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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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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風天嘯] 叱咤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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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25 00:27: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展神威

    這麼激烈的場面,孫師傅一生中自然是從來沒有見過,臉皮子隨著那些慘叫和槍聲一直在跳動著,側眼瞥到張浩天一臉沒事的模樣,叼著煙很悠閒的抽著,忍不住道:「兄弟,你膽子還真大,這都不怕。」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哦,我小時候最愛看打仗的電影,可能槍聲炮聲聽習慣了,看著這些好像沒什麼感覺。」

    孫師傅便搖了搖頭道:「兄弟,你這是逗俺啊,電影上千軍萬馬跑不出來,扔十顆原子彈,你坐在下面都不會有事,可是現在,沒準兒飛一顆流彈過來,就會要你的命。俺們還是小心些,多看看附近的情況吧。」

    正說著,就聽到一陣兵器交鳴聲越來越近,沒一會兒,見到兩個青年男子拿著砍刀廝殺到了車子前面,這兩人一個赤著上身,一個穿著白色T恤,也不知道誰是信陽幫誰是晉陽幫。

    孫師傅看著殺過來,就將身子蹲了下去,不敢讓這些人注意到自己,而張浩天一支煙抽完了,卻又拿了一支點上,吐了一口煙圈,像看電影一樣的欣賞這兩人的身手。

    這樣的小嘍囉,當然是沒學過什麼正規刀法的,完全憑的就是力量與反應,只鬥了一會兒,那個赤著上身的男子就抵擋不住了,一不留神,手中的砍刀被那穿白色T恤的男子擊在地面。那白色T恤男子大笑了一聲,向前就是一刀,攻擊的部位是赤身男子的前胸,竟是往死裡砍的,出手實在夠狠。

    那赤身男子手中沒有刀,已經驚慌起來,不過還好反應不錯,向後退了一步,那一刀將他胸前劃了一條血口。但不至於喪命。

    穿白色T恤的男子罵了一聲,又舉刀向那赤著上身的男子砍去,那男子東躲西閃,想要前跑,背後又中了一刀,忽然腳上絆著一個東西,就摔在了地上。

    眼看著那白色T恤男子的刀就要狠狠砍在已經渾身是血的赤身男子身上。就見到旁邊的一道門忽然開了,衝出來一個人影來,撲在那赤身男子身上,道:「叔叔。求求你不要殺俺爹。」

    原來,這屋門裡衝出來地竟是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在他的後面,還跟著一個面帶恐懼的農村少婦,卻不敢靠近來。

    張浩天明白,這赤著上身的男子家必然就是這裡,男孩與少婦,就是他的老婆孩子了,那男孩看到父親受傷倒地。居然衝了出來,這份勇敢,以他的年紀,實在很不容易。

    那赤著上身地男子見到兒子居然出來了。頓時大驚失色,將他一把掀在旁邊吼道:「小森。沒你的事,快跟你媽回屋去。」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那小森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抓住那白色T恤男子握刀的手腕就狠狠咬了一口。

    那白色T恤男子痛叫了一聲,罵了一聲:「俺操你媽地小兔崽子。」一腳將那小森踹在地上,舉著手中的刀,竟然要喪心病狂的砍下去。

    還好的是。就在他的刀落到一半之時。忽然有一個黑色的物事飛了過來,重重的擊在他的身上。讓他向旁邊踉蹌了兩步才站穩,定晴看時,卻見前面的士內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一個穿著藍色襯衫,身材高大,容貌英俊地年輕男子。

    這個年輕男子自然就是張浩天了,在那小森去咬白色T恤男子的時候,他就知道不好,立刻不假思索的出來了,此時見那白色T恤要拿刀去砍小森,匆忙之間,就把隨身攜帶的黑色皮箱扔在了他地身上。

    白色T恤男子平時狂妄慣了,雖然看清張浩天是一個威猛的大漢,臉上卻沒有任何地懼怕,咬著牙罵了一聲:「日,居然還有傻B來管俺們晉陽幫的事,活得不耐煩了啊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跨了幾步,揮刀向張浩天砍去。

    可是,他的手剛舉了起來,就見到人影一幌,張浩天不退反進,而且出手速度快得驚人,竟一把捏住了自己拿刀的手腕,一隻手就像是鐵鉗似的讓他手腕動彈不得,一時間就愣住了。

    這樣的黑幫相爭,張浩天自然沒有興趣插手,他剛才出來,純粹只是想救那小森,此時也不想對白色T恤男子怎麼樣,就將他的手猛地一扭,把砍刀奪了下來,然後道:「兄弟,做事不要太絕,連孩子都砍。」

    一邊說話,一邊向前一推,那白色T恤男子向前衝出幾步,但還是站不穩腳,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可是,那白色T恤男子仍然不知進退,用一雙凶狠地眼睛望著張浩天,忽然大喊起來:「快來人啊,信陽幫來了厲害的幫手,俺們一起砍了他。」

    隨著他地呼聲,很快就過來了五名年輕男子,其中三人拿著砍刀,而另外兩人拿著鐵棍,包圍住了張浩天,皆是目露凶光。

    此時此刻,張浩天知道解釋也沒有什麼用了,自己已經無意中捲入了一場黑道爭鬥,現在只有任事態發展下去了,不過既然出了手,他就必須得到收穫,或許,自己可以借此交往到北方道上的人物。

    一念至此,見到小森還在自己旁邊,張浩天不想傷著他,轉身就向前而去。

    那六名信陽幫的成員見狀,還以為自己這邊人多勢重,張浩天怕得逃走了,就狂叫著追了過去,那個白色T恤男子似乎是個小頭目,更是叫囂著:「兄弟們,媽的,砍死他,砍死他,看今後還有誰敢管俺們信陽幫的閒事。」

    張浩天奔出了二十幾米之後,回頭看了看,卻見那小婦與小森已經將赤著上身的男子扶進了屋,並關上了門,便轉過身來,一臉冷肅,橫刀而立。

    此時,他心裡深深的知道,今日之事。要想盡快結束,就只能讓兩幫的人分出勝負,而命運之輪,已經把他推向了信陽幫一邊,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快刀斬亂麻了。

    那六名晉陽幫的成員還不知道死活,狂叫著就衝了上來。這村子的道路本來不寬,再加上被汽車佔了一半,只能排得下三個人同時出刀,其餘的人就得在後面看著。

    這樣的地形。自然是有利於張浩天地,只見他身子一動,忽然出刀,先是快捷無比的一刀砍在衝在最前面一人的右肩上,跟著將刀一回,斜架住第二人的刀,刀勢向下滑出,砍中了那人的右大腿,接著身子避過第三人當胸的一刀。手中的刀已經自下而上地斜刺而出,刺穿了此人的左肩胛骨。

    他這三刀揮出,已經傷了三人,所用的時間。絕不會超出六秒,對於兩幫的狀況他並不是十分熟悉。因此手下留了情,只是傷了這些人,並沒要他們缺手斷腿,終身殘廢。

    見到衝到前面地三名同伴片刻之間就受了傷,紛紛慘叫著倒在地上,剩下了三人也驚得呆了,張浩天只想盡快結束今日之事。也不給他們時間反應。身子忽然向下一屈,手中的刀橫著一掃。瞬間就割傷了他們的雙腿,那三人頓時也慘叫著倒在地上了。

    這一招,並不是「王家刀法」的任何一式,不過張浩天卻毫不考慮的用了出來,簡單實用,傷人而不廢人。此時,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刀法正在開始進入另一層境界了。

    傷了這六人之後,張浩天剛站起身,就向前走去,大約走了五十米之後,就見到兩個男子一個用砍刀,一個用鐵棍在一輛貨車後廝殺著,便問了一聲:「你們誰是晉陽幫的?」

    聽著他的聲音,那拿著砍刀的男子就不由自主地看來,張浩天心裡立刻就明白了,一刀揮出,就刺在了他的右手肩胛骨上,然後看也不看,就往前面走。

    就這樣,他向前走了一段路,又傷了四名晉陽幫的人,很快就見到後面沒有車了,兩幫所有的人就在村子地中間廝殺著,已經有不少的人躺在了血泊之中,而在遠處,卻見剛才看到地四個拿著獵槍的晉陽幫成員正在對一個巷子「砰砰」的亂射,而那巷子裡也不時有槍聲傳來,顯然信陽幫手裡面同樣是有槍的,不過聽槍聲,應該只有兩枝槍。

