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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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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風天嘯] 叱咤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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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9 00:13: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五章 俠義的女人

    重新上電梯回到病房,一家人就在裡面吃了起來,夏華才今天顯得特別的高興,竟然要求喝啤酒,但他得的是肝癌,那是絕對要忌酒的,柯彩雲與夏玲兒當然是不同意,不過禁不住夏華才一再請求,而且看他精神好轉,就由柯彩雲鬆口,拿紙杯給他倒了小半杯。

    用過餐之後,張浩天下午沒什麼事,就陪在病房裡與夏玲兒及她的父母聊家常,小健呆不住,卻不知跑到什麼地方玩去了。

    正聊著夏玲兒初中的時候就懂得打扮,總是愛和媽媽逛街,只要看到稍稍漂亮的衣服就一古腦兒的買下來,然後大多數衣服都沒有穿過的事。夏玲兒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接聽說出幾聲,就放下了電話,對張浩天道:「天哥,你猜等會兒誰要來?」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這可猜不到,我認識嗎?」

    夏玲兒點頭道:「當然,是惠珍姐,你說認不認識?」

    張浩天「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她啊。」

    夏玲兒道:「這段時間,惠珍姐已經來過好幾次了,每次來都買好多的東西。天哥。都是你,是誰讓你告訴惠珍姐我家裡的事地,太麻煩她了。」

    張浩天頓時想起,夏玲兒地情況他的確是給惠珍姐提起過的,沒想到她竟然放在了心上。而且到醫院來了。

    半個小時之後,就見到一個穿著水綠色裙子,胸部飽滿,腰肢平細,容貌清秀溫柔,皮膚白潔,有著江南女子風韻的女人提著一包東西走了進來。正是那惠珍姐。

    一進門。惠珍姐也瞧到了張浩天,顯然沒有想到他會在這裡,有些詫異,但很快打了招呼,然後將手中的那包東西遞到了夏玲兒地手中道:「玲兒,這些山菇是我逛菜市的時候見著不錯買的,聽說對肝癌有好處,你拿去給你爸燉一燉。」

    夏玲兒接到手裡,眼中流露出了感激之色。道:「惠珍姐,這太麻煩你了,每次來你都買些東西。」

    惠珍姐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道:「傻丫頭,這有什麼麻不麻煩的。我也只是順便買的。花不了幾個錢。」

    這時柯彩雲也過去一臉感激的道:「惠珍,玲兒能夠認識你這樣一位好姐姐真是她地福氣。」

    惠珍姐又笑了笑道:「柯姨。千萬不要說那些,玲兒是位好女孩兒,你們有她這樣一個女兒,才是福氣,我也有一個女兒,要是長大後能夠學著玲兒一半懂事,我就心滿意足了。」

    說著話,她已經走到了床前,望著已經疲倦,正在輸液睡覺地夏華才道:「聽說夏叔明天要做手術了,我來看看他。」

    夏玲兒連忙道:「惠珍姐,謝謝你的關心,今天我爸看起來精神挺好的,這次手術應該沒什麼事。」

    惠珍姐點了點頭道:「這就好,對了,玲兒,你跟我出來一趟,我有事給你說。」

    她說著這話,就走出了病房,張浩天正在猜測她會給夏玲兒說些什麼,沒一會兒,就聽到夏玲兒在喊道:「天哥,天哥,你出來一趟。」

    張浩天便走了出去,卻見不遠處的走廊上,惠珍姐正在往夏玲兒的手裡塞著一包什麼東西,而夏玲兒一直推著不接。

    瞧著張浩天過來,夏玲兒趕緊小跑到他的身邊,道:「天哥,惠珍姐要拿五萬元錢給我,可我知道她剛付清了欠的房貸,手裡面沒有什麼錢,夜天堂還不知道能不能營業,她還有孩子要養,我真的不能要她的錢,你去給她說說。」

    惠珍姐這時笑著走來道:「傻丫頭,這錢是我借給你地,又不是白白的送你,你什麼時候有錢了再還,不能去夜天堂了,難道我就不能去別的地方嗎,反正我的熟客多,到那裡還不都是一樣,至於我的孩子,現在才六歲,用不了什麼錢,姐知道你需要錢,先拿去用。」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將手中用報紙包好地東西往夏玲兒手裡塞。

    看著一臉真誠地惠珍姐,張浩天忽然覺得這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女人內心之中其實有著一股濃濃地俠氣,那是一種助人於危難之中的俠氣,她當初不嫌骯髒將滿身血污的夏玲兒抱在自己懷裡安慰,到現在主動送錢過來助夏玲兒渡過難關,都在透著這樣的俠義,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很不容易的。

    此刻,他的心中也有了深深的感慨,無論孝義的夏玲兒,還是俠義的惠珍姐,都是難得的女人,誰說夜總會的小姐都是無情的,在她們強顏歡笑的下面,又有誰知道這些女人背後的經歷,當然,夏玲兒也有無情的時候,那就是面對那些想打她主意的男人,那是又哄又騙又撒嬌,只要賺到他們口袋裡的錢,翻臉就可以變成陌生人。

    當下他便伸臂擋住了惠珍姐的手道:「惠珍姐,夏叔治病的錢,已經差不多了,如果不夠,我會想辦法的,真要是缺錢,玲兒再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夏玲兒聽著,趕緊點頭道:「是啊,惠珍姐,天哥是有辦法弄錢的,實在缺錢我會給你說,不過現在你還是收回去好了。」

    惠珍姐瞧著兩人的神情,眼神閃爍了一會兒,然後就笑了起來,重複著夏玲兒的話道:「天哥是有辦法弄錢的?玲兒,你不要我的錢,對張浩天倒是不客氣啊,你們兩個……」

    夏玲兒對自己與張浩天的關係是絕不會隱瞞的,立刻一點頭道:「是啊,天哥已經是我的男朋友了,我爸媽也同意了的,我用他的錢,那是理所當然。」

    惠珍姐瞧著兩人,微微一笑道:「你們這兩個,一開始碰面就不對路,但沒想到發展會這麼快,好吧,我知道張浩天跟了蘇老闆,以蘇老闆這個人的性格,應該不會虧待他的,玲兒,有什麼需要,你就給我打一個電話,看我能不能夠幫得上忙。」

    見到夏玲兒點了點頭,她才將錢放進了自己背的挎包裡。

    夏玲兒對惠珍姐是說不出的感激,趕緊道:「惠珍姐,快進去坐吧,我倒水給你喝。」

    惠珍姐卻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啦,我要到學校去接孩子。」

    說著這話,她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瞥了張浩天一眼,又望著夏玲兒,有些擔心的道:「玲兒,相信姐的眼光,張浩天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你跟他是正確的選擇,可是,你應該知道,他現在跟著蘇老闆混了,現在蘇老闆與帝豪的人水火不容,遲早是會拼得你死我活的,有些事,你要有心理準備。」

    夏玲兒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天哥走的什麼路,不過我在跟他之前,已經想好了的。」

    惠珍姐「嗯」了一聲道:「那就好,總之跟一個道上混的男人是很不容易。」

    說到這裡,她的眼睛又轉向了張浩天,凝視了他一陣道:「張浩天,你自己也要小心些,做事不要太拚命了,不想著自己,也要想著玲兒啊。」

    張浩天明白她是一片好意,就點頭答應了一聲。

    講了這些話之後,惠珍姐對著兩人笑了笑,揮了揮手,轉身就走了,夏玲兒連忙跟著去送她。

    張浩天正要回病房裡去,卻聽著腰下的手機響了,就掏出來,看著那屏顯,心裡頓時一動,原來這電話竟然是上官玉梅打過來的。

    放在耳邊剛一接通,就聽到上官玉梅用很輕的聲音道:「浩天,你在什麼地方,方不方便說話?」

    張浩天知道上官玉梅明白自己已經進入了黑道,便道:「我在外面,說話很方便,玉梅姐,有什麼事嗎?」

    上官玉梅的聲音大了些,用很溫柔的語氣道:「浩天,今晚我想見你,可不可以?」

    張浩天立刻道:「玉梅姐,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已經被帝豪的人注意上了,而你在他們那裡上班,要是知道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對你太危險。」

    上官玉梅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今天我特別想見你,真的,浩天,我會小心不讓他們察覺的,而且高部長是你的朋友,他會幫我的,你還記得那個大廳領班陳然嗎,他見過你,也知道你的名字,但他是高部長的人,已經悄悄的給我說過了,讓我放心。」

    自從與高雲商定了除掉尚育林取而代之的計劃之後,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來聯繫自己,而張浩天也不敢貿然打電話過去,但明白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上次他帶自己去帝豪的時候就說過想提拔那個陳然,而且看來還特意給他打過招呼,那麼自己與上官玉梅的關係,義興堂的人的確是沒有可能知道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落霞山之約1

    上官玉梅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帶著請求之意,張浩天自然不會再拒絕,就道:「好,玉梅姐,你在什麼地方,我來找你。」

    上官玉梅聽著張浩天答應出來和她會面,聲音裡立刻高興起來,道:「這樣吧,一個小時之後,你到西郊落霞山的觀景台來,我在那裡等你,這裡是C市一處有名的地方,的士司機應該都找得到的。」

    張浩天又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放回手機,張浩天就站在走廊上抽了一支煙,想著到底應不應該將自己與上官玉梅的事情告訴夏玲兒,昨天晚上,他是提過自己已經有女人了的,可是夏玲兒卻說她明白黑道上的大哥都有不少的女人,還說有自信迷住他,但真要說出來,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反應。

    一隻煙還沒有抽完,夏玲兒就回來了,而且在走廊上加快腳步走到他面前,拍了一下他道:「天哥,你抽煙的姿式真酷,小心別把那些護士MM迷住了,我可懶得去應付那麼多競爭對手。」

    看著夏玲兒心情很好的樣子,張浩天立刻做了決定,她是知道自己有另外的女人的,又何必明明白白的說出來,有些事情,完全點破了,反而讓大家都不開心。

    於是,他便道:「玲兒,我有點事要出去,就不陪你吃晚飯了。」

    聽著他這麼一說,夏玲兒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失望之色,但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望著他道:「明天我爸做手術,你來不來陪我。」

    張浩天搖頭道:「從明天開始,我都會和蘇老闆的人在一起,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能跟你見面了,你爸做了手術之後。你給我打個電話來說說情況。」

    夏玲兒地眼神中立刻擔憂起來,道:「天哥,剛才惠珍姐和我出去地時候,悄悄的告訴我,說她聽到風聲,C市的黑道近段時間將有一場很大的風暴,你是不是也要捲進去?」

    張浩天微微點了點頭道:「玲兒。這些事你就不要問這麼多了。總之有時間我就會來看你的。」

    夏玲兒咬了咬櫻唇,凝視著他道:「天哥,你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矛盾,我喜歡你打架時威風,誰都怕你,但又希望你真地打起架往後面縮,讓別人去沖,你就會安全些了。」

    張浩天笑著摸了摸她光滑的臉蛋兒道:「好好,打得過我就打。打不過我就溜行不行?」

    夏玲兒露出笑容道:「好啊,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永遠可以看著你,你也可以永遠陪著我,別的什麼,我都不管了。有誰罵你是膽小鬼。我就幫你回罵他。」

    張浩天哈哈一笑,不再和她說這個了。只是拉著她的手走進了病房,向夏華才告別。

    夏華才此時已經醒了,聽到張浩天說有事要走,點了點頭,跟著道:「張浩天,記住你對我的承諾,玲兒我就交給你了。」

    張浩天猜想他是擔心明天手術會有危險,就答應了一聲,然後又安慰了他幾句,將錢給了夏玲兒,提著那個裝著金龍短刀的紙袋,這才出門,而夏玲兒一直把他送到了電梯口。

    從醫院出來,張浩天攔了一輛的士,那司機果然知道落霞山地觀景台在什麼地方,讓他上了車,掉了個頭,就向西邊而去。

    的士漸漸的駛出了市區,到了西郊外,聊天之中,張浩天這才知道,落霞山是C市的名勝風景之一,有公交車可通,至於那觀景台,則在落霞山的頂端,是看日落霞散最好的位置。

    落霞山離著市區並不遠,的士很快就上了一條平整寬闊的山道,沿著大山盤旋,二十分鐘之後,就到了山頂,卻見還有一些車輛停在上面,不時的可以看見三三兩兩地遊客。

    的士司機在道旁停下,向著正前方的一個高台指了指道:「先生,那就是觀景台了,車子不能過去,麻煩你動動步。」

    張浩天便付錢下了車,踏著山頂的青石板路,向著那觀景台而去。

    沒一會兒,上了台階,就到了那觀景台之上,卻見是一個約五十平方米的正方形建築,在中間還修著一個小亭子,亭子上橫著「霞飛丹赤」四個大字,而兩邊還各有一幅木聯,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

    在觀景台地四周,砌著一米多高地護欄,此時正是夕陽下山之時,有不少的遊客在倚欄賞景。

    張浩天地眼睛卻望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是一個穿著玫瑰紅無袖緊腰長裙,白色高跟鞋,身材顯得很婀娜修長,瀑布般的秀髮垂於肩後的女人,正靠在石欄上,往山下俯望著,似乎已經出神了,而在她的旁邊,還放著一個小紙箱。

    這個女人,無疑正是上官玉梅。

    張浩天便走了過去,到了她的身後,叫了一聲:「玉梅姐。」

    上官玉梅聽到他的呼聲,就立刻轉過頭來,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張浩天,眼神中頓時掠過了喜悅,一伸手臂,就摟住了他的腰,然後將臉緊緊的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摩挲著,喃喃的道:「浩天,我真怕你不來了。」

    對於這個性感美艷,讓自己步入成熟的女人,張浩天是有著說不出的感覺的,想到這段時間由於環境所迫,的確冷落了她,心中很是歉意,便撫摸著她的背道:「怎麼會呢,既然答應了你,我一定是會來的。」

    上官玉梅點了點頭,便離開了他的身體,凝視著他道:「你知道嗎,浩天,這些天一回到家,我就特別想你,想給你打電話,又怕你在那邊不方便,還有,我現在好擔心你,你傷了帝豪的人,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那些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張浩天這才仔細的看到了今天上官玉梅的容貌,卻見她是刻意化著妝的,臉上薄施脂粉,眉眼間淡紫色的眼影斜挑上眉稍,並點綴些許亮銀片,原來嫵媚動人的秋水明眸剎那間變為勾魂懾魄的神秘色彩,挺直的鼻樑下,那張豐潤性感的柔唇上塗了粉紅中帶點淡紫的唇膏,在未盡的霞光中閃爍著晶瑩之澤,實在讓他有吻下去的衝動。

    瞧著張浩天在仔細看自己的臉,上官玉梅輕輕一笑道:「浩天,你說我是化了妝好看,還是不畫妝好看。」

    說實話,當張浩天第一次在舞台上看到上官玉梅時,就被她的成熟艷麗的妝容吸引住了,有些女人天生就是適合化妝的,上官玉梅無疑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拿她與夏玲兒相比,夏玲兒是一枚含苞初綻的百合,那麼她就是一枚火艷的,正在盛開中的玫瑰,最開始從她眼中看到的那種冷,那種無所謂,此時已經再讀不到了,有的只是情,濃濃的柔情。

    張浩天是個極聰明的男人,又曾經在周雪曼借給自己的書裡學過一些心理學,現在也越來越瞭解女人,對於上官玉梅,他在漸漸的讀懂她,這些年來的四處飄泊,上官玉梅是孤獨而寂寞的,為了生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在她的心中,一定也渴望著有一個強大的男人能夠照顧自己,保護自己,而自從他出現救出醉酒無助的上官玉梅後,就無意成為了這個男人,成為了可以讓她累了,倦了,可以慰籍依靠的男人。

    此刻,張浩天只能暗暗的一歎,很小的時候,他就有出人頭地,不再受人欺負的志氣,而從他進入「老死塔」起,就注定他的一生不再平凡了,記得在塔上時,師父就說過,他長得太過英俊,出獄之後會有很多的女人喜歡,還讓他學習民國時叱吒風雲,連蔣介石與戴笠都害怕的王亞樵,喜歡女人,卻不沉湎於女人,能夠做到那些女人明知自己只是情婦之一,也甘心替他賣命出力。王亞樵被暗殺之後,甚至有幾個女人為他殉情自殺。他不知道當初王亞樵是怎麼做的,但是,他也只能摸索著去追尋這個風雲人物所走的路,只要是自己的女人,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他都要好好的對待。

    當下他便對著上官玉梅微笑道:「我覺得你稍微畫一點妝好看一些,不過千萬不要太濃了,像今天這樣就很好。」

    上官玉梅嫣然一笑道:「真的,你喜歡,我就經常畫給你看。其實在舞台上的那種濃妝我也不習慣的。」

    義興堂的事未了,「經常」二字談何而起,張浩天卻不再說,摟著她的細腰,環顧了一下四周道:「玉梅姐,你過去常常到這落霞山來嗎?」

    上官玉梅點了點頭,輕輕道:「是啊,這裡的晚霞真的很美,特別是像現在這樣映著整座山,流光溢彩,等到了最後,就會變成一種淒美,而我,喜歡這樣淒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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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9 00:13: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張浩天的生日
張浩天順著上官玉梅的目光望去,卻見夕陽已靠山了,天上迤邐著幾塊白絲條般的雲彩,涂上一層霞光,宛如鮮豔奪目的彩緞,留在山林的光就像是一杯老陳的紅酒,帶著些澄淨的金黃,又有些水彩畫般的朦朧,漸漸的煙散開來,此刻,小鳥在空中穿越著返巢,整座山正在歸於一種空寂,一種寧靜。

此刻張浩天沒有感覺到上官玉梅所說的淒美,他只覺得這漫天的紅光,就像是褪了色的血跡,而山林人物,都在這血跡的包裹之中。

相擁著默默看了一陣天與山的景致,漸漸的夜幕已經垂下,西方天空紅色的晚霞變紫,變灰,變黑,終於遁去,一鉤淡淡的彎月,已經現於浮雲之間。

到了這時,觀景台的遊客也開始離去,張浩天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想到自己剛才過來時看到山頂右側有一家餐廳,便道︰“玉梅姐,晚霞看得差不多了,我們到外面的餐廳去隨便吃點兒什麼吧?”

誰知上官玉梅卻搖了搖頭,然後笑著道︰“餓了吧,浩天,你跟我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就捧起了放在地上的那個紙箱,然後向觀景台外走去,張浩天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跟在她的身後。

下了觀景台,上官玉梅並沒有走向餐廳,而是向著山頂西側的一個角落而去,沒多久,就見到了一個不算太斜的山坡,山坡上是一些光滑的岩石,只偶爾有幾株松樹從岩石中生長出來。

上官玉梅把那紙箱交到了張浩天的手上。脫去了高跟鞋。就走下了山坡,大約下去了四五公丈才在一塊平整光滑的岩石邊停留下來,讓張浩天將那紙箱放在岩石上,跟著就轉過身來,微笑著在張浩天地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道︰“浩天。生日快樂。”

張浩天聽到這話,想了想今天是什麼日期,頓時恍然大悟起來,一拍自己地腦袋道︰“啊呀,今天是我二十二歲的生日,我都忘了,玉梅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上官玉梅望著他一笑道︰“對不起。上次給你收東西的時候,我無意中翻到了你的身分證,就記住了你地生日。”

她說著這話,低頭打開了那紙箱,從裡面先取出了一盒包裝精致的生日蛋糕,跟著又拿出了兩個塑膠盒,打了開來,卻是一盒炸肉卷與一盒炸魷魚圈。

張浩天看著那肉卷與魷魚圈都不怎么具有觀賞性,頓時明白了道︰“是你做的。”

上官玉梅輕輕“嗯”了一聲道︰“知道你今天過生日。我就想著和你單獨出來慶祝,然後就買了菜譜學做了這兩樣東西,你別看它們不好看,但味道還行的,我已經試過了。你嚐嚐。”

說著她就用雪白的纖手拿起一根肉卷。遞到了他的嘴邊。

張浩天咬了一口,味道咸淡合適。果然還不差,心裡明白,完全不懂廚藝的上官玉梅做到這樣地程度定然是費了很多時間而且不知倒了多少弄壞地肉,心中感動,就將那肉卷幾口就吃光了,然後贊不絕口的道︰“好,好,玉梅姐,你第一次做菜就有這樣好的味道,實在是非常難得了,如果再練一練,說不定還能當大廚。”

上官玉梅聽著心上人讚揚,自己的心思總算沒有白費,就開心的笑了起來道︰“真的,可不許你為了哄我高興亂贊。”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不會,不會,我這人是最堅持原則的,好吃就是好吃,難吃就是難吃,絕不會亂拍馬屁。”

上官玉梅又是一笑,從紙箱裡取出了一包生日蠟燭與一瓶紅酒,還有兩個玻璃酒杯,跟著就解開生日蛋糕,往上面插起蠟燭來,張浩天便在旁邊幫忙將紅酒打開。

做好準備工作之後,上官玉梅拿出一個打火機點蠟燭,不過山風習習,點了好幾次才點燃,張浩天正要用嘴去吹,卻被上官玉梅的手擋住,嬌嗔道︰“你沒有吹過生日蛋糕嗎,怎么忘記許願了。”

雖然上官玉梅是無心之話,但她的確是說對了,張浩天過去是沒有吹過生日蛋糕地,他身分證上的生日是養父撿到他的日期,從小到大,張世忠極其勤儉的將他帶大,只求能夠吃飽穿暖,像生日蛋糕這些東西實在是奢侈品,而他也沒有慶祝生日的習慣。

聽著上官玉梅地話,他便閉上了眼睛,然而,當思索自己地心愿之時,他的心中居然掠過了自己地身世,他的父親與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他的根,到底在那裡,一直以來,這或許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想到這件隱痛,張浩天一陣郁煩,很快就睜開了眼睛,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上官玉梅拍著手祝賀著他大了一歲,跟著讓他切蛋糕。

看著在旁邊替自己慶祝的上官玉梅,張浩天也不願去多想煩心事了,就笑著切了蛋糕,用一個紙碟盛了,遞給了她,而上官玉梅接到手中,將手一伸,第一口卻喂在了他的嘴裡。

吃完了蛋糕,兩人坐在了那塊平滑的大石上,上官玉梅舉起酒杯向他再次祝賀起來,張浩天自然是一飲而盡,心中感動不禁,這才知道,女人的情意,的確是可以化百煉鋼為繞指柔的。

