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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東方玄幻]蒙白 -【劍傲重生】《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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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14 00:22:57
第四百六十九章艷名狼藉寶芝庵

    在巍峨的滎陽城外的大道上,五大家主行色匆匆,飛馳而行。

    這樣的事情,以前並不是沒有過,但只是為了一個破虛中境的武者——這,就從來未曾有人料到。

    五位家主,一起來到金家,也就是八族聯盟的盟主金無怨的城下,正是為了風子岳之事。

    在風子岳的劍下,包括馬三白在內的五位破虛後境的家主,一起鎩羽而歸。 在陰川空明的建議之下,趕來滎陽城,向金無怨求助。

    金無怨,不但是八大豪族的盟主,也是這八位家主之中,武功最高之人。

    據說四大宗派的高人,也曾親口說過,金無怨是八大豪族數千年來,唯一一個有望進軍破虛巔峰之人。

    他的武功,可見一斑。

    雖然是八族聯盟的盟主,但金無怨極少出手,即使是遇到魔主轉生、神殿降臨這樣的大事,他也只是儘自己的本分而已,一旦事了,當即回返家中,閉關修行,平日粗茶淡飯,並無姬妾,唯一樂事,就是武學。

    這也讓金家的人丁,稍微顯得稀少了些。

    好在他早年開枝散葉,也有不少子孫,雖然這些子孫都不成器,未能踏入破虛境界,但是倒是也能傳宗接代,到了他第十二世的孫子上,終於有一位金菩提資質靈慧,不但習得金家武學,更曾向大昭寺的外院請教,修得一些佛門武學,踏入破虛。

    對這個重重重孫子,金無怨也甚是寵愛,差不多就將他視為金家的接替人。

    如今金家事務,倒有大半操控在這位孫少爺的手中。

    “老狐狸​​,你說我們這次拜見金盟主,他肯不肯出手?”

    皇極尊眼看滎陽城遙遙在望,倒是開口向陰川空明詢問。

    他也並非無智之人,只是過於驕傲,有時候一葉障目不見泰山,這一路深思,倒是有些疑惑。

    金無怨不願意隨便出手,已經閉關數年,平素八大豪族相聚,他也極少出面,近年更是都委託他十二世孫子金菩提轉達,自己潛心武學,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大概除非是神殿降臨魔主轉生之類的大事,才能引動這位盟主出關,風子岳之事,能不能打動他?
    陰川空明心底冷笑一聲,其實他當時提出建議,就是一個拖字訣,不欲跟風子岳死磕到底。

    在他看來,金無怨大概是不會答應的。

    這位盟主,形同虛設,一直都只關心武事,哪裡會在意皇極家或是魚家死了一個孫子女兒之類的小事,只要不是動搖八大豪族根基的事情,他就不會出面。

    陰川空明心中早有打算,他可不覺得,八大豪族,一定要走到風子岳的對立面去。

    最多,就是除掉幾個蠢貨而已。

    不過他口上自然不能那麼說,他微微一笑道:“皇極兄,不必擔心,金盟主雖然閉關不出,但只要涉及我八大豪族的大事,他還是一定會出手的,這風子岳古怪詭異,只怕來歷不凡,若不能及早出去,遲早是心腹大患,以這一點,說動盟主出手,他定然願意”

    “不錯”

    鮮于赫也是陰陰贊同,“這風子岳太過古怪,無論如何,也要將其除去”

    他雖然與此事無涉,卻不知道為何如此堅定,陰川空明瞟了他一眼,心中有些狐疑。

    馬三白等人,自無異議,他們奔馳不停,已經到了滎陽城外。

    在此之前,他們自然早就致信金家,說明五大家主來訪之事,果然見城門大開,有大隊人馬,在城門迎接。

    這是基本的禮數,即使是身為盟主的金家,也不可能怠慢其它七大豪族的家主,更何況是五位家主聯袂前來,實在是難得的盛事。

    這滎陽城,高大堅固,卻與宛州和武州,又是不同,別具一格。

    城牆雖然高大,卻是極為樸素,也不見任何裝飾,護城河寬闊,城門堂堂正正,氣象森嚴,倒是走得是武者正途。

    “各位家主遠來,家祖不克遠迎,深致歉意,特命我在此等候。​​”

    發話之人,卻是一個光頭,身穿袈裟,手持禪杖,面闊鼻直,雙耳垂肩,正是如今金家實際的當家人金菩提。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卻別有一種威嚴,打扮氣度,也與其它家的年輕人不同。

    尤其是金菩提曾於大昭寺外門五老佛林受戒,佛門武功也是甚為深湛,倒是時常做僧人打扮。

    不過等到日後他繼承家主之位,自然不能再做和尚,他們這樣的豪族,絕不可能受和尚戒律,尤其是戒色之事,更不可取,要時常禦女,誕下後代,才能保證家族延綿。

    那五位家主,一見這後生晚輩金菩提,卻是心中暗驚,都是面露驚異之色。

    “鮮于兄,這金菩提的武功,是不是已然入門,即將踏入破虛後境的門檻?”

    陰川空明壓低了聲音,悄悄向鮮于赫詢問。

    隨行四人之中,魚腸大王和馬三白生性暴躁,而皇極尊又太過傲然,陰川空明自然不會跟他們多說,倒是跟鮮于赫,還能交談幾句。

    鮮于赫點了點頭,原本就陰沉的面色,顯得更是沉鬱。

    “這金菩提,分明已經過了天地初分的境界,開始演化宇宙,只怕幾十年之內,就能踏入破虛後境——金家,還真是後繼有人啊……”

    他口中嘎嘎怪笑,目光卻是瞅向了面色鐵青的馬三白。

    馬三白的武功,或許要勝過他鮮于赫半籌,或許他真的自以為可以趕上金無怨,不過如今看來,關東馬家和中原金家的差距,還不止是在這第一代上。

    二代之中,金菩提已經踏上破虛後境的參悟之路,所需要的無非只是時間而已。

    幾十年中,就能成就破虛後境,這在八大豪族之中,還沒有一個二代弟子能夠做到。

    就算整個東溟大陸之中,大概也只有傳說中的天劍四少,差不多能到這個境界。

    八大豪族子弟之中,只有無生家的無生行,因為已經有三百餘年的修煉時間,聽說才勉勉強強,達到這個境界。

    而根據無生老爺子的說法,這小子資質不行,可能至少還要兩百年,才能完成演化宇宙,踏入破虛後境。

    至於其它幾族,更是連接替人的影子還沒有看見。

    皇極尊的孫子皇極凌寒,再寶貝再寶貝,也不過只是破虛中境而已,現在被人宰了,自是更不用說。

    而金家,卻已經有瞭如此出色的接替人。

    若是沒什麼意外,就算馬三白能夠爭得過金無怨,未來千年,只怕還是金家領導八族。

    “金少爺,多日不見,沒想到竟然已經到瞭如此境界,倒是讓我們這些老朽汗顏啊”

    既然金菩提已經踏入這破虛後境的門檻,那這些老前輩們,不看在他是金無怨的子孫面上,也要看在他的武功前景面上,客氣幾分。

    陰川空明面帶微笑,迎了上去。

    這五人之中,黑妖狐的武功不是最高,不過他長袖善舞,最擅長跟人打交道,出面說話之事,還是由他來。

    金菩提慌忙行禮。

    “陰川家主,哪裡話來,晚輩也只是剛剛初窺門徑,正想向各位家主請益,不想各位竟然撥冗到此,不勝榮幸,一定要多住幾日。”

    他恭恭敬敬,不失禮數,引著眾人進城,到了金家大宅之中,到廳上坐下,奉上香茶,熱誠款待。
    這幾人心中有事,自然也不會跟他客套。

    鮮于赫看了看皇極尊和魚腸大王二人,又看了看面色古怪的馬三白,這才開口,“金少爺,我們的來意,你也清楚了,皇極家主的求援書,想必金家也早已收到。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今日此來,是特請金家主出手,對付那風子岳”

    金菩提不動聲色,點了點頭。

    “各位家主,此事我已經向家祖禀報,不過到如今,家祖也尚未回復,所以晚輩也不知如何處理,既然各位家主已經到此,不如少待幾日,我再向家祖請示如何?”

    “這個……”

    鮮于赫面色一變,甚有不愉之意。

    五人聯手,拿不下一個風子岳,這件事,對於他們幾個破虛後境高手來說,其實都是奇恥大辱。

    不過鮮于赫為了要除掉風子岳,也不顧一切,將這事實詳詳細細地通知了金家,按他的想法,金無怨無論如何,也要出手才是,畢竟這人的威脅,鮮于赫甚至覺得超過了魔主轉生之人

    畢竟魔主轉生,主要針對的對像是四大宗派和天門,等他統一天下,終究還是要治理天下的人,八大豪族,就是轉而投向魔教,也有生存的餘地。

    但這個小子,卻是跟神殿降臨之人一般,只是個人武力強橫,並沒有什麼目的——而且,他還跟神殿之人不同,已經與八大豪族結下冤仇,若不除去,日後必成大患。

    ——說實在的,若不是風子岳確確實實是從滄海大陸而來,這鮮于赫都要懷疑他就是神殿降臨之人。

    這等大事,金無怨都不肯出面,還要自己等人在此等待,未免也太不給面子。

    他冷哼一聲,就要發作。

    陰川空明看在眼裡,心中暗喜。

    他來此的目的,就是希望金無怨不要插手此事,這樣一來,日後八大豪族和風子岳之間,總有可以轉圜的餘地。

    如今看來,金無怨正如自己所料,潛心武學,並無興趣來管這閒事。

    那倒是好事。

    他正暗喜之際,卻聽金菩提笑道:“各位家主稍安勿躁,家祖雖然沒有回應,卻託我問諸位一個問題……”

    “哦?”

    鮮于赫面色微變,皺眉道:“什麼問題?”

    金菩提笑了笑,靦腆地摸了摸光頭,“他就是問,五位家主出手一擊,竟然不能轟碎的那一招守御之勢,是不是一道黃氣,會於身周,一旦受到攻擊,就化作巨龍直沖天際?”

    傳信之時,這可沒有說清過,鮮于赫與其他四人,一起面色大變,不知金無怨如何能夠知曉詳情。

    “不錯正是如此”

    馬三白咬牙切齒,點頭稱是

    他話音剛落,卻聽金宅深處,傳來一陣長笑之聲

    這笑聲雖然蒼老,卻有攝人心魄之力,五位家主,心驚膽戰,竟然是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

    難道說,金無怨的武功,竟然已經去到如此境界?

    陰川空明的背後,流出一背的冷汗

    “果然是鎮龍地脈御劍八法,鎮龍地脈,居然重現於世”

    “哈哈哈,老夫倒要領教一二”

    這聲音,恰如雷震,轟然有聲

    金無怨

    八族盟主,第一高手金無怨,出關

    ※※※

    百邛國。

    這裡是金手會的地盤,倒是不像各大豪族的地盤那般,戒備森嚴。

    金手會,勢力遍布天下,已經不需要用高溝深壘,來提防他的敵人。

    雖然如今的金手會,與兩千年前,百里霜風創立金手會時候的雄心已然大不相同,與其它幾大宗派和豪族也差不了多少,同樣是管理嚴苛,但是畢竟他是最年輕的一股勢力,難免還有幾分清新的氣息。

    靈州城中,也甚是繁華。

    風子岳疾馳十餘日,終於到了這百邛國靈州城中,當日那遭遇一段離奇愛情故事的小廝的祖先,就是生活在此處。

    這些小人物的痕跡,經歷數百年之後,自然都已經抹去無蹤。

    即使是那位大小姐的父親,曾為高官,如今也早已湮沒無聞,沒有人知曉。

    不過,那一座寶芝庵,倒是還存在著。

    “你問寶芝庵?”

