,其實大不如,甚至比他還要差上一籌。

    不過他卻也沒有膽子跑來萬劍山莊尋釁,風子岳當時也懶得去南涯島找他,不想這一世中,倒是這麼早就相會。

    不過,這瀟湘子的出現,也是甚為奇怪,他不在南涯島練劍,跑到這大漠之中來幹什麼? 而且偏偏又到了此地,難道也是為了羅天鏢局這趟暗鏢?

    這一趟暗鏢,引出了這麼多人來,風子岳還沒來得及問禹千仞為何來此,居然又來了一個,讓他心中更是生疑。

    “瀟湘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禹千仞神色慍怒,他也是一方之雄,被人這麼說,自然是心中不爽,“風公子劍法天下無雙,小老兒與他一戰,敗北之後,自願為奴,你又有什麼本事,敢來譏刺於我?”

    “劍法,天下無雙?哈哈,哈哈”

    瀟湘子瞪大了眼睛,狂笑幾聲,“當今之世,除了劍皇莊紫陽,還沒有一個使劍的人,敢在我南海劍客瀟湘子的面前這麼說話?這小娃兒乳臭未乾,也敢說這等大話?”

    他明知風子岳有本事擊敗禹千仞,劍法自然是不差的,不過他也壓根兒就看不起禹千仞的功夫。

    瀟湘子一輩子在南涯島練劍,坐井觀天,夜郎自大,只因為當年敗給過莊紫陽一次,所以就認為天底下就是劍皇莊紫陽第一,他第二,就連什麼天下第一楚狂人,一代奇人龍布陽都不放在眼裡,又豈會在乎風子岳這個十幾歲的少年?

    禹千仞大怒,轉頭向風子岳道:“公子,讓小老兒教訓教訓他”

    風子岳擺了擺手,“不必,久聞南海劍法詭異精奇,我倒也一直遺憾未曾見過,今日既然如此有緣,倒不如讓我來跟這位瀟湘子師傅請教幾招……”

    禹千仞聽說他要出手,更是大喜。

    他自己也曾估計,這瀟湘劍客雖然狂妄自大,不過一手劍法也算是硬扎,真要跟自己動起手來,大約也不過是伯仲之間,雖然剛才自己頓悟破除武學障,但實戰上有多少提高,也未可知,動起手來,也不一定有把握。

    但若是風子岳出手,以他絕世的劍法,自然手到擒來。

    他眼珠骨碌一轉,湊到風子岳的耳邊,壓低了聲音,“公子,一會兒你勝他的時候,千萬不可手下留情,一定要贏得爽利一些——不然底下兒郎們不懂門道,倒要覺得小老兒不如這個傻*,那倒是不好了……”

    風子岳差點撲哧笑出聲來,禹千仞神神秘秘,居然卻是在擔心此事,他淡然一笑,也是壓低了聲音。

    “你放心,我自然讓他輸得狼狽不堪,讓你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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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逼瘋一個先天高手

    “你學過,會使劍?”

    瀟湘子眉毛一挑,看著風子岳,意甚不屑。

    “劍是天才的武道,看你這副模樣,大概是不行的吧?”

    他從鼻子裡面噴出涼氣,更是顯得刻薄之至。

    風子岳難得嚴肅地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

    瀟湘子的臉色頓時發青,一口氣憋在了喉嚨裡,差點就吐不出來。

    禹千仞看他吃癟的模樣,大笑三聲,實在想不到風子嶽劍法厲害,詞鋒也如此犀利——其實他是誤會風子岳了,總體來說,風子岳還是一個頓訥之人,只是這瀟湘子實在太過討厭,才引得他偶然現出毒舌。

    “好,好,好”

    瀟湘子連說三個好字,面色鐵青,“本來到此,是來辦正事的,想不到遇到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那我就先好好教訓你一陣,再辦正事不遲”

    風子岳心中一動,淡然笑道:“不知瀟湘子師傅來這里辦什麼事?”

    “哼”

    瀟湘子冷哼一聲,“這與你有什麼關係?不過反正也是一併辦理,那什麼羅天鏢局的人,不要逃走,我是來劫鏢的”

    劫鏢?

    羅總鏢頭和一種鏢師面面相覷,心中叫苦不迭。

    有風子岳在此,他們或許不用怕這個南海劍客瀟湘子,但是算上剛才的禹千仞,還有這瀟湘子,已經連續有兩個先天高手不遠萬里上來劫鏢,這一趟暗鏢——到底保的是什麼東西?

    羅總鏢頭望了一眼蘇素,又與王鏢頭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臉上看到了後悔之色,真不該貪圖這十萬兩銀子,居然就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

    兩個先天高手就已經很可怕了,而兩個來自南海的先天高手,就更是可怕得很了。

    連南海的先天高手都趕到了這裡,那別的地方的高手,怎麼會全無行動?

    風子岳面色也是微微一變,心中惶惑不已。

    這一件事,他卻是不知道的。

    畢竟上一世之中,這個時候他還在公羊奚的劍塚之中養傷,消息閉塞,不知道此事也不奇怪。

    根據蘇素所說,似乎這一次羅天鏢局的暗鏢,應該是跟無敵和尚的寶藏有關,那這麼說來,這幾位先天高手,都是為了這寶藏而來?

    “廢話少說,還不動手?”

    瀟湘子越看他越不順眼,心想就是盡快解決掉這個年輕人,再來解決鏢局之事。

    風子岳心中有事,也不耐煩跟他糾纏,抄起玄木聖劍,飛身而起,又是踏月凌虛,甚是瀟灑。

    瀟湘子冷哼一聲,“踏入先天,又算得什麼?”

    他也同樣是飛身而起,身子一晃,卻不知背後的那柄細劍已經如何出鞘,森然劃出一道冷芒,襲向風子岳的下三路。

    南海劍法,陰狠無比,而且總是圍繞著下三路出招,稍有不慎,就著了它的道兒。 而且他用的劍又細又長,與一般長劍不同,讓人極不適應。

    不過風子岳見慣天下劍法,這南海劍法再詭異離奇,終究萬變不離其宗,也不閃避,嘿然一身,就是一劍劈了下來。

    他身在高處,這一劍劈下,威風凜凜,倒像是要同歸於盡一般。

    不過瀟湘子出劍是刺他大腿,他這一劍是劈人家天靈蓋,這交換顯然是不劃算,瀟湘子咬了咬牙,卻也只得回劍防守,心中憋屈。

    誰知道讓他憋屈的事情還在後面,風子岳這一劍砍來,力大無窮,瀟湘子這窄劍一架,只聽砰然一聲,那細長窄劍,竟是被生生砸斷

    瀟湘子怒喝一聲,飛聲而退。

    “小子,你怎麼壞人兵刃?仗恃兵刃之利,算什麼劍客?”

    一招之下,劍折人退,這怎麼也算是他瀟湘子輸了,只是他覺得輸得憋屈,甚是惱火。

    說起來他這窄劍也是削鐵如泥的好劍,但唯一的問題,就是為了輕靈,速度更快,所以打造的極為狹窄,結果鋒利是鋒利了,但到底經不起撞擊,誰知道風子岳這一劍斬來,竟是帶上了反震之力,把手中木劍當成了大錘一般使用。

    這砰然一擊,窄劍自然崩碎,瀟湘子等於一招未出,就已經敗北,這叫他如何能不惱怒。

    禹千仞大笑不止,“瀟湘子,你要臉皮不要?明明一招就輸了,還敢賴兵刃不行……唉”

    瀟湘子大怒,“有本事用一樣的劍鬥一場”

    “哦?”

    風子岳點了點頭,“這倒沒關係,我們跟羅天鏢局借上兩柄普通的青鋼劍就成,不過……這青鋼劍發揮不出你南海劍法的優勢,只怕會敗得更快……”

    “不用你管”

    瀟湘子怒極,大喝道:“那什麼鏢局中人,拿兩柄劍上來”

    劫鏢之人,還能夠向鏢局呼喝,人家還不敢得罪,大概也只有這些先天高手了,羅克敵咬了咬牙,從鏢師手中拿了兩柄一模一樣的青鋼劍,扔了上去,風子岳伸手一抄,握住劍柄,將另一柄劍輕輕挑給了瀟湘子。

    瀟湘子握劍掂了一掂,冷哼一聲,反手刺出,從一個詭異無倫的角度刺向風子岳的腋下,風子岳淡然一笑,還是不避不讓,又是當天一劍劈下。

    瀟湘子的劍招快速,眼看應該能夠先刺中風子岳,卻見他身子不知怎麼一扭,這詭異的一劍用力已盡,竟是刺不到了。

    這時候風子岳的劍又是不急不慢地朝他頭上砍來,瀟湘子沒奈何,也只好抽劍回放,只聽噹啷一聲,他手中的劍又被斬為兩截,風子岳的劍順勢下撩,斬去了他一縷頭髮。

    這一下瀟湘子又是完敗,臉漲得通紅,心中憋屈無比。

    若是正兒八經敗在精妙的劍法之上,也就罷了,偏偏風子岳這兩劍,直如兒戲,全無變化,偏偏就是逼得自己避無可避,這一次折劍斷發,瀟湘子算是看得清楚,不管如何,對方的功力要比自己深厚許多。

    再這麼打下去,自己只會越發狼狽,但他心中,卻還是不服。

    “蠻力取勝,算得什麼英雄,你若是能在劍法之上勝我,才算你厲害”

    在禹千仞的帶領之下,那些黑衣海盜一起發出噓聲,連敗兩場,他還有本事振振有詞,這瀟湘子的臉皮,也真是夠厚的。

    風子岳見他糾纏不清,也懶得再跟他囉嗦,握住青鋼劍,輕輕舉起。

    “好,你說要劍法上勝你,那也可以,現在我就演一招劍式給你看,你若是能看得懂其中奧妙,那就算你在劍法上勝過了我——若是不能,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

    瀟湘子心中忖度,若是真格比試,對方就算劍法不如自己,靠著深厚的功力,也可以維持不敗,這種比試方式,倒是甚合他的心意,當下就點了點頭。

    “好那你儘管發招,我若在一炷香之中,看不懂你的劍招,找不到破法,就算是我輸了”

    瀟湘子還是驕傲,自己立了時間限制,更表示除了看明白劍招之外,更要找出破法。

    風子岳冷笑一聲,這人的驕傲,實在是太過小覷天下英雄。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開開眼界

    “可惜,這一劍並非演示之用,今日破例,就讓你看看這一劍的奧妙吧”

    風子岳手中的青鋼劍輕輕一顫,劍光清瑩,在月光之下,彷彿綻放出一朵朵的蓮花。

    劍神訣第四式,心有千千結

    這一招劍招,乃是世上劍招巧之巔峰,以風子岳的天才,尚且推算了十年,才將它發展完成,這瀟湘子又有什麼本事能夠看懂?

    風子岳的劍光幻化,瀟湘子一開始還有不屑之色,等到蓮花綻放,忽然就是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地望著那炫目的劍光,額頭之上,竟是冒出黃豆大的汗珠。

    “這……這是什麼劍法?不……不可能有這樣的劍法”

    他發狂似的喊了起來。

    禹千仞也被這劍光吸引,他雖然不是用劍的人,但這心有千千結一式之中,蘊含地劍道至理,巧絕巔峰的妙諦,更是讓人心折。

    所有習武之人,都會為之震顫。

    那些黑衣海盜和鏢局中人,雖然看不得這瑰麗神奇的劍法,卻也本能地為之心弦顫動,竟是絲毫無法移開目光,甚至瀟湘子的怒吼,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會。

    只是全都癡癡呆呆地望著那劍光,震懾不已。

    蘇素的臉上,再一次露出了驚異之色,她對這個少年的評價,似乎沒過一會兒就在刷新——要是他真的能夠再強下去,甚至強到這個世界的巔峰,那麼……

    蘇素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再想下去的話,未免也太過危險。

    這一招的時間,持續的並不長。

    但對於所有人來說,卻好像都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在見過這一招之後,世上再無甚麼劍招,可以讓他們驚嘆。

    瀟湘子瞪著風子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招的精妙之處,作為這個世界上頂尖劍客的他,也不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其中細微的變化,似乎又成千上萬種,一時之間,他又怎麼可能看得分明,就算看得分明,又有什麼本事記得下來?

    心有千千結,結合了世上無數精妙劍法的巧絕巔峰,其中變化,足有千千百萬之數,所以風子岳才放心施展,不虞有人偷學。

    這一招的變化,主要在於劍意,而不是劍式。

    就算有人真的能記清這一百萬種變化,但對劍意的體悟不同,使出來的劍法,也完全得不到這一招的精髓。

    當年劍皇莊紫陽見了這招,也是嘆為觀止,表示世間劍法,到此而絕,再往上去,就不是世間的劍法了。

    南海劍客最推崇的劍皇尚且如此,他自己又有什麼本事能夠看懂,更何談破解?

    “怎麼樣?瀟湘子師傅,你可看明白了麼?要不要我使慢一點,讓你再看上一遍?”