等到一瓶紅酒喝完,上官玉梅帶來的那兩盒肉卷與魷魚圈也被她喂張浩天吃得差不多了,兩人就將殘餘的東西收拾進那紙箱,在大石上緊緊的依偎著。夏夜的野外,安詳又清爽。遠山、叢林、土丘,全都蒙蒙朧朧,象是罩上了頭紗。黑夜並不是千般一律的,山樹林岡各有不同的顏色,有墨黑、濃黑、淺黑、淡黑,還有象銀子似的泛著黑灰色,很象中國丹青畫那樣濃淡相宜。夜空掛滿了星星,月亮像一只釣魚的小船,彷彿航行在寬闊的銀色的長河裡,看起來又像幽藍的水裡飄著的菊花瓣。

此時正值晚夏,在兩人的身邊,各種虫兒在鳴叫著,不時的還有一兩只蟋蟀頑皮的跳到他們的身上。

上官玉梅的身子,已經完全的偎進了張浩天的懷裡,望著那彎彎的月兒,出了好一陣子神,才幽幽的一嘆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浩天,你說我們兩人今後是悲還是歡,是陰還是晴。”

張浩天明白上官玉梅是有感而發,但是,對於兩人的未來,甚至對於自己的未來,他都是無法預測的,當下,他便輕聲道︰“玉梅姐,對於未來,我不敢給你任何的承諾,因為我怕自己做不到。”

上官玉梅的眼神裡掠過了一絲黯然,但很快就點著頭道︰“我懂,浩天,我真的懂,我知道你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才不敢輕易的給人承諾,而且我也知道,你在走一條什麼樣的路,現下,我只想問你一句,你能不能回頭,不再走這條不歸路,和我一起,到另外的城市做一點兒小生意,安安份份的過正常人過的日子。”

張浩天立刻搖了搖頭道︰“不能,因為我曾經給別人承諾過,注定不能過安安份份的正常人生活,玉梅姐,對不起。”

上官玉梅沒些失望,緩緩搖著頭道︰“你不用說對不起,因為這本就是我的奢望,我比你大五歲,女人又比男人出老,現下還沒什麼,不過等十年二十年之後,我已經是人老珠黃,可你正當壯年,而且我相信,到那個時候,你已經成為了一個很了不起,別人都敬畏的人物,在你的身邊,會出現太多年輕漂亮的女人,而我,在你的心裡或許連回憶都沒有一個。”

聽著上官玉梅口氣非常的傷感,甚至對她自己開始沒信心起來,張浩天低下了頭,在她光潔的臉頰上吻了吻,輕聲道︰“玉梅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你要我答應過一件事嗎,那件事,我會永遠記得的。”

在上官玉梅將自己給張浩天之前,的確是讓他答應過在心裡要永遠留著自己一個位置的,沒想到張浩天在今夜又說了出來,這就證明他一直牢牢的記著。

淡淡的月光之中,望著這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上官玉梅的眼神頓時感動迷亂起來,她喃喃的道︰“浩天,謝謝你,謝謝你還記得對我說過的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將自己的唇向著張浩天迎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落霞山的夜
上官玉梅的唇是火熱的,還帶著些許葡萄酒的清香,而她柔滑而軟綿的舌,在張浩天的嘴裡主動的攪動吸吮著,纖細的手指在他的頭髮裡,臉頰上,以及耳朵,頸項和肩頭上撫摩著,顯然已經動了情。

張浩天先是被動的吻著,但很快,他就變成了主動,與上官玉梅忘我親吻起來,並將自己的舌探入了她的唇中,而上官玉梅就緊緊的含吮著他,不讓他的唇離開自己。

激情之際,上官玉梅已經將身子平躺在了張浩天的懷中,而張浩天的手,已經撫在了她的胸上,雖然那裡有著兩個海綿狀的物事,但仍然可以感觸到這個女人成熟豐滿的乳房。

在張浩天用力的親吻摸揉之下,上官玉梅的身子微微的扭動著,鼻腔裡在發出輕輕的“嗯嗯”聲,而張浩天聽著她動情的呻吟,一時間慾望如熾,就將手滑進了她的長裙,順著她光潔修長的小腿漸漸向上游去。

上官玉梅感覺到了他的手已經到了自己的大腿內側,趕緊離開了他的唇,喘息著道︰“不要,浩天,不要,這裡有時候晚上會有人開車來賞夜景,要是讓他們看……看到了……”

張浩天聽到上官玉梅的話,也知道這裡並非罕無人煙的地方,是必須控制自己的,就停住了手,只是渾身仍然血液沸騰,久久不能消停。上官玉梅的身子緊緊的貼著他,完全可以感覺到他下腹堅硬的亢奮,而抬頭望著他的眼睛,那裡面也有著一種野性地慾望,她猶豫了一會兒。向著山坡上看了看。忽然像是決定了什麼,撐起身子來,在他耳邊輕聲道︰“浩天,你……你現下真地很想嗎?”

張浩天不想掩飾自己強烈的慾望,就點了點頭。

上官玉梅沒有再說話。而是做了一個動作,將手伸進了自己的長裙裡,從裡面脫下一條小小的東西來,然後坐在張浩天的大腿上,用手摟著他地脖子。

張浩天見到她脫下的是一條黑色的蕾絲內褲,頓時就明白了,想說什麼。卻見上官玉梅害羞的將頭貼在他的肩上。卻不抬起來看他,但另一只手,卻探到了張浩天的下體,摸索著拉開了拉鏈,握住了他的亢奮,並輕輕地匯入了自己地體內,此時那裡是燙熱濕滑的,很容易的就深入了進去。

上官玉梅摟著他的脖子,秀眸望著山坡之上。腰肢跟著就輕輕的搖動起來,只是極緩極緩,緩得外人遠遠看來是絕不會察覺的,縱然看到,也只會認為是一對情侶坐在大石上面對面親熱的摟在一起說體己話而矣。

這樣的姿式。讓張浩天感覺到了無比的刺激。但他一動彈就容易被人發覺,只能由上官玉梅掌控著提縱地速度。而他的手便在上官玉梅的胸前用力的抓揉著,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就從上官玉梅的裙下伸進去,雙手到了她地腰後,將那胸罩解了下來,這才重新放下她地裙子。

當胸罩解下來之後,隔著那薄薄的柔紗,就完全能夠感受到上官玉梅渾圓而富有彈性地乳房,而那兩點尖端,此時已經在張浩天的撩拔下堅硬的挺立著。

今天是張浩天生日,上官玉梅只想讓這個男人開心,剛才見到他眼中充滿的慾望,一時心軟,這想到用這樣的方法滿足他,但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和男人用如此的姿式在野外歡愛,在加上張浩天有些粗野的手,她受到的刺激,絕不張浩天之下,漸漸的,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朱唇半啟,又發出了那種微微沙啞的性感呻吟,而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提縱得更快,幅度也更大了,汗珠,已經從她的額頭滾滾的滴在張浩天的臉上。

就在要達到快樂的頂點之時,上官玉梅甚至有了想放縱呻吟的衝動,可是,她忽然抬頭看見了數公丈遠的山坡上出現了一對男女,正在觀賞山下的風景,目光自然會向他們這邊瞧來。

此時,上官玉梅好生的緊張羞澀,只得用力的摟住張浩天,然後牙齒緊緊的咬著他的右肩,將那種即將奔放而出的勤情慾控制住,但身子卻開始禁不住的顫抖,體內也在強烈的收縮起來。

張浩天感受到了她這種失控的強烈收縮,也無法控制自己了,頓時在奔泄如注,而上官玉梅感覺到了體內的滾燙,瞬間也到達了頂峰,死死的抱著張浩天,牙齒也越咬越緊,只能在鼻孔裡發出極度壓抑的呻吟。

那對中年男女也不知有沒有發現山坡上摟抱在一起的男女有沒有異樣,不過很快就離開了,但上官玉梅仍然像一灘水一般,無力的,軟軟的倒在張浩天的懷裡,不過她的牙齒已經鬆開了。

過了好一陣之後,上官玉梅才一臉紅暈的從張浩天的身上跨下來,從隨身帶的皮包裡找出紙巾,並腿坐在石邊,先給張浩天擦拭乾淨,替他拉上拉鏈,自己這才開始清理,跟著重新穿上了那條黑色的蕾絲內褲。

這時,上官玉梅想到什麼,趕緊就拉開了張浩天右肩的T恤,見到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果然留著一道深深的牙痕,連忙道︰“浩天,對不起,剛才我真的忍不住,咬痛你了。”

張浩天此時只覺說不出的心曠神怡,渾身通泰,似乎每一個毛細血管都擴張開來,見到上官玉梅的眼神裡全是歉意,頓時一伸臂,就將她抱在懷裡,笑著道︰“痛是痛,不過值得。”

上官玉梅聽他笑得很大聲,頓時在他的身上輕輕的打了一下,道︰“不許笑,要不是看在你今天生日,我……我絕不會這樣的。”

張浩天緊緊的抱著她,在她的臉頰上一吻道︰“玉梅姐,謝謝你,今天你把自己給了我,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夜空清幽,月光映照著張浩天英俊硬朗的容貌,而他的眼神卻流露出了對自己的溫柔,上官玉梅望著他,頓時又有些痴了,喃喃的道︰“浩天,雖然給你的時候,我的身子已經不乾淨了,可我的心,還是完整的,我沒有愛過任何一個男人,但現下,你已經走進了我的心裡,知道嗎,你才是我真正的第一個男人,我已經快把自己變成一個傻女人了,一個為了讓你開心什麼都願意做的傻女人了,就算別人笑我,我也不在乎。”

張浩天深深的凝視著上官玉梅,這是一個有經歷的女人,但正因為這樣,她所說的痴話才讓他的心靈感到悸動,她的心給自己是完整的,但自己呢,卻無法給她一顆完整的心,他喜歡這個女人,但是,同時也無法舍棄夏玲兒,師父說自己一生會有許多的女人喜歡,對這些女人來說,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但他自己,只能盡力的讓不幸的事不要發生。

於是,他又吻向了上官玉梅,這次帶的不是激情,而是濃濃的柔情,上官玉梅在他這樣的吻之中,眼波就如天上的星光一樣朦朧,似乎已經醉了,想把自己整個人融化在他的身上。

良久之後,兩人的嘴唇才重新分開,又靜靜的依偎了一會兒,張浩天便站起身來,將剛才放在石頭旁,裝著金龍短刀的那個紙袋仍舊提在手上,道︰“玉梅姐,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上官玉梅點了點頭,也站起身來,感覺上身晃動,這才想起自己的胸罩被張浩天解開了放在石上,臉上一紅,趕緊揀起來讓張浩天擋住自己,快速的重新戴上,又拿起了那裝著垃圾的紙箱,這才跟他上了山坡。

紙箱的東西已經沒什麼用了,上官玉梅就放在了垃圾桶旁,然後與張浩天手牽著手向山頂的公路邊而去。

此刻,張浩天見到觀景台附近已經沒有什麼車了,想打的士是不可能的,便問上官玉梅道︰“玉梅姐,公車還有沒有,什麼時間收班?”

誰知上官玉梅卻搖了搖頭道︰“這麼晚了,最後一班公車都已經停了。”

張浩天頓時道︰“停了,你怎麼不早說,現下我們怎麼回去?”

上官玉梅望著他嫣然一笑道︰“當然是走回去了,浩天,不如我們兩個慢慢走下山,到了山下的公路邊,車子就多了。”

這下山的路至少有三四公里,慢慢的走下去自然花時間了,不過上官玉梅一付很想走路的樣子,而且此時已經別無它法,張浩天就點了點頭,與她繼續牽著手順著公路而下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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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路邊旅館

    一路之上,上官玉梅顯得非常興奮,不停的唱著歌,她的歌聲本就非常好聽,張浩天獨自欣賞,算是有了耳福。

    唱了一陣歌之後,上官玉梅就將高跟鞋脫下來提著走路,側了側頭,望著張浩天道:「浩天,你不是說想學唱歌跳舞嗎,我們找一家小的夜總會開間房,今晚我再教教你,好不好?」

    張浩天知道她想和自己多呆在一起,微微思索,就搖了搖頭道:「不了,我明天一早就開始有事,而且要忙一段時間,等這段時間過了,我再來找你學這些。」

    上官玉梅沉默了一陣,忽然道:「你實話給我說,這段時間你是不是準備跟著蘇志高與我們公司作對。」

    張浩天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上官玉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浩天,你砍傷了人的事我已經聽說過了,也知道你的身手很好,可是我們公司的背景絕對沒那麼簡單,我敢肯定,蘇志高是鬥不過的,你跟著他,會非常危險,不會有什麼前途。」

    張浩天不想給她說得太多,便道:「玉梅姐,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們公司是什麼背景,我早就清楚,而且也知道蘇志高單憑自己的實力是鬥不過你們公司的,不過現在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上官玉梅知道自己無法勸轉這個男人,只得道:「你讓我介紹去夜天堂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有自己的目的,當時還以為你有可能是公司派到夜天堂去地,但現在。我知道你不是了,浩天,你會不會是警察?」

    張浩天哈哈一笑道:「警察?你看我像警察嗎?」

    上官玉梅點了點頭道:「在我醉酒差點兒被人佔便宜的時候,你挺身而出,警察或許是會做的,還有,你讓我喜歡,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正義感與安全感。」

    說了這話之後,她又一搖頭道:「可是也有些地方不像。那天晚上,你……你要我的時候,看起來好狂野,而我就像是你的獵物一樣,還有,如果你是警察。也不會傷那麼多的人。」

    見到她胡思亂想,張浩天忍不住道:「玉梅姐,你希望我是什麼樣的人?」

    上官玉梅忽然停下了腳步,面對著他,用一雙長長的鳳眼望著他道:「不管你是什麼人,現在。你都是我地男人,如果你是警察,我會祝福你好好的完成任務,可要是你想在道上混出名堂,成功了。那還沒有什麼。可如果是到了非常危險的時候,你要記住,有一個傻女人,手裡還有一筆錢,她在等著你帶她走,到另外一個城市去過平平安安的生活。」

    聽著這樣的話。張浩天心中又是一陣顫抖。將臂一伸,微微彎下了腰。已經吻在了上官玉梅的唇上。

    良久之後,兩人才分開,張浩天凝視著她,輕聲道:「玉梅姐,謝謝你,可是,我有太多地事情要做,要想平平安安,是很難的。」

    上官玉梅似乎還沉浸在他那溫柔深長的一吻之中,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浩天,我不奢望自己能夠改變你什麼,只是想讓你明白,我這裡,會有你最後的選擇。」

    張浩天沒有再說話了,只是牽著她的手,默默的順著公路前行,此時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一件師父呂東傑都沒有明白地事,為什麼當年的王亞樵長得並不是很英俊,身材看起來更是像一個文弱的書生,卻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喜歡他,無怨無悔的追隨他,這裡面只會有一個可能,王亞樵雖然有很多地情婦,但他對這些女人一定都很真,得到了她們地心。

    像上官玉梅就是一個例子,她在各個城市裡闖蕩,見過形形色色的男人,也聽過無數男女之間的愛情遊戲,她喜歡自己,絕不單單是外貌,而是信任自己,能夠與他交心,而自己對這個女人也是真的,從最開始對她美艷的容貌,成熟的身體被誘惑出地情慾,到現在開始漸漸喜歡上了她整個人,從軀體到靈魂,他也在一步一步地走進這個女人。

    這時,他將上官玉梅的手越牽越緊了,而上官玉梅立刻感覺到了他細微地動作,女人對這方面的心理比男人都是要敏感的,她頓時明白了張浩天對自己的情意正在加深,於是她的手,也將張浩天拉得更緊了。

    兩情迷濃,兩心交融之間,幾公里的山道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盡頭,拐過一道彎,就有一條寬闊的公路橫亙著,不時可見到有亮著紅燈,從郊外返空回城市的的士。

    然而上官玉梅將身子緊緊的依偎在張浩天的懷中,並沒有招手,見到前方一百米外有一家路邊小旅館,低聲道:「浩天,我知道你現在擔心會給我帶來危險,不如我們回城裡找一個賓館住下吧,我要你,今晚特別的想要你。」

    張浩天的精力旺盛,情慾天生很強,此時和這個女人又心心相通,見她的言語有了請求之意,怎麼會忍心拒絕,就擁著她朝著那小旅館而去。

    到了那小旅館,卻見是一幢兩層高的樓房,打的招牌叫做「君再來旅館」,上下大約只有十餘間客房,外面還停著幾輛大卡車,估計在這裡住宿的多半是些司機。

    進入一間亮著燈的大屋,正是這旅館的登記室,除了一張桌子後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之外,此時還坐著兩個三十來歲,姿色平庸,濃妝艷抹,口紅塗得像吃了血一樣的女人,都穿著露著半邊奶子的低胸T恤,正一邊磕瓜子,一邊發出放浪的笑聲。

    見到兩個女人這樣的打扮神態,張浩天心裡已經明白,這是一個有色情服務的旅館。服務地對像自然那些司機了。

    張浩天什麼地方都住過,自然不會在乎,不過知道上官玉梅是很愛潔淨的,便在她耳邊道:「玉梅姐,這裡的床鋪可能很髒,或許我們進城裡去吧。」

    然而,上官玉梅卻輕輕的搖了搖頭,向那老闆娘問了價格,知道是四十元一晚。就可以了她一百元,但要最好最乾淨的房間。

    那老闆娘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趕緊答應說,的確有一間客房,要六十元,但司機們貪便宜。一般不會去住,那裡的床單,都是新換的,保證乾淨。

    這樣地旅館,當然不會登記身份證什麼的,老闆娘收了錢之後。就帶著兩人上了二樓,打開了樓道右側最裡面的一間房。

    走進房間裡,卻見裡面除了一張床與一台電視,再加上兩張單人沙發,就沒有其它什麼設施了。不過床鋪還算是乾淨。靠著電視那一邊,開著一道門,卻是一個簡易的衛生間。

    那老闆娘開門之後,很快就退出去了,並關上了門。

    等到門一關,張浩天與上官玉梅就同時伸出了手。緊緊的摟抱在一起。兩唇相貼,開始激吻起來。

    激吻之中。兩人便倒在了床上,然後相互的脫起衣服來,不一會兒就都赤裸了身軀。

    上官玉梅到了張浩天地身上,將自己緊緊的壓著他,然後用自己豐潤柔滑的唇舌,一點兒一點兒的親吻他的額、他的臉、他地唇,甚至他胸前的敏感處,然後竟漸漸到了他堅硬如鐵的地方。

    張浩天感覺到了她的意圖,知道她要做什麼,在和這個女人最初的時候,她雖然也親過他,但到了小腹就停住了,估計過去是從來沒這麼做過地,但沒想到,今晚她居然仍不停止。

    他知道,在山坡地歡愛之後,自己只是讓她用紙巾簡單的清理了一下,一定還有很濃的腥味,便低聲道:「玉梅姐,不用,我那裡太髒了。」

    然而,上官玉梅就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將頭埋下,張浩天瞬間就感受到了溫暖緊貼的包裹。

    這時張浩天的情慾也被熊熊點燃了,他伸臂捧起了上官玉梅地頭,然後翻身將她壓在了自己地身下。

    上官玉梅的身上,已經濕透了,有她地汗水,也有另外的分泌,她的城門關口已經全部向這個男人敞開,她需要這個男人,需要他的野蠻,需要被他征服,他就是她的王,她的一切,她想要強烈的感受到這個男人在自己體內的存在。

    張浩天的確瘋狂了,他不停用力的衝擊著這個女人,便如狂風驟雨,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浪如奔潮。

    此刻,上官玉梅只覺自己被一波一波的狂潮飛快的捲上去,然後又急速的墜下來,讓她有著一種死亡般的窒息,卻有著天堂般的快感。她想要放縱的呻吟,可是,隔壁也許住著人,她的放縱,她的呻吟,這一生,卻只能讓唯一的男人看到,聽到。

    張浩天的力量更大更快了,上官玉梅再也無法控制,但她不願意又在這個男人的身上留下一個深深的牙痕,於是,她就拿起了枕頭,緊緊的咬著一角,雪白豐滿的臀部已經不由自主的拱了起來,就連小腹的肌肉也在失控的抽搐著。

    等到張浩天在她燙熱的身體裡爆發,兩人維持著姿式良久良久,這才含笑一吻,起身去了衛生間清理。

    這一次的瘋狂,釋放了太多的慾望,這一夜,兩人沒有再歡愛,而是躺在床上,上官玉梅枕著張浩天的胸膛,輕聲的聊著自己的過去,但是,誰都沒有再談起未來,因為兩人都知道,那太遙遠,遙遠得無法去想像,只會讓人煩惱,他們此時需要的,是如今的快樂。

    上官玉梅兩次歡愛,再加上又走了很久的山路,體力完全透支了,到了快天亮時,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張浩天記得九點鐘之前要到地下車庫報道的事,他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就將手機設好了七點半的鬧鈴,估計時間來得及,然後放在枕下,摟著上官玉梅赤裸光滑的胴體,也合上了眼。

    正朦朦朧朧之中,聽到手機響起,他閉著眼睛,就從枕下掏出了手機,放在了自己了耳邊。

    剛一接通,就聽到手機裡傳來了一陣淒涼失措的女人「嗚嗚」哭泣之聲。

    聽清楚這哭聲,張浩天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失聲道:「玲兒,你怎麼了,哭什麼?」

    這時,他的大腦中頓時浮現想義興堂的殘忍手段來,心中頓時一沉,夏玲兒哭得這麼傷心,莫非是……

    甚至不敢再想下去,聽到夏玲兒哭聲不停,他只能道:「玲兒,快說,出什麼事了,你快說啊。」

    夏玲兒又哭了一陣,才大聲的道:「天哥,天哥,你快來啊,你快來啊,我爸……我爸他……」

    聽著夏玲兒沒有什麼事,張浩天總算微微的鬆了一口氣,趕緊道:「玲兒,你別急,慢慢說,你爸怎麼了,是不是他的病忽然發作了?」

    夏玲兒的哭聲卻更悲傷更大聲了,幾乎失控的道:「不……天哥,我爸他……他自殺了,他在醫院的衛生間裡割腕自殺了,你快來,快來啊。」說到這裡,她又哭了起來,似乎大腦中已經一片茫然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第一百三十章 噩訊

    夏華才居然自殺,張浩天腦子裡掠過了他今天要求自己對女兒的承諾,還有放鬆的笑容,頓時明白過來,夏華才已經有了求死之心,今天將女兒交給自己,自己又答應照顧他的一家,已經了卻了他的心願,而他選擇在手術前死,自然是不想再連累家人,省了這筆手術費。