    張浩天一時間無法判斷兩幫之人,一眼瞥到晉陽幫領頭的那個長髮青年正拿著砍刀在裡面廝殺著,此人顯然學過一些刀法,而且力大凶狠,不時有信陽幫的人被他砍中,甚至有兩名信陽幫成員,到了他的旁邊,又趕緊躲開,卻被那長髮青年追過去砍翻在地。

    此時,張浩天就學著他剛才地樣子,將砍刀槓在肩頭上,大步走了過去。

    兩邊地人都不認識張浩天,信陽幫的人以為他是晉陽幫地人,而晉陽幫的人則以為他是信陽幫的人,他這一路走過去,便有刀光棍影的揮了過來,張浩天也不去理他們,只是用刀輕輕擋開,已經漸漸接近那長髮青年了。

    見到對方向著張浩天砍,信陽幫的人與晉陽幫的人都覺得不對,紛紛住了手,看著他從人群中穿過。

    那長髮青年是個識貨的人,已經看到了張浩天擋刀棍時的輕鬆之狀,見到他走向了自己,本來一直很凶狠張狂的臉頓時變了,大叫道:「你是什麼人?」

    張浩天走到了離開兩米之處才停下,很平靜的道:「過路人。」

    那長髮青年實在猜不到他的來路,心中有些忌憚,便咬了咬牙道:「你想做什麼?」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勸架。」

    長髮青年瞪了他一陣,臉色越來越凶,忽然狂笑了起來,道:「就憑你一個人,操,你以為自己那玩意兒大些啊。」

    說著這話,他向前一跨,舉著砍刀就向著張浩天的頭頂劈了過來,刀還未至,已經有刀風傳出,看來手底下的確是有些功夫的。

    張浩天將刀「錚」的一架,手臂一抖,刀影如幕,向著那長髮青年的左右兩邊疾攻而去,正是王家刀法中的「雙跨馬式面前絞」。

    他的速度是何等之快。幾刀劈出,那長髮青年已經的左支右絀,身子不停地連連後縮。

    這時長髮青年已經明白來人的刀法遠非自己所能及,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忽然間,就顧不得面子了,轉身向著前面狂奔。一邊跑,一邊道:「賈三,趙大頭,你們幾個快過來。這小子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拿槍幹掉他。」

    隨著他的喊聲,那四個拿著獵槍正在對著巷子射擊的晉陽幫成員便掉頭跑過來了,然後紛紛向著張浩天瞄準。

    在長髮青年叫嚷的時候,張浩天已經觀察好了地形,就在這幾個拿獵槍的晉陽幫成員越來越近,就要勾動板機地瞬間,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張浩天飛快的跑動起來。到了村子的土牆邊竟然還不收腿,只見他雙腿在三米高地牆上快速的蹬了幾蹬,然後將手臂往牆頭上一搭,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張浩天落在了院裡。剛才他用的,自然就是呂東傑傳給他的燕子李三的「攀牆術」了。此時此刻,他才深深的體會到,雖然在滿清十傑中,燕子李三的名氣是最弱的,甚至有人說他會的全是旁門左道,但是,除了易容術還沒有用。縮骨功已經救過他一命。而這攀牆術如今看來也極為實用,三者相加。絕不在王家刀法之下。

    院子裡有一對老年夫婦和一個五六歲地小女孩子,看到張浩天忽然在自己的院頭從天而降,眼睛都瞪大了。

    張浩天向著那小女孩子笑了笑,示意她不要驚叫,瞧著這院子頗大,圍牆延伸得很長,估計著四人的位置,向左跑了二十餘米,又蹬了上去,一上牆頭,就見到那四人就在前面不遠處背對著自己,還在舉著槍向著自己消失的地方張望。

    此時他沒有任何地猶豫,看準離自己最近的兩人,縱身而下,兩刀揮出,那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拿槍地右臂就各中的刀,手中的獵槍頓時落在了地上。

    另外還有兩個拿著獵槍的人一左一右的離著他有三米來遠,聽到後面有響動,就轉過身來。

    這時候,張浩天已經衝到了左邊那人的跟前,一刀刺入他的右肩頭,就在右邊那人一臉驚慌地向他瞄準之際,他地身子便是一滾。

    那人匆忙間已經勾動了板機,「砰」的一槍,那獵槍子彈就打得對面牆上地土潸潸的落了下來。

    不過就在這一槍之後,張浩天已經站了起來,到了他的身邊,伸手用力一奪,這獵槍已經被他拿在了手中,跟著一伸腿,已經將那人踢翻在地。

    從張浩天蹬牆入院消失到將這枝獵槍拿到手,絕不會超過一分鐘時間,這樣突兀的變化,就像是精彩的武打電影一樣,別說晉陽幫的人呆住了,就算是信陽幫的人也在看著這邊發生的事,兩邊的人不由自主紛紛分開,站在村道兩邊對峙著。

    這時才可以看出來,晉陽幫沒有倒地可以再戰的還有二三十人,而信陽幫受傷的人太多,只有十來人可以站著了。

    自從開始學習射擊之後,無論是看書還是上網,張浩天都在自學著各種槍械的知識,拿著那枝獵槍,他看了看,就知道這是一種很普通的雙筒獵槍,裝填火藥,可以連發兩槍,剛才那人放了一槍,也就是說裡面應該還能射出一顆子彈了。

    便在此刻,從前面的巷道走出來了兩個一高一矮的年青人,兩人的手裡都拿著一把做得很粗糙的火藥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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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25 00:28: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章 信陽幫主

    那長髮青年看到這樣的情況,臉色一變,恨恨的瞪了一手拿槍,一手拿刀,巍然而立的張浩天一眼,便說了一聲:「帶著受傷的兄弟,撤。」

    聽到他的話,晉陽幫的人用極快的速度,或背或槓,將地上受傷的同伴帶走了,但還有幾十人躺在血泊之中,顯然信陽幫的人在沒有防備之下,傷員要多一些。

    信陽幫只有十幾人站著,看著晉陽幫的人離開,也不敢去攔。

    這時那一高一矮拿著火藥槍的男子已經跑了過來,高個子年青人應該是信陽幫這邊的頭領,飛快的瞥了一眼地面,就吼了一聲:「媽的,還傻站著幹什麼,快把人全部抬到前面那些車上去,往縣醫院裡送啊。」

    隨著他的話,站著的十幾名信陽幫的人就動了起來,不一會兒,卻見到村道兩邊的門紛紛打開,一些村民也出來幫忙抬人。

    高個子年青人此刻又走向了張浩天,剛才張浩天與長髮青年廝鬥及第一次越牆的情景他雖然沒有看到,但張浩天從牆頭上越下,片刻之間連傷四人的場面他正好在巷口轉彎處看到,一雙眼睛望著他,已經充滿了敬意。

    打量了他一陣之後,高個子年青人就伸出手來道:「兄弟,俺叫馮強,不知你怎麼稱呼?」

    張浩天出手之後,本就想到可以藉機與北方道上之人結交。因此倒也不隱瞞姓名,將砍刀與獵槍都扔在地上,握著他地手。微微一笑道:「張浩天。」

    那馮強此刻流露出了極是感激之情,道:「張兄弟,今天要不是你,俺們這些兄弟就算完了,真是多謝你。」

    張浩天看他的年紀應該差不多有三十歲了,就笑了笑道:「我也是久仰信陽幫的大名,做了一點兒小事。馮大哥。你不必放在心上。」

    馮強豈會不知道他做地這事到底是「大事」還是「小事」,但北方漢子不喜歡將感激的話一直掛著嘴邊,看著村民們已經把傷員往前面的車上送得差不多了,就道:「張兄弟,警察應該就快來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俺到家裡去,俺們兄弟慢慢聊。你看怎麼樣?」

    張浩天自然也想聽聽北方道上的事,就點了點頭道:「馮大哥。你等等,前面還有一輛的士在等著我,我去給開車的師傅說一聲。」

    講了這話之後,他就轉身向前而去,沒一陣就到了那輛地士前面,見自己地皮箱還在地上,就拾了起來。那半邊藏寶圖與身份證信用卡等物件他是貼身帶著。倒也不怕這皮箱丟失。

    走到的士旁,裡面已經坐著兩個傷員。有一個信陽幫的成員正拍打著車頂,讓那孫師傅馬上開車往縣醫院送,而孫師傅在趕緊解釋自己在等一個客人。

    看見張浩天走到了車窗邊,那信陽幫的成員連忙向他堆著笑點頭,然後道:「大哥,原來這車是你的,俺讓他們出來,不敢耽擱你的事。」

    張浩天搖了搖頭,然後彎下腰對窗裡的孫師傅道:「孫師傅,我留在這裡,你先把這些人送到醫院去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拿出了五百元錢來遞給他,又道:「剛才發生的事,你就當沒看到好了。」