    風子岳落腳的客棧之中,小二聽風子岳問起,不由是驚的面色大變。

    雖然面前有大筆的賞銀,他的手卻有些抖了。

    “客官……”

    他看風子岳一襲白衣,風流倜儻,不由嘆息,壓低了聲音,苦笑道:“你一表人才,何苦要去那個地方?聽小二一句話,這靈州城中,秦樓楚館,哪裡不好?就說清霜樓的如月姑娘,那可是南地花魁,客居在此,名聲顯赫……”

    “何必要去那污穢的尼姑庵中?”

    “啊?”

    風子岳怔了一怔,卻是不明小二之意,等到他回過意來,不覺臉上也有些發燒。

    這寶芝庵,竟然已經成了藏污納垢之所,據說其中女尼,yin亂無比,時常勾引過往行人,到庵中yin宿,間或有謀財害命之事,只是不知為何,金手會當地的執行官吏,竟然未管此事。

    所以一聽到這寶芝庵三個字,城中之人,盡皆搖頭,不過這艷名倒是越傳越廣,外地來此之人,倒是都知道,還時常打聽去路。

    風子岳一到客棧,尚未坐定,就向小二打探這寶芝庵的所在,小二自然也以為他是尋花問柳之人,也是好心,勸他不要去,反而是喋喋不休,介紹城中溫柔去處。

    風子岳聽得好笑,搖頭止住了他。

    “我只是答應一個朋友,要去寶芝庵燒香還願,並無他事,你不必多說,只管將寶芝庵的地址告知於我,也就是了……”

    店小二見他執迷不悟,也是無法,只得說了,心中卻是暗暗嘆息。

    好一位翩翩佳公子,只怕是一去不復回了

    風子岳問清地方,也不停留,當下就起身,前往寶芝庵。

    “噗嗤……”

    卻聽神識之中,碧絲在噗嗤大笑,“想不到你這呆頭鵝,也有被人當成尋花問柳的浪蕩子的時候……”

    她剛剛聽那店小二說話,就忍住好笑,如今這才爆發出來。

    風子岳苦笑,進入天外世界之後,還真時常被人誤會,別的不說,這位寄居在劍母之中的女子,以前還叫自己“yin賊”——這可是他在天武大陸之中,從未享受過的待遇。

    “清者自清,何必管別人怎麼想。”

    他搖了搖頭,這完全不是他擔心的重點。

    風子岳只怕那紫微宗的異人,說不定因為這個情況,而早已離寶芝庵而去,那可就徹底斷了線索,只能試圖去四大宗派詢問了,但即使如此,也未必靠譜。

    他心中擔憂,上山奔行,更是急速。

    路上樵夫,見一個年輕公子,急急忙忙往山上奔去,都是不由嘆息。

    沒過多久,風子岳就趕到寶芝庵門口。 這一座庵堂,本來不甚大,又在山中,其實是極為幽靜清雅的所在,只是如今,卻與以往已經大不相同。

    粉塵污穢,污染淨土,空氣之中,更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甜香味,實在不像是出家人的所在。

    他只見大門緊閉,香火寥落,心中更是一緊。

    當初高官之女,還能來此上香,說明一來這庵堂香火鼎盛,二來名聲也是甚好,如今變化這麼大,不知當日紫微宗的師徒倆,還會不會留在此處。

    他走到門口,輕輕拍門。

    良久,才有人回答。

    “什麼人?若要進得庵來,請走側邊角門,不知道規矩麼?”

    這是一個嬌媚的女聲,甚是柔膩,更有一絲勾引人的遐思,風子岳皺了皺眉頭,倒也是依她所言,轉身繞了半圈,在庵堂側面的角門停下。

    只見角門之上的門環鋥亮,倒是有許多人用過的樣子。

    風子岳抓起門環,又輕輕地敲了敲。

    這一回,應答倒是迅速,只聽吱呀一聲,角門自開,一股香風,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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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14 00:23:16
第四百七十章銷魂天魔舞

    開門的是一名妖豔女子,雖然是光頭尼姑的打扮,卻是香肩微露,風騷入骨。

    風子岳怔了一怔,他雖然早知如今寶芝庵,已經成為眾人口中藏污納垢的yin穢之處,但卻想不到這佛前淨地,竟然連一點門面都不擺。

    對面這個女子,哪裡有一點出家人的樣子。

    “喲”

    那風騷尼姑瞧見風子岳,倒是大樂。

    風子岳長身玉立,面容俊美,一襲白衣,更是襯得他如玉樹臨風一般,那尼姑看得眼饞,一把扯來。

    “這位小哥哥,來得正好,快隨奴家進來”

    風子岳眉頭一皺,豈能叫她扯著,袖子輕輕一拂,已將其推開。

    “這位師太,在下是來尋人的,還請自重。”

    “尋人?”

    那尼姑被他推開,倒也不以為杵,笑道:“原來是熟客,是來找老相好的,你要找什麼人?姐姐給你叫去……”

    風子岳的目光一掃,只見庵中內院,一片旖旎之色,花叢之中,更有春色無邊,暗處,更是傳來喘氣呻吟之聲,這好好一座尼姑庵堂,竟然是被糟蹋成了這副樣子。

    他眉頭微蹙,搖了搖頭。

    “我奉故人所託,來找一位三百年前在此掛單的靜心神尼,不知如今可在此間?”

    這話問​​出來他也沒有抱什麼希望,這靜心神尼,如果真是紫微宗的高人,豈能容這寶芝庵變成這副模樣?

    三百年時光易過,對於破虛武者來說,或許只是人生的一段,但對於凡人來說,卻不知已經過了多少代的傳承。

    果然那尼姑愣了一愣。

    “靜心神尼?三百年前?”

    她狐疑地望著風子岳,搖了搖頭,“我們這裡,沒有這人。”

    風子岳心中失望,正待在問,卻聽殿中忽然傳出呼喚之聲。

    “慢著,這位小兄弟,你要找的這位靜心神尼,莫不是就是在三百年前,在百邛國求雨,惠澤萬民的那一位?”

    這個聲音,才是剛才風子岳敲門時候應答的那個柔膩女聲。

    風子岳怔了一怔,他倒是不知這位靜心神尼的事蹟,不過想起她徒兒的本事,有這種求雨神通,倒也並不奇怪,而且時間上,也是差不多。

    無論如何,有殺錯,無放過。

    他點了點頭,朗聲答道:“正是這位靜心神尼,不知閣下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雖然說庵堂之中的女人,應該都是尼姑,但是這寶芝庵中卻未必一定,所以風子岳未見其人,也不敢以師太稱之,只稱呼為閣下。

    只聽那女子噗嗤一笑,“這倒是巧了,你若是問旁人,她們倒還不知,剛我問我,這靜心神尼的下落,我倒是知道。”

    她的聲音柔膩甜美,充滿了誘惑之意。

    “來,到大雄寶殿中來,我自會告訴你靜心神尼的下落。”

    風子岳眉頭皺得更緊,這女子的話並不怎麼令人相信,不過到此之時,也只有這一條線索,風子岳也不怕她有什麼花招,點了點頭,昂首而入。

    庵堂之中,種種不堪入目的情形,他自然是看都不看,直入大雄寶殿之中。

    風子岳的進入,倒是吸引了不少年輕尼姑的目光,熱切地在他背上打轉。

    風子岳心中也覺得甚為奇怪,這寶芝庵中,一眾尼姑的容貌,倒都是不差,而且甚為年輕,以他的修為,自然可以輕易看出,這些尼姑都是練武之人,雖然甚是淺陋,但還是令人生疑。

    佛門寺廟庵堂,出家人修習武學,聊以自保,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這寶芝庵如此行徑,如青樓無異,所有的女子,都有修習武學,就有些奇怪了。

    莫非是什麼武林門派,佔據​​了這寶芝庵?

    但這裡乃是金手會的地盤,若有這種事情,金手會又豈能不管。

    風子岳心中生疑,自然是提高了警惕。

    他穿過偏殿,直達大雄寶殿之前,只見三腳銅香爐之中,冉冉冒著青煙——不過並非供佛的檀香,倒像是一種桃花的香味。

    大雄寶殿,木門緊閉,裡面一片黑暗,並無絲毫光線。

    殿中只有一個女人。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袖子一拂,那大門吱呀一聲,霍然洞開,他昂首入內,抬眼看去。

    卻見一個渾身赤luo,只披著輕紗的女子,安然坐在神案之上,原本佛祖塑像,已然不知去向

    風子岳心中一驚,不由是握緊了劍柄。

    尋常的武林門派,看在大昭寺的面子上,一般不會有謗佛之行,這女子將佛像挪走,自己赤luo地坐在原本佛像神案之上,若是被大昭寺的和尚看見,肯定非要跟她拼命不可。

    她有此膽識,必有仗恃

    最大的可能,就是什麼邪門的宗派

    雖然照理說金手會的地盤之上,不該有這些旁門的生存空間,但世事無絕對,這些女子必非善類,風子岳心中警惕之心更盛,不敢怠慢。

    那女子卻是睜開眼來,翩然一笑。

    “小兄弟,不必擔心,我們**窟中,雖然謗佛恨道,誓要殺盡天下的和尚道士,但你又不是和尚道士,有什麼好擔心的?”

    “**窟?”

    風子岳緩緩搖頭,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

    謗佛恨道,果然是詭異的邪派組織。

    這女子的容貌迷迷濛蒙,面前好像是遮了一層紗,看不真切,不過看她香肩玉骨,玲瓏椒乳,膚如凝脂,就知道這定是一位絕世美人。

    風子岳的目光一偏,不願多看,拱手道:“既然如此,還請閣下見告靜心神尼去處,在下不勝感激。”

    那女子格格一聲輕笑,“小兄弟莫急,我倒想要先請問小兄弟,你要找靜心神尼,是為了什麼?”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向靜心神尼請教。”

    他所要問的,自然是紫微宗的下落,靜心神尼,乃是紫微宗中人,這也是他到了天外世界之後,找到的唯一一條線索。

    “哦?”

    那女子沉吟良久,這才開口。

    “不知具體是什麼事,小兄弟可否見告?”

    紫微宗之事,風子岳倒也不必瞞人,但他到這寶芝庵之中,是來找人,那女子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不斷追問,豈不是令人厭煩。

    他搖了搖頭,“在下之事,與姑娘無關,若是姑娘知道靜心神尼的下落,還請見告,若是不知,也不要消遣在下。”

    風子岳這話,也有了些威嚴在內,他如今是破虛中境的高手,氣勢不凡,豈容人​​小視,雖然這神案之上的女子神秘莫測,看不出修為,但也是為他氣勢所懾,不由面色巨變。

    “破虛高手?”

    只聽那女子冷哼一聲,“靜心那老賊尼,果然是有辦法,都這樣來,還有辦法招來破虛高手相助”

    “可惜,你來得太不巧了”

    那女子厲喝一聲,霍然站起身來,纖毫必露,卻是讓人起不了一絲旖旎的情態

    直到此時,風子岳才發現她的雙腳,竟然是長就在那破舊的神案之上,血肉與檀木相連,看上去極為詭異

    風子岳心生警惕,耳邊去聽砰砰聲響,竟是大雄寶殿的大門,轟然​​關閉

    而大殿之中,氤氳黑氣,忽然瀰漫,風子岳只覺得腳下虛浮,低頭開始,卻見那原本青磚砌成的地面,竟然變成了腐爛的血肉

    “閣下莫要誤會,在下與靜心神尼,素不相識……”

    風子岳氣度沉穩,淡然解釋。

    “我管你相不相識”

    那女子哈哈大笑,“我碧螺娘子在此苦修三百載,終於能夠脫困而出,什麼靜心老尼姑,已經被我打下十八層地獄,你要找她,就到下面去找吧”

    只聽她森然長笑,四壁之上,那些天王仕女,卻都是化作了一張鬼臉,桀桀怪笑,脫壁而出,在大殿之中,瘋狂舞動。

    身子赤luo,誘人聲色,臉卻如夜叉惡鬼,更是可怖。

    這聲色與恐怖之間,宛如地獄。

    “**天魔舞”

    劍母之中的碧絲在神識中驚呼一聲,卻是認出了這一門詭異紛繁的武學。

    “**天魔舞?”