    想到這裡,張浩天的鼻孔裡也是一酸,翻身下了床。

    當打開燈,卻見上官玉梅也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凝視著自己。

    黑暗之中,屋子裡很靜,上官玉梅自然可以很清楚的聽到裡面傳出的女人哭訴聲,張浩天便等著她來詢問。

    然而,上官玉梅什麼都沒有問,反而起了身,也在很快的穿衣,然後道:「浩天,那邊有事,你就先去吧,我和你一起回城。」

    張浩天見她絲毫不提手機是誰打來的事,反而主動道:「玉梅姐,你不想知道她是誰嗎?」

    上官玉梅搖了搖頭,淡淡的笑了笑道:「不想,我才跟你的時候,心裡就很明白,像你這樣的男人,會有很多漂亮女人會喜歡你,我絕不會是你唯一的女人,而我也沒有那樣的資格,像今天這樣,你能抽出時間陪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張浩天的確記得上官玉梅說過這樣的話,便心中還是有些歉意,忍不住道:「玉梅姐,我…」此刻上官玉梅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踮起了腳,在他臉上一親,然後溫柔的笑了笑道:「浩天。你不要再說什麼了,那個女孩子哭得很傷心,你快過去安慰吧,希望我出了什麼事的時候,你也能這樣。」

    張浩天果然沒有再說什麼,在她地臉上一吻,拿著那裝著金龍短刀的紙袋,便打開了門,與她匆匆的走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經微明。起著薄薄的霧氣,到了公路邊,卻不見有無人的的士進城,張浩天有些急了,見到旅館的停車場裡有一名貨車司機開始發動汽車了,就走了過去要求搭車。那貨車司機倒是好說話,立刻打開車門讓他們上去。

    半個小時之後,就到了城裡,在大街上穿梭的的士就多了,張浩天與上官玉梅謝了那貨車司機,找地方下了車。上官玉梅則不住地催促著張浩天快去,說自己會坐車回去的。

    到了城市裡面,街上已經有了行人,張浩天倒也不替她的安全擔心了,很快就招了一輛的士消失在薄霧之中。

    上官玉梅站在街邊。默默的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因為她早就明白,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小足足五歲的男人,那將是一件痛苦的事,她很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是不平凡的。而他也不甘於平凡。他的人生,才剛剛起航。會遇到太多地事,太多的人,這就包括了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從張浩天第一次要她的狂野眼神中,她就感覺到這是一個佔有慾很強的男人,除了自己,別地女人也會心甘情願地被他佔有與征服的,這是她需要面對的現實,抓住這個男人的心,做體貼他,理解他的姐姐,讓他永遠不會對自己反感,這才是一個聰明女人的選擇。

    思緒紛雜之中,她禁不住想起昨晚與這個男人共渡地時光,有濃情蜜意,也有瘋狂放縱,但這無疑是自己一生中最歡樂最甜美地回憶,她渴望著還有這樣的回憶,那怕是一天,一個小時,一秒鐘。

    此時上官玉梅深深地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情網,張浩天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初戀,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在漸漸的從喜歡變成那種難以割捨的愛,或許,她注定真要成為一個明知前面是一個無底的深崖,卻偏偏要選擇跳下去的傻女人了。

    就這樣,上官玉梅在傷感與歡樂的交織之中慢慢的行走在都市的街頭,任清晨的霧,濕潤著她的長裙,也濕潤著她的心。張浩天趕到醫院夏華才那間單人病房的時候,裡面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不過一片凌亂,地板之上還有著一行血跡,一個醫院裡做清潔的中年婦女正在整理著房間。

    張浩天立刻道:「大姐,這裡面的病人呢?」

    那中年婦女抬起頭來望著他,卻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你是這家人的親戚吧,快到一樓的急救室去,這個病人本來明天就要做手術的,卻偏偏割腕自殺了,唉,他一定是怕明天的手術太花錢,不想連累家人,太可憐了。」

    張浩天連話都沒有聽完,就向著電梯口而去,見到電梯一時停不下來,就向著樓下飛奔而去。

    沒過多久,就到了一樓,碰到一名護士,問明了急救室在一樓走廊的右側奔去,還沒有到,就聽到前面走廊的拐彎處傳來了兩個女人「嗚嗚」的哭聲,張浩天聽得真切,其中一人的哭聲是夏玲兒發出的,而另一人,自然就是她的母親了。

    剛轉過彎,就見到前面寫著急救室幾個大字,而夏玲兒與母親柯彩雲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名老年醫生正在對她們安慰著什麼。

    張浩天立刻大步跑了過去,急切的道:「夏叔怎麼樣了?」

    夏玲兒正埋著頭哭,聽到張浩天的聲音,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衝進了他的懷抱道:「天哥,我爸已經……已經……」

    說到這裡,她又失聲痛哭起來。

    張浩天頓時明白,夏華才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心中黯然,只得拍著夏玲兒的肩低聲安慰著她。

    過了一陣,就見到一名護士推著一張鋼架車出來,上面有一塊白布,下面躺著的自然就是夏華才的屍體了,夏玲兒與柯彩雲就哭著要撲過去,但那老年醫生卻示意張浩天攔住夏玲兒,他則將柯彩雲擋住了,道:「你們先冷靜一下,如果要看這位先生的遺容,等會兒到太平間裡去看。」

    張浩天明白這醫生擔心兩個女人乍見親人的遺容受到太大的刺激會發生什麼不好的狀況來,便抱住了夏玲兒,任那護士將夏華才的屍體推走。

    兩人女人自然是哭著要跟過去,那老年醫生卻大聲道:「你們兩個聽我說完再哭,好不好?」

    聽到醫生發脾氣,夏玲兒與柯彩雲就收住了哭聲,愣愣的望著他。

    老年醫生歎了一口氣道:「剛才搶救這位先生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身體其實早就很衰弱了,而且我翻過他的病歷,知道他的晚期肝癌已經拖了好幾年了,可以這麼說,如何不是用錢在強保,他早就應該去世了,我聽說他明天又要做一次大的手術,那麼我很肯定的告訴你,以我看到他身體的情況,多半是承受不住的,而且就算是手術成功,也最多能夠保三個月到半年,最終還是要去的,或許這位老先生也清楚知道自己的病情,才選擇了這條路,可悲,但也可敬,不過這樣的情況,我當醫生幾十年也遇到過好幾次,病人已經去了,你們做家屬的,就是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體,我相信這才是病人希望看到的,你們不要讓他失望……」

    說到這裡,那老年醫生頓了頓又道:「還有,像他這樣的肝癌晚期,身體上其實是很痛苦的,不過也許他不會給你們說,現在這樣,也算是一種解脫,節哀順變吧,等你們冷靜下來了,可以到太平間去看看他,然後辦理手續送到火葬場去。」

    講完這話之後,這老年醫生就走了,夏玲兒與柯彩雲被張浩天拉到椅子上坐下,雖然還在哭,但已經要好許多,顯然那老年醫生的話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沒過一會兒,就見到剛才在病房整理東西的那名中年婦女走了過來,手裡卻拿著幾張紙,道:「609號房的病人家屬,剛才我收東西的時候,在病人的枕頭下面發現了這個,你們看看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說將紙遞給了柯彩雲,柯彩雲便拿在手中看,而夏玲兒也湊了過去,但兩人很快就哭了起來。

    等到兩人看完,張浩天就去拿來瞧,卻見是一封夏華才留下來的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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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4 22:55: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一章 暫別
夏華才的這封信寫得很長,不過主要的意思卻是安慰妻子和一對兒女,說自己的病情加重,每年都疼痛難忍,早就想了斷余生了,現下女兒有了男朋友,而且他相信張浩天是一個仁義而有責任心的男人,他總算放心了,不願意再將錢塞入醫院的無底洞裡,即使手術成功,讓他多在世上生存幾個月,也不過讓他再痛苦幾個月罷了。

在信的最後,夏華才特別囑咐妻子兒女們好好的生活下去,還說對夏玲兒不擔心,甚至很幸慶自己有這樣懂事的女兒,也知道她會照顧媽媽,唯一放不下心的是兒子小健,害怕他會走上邪路,讓夏玲兒一定要和媽媽一道管住他,讓他好好學習,日後能夠從正道混出頭。

看完信,張浩天又遞給了夏玲兒,心中只是暗嘆,夏華才的求死之心應該早就下了的,但這封遺書卻是昨天將女兒交托給自己後不知什麼時候悄悄寫的,對這個可悲又偉大的父親,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信守對他的承諾,好好的照顧好夏玲兒,也照顧好他的家人,讓他在天堂上可以安心。

哭了一陣之後,夏玲兒便主動的用父親的信安慰起母親來,這讓張浩天看得暗暗點頭,夏玲兒畢竟是夏玲兒,在她嬌弱的身軀裡,始終有一顆堅強的心,這時停止哭泣,去寬慰悲傷的母親,才是她正確的選擇。

又過了一會兒,柯彩雲也漸漸的冷靜下來,然後站起身說要去太平間看看丈夫,張浩天與夏玲兒自然陪著她去了。

到了太平間,醫院的人已經停放好了。當看到夏華才的遺容,柯彩雲與夏玲兒是放聲大哭,而張浩天就將夏玲兒緊緊的摟在懷裡,不住地輕聲撫慰著。

從太平間出來,母女兩人都已經哭得有些呆滯了,所有的善後工作自然要由張浩天來處理,於是他便給蘇志高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有急事需要處理,可能要晚一些去趙勁峰那裡報道。

蘇志高並沒有問張浩天原因,只是讓他盡快解決好自己的事,甚至還問他需不需要自己幫忙。雖然知道蘇志高手裡缺乏身手好的人才,這樣做是在籠絡自己的心,但張浩天還是真心的感謝了他,從他跟著這個大哥所接觸的,還有聽到別人所說,蘇志高還算講義氣,守信用。稱得上是一個不錯地黑道人物。

這一天。張浩天就跑上跑下一直在忙碌著,將夏華才的遺體送到殯儀館去,然後將繳的手術費用退了,讓夏玲兒好好的收著。

夏華才地遺體到殯儀館一天之後,就由柯彩雲打電話通知夏華才的親戚朋友,張浩天這才知道,夏華才父母雙亡,不過卻有一個親弟弟,叫做夏華全。正在C市做五金生意,不過從來沒有聽到夏玲兒提起過,而且在柯彩雲打電話通知他之後,夏玲兒甚至還大聲的埋怨過母親幾句,他心裡就明白。這其中必然有一定的緣故。

又過了一天。夏華才的親戚朋友就陸陸續續的到了靈堂悼念,但看得出來。夏華才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朋友,這些人到了靈堂,都是只呆了一會兒,對著柯彩雲,夏玲兒、夏思健說上幾句應付性地安慰話,然後就匆匆走了。

看著這些人,夏玲兒一直冷著臉,緊緊地咬著嘴唇,不跟他們說話,還是夏思健在一邊嘀嘀咕咕的,張浩天才知道,在夏華才生前有錢時,他家的小別墅裡常常是賓朋滿坐,這些人對夏華才也是親熱得很,可是隨著夏華才得上肝癌,然後工廠破產,這些朋友們就煙消雲散了,好一點兒的,也不過是到醫院看過他一兩次,然後留下幾百元,更多的人,甚至來都沒有來過一趟。

快到中午,惠珍姐卻來了,由於怕麻煩她,夏玲兒本來是沒有通知的,不過她惦記著夏華才手術後的情況,打電話過來問,夏玲兒才不得不說。

惠珍姐來了之後,陪著夏玲兒與柯彩雲說話,卻讓張浩天輕鬆了些。要知道這惠珍姐也已經二十**歲了,有豐富的人生經歷,又同是一個女人,勸慰的話,有些自然是張浩天說不出來地。

讓張浩天很生氣的是夏華才的弟弟夏華全,他聽到柯彩雲在昨晚就打電話通知了,但沒想到現下才到。

那夏華全長得有些像夏玲兒家那張全家福照片裡夏華才,只是顯得還要胖一些,到了靈堂之後,他還干哭了幾聲,就趕到了柯彩雲跟前解釋,說是他正在做一種五金用具的代理,廠家正巧來了人,他實在抽不出身。

然而,這樣的解釋卻徹底地激怒了夏玲兒,只見她一下子就沖到了叔叔地面前,紅著眼睛道︰“你滾,你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叔叔,我爸爸也沒有你這樣地兄弟,當初你做生意的時候沒有錢,我爸是怎么幫你的,他給了你六十萬,可是你呢,我爸病了,讓我和我媽來向你借三萬元,你竟然說沒有,你這個沒良心的家伙,還有臉來靈堂見我爸,你滾,快滾啊。”

那夏華全的臉一陣子紅又一陣子白,然後很尷尬的道︰“玲兒,你爸是拿了六十萬給我做生意,不過當時是說好不要我還的,這事你媽知道。唉,你是不知道的,做生意的人有多么苦,做上百萬的生意,有時候缺錢還會缺得哭爹叫娘的,你們找我借錢的時候,那時候我真的剛進了貨,沒有賣出去,實在拿不出錢來了啊。”

夏玲兒頓時冷笑起來道︰“那時候沒有錢,後來呢,難道這兩年都拿不出來嗎,哦,對了,我記得你是來過幾次的,而且還破費提了些水果來,不過我告訴你,那些水果我已經扔到街上喂狗了。”

夏華全尷尬的笑了兩聲道︰“後來你們也沒有再問著我借了啊,我還以為大哥手裡面還有些錢用哩,真是的,為什麼你們後來不給我提,知道了我一定會給的。”

夏玲兒瞪著他,聲音忽然提升了,尖叫著道︰“滾,做你的生意去,免得在這裡讓你少賺了錢。”

靈堂裡還有些人,夏華全被這一吼,臉上完全掛不住了,只得對柯彩雲道︰“大嫂,玲兒這孩子傷心過度,說話有些不知深淺,我不和她計較,既然她不喜歡我在這裡,我先走一步,有什麼事,你一定記得打電話給我,我馬上趕過來。”

柯彩去雖然不喜此人,但看在丈夫的臉上,還是點了點頭。

夏華全說著話,就要轉身離開,卻瞥見了站在夏玲兒身邊穿著黑色T恤,氣宇軒昂,一臉威沉的張浩天,眼神中一陣閃爍,頓時停住腳步,對著夏玲兒笑道︰“玲兒,這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嗎,不知道在那裡發財?”

見到夏玲兒沒有理自己,他又主動的向著張浩天伸出手去,然後裝著傷痛狀,又“唉”了一聲道︰“大哥去得太忽然了,玲兒有些激動,我是很難理解的,這位先生貴姓啊,有空的時候,和玲兒到我家來玩玩

張浩天瞧著他的模樣,只感到了一陣陣的噁心,冷冷的望著他,嘴裡只蹦出了一個字︰“滾。”

沒想到自己主動伸手說話,對方居然如此無禮,夏華全臉色頓時一變,但看到張浩天冷酷的眼神與高碩彪悍的身材,連怒都不敢怒一下,干笑一聲,就離開了。

夏玲兒瞧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然後望著張浩天道︰“天哥,謝謝你幫我出了氣,從他不借錢給我和媽那天,我就沒有這個叔叔了。”

張浩天摸了摸她的頭,輕輕道︰“沒有叔叔,你還有天哥啊。”

聽到張浩天這樣充滿情意的話,夏玲兒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摟住了他,低聲的嗚咽起來,而纖細的手臂,卻將他的腰箍得緊緊的。

守了三天靈之後,夏華才就火化了,骨灰就埋葬在C市西郊的一個公墓裡。

這天上午,當祭了墓之後,張浩天就悄悄的告訴惠珍姐,讓她這段時間抽時間來多陪陪夏玲兒,而自己,必須去做一些事情。

惠珍姐顯然已經聽到一些風聲,明白張浩天這一趟會有些危險,眼神中卻流露著一些擔憂,不過卻什麼都沒有問他。只是答應他自己會經常來陪夏玲兒的。

告訴夏玲兒時,她這幾天對張浩天已經非常倚賴了,當聽說這個男人要離開自己去做事時,第一回應就是抱住他,但很快,她又鬆開了手,只是讓他辦完事早些來陪自己。

張浩天明白夏玲兒是個懂事的女孩子,他雖然承諾了夏華才要一生照顧好她,但是,這場大戰他不敢肯定自己就能夠生存下來,如果真有什麼意外,相信夏玲兒是能夠撐住這個家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比試刀法
在墓地告別夏玲兒一家及惠珍姐,張浩天到公路上招了一輛的士,就到了離“夜天堂”不遠的那個地下泊車場,剛一下車,就見到那道卷帘門已經被拉下來了,從外面看上去,這裡面應該沒有人。

在卷帘門的中間還有一道關著的小門,張浩天就走了過去,將門敲得“嘩嘩”的響。

沒過一會兒,就聽到卷帘門後有腳步聲響起,但沒有馬上關門,裡面的人自然在透過某處地方窺視著外面來的是誰。

不過很快,那門就打開了,露出來的是一個中等身材,留著長頭髮的年青人,張浩天不認識他,但這長髮青年顯然認識張浩天,對著他笑了笑道︰“天哥,你終於來了,疤哥與弟兄們正等著你哩。”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關上了門,跟著又道︰“天哥,不好意思,請你把手機交出來,這是疤哥的命令,等事情完了,會還給你的。”

張浩天理解將手機收了一是怕這些人電話太多影響士氣,二也擔心消息走漏得太多,有人回應到政府去,警方就是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是不行了,當下他點了點頭,就將手機掏了出來。

那長髮青年讓另外的人給張浩天的手機做好標記,自己就帶著張浩天穿過泊車場,從側門進去了。

剛一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了搏擊之聲,顯然趙勁峰正在帶著一幫人訓練。

走過那天的會議室,就到了一個大廳,這是一個約有四五百個平方的訓練場,此時雪光晃動是一百多名青年男子正手持砍刀。整齊的列成十余排,隨著最前面一個中年男子的密碼反覆地練習著劈砍的動作,就和士兵練刺刀沒什麼區別,就連蘇志高手下青年一代中最得力的江陽也在其中練習著。

那中年男子,自然就是綽號“疤哥”的趙勁峰了,他也看到了正從門外走過來的張浩天,揮手讓眾人繼續練習。等他到了自己的跟前,揮手讓那長髮青年離開,然後用很沉肅的語氣道︰“張浩天,按照那天地規定。你晚了五天,知道自己錯了嗎?”

張浩天便道︰“疤哥,這事我跟……”

然而,趙勁峰並沒有讓他把話說完,就瞪著他道︰“我不需要聽你解釋,你違反了規定這是事實,現下。必須接受處罰。”

張浩天是一個紀律理念很強的人。雖然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沒有準時到這裡來報名集合,的確是不對地,於是他也不再多說了,只是一挺腰道︰“好,我願意接受處罰。”

趙勁峰瞧著張浩天堅毅的面容,點了點頭道︰“我罰你在這裡照著他們的動作練習揮刀一千次,少一次,就不許睡覺。知道嗎?”

張浩天看了看那些仍在練習的青年男子,卻見他們的動作只有三個,斜砍、橫削,最後回過腕來前刺,雖然簡單。但非常實用。算是用刀的基礎。

雖然此時他的刀技稱得上高手一列,但對於趙勁峰地處罰。張浩天並沒有任何地異議,而是從隨身提的紙袋裡取出了那金龍短刀來,拔出刀,將刀鞘插進自己的腰裡,然後就走到了一邊,揮舞著短刀,開始練習起那三個簡單的動作來。

大廳裡的青年男子拿著清一色的大砍刀,張浩天手中那金光閃閃,雪亮如鏡的短刀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趙勁峰與江陽都是蘇志高身邊的人,自然認得這柄金龍短刀,見它出現下了張浩天地手上,江陽的眼神中閃爍著不服的光芒,而趙勁峰很快就對著這些青年男子喝叱了起來︰“打起精神,不要亂看,誰要是動作走了樣兒,我也要罰他多練五百遍。”

聽著趙勁峰這么一說,那些青年男子果然不再去看張浩天的那把金龍短刀了,而是一遍一遍的練習著重複地動作,只有江陽時時瞥著他手中地刀。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後,趙勁峰就讓這些青年男子暫時休息,過了一陣之後,就又讓他們將手中的砍刀換成木棍,分成兩人一組,開始互相練習,一直到中午,才讓他們去旁邊地食堂用餐,然後好好休息,養好精神,下午三點鐘繼續訓練。

趙勁峰沒有讓張浩天吃飯,而他仍然一個人在大廳裡一絲不拘的練習著,就像自己從來沒有學過刀一樣,臉上也看不出絲毫的報怨。

半個小時之後,趙勁峰卻慢慢走進了空曠的大廳,見到張浩天還在一個人默默的非常認真的練習著,也掠過了一絲的滿意,跟著又觀察起他出刀的動作速度來,很快,他的臉色已經有些微變,喝了一聲︰“張浩天,先停下來。”

張浩天便停止了動作道︰“疤哥,有什麼指教?”

趙勁峰凝視著他道︰“你的出手非常穩,也非常快,練過多久的刀?”

張浩天知道這趙勁峰也是一個懂刀的人,便道︰“差不多四年。”

趙勁峰眼神又是一閃道︰“哦,你只練了四年的刀,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莫非有名師指點過你?”