    張浩天為救那個小森地男孩,連傷了晉陽幫六人的事已經被孫師傅看到眼裡,雖然不知此人來路,但心中真是佩服無比,把錢接到手裡,一個勁兒地點頭道:「俺知道,俺知道,大兄弟,你放心,嗨,你剛才那刀法,真是神了,俺這一趟,可沒白跑。」

    張浩天笑了笑,揮手讓他開車,就又轉身去了村子中間,馮強還在等著,見他回來,向前面的巷子指了指,走在了前面,張浩天就隨在其後。

    進了這巷子,一路向前,然後東拐西拐,大約十分鐘之後,進了一個大院,剛一進去,馮強就緊緊的關上了大門。

    張浩天打量著這院子,面積甚大,裡面還起著一幢兩層高的樓房,馮強在這裡負責收過路錢,自然也是撈了不少油水的。院子裡此刻還站著三個人,分別是一對老年夫婦和一個白白淨淨,長得還算有幾分姿色的少婦,自然就是馮強的父母與老婆了。

    這三人地臉上都是一臉地焦急,看到馮強回來,才都鬆了一口氣,那少婦就走了過來道:「強哥,聽說晉陽幫的人忽然殺到俺們村裡來了,怎麼樣?大家傷了多少?有人死沒有?」

    馮強咬了咬牙道:「傷了很多,不過都往醫院往了,現在還不清楚有沒有人死,不過這筆帳,俺們會向晉陽幫地人算的。」

    說到這裡,他又道:「小翠,快泡茶到書房來,用最好的鐵觀音。」

    那叫「小翠」的少婦望了張浩天一眼,答應了一聲,就進屋去了。

    馮強將張浩天帶到了二樓的一間房裡,張浩天見裡面有一個書櫃,已經放滿了書,看來這馮強倒不完全是一個草莽之人。

    馮強請張浩天在一根靠椅上坐下,自己也在他旁邊坐了,等到老婆將兩杯茶泡好端上來,就關上了門。

    張浩天有些渴了,吹著那茶杯上面的茶葉,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道:「馮大哥,據我所知,你們信陽幫和晉陽幫這些年一直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想不到今天他們會殺進來,是不是近段時間你們鬧翻了。」

    看著馮強沉默,張浩天微微一笑道:「馮大哥,不瞞你說。我在南方也是道上混地,對這些事情其實很熟,從今天晉陽幫的出手看。那絕對是存心想和你們開戰的。」

    馮強凝視著他,點了點頭道:「張兄弟,俺知道你應該是道上地人,不過並不是俺故意要瞞你,因為就算是俺也不明白晉陽幫這些雜碎膽子怎麼這麼大,連虎爺都不放在眼裡了。」

    張浩天聽了,心中一動。道:「哦。虎爺的威名我是如雷貫耳,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馮強道:「這事還要從十年前說起,那時候俺們信陽幫與晉陽幫一直是死對頭,在方圓數百公里的地方爭奪地盤,經常有血腥的事件發生,政府盯著,百姓恨著,兩個幫的成員每天也活得提心吊膽的。生怕被忽然砍死,或者被警察抓進去……」

    說到這裡。他又道:「就在那時候,虎爺終於出面了,約齊了兩幫的幫主,整整商量了一天,決定互分地盤,不再爭鬥,和平相處。而且不得做出民憤極大地事情。兩個幫主也知道再爭下去會兩敗俱傷,只是手下地兄弟死傷太多。大家都騎虎難下,既然有虎爺出面,自然就答應了。可是沒想到,晉陽幫的膽子居然有這麼大,竟然連虎爺的面子都不給了,他們今天向俺們信陽幫開戰,雖然一定是前面收費站請來的,可這擺明就是不怕虎爺了。在俺們北方黑道上,再大的幫都不敢跟虎爺作對,晉陽幫的實力和俺們信陽幫差不多,居然有膽子這樣做,奇怪,真的是很奇怪。」

    張浩天也早就聽說過虎爺在北方黑道縱橫幾十年,帶的小弟很多都成大哥了,一聲令下,北方黑道人物是莫有不從,這晉陽幫應該只是北方地二流幫會,現在公然違背這虎爺的命令,地確是一件讓人感到蹊蹺的事情,於是他道:「會不會信陽幫的人知道虎爺死了,才敢做出這事。」

    誰知馮強立刻搖了搖頭道:「不會,虎爺除了兩個月前在K市殺了強姦了初中生的瘋牛之外,就在十天前,J市的仇二也死了,那小子就是因為沒有聽虎爺的話,跑到S市去發展地盤,還砍死了S市的胖子東,這兩人屍體地脖子上都有鞭痕,旁邊都有虎頭令,除了虎爺之外,不會是別地人下的手。」

    瘋牛地事,在北方時張浩天就聽人說了,沒想到又有人被虎爺殺死,而且就在十天前,張浩天忍不住道:「虎爺經常殺人嗎?」

    馮強立刻道:「聽說虎爺年輕時脾氣火爆,動不動就要人命的,不過這一二十年好多了,而且虎頭令有好多年都沒有出現了,這兩個月殺了兩個大哥,一定是虎爺在殺雞儆猴,所以俺就想不通晉陽幫的老葫蘆為什麼敢壞虎爺的規矩,那老小子幫主帶俺見過幾次面,應該謹慎得很啊。」

    張浩天知道這麼重要的地方讓馮強負責,他在信陽幫的地位一定不會低,便道:「馮大哥,這裡的事你應該已經通知你們幫主了吧,他說什麼沒有?」

    馮強點頭道:「剛才俺已經打過電話了,而且還告訴了你的事,俺們幫主非常想見你,讓俺明天一早帶你到T市去,想請你喝酒,張兄弟,你一定要給這個面子,否則俺交不了差。」

    張浩天想著結識一下北方道上的人物,更何況自己本來就要到T市去,就笑道:「好啊,有人請喝酒,我有什麼理由不去。」

    正說在這裡,就聽到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聽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強哥,警察進村了,正在調查剛才的事,要你去一趟」

    馮強就「嗯」了一聲,站起來道:「張兄弟,俺是這個村的村長,有什麼事當然要去應付一下,你就坐在這裡喝茶,俺很快就回來。」

    他說著這話,就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又關上了門。

    看著馮強出去,張浩天只能暗自搖頭,像馮強這種人,既是基層幹部,同時又是黑幫的頭目,有一定的群眾基礎,隱蔽性是非常強的,警方實在很難抓捕,也難怪這些幫會都能夠生存這麼久了,從這方面來講,北方的黑道是強過南方黑道的,他們將黑與白混在了一起。甚至有家庭地傳統,根系就扎得更牢實了。

    一直到了傍晚,馮強還沒有回來。自然是警方的人還沒有走,他要陪著了,不過馮強的妻子卻送了飯上來,倒是好酒好菜,張浩天便去書櫥裡找了一本歷史書,慢慢地邊吃邊看。

    到了晚上九點之後,馮強才回家。到書房來了一趟。說是警察已經走了,他們明天一早就動身到T市去見信陽幫的幫主。

    張浩天被安排在一間乾淨的臥室裡休息,洗了臉腳之後,他坐在了床上,照著床頭燈,卻從防盜內褲裡拿出了那藏寶圖看了起來。

    陪呂大爺在縣城玩兒的那幾天,這半張藏寶圖張浩天已經看了好幾遍了,圖用的是經久耐磨的牛皮紙。但是,這不是完整的半邊藏寶圖。而是分成了不規則地四塊,而且四塊根本拼湊不到一起來,也就是說,這半邊地藏寶圖,是雜亂無章的,而被白蝴蝶拿走的那半邊也是一樣。

    此時張浩天才知道師父心思的慎密了,因為藏寶圖上寫著很多的地名。如果是熟悉那一帶地理的人。難保會從完整的半張藏寶圖中推算出寶藏的大概方位,所以他才會將一張藏寶圖不規則地剪成八份甚至九份。然後混亂起來分兩個地方藏好,這樣東一片西一片的,若不能全部拼湊在一起,是絕不能找到那個寶藏地。所以,就算是另外一半的藏寶圖落在了日本人手裡,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他記得師父說過,勾引白蝴蝶的日本男人叫做田野三郎,是當年專門掠奪亞洲人民財產的秘密機構「山百合會」最出色的特務,還受過日本裕仁天皇的親自接見,這樣的人,在日本當然不會默默無聞,應該是能夠找到地,而另外半張藏寶圖與白蝴蝶最後地下落,也只有他知道了。