    風子岳輕聲重複了一遍,舉目四顧,只見那原本黑漆漆的大雄寶殿,已然是變了另一個模樣。

    以那碧螺娘子為中心,殿中供奉的各色塑像,卻都化作赤luo的女體,扭動不止,瘋狂之中帶著神秘的韻律,看得人血脈賁張。

    而那碧螺娘子,更是手舞輕紗,曼妙之至。

    “小輩,竟然認得我**窟的絕學,倒是了不得不過,就算你如何了得,又有何用?”

    “我這**天魔舞,破碎神魂,就算你是破虛高手又能如何”

    “領死”

    她瘋狂大笑,扭動之中,卻更是帶了一些yin穢的意味。

    **天魔舞,是一種極為詭異的武學,動人心魄,直刺神魂,只要神魂破碎,饒你是破虛高手,也是一樣必死無疑

    這是**窟壓箱底的功夫,她看得出風子岳的厲害,當下毫不猶豫,第一時間,就施展出這一門絕學

    她的心中,可是篤定之至,這一門武功,就算是大昭寺的高僧,在猝不及防之下也要吃虧,更何況這個黃口小兒

    不管他是不是靜心老尼姑找來的幫手,反正到此,就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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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15 00:23:55
第四百七十一章談笑之間,掃蕩群魔

    “神魂武學?”

    風子岳微微一哂,就連緊握的劍柄都鬆開了。

    在東溟大陸之中,神魂武學,甚是稀少,風子岳所知,也不過寥寥幾種,用以直接攻擊神魂,甚為詭異。

    但是,這種神魂的攻擊,與神威海的威力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同樣是模擬自然之威,但神威海對神魂的那種強烈衝擊,卻不像其它的天地之力一般,容易為人掌控,即使是七海龍宮,研究神威海數千年,終究也不過只能憑他的威能,練出神奇的日月潮汐訣,這種壯大神魂的功夫。

    但是以日月潮汐訣為根基,最強的神魂攻擊九霄龍吟劍氣,也不過只有神威海萬分之一的威能。

    至於其它的神魂攻擊武學,在練就了日月潮汐訣的風子岳看來,統統不過如此而已。

    這**天魔舞,在其它武者的眼中,或許是要認真對付的絕學,但在風子岳看來,卻不過是清風拂面

    他運起日月潮汐訣,雙目微閉,嘴角微翹​​,卻是一步一步,穿過幻象,走向碧螺娘子。

    “餵你……你一點都不受影響?”

    即使是處於神識幻象的狀態,碧絲還是摀住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向風子岳詢問。

    老天

    這可是**天魔舞啊

    雖然什麼**窟,什麼碧螺娘子,碧絲全然沒聽過,不過這**天魔舞,可是在東溟大陸之上,流傳千年的可怕武學

    這本來也是魔教分支的殘留,據說千餘年前,有一魔教女子,曾憑著這一招**天魔舞,讓大昭寺一名破虛後境的高僧神魂顛倒,當場錯亂而死,由此將這門武學,留下了赫赫聲名。

    就算是這碧螺娘子在**天魔舞之上浸yin的功夫,不如當年那魔教女子,但是至少也是​​似模似樣,風子岳就算是破虛中境,又豈可怠慢?

    但是現在……

    他竟然是有如閑庭信步,還面帶微笑,似乎根本不受這**天魔舞的影響。

    不對

    碧絲心驚膽戰,突然起來,不會這位老兄,其實已經被**天魔舞所製,如今是正要走過去歸順的吧?

    “喂喂風子岳,你醒了一醒不可受了這妖女的當”

    她與風子岳同行許久,又聽他為了紅顏知己,跋涉數十萬里到這東溟大陸之上,要找一個無處尋覓的隱世宗門,求取魂魄天珠,心中大是感動,對他也早已改觀。

    而且,劍母與他甚為和諧,連帶著自己呆在劍母之中,竟然也覺得甚是舒服,所以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風子岳感應到她的驚呼,微微一笑,“碧絲姑娘,不必擔心,我沒事,這**天魔舞,對我沒有作用……”

    “不是吧?”

    碧絲放下手掌,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可是風子岳說話有條有理,一點也不像神魂被迷惑的樣子,這……這怎麼可能?

    她雖然不懂武功,但身為天下第一鑄劍師的女兒,鑄劍谷的少谷主,可不是沒有見識的女子。

    **天魔舞,直攻神魂,就算是高手定力十足,也難以抵擋這種直達神魂的衝擊。

    就算是破虛後境的高手,也要以破虛之力,遮蔽神魂衝擊,才能保得無恙,稍一疏忽,就會倒霉。

    但風子岳卻是坦然暴露在這**天魔舞的衝擊之下,他的神魂,有如烈陽,那些魑魅魍魎,還未近前,就發出哀鳴,被他融化。

    這……這人的神魂,怎麼能強大至斯?

    “不可能不可能除非是七海龍宮的日月潮汐訣,才能將神魂練到這個地步可是七海龍宮,一千八百年前就已經覆滅那神威海流轉不定,更是不知道去了哪裡,怎麼可能還有人學會日月潮汐訣?”

    風子岳怔了一怔,倒沒想到這個碧絲竟然認得日月潮汐絕這麼功夫。

    看來這鑄劍谷谷主的女兒,倒也是見識廣博。

    風子岳並未回應他的猜測。

    如今他事情繁多,七海龍宮與四大宗派的糾葛,他暫時還不想去處理,惹上八大豪族,已經是夠麻煩了,若因為自己是傲飛塵傳人之事,再惹上四大宗派— —那就算他是風子岳,只怕也有些吃不消。

    雖說他身上有四大宗派的掌門信物,又受四大宗師承諾,為四大總派外山的總護法。

    但他知道如今自己的武功還不夠強,四大宗派,也未必會將他看在眼裡。

    畢竟那四大宗師,已經是一千八百年前之人,就像金手會已經不是當年的金手會,其餘三大宗派,也不是當年三大宗派。

    風子岳相信,絕對不會自己把信物送上門去,人家就把自己奉為上賓,那麼簡單。

    更何況,在四大宗門之後,還有一隻幕後黑手,風子岳還沒有時間去調查。

    這些事情,風子岳自然不懼,不過這一次他天外世界之行的重點,乃是尋找魂魄天珠,如非必要,不​​想要節外生枝。

    既然碧絲不能肯定他所修的乃是日月潮汐訣,風子岳也就沒有主動承認。

    這個時候,碧螺娘子卻是面色大變。

    她將風子岳誆進大雄寶殿之中,本來就沒安著什麼好意。

    當日**窟中人,被靜心神尼剿滅,她功力最高,​​就被鎮壓在這寶芝庵大雄寶殿的佛像之下,靜心神尼,日夜誦經,希望能夠將其渡化。

    可惜碧螺娘子本性惡毒,積習難返,雖然表面恭順,卻是暗藏殺機。

    她苦苦等了三百年,終於找到機會,暗算了靜心神尼,霸占了這寶芝庵,可惜當日靜心神尼以佛門無上秘法,將她困入佛像之中,如今她還是擺脫不得。

    碧螺娘子只得以天魔呼吸之法,招來弟子,把這寶芝庵當成了**窟,專門勾引各色男人,吸取陽氣,希望能夠慢慢擺脫這佛門縛龍之法。

    今日風子岳上門,她是吃了一驚,畢竟靜心雖然三百年前,在此地名望甚高,但為了鎮壓自己,三百年一直在禪堂閉關,聲名不顯。

    而風子岳又是破虛高手,突然前來,難免讓她心生懷疑。

    碧螺娘子乃是魔教中人,殺伐果斷,自然是不會留情,她欺風子岳年輕,將他​​誆入大雄寶殿之中,就想以**天魔舞,將他制住。

    艷影婆娑,溫柔鄉英雄塚。

    天魔艷舞,殺人於無形間。

    這一招,她本來有十成的把握。

    但是看到風子岳閑庭信步,向自己走來,婆娑魔影在他面前一觸即潰,就像是用袖子輕輕拂去塵埃一般。

    這叫碧螺娘子,如何不慌

    “叱”

    她咬破舌尖,吐出一口血來。

    **天魔舞,越發強大,那些艷舞的天魔,各個如泣如訴,似嗔似喜,變化萬千,盡得世間極樂之歡。

    就算是破虛高手,也不可能不動心

    只要他動心,就不可能抵擋神魂的衝擊

    碧螺娘子這一次失算,卻也是拼了命了

    眼看魔影繚亂,一時之間,**天魔舞竟是將風子岳團團裹住,不見人影

    “孽障你還敢亂害人命,他日必墜入阿鼻地獄”

    忽然之間,只見板壁之中,衝出一個年輕尼姑,卻是滿面正氣凜然,張口大喝,吐出一道金光,正中碧螺娘子的胸口。

    “啊——”

    碧螺娘子慘叫一聲,搖搖欲墜,那起舞的魔影有些凌亂,她咬了咬牙,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面目猙獰。

    “靜心你藉著徒弟的身子出來,也是無用”

    “你這迂腐老尼姑,又有何用,我偏要害人,你又能奈我何”

    這年輕尼姑,正是靜心神尼的弟子。

    靜心神尼,為碧螺娘子所害之後,以一縷神魂潛藏於弟子的身上,藉以佛門龜息之法,躲在殿中,以待時機,今日見碧螺娘子施展**天魔舞遭遇挫折,拼了老命,當下就咬了咬牙,出手救助。

    只是弟子的修為有限,不能發揮靜心神尼的三分本事,雖然出其不意,重創了碧螺娘子,卻無法根本改變戰局。

    她面色發白,眼見風子岳被那重重魔影疊蓋,長嘆一聲。

    這碧螺娘子功夫不弱,**天魔舞發揮到極致,破虛中境的武者,絕對是抵禦不得,眼看這年輕人這一條性命,竟是要斷送在此

    “碧螺,你作惡多端,穢亂佛門淨地,必有惡報”

    她雙手合十,目光凜然。

    “哼”

    碧螺娘子怒哼一聲,雙掌一翻,左手變得有如鬼爪,倏爾伸長,向著她頭顱抓去

    靜心神尼,情知無幸,閉目待死。

    嗤

    千鈞一發之際,卻聽嗤然一聲,那包裹著風子岳的重重魔影,霍然裂開,竟是被風子岳一劍斬為粉碎

    劍光未竭,持續不停,一劍斬在碧螺娘子的鬼爪之上,只聽嗤然聲響,這鬼爪當即就是被斬了下來

    碧螺娘子高聲慘叫,一蓬鮮血揮散,濺滿了靜心神尼的光頭。

    風子岳,一襲白衣,脫身而出

    那**天魔舞的重重魔影,根本阻擋不了他的劍光。

    談笑之間,掃蕩群魔。

    風子岳單手持劍,意態瀟灑,對著斷手之後,面色慘白的碧螺娘子,輕輕揮劍,半截斷劍已經架在她脖頸之間。

    眼見碧螺娘子被風子岳的劍光制住,靜心神尼所附的軀體站立不穩,倒地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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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15 00:24:09
第四百七十二章聽這種事也能悟劍?