張浩天不想隱瞞,點頭道︰“是,我拜過一個師父,他是一個用刀的高手。”

趙勁峰沒有再問,而是轉過了身,從地上撿起了兩根木棍,一根自己拿到手中,一根扔給張浩天,道︰“用出你的刀法,看配不配得上你手中的好刀。”

張浩天明白他想試自己,而他也想看看這位疤哥的刀法如何,於是就將金龍短刀插回了刀鞘,然後放在了地上,右手持著木棍,與趙勁峰對峙起來。

就在這時,趙勁峰的身形一動,舉起木棍就向著他的脖頸點來,當真是又疾又快,普通人很難閃避。

然而,張浩天並不是普通人,他身子也沒有怎么動,右臂一揮,已經將趙勁峰的木棍蕩了開去,跟著反守為攻,也刺向了他的右脅,而他的出手,卻比趙勁峰快了許多,比起剛才練習時又有不同。

趙勁峰見到這樣的速度,臉上也是一驚,知道自己的木棍回轉格擋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向後退出一步,但張浩天的刀式並不停止,手腕一動,竟然向著他從小腹到胸膛反劈而去,這一招,正是王家刀法中的“單展翅式往上撩”。

趙勁峰倒也並非庸手,匆匆的將木棍向下,架住了這一招,不過張浩天身子一彎,木棍豎著向他身子中間直劈而出,正是另外一招“伏身盤刀拜觀音”。

這一下,變化極是巧妙,而且木棍去的角度也非常刁鑽,趙勁峰不敢硬接,又趕緊退後了一大步。

張浩天此時已經感覺到,這趙勁峰雖然懂得用刀,但刀法還及不上那快刀“朱二”,只能算是二三流之間,估計是沒有什麼師傅教過,只是完全憑著自己的經驗在與敵 斗,這樣的刀法,對付普通的敵人還行,但遇到他這樣有明師指點,學會了精絕刀法的人,用不了幾招就會落敗,甚至丟掉性命。

試出了趙勁峰的實力,張浩天也不再用王家刀法的招式了,拿著木棍,就隨手用出一些簡單的招式,饒是如此,十余招之後,趙勁峰就顯得左支右絀起來。

酣斗之中,張浩天木棍一轉,棍尖已經敲在了他的右手腕骨上,趙勁峰“哼”一聲,手掌一張,木棍已經落在了地上,這還算是張浩天手上沒有用出什麼力道,否則的話,他的腕骨必然會被敲碎。

雖然知道張浩天的刀法一定不錯,但沒有想到自己這么快就會被他擊敗,趙勁峰的臉色也是一陣的難看,望著那掉落的木棍,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此時,張浩天卻微微一笑道︰“疤哥,承讓了,剛才好險,我差點兒就讓你擊中了,也不知道怎么敲中你的。”

趙勁峰知道張浩天是在給自己台階下,“哼”了一聲道︰“張浩天,你不用說這些話來安慰我,輸就是輸,羸就是羸,你的刀法的確在我之上,大哥將這把金龍短刀送給你,他的眼光,也在我之上。”

見到這趙勁峰輸得磊落,張浩天倒也暗贊,便很真誠的道︰“疤哥,你不用灰心,我有過一段奇遇,學的刀法,是世上是非常有名,我要是像你一樣靠自己摸索刀技,只怕是遠遠不及你的。”

趙勁峰搖了搖頭,然後放緩了語氣道︰“張浩天,你去餐廳吃飯吧,看來這場決戰,我們這邊就要靠你當主將了,希望你能夠多幫幫大哥,我跟了他二十年,可以很肯定的說,他是一個夠義氣的好大哥,你跟著他,絕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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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4 22:56: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決戰之日

    聽著這話,張浩天能夠感覺到趙勁峰對蘇志高的忠心,點了點頭,凝視著他臉上的刀疤道:「我知道,疤哥,當年你幫著大哥擋了一刀,這樣的勇氣,才值得人佩服。」

    張浩天說出這話,趙勁峰冷酷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微笑,伸手就把住他的肩道:「你這小子,果然會說話,怪不得大哥願意把你帶在身邊,這些年來,大哥其實是很想提拔我,讓我幫他多做事的,可是我就不愛說話和別人交際,你是比我強多了,今後的前途,自然也要寬廣得多,不像我,只能做些保安的工作,大哥生意上其實是很差人的。」

    見到趙勁峰像兄弟一般的摟著自己,而且說話的口吻與平時不一樣了,張浩天頓時明白他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便笑道:「好啊,那就讓我當夜天堂的副總經理,算是比你有前途了吧。」

    趙勁峰一邊摟著他往大廳外面走,一邊道:「老楊他們幾個,大哥都不十分滿意,只要你幫著大哥搞定了義興堂,我看這事可能性就大得很了。」

    等摟著張浩天到了大廳外,趙勁峰便將手放下了,仍然一臉冷酷的樣子,帶著他走進了旁邊的簡易餐廳,見到那些青年男子已經走光了,廚房裡只剩下了些冷菜,便吩咐廚師重新炒幾個菜出來,單獨給張浩天吃。

    張浩天是吃慣苦的人,不想他給自己開小灶,連忙謝絕了,去拿著碗筷,添了一大碗飯,就挾起那些冷菜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就彷彿吃得是山珍海味一般。趙勁峰在一邊看著。也是暗暗點頭。

    到了下午,趙勁峰繼續帶著那些青年男子訓練,不過卻特意在大廳一側給了一間五十來個平方米的屋子給張浩天,讓他自己安排。

    離與義興堂決戰的日子還有五天了,張浩天知道這一戰無論對蘇志高還是自己都非常的重要。自然不敢大意,就不停的用金龍短刀練起王家刀法來,盡量不讓短刀影響到王家刀法的發揮。

    而到了晚上,他也沒有閒著,就在這空屋裡蹬踏著練習燕子李三地攀牆術,直到夜深,才到外面去領了一床涼席在屋子睡下,而此時。他才感覺到時間太不夠用了,按照師父的要求,他必須學到禮儀交往與易容之術,甚至還有槍法,可是,除了跟著上官玉梅學過一夜的舞,他幾乎什麼都沒有完成。就是那縮骨功,自出獄來也疏於練習,日後還得抓住一切空閒時間勤練,自己才能夠再上一層境界。

    五天時間,很快就在過去了,這天晚上十點多鐘,所有的人都穿上了趙勁峰統一發的黑色圓領T恤,黑色地牛仔褲,再加上一雙黑色的運動褲,聚集在大廳裡。等待著蘇志高前來訓話,人數共有一百三十六人。

    沒過多久,蘇志高就走了進來,誰都看得出蘇志高的神情顯得很緊張,而且他一身黑裝,打扮與眾人相同,看是準備親自上陣了。

    蘇志高站在了前面,掃視了一下自己這一百多名精銳,便大聲道:「兄弟們,今晚對於我們。甚至對於C市所有的道上兄弟,都是一個重要的時刻,多的話,姓蘇的不會說,但是。今晚我會和大家一起和義興堂的那些雜種拼了。與大家一起生,一起死。還有,我已經給我老婆留下話了,就算我蘇志高今天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也不能讓大家地血白流,不幸走了的,我老婆會給他的家屬一筆豐厚的撫恤金,受傷的,也會得到最好的治療。要是打敗了那些雜種,讓他們退出了C市,兄弟們的好處,我蘇某人是不會忘記地,總之,大家放心。」

    張浩天就站在人群之中,聽著蘇志高的戰前動員,也是暗暗點頭,此人的文化雖然不高,但說的話卻非常中聽,也能激勵人心,這裡的人本就是他手下中挑出來的狠角色,再得到他的保證,鬥志當然會大振。

    想到這裡,他環視了一下周圍這些青年男子的表情,果然見到他們一個個的表情中都帶著一種興奮,自然是知道,這次是整個C市黑道的聯合行動,自己這一邊佔據了地利與人和之利,羸地機會是很大的,而以大哥向來的豪爽,發財那是肯定的了。

    簡短的說了幾句話之後,蘇志高就讓大家各自帶著砍刀出去乘車,而將張浩天特地叫到了自己的身邊。

    張浩天忍不住道:「大哥,其實這樣的事用不著你親自出馬的,打打殺殺的事,交給疤哥和我就可以了。」

    蘇志高卻搖了搖頭道:「不行,我能有今天,就是靠自己的拳打出來,自己地刀砍出來的,義興堂騎在我頭上撒尿已經好幾年了,老子是忍了又忍,現在終於有機會出這口鳥氣,怎麼能不去看看熱鬧,再說,財叔肯定不會親自去的,道上的那些大哥又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對路,沒有一個人居中指揮絕對不行,除了財叔之外,他們就服我了。」

    聽到他的話,想到那天道上地大哥開會時彼此不服亂罵地情景,張浩天也明白蘇志高的確是應該去這一趟地,而且如果C市的黑道人物團結起來,眾志成城,就如事前分析的那樣,三聯幫四處樹敵,各個分堂時時要防著敵人聞訊偷襲,應該分不出多少人手給義興堂。

    他看過那天義興堂的人出手,雖然狠毒與訓練有素,不過比起蘇志高的這批精銳也厲害不了多少,如果加上財叔與十幾個大哥的人,C市黑道完全是能夠佔優勢的,常言說的「強龍不壓地頭蛇」之語,絕非虛言。

    思想之間,已經跟著蘇志高到了外面的停車場,卻見裡面已經停著四輛貨車,趙勁峰與江陽正分頭指派著一百三十六名青年爬上去。

    蘇志高自然沒有跟這些人乘一輛車,不過也沒開他那輛黑色奔馳來,而是帶著張浩天鑽進了一輛銀灰色的捷達轎車,至於趙勁峰和江陽,就在後面的卡車裡便於指揮。

    蘇志高開著車,很快就駛出了停車場,領著四輛卡車,向著C市的南郊而去,一路之上,張浩天聽到他不停的在給財叔及各路大哥通話,保持著聯繫,而聽他說話的口氣,這些人還沒有到,不過都在路上了。

    出了城約三十公里之後,蘇志高就將車開進了一條小公路,然後順著又前行了四五公里之後,就到了一處地方停下,卻見這裡是一大片的麥地,不過此時夏麥已經收割完了,竟然變成了一個上百畝地相連的大土場,沒有任何的土丘坡坎能夠擋住視線,對方有多少人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的確是一個決鬥的好地方。

    義興堂的人也沒有到,蘇志高就讓自己的人全部下車,在空地的右側列隊聚集等待著。

    十分鐘之後,車頭燈一陣閃爍,在他們的車子後面,又有幾輛車停下來了,沒一會兒,就見到一隊穿著淡灰色服裝,手裡拿著砍刀的男子很整齊的列隊走了過來。

    這一天正是十五,月亮正圓,輝光如銀,張浩天眼睛極好,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些人以三十來歲的壯年人居多,全都剃著清一色的寸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很快就在張浩天等人對面三四十米的地方列隊站了,從人數上看,應該有兩百來人。

    這些人,自然就是義興堂的成員了,看到他們的人數,無論是蘇志高與張浩天都鬆了一口氣,義興堂在這樣平坦寬闊的地方是不可能還設有埋伏的,雖然對方來的人比自己這邊目前多些,但是財叔的實力不在蘇志高之下,再加上其他十餘名大哥的人,單從人數上,是具有壓倒性優勢的。

    就在此刻,卻見義興堂的人群中緩緩的走出一個人來,三十來歲,臉形微方,眼睛很小,長著一個鷹勾鼻子,最醒目的是他的身材,當真像是鐵塔一樣,足足超過了一米九,其魁梧高大,竟然還在張浩天之上。

    鐵塔般的男人手裡也拿著一把亮晃晃的砍刀,走到了蘇志高這邊二十米處就停了下來道:「你們誰是蘇志高?」

    蘇志高自然不會怕他,就從人群中越眾而出,走到了他的對面道:「我就是,怎麼,尚育林害怕露臉,自己不敢來。」

    張浩天見蘇志高出去,那高大男子又離他太近,擔心出現什麼意外,就拔出了金龍短刀,緊緊的隨在他的身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孤軍奮戰

    那高大男子冷冷一笑道:「對付像你們這樣的垃圾,有我就夠了,蘇志高,決戰的條件,你都還記得吧。」

    蘇志高點著頭,大聲道:「當然記得,我要是輸了,就把夜天堂按你們說的價格給你們,而你們要是輸了,就退出C市,永遠不能再在這裡設下堂口。」

    那高大男子「嗯」了一聲,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道:「你記得就好,我們約好的是十二點鐘正式決鬥,現在還有半個小時,時間一到,我的人都會朝你們砍來,蘇老闆,你自己保重吧。」

    蘇志高立刻笑道:「我看要保重的應該是你才對,等會兒要是你被砍怕了,只要跪下來求我,我會考慮放你一馬的。」

    那高大男子沒有再說話,而是瞥了他身後的張浩天一眼,仍然提著刀回去了。

    蘇志高也回到了手下之中,罵了一句:「**,都到時間了,財叔他們的人怎麼還不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掏出了手機,拔動了財叔的號碼。

    然而,將手機放在耳邊一會兒之後,蘇志高的臉色就變了,跟著又打了一個電話,但還是沒有人應答,蘇志高罵了一句:「**你媽的。」再次拔了一個電話,跟著又罵了起來。

    等他連罵了十幾句,忽然將手機扔在了地上,臉色已經變得非常難看,胸口更是劇烈的起伏著,似乎發生了讓他極度氣憤失望的事。

    看到這樣的情況,張浩天的心也在極速的墜落著,因為他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從財叔而下,那些答應過蘇志高要和他同心協力對付義興堂。並肩和外敵決戰的C市黑道大哥,竟然在這種最關鍵地時刻不約而同的關掉了電話,這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財叔等人已經出賣了蘇志高。並將他推到了絕路上,讓他孤軍對付義興堂的人,處在了劣勢之中。

    蘇志高顯然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局面,身子氣得微微顫抖著,過了好一陣,才見他臉上忽然流露出了堅毅之色,走到了手下面前,大聲道:「各位兄弟。對不起,等會兒地決戰,不會有人來幫我們的,只有靠我們自己去與義興堂的人鬥,是蘇某人無能,讓大家的處境要變成非常危險了,我是絕不會向義興堂的雜種認輸。現在,有不想再跟著蘇某的,就請立刻離開,我絕不會怪他。」

    那些青年男子剛才聽到蘇志高罵人,都明白發生什麼事了,對面義興堂的人個個看來都很凶狠,而且人數也比自己一方多出近一半,已方的劣勢可以說是非常地明顯,許多人心中都在敲鼓,聽著蘇志高這麼一說。就開始面面相覷起來,不一會兒,人影閃動,開始有人放下刀離開,張浩天估計了一下,應該有三四十人,也就是說,雖然有一大半的人留了下來,不過人數卻不足一百了,要與義興堂進行這一場決戰。更是艱難無比,現在除非是蘇志高投降認輸,才可以免了這一場廝殺,不過估計他是不會服這口氣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就在這時。趙勁峰走到了蘇志高的面前,望著他道:「大哥。這裡的事就交給我,你還是走吧。」

    蘇志高忽然一笑道:「阿峰,走,現在你讓我怎麼走,姓蘇的到了這裡難道就變成沒膽的孬種了,而且我一走,怎麼給留下來地這些弟兄交代。」

    趙勁峰也知道如果蘇志高一走,自己這邊的士氣立刻就要瓦解,神情中頓時一片的黯然。

    蘇志高這時卻拍了拍他的肩道:「阿峰,你我兄弟過去同生共死經歷大場面的時間也不少,比我們厲害的敵人也對付過,現在這一關,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咬牙闖過去。」

    說到這裡,他卻上前走了幾步,然後揚聲道:「義興堂的雜種們,不用等到十二點了,開始吧。」

    隨著他的聲音,果然見到那身材高大的男子舉著刀向著這邊一揮,那二百餘名穿著淡灰色服裝的義興堂成員就吶喊著如潮水般地湧來。

    蘇志高也拿起了手中的刀,大喊了一聲:「兄弟們,跟我狠狠的砍啊。」

    說了這話,他就帶頭迎了上去,後面的那些青年男子也叫喊著跟著衝去了。

    沒過多久,兩邊的人就交集在了一起,月色之下,只見到雪光閃動,「叮叮噹噹」的刀身撞擊之聲不絕於耳,不時傳來了慘叫之聲,已經開始有人倒下了。

    張浩天知道蘇志高年紀不小,經歷這樣砍殺的場面自然力不從心,手持金龍短刀,就緊緊的跟在他的身邊,見到前面有兩個義興堂的人向著蘇志高砍去,腳步一跨,已經到了他地前面,金龍短刀橫裡揮出,只聽得兩聲脆響,那兩人的刀竟然從中而斷,張浩天雖然心底純善,但卻又有嫉惡如仇的性格,知道義興堂的惡徒個個手中都沾滿了血腥,那是絕對不會客氣的,連揮兩刀,便將兩人地手臂砍了下來。

    見到張浩天如此厲害,又有幾名義興堂地人向他圍了過來,張浩天施展著王家刀法,又有金龍短刀之利,當真是所向披靡,一邊閃避的對方地刀鋒,一邊手臂疾揮,片刻之間,就有六七名義興堂的人被他砍翻在地,除了一人胸口被他刺中一刀之外,其餘的仍然遭了斷臂之災。

    蘇志高看在眼裡,頓時大笑起來,道:「痛快,痛快,浩天,果然好刀法啊。」

    他一邊說著,便舉著刀砍向了一名義興堂的惡徒,幾刀過去,竟將那人劈翻在地,張浩天也忍不住道:「好啊,大哥,你也是寶刀不老。」

    說了這話,他始終很是擔心蘇志高,見到一名義興堂的人向自己舉刀劈來,身子一晃,左手已經抓住了他的右手腕,跟著一腳踢出,將他踹倒在地,已經將那砍刀奪了下來,卻將那金龍短刀遞到了蘇志高的手上道:「大哥,你還是用這把刀。」

    一邊說話,他的砍刀卻沒有閒著,用出了一招「左右搖擺雙飛燕」,便又有兩名想夾攻他的義興堂的人中刀倒地,痛得在地上亂滾。

    而蘇志高得到了鋒利尖銳,削鐵如泥的金龍短刀,大大的彌補了他年紀上的劣勢,很快也砍翻一人。

    酣戰之中,人影晃動,也看不到具體的形勢,但張浩天漸漸的發現,剛才在身邊的自己人已經紛紛被砍倒在地,圍在自己與蘇志高身邊的人越來越多了,心中就是一沉,因為他明白,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蘇志高這邊人已經被義興堂的人壓住了,只剩下了少數的人在苦苦支撐。

    人越圍越多,滿眼都是揮動的刀光,張浩天雖然勇猛,但在這混亂之中,那裡可能顧及到砍來的每一刀,再加上又要時時的顧及著在自己身後的蘇志高,砍殺之中,後背處已經被砍中一刀,雖然還沒有傷著要害,但鮮血已經浸濕了他的背部。

    他身軀高大,衝殺之中,就見到在離自己三十米遠的地方又圍著一群人在揮刀亂砍,人群之中的人似乎正在趙勁峰,而在這些人群的腳下,還躺著許多蘇志高的手下,都已經中刀倒在血泊之中無法再抵抗了,像這樣的黑道決戰,是不必非要將人殺死的,只要棄刀倒地,就不會被人往死裡砍,蘇志高的這些躺著的手下,估計有一半還有力量拚殺的,不過對方實在太過凶狠,實力又遠在自己這邊之上,心驚膽戰之下,鬥心已失,自然不會拚死一斗了。

    張浩天叫了一聲:「大哥,疤哥在那邊,我們去會合,你跟著我。」

    他一邊說著,忽然一伸手,又奪過了一把砍刀,兩臂猛揮,雙刀齊出,腳下一步一步的往趙勁峰那個方向移動,此時危險關頭,他出手再也沒有想著要去攻擊敵人什麼部位,王家刀法本就是在戰陣之中創出的,在群戰中威力極大,張浩天雙刀揮展之下,前面已經有十餘人倒在地上,其中有兩人,竟連肩帶腰被劈成兩半。

    饒是義興堂的兇徒幾乎個個身上都背著人命,見到張浩天刀法如此厲害,出手如此狠絕,臉上都露出了驚懼之色,有的還在悄悄的往人群中閃避,張浩天已經漸漸的殺出一條血路,靠近了趙勁峰那一邊。

    這時,他聽到一聲沉哼,連忙回過頭去,卻見蘇志高的大腿上中了一刀,此時摔倒在地上,有兩名義興堂的人揮刀向著他的身上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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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戰

    眼看這兩刀要是砍實了,蘇志高定然是沒了性命,張浩天趕緊一躍而起,身子在半空時,雙刀橫裡一揮,雪光閃過,人頭飛起,鮮血頓時從這兩人的顱腔中噴濺而出。在他們身邊的義興堂成員都被鮮血染上了,駭然之下,不敢對張浩天逼得太近。

    張浩天左手扔下一把刀,已經將蘇志高扶了起來,讓他用金龍短刀擋住後面,自己右臂揮舞砍殺著,衝進了那堆圍著趙勁峰的人群。

    等衝進去一看,趙勁峰果然被圍在正中,而和他一起被圍住的,還有那冷傲的江陽及五六名蘇志高的手下,只是這些人都一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流的,還是別人身上濺出的。

    瞧到這裡,張浩天心中也是一歎,從最開始的衝殺到現在還沒有二十分鐘,這場決戰就毫無懸念的結束了,從明天開始,在C市,將徹底是義興堂的天下,而今天自己與蘇志高這些人已是凶多吉少。

    張浩天扶著蘇志高衝了進來,趙勁峰等人立刻拚死砍殺,背靠背的形成了一個圓圈,將蘇志高護在了中心。

    見到已經將對手全部圍住,人群之中,忽然傳來了一個吼聲道:「堂主有令,今天一定要殺了那個姓蘇的,不許讓他活著離開。」

    張浩天聽得清楚,這聲音正在那高大男子發出的,這樣的命令,也在他地意料之中。蘇志高一死。義興堂在C市就再無後患了,而他沒有兒女兄弟,只有一個老婆,用手段駭一駭,名下地產業自然也可以用更便宜的價格得到手了。

    聽到那高大男子的命令,義興堂成員的進攻就更加激烈了。沒過多久,場中另外幾名青年男子也被砍翻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下張浩天、蘇志高、趙勁峰、江陽這四人了,而且包括張浩天在內,身上都負了傷。

    蘇志高這時忽然長長的一歎道:「媽的,我中了尚育林地計,他一定用什麼手段讓C市道上的人出賣了我。阿峰、小陽、浩天。我們衝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仇,老子一定要報。」

    剛才的混戰廝殺,義興堂也損失了一些人,但如今至少還有一百四五十人完全沒有什麼事,就憑他們四人,要殺出重圍又談何容易。

    這時。只聽蘇志高又低聲道:「去車子那邊容易被堵住,往西走,那裡有一大片的果林,鑽進去就不容易被他們發現了。」

    他這麼一說,張浩天等人自然就往西邊衝殺而去。張浩天仍然扶著蘇志高。而趙勁峰與江陽就在擋在他們的兩翼。

    張浩天看著兩人,趙勁峰的刀法雖然粗糙。但經驗十足,很注意自己的防守,身上只有一個傷口,應該還有些餘力,而江陽則非常勇猛,拿著刀橫砍豎劈,雖然沒什麼刀招,但速度力道都比普通地人強,但在防守上就差得多了,身上已經連掛了好幾處彩,只是所幸都沒有在要害上,仍然在咬著牙硬撐下去,此人雖然冷傲,倒卻不失為一條漢子。