    望著這四張目前來說毫無用處的牛皮紙,張浩天心中卻一陣地沉重,要完成師父的遺願,絕對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這一點兒,呂東傑也是知道的,才會讓自己答應他,至少要在社會上磨練三年,覺得成熟了之後方可行動。師父的話,的確是有道理的,從出獄到現在,細算起來已經過了一年四個月了,他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他仍然覺得自己還有東西需要學習,需要歷練,並沒有達到真正的成熟,也不知再過一兩年之後,他會不會有成熟的感覺,可以啟程去日本找那個田野三郎替師父報奪妻之恥,也替國家報掠寶之恨。

    這時,他還想到秦安山監獄的那些獄友,特別是和他關係最好的快刀朱二與白智華,要和監獄的犯人聯繫手續太麻煩,而且時時被監視著,所以他一直沒有和兩人互通訊息,不過對兩人的刑期卻是一直記掛著的,快刀朱二的刑期還有一年半,而白智華的刑期在兩個月後就該滿了,到時候自己一定去親自接他。

    思緒紛雜之間,他就將四張圖紙仍舊放進了內褲的荷包之中,拉上鏈,然後關燈閉眼睡去了。

    第二天天剛亮,馮強就開著一輛夏利車載著張浩天出發了,開了一個多小時車之後,就到了T市。

    在大街上穿梭了一陣,在市中心的一家規模頗大的茶樓下停好了車,帶著張浩天上了茶樓的二樓,不過並沒有進入大廳裡,而是順著一條走廊到了一間屋子外,而那裡還站著四名看起來很彪悍的北方漢子。

    馮強走了過去,就和這四人點起頭來,然後向張浩天一指道:「這是老大想要見的人,俺帶來了。」

    這時只聽著其中一名男子道:「馮強,進去吧,老大正等著你們。」

    他一邊說,就在門上敲了敲,這才板動扶手推開門。

    張浩天跟著馮強進去一看,卻見這裡是一個非常寬敞的辦公室,沙發上坐著兩個人,而在一張豪華的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名四五十歲,穿著黑色T恤,留著平頭,五官剛硬,看起來很凶悍的男子。

    看見這男子,那馮強趕緊恭恭敬敬的鞠了一個躬道:「老大,昨天出手幫俺們對付晉陽幫的朋友俺已經給你帶來了。」

    那男子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走到張浩天前面仔細打量了一下,頓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出了手道:「果然是條漢子,叫什麼名字?」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張浩天。」

    男子又點了一下頭,很豪爽的道:「好,俺叫劉德勝,年紀比你大些,你就叫俺勝哥吧。」

    張浩天答應著,就叫了一聲:「勝哥。」

    馮強趕緊又道:「老大,這位張兄弟說自己是在南方討生活,和俺們是一條道上的。」

    正在這時,就見到坐在沙發上一個瘦瘦高高,白白淨淨,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一下子站了起來,看了張浩天好一陣,才道:「張兄弟,你是不是在C市發財,手底下有一個夜總會?」

    張浩天頓時意識到這眼鏡男子知道些什麼,就點了點頭道:「是,我在C市的確是有些小生意。」

    那眼鏡男子頓時流露出了驚喜之態,笑著就過來與他握手,道:「怪不得俺聽著你的名字這麼耳熟哩,你果然就是C市的張浩天。」

    他與張浩天握了手之後,就瞧著一旁的劉德勝道:「老大,你忘了上次俺給你說的南方道上發生的一件大事嗎,有一位兄弟在C市把三聯幫的義興堂給滅了,還幹掉了義興堂的堂主,那個人就是叫做張浩天啊。」

    那劉德勝看來是一個大老粗,聽到眼鏡男子這話,頓時猛的一拍腦門道:「對對,俺記得你說的那個人就是姓張,叫什麼俺一下子真忘了,還誇過他夠膽子,了不起哩,哈哈,想不到今天會出現在俺們的眼前。」

    說到這裡,他又過來和張浩天握了一次手道:「張兄弟,真是對不住,是俺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你,你別放在心上。」

    張浩天還真想不到自己居然這麼有名了,連北方道上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便笑道:「勝哥,別那麼說,我到你的地盤上沒先來拜訪,才真是失禮哩。」

    劉德勝比張浩天矮半個頭,伸手就摟住了他的肩道:「哈哈,張兄弟,客套話咱們都不要多說了,來來,俺們坐下說話,倒茶,快倒茶上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摟著張浩天一起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沙發上另外還有一個三十來歲,中等身材,看來甚是精悍的壯年男子,此時趕緊站起身讓座。

    這時劉德勝不停的拍著張浩天的肩道:「三聯幫這幾年在南方橫行,囂張得很,做事絲毫不顧江湖道義,俺們早就聽說了,不管他們的勢力有多大,心裡也是瞧不起的,後來又聽說C市道上的一位老兄弟與義興堂決戰,本來約了本市的各位大哥,結果這些人一個都沒有去,那位老兄弟還被義興堂的人殺死了。說實話,俺們就連C市道上的人都瞧不起了,想不到沒幾月,就聽說義興堂被這位老兄弟新收的一個年輕兄弟帶著人滅了,還殺了一個堂主,真是有血性,有本領,有義氣啊。痛快,哈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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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北方的暗流

    張浩天知道以三聯幫的名聲,自己滅掉義興堂,在南方道上應該人人皆知,沒想到北方道上也傳開了,他已經算是小有名氣,就道:「蘇大哥對我有知遇之恩,一心想栽培我,說好了公平決戰,義興堂卻在背後搞鬼,替他報仇,是我應該做的事,其實算不了什麼的。」

    馮強並不知道張浩天的名氣,想不到幫主這麼看重他,也是又驚又喜,去泡了茶端到他的手上道:「張兄弟,原來你這麼有名,怪不得出手那麼厲害了。」

    劉德勝聽了,頓時道:「對了,張兄弟,你幫俺們對付了晉陽幫那些雜種,俺還沒有謝你哩,這次來,一定要好好的玩一段時間,明天俺找兩個漂亮女人來陪你。」

    張浩天笑了笑,也不說自己是無意中插手此事,便道:「對了,勝哥,聽說你和晉陽幫的幫主老葫蘆曾經在十年前由虎爺主持著有過互不侵犯的協議,怎麼晉陽幫的人這次敢來動你,以那天出動的規模來看,完全是向你宣戰了。」

    聽著張浩天說起這事,劉德勝的臉色就不好看起來,道:「衛世明,張兄弟不是外人,你把剛才對俺說的事給他講講,看看他有什麼想法?」

    說到這裡,他便向那眼鏡男子一指道:「張兄弟,這是俺的軍師衛世明,道上有什麼消息動靜都是他在管。」那眼鏡男子衛世明對著張浩天點了點頭,就道:「昨天知道晉陽幫的人忽然襲擊俺們的事之後,俺派到晉陽幫去地探子就傳來了消息。老葫蘆敢這麼做,的確是有原由的,因為他們懷疑虎爺已經不在了。」

    張浩天一驚,道:「哦,我聽馮大哥說不是虎爺這兩個月連著出現了兩次,用鞭子殺了幾個人,留了兩塊虎頭令下來嗎?」

    衛世明道:「虎頭令沒有假。但他們懷疑的是鞭痕。」

    張浩天奇道:「鞭痕?那能看出什麼來?」

    衛世明歎了一口氣道:「據俺的探子說,晉陽幫的老葫蘆是接到有人通知,說無論瘋牛還是仇二,都是被鞭子勒得窒息而死的,身上並無其它地傷痕。」

    張浩天更是不懂了,道:「用鞭子殺人,當然是將對方勒得窒息,這又有什麼錯?」

    衛世明搖了搖頭道:「張兄弟。相信對於虎爺你不是很瞭解的。別的人用鞭子殺人,的確只能將敵人的脖子纏住,然後讓他窒息而死,但是虎爺的鞭法不一樣,他力大無窮,一鞭打下去,整根頸骨都會把人打斷,所以凡是他用鞭殺的人,屍體上絕對有骨折骨碎的傷痕。」

    張浩天地確不知道這一點兒,微微思索了一陣道:「會不會是虎爺年紀大了。力氣沒有過去強勁。才只能使敵人窒息,而沒有骨折骨碎?」

    衛世明沉吟道:「虎爺地年紀,對於道上的兄弟來說一直是一個秘,但可以肯定的是四五十年前他就縱橫北方黑道了,就算當時他只有二十來歲,現在也應該是六七十歲的人,在最近的四五年裡。都沒有聽到虎爺什麼消息的。可是現在他忽然出現,在兩個月裡連殺了瘋牛和仇二。而且鞭子留下的傷痕又與過去不一樣了,的確不能不叫人懷疑。」