    風子岳本非喜歡調侃之人,不過今日遇上這南海劍客,實在是看不慣他那副嘴臉,所以也難得刻薄了一次。

    瀟湘子麵色蒼白,他還真心想要讓風子岳再使一次,就算不是為了鬥氣,這種絕世劍法,能夠多看一次,就能多一份體悟。

    不過他也知道,要是自己真的這麼提出,只怕會被一旁的禹千仞笑死,只得苦苦支撐,搜索枯腸,回憶剛才劍法的奧妙。

    只是這心有千千結一式太過複雜,他記了前頭,忘了後天,急得雙目通紅,鼻血都流了出來。

    禹千仞在一旁大樂,更是笑個不住。

    卻聽瀟湘子一聲狂吼,跪倒在地,雙拳捶地,目有血淚,一頭黑髮竟是在瞬間變白

    “好劍,好劍法絕頂劍法”

    他瘋瘋癲癲地連喊數聲,忽然大叫一聲,“我看不懂我不懂我不是天才我不配使劍”

    瀟湘子將手中的斷劍遠遠一扔,竟是拔足飛奔而去,看上去整個人竟像是癡了。

    禹千仞面色一呆,額上冒出冷汗。

    “公子,小老兒看來,這南海劍客瀟湘子,竟是被你一招劍式給逼瘋了……”

    只是揮了一劍,就逼瘋了一個先天高手

    在場之人,全是目瞪口呆。

    風子岳苦笑一聲,倒也沒料到是這個結果。

    “這南海劍客,雖說狂妄自大,尖酸刻薄,倒也是個癡於劍的人……”

    他心胸狹窄,兩敗於風子嶽劍下,本來就已經怒不可遏,一心就想要在這劍術的比試上翻盤,意識之中,自然也是把這一招看得極重。

    風子岳這招心有千千結一出,瀟湘子目眩神迷,已經明白這是自己完全不能看懂的絕世劍招。

    越是明白自己看不懂,他就越想看懂,一時之間,全副心力都投入在此,到最後一瞬白頭,還是一無所獲,心中的失落感和挫敗感自然更不用提。

    一時迷糊之下,竟然是瘋了。

    風子岳嘆了口氣,他原本還想問這南海劍客瀟湘子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為什麼要來劫鏢,沒想到他一道煙地就走了。

    那到了現在,卻只好向禹千仞詢問。

    “這南海劍客之事,就這麼算了——不過老禹,你到底是為什麼要來劫這趟鏢?這趟暗鏢,又到底是什麼東西?”

    第二個問題,本來他可以問蘇素,但他並不想問這個故作神秘的女子,而鏢局中人,也不方便向蘇素詢問,如今聽到這個問題,也是豎起了耳朵,聽禹千仞的回答。

    到底這趟鏢是什麼?

    為什麼先天高手要接二連三的來劫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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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風雲際會,高手雲集

    禹千仞吃了一驚,猛地一拍大腿。

    “公子,你原來竟然不知?那……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風子岳苦笑一聲,他在此處,還真是一個巧合,因緣際會,不過倒也可能是歪打正著。

    他本來就是來找無敵和尚的寶藏,從天奇地怪雙劍手中得到地圖之後,再結合自己上一世的所知,他本來是信心滿滿,但今夜來救援羅克敵之前,忽然聽蘇素口中,冒出無敵和尚寶藏六個字,倒是讓他大吃一驚。

    難道說蘇素要羅天鏢局保得這一趟暗鏢,竟然是跟無敵和尚的寶藏有關?

    可是風子岳想來想去,地圖在自己身上,其​​它還有什麼東西,能跟這寶藏扯得上關係?

    而且如果真的是跟無敵和尚的寶藏有關,為什麼會弄得盡人皆知,就連南海的先天高手,也不遠萬里跑到這裡?

    風子岳心中諸多疑問,正要等禹千仞解答,忽然聽北方傳來一陣號角之聲,月夜之上,竟有一隻孤獨的蒼鷹飛過,盤旋一圈,又折而返北,隨即就聽一陣轟然腳步之聲,竟是整齊無比。

    禹千仞的眼皮一跳,臉上也露出了慎重之色。

    “公子,沒想到這個人也來了”

    風子岳點了點頭,月夜鷹飛,號角連天,再加上著整齊的步卒腳步之聲,風子岳雖然還沒有感應到那人的氣息,卻也知道是他來了。

    北匈王帳,草原上的雄鷹,北方宗師呼河

    先天高手,對於世俗武者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存在,就算是見過真人,也未必能見到他們出手,無法肯定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先天高手。

    比如說這北方宗師呼河。

    他是北匈王帳中的親貴,聽說本可以領下北匈部落之首的職位,只是他耽於武學,無心世俗權力,這才將王位讓給了他的侄兒。

    但在北方草原上的人心目中,這位北方宗師,地位甚至要比北匈王更高。

    他是北匈人的驕傲,也是唯一能與中原武林高手抗衡的北方人,先天第七重境界

    不過他的傳說,也僅止於此,似乎就在這幾年之中,這位北方宗師無聲無息地隕落,風子岳與他未見過一面,想不到這一世,倒是可以看看這位宗師的真貌。

    不過——如果他也是衝著這趟暗鏢來的,風子岳面色一凜,目光掃過滿臉蒼白的羅克敵和王鏢頭,也不由有些撓頭。

    這位北方宗師呼河的實力深不可測,至少應該不在滄瀾山武聖之下,風子岳雖然不懼,但如果類似這樣的人多了,倒也是件麻煩。

    只聽號角和腳步聲越來越近,風子岳已經能夠感覺到從正北方傳來的極具壓迫感的氣息,他面色一沉,也同樣是放出沖天劍氣,與之抗衡。

    “好”

    卻聽北方傳來一聲暴雷似的叫好之聲,彷彿是起了一陣風暴,大漠上低矮的灌木叢,都是向著一個方向傾倒,而風子岳正在這道風暴的中央,卻是巋然不動,連衣角也不成拂動一下。

    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十六人的方隊,抬著一頂大輦,一個魁梧壯漢盤坐其上,赤luo上身,只綁著幾條絲帶,大塊的肌肉顯得甚是威猛,頭上紮一條金黃色布帶,將一頭長髮束起,額頭掛著一塊琥珀色的寶石。

    他看上去約莫是五六十歲的年紀,但實際年齡應該比這個年紀還要老得多。

    畢竟北方宗師,成名也有四五十年,他並非像風子岳這樣的妖孽,十幾歲就踏入先天,而是一步步紮紮實實練上來的,實際的年齡,差不多應該在七十餘歲左右。

    “好一個少年英雄,想不到多日未曾踏足中原,居然出了這麼一個劍氣沖霄的少年”

    呼河眉飛色舞,他的聲音中正平和,講起大明話也是極為標準,並不像那些北匈人那般含糊不清。

    “北方宗師呼河,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豪氣乾雲”

    風子岳點了點頭,這呼河的實力不弱,倒也是襯得起他的名頭。

    “在下五羊城風子岳,見過北方宗師。”

    “哦?”

    呼河輕輕咦了一聲,頷首道:“原來是天武試煉第一人,呼某雖然遠在北匈,卻也早聽到你的名頭,怪不得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造詣——武聖兄,倒是找了個好傳人啊”

    他輕嘆一聲,似乎也是在惋惜武聖的逝去。

    對於他們這樣的高手來說,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不容易找,就算沒什麼交情,那也往往都是神交已久,一人逝去,總是讓人惋惜。

    北匈少年,也有奔赴大明來參加天武試煉的,雖然沒什麼人有太好的成績,但也有人在滄瀾山下打聽,自然也知道這一次的第一是突破了第六關的風子岳,而滄瀾山從此不見,這天武試煉,也是最後一次,眾人對風子岳的關注,也難免更多一些。

    不過呼河心中,還是有些驚異,畢竟他再怎麼高估風子岳,也料不到他在這個年紀,就有了現在這樣的武學造詣,隱隱竟能與自己相抗。

    若是再過幾年,這少年能夠提升到什麼樣的程度?

    兩人寒暄了幾句,風子岳倒也不避諱,開門見山地問道:“北方宗師,卻不知你夤夜到此,有何見教?”

    呼河愣了一愣,似乎是有些尷尬,旋即又是哈哈大笑,“風小兄弟,你又何必明知故問?你來這里幹什麼,我也是來這里幹什麼——雖然你先到一步,不過這件事上,可沒什麼先來後到……”

    他揚了揚醋缽一般大的拳頭,笑道:“我們北匈人,有句俗話,誰的拳頭大,誰就說話大聲,今日遇到小兄弟,怎麼說也要比比拳頭……”

    這當然不是比拳頭大小,否則他身高一丈有餘,這拳頭巨大,風子岳到底不過十五歲的少年,如何能跟他相比。

    要比的,自然是誰的功夫更深。

    風子岳知道他誤會自己也是來劫鏢之人,苦笑一聲,正待再問,忽然感應到南方又有一股陰寒氣息,面色一變,轉過頭去。

    呼河似乎也是感覺到了,哈哈大笑。

    “鬼婆子,你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呼某已然在此”

    風子岳心中一凜,雖然這股氣息他並不熟悉,但從呼河的稱呼之中,他也猜到了這個來人的身份。

    九陰山鐵花鬼母,幾乎可以成為這個時代第一的女子高手

    當然——像天武六關之中的那個神秘白袍女子這種,是不能算在其內。

    九陰山並不是什麼強大的先天祕境,不過這鐵花鬼母的名號,確實是兇惡之極,幾乎已經成了傳說中可以止小兒夜啼的恐怖存在。

    傳說她為了練一種邪功,經常要吃小孩子的心臟,所以俗世人家大人,若是小孩哭鬧不聽話,就說鐵花鬼母要來了,那小孩立刻就嚇得不敢再動,一整天都會乖乖的。

    她雖然也是在這幾年之中失去了消息,但是三十年之後,她的威名仍然有用,也可見其餘威的可怖。

    鐵花鬼母,先天第七重,手段殘忍惡毒,武功深不可測

    只聽一個幽幽的聲音飄了過來,若不知是鐵花鬼母說話,聽起來雖然鬼氣森森,倒也還算清麗,“老呼,你這麼快就到了?還有一位朋友是誰,功夫不在你之下,難道是無道乾坤那個老禿驢,竟是跑得比我還快?”

    呼河哈哈大笑,“鬼婆子,這回你可是猜錯了這兒多了一位少年英雄,只怕這一次,也要分他一杯羹呢”

    “分一杯羹?”

    鐵花鬼母冷笑一聲,“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風子岳抬眼望去,只見從黑暗之中,出現了一個女子形象,身形倒也還算窈窕,一身黑衣,頭戴一朵鐵花極為精細,風子岳知道這是鐵花鬼母的絕招,倒也是盯著看了兩眼。

    至於這女子的容貌,約莫是四十許人,一半臉還有些徐娘半老的嬌俏,另一半全是通體漆黑,恰如焦炭一般,讓人望之生畏。

    風子岳在看這鐵花鬼母,鬼母卻也是在打量著這個年輕後生,半邊臉現出異色。

    “老呼,這是你私生子?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老娘倒也是看走了眼”

    呼河哈哈大笑,連連擺手,“我哪有這樣的福氣生出這樣的兒子?這是滄瀾山天武試煉第一人,五羊城的風子岳,鬼婆子總不至於孤陋寡聞,連這位少年英雄都沒聽說過吧?”

    鐵花鬼母倒是吃了一驚,她城府遠不如呼河,失聲道:“天武試煉,不過只是半年之前,當時風公子你不過是武尊修為,——如今竟然已經能跟我和老呼抗衡,這天武試煉第六關,當真有這麼了不起?”