    寶芝庵中的尼姑,盡是碧螺娘子,以天魔呼吸之法,招來的心有魔念的年輕女子。

    雖然說為天魔所迷惑,情有可原,為惡也為深,但終究也是做了不少壞事,壞了許多人的性命,風子岳將她們全部拿下,關押在後殿之中。

    那些來尋歡的男人,他自然是毫不客氣地趕了出去。

    他們還渾然不知自己被風子岳救了性命,心中不爽,罵罵咧咧,但風子岳將威壓放出,頓時沒有人再敢放一個屁,都是屁滾尿流地逃走。

    靜心神尼的神念,經此一役,徹底消散,不過她的徒兒倒是保存了下來,可惜現在昏迷不醒,暫時還無法向她詢問紫微宗的所在。

    風子岳制住了碧螺娘子,問其糾葛。

    利刃在頸,碧螺娘子也不敢不答,不用風子岳動問,老老實實,交代而出。

    **窟乃是當初魔教的分支,流傳至今已有數千年的歷史,只是一直都是被人追剿,未成氣候。

    畢竟這一門的武功雖弱,但是有**天魔舞這種大殺器,豈是尋常,所以凡有**窟的傳人出現江湖,必然是招致追殺。

    其中紫微宗與**窟素有世仇,鬥爭更烈。

    直到千餘年前,**窟托庇於一個強大神秘的勢力之下,這才能夠緩緩恢復生氣,徐圖發展。

    三百年前,碧螺娘子出山,行走江湖,到這百邛國境內,竟是遇上了世仇紫微宗的傳人靜心神尼。

    她在此處採陽補陰,為靜心神尼所知,一場惡戰之下,靜心神尼將她困在佛堂之中,要以無上佛力,廢去她的武功,渡化於她。

    “哦?你知道靜心神尼,乃是紫微宗弟子?那你可知紫微宗在什麼地方?”

    碧螺娘子原來也知道靜心神尼乃是紫微宗的傳人,風子岳忍不住問了一句,向她詢問紫微宗的所在。

    只可惜紫微宗甚為神秘,與**窟一般,雖為死對頭,碧螺娘子卻也不知對方的山門所在。

    風子岳點了點頭,這也在意料之中,他只是隨口問上一句而已。

    反正過一陣靜心神尼的弟子醒來,自然可以向她詢問紫微宗的地址,風子岳也已經查看過,這為小弟子並無大礙,只是因為靜心神尼的神念過於強大,壓制了她的神魂,需要一些時間恢復對身體的掌控而已,頂多一兩日,就應該能夠醒來。

    跋涉許久,如今終於有了紫微宗的下落,風子岳心中的一塊大石,也總算是放下了一半。

    反正有苦主在,風子岳倒也不急於處置碧螺娘子,等靜心神尼的弟子醒來,再讓她決定如何對付這妖女就是,反正她被困在佛台之上,也不虞她逃走。

    這兩日間,風子岳除了勤修武學之外,倒也是從碧螺娘子口中,得到了不少秘辛。

    這些,還可以跟碧絲所知印證,風子岳對東溟大陸的另一面,也算是更有認識。

    正魔之爭,在東溟大陸萬年的歷史上,一直在不停地上演著。

    魔主轉生,攻略中原,這是每隔幾百年,就要上演的戲碼。

    不過總的來說,除了少數的時間段,魔教的勢力,從未真正地在東溟大陸上站穩腳跟。

    ——其實這魔教的力量來源,跟天武大陸上也是一樣,統統都是來自於妖魔界,只不過,天武大陸受到天地元力的壓制,魔教實力,也自然是一蹶不振。

    而東溟大陸之上,並無限制,所以魔教的力量,也是更加匪夷所思。

    在封魔之前,妖魔界對人界的影響更大,魔教更為猖獗,所以留下了許多道統。

    **窟,正是其中一脈。

    這數千上萬年間,他們與以三大宗門——後來加上金手會,成為四大宗門為主的名門正派的爭鬥,一直未曾停息。

    這之間,雙方各出手段,自然也都是層出不窮,生死之鬥,也談不上什麼正邪分野。

    魔教分支,固然是心狠手辣,有許多鬼蜮伎倆,那名門正派,卻也是心機深沉,出盡手段。

    許多事蹟,聽得風子岳一身冷汗。

    “東溟大陸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碧絲看他這副模樣,更是得意洋洋,炫耀自己所知之事。

    四大宗派,圍剿魔教,攻陷天穹頂的時候,凡高過車輪的男子,一律誅殺,不留活口,三日夜間,血流成河。

    八百年前魔主轉生,勢力大盛,一路縱橫,橫掃各大門派的分支,凡是依附四大宗門的武林高手,都被斬去四肢,廢去武功,讓其哀嚎而死。

    正魔雙方,都是殺人如麻,聽起來就覺得極為殘酷。

    這些日子,倒是難得的平靜年代。

    與東溟大陸上的殘酷相爭比起來,天武大陸之上的爭鬥,真可以算是小兒科了。

    風子岳緩緩搖頭,嘆息不止。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快意恩仇,殺人如麻,其實最慘的,還不是那些武者,而是那些無辜而死的普通民眾。

    無論是魔教得勢也好,名門正派佔優也罷,這持續千年​​,輪迴戰事,不知要死多少無辜之人。

    風子岳深知自己的劍道,劍神訣第七式,與這萬民之心有關,如今心有所動,似乎對這劍招的內涵,又有了些理解。

    萬民之力,必然也是非同小可,但是怎樣才能在一劍之中,發揮出著一種力量,以至於超越破虛的境界呢?

    碧螺娘子和碧絲二人,自然想不到講起這些事情,風子岳都能以此領悟武學。

    風子岳隱隱已經感覺到關竅所在,可惜現在的武功還是境界不足,一時之間,竟是不能悟透。

    他知道劍道推進,要順其自然,淡然一笑,也不強求。

    正在此時,卻聽寶芝庵之外,傳來喧嘩之聲,似乎是有大隊人馬趕來,將寶芝庵團團圍住。

    風子岳怔了一怔,抬頭一掃,卻見碧螺娘子臉上的得意神情,一閃即逝,他心中一凜,嗆鋃一聲,劍光出鞘,再一次把斷劍架到了碧螺娘子的脖頸之上。

    “外面是什麼人?”

    風子岳的問話,極為簡潔,卻是堅定無比。

    不用說出口,碧螺娘子就知道他已動殺意,心中懊悔不迭。

    剛才的得意,實在是太早了

    雖然明知他會來救自己,但尚未脫身,豈能得意忘形?

    她囁喏不言,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庵堂之外,傳來一個冷厲驕傲之聲。

    “哪裡來的歹人,竟敢在寶芝庵行凶,金手會執事在此,還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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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金手會執事又如何?

    寶芝庵自碧螺娘子暗算靜心神尼得手以來,一直是yin亂之所,金手會對此,卻是不聞不問,這其中,本來就該有蹊蹺。

    聽到外面的人,自稱金手會執事,風子岳的面色一斂。

    他早該想到此事必有內情,不過怎麼也沒料到,跟碧螺娘子有勾結的人,竟然當真是金手會的執事

    否則的話,寶芝庵穢亂鄉里,這金手會的執事一發不管,如今風子岳出手,拿住了碧螺娘子,趕散眾人,這金手會的執事卻是如此及時地趕來。

    要說他們之間,沒什麼關係,風子岳也不會相信。

    “他是什麼人?”

    碧螺娘子的面色慘白,風子岳的劍刃,已經割入了她脖頸的肌膚之中,一絲血線滲出,沿著劍刃嘀嗒而下。

    她苦笑一聲,“這金手會的執事甚是古怪,也不知為甚,對我甚為照顧,這幾年之中,我原本以為金手會定會有人來調查寶芝庵之事,一直做好防備,誰知這位執事來了一次,與我打了一個照面,竟未動手——”

    “——從此之後,再無人來查這寶芝庵之事,看來,都是被他壓了下去。”

    “哦?”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實在想不通其中的關係。

    “這幾年間,我的弟子也曾打聽,此人名叫樂無厚,乃是金手會中最年輕的執事,如今雖然是在此處看守禁地芒湯湖,但卻也是前途無量。”

    “這人武功如何?”

    金手會作為四大宗派之一,其中的年輕高手,武功自然不會太差,風子岳的神識感應,大致可以確認他踏入破虛,應該是沒有疑問了。

    “只知是破虛高手,境界實在是不甚了然……”

    碧螺娘子惶恐低頭,她畢竟行動不便,無法離開這大雄寶殿之中,種種消息,也都是讓這些本領低微的弟子打聽。

    寶芝庵雖然yin穢,但也不敢引太強的武林高手過來,所以所得消息,自然也是不甚準確。

    風子岳點了點頭,金手會的會主,乃是破虛巔峰的絕頂高手,幾位長老,大約能夠有破虛後境的修為,等而下之,各地執事,差不多是破虛初境到中境的修為。

    這樂無厚既然年輕,大約也就是破虛初境而已。

    不過不管如何,踏入破虛,已經算是高手,更何況他身後有金手會這麼一個大靠山,囂張一些,也沒有什麼。

    “裡面的人快出來再不出來,可就不要怪本執事不客氣了”

    庵堂之外,樂無厚的聲音漸漸變得急切。

    風子岳望了碧螺娘子一眼,只見她面色也是有些古怪,似乎是真地不明白樂無厚為何會如此在意。

    這位樂無厚,她總共也只見過一次,卻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此人的善意,包括這幾年之中,雖然民怨沸騰,但金手會一直壓著此事不辦,甚至連個搗亂的人都沒有,可見是這樂無厚的手筆。

    碧螺娘子也曾經想嘗試與這位樂執事聯繫,只是他雖然偶爾會回復消息,卻並不顯得十分熱絡,但凡寶芝庵發生什麼事情,他總是會第一時間出手,替她解決。

    碧螺娘子被風子岳擒住之後,心中也是有一絲希冀,這暗中出手的金手會中人,會不會幫她。

    金手會,那可是天下四大宗派之一,響噹噹的字號。 就算是這位風子岳,只怕也要退避三舍吧?

    所以一聽到外面的動靜,碧螺娘子就不免露出了得色,沒想到被風子岳抓個正著。

    風子岳的劍握得極穩,似乎根本沒有因為金手會這三個字而感到什麼震懾——碧螺娘子心中暗暗叫苦,知道這個小子是當真的狠角色。

    他如此表現,顯然是沒將金手會的威懾力放在眼裡。

    聯想到他連**天魔舞都絲毫不懼的身手,碧螺娘子也不由是在猜測這少年的來歷,心中駭異不已。

    若說風子岳對金手會一點忌憚都沒有,那也是虛言。

    他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到紫微宗的線索,自然不願意多惹事端,尤其金手會的百里霜風,與他還有些香火之情,他也不想日後見面難看。

    不過風子岳禀正道而行,無論如何,遇事不懼,並無退避慌亂之理。

    “你說**窟,有暗中的勢力支持,這與金手會可有關麼?”

    這樂無厚莫名其妙地來幫這碧螺娘子,甚至聽之任之也不管,其中自然是有原因,既然碧螺娘子與他並不相識,那風子岳想起碧螺娘子的師門**窟,受人支持,莫不是就有金手會的影子?

    這一可能性極小,即使當真背後支持**窟的是金手會,也不可能做得如此明顯。

    “不是——金手會與我們**窟,世代為敵,他們絕不可能暗中扶持我們……”

    四大宗門,與魔教有大仇,利益也是截然相反,金手會絕對不可能扶植自己潛在的敵人。

    那就是說,這樂無厚的行為,乃是他自己願意了。

    風子岳微微搖頭,不知何故。

    這時候卻聽轟然一聲,寶芝庵的大門,已然被人打破

    金手會的執事,哪裡有什麼耐心,樂無厚連呼兩聲,未見應答,已經是心急如焚,按捺不住,破門而入

    風子嶽劍柄一敲,將碧螺娘子敲昏了過去,她雙腳被鎖在佛台之上,也不可能逃走,風子岳也並不太操心,飛身而起,迎到前庭。

    只見一個高冠文士,面貌約莫三旬模樣,唇間有淡淡的髭鬚,身穿青袍,胸口紋著一個金手的標記。

    這人正是金手會執事樂無厚,他面色冷厲,雙手籠於袖中,面頰之上,有一絲因為憤怒和急切顯出的緋紅之色。

    他看見風子岳出來,倒是不急了,只是冷冷的點了點頭,目光冷漠。

    “是什麼人在這裡搗亂?可知這寶芝庵,乃是金手會的地方麼?”