    說到這裡,他又是一歎道:「更何況的是,聽說把這個消息告訴老葫蘆的是北雄幫地人。」

    此刻,劉德勝地臉上也掩飾不住緊張的神情了,拍了拍張浩天的肩道:「張兄弟,俺們北方道上有一句關於兩個大幫派和虎爺的諺語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對於北方這邊的情況,我只是零零星星的聽到一些,並不算多。」

    劉德勝便道:「北雄馳騁,飛鷹展翅,一虎長嘯,雄曲鷹伏。」

    他跟著就解釋道:「北雄馳騁,就是指的北雄幫,他們地勢力連跨數省,在北方地幫派中是最強的,而飛鷹展翅指地是飛鷹幫,他們人數雖然不多,但在整個北方流躥,善于飛簷走壁,潛伏暗殺,專做大案,普通的幫派誰都不敢去招惹。」張浩天微微一笑道:「一虎長嘯,當然就是指虎爺了,後面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虎爺一露面,不管北雄幫也好,飛鷹幫也好,都要聽他號令。」

    劉德勝點頭道:「北雄幫的老幫主陳志陽聽說在得過虎爺在拳腳功夫上的指點,算是他的記名弟子,而飛鷹幫大案做得太多,幾次有滅幫之災,都是虎爺暗中點了他們,飛鷹幫才逃過大難,所以虎爺的話,是不敢不聽的,而這兩幫是俺們北方道上最厲害的,他們都聽從虎爺的命令,別的幫派當然更不敢壞虎爺的規矩。」

    張浩天道:「既然北雄幫的老幫主是虎爺的記名弟子,怎麼會唆使晉陽幫出來公然違抗虎爺之命。」

    這時卻聽著衛世明又歎息一聲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陳志陽當年雖然得過虎爺的指點,而且對虎爺敬重有加,可是,他已經老了,北雄幫需要新的接班人,這幾年來,北雄幫雖然名義上還是陳志陽當幫主,可是幫中所有的大權已經掌握在少幫主陳凌龍的手中,這個陳凌龍今年不過二十八九,但性格凶殘狡滑,心中有極大的野心,早就不滿北雄幫目前的現狀,想要一統北方黑道,這幾年一直在悄悄的擴張地盤,只是還不敢大膽的違背虎爺之令,這件事,絕對是他主使晉陽幫幹的。」

    劉德勝立刻道:「不錯,老葫蘆雖然早就垂涎俺們那塊地盤,但收費站所在的富能公司老闆多次去找過他,甚至給他乾股。他都沒有答應下來,就是忌憚著虎爺,現在忽然向俺們發動進攻,十之八九是陳凌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逼著他幹地,也是試探虎爺,如果虎爺還和過去一樣,老葫蘆這條命就算報銷了。估計現在他正在坐立不安哩。」

    張浩天頓時忍不住道:「勝哥,虎爺既然管著北方的事,他的消息應該很靈通,我想不會是他一個人吧。」

    劉德勝立刻道:「當然不是,給虎爺做事的不知有多少人哩,甚至政府的人都有,不過要殺人的話,他就只會單身前往。可是到現在為止。還沒聽說虎爺要殺的人能夠繼續活著。」

    一直以來,張浩天聽到地消息都是說北方黑道在虎爺的威懾之下非常平靜,但現在看來,也已經是激流暗湧了,不過一統南方的目標他還沒有完成,並不想再淌北方這一趟渾水,當下便站起身,對劉德勝微笑著伸出手來道:「勝哥,能見你一面實在是非常榮幸,不過我在C市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

    劉德勝一愣。雖然站起來與他握了手,卻很熱情的道:「張兄弟,說什麼話,你好不容易從南方到當哥的這裡,俺還沒有盡到地主之誼,你怎麼就想走了,不行。那絕對不行。沒個三五天,俺是不會放你走的。」

    張浩天正在推托。就聽到衛世明腰下別著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取了出來接聽,只一會兒,就臉色大變的放下手機,走到還在握著張浩天手地劉德勝旁邊道:「老大,俺安在晉陽幫地探子剛才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說就在俺們市西城區的瑞山路254號的7-1,住著一個負責向虎爺傳遞消息的聯繫人,老葫蘆不知怎麼的查到了他的身份,現在已經派人去抓他,想要問出虎爺的情況。」

    劉德勝的臉色也變了,一下子鬆開張浩天的手,咬著牙道:「俺操***老葫蘆,真還敢和虎爺作對啊,不行,這個聯繫人不能讓他們捉住,否則他供出了虎爺地下落,虎爺如果不知防備,那就危險了。」

    他說了這話,就望著那個三十來歲,看起來甚是精悍,一直默然站著沒有說話地壯年男子道:「華傑,你馬上帶些兄弟過去,千萬不要讓這個虎爺的聯繫人落在了晉陽幫那些王八蛋的手中。對了,馮強,你小子也去幫忙。」

    那華傑低沉的答應了一聲,和馮強一起就要走出去。

    張浩天此刻心中卻是一動,對於傳說中的虎爺,他早已經是敬佩不已了,更是渴望著有機會拜見一下這位老前輩,現在知道了他的聯繫人,正應該去接近,要是真見到了虎爺,甚至得到他一些指點,那真是不虛此行了。

    當下他立刻道:「勝哥,我會一點兒功夫,現在事情緊急,不如也去一趟吧。」

    馮強一聽,趕緊道:「是是,老大,張兄弟的身手可不是一般地厲害,有他去,俺們救人地把握就大得多了。」

    劉德勝早就聽說張浩天在馮強他們村裡出手時的一些情況,既然此人主動請纓,又何樂而不為,當下便拍了拍張浩天地肩道:「好,張浩天,夠義氣,這個人情,俺劉德勝是記著了,你就跟著他們去吧。」

    說到這裡,他又想起什麼,對那華傑道:「對了,現在不知道對方的情況,你帶兩把噴子去,要是晉陽幫的人太囂張,給俺狠狠的幹他們。」

    華傑答應了一聲,就帶著馮強與張浩天出去了。

    走出房門之外,華傑說了一聲,門外站著的四人中就跟著他去了三個,而他又開始打電話通知起人來,然後讓馮強帶著張浩天先到下面的停車場去。

    張浩天跟著馮強到了茶樓下的小型停車場,問了問他,這才知道這華傑是劉德勝座下的第一打手,應該和當初趙勁峰在蘇志高那裡的地位差不多,而劉德勝所說的「噴子」,就是北方的黑話,指手槍的意思,而砍刀就叫做「片子」。

    大約在停車場站了七八分鐘,就見到華傑帶著十幾個人出來了,估計應該是此時茶樓裡的全部「精英」。

    有兩個人拿著鑰匙分別進了一輛白色和一輛銀灰的麵包車。很快就啟動了,在華傑地指揮下,十幾人分別上了兩輛麵包車,而馮強與張浩天就跟著華傑坐在第一輛白色的麵包車裡。

    車子向著西邊方向急駛著,此刻,便有人開始分發武器,除了華傑之外。大家拿的全是一把三尺長的砍刀,亮晃晃的看起來鋼質甚好,而那華傑,懷裡面自然就揣著「噴子」了,也不知是自製的那種火藥槍還是五四或七四。

    半個小時之後,過了一座大橋,就是西城區了,按著衛世明說的地址。又開了十分鐘之後。就到了瑞山路,按著門牌號找,沒過多久,就見到了一幢至少有三四十年歷史地老式樓房,外面貼著一個老大的鐵牌,正是284號。

    就在這時,張浩天看到了就在這樓房之下已經停了兩輛白色的麵包車,而兩名瞧著流里流氣的青年正站在麵包車旁邊一邊抽煙,一邊警惕的看著四周的動靜。

    這樣的情況,華傑也發現了。在車子裡暗罵了一聲道:「媽的。他們已經到了,停車,俺們快上去搶人。」

    開車地青年答應了一聲,正要停車,卻聽張浩天低沉著聲音道:「別停,繼續走,千萬不要讓他們發覺有什麼異樣。」

    他地聲音。隱隱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那開車的青年望了華傑一眼,而華傑瞥了他一下。就道:「聽他的,繼續開,不要停。」