    風子岳淡淡一笑,並未回答,也知道鬼母只是自己發問,並不指望能有答案。

    果然鬼母轉過頭去,點了點頭,“既然他有這樣的修為,要分這一杯羹,那老娘我也只好認了,只是那黑沙老鬼,我卻是不要見他”

    風子岳越聽越是心驚,鬼母剛剛口中又提到了兩名高手。

    一個是無道乾坤元元大師,蕃國的國師,風子岳的老相識,此時他的修為,也該也與這兩人相若。

    另外一個黑沙老鬼,必然就是指魔鬼城的黑沙老魔,他的實力,或許比這兩人稍遜一籌,但是這一處又是他的地頭,強龍不壓地頭蛇,憑著地利之便,黑沙老魔又能扳回這一點劣勢,可與眾人持平。

    這麼說來,已經有四名先天高手中也可以稱得上高手的人物,在對這趟暗鏢感興趣,風子岳望瞭望羅克敵和王鏢頭,不由是嘆了口氣。

    也只有他們懵懵懂懂,才敢接下這一趟大鏢

    至於其它的先天高手,還不知有多少,至少現在已經到了南海劍客瀟湘子和海上霸王禹千仞兩位,這兩人跟這四人比起來,固然是微不足道,但也是先天高手,絕非等閒。

    卻聽呼河苦笑一聲,“鬼婆子,我自北方而來,一路上已經勸阻了十二位先天高手回去,但要我攔住黑沙,我實在是沒那個本事,我看你倒是漏了這位禹霸王進來,似乎是有些失職啊……”

    鬼母惡狠狠地瞪了禹千仞一眼,“他們南海幾人,鬼得很,一得到消息,就從海上繞路,老娘實在沒空跟他們捉迷藏,到了這裡,一併解決也就是了”

    禹千仞大驚,還好風子岳微微笑道:“鬼母不必動氣,老禹乃是我的僕人,只是隨我同行而已……”

    “哦?”這話倒是讓呼河與鬼母都是吃了一驚,看禹千仞不住點頭,知道這個海盜王還不至於為了保命而自貶身份,不惜稱是人家奴僕,不覺也是嘖嘖稱奇,不知風子岳這小小少年,如何能有這等手段,竟能收下海上霸王為奴。

    風子岳待要再問,卻又是聽西方一陣怪笑之聲,回頭看時,只見一股黑沙席捲而來。

    “老呼鬼婆不要在背後說人壞話,老夫來也”

    只見那一道黑沙漫漫滾滾,停在眾人之前,晃了一晃,露出一個奇醜無比的光頭來,這人個子矮小,卻穿著長長的披風,幾乎都要拖都了地上,正是魔鬼城的黑沙老魔。

    “哼”

    鬼母怒哼一聲,卻是轉過了臉,不搭理他。

    鬼母與黑沙有仇,不過也知道在地方未必就能輕言取勝,何況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她也不想浪費力氣。

    黑沙老魔見了風子岳,也是一番驚奇。

    等聽說是天武試煉傳人之後,倒也是點了點頭,算是認可,只見他哈哈一笑,露出一口瘆人的黃牙,“既然如此,人已到齊,我們何不商量一下……”

    “誰說人到齊了?”

    鬼母冷哼一聲,“無道乾坤那個老禿驢還沒到,難道你想不等他麼?你就不怕蕃國盡起兵馬,來攻打你這小小的魔鬼城?”

    黑沙老魔尷尬咳嗽一聲,自知確實並非無道乾坤元元大師的對手,對方再加上蕃國大軍,魔鬼城斷然是抵擋不得,也只好閉上了嘴,吃了這個悶虧。

    風子岳看他們三人,各據一方,都開始不再說話,這才定了定神,略一思索,開口問道。

    “各位前輩,在下其實是真的不明白,幾位到此是為了什麼?在下到此,是因為陪著羅天鏢局護鏢到此,並不知其中內情,可否請哪一位前輩,為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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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血絡地脈,殘忍尋寶之法!

    “護鏢?”

    呼河三人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奇怪的神情。

    羅克敵等人稍微鬆了一口氣,卻依然是苦著臉,看著那三位傳說中的先天高手。 實在不明白這趟鏢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惹得這些人都來覬覦。

    好在風子岳還站在自己這邊——不過他再怎麼厲害,又怎麼可能是三大成名已久高手的對手?

    禹千仞嘆了口氣,悄悄給風子岳傳音道:“公子,護鏢之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就算你劍法再高,面對著這幾個人,怎麼護得住這趟鏢?”

    風子岳微微一笑,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呼河大笑一聲,“原來風公子不是為了這寶藏而來?也是,風公子坐擁滄瀾山秘庫,又怎麼會在乎這區區無敵和尚的寶藏?”

    果然是無敵和尚的寶藏

    風子岳皺起了眉頭,轉身面向蘇素,“蘇姑娘,事到如今,可否請你明言,這一趟委託給羅天鏢局的暗鏢,到底是什麼東西?又到底要送去哪裡?”

    到了這個地步,也容不得蘇素再神秘下去。

    晚上的時候,蘇素已經來跟自己提過這無敵和尚寶藏之事,如今三大先天高手齊集,而且人家似乎都是比鏢局中人更清楚這事的樣子。

    這時候也該和盤托出的時候。

    蘇素嘆了口氣,施施然向著三個方向都行了一禮,“本來想至少過了魔鬼城,快到蕃國境內的時候,幾位前輩才會到此。想不到竟然是來得這麼快… …”

    她對呼河、鐵花鬼母和黑沙老魔的出現,似乎一點都不感到驚異,唯一的料想不足之處,似乎只是因為他們來得太早了。

    “無論如何,也要到了連蒼山中,這寶藏的鎖匙才會有用,你們來得這麼早,又有什麼用?”

    她一點都沒有害怕之意,反而是輕輕嘆了一口氣,好像還是怪責他們來得太快。

    風子岳面色一沉,他早就料到這蘇素的身份必然不尋常,不過她敢跟三大高手這麼說話,只怕比他想像之中,來頭還要更大些。

    幾個鏢師卻是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個嬌怯怯的女子,竟然如此鎮定。

    天可憐見,就算是羅總鏢頭見多識廣,但要他跟這三位先天高手說話,只怕也要怕得聲音發顫,詞不達意,哪裡有這女子這般自如。

    蘇素口中,提到了寶藏的鎖匙。

    風子岳心中一動,難道羅天鏢局這一趟暗鏢,保得就是這個東西麼? 只是……又是準備送過去給誰呢?

    “情況有變,我們若不早來,只怕說不定就被你們師徒完成了開門的條件,到時候你若是躲藏起來,倒叫呼某如何尋找?”

    呼河大笑一聲,目光炯炯瞪著蘇素,口氣之中,似乎也早已相識,對這女子似乎也頗為看重。

    其餘兩人,也是頻頻點頭,警惕地盯著蘇素。

    蘇素到底是什麼人?

    師徒倆——她背後還有個師父?

    風子岳臉色一沉,盯著蘇素,待要再開口,卻聽蘇素輕笑一聲,對著風子岳彎腰躬身一禮,“風公子,對不住了,瞞了你好幾天——不過,今夜來此之前,我本已經想跟你說明,只是事不湊巧,這才拖到了現在。”

    她似乎視周圍的危機如無物,只是娓娓向風子岳解釋。

    “這寶藏的鎖匙,倒是幾十年前,我師父靈龜老人就已經得到……”

    天機島靈龜老人,也是一代高人,雖然常年在島上閉門不出,但神水大劫之前,他的實力在先天高手之中,也算是頂兒尖的,風子岳聽過此人的聲名,沒想到這蘇素竟然是靈龜老人的弟子,看來必然是修習了某種隱藏實力的法門,這才看不出修為深淺。

    無敵和尚的寶藏,原來不止有地圖,還有一份鎖匙。

    有了地圖,沒有鎖匙,還是無法進入寶藏內核之處。

    靈龜老人得了這枚鎖匙之後,一直在尋找無敵和尚寶藏的位置,推算良久,終於算到這個時候,是最有機會找到寶藏的時機。

    不過當初他口風不緊,竟是將此事洩露出去,所以到了今日,許多知道內情的先天高手,全都一直盯著天機島,他的得意弟子蘇素帶著東西離島之後,當下就被許多人綴上。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卻是迷惑不解。 即使是有這鎖匙,他們急需的地圖卻是在自己的手上,他們憑什麼又把握就能找到寶藏所在? 就值得拼成這個模樣?

    而且,後世之中,無敵和尚的寶藏,是要在神水大劫之後,方才極為偶然地被人打開——這一次這些先天高手的尋寶之行,似乎全然沒有效果。

    但是有這三大高手一起出馬,怎麼會完全沒有收穫?

    除非——真的是沒有找到寶藏的所在。

    風子岳越想越是糊塗,北方宗師呼河、鐵花鬼母和黑沙老魔,都是一方之雄,讓他們放下手頭之事,匆匆趕來此處,想必心中必然是有幾分把握,但無論是從推理和最後的結果來看,他們似乎真的沒得到東西,這就是奇怪之處。

    “這枚鎖匙,師父說是放在了我的身上,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在何處,所以這些叔叔伯伯們,也沒有出手強奪……”

    蘇素的話,倒是讓風子岳解了一個疑惑。

    以他們三人的實力,如果真想要這枚鎖匙,除非是靈龜老人親至,否則的話,蘇素無法阻止他們強奪。

    但如果蘇素也根本不知道這麼鎖匙所在,那想要搶奪的人,也不會輕易下手。

    靈龜老人老奸巨猾,用的卻也是暗鏢之法,弄得這些人互相牽制,投鼠忌器,只能守株待兔,不能提前下手。

    “師父本來以為這個辦法,可以拖到連蒼山中,等他與我會合,到時候再與這幾位叔叔伯伯們商量開啟寶藏之法——可惜他們太過性急,竟是等不到那個時候……”

    蘇素娓娓而談,呼河卻是冷笑一聲,“蘇姑娘,你倒是會說話,想欺負風公子不知道你們師徒倆的心性麼?你為什麼要帶這羅天鏢局這許多人前來?我們又為什麼要提前來,不是因為血絡地脈已經現形,不用再死多少人,寶藏位置就能現形麼?”

    “血絡地脈?”

    風子岳愣了一愣,卻是不明白呼河的說法。

    呼河爽朗大笑一聲,“風公子,呼某是個直性子人,也不會跟這為蘇姑娘這般彎彎繞,這麼說吧,她帶著這一群羅天鏢局的人,純粹就是讓他們來死的”

    “送死?”

    羅克敵為首的一眾鏢師,盡皆駭然,不敢置信。

    不過如果蘇素早知對手都是先天高手,要他們這些鏢師相護,根本就是送死,確然無錯。

    因為他們完全沒有對抗先天高手的能力,若不是風子岳在,他們早就死得乾乾淨淨。

    原來當初靈龜老人得了這無敵和尚寶藏的鎖匙之後,卻是一直無法得知這寶藏的具體位置,只知它在如今蕃國邊境的連蒼山中,但連蒼山浩渺千里,也實在是無法尋覓。

    他推算多年,終於想出一個毒辣的法子,可以找出這無敵和尚寶藏的位置。

    寶藏之中,有一樣寶物,乃是昔年無敵和尚修煉血神寶錄所用的化血天精石。

    這一顆化血天精石,乃是天外傳來的寶物,可以吸收精血,邪異無比。 而每逢至陽之日,就會蠢蠢欲動,吸收萬里之地的精血,若是這時候以人血或是妖獸之血灑在地上,就會看到血絡地脈,向著一個方向前行。

    越是高手或越是高級妖獸的血,這血絡地脈的效果也就越好。

    靈龜老人推算良久,這一年的夏日,正是至陽之日左右,他原本是想殺一群妖獸探路,但是想到路上必然遇到的險阻,乾脆就是狠了狠心,以殺人來相代。

    羅天鏢局這些人,自然正是蘇素選定的祭品

    風子岳面色一變,對著蘇素怒目而視。

    那一眾鏢師,更是面色大變,有些甚至要提刀來砍人,蘇素睥睨四方,倒是沒什麼驚惶之意。 還是羅克敵老成,攔住了這些憤怒的鏢師。

    對方既是什麼靈龜老人的弟子,只怕實力也是不凡,自己這些鏢師,並不是人家的對手。

    如今的情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鏢局中人要想活命,大概也只有指望風子岳了。

    不過如今情況有變,風子岳也大致明白是什麼原因。

    他在大漠上一氣斬殺馬賊徹地火一群三千人,這三千武者的精血,融入地脈之中,被這化血天精石所吸,自然就形成了所謂血絡地脈,這倒是比眾人所預料的時間早了許多,所以他們才匆匆趕來,要阻擋蘇素的行程。

    蘇素淡然一笑,她雖然毒如蛇蠍,但笑起來依然如春花般燦爛。

    “呼伯伯,你既然知道血絡地脈已經現形,就不怕我師父已經去了連蒼山,去取那無敵和尚的寶藏了麼?”