    他的口氣,倒是與地方上的小官吏一般無二。

    官腔。

    風子岳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

    他原本以為樂無厚一來,必然是以武力壓人,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卻沒想到,他竟然是打起了官腔,一副狐假虎威,以勢壓人的模樣。

    這在武林中人的交涉之中,倒是少見。

    天武大陸​​之上,風子岳倒是常見地方官員,對著普通百姓打這種官腔,普通人自然是誠惶誠恐,不敢怠慢。

    但是武者,以武犯禁,又怎會在乎?

    沒想到在這天外世界,倒是遇上了一次。

    仔細想來,也是有道理。

    金手會的力量,龐大無匹,比之天武大陸之上,一個帝國也是大了許多,而且以武立會,實力之強,並非普通國家可比。

    而他的組織嚴密,與另外三大宗派,又不相同,以會主、長老、執事、各地分會為體系,形成了一套臃腫的官僚機構。

    如此一來,雖然是武人,也同樣是官僚。

    樂無厚開口就打官腔,隱隱就是以金手會的勢力來壓人。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寶芝庵藏污納垢,穢亂之極,所以我才將其全部拿下,本來就要交給金手會中處理,既然執事來了,就請將這些女子都帶走吧”

    那些年輕女尼與碧螺娘子不同,雖有罪孽,但是有些牽扯深重,有些卻是造孽未深,風子岳也不可能一一審理,交給地方上的人自行處理,卻是最好。

    不過碧螺娘子這個罪魁禍首,他卻不能輕易交出,要等靜心神尼的弟子醒來,再行處置。

    “大膽”

    樂無厚皺了皺眉頭,還沒開口,他身邊一個胖胖的師爺模樣的人疾言厲色地怒喝了一聲。

    “你是什麼東西?怎麼敢這麼跟大人講話?”

    他怒喝之時,小鬍子一抖一抖,甚是有趣。

    只見師爺踏前一步,指著風子岳,盛氣凌人地問道:“你姓甚名誰?哪里人氏?到我百邛國中,所為何來?這寶芝庵在金手會治下,素有賢名,豈能你一面之詞,就能做數?你又怎敢動用私刑,私自械鬥?”

    “少年你可知你已經犯了金手會四項六款約法,其罪不赦”

    這師爺不會武功,一張鐵口,倒是頭頭是道,只見他唾沫星子橫飛,趾高氣揚,歷數風子岳的罪過。

    金手會,禦下甚嚴,以法治民,私自械鬥確實是在不許之列,不過這寶芝庵藏污納垢已久,他們一直未行處理,如今說起,倒是有幾分可笑。

    風子岳冷哼一聲,只是略微釋放了一點威壓,那師爺正說得興高采烈,忽然之間,一股巨大的恐懼之意湧入心中,他脊背生寒,一時之間,喉頭荷荷有聲,竟是突然講不出話來

    “天下不平事,自有人管,你們既然不管,我路過此處,自會出手”

    風子岳的目光,冷冷地掃過樂無厚的臉上——至於那已經說不出話的師爺,他根本就是沒放在眼中。

    “爾等聽之任之,放任不管,已有罪孽,如今還敢來包庇救人?”

    風子岳每說一字,樂無厚的面色就陰沉一分。

    他的目光,掃過風子岳的身上,在他身上幾個要緊標誌處掃了一眼,未見熟悉的地方,心中大定。

    這少年,應該不是名家子弟。

    等風子岳說完,樂無厚面色已然發青,厲聲怒喝。

    “好大的膽子竟敢挑釁金手會小子,不要以為有幾分武功,就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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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15 00:24:41
第四百七十四章打臉!

    樂無厚怒髮衝冠,惡狠狠地瞪著風子岳。

    風子岳此時卻是心下敞亮,知道這樂無厚的行事意圖。

    碧螺娘子的武功,這位暗中支持的金手會執事不可能不知,就算不知道她有**天魔舞這樣的絕學,但單論武學修為,碧螺娘子已經在樂無厚之上。

    他——雖然是金手會的執事,卻到底不過只是一個破虛初境的武者而已。

    能夠戰勝碧螺娘子的人,武功自然比他更強,他想要來解決此事,唯一的辦法,就是藉著金手會的勢頭。

    以金手會之名,壓住這個初出江湖的小年輕。

    他心裡應該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可惜風子岳不吃這一套,反唇相譏,所以他才暴怒,句句將挑釁金手會這個大帽子,往風子岳的頭上扣去。

    “敢與金手會為敵者,一律殺無赦”

    樂無厚這是赤luo裸的威脅,他雙手籠在袖中,並無出手之意,但是話語之中,殺氣凜然。

    這並非是武者的殺氣,而是帶著龐大勢力的威壓,雖然並不像武者的力量那麼直接一目了然,但卻也讓人感到壓抑和恐懼。

    雖然他只是破虛初境的武者,但是這時候的氣勢,竟然也是極為強橫。

    金手會,四大宗派之一,其分佈的勢力,有許多人都說已經超過了其它三大宗門,乃是真正的天下第二勢力,僅次於神秘強橫,擁有武林盟主浮萍蒼生的天門

    雖然也有許多人說金手會的底蘊不足,不像大昭寺有泰半的實力,都隱於內寺之中。

    但誰也不能否認,當今之世,金手會的風頭正勁,風生水起。

    普通人,聽到這三個字都要手腳發軟,哪裡有人敢對抗。

    敢與金手會為敵這,殺無赦——這種威脅,哪怕是八大豪族的家主在此,大概也會戰戰兢兢,不敢輕易應答

    這就是龐大勢力的威力。

    縱然是閒雲野鶴如風子岳,也能感覺到的巨大的壓力。

    他霍然抬頭,目光之中,露出了嘲諷之意。

    “也就是說,這寶芝庵中,血案累累,只要你金手會執事樂大人不管,天下人就都不能管,否則的話,就是與你們金手會為敵?就是要殺無赦?”

    “當初百里霜風前輩創立金手會的時候,就是要養出你們這些跋扈的後人麼?”

    金手會的建立,正是為了天地不公,唯我一手改之,遂名之為金手會。

    然而一千多年過去,百里霜風屍骨未寒,金手會的宗旨,早就變得不成樣子。

    或者說,金手會已經變成了像另外的三大宗派一樣,更為根深蒂固的集團,對他們而言,當初的理想和信念,早已經不再重要,這個太過龐大的怪物,早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行事法則。

    尋常人的生死,他們可以不放在心上,反正那些男人,也都是自取滅亡,不值憐惜。

    金手會執事要保的人,就是金手會要保的人,其餘人命,有如螻蟻,在這百邛國芒湯湖的一畝三分地上,他樂無厚說了算。

    這十年間,他已經習慣了這件事。

    即使武功高過自己的人,也不敢冒犯金手會的權威——在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之下,樂無厚漸漸已經習慣了把自己看成與金手會一體。

    誰敢對他不敬,就是對金手會不敬。

    “大膽”

    所以當他聽到風子岳質問的時候,不由厲聲呵斥,絲毫不顧自己的武功,根本不如面前這個年輕人的事實。

    “拿下”

    他怒喝一聲,已然出手

    盛怒之下,一巴掌就拍向風子岳的臉頰

    破虛中境的高手,那又如何?

    樂無厚記得清清楚楚,就曾有破虛中境高手,就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跪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掌嘴,若不是他發話,根本不敢停下來。

    不錯,他樂無厚確實只是破虛初境的修為,武功不如你們這些高手,但是他,乃是金手會的執事,在他的身後,站著整個金手會

    誰敢抵抗

    誰敢反抗

    反抗,就是跟金手會為敵,就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他根本忘記了自己與對方武功的差距,順手就是一掌拍去。

    這是對武者最大的侮辱,掌摑臉頰,即使是師父對弟子,若不是激怒攻心,也不會這樣出手,只有地位武功,遠遠高於對方之人,才會打臉

    或者說,這幾乎是主人對僕人的出手

    在金手會這光環的照耀之下,樂無厚不知道抽過多少人的耳光——其中,也包括了破虛中境的高手,他們全都懾於金手會的威嚴,敢怒,而不敢言。

    只能硬生生地受下這樣的侮辱

    可惜他面前的對手,乃是風子岳

    天上地下,從來無懼於任何人,任何勢力的風子岳。

    “自從習劍以來,以劍身為骨,以劍魂為神,劍者,寧可寸寸折,不為繞指柔。”

    在師爺的叫囂聲中,在樂無厚的暴怒聲中,風子岳並無動作,他只是冷冷的抬頭,目光陡然一亮

    威壓釋放

    如劍

    風子岳的整個人,早就被他鍛煉成了一柄絕世的名劍,如今抬眼,恰如名劍出鞘,聲動千里

    噗

    他根本不用動劍,那劍氣的威壓,頓時讓樂無厚雙目刺痛,不由自主留下淚來,揮出去的手痛楚難當,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夾住了一般,凝在半空,動彈不得

    啪

    風子岳的袍袖拂動,掌影婆娑,一掌抽在樂無厚的臉上,將他橫著拍了出去

    “你很喜歡打別人的臉麼?”

    “那就讓你嚐嚐,被別人打臉的滋味”

    樂無厚只覺一股沛然大力,從右頰傳來,這哪裡是手掌拍臉,簡直如千斤重錘一般,將他遠遠地抽了出去。

    他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膿血還有半槽牙齒,驚恐地望著風子岳。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在跟一個破虛中境,修為遠勝自己的年輕人說話。 不是金手會在跟一個閒散沒有後台的武者說話,而是作為破虛初境的自己,面對著一個比自己強橫許多的存在。

    師爺嘴唇抖動,嚇得魂不附體,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樂無厚金手會執事的優越感,瞬間就無影無蹤。

    恐懼,籠罩了他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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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殺了就殺了

    傲慢和恐懼會讓人做出很愚蠢的事情。

    傲慢讓人看不清形勢,而恐懼讓人失去判斷。

    樂無厚連續陷入了兩種負面情緒之中,起初的傲慢,讓他失去了與風子岳商量解決此事的可能性;而恐懼,卻讓他做出了最不適當的反應。

    出手

    破虛初境,向著破虛中境的高手出手,可以算是一種勇氣的表現,但更多的情況,是一種愚蠢。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樂無厚的語氣忽然轉折,似乎是被風子岳這一巴掌打醒了,他的臉頰高高腫起,口氣之中,卻前倨後恭,大相徑庭。

    “你不必管我是什麼人,今日之事,我x後必然會去金手會做個交代”

    風子岳淡然一笑,氣勢凌人,金手會總部,他早晚要去,百里霜風的交代,他自然會找機會去完成,到時候,要交代此事也沒有問題。

    這話聽在樂無厚的心中,卻是根本就不相信。

    他不會相信,有人真的敢來捋金手會的虎鬚,就算是剛剛才挨了打,他從骨子裡面,也不相信。

    樂無厚悄悄地靠近了一步,眼神之中,露出怨毒之色。

    “閣下,你今天恃兇打人,敢找我們金手會的麻煩,無論如何,也要報個字號出來,否則的話,我忝為金手會執事,縱然死在這裡,也不能輕易離去”

    要是不報字號,這人一去之後,東溟大陸如此廣大,又到哪裡去找去?

    金手會勢力再大,畢竟也不是一統天下,聽說前幾日八大豪族,聯手抓一個小子就抓不到,樂無厚可不想步他們的後塵

    風子岳淡然一笑,他雖然不想多惹麻煩,不過別人既然問起,他也沒有必要隱姓埋名。

    他正要開口,忽然間只見樂無厚又靠近了一步,心生警惕,霍然之間,橫劍於前

    鐺

    只聽一聲清脆的撞擊之聲,樂無厚的袖中,急射出一道金光,撞在風子岳的青銅斷劍之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只見那道金光,反射而出,噗嗤一聲,直射入樂無厚的咽喉。

    他甚至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當即喪命

    六指金手,出必見血

    這正是金手會的標誌之一,同樣也是極為厲害的暗器,金手會三十六位執事,每人持有一件,雖然不能與神寶相比,但是這六指金手,只能使用一次之威,倒也是能迸發出極強的威力

    有心算無心,以樂無厚的初境修為,暗算破虛中境的高手,也有可能

    只是,他卻沒有料到,風子岳的武功,甚至遠遠超越破虛中境在千鈞一發之際,竟然能化解六指金手的攻勢,將之反彈回來,反噬自身

    剛才樂無厚放低姿態,詢問風子岳姓名來歷,正是為了降低他的警惕,放出這致命一擊。

    機關算盡,反算了自己的性命

    金手會諸人,一起大叫,不敢置信

    金手會之中,執事品級甚高,樂無厚雖然年輕,卻也算得上是重要人物。

    這百年承平,這些地位低微弟子,何曾見過會中高手傷亡?