    此時此刻,他也在摸索著混戰中地經驗,應該說,王家刀法在這樣的廝殺中的確是威力奇大的,這些義興堂的人,還沒有人能夠在正面擋得住他兩刀,不過,在混戰之中,隨時都有一把或者幾把刀劈刺而至,就算會那種傳說中的聽風辯耳之術,也很難反應得過來的,如果對方只有十幾二十人,他先砍翻幾人,人越來越少,還有自信能夠勝過。可是現在,砍倒一人,立刻有更多的人補上,源源不絕的有刀光襲來,實在難保冷不防就有一刀插進自己地要害部位,是瞬間就可以要人命的。

    他甚至可以確定,那什麼趙子龍單槍匹馬,在長板坡的百萬敵軍中殺了七進七出,絕對是文人的杜撰,別說是百萬大軍,就算是一萬人圍著,任你英雄蓋世,身手天下無敵,那幾乎也沒有生還的可能,像趙子龍,就算書上說曹操惜才不許手下射冷箭,但不能射人,射馬還不行嗎,馬匹一失,要衝出重圍更是天方夜譚了。

    這些念頭,在張浩天地腦中只是一掠而過,現在他面對地,不是千軍萬馬,只不過百十來人,硬拚有著太高的難度,但要快速地突圍是不會有絲毫困難的,可是,蘇志高的大腿已經負傷,而且很是不輕,若不是自己扶著,他根本是無法行走的,要衝殺出去,實在是非常困難。

    向著西方移動了五十米左右,兩翼的趙勁峰與江陽已經各自中刀,都在狂喊著揮刀砍殺,但顯然是無法堅持得太久的,隨時都可能有刀揮至奪走他們的性命。

    張浩天見到這樣不是辦法,便大吼了一聲道:「大哥,你快到我的身上來,我背你走。」

    他一邊說著,一邊揮刀逼退敵人,已經蹲下了身子,將蘇志高背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又大聲道:「疤哥,陽哥,你們跟在我後面,護住大哥,我們再衝不出去,就只有死在這裡了。」

    聽著張浩天的吼聲,趙勁峰與江陽同時答應著,打起精神,揮著刀擋在了蘇志高的身後。

    這時候,張浩天從蘇志高的手裡接過了那金龍短刀,一邊展步前行,一邊揮刀狂劈,片刻之間,就斬斷了五把砍刀,砍翻了擋在自己前方的四名義興堂的人,而剩下一人,看到自己的刀被斬斷,見勢得快,斜裡滾倒在地,才躲過張浩天當胸的一刀。

    有金龍短刀相助,張浩天更是無人可擋,又向前衝出了一段距離,只可惜他背上負著一人,始終無法全速的奔跑,仍然無法擺脫義興堂的人,只是那些看到攔在張浩天前面的同夥都丟了性命,凶狠的臉上也現出了恐懼之色,都不敢對他靠得太近。

    便在此刻,就聽到一個聲音道:「好刀,好刀法,你就是上次在夜天堂傷了我十幾個兄弟的人了。」

    隨著這話,張浩天的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個高大得如鐵柱般的黑影,正是今晚指揮義興堂成員的那高大男子,他手裡持著一把刀,卻與其它的砍刀不同,刀身寬長,明顯的要厚重得多。

    張浩天知道這高大男子在義興堂的地位應該就和趙勁峰在蘇志高這邊一樣,要是能夠殺得了此人,對方沒有了首領指揮,或許還有生機,便大吼一聲,將金龍短刀一揮,就朝著他斜劈而去,而那高大男子就舉刀相迎。

    只聽得「錚」的一聲脆響,夜空中迸出數點火花,兩刀相擊,那高大男子的刀竟然被有被金龍短刀削斷,他手中的自然是一把好刀。

    高大男子擋過一刀之後,大喝一聲,也是一刀豎劈而來,他手中的砍刀又厚又長,硬碰硬起來自然有優勢,張浩天不願攔架,步子斜裡一跨,手臂一揮,卻從側邊將他的刀蕩了開去。

    就這樣你去我往,片刻之間,兩人已經交手十來招,張浩天此時已經明白,這高大男子也學過很正規的刀法,身手只比快刀朱二稍遜半籌,他雖然能夠勝之,但就算全力進攻,沒到數十招外是分不出勝負的,更何況自己的身上背著一個身體發福的蘇志高,王家刀法中許多大開大闔的精妙招式施展不開,只能見招拆招,防守多於進攻了。

    而此時,見到頭領抵擋住張浩天,其餘義興堂的成員膽子又大了起來,紛紛揮刀夾攻而至。

    張浩天無法逼退那高大男子前行,身邊更是刀光一片,稍一疏神,左腰下脅就被劃中一刀,頓時一陣巨痛,感覺到不少鮮血從腰側流了出來,大喝一聲,金龍短刀斜裡一揮,將砍中自己的那名義興堂成員從頸到肩劈中,噴濺著鮮血倒在地上,已經是不能活了。

    雖然砍死此人,但張浩天心中卻在急速的下墜,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有了酸痛之感,再衝不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斜眼瞥了一眼趙勁峰與江陽,兩人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兩個血人,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就在這時,卻聽蘇志高在他的身後大聲道:「浩天,這些人最大的目標是我,快放我下來,你帶著阿峰與小陽衝出去。」

    在開戰之時,蘇志高沒聽趙勁峰的勸離開,冒著生命危險與兄弟們生死與共,單是這份義氣膽量,已經讓張浩天心折,更別說從認識他以來,此人對自己也是另眼相看,處處照顧,他本就是一個熱血沸騰,重情重義的人,知道蘇志高一從自己背上下來立刻就要被亂刀砍死,豈會拋棄他,當下大聲道:「大哥,不行,我還能拼,帶你一起突圍。」

第一百三十六章 蘇志高之死

    然而,張浩天的話還沒有落音,就感覺到蘇志高對著他的背心猛的推了一把,竟然從他的背上滾了下來。

    張浩天背心一空,知道不好,正要轉身去救,可是那高大男子的砍刀已經到了他的頭頂,他只得移步相避,然後刺出一刀,逼得對方向後退出。

    但是就這麼一耽擱,等他再回過頭去,蘇志高已經陷入了義興堂人的圍砍之中,躺在地上,渾身已經是血糊糊的一片,嘴裡卻在發出厲叫道:「張浩天,快帶著阿峰與小陽殺出去,替我報仇,替我報仇啊……」

    等喊到第二聲「替我報仇」之時,他已經再無法說得出話,卻是喉嚨處已經被人砍中。

    見到蘇志高的慘狀,張浩天的眼中頓時一片濕潤,但他知道蘇志高已經保不住,此時只能選擇突圍,便狂吼一聲,道:「疤哥,陽哥,跟我來。」

    說了這話,他已經揮出了金龍短刀,朝著那高大男子攻去,他背上沒有了蘇志高,此時又是含憤出手,已經將最講究氣勢的王家刀法發揮得淋漓盡致,只出了幾招,就逼得那高大男子節節後退。

    張浩天此時則步步緊逼,在揮出幾刀之後,忽然當頭就向高大男子劈去,勢大力沉,隱隱挾著風聲,正是王家刀法中的「空中雁出頂上飄」。

    那男子見到這樣地刀勢。臉上也是一驚。趕緊用大砍刀在自己地頭上一橫,想要架住他這一刀。

    然而,王家刀法雖然只有八招,但這八招之中是可以相互變化的,而能不能掌握這些變化,除了學習者的領悟力之外還需要豐富的實戰經驗。張浩天天性聰明,與快刀朱二這樣的用刀好手切磋時就領悟到了一些王家刀法的變化技巧,今夜又有了這樣一場生死大戰磨煉,對刀法已經有了新地理解。

    見到那高大男子舉刀橫架,這正是他需要的反應,當下將那「空中雁出頂上飄」只用到一半,忽然一翻腕。將刀回收。跟著就使出了「單展翅式往上撩」,竟然生生的把從上自下劈的招式換成了自下向上挑的招式,變化可說是倏忽之極,實在讓人很難防範。

    那高大男子雖然也算是一個擅長用刀之人,但那裡想到張浩天會使出這樣變化巧妙的招式來,不過還算他反應敏捷,高大的身軀忽然像青蛙一般向空中後跳而去,饒是如此,張浩天地刀尖還是挑到了他地小腹上。深深的劃破一道血口,雖不致於開膛破肚,但也算是很重的刀傷了。

    高大男子落在地上,鮮血不住的從小腹中湧出,痛得已經說不出話來。立刻有義興堂的人將他抬出去救治。張浩天趁此機會,大聲叫著趙勁峰與江陽跟著自己。金龍短刀左劈右砍之下,再也無人敢擋在他的前面,很快就殺出了一條血路,帶著兩人向著西方狂奔而去。

    那些義興堂成員今晚的任務是擊敗蘇志高的手下,並殺死蘇志高本人,現在這兩個目標都已經達到,又忌憚張浩天勇猛,雖然象徵性的追了一段距離,但沒有人真地敢逼近。

    張浩天帶著渾身都是刀傷,奔跑起來都甚是吃力的趙勁峰與江陽大約前行了七百米,果然就見到了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果林,又瞧著義興堂的人並沒有追來,便停下了腳步。

    他這一停,趙勁峰與江陽已經支撐不住了,雙雙倒在了一塊泥地上,但趙勁峰很快就痛哭起來,不停的敲著泥土叫道:「大哥,大哥。」

    而江陽平躺在泥地上,也是一陣嗚咽。

    張浩天地後背與腰側有兩處刀傷,經過這一場奔跑,傷口也在不停地流血,知道趙勁峰與江陽比自己的傷還要重,要是不止血,必然會有生命危險,此時絕不是傷痛地時候,便沉聲道:「疤哥、陽哥,你們快起來,先找地方止住血,要是我們都倒下去了,誰來為大哥報這個仇。」

    聽到張浩天的聲音,趙勁峰與江陽果然拭了眼淚,慢慢的站了起來,張浩天金龍短刀的刀鞘一直緊緊的插在腰間,此時將刀放了回去,左手扶著趙勁峰,右手扶著江陽,就走進了果林裡。

    二十分鐘之後,才穿過果林,就見到前方一百米遠的地方有一條二級公路,不時的有車子開過去。

    走到了公路邊,張浩天讓趙勁峰與江陽先不忙上去,而自己卻翻上了公路,想到這樣血淋淋的去攔車對方多半不會停,四處看了看,見到附近有幾塊大圓石頭,就去滾動著排到了路上,然後自己也躲在了一株大榕樹後。

    大約幾分鐘之後,就見到有一輛小型的農用車開了過來。

    車燈照射之下,自然很容易就看見路上排的石頭,那農用車頓時就停了下來,跟著就有一個四十來歲,穿著白色背心的中年男子打開車門跳出,一邊向圓石走去,一邊道:「我日,是那些閒得沒事做的傢伙將石頭擺到路上來了,要是老子沒看見,一定是會出事的。」

    他剛要彎腰搬運那些石頭,張浩天已經慢慢的從榕樹後走了出來,他除了本身受的刀傷之外,砍殺了那麼多的人,臉上,脖上,手上都濺滿了鮮血,黑夜之中,當真是十分駭人。

    那司機也看到了他,驚叫一聲,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顫聲道:「你……你是什麼人?」

    張浩天也懶得跟他廢話,揮了揮手,示意趙勁峰與江陽上來。當那司機看見渾身是血的趙勁峰與江陽,臉上更加驚駭了,不停的道:「幾位兄弟,幾位兄弟,我身上沒帶什麼錢,這輛車快報廢了,也值不了什麼,你們……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都給,不過千萬不要動手,我家裡還有……」

    張浩天上前,提著他的胸口,讓他站起來道:「上車,送我們到城裡去,你***要是敢再多說一句,老子就要你的命,先把石頭搬開。」

    那司機聽他口氣只是想搭車,趕緊答應著,就去搬石頭了。

    此時張浩天走到了相互攙扶著,已經沒有了什麼力氣的趙勁峰與江陽面前低聲道:「峰哥,陽哥,你的傷得很厲害,必須先把血止住,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熟悉的診所醫生,我們先到那裡去。」

    趙勁峰卻搖了搖頭,無力的道:「我的確認識幾個診所醫生,但大哥早就說過,我們夜天堂裡有義興堂的內奸,這個人也熟悉我們的事,所以我們過去的藏身地點都不安全了,還有,C市道上的人背叛了我們,誰敢保證我們找的醫生和他們沒有瓜葛,還是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在他家住下,讓他去買些止血藥物來,這樣安全一些。」

    張浩天也知道蘇志高的內部有叛徒,趙勁峰與江陽的情況這人也多半瞭解,此時敵我難分,絕不能和他們認識的人接觸,心中微思,頓時想到一處地方來,便道:「好,這個地方我來找,而且這個人一定是可以信任的,峰哥,陽哥,你們先到車廂裡去,我在駕駛室裡看著帶路。」

    經過這一戰之後,趙勁峰與江陽對他已經是言聽計從,就點了點頭。

    此時那司機已經將石頭搬到了路邊,張浩天就讓他打開後面鎖著的車廂,卻見裡面裝著大半車黃瓜,等趙勁峰與江陽爬進去之後,仍然讓司機鎖了,自己卻與他進了駕駛室,順著公路,向著城裡而去。

    沒一個小時,車子就開進了城裡,在張浩天的吩咐下,車子卻穿過了城中心,漸漸到了東郊區。

    原來,張浩天剛才想到了兩個值得信任的人,自然就是上官玉梅與夏玲兒,不過上官玉梅住的是小區,外面有保安,自己幾人鮮血淋淋的樣子不能讓他們看到,而夏玲兒這裡是一片舊樓區,深夜裡不會有人守夜,而且住的許多都是一些進城做小生意或者打工的外地人,非常便於藏身,到她這裡來,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了。

    還沒有到夏玲兒住的那幢樓,張浩天就讓司機停了車,去打開了車廂,然而,這時他才看到,趙勁峰因失血過多,已經昏迷過去了,而江陽雖然靠著年輕力壯熬著,但一臉的無力,走路都有些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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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藏身之地

    張浩天讓那司機立刻開車離開,不過卻讓他將身份證交了出來,拿到手中,很凶狠的瞪著他道:「你記住,今晚的事,不許給任何人提起,否則的話,我們就會找到你家裡來,到時候出了什麼事,你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了,知不知道?」

    那司機已經猜到他們是道上的人物,趕緊道:「老大,放心,放心,今晚的事,我當什麼都沒有看到過,就拉了一車黃瓜,沒有見到人。」

    張浩天估計他也不會多嘴,就點了點頭,讓他開車離開了。

    這裡離夏玲兒住的那幢樓還有一段距離,張浩天就背著昏迷過去的趙勁峰,又伸手扶著搖搖欲墜的江陽,向著前方走去。

    十分鐘後,就到了夏玲兒住的那幢樓,藉著昏暗的路燈,上了二樓,然後就敲響了她家的門。

    敲了好一陣之後,才聽到門後面傳來了一個清脆而警惕的聲音道:「是誰,這麼晚了還敲門?」

    張浩天聽出正是夏玲兒在說話,趕緊壓低嗓音道:「玲兒,我是張浩天,快開門。」

    聽著張浩天的聲音,夏玲兒在門後輕輕「啊」了一聲,跟著門就打開了。

    夏玲兒穿著一件紫色的吊帶睡衣,當看到門口渾身鮮血的三個人,先是駭得向後連退了三步,但很快瞧清了張浩天,臉上頓時焦急起來,迎上前道:「天哥,真是你,你……你怎麼了,身上好多的血,他們……他們兩人又是誰?」

    此時趙勁峰正趴在他的背上。江陽是蘇志高黑道手下,平時沒在夜天堂出現,夏玲兒自然也不會認識,張浩天一邊關門,一邊道:「先別問這麼多了,玲兒,你家裡有止血的藥物和紗布沒有。快點找出來,我急著要用。」

    說著話,他就將趙勁峰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躺著,而讓江陽也坐了下來,江陽剛才一直在勉強支撐著,此時一坐下。精神一鬆,頓時也斜斜的倒在了趙勁峰地身上。

    夏玲兒看清了趙勁峰,一臉的駭然,連忙道:「天哥,我家裡沒有止血的東西,不過我們樓下不遠有一個私人診所,我去敲門。問他買些。」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快去快回。對了,玲兒,這事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

    夏玲兒也一點頭,表示明白了,去自己的臥室拿了錢,又披上了一件外衣,就匆匆下樓而去。張浩天知道她是一個編謊話的高手,倒也放心她不會在診所走漏風聲。

    當夏玲兒走了出去,卻見她的母親柯彩雲從另一間屋子裡披著衣服走了出來。

    當瞧到屋子裡的情況。柯彩雲也駭了一跳,不過看著張浩天渾身是血,就趕緊道:「浩天,你怎麼會弄成這樣,這麼多血。還不快去醫院。」

    張浩天趕緊道:「柯姨。我們不能去醫院,沒關係。玲兒已經去買止血藥物與紗布了,很快回來。」

    柯彩雲望著雙雙昏迷地沙發上的趙勁峰與江陽,嘴唇張了張,似乎想問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

    沒過多久,夏玲兒就氣喘吁吁的回了屋,手裡提著一大袋止血的藥物及紗布,但沒有救治經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柯彩雲此時驚恐的臉色卻漸漸平靜下來,道:「浩天,你什麼地方受了傷,我來給你包紮,這段時間在醫院我學會了些簡單的知識。」

    張浩天聞言一喜,連忙道:「不,柯姨,我地傷不要緊,你還是先給他們兩個止血。」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去抱起了趙勁峰,脫去了他的上衣,放在地板上,讓柯彩雲給他先包紮,而柯彩雲就先將一些止血藥撒在他的傷口上,然後再用紗布緊緊包裹著。到了江陽,也是如法炮製,不一會兒也將他的傷包紮好了,只是這兩人的刀傷都是好幾處,上身幾乎都被白白的紗布裹滿了。

    這裡還有一間空屋,那是小健的,不過他平時住校,只在週末回來,柯彩雲就讓張浩天將這兩人抱到小健地床上去,然後將藥物與紗布留給了夏玲兒,讓她進臥室,按自己剛才地方法替張浩天包紮,只是卻給女兒遞了一個眼色,似乎是在讓她向張浩天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夏玲兒便與張浩天走進了自己的臥室,關上了門,讓他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坐在床邊,然後就很小心的給他包紮起來。

    正在這時,張浩天感覺到自己後背上一陣冰涼,回過頭去,只見到夏玲兒紅著眼兒正在流淚,淚珠子正順著她雪白的臉頰滴落,便笑了笑道:「玲兒,你哭什麼?」

    夏玲兒有些嗚咽的道:「天哥,你的傷口好長,一定很痛吧。」

    張浩天受的刀傷雖然不至於致命,但一路奔波,疼痛感是相當強烈的,而且他也出現了那種失血的無力疲倦感,不過不想讓夏玲兒擔心,便一臉無所謂地道:「不痛,沒什麼感覺了。」

    夏玲兒自然明白他在說謊,又輕泣道:「騙人,昨天我削菜不小心,手指頭被劃破了一道小口都痛得要命,你這麼長這麼深的傷口怎麼會不痛。」

    她雖然在哭,但手裡卻沒有停下來,很快就將張浩天後背與右腰脅的兩道刀口包紮好了,跟著就出去打來了水,先給他洗了臉,然後連腳也替他洗了,跟著就扶他到床上躺好。

    張浩天側望著又變得勤快溫柔起來的夏玲兒,心裡充滿了無限的感動,忍不住道:「玲兒,現在我知道我是一個無法給你穩定生活地男人了吧,有沒有後悔。」

    夏玲兒正準備端著他地洗腳水到外面去倒,聽著他這話,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忽然沒好氣地道:「你都還沒有被砍死,我後悔什麼。」

    說著這話,她就出去了,張浩天很快聽到柯彩雲在向她詢問自己到底是做什麼的,而夏玲兒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柯彩雲顯得有些急了,聲音大了起來道:「玲兒,你給我們說張浩天是做娛樂業的,我們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你爸也放心的把你交給了他,可是……可是,你就別騙我了,他身上帶著刀的,還有,看看跟他一起來的那兩個人,特別是那個臉上有疤的,受了傷都不敢去醫院,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了,你跟著這樣的人會有什麼未來,什麼幸福,不行,不行,這件事過了,你就和張浩天分手,我不會同意你和他再在一起的。」

    卻聽到夏玲兒很倔強的聲音道:「不,我愛天哥,不管他是做什麼的,都是一個好人,我要跟他在一起,而且在這之前我就有思想準備了。」

    柯彩雲更急了,道:「你這孩子,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倔啊,是,張浩天看起來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在今天之前,媽也替你高興,可是像他這樣的人,說出事就出事,是沒有明天的。」

    夏玲兒卻道:「我沒想過明天,我只要今天,只有跟天哥在一起我才會開心,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可是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就不要再管了。」

    柯彩雲不住的歎道:「玲兒,你還沒有滿十九歲,思想還是太不成熟了,能不能找到一個好男人,關係到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媽不能看著你陷進去,對了,晚上你到媽的屋裡來睡,你的床就給他睡吧。」

    夏玲兒卻道:「晚了,媽,已經晚了,我的心,我……我的人,都是天哥的了,如果他飛上天,我就跟著他上天,如果他下了地獄,我就跟著他下地獄,我是心甘情願的。」

    顯然沒有想到才十八歲的女兒已經與張浩天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柯彩雲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好一陣才道:「玲兒,是爸爸和媽媽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們沒有能力,你怎麼會這麼小的年紀就出去賺錢,也不會認識張浩天這樣的人,既然你們已經……已經這樣了,媽不再勸你,不過你去勸勸張浩天,讓他今後好好的找一個正正經經的工作,不要再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了,媽仍然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

    她說這話時,聲音又故意提高了些,顯然是想讓屋子裡的張浩天聽到。

    過了一陣,聽到夏玲兒讓母親多注意一下趙勁峰與江陽兩人的動靜,然後就回到了臥室,關上了門,並躺在了張浩天的身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夏玲兒的溫柔

    沉默了一陣,張浩天忍不住道:「玲兒,你就不想勸勸我嗎?」

    夏玲兒卻微微一笑,把他的左臂伸出來,將自己的頭枕了上去,道:「勸你,勸你你會聽嗎?」

    張浩天只得搖頭道:「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目前要像柯姨說的那樣過平平安安的日子是絕不可能的。」