    呼河大笑一聲,“別人不知,我還不知麼?這寶藏鎖匙在這裡,就算是那隻老烏龜去了連蒼山,也是無用,所以你伯伯我只好匆匆趕來,定要看好蘇姑娘你啊”

    他似乎篤定這寶藏鎖匙,真的是在蘇素的身上,而非是靈龜老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其餘兩人,也甚是確信,完全不擔心靈龜老人自去取寶。

    蘇素心中也是一愕。

    她心機深沉,狡詐多智,即使是對師父靈龜老人,也沒有多少信任。

    靈龜老人說將寶藏鎖匙放在了她的身上,她自己也曾暗自尋找,卻一無所獲,也懷疑這不過是師父調虎離山之計,不想這幾個高手竟然如此確信——想必他們所知,倒是比自己還多一些。

    蘇素淡然一笑,“既然幾位如此確定,那小女子也就不再多操心了——只是此去連蒼山,還有幾百里路,莫非幾位大高手,是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她語含譏刺之意,但呼河等人,卻都是坦然點頭。

    呼河笑聲不絕,“老烏龜老奸巨猾,我們實在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不過,只要盯住這寶藏鎖匙,他無論如何也得分我們一杯羹——與其去碰那個老狐狸,不如盯著你這個小狐狸來得簡單”

    他對著風子岳拱了拱手,“風公子,你既然不是為了無敵和尚寶藏而來,不如就此歸去,這些鏢局中人,你也一起帶了回去吧,這次,真是算他們命大”

    此言一出,羅克敵等人都是表情一鬆,有好幾個趟子手甚至喜極而泣。

    剛才的情境之下,這些人都是自度必死,突然有了一線生機,豈能不是心情激盪。

    羅克敵掏出十萬兩銀票,走到蘇素跟前,臉色陰沉,遞了回去。

    “蘇姑娘,這些兄弟們的買命錢,羅某實在是不敢收了。這一趟鏢,算是羅某瞎了眼,日後羅天鏢局,定有回報之時”

    這女人甚是刻毒,十萬兩銀子買的是鏢局數百人的性命,羅克敵只恨自己一時貪心,怎麼會接下這一檔子生意。

    他雖然不是這蘇素的對手,但羅天鏢局身後,還有河洛魏家,吃了這一個悶虧,必然會想辦法討回

    風子岳也不由唏噓,他將羅克敵和王鏢頭叫了過來,交待幾句。 又讓禹千仞護送他們,一路返回關內。

    至於他自己,卻還是要留在此處。

    “呼前輩,我本來也要往連蒼山一行,再說已經收了蘇姑娘的十萬兩銀子,要陪她走上一遭,我不像羅天鏢局那麼家大業大,十萬兩銀子收了也不想再掏出來……”

    風子岳淡淡一笑,“所以,說不得要跟幾位前輩同行了”

    呼河早料他既知無敵和尚寶藏之事,絕對不會輕易罷休,剛才說話,也不過是擠兌他而已,見他一定要跟上,也只得由他。

    鬼母和黑沙老魔的涵養不如這位北方宗師,面色微變,不過也是強自忍了這一口氣。

    如今這種時候,風子岳的實力,有資格來分一杯羹。

    蘇素聽了風子岳這話,卻是笑靨如花,“多謝風公子憐香惜玉……”

    “休要誤會”

    風子岳毫不客氣地搖手,“我只是看在十萬兩銀子的面子上,更何況我也是順路,蘇姑娘好一番蛇蠍心腸,在下可不敢來胡亂憐惜”

    他口氣嚴厲,蘇素面色一白,想要說些什麼,終究還是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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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比賽腳力

    無敵和尚的寶藏,風子岳自然是要的。

    他這一趟出來的目的,本來就是打算取寶,他手中還有進入寶藏內層的關鍵——地圖。

    寶藏地圖,不但是標明了寶藏的地點——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這也是這個大寶藏之中,機關陣法往來通路的總綱。

    有了血絡地脈,找到寶藏的地點並不困難,憑著鎖匙,他們也該能打開寶藏的大門,不過想要進入內層,自己手上這張地圖的價值,可就非同小可了。

    風子岳之所以要跟他們同行,主要也是為了這個原因。

    不過,顯然這幾位先天高手的探索,並不成功。

    無敵和尚的寶藏,並沒有被發掘,而是要到差不多七八年之後,神水大劫之中,才被人發現,取出了一部分寶物。

    風子岳想起這幾位高手銷聲匿蹟的時間,差不多都是這一段,心中更是警惕。

    很有可能,他們就是在這一次的取寶過程之中隕落

    ——如果是這樣,能夠讓三名先天七重以上的高手一起隕落,只怕這無敵和尚寶藏之中,還是有可怕的危險。

    而且,天奇地怪雙劍在天武試煉之後,也是失去了消息,也很有可能,就是死在這探索無敵和尚寶藏的過程中,所以說,就算有地圖,也未必就絕對安全。

    不過他們倆只是武尊修為,跟現在的自己差距甚遠,饒是如此,風子岳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時時警惕。

    那另外三人,似乎也是各自防備,尤其是鬼母,對黑沙老魔甚是憎惡,路過魔鬼城的時候,更是臉色不愉,對黑沙冷嘲熱諷。

    呼河雖然看似大氣,不過也是極為小心,飲食都是找手下人試過,才會食用。

    相比之下,倒只有蘇素還是悠然自得,只有看見風子岳的時候,才有些尷尬。

    也許是因為風子岳對她疾言厲色了一番,蘇素如今也不敢跟風子岳多說話,只是騎著駱駝,埋頭向前。

    沙漠之中,駱駝是最好的牲畜,風子岳、黑沙老魔和鐵花鬼母,也都是騎的駱駝,黑沙老魔是自帶,而鐵花鬼母和風子岳都是從鏢隊之中取的,只有呼河還是維持著十六人人抬著的排場。

    抬著他的十六個北匈人,個子一般矮小,卻是比駱駝還要吃苦耐勞,除了扛著呼河,每個人肩上還扛著食水和各種用具,每日休息的時候,還服侍呼河吃喝完畢,自己才用些殘羹冷炙。

    呼河也曾熱情招呼幾人一同用餐,不過黑沙老魔和鐵花鬼母都是冷淡地拒絕了,只有風子岳偶然還與他對飲幾盅。

    一晃數日,這五人一行,已經是過了魔鬼城,即將步入蕃國境內。

    “那個老禿驢再不來,我們可就不必等他了”

    這四方高手,早有聯結,雖然各自都懷著自己的小心思,但無道乾坤元元大師到這裡還沒出現,也是件奇怪的事情。

    呼河哈哈大笑,“鬼婆稍安勿躁,我看和尚一定是懶得趕路,如今血絡地脈已現,他一定是在必經之處等我們”

    到了這個地方,一路上隱隱約約的血絡地脈,已經變得極為清晰,每隔幾步,就可以看到血線不斷往山中延伸,為眾人指示著方向。

    風子岳也為這化血天精石的威力所驚,要知道徹地火的三千精騎,是死在差不多千里之外,竟然能將這些精血吸到此處,實在是駭人聽聞。

    這種東西,邪異而神奇,也不知上古之人到底是怎麼搗鼓出來。

    就像是上古武學,大部分都已經失傳,這些古怪的物事,也是全然不為當世之人所知。

    若不是親眼所見,風子岳斷然不會相信這東西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此時雖然是夏日,但連蒼山的高峰之上,仍然是積雪皚皚,一片雪白。

    遠遠望去,只見日照其上,光輝奪目,血線連綿,正是指向那個方向。

    “無敵和尚的寶藏,果然是在連蒼山主峰之上,我早就說過,這等英雄人物,豈會將自己身後埋骨之所,放在什麼隱蔽之地?”

    呼河仰望雪山高峰,豪氣頓生。

    “馬後砲”鬼母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關於無敵和尚藏寶的地點,這幾十年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猜測過,不過始終未能有定論,如果呼河當真能斷定藏寶就在主峰,那早就來尋寶了,何必等到現在跟他們一起。

    風子岳點了點頭,這血絡地脈之法,極為殘忍,不過倒也確實無誤,按照那地圖上的記載,還有上一世的記憶,這無敵和尚的藏寶,確確實實就是在連蒼山的主峰之上。

    這雪山高達萬仞,覆蓋冰雪,陡峭濕滑,難以攀登,當地牧民稱之為鬼見愁峰,寓意不可攀登之意。

    不過,那隻是對於普通人而言。

    先天高手,本來就能凌空虛渡,雖然不可能直接飛上山去,但只要有借力之處,一路上山,都是坦途,並無危險。

    除了呼河的那個十六奴隸留在山下,其他人各自施展輕功,往山頂奔去。

    蘇素的修為雖然弱些,但深藏不露,也早已踏入先天,她小心翼翼跟在四人之後,緩緩向上,倒也是履險如夷。

    呼河奔行一陣,見四人並駕齊驅,不由起了好勝之意,哈哈笑道:“諸位,趁這雪山高處,我們不如比比腳力如何?誰能先到頂上,進了無敵和尚的寶藏,讓他先挑一件寶物”

    “好比就比,老呼,我還能怕你不成?”

    黑沙老魔與鬼母各自盤算,對自己的輕功倒也都是頗有信心,藉此機會,也好看看其他幾人的虛實。

    風子岳微笑點了點頭,也是同意了這一場比試。

    他倒也想看看,這先天七重的三人,實力到底如何。

    只聽呼河狂笑一聲,腳下發力,冰雪崩塌,轟然有聲,藉著這反震之力,急沖而上;鬼母不甘示弱,腳尖輕點,卻是落地無聲,腳步如鬼魅一般飄忽不定,速度卻也不慢;黑沙老魔身子一晃,又成一道黑沙籠罩,旋轉不止,緊緊跟在兩人身後,只差半步。

    風子岳讚歎一聲,武學修為到了這個境界,果然各自都有巧妙不同,這三人的輕功,各有奇巧,確實都有獨得之秘。

    他的輕功,乃是御劍而行的絕學,卻也不會比他們慢了,口中輕嘯一聲,身化劍光,疾飛而出。

    蘇素苦笑一聲,她的本事,自然不能與這四大高手相比,沒過多久,就已經拉下一截,依舊是並不著急,緩緩而行。

    她也知道,這幾人到底也沒有出盡全力,只怕還是留著大部分的精神在盯著自己,若不是這雪山之上一覽無餘,他們才不會任自己這樣緩緩跟在身後。

    但即使如此,這四人展現出來的輕功,就算是比之師父靈龜老人,也未遑多讓。

    其餘三人,成名已久,也就罷了,只是這風子岳……

    蘇素出自靈龜老人門下,容貌絕色,資質也是絕頂,是眼高於頂的人物,一生之中,還沒有服過誰。

    不過這風子岳,她雖然接觸了不過短短幾日,卻是讓她心驚不已。

    出手對付南宮公子,只是一袖之力,就將他打得稀爛,這倒也就罷了,畢竟先天欺負後天,許多人都能夠做得到。

    隨後就是白水村屠村之事,當時他獨自去找徹地火三千精騎,蘇素也不免為他捏了把汗,雖然她知道風子岳已過先天,但是徹地火的合擊之法,也是極為厲害,誰知道不過兩三個時辰,風子岳就已歸來,還帶回了這馬賊的人頭。

    第二日見到那三千精騎的屍體,蘇素也是暗自心驚。

    三千人,就是站著讓人家砍頭,只怕也不是一會兒能夠完事。

    更何況是精通合擊之術的三千武者,居然輕輕鬆鬆就被風子岳幹掉了,這人的功夫,已經讓她不可想像。

    所以瞅准機會,蘇素就想拉攏風子岳,以無敵和尚寶藏之事yin*。

    誰知當夜生變,風子岳去救援羅克敵,一劍輕鬆擊敗海上霸王禹千仞,將他收為奴僕,這還不算,更是一劍嚇瘋了南海劍客瀟湘子,那絢麗的劍光讓蘇素目眩神迷,更是咋舌不已。

    原本風子岳說要與他們同行,蘇素倒甚是歡喜,可惜自己一句話沒說話,就被風子岳搶白了回來,心中鬱結,這幾日間,都是鬱鬱寡歡。

    不過她也知道,風子岳為人正直,她想以羅天鏢局之人的命,來製造血絡地脈之事,是犯了他的大忌諱,只怕再無諒解之日。

    如今看風子岳的輕功高明,幾不再那幾個成名已久巨擘之下,心中更是不由酸楚。

    這四人確實都未盡全力,風子岳是不願完全暴露實力,而另外那三人,也都是分出一份注意力,緊緊地盯著蘇素。

    寶藏的鎖匙,自然不容有失。

    在這種情況之下,四人倒是默契地保持了齊頭並進的態勢。

    呼河雖然威猛,卻也無法甩開另外三人,心中焦躁,腳下不由加了一份力,只見他雙足轟然踩下,那不知凝結了多少年冰雪砰然碎裂,四濺飛出,擋在其餘三人跟前。

    鐵花鬼物桀桀怪笑,身子詭異的一縮,似乎扭結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那些冰雪擦著她身子飛過,卻是一點都沒碰著她的衣角。

    黑沙老魔身子一扭,外圍的黑沙轟然旋轉,冰雪四散彈開。

    不過這兩人這麼一耽擱,頓時就是落後了半步。

    只有風子岳卻是不避不讓,直飛向前,那些冰雪剛剛飛到他的面前,就被劍氣絞碎,一點都不曾留下。

    身已化為利劍,又豈是區區冰雪可阻?