    開車的青年又應了一聲,就讓車子正常的行駛了過去,而後面的車見前面的車沒有停,也跟了過來。兩輛車子都貼著質量很好的遮光膠,外面的人從側邊看不清裡面情況,那兩個站著抽煙地青年自然沒有發現了。

    在拐過一個彎之後,華傑就讓開車地青年把車停下來,然後回頭望著張浩天道:「張兄弟,你有什麼主意嗎?」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們不清楚上面有多少人,而且虎爺的那個聯繫人必然已經落在了他們的手中,要是貿然衝上去,說不定救不了他,還會害了他,所以小心謹慎為好。」

    華傑道:「小心謹慎,怎麼小心謹慎,晉陽幫的雜種已經上去了,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張浩天此時已經有了主意,道:「華大哥,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就讓我一個人先上去,給我一個你的手機號碼,有什麼情況,我在上面通知你,你隨時在下面接應,這樣應該要穩妥一些。」

    馮強心中一直是深深的佩服著張浩天地,聽著他地話,便幫著道:「傑哥,張兄弟的身手厲害得很,而且剛才你聽到了,他在南方也是做老大地,想法一定錯不了,你考慮考慮。」

    華傑凝視了張浩天一會兒,就點了點頭道:「好吧,就照你的方法試試,反正現在已經晚了。」

    說到這裡,他就說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讓張浩天用手機記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他道:「你既然是做老大的人,不會連這玩意兒都用不來吧。」

    張浩天一看,他遞給自己的竟一把黑黝黝的五四手槍,就算不是軍工廠出來的,仿造度也是極高,當下就拿在手中,說了聲:「多謝。」

    華傑點了點頭,然後道:「下面有兩條狗,你要混進去,就必須讓他們不要叫。」

    張浩天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笑著一點頭,將那把槍放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皮箱內,然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沒有直接過去,而到先到馬路對面的一家小超市裡買了一些東西,提了滿滿的一口袋,這才向著那幢舊樓而去。

    走了一會兒,就到了那284號樓外,張浩天瞥到那兩人在向自己看來,一臉的輕鬆,哼著小曲,一手提著口袋,一手提著皮箱走了過去,完全就像是這幢樓裡的住戶。

    那兩人看了他一眼,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兒,就轉過了臉去,繼續抽起煙來。

    張浩天一走進樓裡面,就迅速的向著七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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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4-26 00:43: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二章 虎爺聯繫人

    到了第五樓時,張浩天的腳步緩了下來,跟著就用正常的步法往上面走,卻是顧慮著再往上就有晉陽幫的人分佈了。

    然而,到了七樓,並沒有人在外面站著。

    張浩天看到了7-1的防盜門,就將耳朵貼了上去,隱隱之間,裡面傳來了喝罵之聲。

    這防盜門關著,裡面又不知道有多少敵人,絕對沒有辦法硬闖,張浩天四處張望,卻見這裡七樓已經到頂,上面還有一道門開著,此時有陽光透下來,應該就是樓頂的平壩,就連忙奔了上去。

    進了這門一看,上面果然是平壩,有一個一米來高的圍欄。

    張浩天揭開了皮箱,先將手槍拿出來,檢查彈匣裡共裝著八發子彈,便重新上進去,別在腰後,估計那7-1房屋的位置,這才開始去觀察下面的情況。

    下面豁然就是一個陽台,可惜安著防盜窗,根本無法爬入,張浩天只好走到另外一邊向下看,這次心中卻是一喜,原來下面也是一個陽台,雖然安著防盜窗,但卻留著一個失火逃生用的小門,而那小門遮掩著,並沒有上鎖。

    從房屋結構上觀察,這是一個臥室陽台,而且裡面沒有聲音傳來,晉陽幫的人應該沒在裡面。

    有防盜窗的陽台是最好翻的,張浩天腳長手長,一手勾住陽台上的擋雨板,一手已經抓住了防盜窗。然後放下腳,慢慢向下滑去。透出鐵柵,卻見裡面果然是一間臥室,有聲音從外面傳出。

    張浩天蹲著身子鑽進了那小門,然後輕手輕腳地一躍而下,這時,外面的喝罵聲就更清晰了。

    他向前而去,走到了臥室門之後。從那門縫之中,頓時看到了外面地情景。

    臥室之外是一個寬大的客廳,不過在客廳之中,已經站著了幾個男人,張浩天的角度不能觀察完全,實在無法估計四周一共有多少。

    從門縫裡,只見到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年男子被兩個青年男子架著。他的臉正好對著臥室這邊,卻瞧著眼睛已經烏紫了,兩邊臉頰也高高的腫起,嘴角不住的在流著血,顯然已經遭到了一陣狠打。

    此刻,張浩天看到了一個人地背影,那人的身材也很高大,卻留著一頭濃密的黑髮,分明就是曾經和自己在村莊交過手的長髮青年。

    只見那長髮青年伸手就在老年男子臉上了一耳光道:「老頭兒,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你到底說不說怎麼跟虎爺聯繫,真他**不要命啦。」

    那老年男子居然甚是硬氣。重重的挨了這一耳光之後,嘴角流出血來,卻一口吐在了長髮青年的臉上,用已經有些含糊不清地語氣道:「小雜種,要是讓虎爺知道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成。」

    那長髮青年被他噴了一臉的血水,頓時惱羞成怒。讓架著老年男子的青年放開手。跟著一腳就狠狠踹在他的小腹上,那老年男子的身子頓時仰翻而出。撞在後面的牆上,然後又彈出回來。

    這時那長髮青年伸腳就踩住了他的臉道:「操,老頭兒,你別以為俺不知道,這兩個月出現的虎爺根本就是假的,他是不是死了,說,快說啊。」

    那老年男子的臉被踩住,但仍然掙扎著發出聲音道:「小……小雜種,有種你就打死你爺爺,虎……虎爺會替俺報仇地。」

    長髮青年一聽,又是幾腳朝著他的身上亂踢,道:「死老頭兒,嘴硬得很啊,好,老子就跟你慢慢玩,看看你能夠硬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裡,他便道:「把這老頭兒地嘴纏起來,先帶回去,老子多想些花樣兒出來弄他。」

    隨著他的話,就有兩名青年拿著膠布開始封那老年男子的嘴。

    此刻,張浩天在盤算著是不是立刻衝出去救下這老年男子,從這裡看不完全客廳裡的情況,也不知有沒有人拿槍,站的方位又在什麼地方,如果貿然出去,將是非常危險的,現在既然他們要把老年男子帶走,事情就好辦多了,只要這些人一出門,他就能夠看到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那五四手槍裡有八發子彈,在背後近距離的射擊,對自己來說,安全係數就要高很多。

    然而,正在他思想之間,意想不到地一幕發生了,就在兩名青年要去封那老年男子嘴時,那老年男子不知從那裡來地力氣,驀然間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一頭撞在了牆上,只聽得「咚」的一聲巨響,雪白地牆上濺開了一朵血花,而那老年男子也軟軟的躺在了地上,竟是不願被長髮青年抓去再受折磨,撞牆來結束自己的生命,性子之烈,實在令人震憾。

    長髮青年顯然也愣了好一陣,看著那老年男子頭頂已經血糊糊的一片,還在不停的潸潸流血,身子已經是一動不動,蹲身去探了探他的鼻息,便罵了一句:「活不成了,媽的,這老頭兒還真有些脾性啊。」

    說著這話,他便大聲道:「撤,回去稟報幫主。」

    隨著他的話,屋子裡所有的晉陽幫成員就向著外面走去,張浩天看得清楚,加上長髮青年,一共是十人。

    在這時候,張浩天有一種想要衝出去解決掉這些人的衝動,但是,他心裡也非常明白,對於北方黑道來說,自己是一個過客,只是無意中幫了信陽幫,絕不能過於插手兩幫之爭,劉德勝曾經說過,晉陽幫在這件事的背後有北方的第一大幫北雄幫撐。他現在的目標是一統南方黑道,要完成這個計劃。就不能多樹沒必要地敵人。

    於是,看著長髮青年帶著晉陽幫的成員出門。他就拔通了華傑地電話,將上面的情況說了,至於動不動手,就由華傑自己決定了。

    結束通話之後,他就走到了那老頭兒身邊,蹲下身子,先去探他的鼻息。似乎是沒有什麼呼吸了,但呂東傑曾經教過他,要判斷一個人的生死,只是探鼻息是不行的,最重要是的摸這個人的脈搏。