    夏玲兒卻忽然在他的臉頰上一吻道:「所以我就要越發的對你好,等你真正的喜歡我了,愛我了,就會知道自己珍惜自己的,不會那麼拚命,就像媽媽剛才說的那樣,女人選擇好一個男人關係著一生的幸福,你要是不想毀了我的幸福,就得好好的活著。」

    張浩天熱流湧動,大腦裡頓時浮現起一句話來「最難消受美人恩」,但是,他也深深的明白,如果他沉浸在這樣的感情之中,做什麼事都會有顧忌,那麼他想要達到的理想,是很難實現的,師父在臨死之前也曾經告誡過他,可以喜歡女人,但千萬不能讓男女之間的感情羈絆,而他,是必須懂得掌控自己情感的,他的人生,不能全是男女之情,應該有著更高遠更寬闊的境界。

    思想之間,他輕輕的回吻了夏玲兒一下,心中卻充滿了對這個女孩子的歉意。

    夏玲兒自然不知道張浩天心裡在想什麼,見到他吻自己,還以為自己的話深深的打動了他,開始化百煉鋼為繞指柔,立刻很開心的笑了起來,但很快道:「天哥,我不和你說話了,你受了傷。流了那麼多的血,一定很累,快睡吧,昨天我燉母雞湯給你喝,這段時間,你可得在我這裡好好的養傷,那裡都不許去。」

    說到這裡。她先閉上了眼睛,果然不再與張浩天說話。

    於是,張浩天也閉了上眼,儘管他感到無力疲倦,但是,這一合眼。他的腦中就全是蘇志高血淋淋在厲叫著「替我報仇」的樣子,而他還清楚地記得,蘇志高當時是喊他的名字,也就是說,雖然趙勁峰與江陽跟著他更久,他卻將這個重擔,交給了自己。

    蘇志高為了不拖累自己。強行從他的背上滾下來。的確是一個義氣深重的好大哥,這個仇,就算他不說,張浩天也會替他報的,他一定會毀滅義興堂,一定會毀滅三聯幫,但是,這一次蘇志高之死,還有元兇。那就是財叔和C市那些答應和蘇志高並肩與義興堂決戰的大哥,這些人背信棄義,臨陣而逃,才讓自己等人孤軍奮戰,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他們答應了蘇志高。蘇志高選擇地道路要麼是將夜天堂低價賣給義興堂,要麼就是悄悄的轉入地下和義興堂作對。絕不會這麼明刀明槍的去硬碰硬,還有,要不是害怕各路大哥彼此有矛盾需要自己指揮調停,他也不會親自參與這場決鬥的,蘇志高的死,的確是太冤太慘了。

    這時,張浩天還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劉景國,自從知道他被尚育林拒絕進義興堂之後,劉景國除了讓他準備歸還那兩萬元臥底費之外,也沒有主動地聯繫過他,甚至對他進入夜天堂的事也並不很贊成,看來幾乎是放棄他這一條線的,張浩天當初答應做臥底,只是目睹到了三聯幫的殘忍,但現在,除掉三聯幫已經成了他最大目標,就算不做臥底,他也要以血還血,以暴易暴來完成這個目標,或許,這才是能夠除掉三聯幫最直接的方法,而他,也將徹底走入黑道,再不能回頭。

    思緒紛雜,滿腹憤慨之中,他的大腦漸漸的沉重起來,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醒來,夏玲兒已經不在他地身邊了,張浩天就彎著身體想起來,那裡知道,昨晚才受傷時痛得還能忍受,而現在裹好了傷,傷口處倒還痛得多了,他只得用手撐著才能慢慢的坐起,兩處傷口火辣辣的疼痛得厲害。

    張浩天只穿著內褲,柯彩雲在家,自然不是很方便,於是他就非常吃力的穿起了染著血跡的牛仔褲,踏上一雙夏玲兒準備好的拖鞋,就慢慢的走了出去。

    剛一走進客廳,就聽到廚房方向傳來聲音,估計夏玲兒正在裡面,但張浩天並沒有馬上進去,而是轉身去了小健的房間,他要看看趙勁峰與江陽怎麼樣了。

    到了房間之後,卻見兩人還在床上躺著,走近去一看,瞧著兩人的臉色雖然蒼白,但顯然還沒有到極度衰弱地程度,探了探鼻息,呼吸也很正常,頓時放下心來。

    轉身慢慢的走進了廚房,卻見夏玲兒正在用勺子往一個大碗裡盛湯。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夏玲兒已經回過頭來,看到張浩天,趕緊放下碗來,扶著他埋怨道:「浩天,真是的,也不在床上多躺一會兒,就什麼事叫我就行了啊,是不是餓了,你稍等等,我給你燉了當歸雞湯,不僅能恢復元氣,還能補血,現在還有些燙。」

    張浩天的確覺得餓了,讓她扶著到客廳的飯桌下坐著,看了一眼柯彩雲地屋子沒有人,便道:「你媽呢?」

    夏玲兒道:「我媽說明天週末小健就要回來了,在家裡看到趙經理他們不好,又聽說我們樓上有一間屋子正要出租,就準備去租下來,讓他們兩個去那裡養傷,你一人在,就能夠給小健解釋了。」張浩天也覺得讓小健看到趙勁峰與江陽不妥,就點了點頭道:「對了,你還有錢嗎?」

    夏玲兒「嗯」了一聲道:「當然有,爸做手術地錢我已經退出來了,扣除一些在醫院的費用和買墓地地錢,還有三萬多,你要是需要,就拿去。」

    張浩天見說到父親時,夏玲兒臉色還有些黯然,知道她並沒有完全從傷痛中走出來,便搖了搖頭道:「錢你好好收著,我暫時不需要。」

    夏玲兒一點頭,從廚房裡端出了那一大碗雞湯放在桌上道:「天哥,可以喝了,不過要慢一些,別燙著。」

    張浩天真是餓了,就拿起碗裡放著的勺子,開始喝起湯來,而夏玲兒卻又將一個燉好的雞腿遞在了他的手上。

    張浩天也不客氣,啃了一口,想起趙勁峰與江陽兩人,就道:「對了,雞湯還有沒有,疤哥和陽哥比我更需要補身子。」

    夏玲兒微微一笑道:「你就安心的吃吧,我一大早起來去買了兩隻大母雞,都燉在鍋裡了,你一個人是吃不完的,你自己先喝著湯,我到廚房還有些事。」

    她一邊說著,就一邊進廚房裡去了,很快就傳來了切菜的聲音。

    張浩天喝著湯,想到一事,就去打開了電視,然後端著碗坐在了沙發上搜索起本地頻道的新聞來,昨晚發生了那麼一場血腥的毆鬥,死傷實難預計,新聞不可能不報道的。

    不過等到他將一碗雞湯喝完,裡面的雞肉也啃光了,才看到有本地新聞出來,不過絲毫沒有提到昨晚有什麼事,張浩天估計死傷人數還沒有統計出來,或者此時正在緊急採編來不及播出,於是就換了台看國內新聞。

    而這時夏玲兒走了出來,拿走了他的碗,很快又盛了一大碗雞湯讓他全部喝下去。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江陽卻先醒了,只是無法起床,手臂也完全伸展不開,張浩天就端著雞湯進去,一勺一勺的餵他喝了起來,江陽默默的喝完,又吃了幾塊雞肉,望著張浩天,忽然一歎道:「浩天,看到你才加入,大哥就對你那麼好,我本來還有些不服氣的,但現在我才知道,大哥畢竟是大哥,他的眼光沒有看錯,你是一條好漢,比我是強多了。」

    張浩天一臉黯然,搖了搖頭道:「我沒能救出大哥,讓他死得那麼慘,實在辜負了他對我的照顧。」

    聽到張浩天提到蘇志高的死,江陽頓時咬起牙來,道:「那樣的情況,誰都無法救出大哥的,不過大哥的仇,姓江的要是不能報,就誓不為人。」

    張浩天點頭道:「這個仇,我們當然要報,不過目前來說,最重要是養好傷,等我們身體復原了,大哥的死,該由那些人負責,我們一筆一筆的算,絕不能放過一個人。」

    聽到江陽應了一聲,張浩天又轉身去廚房盛了一碗湯讓他喝下。

    或許是他們說話的聲音驚醒了趙勁峰,沒過多久,他發出了一聲呻吟,也睜開了眼睛,只是瞳孔裡滿是悲傷,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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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風平浪靜

    張浩天明白趙勁峰與蘇志高之間那種深厚的感情是自己與江陽都不能比的,也不去勸,只是喊著夏玲兒,讓她盛了雞湯來,由自己喂趙勁峰喝下。

    一個小時之後,柯彩雲回來了,除了告訴女兒樓上的房屋已經租下外,還提了一大袋的止血補血藥物,卻是她到醫院找熟悉的醫生咨詢,然後買下的,自然比昨晚夏玲兒匆匆帶回來的藥要好得多了。

    下午的時候,就由張浩天扶著趙勁峰與江陽上了三樓租的房間,這裡的建築格局和二樓一樣,不過裝修卻還要好一些,趙勁峰與江陽一人躺了一間大床。

    擔心小健回來看到血腥,等趙勁峰與江陽走了之後,柯彩雲與夏玲兒就收拾起房間來,凡是有血跡的地方都擦乾淨,像被單這些就乾脆扔了。

    就這樣,過了一天,張浩天在新聞裡仍然看不到群毆的報道,就讓夏玲兒去將C市晨報晚報商報之類的都買了回來翻看,當翻到晚報的第六版時,他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那是一則占版面很小面積的社會新聞,只是說本地有一群流氓在南郊一塊割空了的麥場打架,出現了一定的傷亡,具體的情況,警方還在調查之中。

    像這樣的新聞,很輕描淡寫,看見的市民也不會有什麼太強烈的反應,與張浩天預計會引起C市轟動的情況大不一樣,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警方如果不低調處理此事,那麼一定有人會質問這麼大的鬥毆他們事前怎麼會不知道,那樣就麻煩了,而政府方面要創造和諧社會的氛圍,這樣血腥的事,也絕不會張揚,反正像這樣的黑道廝殺。只要不是在公共場所,對正常百姓的危害就不會有多大,至於這些人的死傷。默默的處理了就是。

    此時張浩天也推測到,義興堂那邊的死傷人員,尚育林應該早警方一步安排好了,是不會留在現場的,畢竟那裡面有許多地在逃重犯,要是警方認真查起來,也是非常難辦的。

    一場黑道大決戰。就這樣風平浪靜了,張浩天本想讓夏玲兒到夜天堂去打聽打聽,可是又擔心她的安全,就放棄了這樣地想法,至於趙勁峰與江陽,也都沒有和家裡人或者手下聯繫,卻是怕這些人之中會出現叛徒。出賣了自己。一切,只有等到將傷養好再說了。

    這天下午,小健就放假回來了,張浩天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傷,就讓夏玲兒盡量將紗布纏得薄一些,然後穿上了T恤,躺在她的床上,就說不小心被車撞了,需要休息幾天。

    小健見他躺在姐姐的床上。而且顯然要住一段時間,就露出了很「鬼」的笑容,等到姐姐一走,就坐在張浩天的床邊道:「喂,姐夫。你和我老姐這算不算非法同居。」

    瞧著小健人小鬼大的樣子。似乎夏華才地死讓他並沒有多少悲傷,張浩天忍不住道:「小健。你好好讀書,我和你姐的事,需不著你管。」

    小健點了點頭道:「知道你和我老姐的事是爸爸同意的,不過他可沒讓你們睡在一起,我老姐那麼漂亮,算便宜你這傢伙了。」

    見到小健說話間帶著些痞氣,張浩天頓時意識到他在學校一定被人帶壞了,再這樣下去,搞不好要成一個不入流的小流氓,不知夏玲兒會有多傷心,真得想辦法好好管教一下才是。

    瞧著張浩天不說話,小健又道:「喂,姐夫,上次我給你說的事你還記不記得?」

    張浩天的記憶力是極好地,微微一笑道:「你讓我跟你到學校去對付肥牛,對不對?」

    小健一豎大姆指道:「算你夠兄弟,還記著我地事,告訴你,我在學校收了些小弟,肥牛這段時間總是看我不順眼,還放話出來說要收拾我,改天你跟我到學校去,我把他約出來,你先把他收拾一頓,要夠狠那種,最好駭得他屁滾尿流。要是你做得好,讓我當了學校的老大,我答應你,今後你和我老姐有什麼事我都幫你,絕對不會哄你。」

    張浩天只得揉了揉他的頭道:「你先把每門功課都考及格了,那才是真正的老大,肥牛真要揍你,你再來給我說。」

    小健瞧他仍不答應,只得又嘟嚕著走了。

    趙勁峰與江陽的飯是柯彩雲送上去的,藥也是由她換,雖然柯彩雲沒有什麼怨言,但張浩天知道,她心裡對兩人一定是很害怕的,特別是趙勁峰臉上的那道刀疤,估計她看都不敢去看。

    又過了一天,這天晚上十一點左右,夏玲兒洗澡去了,張浩天的手機在地上車場時被收了,就拿起了她地,給上官玉梅打了一個電話,這個時候,估計她應該下班了,這幾天帝豪那邊有什麼變化,她是應該知道的。

    手機那端的和弦聲響了很久,才傳來上官玉梅無精打采的聲音道:「哦,是那位?」

    張浩天聽著手機還有很大聲的音樂,知道她此時還在大廳裡,便道:「玉梅姐,是我,浩天,你現在方不方便說話,要是不方便,就給我打過來。」

    他這話一出,已經傳來了上官玉梅非常激動地聲音道:「啊,是你啊,你終於回來啦,好好,我現在有事,等會兒打給你,很快地,等著啊。」

    跟著就掛斷了電話。

    張浩天明白她旁邊還有人,就將手機拿在手裡等待著。

    大約五分鐘之後,手機就響起來了,剛一放到耳邊接聽,裡面就傳來了上官玉梅盡量壓低著但卻掩飾不住興奮的聲音道:「浩天,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我是怎麼過來地,今晚唱歌,我都已經忘了兩次詞了,剛才正被經理訓呢。」

    張浩天便道:「玉梅姐,我現在藏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就放心吧,不過我想知道,你現在知道什麼情況。」

    上官玉梅道:「你們的事,外面的人並不清楚,但道上的人已經傳開了,說是蘇老闆帶人決鬥被打敗了,而且他也被人砍死,夜天堂很快就要被帝豪收購。」

    說到這裡,她又道:「我還聽到一個消息,說是蘇老闆的老婆阿細嫂已經在殯儀館設下了靈堂祭奠蘇老闆,不過去的人好像不多,我想去,但又不敢。」

    張浩天知道像財叔這些人背叛了蘇志高,自然不會有臉去祭奠,而像上官玉梅害怕義興堂的人又不敢去,那靈堂的冷清程度可想而知,想到蘇志高一生也算是風光過,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頓時有些心酸,但更多的卻是憤怒,而對財叔這些人的恨甚至超過了對義興堂的仇。

    當下他便道:「玉梅姐,你在帝豪做事,暫時不去也好,我受了點傷,現在不方便出去,有什麼消息,你就打這個號碼來通知我。」

    聽到張浩天受了傷,上官玉梅頓時著急起來道:「什麼,浩天,你受傷了,傷在什麼地方?要不要緊?」

    張浩天道:「只是皮膚被劃破了點兒皮,沒什麼關係?」

    上官玉梅卻道:「不行,你在什麼地方,我想過來,你有傷,沒人照顧你怎麼行?」

    張浩天沉默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實話實說,道:「玉梅姐,不用了,這裡有人照顧我,我的傷很快就會好的。」

    上官玉梅是個聰明的女人,張浩天這麼一說,她心裡自然就明白了,沉默了一會兒,就傳來她很輕鬆的聲音道:「哦,是嗎,有人照顧你,我就放心了,不過蘇老闆死了,你傷好了之後有什麼打算?」

    張浩天想做的就是替蘇志高報仇,但這事自然不會給上官玉梅說起,當下道:「目前來說還沒有,等傷好了再說吧。」

    上官玉梅「嗯」了一聲,道:「也好,不過浩天,你千萬不要再惹我們公司了,你是鬥不過他們的。」

    張浩天沒有回答,聽著她又叮囑了幾句,這才結束了通話。

    等他放下手機,就見到夏玲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洗好了澡,穿著一件黃色的桃心睡衣,站在了門口,卻咬著嘴唇沒有進來。

    張浩天知道她心裡肯定不是滋味,不過對於自己另外有女人的事,她早就知道的,於是就招手讓夏玲兒上了床,摟住她的香肩,將手機還給她道:「玲兒,你不高興嗎?」

    夏玲兒搖了搖頭,用自己的臉頰在他的肩膀上摩挲著,低聲道:「她一定比我先和你在一起,要說不高興,也應該是她才對,剛才你和她的話,我差不多都聽見了,你受了傷,可是只有我在照顧你,我想她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第一百四十章 奇正用兵

    張浩天知道她雖然在搖頭,但內心深處未必沒有酸意,這兩個女人在跟他的時候都明白自己不會是他的唯一,走到這步,他也無法取捨,不過無論誰要求他離開另一個女人,他都會毫不猶豫回絕的。

    看到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通話,夏玲兒雖然開始有些不高興,但她顯然將自己的情緒調節得很快,不一會兒就跟張浩天講起笑話來,她在夜總會裡學的段子可不少,葷的素的都有,張浩天看得出她很想讓自己高興,而他也希望夏玲兒盡快走出喪父之痛,就放鬆心情,想著在監獄裡聽到那些犯人說的,與她你來我往的說笑起來。

    三天之後,張浩天的傷口已經結疤了,行動間也自如了許多,這天下午,他來到了三樓趙勁峰與江陽的房間,與他們商量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趙勁峰受的傷最重,躺在床上還不能移動,張浩天就扶著江陽走進了他的房間,雙雙坐在了床邊。

    坐下之後,張浩天就把從上官玉梅那裡聽到的情況給兩人說了,趙勁峰與江陽自然又是一陣激憤,就連向來冷酷沉默的趙勁峰也破口大罵起來,和張浩天一樣,他們最恨的,也是財叔等黑道人物的背信棄義。

    罵了一陣之後,趙勁峰就冷靜下來,問張浩天有沒有帶手機。

    張浩天的手機是讓夏玲兒新買的,這個號碼,他已經告訴上官玉梅了,免得她有什麼事找自己會打給夏玲兒,兩個女人之間產生尷尬。

    接過張浩天的手機之後,趙勁峰就拔通了一個人的電話,而他說出的一句話就是:「大嫂,是我,趙勁峰。」

    聽到趙勁峰的話,張浩天與江陽相互望了一眼。心裡自然都明白,趙勁峰是打給阿細嫂的,在這樣的時候。只有打電話給她,才是最安全的,也能掌握最新的情況。

    電話通了之後,趙勁峰地話不多,顯然都是阿細嫂在吩咐他什麼,而他不停的在點頭應是。

    過了良久之後,趙勁峰很恭敬的說了一聲:「大嫂。你多保重。」然後就結束通話,將手機交還給了張浩天。

    張浩天接過手機,他在等待著,趙勁峰應該是有話要說地。

    果然,就聽到趙勁峰道:「夜天堂還在我們手中,義興堂的人雖然找上了門,但大嫂沒有給他們。」

    張浩天與江陽聽了。都是一喜。江陽趕緊道:「當初我們跟義興堂下挑戰書的時候,不是約定如果輸了,大哥願意將夜天堂按他們說的三千萬轉賣給這些人嗎,怎麼,這些人連三千萬都不願意出了?」

    趙勁峰搖了搖頭道:「不是,義興堂的人在大哥出事後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大嫂,說要用三千萬將夜天堂全部買下來,大嫂讓他們拿來了挑戰書,不過當時就拒絕了。」

    江陽皺了皺眉頭道:「那挑戰書上有大哥的簽名。決戰我們地確是輸了,如果反悔,義興堂的人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動用一切殘忍的手段,在道上也是說得過去的,這樣一來。大嫂的處境就會非常危險了。而且大哥死後也會落一個無信之名。」

    趙勁峰又一搖頭道:「不,大嫂這麼做是有她的道理地。她告訴我,在那挑戰書上面,說明了是C市黑道聯手與義興堂決戰,要是輸了,道上地人不再管大哥與義興堂的事,而且大哥也要將夜天堂按三千萬的價格賣給他們,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這一次到底是誰在和義興堂的人決戰。」

    江陽還沒有明白,但張浩天卻恍然大悟了,頓時一擊掌道:「好啊,想不到大嫂這樣聰明,居然找出了很正當的理由,挑戰書上說是C市黑道聯手與義興堂決戰,可是當時沒有任何一支黑道隊伍來幫我們,就變成了我們孤軍與義興堂的人決戰,財叔他們沒有來,必然是義興堂的人在後面搞的鬼,他們先不講信用,大嫂當然就可以不遵守這個承諾了。」

    他這麼一說,江陽頓時面露喜色道:「不錯,不錯,是義興堂的人失信在先,就怪不著我們,全國道上地兄弟是會支持我們的。」

    趙勁峰又道:「大嫂說,她還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夜天堂最初是她和大哥共同創建起來的,就算大哥和義興堂的約定沒有問題,他也只有權處理他那一半,而她的是不會賣地,不管義興堂地人出多少錢?」

    聽著趙勁峰的話,張浩天心中只能暗讚,蘇志高曾經給他說過,阿細嫂年輕地時候當過大姐頭,看來無論膽量還是頭腦都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比,義興堂一口吞下夜天堂的如意算盤只能重新謀劃了。

    就在這時,趙勁峰的眼睛卻望向了張浩天,道:「浩天,你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我和江陽都聽你的。」

    張浩天趕緊道:「疤哥,我們幾個你年紀最大,跟大哥也最久,當然應該聽你的安排。」

    趙勁峰搖頭道:「浩天,你就不要謙讓了,大哥臨死之前叫報仇,喊的是你的名字,因為他心裡知道,我不善於言談,也不懂什麼計謀,只能做些打打殺殺的事,而江陽做事容易衝動,對付義興堂這些人是不行的,而他最看重的是你,一定是認為你才能給他報仇。」

    聽到趙勁峰這麼一說,江陽也趕緊道:「是啊,浩天,頭腦先不說,就你的身手,那是比我們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那天要不是你的一把刀殺得義興堂的人不敢靠近,我和疤哥絕對是衝不出來的,我江陽除了大哥之外沒服過人,但現在,我真心的服你,你就帶著我們幹吧,我們還有些兄弟,你指什麼地方,我們就打什麼地方。」