    如此一來,倒成了呼河與風子岳並駕齊驅,另外兩人落後半步的局面。

    呼河哈哈大笑,腳下還是不斷用力,冰雪亂飛,除了照顧三人之外,也有一部分遠遠地襲向後面的蘇素。

    他當然並非有意要傷蘇素,這些冰雪飛旋,豈是只是阻住她左右和退路,讓她只能乖乖上山。

    風子岳點了點頭,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尚且有餘裕對付蘇素,可見這北方宗師呼河,在幾人之中的武功確實最高。

    只不知如今的蕃國國師,無道乾坤元元大師的修為到了什麼地步,不知可否與這呼河相抗。

    眼看即將登頂,呼河見還未能將風子岳甩開,也是大笑一聲,腳下用力,更是出了全力

    轟然聲中,大如磨盤的冰雪和石塊飛起,砸向身在半空的風子岳

    他一腳之下,山峰崩裂,也可見這人的功力有多深厚。

    風子岳輕叱一聲,劍光揮起,那些巨大的冰塊和石頭紛紛分成兩半,反是旋轉著向呼河砸去,呼河哈哈大笑,伸掌拍出,將它們打得粉碎,正要藉力飛上巔峰,卻見眼前一花,風子岳的劍光,忽然彷彿快了十倍,只是一晃之間,已是踏上了山巔

    劍神訣第一式,一劍斬天罡

    將“快”的劍意化入身法之中,最後十丈施展開來,風子岳頓時建功,第一個登上了山巔

    呼河目瞪口呆,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四人比賽腳力,最後獲勝的,居然是這個最年輕的風子岳?

    雖然大家都未盡全力,但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這小子的修為,明明比三人都要遜了一籌,不過只是先天六重的不壞之身而已,為什麼輕功竟然能練到這種程度?

    尤其是那最後一晃,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類的極限,這是什麼樣的輕功?

    “好小子,老婆子倒是服了你了你竟然能勝得北方宗師呼河一籌,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鐵花鬼母隨後趕上,桀桀怪笑,她似乎是不在意風子岳奪得第一,看到呼河吃癟,甚是得意。

    黑沙老魔又晚半步,這三人都在山巔之前停下,神色各異。

    呼河是驚駭,鬼母是幸災樂禍,而黑沙老魔則是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風子岳微微一笑,正要開口說話,忽然心生警兆,反身揮劍一撩。

    “哧啦”

    裂帛之聲響起,風子​​岳回頭看時,只見一片紅光,一件袈裟鋪天蓋地地朝自己頭上罩來,幸好劍光鋒銳,在這袈裟上劃開了一道小縫,露出了一絲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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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寶藏之門

    也就是這袈裟的一點裂縫,讓這一招原本天衣無縫的大招有了破綻,風子岳身子一縮,劍光飛起,嗖地從袈裟這道裂縫之中傳出,冷哼一聲。

    “無道乾坤元元大師,暗施偷襲,也能算是一派宗師麼?”

    只見山巔岩石背後,佇立著一個臉色陰沉的番僧,低頭檢查袈裟上的裂口,聽風子岳喊破自己的名字,倒是一驚。

    “你這娃娃,竟也認得我?”

    風子岳當然認得他。

    這位蕃國國師,就是當年在長明塔之上,圍攻他的十四位先天高手之一,當時的修為,也已經到了先天八重,逼近先天巔峰。

    如今提前了三十年,無道乾坤元元大師的修為,還只停留在先天第七重,想來他那密宗大法,並未完全練成。

    也正是如此,所以風子岳一劍之下,能將他袈裟破開,偷襲不成,否則的話,風子岳至少也要吃點小虧。

    “老禿驢,想不到剛剛呼大宗師吃虧,這下子就輪到你了”

    鬼母飛身而上,哈哈大笑,她嘴巴刻毒,似乎一個都不放過,隨便哪個倒霉,她都是幸災樂禍。

    “誤會,誤會“

    無道乾坤元元大師忽然面色一變,胖臉之上露出笑容,笑呵呵地將袈裟收起,“我也是聽到鬼婆子在下面大呼小叫,這才想試試這為小兄弟的功夫,開個玩笑而已。想不到小兄弟的輕功了得,劍法也如此高妙……”

    他變臉倒是比翻書還快,風子岳知道剛才那一記偷襲,若是成功,這老和尚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過偷襲不成,反而還吃了點虧,他自然不敢再小覷風子岳的實力。

    這老和尚也是老奸巨猾,可惜就是實在太貪了些。

    不然的話,上一世中也不至於為了貪圖一本太玄感應篇,白白死在自己的劍下。

    呼河也是哈哈大笑,剛才輕功敗給風子岳的那點芥蒂,似乎已經煙消雲散。 他給無道乾坤元元大師介紹了風子岳的來歷,聽說是天武傳人,這老和尚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老和尚,你倒是省事,直接在這裡等我們,倒要我們辛辛苦苦,帶著鎖匙而來。”

    這時候蘇素也是上了山巔,她見到無人齊聚,面色微變,不過依舊是老老實實站在一旁,並不說話。

    “貧僧此去,路途遙遠,只怕到了那裡,也趕不上幾位施主,幸好這血絡地脈已顯,指向這連蒼山主峰,貧僧就偷了個懶,在這裡等待諸位了。”

    無道乾坤元元大師其實也是心急,沒有把鎖匙掌握在手中,也擔心這幾人會將自己甩下,幸好這血絡地脈指示明確,就是通向這連蒼山主峰之中,他才在山巔相候,不敢稍離。

    剛剛看風子岳上來,吃了一驚,卻不知哪裡來了這麼一個厲害的少年,當下隱匿氣息,抽冷子偷襲了一下,若是能夠成功,那自然最後,就算是把這小子弄死了,呼河等人肯定也不會見責,畢竟這是少了個人分東西,若是不成,就打哈哈揭過,反正無論如何,進了寶藏之後,都要互相提防,也不差這少年一個。

    “只是血絡地脈到了此處,我們卻該如何呢?”

    連蒼山主峰山巔之上,空空蕩盪,除了冰雪,並無他物,若不是血絡地脈到此為止,他們也不會相信這就是寶藏所在之地。

    風子岳卻是記得清楚,不過這種時候,他也不願名言,沉默不語,任他們幾人瞎猜。

    寶藏的入口,就在山巔往下,鑿開冰雪,約莫十丈來深,就可以看到一個洞窟,不過這洞窟本來就是通的,也沒有門戶,不知這鎖匙,到底是用在什麼地方。

    他朝著蘇素望了一眼,只見這女子臉色蒼白,站在一邊,也是沉靜的一言不發,在漫天冰雪之中,卻更是顯得肌膚白皙,就跟雪人兒一樣晶瑩剔透。

    美則美矣,可惜是蛇蠍心腸。

    風子岳嘆了口氣,卻在琢磨那天機島靈龜老人,又是將鎖匙藏在何處。

    “既然血線到此,應該是沒錯,”呼河觀察四周,看不到任何異狀,沉吟道:“要不然這樣,我們就試著往下挖掘,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這是必然的選擇,眾人也無異議,呼河深吸一口氣,揮拳擊下,只聽轟然聲中,地上多了一個丈許深的大洞。

    以他的武功,一拳擊下,應該遠不止如此,卻見他哈哈大笑,“剛剛我就覺得有古怪,果然如此,這冰層甚是詭異,我全力一擊,竟然也只能打開丈許,只怕下面真有什麼東西你們也來試試”

    幾人臉上,都是露出興奮之色。

    無道乾坤元元大師走上一步,嘿然一聲,一掌拍下,只見一個巨大的金色手印轟然飛出,砸在地上,冰雪碎屑亂濺,在呼河的基礎之上,又加深了丈餘。

    風子岳點了點頭,這和尚的功夫,如今應該是與北方宗師呼河伯仲之間,尚未突破先天第八重,不過比之黑沙老魔和鐵花鬼母,都要略勝半籌。

    鬼母知道這也是考較功夫,剛才她引以為豪的九陰山鬼魅身法輸了半步,正自心中不爽,如今這機會自然也不放過,走到那大坑之前,雙手一招,卻見她鬢邊的那朵鐵花飛出,花瓣迸裂,叮叮聲中,盡數砸在那冰坑之中,反彈而回,又集合成一朵鐵花,不偏不倚地插回了鬢邊。

    鐵花飛舞,也是鬼母的絕招之一,雖說比之那兩人狹窄了些,但坑洞卻是又深了丈餘,大約已經有四丈深。

    黑沙老魔不甘人後,跨前兩步,伸掌一拍,一股熾熱的黑沙噴薄而出,貼在那坑洞壁上,一半靠灼熱的溫度,一半也靠強大的衝擊力,將那坑洞又加深了一丈。

    如今冰面已破五丈,呼河轉過頭來,對風子岳點了點頭。

    “風公子,你也來試試看?”

    風子岳知道他們必然會邀請自己出手,剛才比試輕功,只是個開始,從進入寶藏之後,更是要處處較勁,這個時候,也不能太過保留實力,讓人看輕。

    他微笑點頭,抽出玄木聖劍,緩緩地走到那冰坑之前。

    位置倒是沒錯。

    冰峰之下十丈,就是地下洞窟。

    風子岳估摸以自己的能力,繼續一劍斬開五丈,開闢一條可以讓人進入的通道,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也並不必做得那麼誇張。

    他站在坑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然身子躍起,在空中翻了個筋斗,頭下腳上,一劍刺下

    天地倒懸

    這一招許多劍法之中都有的絕招,單憑招式並不算什麼奇特,但風子岳身子筆直,精、氣、神全都連成一體,劍尖與整個人成一條直線,垂直於地面,全身之力,運於一點。

    “好”

    呼河不由拍掌大贊。

    並不是一定是精妙神奇的絕招,才能顯示一個人的武學修為,平平無奇的一招,有時候更能看出一個人的底蘊。

    風子岳這一劍,已經將劍法之中的運力之道,使用到了極致,看來他對劍的理解,也絕非停留在劍式之上。

    只是這種劍法,是要經過千錘百煉,才會有如此得心應手的應用,這小子不過才十五六歲,哪裡來那麼多時間練劍?

    就算他在娘胎裡就開始練,也很難達到這樣的水平。

    沒有三十年的苦功,哪裡能夠如此隨心所欲?

    難道這世界上,當真有天才到妖孽的人不成? 不過想到風子岳年紀輕輕,已經是先天六重的修為,剛剛比試輕功,還勝了自己半籌,堂堂北方宗師呼河,也只好嘆氣搖頭,承認確實有這種天才存在。

    噗

    風子岳的劍,沒有什麼絢麗的聲光效果,只是直直插入了冰坑底部,只聽噗噗聲響,劍氣直衝,竟是有微弱的氣流之聲。

    玄木聖劍,不過三尺,直沒至柄,也不過能加深三尺而已,不過這一招的劍氣,卻是不停向下,直破五丈

    通了

    旁邊幾人,都非等閒,只是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必有古怪。

    “是了果然是在下面”

    呼河大喜,知道這冰峰之下,乃是中空,心中也就有了底。

    風子岳拔劍而起,留下一個小小的孔洞,這與前面幾人的威勢雖然不可比擬,但誰也不敢小覷了他,一劍穿透五丈,絕非等閒

    呼河上前兩步,左右開弓,連打四拳,果然將這冰壁搭船,露出裡面一個寬闊的洞窟,他往下一張,哈哈大笑。

    “就是這裡,諸位,我們下去看看吧”

    他伸手一抓,將站在遠處的蘇素一把抓來,其餘三人面色一變,但都沒有發作。

    洞窟已現,鎖匙的價值,自然就更大了,這時候絕對不能容她跑掉,呼河這一手,雖然有些過分,但畢竟還有武功跟他相若的四人在此,他想要獨吞,倒也是不可能。

    鬼母心急,當先第一個跳下,隨之而進的是黑沙老魔,無道乾坤元元大師讓呼河先進,呼河也知道自己帶著鎖匙,他們斷不容自己一個人留在外面,當下傲然一笑,躍入洞中,無道乾坤元元大師緊跟著一躍而入,風子岳倒是落在了最後。

    他不緊不慢,知道這洞窟之中,頗多異處,他們要找到寶藏之門,只怕還要花些功夫,當下也不著急,小心防備,這才從冰坑之中躍下。

    那幾人倒是沒有管他,都是在四處查看,尋找下一步的蹤跡。

    風子岳淡然一笑,靜站原地,轉頭四顧。

    這一片洞窟,恍若水晶宮一般,四壁天頂,全是冰晶,也不知從哪裡來的柔和白光,散射其中,倒是亮如白晝,四壁就像是鏡子一樣,映出無數倒影,又因為道路曲折彎彎繞繞,讓人目眩神迷,要想找到寶藏之門,只怕還要花些功夫。

    進入洞窟之中,呼河就發現這是一個密閉所在,也不再抓緊蘇素,倒是將她放開,自己摸索冰壁,尋找特異之處。

    蘇素見風子岳站立原地,並不像其它四人一般四處尋找,也是一愣,怯怯地走到風子岳身邊,“風公子,你為何不找寶藏之門?”

    她心中有愧,不太敢跟風子岳講話,只是此時的情形也甚是奇怪,風子岳倒像是個觀光客一般,根本沒有像其他四人那樣著急寶藏,難道說他真只是為了十萬兩銀子,陪自己來這裡走上一遭?