    如今卻眼睜睜地看著一位執事,破虛高手,在一招之內,落敗身死——更丟人的是,他分明是偷襲不成,反而被自己的暗器所傷

    師爺的臉色都白了。

    剛才樂無厚被打臉,已經讓他目瞪口呆,如今一轉眼間,樂無厚竟然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饒是他自負智計過人,也是不免不知如何是好。

    承平太久,執事出馬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動手,一切就自然處理的井井有條,金手會眾人,也早已習慣瞭如此。

    一旦見血,反而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竟都是怔在原地。

    風子岳也是頗為意外,以他的本心,倒是不想傷了這樂無厚的性命——他還想留著這人的命,問問他到底為什麼要放任寶芝庵胡作非為。

    不管怎樣,這樂無厚未向自己出手之前,也罪不至死。

    不過他偷襲傷人,想要殺風子岳,風子岳自然也不會客氣,殺人者人恆殺之,他也並沒有因為樂無厚是金手會中人,而有半點猶豫。

    那六指金手,速度極快,風子岳雖然不至於被這東西所傷,但在間不容髮之際,將它反彈出去,也無法控制,直接就宰了樂無厚。

    這可能會惹上金手會的麻煩,但做都做了,風子岳倒也不曾縈懷。

    “樂無厚想要偷襲傷我,為我所殺,這件事你們也看得清楚。”他收劍而立,那一群武藝低微的金手會弟子,他自然沒有興趣殺人滅口。

    “你們走吧,過些時日,我會親自上金手會,此事也可以一併解釋”

    反正總是要去一趟,這無心殺死金手會執事的事情,風子岳自覺無錯,自然也是毫不畏懼,理直氣壯,到時候到金手會解釋。

    師爺等人,如蒙大赦,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發一聲喊,屁滾尿流地奔逃下山。

    樂無厚乃是破虛高手,自然留不下屍體,他們倒也不必費心收斂,只是那嵌在樂無厚咽喉中的六指金手,在屍體化去之後,嗆鋃墜地,他們也沒顧得上拾取。

    風子岳伸手一抄,將那六指金手,握在手中,只覺沉甸甸的頗有分量,但也看不出有什麼奇異之處,竟然能施展出剛剛那樣閃電般的一擊。

    “這東西就是一個仿製的神寶,只能使用一次,用完了就完了,只能當擺設。”

    碧絲在他背上的劍母之中說話,風子岳恍然了悟,點了點頭。

    想要煉製神寶,實屬不易,不過以金手會的實力,仿製一些一次性使用的這種寶物,應該還是能夠做得到。

    剛才那一擊,差不多有破虛中境之威,若是金手會的三十六位執事,人手持這樣一件東西,實力倒也不弱。

    他信手將那六指金手收起,搖了搖頭。

    殺了金手會的執事,雖然幾日之內,還不至於有事,不過不用幾日,金手會更厲害的高手,自然會找上門來。

    風子岳倒是不懼,畢竟他身上有金手會的掌門信物在,還有百里霜風的囑託,更有親傳的百步凝金掌,可以證實自己的身份——他可是金手會的外山長老,地位崇高,出手對付一個執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過這是金手會能認下這件事情的前提之下,若是他們不認,風子岳也無法可想。 他們究竟對掌門信物,還有創始者百里霜風的話又幾分重視,以風子岳現在的觀感,實在是不容樂觀。

    反正等靜心神尼的徒兒醒了之後,他就先去找紫微宗所在,得了魂魄天珠,就先回返天武大陸,這些麻煩事,只能等日後再說。

    他嘆了口氣,回身返回大雄寶殿,耳邊卻是碧絲喋喋不休的嘮叨。

    “竟然……竟然殺了金手會中人,我說大哥,我也真開始佩服你了……”

    “一路過來,從八大豪族殺到四大宗派,你還有什麼不敢殺的?”

    “什麼時候,你要去殺天門中人?”

    碧螺娘子,更是嚇得面色慘白,她料到風子岳不會賣金手會的帳,但怎麼也沒料到,風子岳竟然毫不猶豫地就斬殺了金手會的執事。

    天

    這可是金手會,是跺一跺腳,東溟大陸都要抖三抖的四大宗派之一,他毫無顧忌信手斬殺,這人到底是膽子大的包了天,還是身後有絕大的靠山?

    不管是哪種,碧螺娘子都不敢招惹,低眉順目,老老實實,等著自己的結局。

    在風子岳這種人面前,她任何動作的勇氣都沒有,只能閉目待死。

    兩日之後,靜心神尼的徒兒靈妙尼倒是醒​​了過來。

    ※※※

    此時,芒湯湖邊,卻是聚集了金手會師爺的一干人等,戰戰兢兢,跪在湖邊。

    “大老爺樂大人被人殺了,求您老人家做主啊”

    他們早有秘信,去金手會總部報訊,不過,此去金手會總部,極為遙遠,雖然總部派了高手,前來詢問此事,​​但至少也要幾日功夫,才能趕到此地。

    到時候,誰知道尼姑庵里面那個小子,會去了哪裡?

    他們一合計之下,心想芒湯湖中,大老爺雖然從不出來,但樂大人是他的親生兒子,逢年過節,都要前去拜祭,如今兒子被人殺了,當爹的總要出頭吧?

    當下就是備下了三牲祭禮,趕到芒湯湖邊,向大老爺哀告。

    “什麼”

    大約一刻工夫,只見芒湯湖上,白浪滔天,模模糊糊之中,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

    “什麼人敢傷我的孩兒?我要他償命”

    “大老爺”

    師爺等人一起磕頭,高聲呼叫,戰戰兢兢轉述寶芝庵中的情形。

    ※※※

    與此同時,在百邛國邊境之外,螃蟹扛著王洛月,目瞪口呆地看著劍琉璃擦拭著自己的長劍,面前,是一眾高手的屍體。

    一劍之下,盡皆斬殺,這就是冷若冰雪,清若琉璃的劍法。

    一路之上,他們已經看過了很多次,但依舊是驚愕無比。

    劍琉璃擦去劍上的血跡,目光卻是投向了前方。

    “天下之大,難道只有風子岳才配做我的對手?百邛國,馬上就要到了”

    他的心中,也是充滿了希冀之意。

    ※※※

    在另一個方向,五位家主,開道先行,卻是迎著八大豪族中的第一高手,八族聯盟的盟主金無怨,也是一路朝著百邛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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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藥師琉璃光佛一脈!

    “多謝施主相救我師徒……”

    靈妙尼鞠躬致謝,她雖然也有兩三百歲的年紀,卻是仍然看上去稚氣未脫,甚是頑皮。

    當年大小姐未婚有孕,嫁與小吏之事,就是她一手弄出來的,時隔這麼多年,她倒依然是十四五歲的模樣,並無太大的變化。

    據說她是修持一種童心法門,親近自然,要大成之後,才可以自由控制發身長大,就是性子,也仍然童稚之極。

    不過經過師父神魂附身一事之後,靈妙尼也略顯成熟,至少言辭還頗為得體。

    風子岳向她詢問紫微宗所在,請求​​往紫微宗一行,靈妙尼猶豫了半日,問清他的目的,這才苦著臉道:“施主救了我們師徒倆,乃是我們的救命大恩人,請你回去紫微宗致謝,本來倒不是什麼大事... ...“

    靜心神尼的神魂種子,還有一縷在靈妙尼的身上,如今雖然肉身已隕,神魂也陷入沉睡之中,紫微宗,卻有慢慢將其養回身軀的妙法,這樣一來,風子岳也算是救了靜心神尼一命。

    這樣的恩惠,紫微宗雖然是隱世宗門,也有道義感恩,風子岳要去紫微宗一訪,倒是問題不大。

    “不*……”靈妙尼頓了一頓,“關鍵是本宗最近有大事發生,我們師徒本來就想收了這一處分舵,將碧螺娘子帶回宗門,師父就是被她趁這機會偷襲,這才殞身、這大事,倒是不便,更何況,還有魂魄天珠……………”

    魂魄天珠乃是紫微宗極為重要之物,就算是掌門人也不能輕易動用,要給一個外人,實在是有些煩難。

    靈妙尼知道救命大恩難報,實在是尷尬之極。

    風子岳淡然一笑,他從來天外世界之前”就已經料到了此事。

    魂魄天珠,絕對不會是什麼容易取得之物,找到紫微宗,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

    “小師太,這魂魄天珠對我至關重要,風某自當盡力求取,只求小師太能行個方便的……”

    無論如何,總要盡力而為。

    靈妙尼嘆了口氣,歪著頭道:“罷了罷了!施主救我師父性命,小尼姑感恩不盡”無論如何,此事也要為施主想辦法*……”

    她性子直爽,又是小孩子脾氣,恩怨分明,這件事雖然艱難,但說不得自己也要想盡辦法。

    雖然得不當得之物,當會折福,師父早已教導過她不知多少次,但每次看到苦求不得之人,她總是忍不住要出手幫忙。

    更何況,風子岳還是她的恩人。

    “如此,多謝小師太!”

    風子岳也知道”靈妙尼願意幫忙,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當下鄭重道謝。

    既然說好,他們也不想多做耽擱,即時就要起身前往紫微宗,免得多惹事端。

    不過還有一個碧螺娘子,必要處理。

    風子岳的意思”就是一劍殺了,免得後患,不過靈妙尼卻是不願意造殺孽,這也是為什麼靜心神尼困住碧螺娘子三百年,未曾將其殺死的原因。

    如今雖然碧螺娘子反咬一口。 ”她們身為出家人,卻仍然不願斬殺。

    風子岳只覺得她們迂腐,但也不好越俎代庖,“只是若將她留在此處,她又要殘害蒼生,那怎麼辦?”

    “這……”

    靈妙尼猶豫了一下,碧螺娘子連忙苦苦哀求,自稱一定改邪歸正,絕不敢動什麼歪心思,只求能饒她一命。

    她的話,風子岳自然一字都不信,反正若是不能將其帶走,那風子岳無論如何,也要斬草除根,不會任其在此造孽。

    “這鎮壓她的大佛像已毀,確實是壓制不住她為惡,師父本想將她移到小金​​佛中,帶回紫微宗去,沒想到竟然被她偷襲毀去,如今倒真沒具有靈性的佛像,可以將她禁制……”

    靈妙尼面容猶豫,難道真要讓風子岳將她一劍殺了?

    罪過……罪過…………

    她雙手合十,為自己心底里冒出來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有靈性的佛像?”

    風子岳忽然想起自己在無敵和尚寶藏之中,曾經得到過一件藥師琉璃光佛七寶造像,一直也未有什麼用途,當下就從須彌納芥石中取出,交給了靈妙尼。

    “小師太,你看這件東西,是否合用?”

    靈妙尼定睛一看,大吃一驚。

    “這…………這竟然是藥師琉璃光佛七寶造像?施主,你從何處得來?"