    張浩天其實也知道蘇志高最後的厲呼是讓自己挑起復仇的大樑來,他本就有一種天生的領袖慾,既然趙勁峰與江陽都表態願意跟著自己幹了,他也不想假惺惺的再推諉,便點頭道:「好,大哥的仇,就由我領頭替他報,義興堂與財叔那幫雜種,一個都不能放過。」

    張浩天如此斬釘截鐵的話,自然讓趙勁峰與江陽露出了振奮之色,趙勁峰立刻道:「浩天,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張浩天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站了起來,在地上踱著步,一時間陷入了思索之中。

    過了好一陣,張浩天才停下了腳步,望著一直盯著自己的趙勁峰與江陽道:「疤哥,陽哥,看來我們要分頭行動了。」

    趙勁峰明白他一定有了什麼主意,連詞道:「浩天,說說你的看法。」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大嫂不賣夜天堂,就是公然與義興堂作對了,而義興堂費了這麼大的周折還吞不下夜天堂,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向大嫂下手,所以我決定,先到大嫂那裡去保護她,然後再看怎麼對付義興堂和財叔那幫人。」江陽道:「那我和疤哥呢,我們做什麼?」

    張浩天道:「你和疤哥傷勢都很重,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養傷,而且就算是傷好之後,也暫時不要露面,義興堂那些打手既然神出鬼沒,查不到行蹤,那我們也跟著他們學,古時候打仗分為正兵與奇兵兩種,忽出奇兵,往往能夠獲得勝利,所以,我來當正兵,協助大嫂明著與義興堂幹,而你們就潛伏起來,暗暗聯繫還忠於大哥的兄弟,然後找準機會,狠狠幹義興堂那些雜種一傢伙,還有,財叔與那些背信棄義的人,都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

    聽到張浩天這一席話,趙勁峰也思索了一陣,跟著就道:「好,浩天,你這主意我也贊成,明著幹我們是鬥不過義興堂的,媽的,那就暗地裡動手,總之,大哥的仇,我們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是非報不可。」

    張浩天點頭道:「那好,事不宜遲,我再休息一晚,明天就到殯儀館去,大哥的頭七還沒有過,還趕得及替他下葬。」

    趙勁峰沉聲道:「你的傷勢怎麼樣?」

    張浩天活動了一下手腳,感覺到如果動作大了,傷口處還扯得有些痛,卻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動手不會有什麼問題。」

    趙勁峰「嗯」了一聲道:「你那天晚上神勇無比,殺得義興堂的人心驚膽戰,他們未必會和你動手,你特別要小心暗算。」

    張浩天望著他道:「疤哥,你說他們會用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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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4 22:58: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一章 復仇的決心

    趙勁峰點了一下頭道:「很有可能,國家對槍支管理得非常嚴,只要出現了槍案,那是必須上報好幾級的,而且追查的力度遠遠超過普通的持刀傷人,所以無論是我們,還是義興堂都在避免用槍,不過為了盡快奪到夜天堂,而你又會是他們的眼中釘,難保這些人不用。」

    張浩天曾經聽高雲說過,三聯幫的高層已經知道被國家注意到了,前段時間對各個堂口下過一道命令,不到極特殊的情況,不得動用槍支,現在義興堂已經完全佔據了優勢,多半是不會用槍的,不過自己真要協助阿細嫂讓尚育林無法吞下夜天堂,他向上面交不了差,那就無法估計了。

    當下他答應了一聲,然後道:「疤哥,我們能不能搞到槍?」

    趙勁峰點頭道:「當然能夠搞到,仿五四,仿七四,還有獵槍都沒有問題,浩天,你準備用槍對付義興堂嗎?」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不,我們能夠弄到槍,義興堂自然也可以,用槍硬拚,最後只能將警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變成全國轟動的重案,大家誰也跑不掉,這絕不是上上之策,能不用槍,盡量不用,只是我們必須有備無患,不能在武器上吃了虧,這條線,你先聯繫著,但先不要拿貨,我們看看情況再說。」

    趙勁峰「嗯」了一聲,表示明白了。在屋裡又聊了一陣之後,張浩天就下了樓,準備簡單的收拾一下東西,讓夏玲兒給自己再換一次藥,明天一早就到殯儀館去找阿細嫂。

    回到屋裡,夏玲兒又在廚房燉當歸母雞湯,這幾天喝得張浩天一聞到當歸味就感到傷神,但對於夏玲兒,他卻心存感激,這幾天除了燉湯之外。她變著法兒給自己三人弄補血養氣的營養菜,從買菜到做飯,一天到晚幾乎沒有停過。當真是非常辛苦,而趙勁峰與江陽就純屬沾自己的光了。

    走進了廚房,卻見穿著淡綠桃心領寬鬆T恤,灰白色牛仔褲,頭上紮著馬尾的夏玲兒正在切著一堆芹菜,這東西清熱消腫,涼血止血。對治刀傷的有用的。

    張浩天就走了過去,摟住了夏玲兒的細腰,在她雪白的脖子上親了一下道:「玲兒,這幾天辛苦你了。」

    夏玲兒將身子微微靠著,感受著他的溫柔,跟著就又一笑道:「這有什麼,我是在收買你地心。讓你越來越離不開我。今後走到那裡都想著我的好處,不會忘記我。」

    張浩天心中一熱,低頭又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道:「玲兒,我向你保證,心裡面永遠都會裝著你地。」

    夏玲兒聞言,很甜蜜的笑了,跟著有些嬌嗔的道:「你啊,心裡面裝著我,可是一樣還裝著別人。上官姐姐對你很關心,你要是在她那裡,我想她比我照顧你還細心些。」

    聽著夏玲兒這話,張浩天頓時一愣,道:「什麼。你知道她的名字了。」

    夏玲兒這時轉過身來。咬著櫻唇,又愛又恨的瞪了他一眼道:「當然知道了。你用我的手機給她打過電話,她心裡想著你,沒多久就打過來了,不過那天晚上你身體還很虛,睡得太死,沒有聽到,所以是我接的。」

    張浩天連忙道:「那你們說些什麼?」

    夏玲兒沒好氣地道:「說些什麼,當然是說些女人之間的話了,上官姐姐和你好在我之前,我本來以為她要罵我是第三者插足的,也準備著和她吵上一架,但沒想到她說話非常的和氣,不停的謝謝我照顧你,還說想認我當妹妹。」

    張浩天總算放下了心,點了點頭道:「玉梅姐比我大五歲,那就比你大九歲了,當你姐姐是沒有問題的,而且她在全國各個城市都闖蕩過,社會閱歷非常豐富,你倒是可以跟著她學學,還有,她的歌聲非常好聽,不在那些歌星之下。」

    夏玲兒又瞪了他一眼道:「哼,我們大地大,小地小,你倒是老少皆益,來者不拒啊。」

    張浩天一時不好回答,只得笑了一聲,算是交代過去。夏玲兒這時歎了一口氣,望著他的眼神卻溫柔起來,道:「算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個萬人迷,無論是女人或者女孩子遇見了你,要不喜歡是很難的,上官姐姐既然對我沒有敵意,找個時間我倒願意和她見見面,看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過我猜一定會非常漂亮,否則我想你也看不上。」

    張浩天點點頭,摸了摸她光滑精緻的臉蛋兒道:「玉梅姐是很漂亮,也很有氣質,不過我的玲兒也不差啊,我看古時候那些西施貂蟬和你比起來也一定會黯然無光。」

    這樣的話,要是在過去,張浩天是很難說出來的,但是和上官玉梅與夏玲兒交往之後,他已經開始懂得了男女之間是需要交流與讚美的,情話說出來也很自然,漸漸地明白了為什麼師父要讓他在社會上磨煉幾年後才能去替自己完成遺願。

    一個完美的男人,除了事業上的成功,有威沉懾人的一面,也要懂得真正的生活,需要和女人愉快地交流,如果只是一味地冷酷硬朗,或許女人會被短暫的迷惑,但真正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之後,不善言辭不懂溫柔地男人,必然會讓女人報怨後悔的,過去的酷與冷,就會變成她們眼中的呆和傻,所以喜歡酷哥的總是年輕的女孩子,而真正成熟聰明的女人,是會看得更多的,就像上官玉梅,張浩天最初打動她的只是在她酒醉的時候替她洗了臉,然後又能夠弄出一手好飯,讓她有了家的感覺,不過真情一動,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此刻,就連張浩天自己也不知道,他正在朝著呂東傑期望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蛻變著。

    夏玲兒顯然也沒有想到看起來帥帥酷酷的張浩天能夠說出這樣逗人開心的話來,頓時甜甜的一笑,輕輕打了他一下道:「算你會說話,不過我也相信自己不會比她差的。等哪一天有空,我真想見見她,和她比一比。」

    張浩天和這個女孩子在一起心裡有一種很放鬆的感覺,不過從明天開始,他又不得不進入血腥危險的環境了,而與夏玲兒是暫時無法見面的,當下暗暗一歎,便道:「對了,你媽呢,怎麼沒有看到她在家裡。」

    夏玲兒的臉頓時黯然了下來,道:「小健又在學校和人打架了,老師打電話讓我媽去,還說如果再這樣,就會勒令退學。」

    想到小健臉上的痞氣,張浩天忍不住道:「小健是得好好的管教了,再這樣下去,只怕今後……」

    夏玲兒自然明白張浩天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道:「我也在為這事傷腦筋,其實小健小時候是很乖很聽話的,可是爸爸病後,媽媽要到醫院去,而我要賺錢養家,對他就沒有怎麼管了,現在他才會變這樣,我們是有責任的。」

    見到夏玲兒又不開心了,張浩天一時也不便提自己要離開她,明天去協助阿細嫂的事,見到她的芹菜還沒有切完,就去拿起了菜刀,道:「玲兒,今晚的菜我來做,你嘗嘗的我廚藝怎麼樣?」

    張浩天一直沒有機會一展廚藝,夏玲兒自然不知道這個高高大大,威猛逼人的男人還會做菜,不過很快就見到他切菜的動作非常的熟練,頓時一臉驚喜的道:「啊,天哥,原來你還有這麼一手,那我嘗嘗你弄的菜怎麼樣?」

    說到這裡,她想起什麼,趕緊又過來拿他手中的菜刀,道:「還是過兩天吧,你的傷還沒有好,想顯廚藝,也不在這一時。」

    既然話說到這裡了,張浩天自然要將明天離開她的事說出來,不過語氣卻盡理表現得很平淡,道:「沒關係,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對了,玲兒,明天我可以要到夜天堂去協助阿細嫂,這段時間,我們最好還是少見面。」

    夏玲兒完全想不到張浩天受了傷這麼快就要出去,愣了一愣,跟著就大聲叫了起來:「什麼,你還要到夜天堂去,不行,那太危險了,我不許你去。」

    張浩天仍然在切著菜,但他的聲音卻硬朗起來,道:「玲兒,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蘇大哥生前一直很看重我,對我非常好,現在他出了事,而他的敵人將對他的妻子不利,我絕不能袖手旁觀。」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拜祭

    夏玲兒聽出了他話中的堅毅,雖然明白自己是無法改變他的決定的,但還是忍不住道:「天哥,蘇老闆過去對我也很好,但他只是為了讓我替他賺更多的錢,而他對你好,肯定也是想你替他拚命,你又何必那麼傻,他人都死了,你還要幫他守著夜天堂。」

    張浩天也清楚夏玲兒說的並沒有錯,但是,蘇志高從他身上滾下來的那一刻,應該是他人性中最光輝的一面,也是最感動他的一點,而他死前慘叫著自己的名字讓他報仇時,已經在他的心裡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只有完成了蘇志高的遺願,這道刀痕才會消失。

    當下他道:「玲兒,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喜歡看我威風的樣子,也希望別的人因為你是我的女人敬你,現在我想在道上混出頭,你何必又來勸我。」

    夏玲兒連忙搖著頭,伸出了手臂,緊緊的抱著他的腰,將自己的雪白的臉頰貼在他寬厚的背上道:「不,那時候我沒有看到你受傷,只想跟著你威風,可是……可是看到你那麼長的傷口,流那麼多的血,我好心疼,想法也不一樣了,媽媽說得不錯,只要你有一個正經的工作,那就行了,還有,義興堂遲早會忘了我,我就出去隨便找一個工作,能夠養小健讀書就滿足。」

    張浩天沒有說話,仍舊切著菜,對於女人,他盡可能的會滿足她們的要求,但卻是有底線的,對於事業,他有自己的追求與目標,不管那會有多危險,是不會為任何女人放棄的。

    在廚房裡忙碌了一陣,張浩天便弄出了一道芹菜牛肉絲、一道香菜炸肉團,一道紅燒野菇,另外還炒了兩個小菜。盛出了當歸母雞湯,先讓夏玲兒給樓上的趙勁峰與江陽端了去。

    夏玲兒回來後,兩人又等著柯彩雲從學校回來,這才一起開飯,當柯彩雲知道這頓飯是張浩天弄的之後,對他的態度又有些轉變了,只是不停地叮囑他好好找個工作,不要再做危險的事了,跟著又替兒子擔心,說小健在學校只知道打架逞威風。根本就不學習,成績在全班是倒數第一,班主任已經在動員她替小健轉學或者留級重新讀初一了。

    吃過飯,在客廳裡看了一陣新聞,張浩天就回夏玲兒臥室,躺在床上,拿起一本《孫子兵法》翻看起來。這本書,是張浩天特意讓夏玲兒買的,過去他雖然讀過,但只是草草翻閱,而現在,他必須仔細的研讀,看能不能從古人的經驗中尋找到智慧。現在的情況。和一場戰爭是沒有多大區別的。

    正看著,卻見到洗了澡換上粉紅色睡衣的夏玲兒關上門上了床,將身子乖乖的偎在他的身上。

    張浩天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蘋果淋浴露地香味兒,又感覺到她那柔軟溫滑的身子,一時間心猿意馬,再也看不進去書了,就放在了床頭,伸臂就將夏玲兒抱住,道:「玲兒。怎麼今天這麼早就來陪我了。」

    夏玲兒嘟了嘟紅紅的櫻唇道:「你明天就要去夜天堂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陪人家,今晚我當然要和你多聊了一會兒天啦。」

    張浩天聽著她的語氣有些傷感離別之情,不想多說那些讓人不開心的話,撫摸著她光滑如絲緞般的肩部。便道:「喂。玲兒,能不能給我說個笑話。要葷點兒那一種。」

    夏玲兒聽了,頓時害羞起來,道:「呸,為什麼要我說,難道你不能說,我自從決心不再去那種地方上班後是發了誓的,要做一個好女孩子,而一個好女孩子講那些可不對勁兒。」

    想不到向來大膽地夏玲兒居然開始收斂羞澀,向傳統婦女靠近了,張浩天想起白智華給自己講的一個謎語,只好拋磚引玉,道:「好吧,那我說一個謎語,你要是猜不到,就要給我講一個,好不好?」

    夏玲兒點了點頭道:「好啊,那你說,我不相信猜不出你的謎語。」

    張浩天便笑了笑道:「好啦注意聽,猜人身上的東西:上面有毛,下面也有毛,晚上就來個毛對毛夏玲兒聽了,頓時就打了他一下道:「啊,天哥,你真是壞死了,說的那個。」

    她一邊說著,一邊說向著張浩天的下體指了指。

    張浩天就知道她要亂想,哈哈一笑道:「別想歪了,不是那裡的毛,是睫毛。」

    夏玲兒想想果然沒錯,也笑了,頓時來了興趣,道:「天哥,再說一個讓我猜。」

    張浩天還記得一個,便道:「這個很難猜,你一定猜不出來。」

    夏玲兒不服氣地道:「哼,我不信,這次不會上你地當了,要是猜不出來,我就給你講一個好聽的。」

    張浩天點頭道:「好,一言為定,你聽好了,猜人類的一種東西,這玩意兒,可長可短,西方人比較長,東方人比較短。結婚後,妻子就可用丈夫的這個東西。出家人都不會用它。」

    夏玲兒想了好久,還是忍不住往張浩天的下體瞧,不過知道應該不是,良久回答不出來,只得道:「天哥,我想不到,你快給我說是什麼,不過不許是你那個東西。」

    張浩天笑道:「當然不是,是姓名啊,你想想,對不對?」

    夏玲兒「啊」了一聲,恍然大悟的笑出聲來,只得道:「好吧,算我輸了,給你講一個吧,說是有一個女孩子就快要結婚了,但是她很怕丈夫知道她不是處女,於是將內心的恐懼告訴了媽媽。媽媽跟她說:這個簡單,以前我和你爸爸結婚的時候,也發生過這種問題,可是我還不是混過去了!你就準備一個金屬夾子,放在屁股下面,當你男人把他的那個塞進你地身體時,你就將夾子扳開後放掉。你男人就會聽到「噗」的一聲,他一定會問那是什麼東西,你就回答:那是處女膜破裂的聲音。於是新婚當晚。女孩子的丈夫將自己的玩意兒放進一個東西裡去之後,就聽到噗地一聲,她男人趕緊道:老婆,那是什麼聲音啊?女孩子故意裝成很害羞地樣子回答:那是人家處女膜破掉的聲音嘛!她地男人忍不住叫起來了你趕快把處女膜打開啊!他咬住了我的蛋蛋。」

    張浩天聽著,也笑了起來,戀人之間講這些葷笑話是很容易刺激性上腺激素的,再何況晚夏未過,空氣燥熱,張浩天在上床後就脫去了上衣,只穿著了一條內褲。而由於家中沒有別的男人,夏玲兒洗了澡換上睡衣沒有戴胸罩,兩人肌膚熨貼,情慾漸生,張浩天的一隻手,已經探入了夏玲兒的睡衣之中,然後捂在了她的右乳房上。輕輕地揉動起來。

    夏玲兒的喘息頓時粗重了,身子在微微的扭動著,臉上泛起了一片桃暈,感覺張浩天的另一隻左手向著自己的雙腿之間摸去,連忙抓住了他的左手,低聲道:「不,不要。天哥。你的傷還沒有好啊?」

    張浩天吃了這麼多天地當歸燉母雞,除了傷疤動得厲害時有些痛,精神早就恢復了,而且營養過多,此時實在有想渲洩而出的感覺,那裡肯下來,便道:「誰說我的傷沒有好,現在就算屋子裡來了一隻老虎我也打得死。」

    夏玲兒此時已經看到了張浩天內褲裡高高挺立起來的「帳篷」,而且這兩天的確感覺到他的精神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更何況明日一別之後不知什麼時候兩人才能夠再在一起,咬了咬櫻唇,便湊在他耳邊道:「好啊,你要來可以,不過我先說好。今晚只許一次。」

    張浩天立刻答應了。道:「一次就一次,但我也要先說好。不許你用歪門邪道幫我解決掉。」

    夏玲兒臉上頓時一紅,打了他一下,這才道:「不用就不用,不過你不許亂動。」

    她一邊說著,翻身就騎在了張浩天地腰上,將自己地白色內褲從睡衣下脫了出來,然後幫著張浩天脫去內褲,握著他的亢奮之物,微皺著眉頭,試探著,一點兒一點兒的放進自己的身體裡,跟著就輕輕的搖動起來。

    張浩天感覺著夏玲兒體內的緊窄,不過那裡此時卻是濕滑的,可以知道,夏玲兒也已經情動,微微動彈,總比第一次幾乎不能動彈要好得多了。

    這時,他做了一個動作,那就是將夏玲兒的睡衣全部掀上去脫在一邊,兩隻手就在她胸前兩隻跳動的小白兔上揉搓著,還不時用手指拔弄著她地兩點嫣紅。

    張浩天的身軀寬大,肌肉凸結,充滿著男人的陽剛之美,本就很能讓女人見之情動,而夏玲兒對他的愛更是越來越濃,感覺著這個男人在自己身體裡的堅硬火熱,那裡已經有了酥軟地快感,最初地漲痛感慢慢的消失了,動作就漸漸快了起來。

    看著夏玲兒纖美如雪地身子在自己的身下如柳條一般搖曳著,張浩天自然是更加的亢奮,腰下開始用力,夏玲兒很快就如水一般前俯在他胸前,想要呻吟,但柯彩雲在外面,卻又不敢叫出聲來,只得吻在了張浩天的嘴上,也堵住了自己的唇。

    不一會兒,她的身子就劇烈的顫抖起來,牙齒也緊緊的咬著了張浩天的下唇,而體內在不停的收縮痙攣著,汗水更是從她的額頭,乳尖,肚臍處流下。

    張浩天明白她正在到達頂峰,又一陣用力,夏玲兒身子的顫動就更大了,而且很快就有些吃不消,在張浩天的耳邊道:「天……天哥,你快完……完了吧,我……我受不了啦。」

    張浩天知道夏玲兒才從女孩子變成女人不久,這不想控制自己,加快動作之後,便在一聲沉哼中爆發了。

    夏玲兒喘息著,無力的在張浩天的身上趴了好一陣,這才去拿紙巾,先給張浩天擦拭了,這才自己清理。

    等到弄好之後,她並不穿衣,而是俯在了張浩天流著汗的身子上。

    張浩天見她雪玉般的整個身子都現著一種淡淡的紅雲,看起來真的好美。便伸出了手,輕輕的撫著夏玲兒光滑的背脊,這樣地女人,不僅讓人生理上愉快,心理上一樣的愉快啊。

    默默的心靈交融良久之後,夏玲兒見到外面客廳關了燈,明白母親回房去了,就又穿上了睡衣,走進浴室匆匆沖洗,過了一陣。便端了洗臉盆進來,先給張浩天身上濕漉漉的汗擦乾淨,便解開他背上纏著的紗布,重新換藥。

    等夏玲兒重新回來床上,這一晚,兩人果然沒有再重燃激情,甚至沒有過多的聊天。只是緊緊的抱著,直到夏玲兒疲倦的睡去。

    到了第二天,張浩天帶上了金龍短刀,先去三樓給趙勁峰與江陽說了一聲,就在夏玲兒擔憂的目光中離開了這幢舊樓。

    出去之後,在街上招了一輛的士,他沒有直接去殯儀館。而是在中途看到一家服裝店。先去買了一套黑色地西服穿在身上,在試衣間又將金龍短刀插在腰間,這才付錢重新上車,義興堂的人對阿細嫂不知什麼時候就要下手,他要處處的防備才是。