    不過想想也不可能,但蘇素還是忍不住過來詢問。

    風子岳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並不答話。

    寶藏之門在哪裡,風子岳一清二楚,不過他並不著急,既然已經到了此處,倒不如趁此機會,再將有些事情想想明白。

    畢竟到了這裡,能夠威脅到先天七重高手的危險,他還是未曾想到,這並不意味著高枕無憂,反而是讓他更是擔心。

    缺少地圖,內層核心確實是進不去,但決不至於有生命之危,至於外層的機關設計,就算能讓先天七重高手吃些小虧,受些輕傷,也絕不可能要他們的性命。

    除了無道乾坤元元大師之外,另外三人都在這次探寶之行之後銷聲匿跡,絕對不會是偶然,在想明白威脅之前,風子岳並不著急。

    更何況,蘇素的師父天機島靈龜老人到現在還沒有現身,這也是個大問題。

    這老頭心狠手辣,老奸巨猾,武學也不在裡面那四個人之下,隱在暗處,更是危險——當然,風子岳不認為他是造成幾大高手消失的原因,不過,倒有可能是極大的誘因。

    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靈龜老人得到了無敵和尚的鎖匙,他推算出幾十年後,化血天精石可以以血絡地脈指出寶藏的所在,所以就讓自己的弟子蘇素帶著鎖匙前往連蒼山,順便勾引一批人去送死,而自己則是隱在暗處,想要漁翁得利。

    不過有一點奇怪的是,他一人絕對無法對付呼河為首的四大先天七重高手,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阻止這四人分一杯羹。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隱於暗處,就是值得思量的一件事情了。

    到了這個時候,靈龜老人還未現身,那就意味著必有陰謀

    風子岳想到此處,卻聽呼河興奮高呼,“我找到了在這兒”

    果然是北方宗師,一代人傑,這麼快就看出了這冰洞的奧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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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開啟寶藏

   風子岳讚歎之餘,心中也更是警惕。

    踏入無敵和尚寶藏之前,危險只是迫在眉睫,一旦真正進入寶藏之中,就再無一絲可以安枕的機會。

    無敵和尚的寶藏,並不是一堆金銀財寶秘笈丹藥,堆在那裡任人撿拾。

    這跟風家後山的那一處小型的上古寶藏大不相同。

    其實所謂的上古寶藏,也是分很多類型的。

    小型的上古寶藏,其實往往只是上古高人隱居之處,並不是刻意留存後世,不過只是有些隨身之物,固然是沒什麼危險,但大抵也沒什麼太大的收穫。

    風家後山,就是如此——相對而言,風子岳在那裡得到就九級玄寵金毛神犼,一些先天丹藥,還有一柄無情劍和許多秘笈,再加上活生生的睡美人一個,已經算是大豐收了。

    中型的上古寶藏,大抵就是像現在的先天祕境這樣,只是傳承斷絕,又地處偏僻,沒人發現,這種地方,一般都有護山的陣法或是什麼機關,不過也要看這地方原先主人的性格,東西也同樣是可多可少,總體來說,是一個需要拼人品的地方。

    而大型的上古寶藏就大不相同,其中寶物一定是收藏甚豐,佔地廣大。 有人認為是上古之人特地封存,留待傳承的地方。

    這無敵和尚的寶藏,正是其中最有名的一處。

    無敵和尚,修煉血神寶錄,幾至天下無敵之境——他那時候的無敵,可不是封魔之後,不能破碎虛空的這個時代的無敵,保守推算,他的實力也應該已經是破虛之境,遠超楚狂人。

    他留下的傳承,自然是厲害無比。

    不過同樣的,大型上古寶藏之中,收穫越多,風險也就越大。

    這些地方,原本都是上古高人,為了尋找隔代傳人特意建設,其中種種考驗,都是匪夷所思,並非這個時代的人所能接受。

    稍一不慎,就是殞身之禍。

    這無敵和尚的寶藏,據風子岳所知,從神水大劫開始,就一直不停有人進去探索。

    為此而丟掉性命的,可不止是一個兩個,而終於也沒有一個人能夠踏入內層核心之處。

    當然,這一次的高手陣容,也是風子岳之前所不知道的。

    但很顯然,他們在上一世的時空之中,也同樣是沒有成功。

    上一世,就算是沒有自己,他們仍然是有北方宗師呼河、九陰山鐵花鬼母、魔鬼城黑沙老魔、蕃國國師無道乾坤元元大師四位先天七重高手,再加上一個隱藏在背後的天機島靈龜老人,這樣的高手陣容,依舊是沒有突破到寶藏內層核心。

    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其中四位,除了無道乾坤元元大師之外,都是隕落在這次歷險的過程之中,也可見這寶藏的神秘可怖之處。

    最大的可能,是他們幾人之間,自己起了內訌。

    不過能夠造成四位先天七重高手隕落的,也必然是在極為可怕的環境之中。

    風子岳定了定神,雖然明知前方有危險,但也並無畏懼之心,而是勇往直前,淡然走向呼河的方向。

    只見呼河洋洋得意,在一面冰鏡之前,輕輕一拍,那冰鏡一轉,折射出另外一番天地。

    這冰洞的設計甚是古怪,各面冰鏡互相照映,站在任何一處,都能在每一面冰鏡之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而其中必然有一面冰鏡,與其它冰鏡之中略有不同。

    呼河發現了這一點,在繞著冰洞轉了三四個圈子之後,終於找到了其中規律。

    原來每一次不同的地方都是指出其中一面有瑕疵的冰鏡,只是這一面有瑕疵的冰鏡本身,卻並不明顯,必須通過不停地移動,看另外折射的那一面冰鏡,再反推之前,才能找出瑕疵所在。

    呼河在這些人之中腦筋最好,也是他第一個發現其中奧妙,默默推算,終於是找到了這一面有瑕疵的冰鏡。

    也就是通向無敵和尚寶藏的入口。

    他推開這一面冰鏡,頓時冰洞之中,景像變幻,就像是萬花筒一樣,變得絢爛無比,一片金燦燦的光芒,籠罩整個冰洞。

    冰鏡之後,是一條黃金所鋪設的甬道。

    若是俗人到此,看到這一堆黃金,只怕連路都要走不動了。

    不過他們幾人,都已經是接近世間巔峰的先天高手,這區區財物,自然不能輕動其心。

    但即使如此,也不由為此讚歎。

    “入口就是黃金,那裡面的寶物,也不知能珍貴多少倍”

    人同此心,貪婪之心也不由盡去。

    呼河大笑,拉著蘇素踏進甬道之中,踩著黃金前進,其餘幾人,隨後跟上,對這價值巨萬的黃金不屑一顧。

    風子岳記得這一條黃金之路,後來是被整個移走,在神水大劫之中,作為賑濟災民之用,倒是有它的用處,他反正也不需要那麼多錢,自然也是未動貪念。

    他們幾人穿過黃金甬道,只見到了甬道末尾,是一座黃金大門,如今大門緊閉,並未開啟。

    “這裡就該是無敵和尚寶藏的大門了?不知是不是該用鎖匙開啟?”

    呼河走上前去,轟然一拳,打在那黃金大門之上,他用力極猛,但那大門也只是微微一晃,留下一個臉盆大的凹陷,全無洞開之意。

    風子岳搖了搖頭,這一扇門,確實有其開啟之法,不過,似乎跟所謂無敵和尚寶藏的鎖匙並無關係。

    說實話,他到現在還是沒有想到,這鎖匙到底該用在什麼地方。

    “這扇黃金大門,倒確實是挺厚的……”呼河大笑一聲,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想不到呼某一拳,都打不開,難道真要什麼鎖匙不成?”

    “我看也是”黑沙老魔點頭附和,“無敵和尚絕非等閒,他做的門,若是能被呼兄你一拳轟開,那我們何必還要去看他的寶藏?倒不如拜呼兄為師,豈不更好?”

    鐵花鬼母冷笑一聲,“那也未必見得,呼大宗師打不開,不見得別人就打不開……”

    她的目光瞟著無道乾坤元元大師,似乎是想慫恿他去試試,這和尚卻是奸猾,連連搖手,“呼宗師既然打不開,那貧僧自然也是無能為力的,我金剛密宗六印,如今也只修到第八重,未曾明了六字真言妙諦,比之呼宗師的狼牙拳,還是要差上一籌……”

    呼河哈哈大笑,似乎是對這和尚的馬屁甚是滿意,不過他還是轉向風子岳,殷勤問道:“風公子,你的意思呢?”

    風子岳與他們同行,到此刻的表現,卻是不溫不火,但無論是登山之時,還是破冰的時候,他的實力都讓人不容忽視。

    呼河會這麼問他一句,顯然已經是給了他足夠的尊重和重視。

    這扇門的開啟之法,風子岳同樣也知道,但這個時候,自然也同樣是裝糊塗。

    “呼前輩對這扇大門尚且沒有辦法,只怕這扇門並非是以力開啟,我們還是要再想想別的辦法……”

    “有什麼別的辦法?”鐵花鬼母完好的那一隻眼睛一瞪,露出陰沉凶光,“這裡自然就是寶藏大門,需要用到鎖匙的時候,小姑娘,還不快乖乖將鎖匙交出來,否則的話,可別怪老婆子不給那隻老烏龜面子”

    他此言一出,其餘三人也都是瞪著蘇素,蘇素面現驚惶之色,更是顯得楚楚可憐。

    不過在風子岳的眼中,她這番做作到底稚嫩了些,倒像是裝出來的。

    “各位叔叔伯伯,小女子確實不知這鎖匙藏在何處……若是知道,幾位叔叔伯伯苦苦相逼之下,我還敢不拿出來麼?”

    靈龜老人這個法子,雖然有些詭異,但確實是個辦法,那四大高手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逼迫。

    關鍵是他們也不知道那鎖匙的形狀模樣,這小姑娘從頭到腳,也見藏什麼東西,或者說,她身上的任何一件東西,都有可能是鎖匙。

    可能是一支珠釵,也可能是一副耳環,可能是一副上的一片布,也可能是手上的鐲子,難道要將這小姑娘身上的東西,一樣樣拿去試麼?

    這幾人到底也都是先天高手,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何況不知道使用之法,就是試也不知道從何試起。

    “難道……我們就要在這裡等那隻老烏龜來麼?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黑沙老魔面色一變,似乎甚是不滿。

    如果靈龜老人親至,他們自然沒法強取豪奪,但必然是跟著帶著鎖匙的靈龜老人,大不了多一個人分一份​​,可他卻莫名其妙地自己不來,倒是派了一個弟子過來,這其中又藏著什麼玄機?

    “這還用說麼?”

    鬼母冷哼一聲,“這老烏龜肯定是不肯讓我們分一份的,不然的話,又何必故弄玄虛?他就是藉著我們的本事,給他探一探路,如今既然是找到了寶藏入口,他就跟我們拼耐心,等我們什麼時候耐不住走了,他再來取了鎖匙進門”

    呼河啼笑皆非,靈龜老人必有陰謀,他也相信。

    任是誰得了這鎖匙,誰不想獨吞這無敵和尚的寶藏,若是得了這和尚無敵於天下的秘密,那可真是天地之間,任我縱橫了——要跟其他人分享,如何願意?

    奈何靈龜老人得到鎖匙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多,所以他無論如何,也只能想辦法來對付。

    不過這老烏龜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藥,這位北方宗師,到現在也是沒有想清楚,不過他相信的事,就算這老烏龜再怎麼陰謀詭計,也絕對不可能將他們四個人——不,現在是五個人一網打盡,所以這陰謀再厲害,也終究不能成功。

    也許真是要跟自己這些人拼耐心?

    所以老烏龜自己不來,派一個弟子前來?

    可是無敵和尚寶藏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幾人又怎麼可能因為失去耐心就此離去?

    “那難道我們就在這里幹等?”

    鬼母性急,瞪大了獨眼,面色更是陰沉。

    風子岳嘆了口氣,“各位,雖然我不知其中來龍去脈,不過這扇黃金大門之上,並無鎖孔,我想,所謂鎖匙,也未必就一定是大門之用,否則的話,靈龜老人若有什麼算計,也是全然無用。”

    他剛才也想明白了,鎖匙這種東西,也許並非是他們幾人理解的大門鑰匙,而是有可能是解開某種厲害禁制的關鍵,只有這種情況,才有可能藉機害死三名先天高手。

    如果是大門上用的,那就像鬼母所說,最後無論什麼陰謀,只能淪落成拼耐心的遊戲,這靈龜老人如果真的神機妙算,斷不至於如此拙劣。

    更何況,這扇門的開啟之法,他也知道得甚是清楚,根本不需要什麼鑰匙。

    唯一需要的,是一份巧思。

    “你懂得什麼,這種上古之人的機關,誰說鎖匙一定是鑰匙和鎖那種樣子?小孩子沒見識……”

    鬼母駁了一句,卻見呼河與無道乾坤元元大師全是低頭沉思,又一起轉向那扇黃金大門,眉頭微皺,似乎頗為認可風子岳的話。

    這幾個人,都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才智之士,只是先入為主,因為知道了這鎖匙的消息,反而是當局者迷。

    如今風子岳一言點醒,呼河和無道乾坤元元大師二人,立刻就若有所悟。

    呼河伸手,在那黃金之門上一按,細心以神識探索,只覺其中蘊藏著一種神秘莫測的力量,似乎是在抵抗神識,他皺了皺眉頭,伸手輕輕一推,那黃金大門略有鬆動,晃了一晃,卻還是沒有開門的跡象。

    無道乾坤元元大師在另一邊,也是細緻地摸索著門邊,輕輕推動,若有所思。

    黑沙老魔和鬼母雖然是慢了一步,但也反應過來,往頂上和腳下尋去,看有沒有什麼機關。

    良久,忽然聽無道乾坤元元大師拍掌大笑,“我明白了”

    與此同時呼河也是大笑一聲,似乎是同時想通了其中的道理。

    只見他二人並肩而立,各自深吸了一口氣,無道乾坤元元大師伸手一撮,吸住了那黃金大門,而呼河在左側用力一推,只聽嘎啦啦一聲巨響,那黃金門竟然是轉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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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黃金殿堂,五百羅漢!