    她的語調極是驚駭,似乎是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這件藥師琉璃光佛七寶造像,本來就走了不得的東西。

    藥師琉璃光佛,在佛經教義之中,乃是東方淨琉璃世界的教主,地位與本世界的佛主釋迦牟尼佛相當,藥師佛發下宏願,要救治一切眾生的病苦。 所以拜奉藥師佛的信徒,也是甚多。

    不過藥師佛的教義,卻是不傳於世。 尤其是大昭寺在東溟大陸上地位極高,其它佛宗,自然只能依附,這藥師佛教義有差,傳人四散,更是無處尋覓。

    昔日無敵和尚,正是藥師琉璃光佛這一宗的傳人,因為在東溟大陸之上,無法傳道,這才浮槎出海,遠赴天武大陸,可惜,也未曾能將教義傳播。

    紫微宗中,僧俗混雜,靜心神尼這一脈,倒也是拜得藥師琉璃光佛,所以才隱世不現,以免受到大昭寺的迫害。

    “原來如此!”

    風子岳之前聽無敵和尚說起此事,倒也不知竟然有如此來頭,他並非傳道之人,所以無敵和尚也未曾與他詳述。

    這藥師琉璃光佛七寶造像,正是這一脈的信物,雖然與靜心神尼並不同屬一門,但說起來,也是要極為尊奉的。

    靈妙尼看到此物,對風子岳更是刮目相看。

    她聽風子岳說明情況之後,點了點頭,“道不行,而出於海,這位無敵和尚前輩,還真是我道之人,這樣就好了,你以這無敵和尚傳人的身份,倒是可以與我們善佛一脈,拉上關係,如此一來,到宗中倒也是好說話*……”

    靈妙尼眼珠子骨碌一轉,露出興*奮的神色,心底里倒又有了一個鬼主意。

    風子岳只求得到魂魄天珠,何況這說法也不能算差,畢竟他也精研了無敵和尚的血神寶錄和佛學秘笈,說一聲傳人,也是應當,當下就默認了這個說法。

    這佛像自然可用,靈性十足,當下靈妙尼就以師門秘法,將碧螺娘子轉而鎮*壓於藥師琉璃光佛七寶造像之中。

    有風子岳在此,碧螺娘子自然是老老實實,一點抵抗都不敢。

    開什麼玩笑! 這今年輕人可是毫不猶豫宰掉金手會執事的凶神惡煞,就憑這殺性,可不是靜心神尼這樣的慈善老尼姑可比的,惡人自有惡人磨,她也只有面對風子岳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害怕。

    “那事不宜遲,我們就走吧*……”

    眼看靈妙尼處置完碧螺娘子,風子岳將藥師琉璃光佛七寶造像收起,想到金手會之事,雖然他並不畏懼,但總是麻煩,當下就請靈妙尼盡快上路。

    靈妙尼這邊,其實也是心急,一來是要救治師父,二來則是宗門大事,因為碧螺娘子耽擱了許久,如今趕回,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因此點頭答應,帶著風子岳一路疾行,往紫微宗而去。

    紫微宗,潛嶄在千里之外,一座山谷之中,其中門戶複雜,有各種禁制,宗內子弟,又不能輕易出山,若是無人指引,只怕是難以尋兀一路之上,靈妙尼雖然已經給風子岳講了大致方位,但他也知道,若是光憑自己來尋找,只怕是一年半載也不一定能找到門戶。

    靈妙尼所說,連四大宗門都不知紫微宗的總壇,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此話也應當並非虛言。

    風子岳心中,頗為慶幸,若不是自己在泉州城中,偶遇小尼姑玉成的後人,沒有這一條紫微宗的線索,只怕真是極難尋找,就算是去找四大宗門幫忙,一來他們未必就盡力,二來只怕他們也是愛莫能助。

    這次尋找紫微宗之旅,雖有曲折,整體來說,也算是幸運了。

    風子岳舉目向前望去,只見一路之上,青山蒼翠,任誰也想不到,這平平無奇的連綿青山之中,竟然藏著一個隱世宗門。

    他正要感慨,忽然眉頭一皺,低下頭來。

    “施主,怎麼了?”

    靈妙尼見他面色有異停下腳步,開口詢問。

    風子岳點了點頭,手指前方,微微一笑,“前面,好像有找麻煩的人*……”

    此去紫微宗,還有八百里之途,沒想到前責竟熱有人迎面而來,風子岳雖然只是神識感應,無法知道是什麼人,但是其中有一人的劍氣桀驁不馴,與自己的神識一觸,已生感應,竟是強烈的挑戰之意。

    他雖然未必能知道自己從何處而來,但此時戰意,卻是沖天而起。

    劍意凜然,倒是讓風子岳也未免有些見獵心喜,風子岳在東溟大陸這段時間,高手倒是見了不少,但是劍中風骨,卻是今日獨見。

    只聽前方百里之處,有長嘯聲揚起,嘯聲清揚激越,聲音之中,卻滿是挑釁之意,宛若如劍,尖銳無匹。

    若說這人不是來找麻煩的,風子岳自己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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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比劍,一戰!

    “想不到這麼巧,這人神識之強,已經勝過了我”

    百里之外,劍琉璃長嘯聲畢,臉上倒是露出了欽佩之色。

    “果然是滄海大陸的異人,雖然只是破虛中境的境界,神識竟然能夠有如此強大,我不如也哈哈,今日一戰,真是值得期待”

    他輕撫腰間長劍,取下酒葫蘆,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滿面興奮。

    “什麼?什麼?”

    旁邊是稀里糊塗的螃蟹,他揮舞大螯,卻不知劍琉璃在說些什麼。

    “肯定是風子……風公子來了嘛傻蛋”

    王洛月踹了螃蟹一腳,她原本自然是想說風子岳那個王八蛋,但想起自己扮演的是被風子岳救下的弱女子角色,更何況想起風子岳的殺氣,心中一凜,哪敢有絲毫不敬。

    這些日子顛沛流離,好在有劍琉璃同行,倒是不懼有什麼人追殺,如今她復仇之心,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種深深的恐懼。

    風子岳之名,越來越盛。

    八大豪族,發出通緝令之後,一直逮不住他,每過一日,風子岳的名聲就強上一分。

    他們還尚且不知,風子岳一人獨鬥五大破虛後境高手之事,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只怕王洛月早就嚇破了膽

    “老風來了”

    螃蟹大喜,哈哈大笑。

    他從混沌海出來,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風子岳,不知為何,就是極為投緣,中間雖經分離,他卻更是記掛,如今聽說風子岳出現,恨不得足下生翼,立刻跑去相會。

    “這位風子岳仁兄,果然是一代人傑,今日一戰,必不負我所望”

    劍琉璃劍已出鞘,渾身氣勢收斂,躍躍欲試。

    “啊?真要打啊?”

    螃蟹這時候才聽明​​白劍琉璃的話,皺了皺眉頭,“不是我說,小琉璃,你不是咱家老風的對手,何必要自取其辱呢?”

    劍琉璃淡然一笑,並不接腔,倒是王洛月又踹了螃蟹一腳。

    “傻蛋怎麼能這麼說,劍公子可是天劍四少之一,是東溟大陸上年輕一代最強的高手……”

    可是,話雖如此,王洛月的心中,卻也隱隱認同螃蟹的話。

    天劍四少,固然是聲名極強——可是,王洛月曾經親眼見到,風子岳一招之間,斬殺同為破虛中境的皇極凌寒。

    那威勢,那可怕的情形,王大小姐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渾身打寒戰,毛骨悚然。

    劍琉璃再強,豈能有這樣的威勢?

    他們幾個說話之間,卻見風子岳白衣長劍,疾馳而來,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尼姑,倒也是腳下生風,並不落後。

    “咦,老風幾日不見,怎麼又勾搭上一個小尼姑?不說武功,就說這風流,我螃蟹也是自愧不如啊”

    螃蟹搖頭晃腦,胡言亂語,看到風子岳奔過來,大螯揮舞,“老風螃蟹在這裡”

    風子岳未到近前之時,神識感應,已經甚是清晰。

    原來是螃蟹和王洛月,身邊還有一人。

    螃蟹和王洛月自然不是來找麻煩的,不過那身邊的年輕劍客,卻是透露出極強的劍勢,看來,這人是要找自己的正主。

    不過他既然與螃蟹和王洛月走在一處,又沒有強迫挾持的痕跡,想必也不是八大豪族中人。

    風子岳淡然一笑,在他們面前停下了腳步。

    “螃蟹,多日不見,你可好麼?”

    “託你老風的福,還不錯啦……嘿嘿……”

    螃蟹乾笑一聲,眼珠子卻是轉了一個角度,目光偷瞟著蟹背上的王洛月,倒是有幾分羞赧之色。

    多日相處,螃蟹對這網絡與倒是頗有情意。

    風子岳微微一笑,這王洛月雖然有些詭異,但是本領低微,並不足道,若是當真和螃蟹成了一對,倒也是件美事。

    他的目光,轉向在一旁凝神肅立,持劍不動的劍琉璃身上。

    “對了”

    螃蟹一拍腦袋,趕緊介紹,“老風,這是個榆木腦袋,是什麼天劍四少的劍琉璃,聽說你武功高,不自量力要跟你比劍……”

    他瞟了劍琉璃一眼,“不過這小子這一路上勤勤懇懇,對我螃蟹和月兒也挺照顧的,你給螃蟹一個面子,不要讓他輸得太慘”

    劍琉璃哪怕是劍心堅定,也不由被螃蟹說得苦笑不止,天劍四少,在這螃蟹眼中,似乎成了毫不足道的小角色,這個風子岳,當真能厲害至斯?

    “天劍四少?”

    靈妙尼倒是聽過,心中不由也是一驚,“聽說天劍四少,青年俊彥,年紀輕輕,就已經領悟宇宙演化之理,必然會踏入破虛後境,是年青一代最強的四位高手,想不到竟來挑戰施主你?”

    風子岳之前在東溟大陸上的糾葛,並未與這靈妙尼詳述,不過靈妙尼也知道他是破虛中境修為,能夠勝得碧螺娘子,想必也是不凡。

    但值得這天劍四少,前來挑戰,那可就更不同了。

    靈妙尼望向風子岳的目光,不由也多了些詫異之色。

    聽靈妙尼這麼一說,劍琉璃臉上的表情才好看了許多,他微笑道:“這是長輩抬愛,隨口讚許,當不得真的。”

    雖說是這麼說,但臉上表情,卻也有幾分得色。

    不管再怎麼低調的人,總是喜歡聽別人讚許。

    風子岳淡然一笑,對這個年輕人的性格,也有了些了解。

    到底年輕得志,雖說劍中已有風骨,但畢竟涉世未深,好勝好強,這也是正常的心態。

    風子岳也是二十出頭,但還有三十年的重生生涯,經歷坎坷,好勝之心,雖然未泯,但卻已經成為淬火之劍,鋒芒內斂,只是固執己道而已。

    若是自己一帆風順,並無挫折,潛心劍道,只怕也會有這年輕人的影子吧?

    見到這樣的劍客,風子岳倒是有幾分親切之意。

    “劍兄”

    他拱了拱手,“既然劍兄有興,我們就比劃幾招,不過,只比劍法,不比破虛之力如何?”

    這劍琉璃號稱天劍四少,看他精氣神外放,倒確實如一柄鋒利寶劍,必有絕招,與之一會,也是人生快事。

    反正他們絕頂劍客動手,也是電光火石,瞬間之事,耽擱不了多少工夫。

    至於不用破虛之力,是因為風子岳擔心後路之上,還有人來找麻煩,倒不像太過損耗,而且,以自己現在的力量層次,純粹以力破巧,輕輕鬆松能破了這位破虛中境年輕人的劍招,未免也太過欺負人。

    劍琉璃卻是誤會了,他一眼就看出風子岳仍然只停留在破虛中境,天地初分的境界,尚未開始宇宙演化,單論破虛之力,一定不是自己的對手。

    他能夠秒殺破虛中境高手,只怕就是劍法強大,既然如此,他也不願意佔這個便宜。

    “那是自然,我自不會用超過風兄的破虛之力,這可放心”

    劍琉璃傲然而答。

    “噗”

    劍母之中的碧絲噗嗤而笑,搖頭不止,“這小伙子還真會說,不用超過你的破虛之力,他能用得出來麼?”