    於是張浩天就伸出了手去,摸在了那老頭兒地右手腕脈之上,屏住呼吸。用手指感覺著。

    幸慶的是,老頭兒的脈搏雖然很微弱,但還在斷斷續續的跳動著。

    張浩天沒有再猶豫,一把就抱起了這老頭兒,然後飛快的向著樓下而去。

    剛到樓下的時候,就見到華傑已經把車開過來了,自然並沒有去招惹那長髮青年。

    張浩天將老頭兒抱著鑽上車,就讓司機向著最近的醫院開,華傑看到這樣地情況,也大聲的催促著。

    那開車的青年啟動了油門。調了一個頭,風馳電疾的就向前而去。這時候,聽著華傑和馮強等人的牢騷,張浩天才知道,華傑在聽到自己說長髮青年帶著人下來了之後,就給劉德勝打了一個電話,向他請示是不是要動手狠狠砍殺這些人,但劉德勝在猶豫了一陣之後。卻讓華傑放他們過去。

    張浩天捂著老頭兒頭頂上的傷口。心裡卻在默默的尋思著,他已經想到。對於真正的虎爺還在不在,劉德勝的心中必然也是有懷疑的,他不讓華傑對付那長髮青年,倒不是害怕晉陽幫,而是忌憚著他們背後地北雄幫。

    十分鐘之後,到了一家大型醫院,當張浩天將人一抱進去,看到老頭兒一一頭一臉的血,就有幾名醫院地工作人員趕緊過來,將老頭兒送到了推車上,往著手術室推去,然後叫張浩天立刻去交手術與住院押金。

    救人要緊,張浩天沒有多想,就解開了臀後褲包的鈕扣,拿出了信用卡,到收費處繳了錢,然後到了一樓的手術室外等著。

    此時,對於這個老頭兒,張浩天是有歉意的,如果任由華傑等人硬闖上去,晉陽幫的人有了防備,或許把他搶不到手,但他也不一定會有生命危險,而自己的建議雖然正確,絕對更安全更穩妥一些,只要當時長髮青年帶著人往屋外走,讓他完全掌握到情況,自己一定是會衝到樓梯口出手的,他甚至已經想好,並不傷晉陽幫人地性命,所有地子彈全部往腿上打。

    可是,他算好了一切,就是沒有算到老頭兒會撞牆自殺,此刻,張浩天也深深的意識到,就算是最完美地計劃,也無法避免意外的發生。

    由於擔心信陽幫的人還會聞訊趕來,華傑在請示了劉德勝之後,就留了四人守在醫院,馮強由於還要回村子裡去,便向張浩天告了辭。

    華傑見張浩天要守在手術室等候老頭兒是死是活的消息,也不勉強,很快就帶著其餘的人離開了。

    默默的坐在手術室外,兩個小時之後,才見到老頭兒鼻孔裡插著管被推出來送往觀察室。

    張浩天站起來問隨後出來的醫生,這才知道,老頭兒還在危險期,是生是死無法判斷,要是能夠醒過來,那就還有救。

    從那屋子裡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只有這老頭兒一個人住在裡面,他還有什麼親屬無法知道,現在生死未卜的住在醫院,華傑留下的那四個吊而浪當,才幾個小時就守得不耐煩的青年是不能指望他們能夠照顧好這老頭兒的。

    張浩天對老年人向來尊敬,而且又佩服此人寧死不屈的忠誠,就決定在醫院呆上兩天,等他的傷勢穩定一些了再走,反正目前來說C市道上風平浪靜,而生意上又有上官玉梅打理,他晚幾天回去也是無所謂的。

    以老頭兒侄兒的名義住在觀察室裡,所有的手續都是由他去辦理並簽署的。但還好的是,當一天過去之後,老頭兒就醒了過來,醫院用儀器對他檢查後告訴張浩天。老頭兒只是流血過多,大腦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只要能夠醒過來,就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由於他身上還有多處嚴重地軟組織挫傷,再加上年紀大了,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恢復。

    果然,在老頭兒醒過來的第二天,他地氣色就明顯的好了許多。用不著再住觀察室,醫院方面就安排轉房,在詢問張浩天時,他毫不猶豫的要了最好的單人病房。

    在轉進單人病房之後,張浩天見裡面有廚房,就去買了些母雞、鱔魚等給老頭兒熬湯喝,而華傑留下的那四名青年男子完全無法忍耐醫院裡的無聊。不停的在病院裡嘻嘻哈哈地,而且乾脆打起牌鬧起來,張浩天終於忍不住喝叱了他們,這四名青年男子才到外面去守著。

    到了第四天,老頭兒的精神又好了些,不過並不說話,只是在張浩天端著粥餵他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感激。

    這天傍晚,當張浩天將一碗雞肉粥喂完那老頭兒,就見到劉德勝、衛世明、華傑三人走了進來。

    到了床邊,劉德勝望了老頭兒兩眼。見到自己並不認識,便笑著道:「老人家。你好些沒有?」他的語氣間很是客氣,自然是由於此人是虎爺聯繫人的原因了。

    那老頭兒瞥了他一眼,卻仍然不開口說話。

    劉德勝有些尷尬,就道:「老人家,你可能不知道俺是誰,俺叫劉德勝,是漢陽幫的幫主。當年是見過虎爺他老人家的。不知道他現在身體好不好。」

    那老頭兒一陣沉默之後,忽然用還有些虛弱地聲音道:「劉德勝。你想說的話俺已經知道了,晉陽幫的襲擊了你們小槐村的地盤。俺會想辦法通知虎爺,你放心,虎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聽到這老頭兒忽然開口說話,而且還認識劉德勝,坐在旁邊的張浩天心中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既然此人是虎爺派在這一帶的聯繫人,對道上的人物與事情自然是非常瞭解的。

    劉德勝聞言,頓時一臉的興奮,道:「這麼說來,虎爺他老人家並沒有什麼事了。」

    那老頭兒微微點了點頭,很平靜地道:「當然沒有什麼事,精神好著哩。」

    然而,站在劉德勝旁邊的衛世明一直在觀察著老頭兒地神色,這時一臉狐疑的道:「真的嗎,虎爺真的沒什麼事嗎,那為什麼他的鞭法比過去差了許多?」

    那老頭兒聞言,就瞥了衛世明一眼,道:「衛世明,這些年你這個軍師在信陽幫當得不錯,不過就是疑心病重了一點兒,虎爺多年未出,鞭法又有進步,已經到了出神入化,收發自若的地步,自然和過去不一樣了,這有什麼奇怪的。」

    衛世明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地懷疑顯然並沒有消散。

    劉德勝卻道:「好啦,好啦,只要虎爺他老人家還健在,晉陽幫地雜種就逞不了威風,不過這事俺聽說和北雄幫的少幫主陳凌龍有關係,而且你地下落也是這個陳凌龍告訴晉陽幫,讓他們過來抓你的,不知道虎爺知不知道?」

    那老頭兒道:「陳凌龍這幾年野心勃勃,連著滅了瀚海幫與朝陽會,佔了不少地盤,已經壞了虎爺好幾次規矩,不過看在北雄幫的老幫主陳志陽的面上,才對他手下留情,如果這小子再不知好歹,倒行逆施,遲早會自取滅亡的。」

    劉德勝是個粗魯的人,又著急現在的形勢,立刻道:「虎爺和陳志陽的關係好是不錯,不過陳志陽現在已經變成了老糊塗,北雄幫的實權已經掌握在陳凌龍的手裡,陳凌龍指使老葫蘆來抓你,想知道虎爺的下落,必然是想對他不利,虎爺如果連這都忍得下來,那俺們就沒有什麼指望,只能不顧虎爺的規矩,以血還血,和老葫蘆鬥到底了。」

    那老頭兒似乎也生氣了,提高聲音道:「好好好,你們要鬥,那就去鬥吧,虎爺年紀大了,已經管不了你們,你們要是嫌好日子過久了,就隨便。」

    說到這裡,他就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再也不開口了。

    然而,張浩天心中卻是一動,這老頭兒的話,是被劉德勝惹怒了,負氣說出來的,但是,只怕老頭兒自己也沒想到,他已經無意中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現在的虎爺的確與過去不一樣了,對北方道上的事態已經漸漸無法控制。

    衛世明此時顯然也從老頭兒的氣話中聽出了什麼,眼神一陣閃爍,然後拉了拉劉德勝,示意他不要說下去了。

    劉德勝敢和晉陽幫開戰,但那裡有膽子和他們背後的北雄幫抗衡,被老頭兒這頓搶白也弄得大是尷尬,見到衛世明拉自己,便趕緊下台,放低聲音道:「老人家,你別誤會,俺實在是很想和遵守虎爺的約定,剛才著急,話說重了些,你別放在心上。」