    黃金門開,白光耀眼

    饒是幾人功力高深,猝不及防之下,也覺得眼花繚亂,卻不敢輕易閉上眼睛。

    只有風子岳氣定神閒,早料到開門時候必然有這般變故,早早的低頭閉目,等那一陣劇烈的白光閃過之後,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往門中望去。

    只見其中是極宏偉的一處殿堂,當先是兩根廊柱,也是通體用黃金所鑄,在恍如白晝的光芒照射之下,反射著熠熠金光。

    黃金殿堂

    “早就聽說無敵和尚極盡豪奢,沒想到果然如此市儈……這殿堂用黃金所築,怕不要用上十萬斤俗物吧?”

    鐵花鬼母撇撇嘴,對這種世俗的豪奢,不屑一顧。

    呼河卻是哈哈大笑,“鬼婆子,你這就有所不知了,無敵和尚這座黃金殿堂極為有名,可不是因為這些阿堵俗物……”

    所有人之中,呼河乃是北匈王族,無道乾坤元元大師乃是蕃國的國師,這兩人手上掌握的秘辛,要比鐵花鬼母和黑沙老魔更多。

    這座黃金殿堂,並非是為了豪奢擺闊氣。

    而是為了培養最強的護衛。

    ——不破金僧

    “不破金僧?”

    鐵花鬼母倒是第一次聽聞,只聽無道乾坤元元大師嘆了口氣,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佛門無上護法,果然是在這黃金殿堂之中訓練而成,貧僧今日得見,這才信了。”

    呼河見鐵花鬼母和黑沙老魔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長笑一聲,開始給他們幾人解釋這不破金僧的由來。

    “這不破金僧,你們雖然沒有聽過——不過,十八銅人陣法,總是該知道的吧?”

    鐵花鬼母點了點頭,十八銅人陣法,乃是佛門護山大陣,如今中原幾處大寺,都蓄有銅人,威力無窮,即使是先天高手,也不好對付。

    這銅人的鍛煉方法,其實也算是極為殘酷,從小就以藥浴和硬氣功的練法,將身體練得刀槍不入,再以滾燙的銅汁交灌淋身,配以獨特的藥物,讓這銅汁在人身體的表面,凝成薄薄的一片保護層,刀槍難入,內氣難傷,十幾個銅人組成陣勢,更是固若金湯。

    “這銅人的鍛煉方法,原本就是佛門這不破金僧的法子失傳之後,才模仿改造而想出的簡易法子——若是這不破金僧之法,還能夠流傳後世,那隻怕佛門的勢力,還要再強上幾分”

    “什麼?”

    鐵花鬼母也不由駭然變色,十八銅人陣法,已經足以讓一群資質平平的普通人跟先天高手抗衡,那完整版本的不破金僧之法,又能夠厲害到什麼程度?

    “不錯,”呼河大笑一聲,“你們猜得對一個不破金僧,足以抗衡一個先天高手,掌握了這不破金僧的鍛煉方法,等於就有了批量製造先天高手的法子”

    批量製造先天高手

    踏破先天,對資質的要求極高,就算是先天祕境以無限制的靈藥供應,也很難讓一個資質平平的普通人踏入先天之境。

    所以那些小的先天祕境,比如離花宮之流,一代往往只有兩三個先天高手;即使是實力比較強橫的先天祕境之中,先天武者的人數,也不會太多。

    如果任何一個先天祕境,掌握了這不破金僧的法子,那就算不能統領天下,稱霸一方總是沒有問題的。

    鐵花鬼母和黑沙老魔,各自望向這黃金殿堂,眼中露出貪婪之色。 就連一旁的蘇素也不由悚然動容,對這個黃金殿堂動起了腦筋。

    天機島就不是什麼盛產先天高手的先天祕境,除了她師父靈龜老人之外,只有蘇素一個弟子突破先天,若是得了這個法子,手下有充足的人手可用,他們師徒倆何至於要這麼苦心計算?

    在場之人,大概只有風子岳並不著急。

    鍛煉不破金僧的法門,早已經失傳了,在這黃金殿堂之中,也難以找到方法,不過……

    他抬頭看著黃金殿堂兩邊牆壁,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只見兩邊牆壁之上,刻著五百羅漢的圖形,形貌各異,倒像是出自大師手筆。

    “你們快過來看看”

    呼河興奮叫了一聲,伸手一招,讓他們一起聚攏到牆角,查看那五百羅漢圖形的怪異之處。

    他生性驕傲,今日進入寶藏地窟,又是他連續發現其中蹊蹺,心中更是志得意滿。

    如今見這五百羅漢圖形,也同樣有奇特的地方,更欲賣弄,招呼眾人一起觀看。 這可能事關不破金身的奧秘,那另外三大高手豈能坐得住,一起飛掠而過,跟隨呼河一起端詳那殿角第一尊的降龍羅漢。

    蘇素也想跟去,但她回頭一看,卻見風子岳依然是站在黃金大門之前,壓根兒不急於跨入殿中,心中一奇。

    “風公子……你,你不過來看看麼?”

    風子岳微微一笑,“寶藏之中,危機四伏,那四位藝高人膽大,我實力不濟,自然不敢太過掉以輕心,要是不看清楚了,可不敢隨便邁步。”

    蘇素聞言一怔,風子岳的實力高深,與那四人相比也是不相伯仲,就算稍遜,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他這等實力,還如此謹慎小心,那莫不是自己太過大膽了?

    她聽話辨音,心中警兆大起,竟是一步步往後退去。

    只可惜那幾人雖然都去看那五百羅漢圖形,又豈容她退出殿外,只聽鐵花鬼母冷哼一聲,“那小子膽小,留在殿外也就罷了——身懷鎖匙的小姑娘,你可不能走哇,否則的話,老身頭上這朵鐵花,可未必長了眼睛……”

    蘇素面色一白,知道他們絕不容自己離得太遠,當下就在大殿中央停住了腳步,疑惑地四處觀察,想看看有什麼特異之處。

    風子岳淡然一笑,這些人既然知道不破金僧的存在,竟然還如此粗心大意,當真是認為千年時光,什麼都能抹消了麼?

    就憑他們這份自大,隕落在這無敵和尚寶藏之中,也是極有可能

    他站在黃金大門之外,目光四處流轉,仔細尋找著其中的樞紐機關。

    以他現在的六識敏銳程度,黃金殿堂之中又是如此明亮,他根本不需要走進去,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四壁的圖案。

    裡面那四大高手,還尚未察覺,那五百羅漢的圖形,不知不覺已經起了微小的變化。

    呼河盯著那降龍羅漢的圖形,沉思許久,只覺得其中必有玄機,只是一時之間,卻是看不出來。

    “這東西……”

    他話音未落,只聽轟然一聲,那個降龍羅漢圖形轟然崩碎,從洞壁缺口之中,躍出一個金色人影,怪叫聲中,在空中翻了個筋斗,赤足朝著呼河頭上踩下。

    呼河猝不及防,但他身為先天七重高手,豈是等閒,後退一步,吐氣開聲,一拳就往頭頂擊去。

    砰

    一聲巨響,煙塵四起,那金色人影在空中滴溜溜地翻了兩圈,落在那洞壁破口之處,雙手環抱,單足而立,威風凜凜。

    呼河那一拳,竟是沒能給他造成什麼傷害。

    “不破金僧”

    幾人同時驚呼,雙目之中,貪婪之色一閃即沒,旋即卻又都是沉下臉來

    要是這降龍羅漢圖形之後,居然還藏著一尊活生生的不破金僧,那其餘五百羅漢圖形之後——若也是五百不破金僧,那就算是他們四個都是先天七重高手,只怕也要陷入苦戰

    蘇素見機極快,一見此景,想到地比他們四人還要快了半籌,腳尖一點,倒飛而出,就想往門外飛遁。

    可惜已經晚了

    只聽四壁轟然碎裂之聲響起,那五百羅漢圖形之後,果然都是藏著不破金僧,紛紛躍出,四面八方地湧了上來。

    蘇素剛剛退到門邊,就被兩名不破金僧纏上,慢了一步,來不及退出黃金大門,很快就又有幾人湧了上來,她更是無法脫身。

    “不好快退”

    呼河一拳轟飛圍在周圍的十幾個不破金僧,回身後退,只是這些不破金僧都好像是打不死一般,瞬間又圍了過來,那四大先天七重高手,一時竟也有些吃緊

    風子岳搖了搖頭,就在一門之隔以外,那些不破金僧卻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他一樣,根本沒有一個要出門迎敵的意思,只是對著殿中的敵人,一味狠打。

    他們的實力,雖然不如先天七重遠矣,甚至還不如蘇素,但有一點好處,就似乎無論他們怎麼被打飛重創,只一個翻身就又坐了起來,似乎根本沒受什麼傷。

    這就是不破金僧的獨到之處

    尤其是這一批不破金僧,已經在這黃金殿堂之中孕育了千年之久,渾身筋肉骨骼,都已經被黃金同化,幾乎真可以稱為金身,防護之力,何等強大

    風子岳所知,後來那批進入黃金殿堂探險之人,被僅僅幾十不破金僧,就殺了十幾人,差點就全軍覆沒,若不是找著了黃金殿堂之中的樞紐,只怕真有可能全滅。

    ——這殿堂之中,原本有五百羅漢,當時就有人猜測,是不是有人進過這寶藏之中,不然的話,其中應該有五百不破金僧才是,若是如此,只怕他們還來不及找出樞紐,就要被殺得乾乾淨淨。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千年過去,有些不破金僧已經老死,導致只有幾十個人出手攻擊——但現在風子岳看到這幕情形,料到那五百金僧,必然都在,只是只怕要在這幾位先天高手手上,折損無數,這才讓後來的人撿了個便宜。

    不過他們再厲害,要想幹掉四百多金僧,不付出代價也是不行的,想必他們也是因為一進寶藏,就受了折損,才會取寶不成,最後反而是各自都銷聲匿跡。

    風子岳看他們打得熱鬧,卻並無出手幫忙之意,只是微微有些心疼。

    不破金僧的鍛煉之法,風子岳並不知道詳細,不過大概的流程,卻是曉得的。

    這法子,自然是要比十八銅人的鍛煉之法,更為殘酷,一開始的時候,也是挑選武僧少年,藥浴練功,這個倒是大差不差,不過比之銅人的銅汁灌頂,這些金僧的成長,卻是要更痛苦許多。

    等到這些小子約莫到了七八歲的時候,煉體初成,就要被封入金磚之中——這可是將人放在磨俱裡面,以滾燙的金汁澆灌,最後凝成一塊金磚。

    其中以佛門秘法,吊住這小子一條命,讓他不需吃喝,就在這金磚之中緩緩成長。

    這人體成長之力,非同小可,縱然是被金磚束縛,也能夠慢慢發身長大,不過這成長的過程之中,身體血肉筋脈,就會吸收黃金,將自身外在,全都成為金鑄之人。

    等到十八歲上,那鍛煉金僧之人,就將金磚剖開,看其中有多少人未死。

    這殘酷之法,大約百人之中,只有一人能成。 其餘不是死了,就是已成殘廢,或是瘋了,自然無有大用。

    等到這百里挑一之人出現,必然是資質過人,事佛虔誠,心無雜念之人,這時候才會授以獨門秘法,苦練十年乃得大成——到了這個時候,卻也不會讓他們隨意活動,依舊是封入牆中,仍然是不吃不喝,以求佛法金身境界。

    這黃金殿堂,所謂培育不破金僧之所,正是這個用途。

    風子岳有上一世的記憶,自然知道這滿壁羅漢圖形之中,全都封著無數金僧,所以才一步未入,只在外間尋找樞紐所在。

    要知道這些不破金僧,歷時千年,即使事佛再虔誠,如今也已經是渾渾噩噩,神智昏聵,除了本能之外,就靠著黃金殿堂之中的樞紐控制。

    當初掌握黃金殿堂樞紐之人,就等於得到了一支幾十人的先天高手部隊,後來在神水大劫之中,大放異彩。

    而如今,五百羅漢齊全,若是現在就能找到樞紐的話……

    只聽砰然一聲,呼河一拳擊出,舌綻春雷,竟是將面前一具金僧打成兩截

    風子岳又是讚嘆,又是心疼,尋找樞紐更是緊迫。

    再打壞兩具,可實在是不劃算了

    奈何他雖然知道此處寶藏,也知道怎麼用樞紐控制這些不破金僧,但是樞紐在何處這個關鍵信息,卻是完全不知。

    這個真是讓人懊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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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7-19 00:31:08
第一百九十八章統統歸我所有!