    在車流之中穿梭,四十分鐘之後,的士到達了殯儀館,那司機對這裡甚是熟悉,直接將他拉到了悼念廳。

    殯儀館的悼念廳大大小小共有幾十間。但張浩天下車之後,一眼就見到前方一間悼念廳門外站著一排穿著黑色西服的青年男子,望著來往的人,眼神中都透著警惕。

    就在這時,張浩天看到了一個人。三十來歲。身材較矮,頭大肩寬。顯得甚是粗壯,但右肩上纏著吊帶地漢子,立刻就走了過去。

    這漢子,張浩天是認得的,叫做洪老二,也是蘇志高手下的頭目,身份略低於江陽,那天決戰,此人也是去了的,他纏著吊帶出現在這裡,自然是當晚沒被義興堂的人砍死,現在來給大哥守靈了,自己倒可以向他打聽當晚不知道的一些情況。

    那洪老二此時也看到了穿著黑色西服,身軀高大魁梧的張浩天,在那一瞬間,他地臉上頓時流露出了激動之色,甩著一隻胳膊就迎著他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道:「浩天,浩天,你終於露面了,有你在,這下好了,我們兄弟總算有主心骨了,那天晚上,我被砍在地上,是看到你和疤哥他們衝出去地,對了,疤哥和江陽他們呢?」

    張浩天雖然認識洪老二,但其實過去並沒有和他說過什麼話,見他對自己如此的看重,自然明白那晚自己的勇猛落在了這些人的眼裡,但此人看來是一個忠心之士,就加快腳步走了上去,握住他的手道:「洪二哥,你沒事就好了,那天晚上我們到底有多大的損失,新聞裡並沒有報道,我也在替兄弟們擔心。」

    洪老二忽然歎了一口氣,露出一臉的慚愧,跟著竟有些嗚咽的道:「我對不起大哥,那天晚上我雖然被砍倒,可是還能夠站起來的,不過……不過看到義興堂那麼多地人,而我們的人都倒下去了,就沒有勇氣再拚命,後來才知道大哥……大哥竟然被他們砍死了,我沒義氣,沒義氣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竟用好的那一隻左手著自己的耳光來,而且出手很重,左臉很快就腫了。

    張浩天明白,身上中了刀,四周又全是敵人,是極少有人能夠鼓起勇氣再拚死一戰的,便一把抓住了他地左手,凝視著他,很真誠地道:「洪二哥,在那樣的情況下,就算你站起來也只有死路一條,這是不明智地,還不如像現在這樣留著一條命替大哥報仇,那天晚上,我們死傷了多少兄弟。」洪老二這才道:「我們一共去了一百三十四個兄弟,被砍死的有十五個,重傷四十七個,其實的受了些輕傷,另外有二十幾個見到情況軟了手腳,當時就裝死趴在地上的,身上什麼傷都沒有。我已經交給大嫂處理了。」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死這麼多人,算是很大的案件了,警方的人知不知道?」

    洪老二搖頭道:「不知道,你、疤哥、江陽衝出去之後,義興堂的人很快就撤走,那些死的人與傷的人都帶走了,而我們受了輕傷的和那些沒受傷的人也帶走了自己的兄弟,包括老大的屍體,他身上中的……的刀,那……那真慘啊。」

    他說到這裡,忽然又失聲哭了起來。

    亂刀之下,蘇志高屍體的慘狀自然可想而知,但張浩天這才明白為什麼這些天只有報紙上看到一則很短的新聞了,無論是義興堂一方還是自己一方,所有的死傷者都離開了現場,警方來了,除了血跡之外,當然是一無所獲,不過這樣大的事情,是無法一點兒都不走漏風聲的,所以報紙才會有一則很含糊的新聞出來。

    當下他道:「那些死了的兄弟怎麼辦?」

    洪老二道:「是大嫂出的面,把情況給他們的家人明說了,而且每一個人給了三十萬的撫恤金,這些兄弟的家人過去都明白他們是做什麼的,也都有心理準備,就沒有人去警方那邊報案了。」

    張浩天點了點頭,便望了望前面的悼念廳道:「大嫂在裡面沒有?」

    洪老二「嗯」了一聲道:「在,這幾天都在,今天是祭奠大哥的最後一天,明天就下葬了。」

    張浩天立刻道:「這幾天都有些誰來祭奠過大哥?」

    洪老二搖了搖頭,一臉氣憤的道:「很少,除了大哥年青時的一些朋友,就沒什麼人了,這些年得過他好處的人,一個都沒有來。」

    張浩天當然明白這些年得過蘇志高好處的人不少,但這些人不是政府的官員,就是道上的兄弟,政府的官員在這樣的場合絕對是不會露面的,而這一戰之後,義興堂可說已經威震C市,道上的兄弟誰敢得罪義興堂,更何況的是,這次從財叔而下,所有C市道上的大哥都沒有信守承諾,難道會跑起來挨蘇志高的手下砍嗎。

    這時,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向著悼念大廳裡走去。

    進入大廳,就見到最上方高高的掛著蘇志高的遺像,旁邊卻橫著一口棺材,而在遺像的左下首,立著一個穿著黑色女裝,皮膚粗黑,容貌乾瘦的女人,正是他曾經見過一面的阿細嫂,此時她正呆呆的望著蘇志高的遺像,似乎在追思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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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4 22:58: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仇敵前來

    張浩天知道阿細嫂少女時代就跟著蘇志高,可說是同甘共苦,與蘇志高一同創下了夜天堂,雖然這些年經常吵嘴,但那種深厚的感情卻不是外人可以體會到的,微微一歎,就去取了九枝香點燃,然後走到了蘇志高遺像前,舉了三舉,就插在了蘇志高的香爐上。

    說實話,他和蘇志高談不上有太深的情誼,對他的死,自然也不會像趙勁峰那樣傷心,但是,他敬的是蘇志高的義,一種在生死關頭的毅然選擇,正是因為蘇志高推著滾下他後背的舉動,才讓張浩天暗暗發誓要完成他臨死前喊出的復仇遺願。

    插好香,他又去火盆燒了些紙錢,才走到阿細嫂的面前道:「大嫂,節哀順變。」

    自從張浩天開始祭拜蘇志高時,阿細嫂的眼睛就一直盯著他,聽著他的話,就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張浩天,你很好,你的事,阿峰昨晚在電話裡已經給我說了,我需要你幫,夜天堂也需要你幫。」

    張浩天不知道趙勁峰昨晚跟阿細嫂聯繫過,但估計是柯彩雲上去收碗時趙勁峰借她的手機打的,便用很肯切的語氣道:「大嫂,你放心,大哥臨死前讓我替他報仇,他的聲音,我一直記在心中。」

    阿細嫂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欣慰之色,道:「志高這幾年被那些狐狸精迷昏了頭,但他總算做對了一件事情,認了你當兄弟,好,你先給你大哥守靈,等明天下了葬之後,我們再慢慢的商量,誰欠了志高的債,一定要讓他連本帶利還回來。」

    阿細嫂的語氣雖然並不重,但張浩天卻聽出了裡面的血腥味兒。心裡頓時明白,這個阿細嫂貌不驚人,但少女時就是學校的大姐頭,又與蘇志高經歷過許多風浪,必然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否則的話,也沒有膽量跟義興堂繼續作對了。

    對於這個有膽量的女人,張浩天油然生起了敬佩之心,當下就答應了一聲,站在了她地身後。見到旁邊有一些戴著青紗布的人,這種青紗只有親屬才能帶的,他掃了一眼,卻見有兩個老人,另外還有一個五十來歲,長得和蘇志高有些相似的男子,估計是他的弟弟。而另外還有兩個年青人,蘇志高無後,這應該就是他的侄子了,不過這些人張浩天平時都沒有見到,自然是沒有參與夜天堂的經營。

    這時候,他看到楊德凱、張勝、黃鵬這三大經理也靜靜的立在靈堂一邊,都是一臉的悲哀。便向他們點了點頭。打了招呼,卻沒有過去說話。

    在靈堂一直呆到了下午,就有和尚來唸經,按當地的風俗,頭七一過,晚上請天師做過法事之後,就要在明天天亮之前下葬了。然而,傍晚之時,悼念大廳外卻傳來了一陣叫嚷之聲。

    阿細嫂聽了。立刻走了出去,而張浩天就在後面緊緊跟著。

    沒一會兒就走到了門口,只見來了一群人似乎想進來拜祭,但被那洪老二擋著,他身邊地人也圍了上去。

    張浩天此時已經看到了來悼念的人是誰了。瞳孔頓時一陣收縮。

    尚育林。這幫人中在最前面的竟是義興堂的堂主尚育林,想不到他居然會跑來這裡來拜祭蘇志高。

    看到阿細嫂出來。洪老二趕緊到她的面前道:「大嫂,這幫人說是帝豪的,媽的,來我們這裡一定沒安什麼好心,我擋住他們了,要不要狠狠揍他們一頓。」

    張浩天瞧著跟尚育林來地約著七八人,而在人群之中,他已經看到了高雲的身影,明白他們來必有用意,但眼前絕不會動用武力,知道阿細嫂不認識尚育林,就上前一步,湊在她的耳邊,將尚育林的身份給她說了。

    當聽說義興堂的堂主前來,也就是仇人見面了,阿細嫂的臉色頓時變了,眼中也射出了仇恨的火焰,不過緊緊地抿了好一陣唇,她地臉卻平靜下來,竟然揮了揮手道:「尚老闆能親自來拜祭亡夫,亡夫真是好大的面子,洪老二,你們讓開,到這裡來的都是客,不過等會兒插香的時候,你們最好誠心一點兒,否則老天有眼,我家志高在看著的。」

    聽到阿細嫂說出這話,張浩天也是暗自一讚,這個女人面對仇人還能夠收發自如,這一點兒自己應該學習才是。

    得到了大嫂的吩咐,洪老二便和手下閃開了,而尚育林就帶著高雲一行人走進了大廳。

    此時尚育林的眼睛卻瞧著阿細嫂身邊的張浩天,然後微微一笑道:「浩天,當日一別,沒想到你在C市這麼快就混出頭了,真是恭喜恭喜啊。」

    張浩天瞧著高雲的眼光似乎有意地不來望自己,也不去管他,而對著尚育林也是一笑道:「沒辦法啊,當初你尚總不要我,我只有到處混飯吃了,多虧了蘇大哥賞識提拔我,否則只怕我現在還在到處遊蕩失業哩。」

    尚育林「哼」了一聲,沒有再和他說話,而是點了香,走到了蘇志高的遺像前舉了三舉,然後插進香爐。

    此時,張浩天的眼光又瞥向了高雲,卻見他在人群中飛快的遞了一個眼神過來,似乎要他不管自己,就立刻掉過了頭。

    燒了幾張紙之後,尚育林就走到了阿細嫂的面前,對她身邊地張浩天道:「浩天,我想跟大嫂聊聊,你能不能走遠點。」

    誰知阿細嫂卻一揮手道:「不用,張浩天現在是我最信任地人,有什麼事,你說就是。」

    尚育林瞥了張浩天一眼,就道:「大嫂,我們公司真正的背景,你應該知道了,我們三聯幫在南方各省設下堂口,可說無人敢與我們作對,只可惜蘇大哥對我們還是不夠瞭解,不僅不願將夜天堂賣給我們,還企圖聯合C市道上地兄弟來螳臂擋車,最終卻害了自己,真是值得痛惜,這樣的事,我也不想再發生了,才決定今天親自來和你談談。」

    阿細嫂忽然冷冷一笑,道:「姓尚的,你什麼話都不要說了,今天我只給你兩個字……」

    說到這裡,她嘴唇一張,將那兩個字蹦了出來:「不賣。」

    尚育林聽了,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了,道:「大嫂,你老公給我們下的戰書上面可是寫得明明白白,上面還按著他的手印,這事各省道上的兄弟都已經知道了,你要是抵賴不認,只怕會壞了志高兄生前的名聲。」

    阿細嫂忽然笑了起來,跟著就將臉一沉,道:「尚老闆,你是在欺負我這個寡婦不懂道上的規矩啊,上次你派人來的時候,我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不錯,那封戰書上是有我家志高的手印,但還有財叔他們的,上面約定與我家志高一起聯手與你們義興堂決戰,可是他們來沒有?」

    尚育林道:「財叔他們沒來,那是你們C市道上的事,與我們的約定無關。」

    阿細嫂又一聲冷笑,忽然道:「尚育林,你少***在這裡跟老娘裝蒜,財叔他們沒去,要是和你無關,那你敢不敢在這裡當著志高發一個誓,要是你暗中搞了鬼,就腸穿肚爛,不得好死,老爹老娘無法壽終正寢,子孫後代,男的作賊,女的為娼,你要是敢,夜天堂的事,我還可以考慮。」

    尚育林臉上陰一陣陽一陣,半天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才緩緩點了點頭道:「大嫂,看來你是真想和我們義興堂作對了。」

    阿細嫂的表情堅毅起來,立刻很乾脆的道:「是。尚育林,我知道你們三聯幫這些年在南方各省勢力越來越大,沒有什麼人敢惹你們,但是,我相信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也有天理存在,你們逆天而行,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尚育林聽著阿細嫂的話,眼中已經射出了寒光,道:「好吧,大嫂,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救不了你,你好自珍重。」

    他說到這裡,不再理阿細嫂,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卻又想起什麼,對跟著自己身邊的高雲道:「高部長,你和張浩天的交情不錯,要不要和他聊幾句。」

    高雲卻冷冷的道:「不用了,我和他不過一起坐過牢,談不上有什麼特別的交情,現在各為其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尚育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就帶著一行人匆匆走出了悼念大廳。

    看著尚育林等人離開,張浩天望著容貌黑瘦普通的阿細嫂,對於這個女人卻更加佩服了,不過也明白,尚育林這次親自來無功而返,那就意味著會對阿細嫂全面下手,對於她的安全,自己應該特別小心才是。

    此刻,他還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三聯幫的人動不動就對別人的家人下手,豈會不怕報復他們的家人,他們手下那些亡命之徒暫時不說,像尚育林這樣,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必然是有家庭的,只是估計除了三聯幫的高層之外,沒有任何的人知道,甚至包括高雲這種中層人物,而三聯幫的高層之所以神秘,應該也與此有關,否則的話,他們的家人只怕被殺了好幾次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張浩天上位(1)

    翌日,天還沒有亮,阿細嫂就帶著張浩天、楊、張、黃三大經理等人到C城西郊山上一塊早就買好的墓地下葬了,而抬棺的四個人,除了蘇志高的親弟弟與親侄子之外,阿細嫂還特別指定了張浩天去,顯然沒有把他當作外人。

    等到將棺材入了墓,由天師來封了門,朝陽已經出來,一時間霞光耀眼,眾人就開始作最後的祭拜,蘇志高的手下一共來了兩百多人,紛紛哭成一片,張浩天暗暗觀察,見這些人都是真心傷悲,不像作偽,可見蘇志高平素的確是義字當頭,對他們很不錯,正所謂「哀兵必勝」,這些人的悲憤之情,必須要好好激發利用才是。

    這時,張浩天也注意到了阿細嫂,她並沒有哭,而是靜靜的立在丈夫的墳前,雙眸望著丈夫墳前的遺像,嘴唇緊閉,就像是在向丈夫發著什麼重誓一般。

    就在此刻,聽到後面一陣騷動,他轉過身去,卻見山下又來了一群人,都穿著黑色西服,似乎要來祭拜,張浩天看得清楚,領頭的竟然是當初黑道大會第一個站出來支持蘇志高的范勇,而他後面的,張浩天都認識,全是當初參加過大會的C市黑道大哥級人物。

    張浩天知道范勇與蘇志高的關係是極好的,而且他出來混,蘇志高多年來一直照顧著,決戰當晚,別人不來倒還罷了,而他不來。實在是無義之極。

    洪老二與范勇認識,見到了他。頓時從人群中撲了出去,一拳打在了他地臉上,道:「**你媽的范勇,這些年你在C市混得風生水起,是誰在背後支持你地,爭地盤的時候,借錢借人,大哥猶豫過沒有。想不到大哥與義興堂決戰,你居然也不來,連手機都關了,**你媽,**你媽的。」

    他一邊說,一邊就朝著那范勇拳打腳踢了過去。

    范勇一臉的羞愧,被他打得臉部已經腫起。卻沒有還手。而是朝著蘇志高的墳頭直直的跪了下來,一邊哭,一邊「砰砰」的磕著響頭。

    這時,在他身後的那十幾名大哥,也跪了下來,向著蘇志高地墳頭不停的磕頭,個個的臉上都帶著愧色。

    對於那天晚上的情況,張浩天也有些疑問,知道絕對沒那麼簡單。見到洪老二還在踢正磕頭的范勇,就過去拉住了他道:「洪二哥,暫時不要打了,就讓他們拜一下吧,我想大嫂也想聽聽他們的解釋。」

    對於張浩天。洪老二已經是非常尊敬了。聽著他的話,果然就住了手。嘴裡卻罵個不停。

    阿細嫂此時也轉過身來,看著范勇等人,瞧著他們磕了頭站起身來,就穿過了人群,說了聲:「你們都跟我到夜天堂去。」

    說著話,她已經率先離開了,張浩天擔心她地安全,就趕緊跟著。而范勇等人也隨在洪老二一行人之中。

    到了山下之後,阿細嫂吩咐三大經理帶著一些手下散去另外做事去了,而洪老二就帶了六十來人,開著三輛中巴車跟著阿細嫂。

    張浩天與阿細嫂上了車,這車正是蘇志高地那輛黑色奔馳,不過多了一個開車的司機,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阿細嫂介紹了一下,說他叫做周正其,是自己的遠房親戚,開了三十年車了,人很靠得住,是她特意叫來的。

    到了夜天堂,由洪老二安排帶著的四十餘人分佈在大廳的入口處,而其餘的二十幾人就隨著阿細嫂上了樓。

    在阿細嫂的帶領上,一行人到了頂樓地茶廳,跟著就走進了一個小型的會議室。

    阿細嫂吩咐手下全部留在會議室外,只讓張浩天與范勇等十幾人進去。

    到了會議裡,阿細嫂坐在了條形桌的最上面,揮手示意張浩天在自己旁邊坐下,而范勇等人就分作兩邊坐了。

    沉默了一會兒,阿細嫂就凝視著范勇道:「阿勇,你出來混的時候第一次被警察捉進了局子裡,還是志高找的關係放你出來地,我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到了我們家,給志高磕頭,說要投在志高門下,但志高沒有收你,說你很有衝勁兒,是能夠在C市道上闖出一番名堂地,而他已經準備轉入正行,會對你的發展不利,只是答應你,認你當兄弟,如果你有什麼事,他會幫你地。」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道:「這十來年你漸漸發展成C市年青一代的大哥之一,你說說看,有幾次來找志高他沒有答應的。」

    話音還未落,就見到范勇站了起來,走到了阿細嫂的面前,一下子又跪倒,哭著道:「大嫂,你不用說了,高哥對我的恩情我都記在心裡,我是個沒義氣的畜牲,畜牲啊。」

    阿細嫂靜靜的看著他,然後輕輕的說道:「給我一個解釋,阿勇,我知道你不是一個膽小的人,為什麼那天會不來,還關了手機。」

    范勇咬了咬牙,然後道:「是財叔,是他給我打了電話,說道上所有的大哥都不會支持高哥了,也包括他自己,而且還說三聯幫這次要殺一儆百,秘密派了幾百人到達C市幫義興堂對付我們,大家應該看清楚情勢,懂得識時務。」

    阿細嫂淡淡的道:「那你就被嚇住了,不僅不來,還關掉了自己的手機。」

    范勇拚命的搖頭,大聲道:「不是,我沒有被嚇住,當時就罵了財叔,帶著手下的弟兄已經上了車,只是……只是我又接到了一個電話,卻是我媽打來的,她說有人給她送去了很多昂貴的補品,還說是我叫送的,人還在家裡沒有走……」

    說到這裡,他又道:「我當時就覺得不對,立刻讓送東西的人和我通話,而那人接了電話,只是告訴我,要我媽安全,就停止行動,馬上關上手機,不許和高哥聯繫。」

    阿細嫂忽然閉上了眼睛,長長一歎道:「果然是這樣,和我想的差不多,三聯幫的人做事實在是太絕了,動不動就以家人相挾,他們這樣做,已經破壞了道上的規矩,遲早會自食其果的。」

    范勇此刻在不停的捶著自己的頭道:「大嫂,我錯了,今天來,無論接受什麼處罰我都心甘情願,你就說句話吧。」

    阿細嫂望著他,卻搖了搖頭道:「阿勇,你從小沒有了父親,是你媽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義興堂的人用你媽來要挾,你不來也沒有錯,我不怪你,你起來吧。」

    想不到阿細嫂連大話都沒有責怪自己一句,范勇的臉上除了羞愧之外,又流露出了感激之色,忽然站起來大聲道:「大嫂,這幾天我已經把我媽安頓好了,就是準備幫大哥報仇,讓大家看看,我范勇是不是孬種。」

    他這話說得錚錚有聲,誰都看得出來,這范勇是決定和義興堂一拼了。

    隨著范勇的表態,另外的十幾名C市大哥也站起身來,紛紛的附和著,願意帶著手下聽從阿細嫂的命令和義興堂再戰。

    阿細嫂知道這些大哥那晚的情況必然與范勇差不多,也沒有再問,而是揮手讓他們全部坐下來,然後望著一直在旁邊沉吟不語的張浩天道:「浩天,替志高報仇的事,必須要一個人主持大局,我是一個女人,無法擔當大任,這事,我就交給你了。」

    張浩天早就決心替蘇志高復仇,這阿細嫂鎮靜自若,實有大將之風,雖然並非平凡女子可比,但是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當然要由男人來辦,因此聽到阿細嫂這麼說,沒有絲毫的推辭,只簡單的說了一個字:「好。」

    對於張浩天的反應,阿細嫂的眼神又露出了一絲欣慰,跟著就瞧著范勇等人道:「我聽阿峰說,志高臨死之前,曾經指定了一個人替他報仇,這個人,就是張浩天,你們如果有心的話,今後的一切,就要聽從他的指揮。」

    她說著這話,手指已經指向了張浩天。

    這屋子裡連范勇在內,共有C市的十二名大哥,年紀最小的也有三十幾歲,但是,見著年輕威嚴,剛滿二十二歲沒有多久的張浩天,眼神裡卻沒有任何的輕視之色,范勇第一個點著頭道:「好,我同意,這些天我已經聽到當晚倖存下來的兄弟說過了,張浩天拿著一把金龍刀左砍右劈,硬是殺出了一條血路,帶著疤哥和江陽衝出了重圍,義興堂的人追都不敢追,總算是給我們C市道上的人長了一些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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