    風子岳淡然一笑,不以為意,抽出青銅斷劍,擺了一個起手式。

    “請”

    “請”

    劍琉璃也算是教養甚好,微微舉劍,遙遙相對。

    雖然見風子岳抽出的是斷劍,他怔了怔,但也沒有說什麼,在一個絕世劍客手中,草木枯枝,皆可以為劍,更何況這斷劍雖然折斷,但英華內斂,未折之前,絕對是一柄好劍。

    劍琉璃並不敢怠慢,長笑一聲,“風兄,今日既然是我要請教風兄劍法,那也就拋磚引玉,請風兄見識一下,我這一套萬千琉璃落英劍法”

    他劍光抖出,只見晶光閃耀,每一點光斑之中,都是萬千變化,有如琉璃世界。

    這劍法高妙之極,風子岳也是心中讚嘆,卻聽螃蟹在旁邊嘀咕。

    “唉……”他搖了搖頭,“小琉璃的名字就女里女氣的,這劍法名字也是女里女氣的,連劍招都是女里女氣的,好好一個大男人……什麼落英,我還落紅咧”

    劍琉璃心頭一顫,差點噴血,趕緊寧定心神,劍招不亂。

    風子岳自然不會聽螃蟹胡言亂語,讚了一聲,劍光一抖,以劍神訣第四式,心有千千結應對。

    這一招劍法,本來也是變化無窮,巧至巔峰,如今以破虛的眼光來看,還有不足,正好藉著劍琉璃這萬千琉璃落英劍法,磨練劍招,更得進步。

    劍琉璃一見此招,雙目放光,劍光相觸,只聽嗤嗤聲響,就如融雪之聲。

    兩人相鬥,甚是好看。

    不過即使是王洛月,也能看得出來,風子岳分明沒有用最強的劍法,她心中凜然,沒想到這風子岳的武功,居然能強到這個地步。

    就連對上天劍四少,甚至不必運用全力。

    而此時的劍琉璃,卻已經被心有千千結這一招壓得喘不過氣來,心中大驚,想不到自己苦練多年,得到前輩讚賞的劍法,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心中劇烈衝撞之際,不自覺間,竟然是將這萬千琉璃落英劍法的最強奧義施展了出來。

    “哎呀”

    劍光才出,他心中凜然,想起說好了不使用超過風子岳的破虛之力。

    他已經妙悟宇宙演化之理,雖然踏入破虛後境還要茫茫不知多少年,但這一劍,卻已經足以到達破虛中境的極限巔峰

    風子岳天地初分未久,萬萬不可能到達這個境界

    劍琉璃心中後悔,只是已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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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8-15 00:25:43
第四百七十八章心服口服

    破虛中境,巔峰發力,從天地初分之境,踏入宇宙演化之境的第一步。

    劍琉璃年紀尚輕,已經到達如此境界,心中也一直為此自得。

    他的萬千琉璃落英劍法,最後一變,乃是依託於他境界極限,發出的至強一招,萬千琉璃碎片,聚於一處,幻做一面琉璃鏡,照見生死,操於手掌,厲害非常。

    只不過,到了這個地步,卻不是以劍法勝人,而是純粹以力破巧,所以劍琉璃雖然頗以此劍為自豪,但是如今使出,卻是有些懊惱。

    就算能夠勝過風子岳,那在劍法之上,終究是輸了一招。

    風子岳眼見那萬千琉璃落英,聚於一處,化作一面琉璃鏡,威勢強了十倍,先是點了點頭,旋即又是搖了搖頭。

    “可惜……”

    萬千琉璃落英劍法,得巧字之妙,變化萬方,是一門絕學。

    可惜,到了這最後一變,劍琉璃終究還是走上了純以力量為勝的歧路。

    這也難怪得他。

    東溟大陸,破虛之後的氛圍就是如此,破虛高手,純以力量來分高下,能夠踏入更高的境界,就可以獲得更強的破虛之力,憑此力量,橫掃不如自己的弱者。

    這樣一來,技巧和武學,就變得有些多餘。

    這些破虛武者的武學,大多都是直來直去,只求能夠將力量發揮出來。

    這樣,雖然也是武學至簡的一條道路,但是武學世界,本來就該百花齊放,純以一種理念,雖然也能有巔峰高手,但是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風子岳潛心於劍數十年,兼收百家之長,雖然上一世中,他並沒有跨過破虛的門檻,但其中積累和感悟,卻是有許多。

    天下之中,絕對不會只有一條通向巔峰之路。

    他創出劍神訣,本身就是有勃勃雄心,想以每一招劍式,來體悟一種絕頂的武學之道。

    比如第一式一劍斬天罡,他求得就是“快”之一字。

    第二式十步殺一人,求得是“殺”道;第三式懸崖百丈冰,求“勢”;第四式心有千千結,求“巧”;第五式萬劍歸一,求“力”。

    而到第六式天地俱滅,又是一變,就是與這東溟大陸之上,武道理念相同的,破滅之道。

    力有極限,而破無極限。

    從破碎的天地之中,獲取的力量,幾乎可以說是無窮無盡,遠遠超過了先天級別所能發出的爆發力。

    大概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東溟大陸的破虛高手之中,才會發展出這麼單調刻板的武學體系。

    這劍琉璃的萬千琉璃落英劍法,原本是別闢蹊徑,讓風子岳面前一亮。

    可惜到了最後一變,終究還是脫不出窠臼。

    風子岳手腕輕輕一抖,劍法未變,仍然是如漫天繁星。

    劍琉璃劍法幻化出的琉璃鏡,聲勢威猛,當頭砸下,他此時收勢已然不及,口中大喝,“風兄,小心了,在下鬥得興起,竟是施展出了這一招,慚愧,慚愧”

    風子岳淡然一笑,他刻意並沒有施展更強的力量,就是要用這心有千千結的巧妙劍法,用來破掉劍琉璃的這最後一變

    “劍兄,不必擔心,你也要小心了”

    他的話,劍琉璃倒是沒有放在心上,風子岳的劍法,雖然巧妙,但是在絕對力量面前,定然還是無用

    劍法幻化,琉璃光鏡,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

    叮

    叮叮

    只聽劍尖相撞之聲,叮叮咚咚,風子岳每出一劍,就後退一步,消解劍法之力。

    劍琉璃搖了搖頭,破虛之力,何等浩蕩,豈是普通的卸力之法就能應付?

    但是卻見風子岳的劍尖,如暴風驟雨一般,在琉璃鏡面上擊打著,只聽叮咚之聲不絕,劍琉璃忽然覺得手上一鬆。

    砰

    砰砰

    轟然聲中,他全力的一劍,竟然是被風子岳點得粉碎

    “怎麼可能?”

    劍琉璃心中狂駭,風子嶽劍招雖然精妙,但在威力之上,卻要比自己這琉璃鏡一變,差了不止一籌。

    這怎麼可能擊破他的劍招?

    他不敢置信之餘,卻感到手上一股沛然大力,反震回來,剛剛這琉璃鏡一變,重新化為千萬光點,反捲襲來

    劍琉璃剛剛一劍,已然盡力,此時被破,竟是沒有防護之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光倒捲,閉上了眼睛。

    “吾命休矣”

    想不到自己驕傲的一劍,竟然被風子岳這樣破去,他心中隱隱已有所感,這劍法之道,未必在力。

    可惜,大概已經沒有機會再體悟了。

    這反捲而來的劍光,迫在眉睫,有破虛中境的巔峰之力,莫說自己剛剛全力出劍,無力自保,就算是全力衛護,只怕也難逃劫數。

    想不到這一次比劍,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劍琉璃認命地閉上了眼睛,這一次比劍,讓他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也似乎瞟到了一線劍道的方向,雖然還是有些遺憾,但也算是死得其所。

    他慨然赴死,卻突然聽到叮叮咚咚之聲,身上卻未有被劍光傷身的感覺,心中訝異,睜眼看時,卻見風子岳不知何時,竟突然又攔到了自己跟前,袍袖一拂,輕描淡寫地將那千萬點劍光,一起接下,化解於無形

    劍琉璃瞪大了眼睛,心中狂震

    剛才風子岳以劍法的技巧,反震自己的劍招,這也許只能說明他劍法高妙,不足以說明修為。

    但是,這一下子,他可是硬生生接下了破虛中境極限的一擊。

    完全是輕鬆自如,一點壓力都沒有

    劍琉璃汗顏之極,他忽然明白,剛才自己琉璃光鏡一變,風子岳就算是不出手,任它打在身上,自己也奈何不得他。

    他的修為,比之劍法,更讓劍琉璃震驚。

    雖然看起來還是破虛中境修為,但是能夠發揮出的力量,卻已經遠遠超出了破虛中境的極限

    想到風子岳比劍之前,說大家只比劍法,不比破虛之力,劍琉璃還以為是他忌憚自己領悟演化宇宙的修為,沒想到……他是在讓自己

    劍琉璃想起自己剛才還大言不慚說絕不會施展出超過風子岳的破虛之力,如今臉上只覺得火辣辣的。

    他不但控制不住,施展出了全力,還發現這全力根本不如人家的一根小手指頭。

    這種感覺,真是讓人羞愧無地

    他深吸一口氣,落下身形,就像風子岳深深鞠躬。

    “風兄,在下心服口服,無論是武功、劍法、人品,你都遠遠在琉璃之上,在下佩服,佩服之至”

    天劍四少,也是驕傲之人,要他們心服口服,可是無比艱難之事。

    但是風子岳這兩招之間的表現,實在是讓劍琉璃不得不服。

    淡然低調,雖然明知自己武功遠不如他,卻還是客氣相待,在自己說出狂話,也未嘲笑;劍法高明,就憑巧勁,破了自己最得意的劍招;修為高深莫測,作為破虛中境的武者,卻遠遠突破了破虛中境的極限。

    這樣的高手,實在是讓人佩服之至。

    “不敢”

    風子岳搖了搖頭,“劍兄你的劍法獨闢蹊徑,在下倒也是得了不少參考。”

    萬千琉璃落英劍法,確實是極盡巧妙,風子岳以心有千千結對戰,倒是又領悟了不少劍意,這劍神訣的第四式,還能夠進一步發展。

    “怎麼樣,小琉璃,我說你不死和老風的對手吧?”螃蟹得意洋洋,為自己的眼光而滿意。

    王洛月面色蒼白,天劍四少,一招脆敗,風子岳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何種程度?

    她是徹底不想復仇之事了,只希望王家,能夠平安度過此劫——老爹一直都冷靜,應該是不會一時衝動,如今想想,他還真是明智之極。

    兄長的死,真的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什麼地方不好立威,偏偏要弄到風子岳的船上,丟了性命,也是無奈。

    就當是遭了天災,只怕心情會好過許多。

    這個傢伙,本身也很像是天災……

    東溟大陸之上,因為他而倒霉的,王家可只是一個起點而已。

    她想看看的,倒是誰是下一個倒霉蛋。

    剛剛想念及此,卻聽身後遠處,傳來一聲震動山野的暴喝

    “誰敢殺我兒?給我站住了,我要給我兒報仇”

    風子岳皺了皺眉頭,他原本正要跟劍琉璃交代幾句劍術心得,突然被這聲音打斷,不知這人,是不是又來找自己的麻煩?

    這聲音如暴雷,傳遍山野,這呼喝之人,修為不低。

    “老風,這個不會也是來找你的吧?”

    螃蟹怔了一怔,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風子岳攤了攤手,笑道:“我怎麼知道?”

    踏入東溟大陸以來,他遇到的敵人已經太多,殺的高手,也已經太多,一路被人追逐,他也早就習慣了。

    他最近又宰了誰家的兒子麼?

    風子岳搖了搖頭,一時之間,倒是想不起來。

    螃蟹也是搖頭不止,一把攬過了王洛月,嘿嘿而笑,“老風,不是螃蟹不講義氣,不過這來人不弱,月兒膽子小,我先帶著她躲躲……”

    “哦?”

    風子岳倒是怔了一怔,螃蟹從來都看不上別人的功夫,他能說強的——

    ——至少是破虛後境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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