    不過風子岳的懊惱,只是不能將這五百金僧盡數收為己有,而呼河等人,卻是心中驚怒不已,絲毫不敢怠慢,四人背靠背結成陣勢,抵抗著不破金僧的衝擊。

    這東西實在是極為討厭。

    實力強橫,並非易與,這也就罷了。 最關鍵就是死活都打不死,生命力之頑強,簡直可以媲美先天六重的不壞之境,剛才被呼河一拳打為兩截的金僧,渾身竟是不曾流出一滴血來,竟然還在緩緩蠕動,似乎想要把自己的下半身接上去。

    要不是這四人的實力實在強橫,能夠完全壓制這些金僧,短時間之內絕無危險,只怕就是兇多吉少了。

    與之相比,蘇素那邊卻已經是險象環生。

    她被金僧團團圍困,雖然自身藝業也是不弱,但畢竟不像那四位先天七重的高手,只是隨意一拳一腳,就能將金僧遠遠轟飛,這樣就導致了圍在她身邊的金僧越來越多。

    若是一對一,那她的實力遠在一名金僧之上,更可憑藉靈巧的身法,讓對手根本沾身不得,但如今的情況卻是不同,被這些幾乎沒有明顯弱點的怪物圍困,她竟是束手無策,只能勉力支撐,不過幾個照面,便已經是花容慘淡。

    這些不破金僧的膂力奇大,一拳一掌,都蘊含獅象之力,挨上兩下,還勉強受得,但持續受到攻擊,叫她如何能夠承受。

    蘇素剛才退得甚遠,離那四大高手已經有一段距離,中間又擁塞著數百金僧,那四人就算想來援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過得來。

    她面色慘淡,心中驚恐,不想一肚子算計,今日就要死在此處麼?

    蘇素心中,也是憋屈之至。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兇猛的金僧,忽然一起咔咔一響,攻勢突然就緩和了下來。

    呼河等人也是吃了一驚,將面前的幾個金僧踢飛之後,卻也沒有金僧再湧上來,反而是轟然散開,往各自所在的羅漢位置而去。

    就連那個被打成兩截的金僧,也是一手抱著自己的下半截軀體,一手撐地,緩緩向牆邊挪動。

    直到這些不破金僧散盡,羅漢刻像重新恢復,風子岳才施施然走了進來,面帶微笑。

    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終於還是找到了那黃金殿堂的樞紐所在。

    大門之上,屋簷之下擺放的一尊小小金佛。

    風子岳來不及去探索其它的用法,只是將它雙臂扭到背後,果然這五百金僧就像是得了什麼指令一般,各自回歸,不再出手。

    “奇怪,這些不破金僧,怎麼突然退走?”

    鐵花鬼母目光之中流露出狐疑之色,其餘三人,也是莫名其妙。

    憑他們的實力,雖然不懼這金僧的威脅,但想要突圍而出,只怕還是要付出相當代價,這四人面和心不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又豈肯出頭,寧可慢慢固守,尋找變局。

    剛才呼河全力出手,一拳將一個金僧打成兩截,回氣不及,差點讓兩邊的金僧傷到,自然也不願意再太花力氣。

    沒想到這些不破金僧打了一陣,忽然退走,倒確實是件奇怪的事情。

    他們幾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頭看著緩緩走近的風子岳,目光之中,都有了探究之色。

    風子岳早就將那金佛收好,自然不會被他們輕易看見,他之所以儘早地將這些金僧收起,主要原因,是怕被他們四個打壞了實在可惜,而且在無敵和尚寶藏之中,危機四伏,在這第一關若是這四個人就受了傷,倒也不便。

    更何況蘇素已經身陷險境,她若身上真有什麼機關禁制的鎖匙,倒是不能讓她這麼輕易地死了。

    所以風子岳這才出手,以金佛發出指令,讓這些不破金僧都回去原處。

    如今金佛到手這五百不破金僧,已是統統歸風子岳所有。

    日後等他摸清這金佛的控制之法,自然就以運用這些不破金僧,五百先天高手跟在自己身後,就算不能掃遍天下,但是衛護自己家人的安全,倒是綽綽有餘。

    只可惜這黃金殿堂太過龐大,暫時還無法攜帶,要留待日後再想辦法。

    光帶走這些不破金僧的話,他們每日需要修補完善自身的黃金太多,只怕打不了幾次架,自己就要破產了,只有這黃金殿堂之中,他們才能自行恢復。

    反正金佛已經被自己取走,其它人路過此處,也完全無法獲得不破金僧的控制權,風子岳倒並不心急。

    “風公子,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無道乾坤元元大師明顯是起了懷疑,他雙眼瞇成了一條線,冷冷地看著風子岳。

    風子岳淡然一笑,雙手一攤,“大師,我身在殿外,只看見一團混亂,幾位前輩大展威風,不過這些不破金僧,為什麼突然散去,我也不知。”

    蘇素喘氣方定,抬起頭來,瞥了一眼風子岳,眼中閃爍著奇特的光芒,但隨即又低下頭去,一句話也沒有說。

    風子岳倒是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心中一凜,莫非剛才自己取金佛用金佛之時,被這個女子看見了麼?

    但她離門口雖近,卻是被金僧團團圍困,應該是見不著自己的動作。

    風子岳思忖之際,只聽無道乾坤元元大師哼了一聲,似乎對他的回答也不是很滿意。

    “風公子,你一早就留在殿外,遲遲不進,莫非是早知道這殿中有古怪麼?”

    這一番追問,就有些咄咄逼人了。

    風子岳冷笑一聲,“我倒是並沒有這種未卜先知之能,不過我猜想這無敵和尚寶藏之中,定然有些機關之類,在下的武功低微,不像幾位前輩這般高明,自然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話他剛才就跟蘇素說過,另外四人也都聽過。

    當時是覺得這年輕人謹慎把細,也未免小心過了頭。

    進這種寶藏,想要得到好東西,一點風險都不肯冒,那是斷斷不行的。 他們四人心中嘲笑,本想拔個頭籌,好奚落一下這個不求上進的風子岳,沒想到卻是觸動機關,遭遇了五百金僧的襲擊,這一下,風子岳同樣的話,倒像是在譏刺他們太過魯莽了。

    黑沙老魔和鐵花鬼母都是臉色一沉,還是呼河身為北方一代宗師,胸襟和城府都勝人一籌,只見幾人之間的氣氛不對,趕緊轉開了話題。

    “各位,莫要心急,既然知道這金壁羅漢身後,乃是不破金僧的藏身之所,也就證明這不破金僧的傳說,正是真的。剛才大家也領教過了,這不破金僧的實力,若是我們能得到這製造之法,日後揚威天下,只在朝夕”

    他說話極有煽動力,其他三人聽了,都是面色微變,心中已是意動,風子岳這口舌之爭,自然是馬上就放下了。

    剛剛那不破金僧的實力,他們也都是自己領教過的。

    以他們四個先天七重高手的實力,也被這五百不破金僧圍得狼狽不堪,若是其他先天高手遇上,只怕是要吃大虧。

    無論是蕃國、魔鬼城、九陰山或是北匈王帳得了這鍛煉不破金僧之法,幾十年內,必然是能夠勢力大張,非同小可。

    “如今我們幾人,不如齊心協力,將這秘方找了出來,各自抄錄一份,豈不是好?”

    呼河的提議,眾人自然都是讚成,只有風子岳不置可否,表示自己對這些沒有興趣,讓他們自己去找就是,他也不要分一杯羹。

    一來,風子岳知道這鍛煉不破金僧之法,這黃金殿堂之中,還真是沒有的,當初探秘這無敵和尚寶藏之人,幾乎是將黃金殿堂掘地三尺,全都搬了回去,其中蘊藏的秘密,也全都已經翻了出來,卻完全沒有這鍛煉不破金僧的秘方。

    二來,風子岳對這種法子,也沒什麼好感。 畢竟手法太過殘忍,佛家可以找從小就堅信佛法的善信弟子來鍛煉金僧,風子岳卻到哪裡去找這樣的小孩? 百不存一,這種成功率也太低,封閉金磚之中十年,更是慘無人道的酷刑。

    他得了這五百不破金僧,守護家宅,也足夠了,並不想要這麼殘酷的法子。

    蘇素實力低微,現在差不多就是人質的身份,自然是沒資格參與那四大高手的分贓活動,雖然也艷羨那不破金僧的實力,但自知無望,倒也乾脆就站到風子岳的身邊,樂得輕鬆,看著四人不死心地四處尋找。

    這黃金殿堂,甚是廣大,但除了兩根廊柱支撐天頂之外,空空蕩盪並無它物。

    天花板和地面,都是一塊塊金磚拼合而成,四壁也是同樣。

    那四人掘地三尺,挖開地面幾處,露出了金磚下的岩石,卻也未見什麼奇特之處。 呼河想了一想,又將幾塊金磚切開,卻見其中平平常常,都是純金。

    天花板之上,也是一樣,挖開直到露出洞頂岩石,依然是看不到什麼特異之處。

    看來如果有所隱藏,那就只有在四壁這五百羅漢圖形之中了,呼河等人還不死心,倒真是撬開了一處圖形背後的金磚,只見一名不破金僧雙手合十,盤膝坐在金壁之中,紋絲不動,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風子岳看他們忙活,倒是優哉游哉,竟是藉這個機會,又修煉起太玄感應篇來。

    如今他的劍法和境界,都到了一個瓶頸。

    唯一的異數,就是這太玄感應篇。

    練到現在,這太玄感應篇還像是沒底一樣,只要修煉,玄氣就蹭蹭增長,尤其是在他武皇之境不漏之身的境界之下,更是提升得飛快,太玄紫氣充溢全身,由於玄氣跟肉身結合,每修煉一點,肉身的力量,也同樣增強一點。

    這種功夫,真是詭異之至。

    風子岳上一世到這一世,也不知道接觸過多少武林絕學,但像太玄紫氣這種,並無瓶頸,一路修煉上升,彷彿無窮無盡的功法,卻也是從來都沒見過。

    如今雖然他已是先天六重,體內的玄氣作用並不大,但他知道太玄感應篇必然還有特異之處,所以從來都不曾懈怠,而且肉身的力量,越是增強一分,活命的機會也就更多一分,風子岳知道自己面前的敵人還有許多,這種好處,自然是不會放過。

    蘇素趕到身邊玄氣波動,轉頭看時,卻是只見風子岳閉目練功,心中更是驚異非常。

    這少年勤勉,一路之上,蘇素也早已發現了。

    風子岳但凡只要有時間,一定是在練功練劍,這大漠一路匆匆忙忙,卻從來沒有見他有一天將功夫閣下的。

    這少年小小年紀,能夠突破先天,與這幾個老怪物並駕齊驅,果然也並非偶然,其中背後,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蘇素其實是心中佩服。

    不過……這裡是什麼地方?

    無敵和尚的寶藏

    千年一來,傳說中破碎虛空天下無敵的無敵和尚的寶藏

    當今之世,無論什麼人,踏足此處,誰能不心潮澎湃,就算不是貪念熾烈,那也該勇往直前,心中激動,哪裡還靜得下心來練功?

    但這少年……這少年……

    蘇素嘆了一口氣,終於明白了自己跟人家的差距,在這種地方,這種環境之下,還能旁若無人的練功,再加上他的天資,風子岳不能成為絕頂高手,才是奇怪之事。

    聽她嘆氣,風子岳睜開眼來,體內太玄感應篇仍是在不斷運轉之中。

    他雖然對這個女子並無好感,但還是點了點頭,“只是覺得呼前輩他們,必然不會有什麼收穫,既然如此,倒不如多花點時間練功,也免得浪費時間——我勸你也抓緊時間調息一下,這無敵和尚的寶藏,才剛剛進門的黃金殿堂就有這樣的凶險,之後更非尋常……”

    風子岳抬起眼睛,冷冷道:“若是你走不到要使用鎖匙之處就死了,你和你師父的謀算,豈不是都是浪費了麼?”

    他的口氣依然甚是不善,蘇素心中氣苦,卻也知他之言不錯,當下強忍不滿,盤膝而坐,調息休息,盡量讓身體恢復到最佳的狀態。

    這裡她的實力最弱,若是一不小心,只怕真的要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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