    老頭兒這才睜開眼,「嗯」了一聲道:「劉德勝,一切虎爺會有安排的,你別想太多,先防著晉陽幫的人再偷襲你們吧。」

    劉德勝答應了,便望著張浩天道:「張兄弟,你大老遠的從南方過來,怎麼能天天呆在醫院裡,走走,俺們兄弟喝兩盅去。」

    張浩天從劉德勝的言談之中已經看出他是一個色厲內荏之輩,和這樣的人,結識一下可以,絕不適合深交,當然便笑著搖頭道:「不了,要是當時我出手早一些,這位老人家也不至於受到重傷,我的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想在這裡照顧一下他,明天我就準備回南方去了。」

    大敵當前,劉德勝此時心裡也煩得很,沒什麼興趣喝酒,聽張浩天這麼一說,也不勉強,便道:「張兄弟,那天的事華傑已經給我說了,是你救了人,還幫著給了住院的錢,有什麼過意不去的,不過你既然有事要回去,我也就不勉強你啦,總之這一次姓劉的欠了你一個情,今後有什麼事需得著俺的,說上一聲。」

    見到張浩天笑著點頭,劉德勝就與他握了手出去了,仍然令那四個青年好好的看著,防著有人進來對老頭兒不利。

    張浩天知道,劉德勝對這老頭兒是生是死當然是不會關心的,派這幾個人在醫院守著,晉陽幫的人真要是聞訊趕來,又豈能抵擋得住,他只是在擔心虎爺的確是健在,因此這個面子是不能不做的。

    在劉德勝走後,那四名青年在屋子裡呆了一會兒,就到外面走廊上散步吸煙去了。

    那老頭兒望著張浩天,凝視了他好一陣才道:「俺的命是你救下來的嗎?你不是信陽幫的人,而且住在南方,為什麼要對俺這麼好,是不是有什麼事想求虎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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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報訊1

    張浩天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虎爺地大名我是久仰了,如果有機會拜見一下他老人家當然好。不過倒沒什麼求他的地方。」

    老頭兒根本不相信,眼睛緊緊地盯著他,似乎想要看出什麼來。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是南方道上地嗎?叫什麼名字?」

    張浩天便道:「張浩天。」

    這話一出,老頭兒臉上頓時有了反應。道:「張浩天,難道你就是那個膽敢和三聯幫作對。在C市滅了義興堂的張浩天。」

    張浩天知道他既然是虎爺的眼線,對江湖上地事情應該熟悉得很,就點了點頭道:「是我。」

    老頭兒忽然歎了一口氣道:「你倒是小有些名氣。聽說你在老大死了之後地非常艱難地情況下滅了強敵。替老大報了仇,也給南方道上的人爭了光,三聯幫在南方,就和北雄方在北方差不多,不過更喪心病狂。不顧江湖道義一些,而南方道上又不夠齊心。才給了三聯幫更多地機會。只希望俺們北方道上如果大亂降臨,不會像南方一樣慫包。」

    聽著老頭兒地口氣。張浩天感覺到了一種悲觀地情緒心中一動,道:「老人家,你貴姓?」

    老頭兒知道他來自南方之後,反而對他親切些了。道:「什麼貴姓不貴姓的。俺姓吳。你就叫俺吳叔好啦。對了。剛才聽劉德勝說。俺冶病的錢是你墊地。用了多少。俺給你。」

    張浩天微笑著道:「吳叔,錢的事你就不要再說了。我雖然沒有什麼事求虎爺,但對他也是佩服得很,能給他的人做一點兒事。那是應該地。」

    吳叔瞧著他,良久才道:「你這人儀表不凡。身子也長得威猛。最重要地是心眼兒不錯,在道上地年青人中,是非常難得地了。要是能夠得到虎爺地點拔,相信來日成就一定非同小可,不過……」

    說到這裡。他卻沒有再說下去了。

    張浩天看著他地神情,便道:「吳叔,虎爺是不是真地不在了?」

    吳叔一聽,頓時將臉一板道:「胡說,虎爺好好地。這兩個月還出現了兩次。是誰說他不在了的。」

    張浩天忽然一歎道:「可惜的是。虎爺地這兩次露面。反而成了別人懷疑他地地方,而我也相信這種懷疑是非常有道理的,就算是有虎爺。也不是過去地那個虎爺了。」

    吳叔只是道:「胡說。胡說。」

    張浩天很善於觀察人的神情,見到這吳叔在不停叫「胡說」地時候。眼睛裡透出的是一種很不確定地東西。心中整理著各方面得來地消息。頓時已經有了判斷。

    當下他便直視著吳叔道:「吳叔,是不是你也無法確定這兩個月出現地虎爺和過去的虎爺是否相同的人。」

    不等吳叔說話。他立刻道:「你先不要說我是胡說。我是有理由地。」

    那吳叔就冷笑起來。道:「理由。好好。俺倒要聽聽。你有什麼理由?」

    張浩天道:「北雄幫地人說虎爺這兩次出現的鞭法有異,我相信他們不會胡說的,這些人一定想辦法進行過了很仔細地檢查,甚至是直接調閱了警方最權威地屍檢報告。再加上有熟悉虎爺鞭法地人分析,才告訴晉陽幫的。」

    說到這裡,他又道:「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兒,吳叔。只要你告訴我實話。我就能夠完全確定這個忽然出現地虎爺是真是假了。」

    聽著他這話,那吳叔倒好奇起來。道:「你想知道什麼?」

    張浩天道:「虎爺縱橫江湖也有好幾十年了。算下來他的年紀至少有七八十歲。我想知道的是,在近二十年裡。他到底親自殺了多少人?」

    虎爺的事北方道上的人許多都清楚。倒也不是什麼秘密。吳叔便道:「虎爺年青和壯年地時候殺的人最多,不過到了後面地二十年,他動手就少了。要是道上出現了違背他規矩地人。一般是讓當地道上最有勢力的人執行家法,除非是這個最有勢力地人違背了規矩,他才會自己動手……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道:「不過近二十年來。只發生了一次。那就是長白幫地幫主龐方不滿虎爺給自己劃定的地界,跑到別人地地盤鬧事。想要擴大自己地勢力範圍。這龐方當時是一方之雄。手中的實力只比北雄幫和飛鷹幫略遜。自然不會有人去招惹他。可是就在一個晚上,龐方和他手下的四個堂主全部死在會議室裡,每個人的頭骨都被鞭子打碎了,這事讓北方道上的大哥們人人畏懼,從此各方的地界上又太平起來。」

    張浩天立刻道:「這是多少年前地事?」

    吳叔想了想道:「九年前。也就是虎爺出面讓信陽幫和晉陽幫不再相互爭奪殘殺。歃血訂約不久。」

    張浩天道:「那麼這九年虎爺基本上沒有出現了?」

    吳叔點了點頭道:「差不多。不過這九年北方道上地兄弟們各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發展。也沒有什麼特別大的事。虎爺當然用不著露面了。」

    張浩天聽到這裡心中就越來越清楚起來。道:「吳叔,那這兩個月死在虎爺手下的人算不算一方之雄。實力大不大?」

    吳叔道:「仇二算得上是大哥。但還稱不上一方之雄。而瘋牛只是街上的小混混。他帶著人闖進學校宿舍強姦初中女生,死得活該。」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瘋牛這種人是死得活該。不過虎爺對這種人出手。是不是也太沒有份量了。」

    吳叔沉默了一陣才道:「或許是虎爺正好遇見這事。一時氣憤才出地手也說不一定。」

    張浩天立刻搖起頭來道:「這種機率太小了,瘋牛既然只是一個不入流的混混。上面自然還有大哥。虎爺打一個招呼,就能夠解決掉這些垃圾,也用不著自己費力氣動手。更何況還有仇二,他應該也不夠資格讓虎爺動手的,可還是被殺死了。這又怎麼解釋?」

    吳叔又不說話了。

    張浩天卻緊接著道:「這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虎爺太久沒出現了,道上的人開始蠢蠢欲動。有人想要警誡他們。才在兩個月內連做這兩件事,只可惜計劃不周,或者是考慮得並不周全。反而露出了破綻。」

    說到這裡。他又道:「我一個外人,都能夠想到這一點兒。北雄幫地人自然也應該想到了。甚至他們知道的更多,而晉陽幫地幫主老葫蘆。我聽說他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不會沒有想到這一點兒。所以膽子才這麼大。」

    吳叔眼神疊閃。忽然一歎道:「張浩天。或許你地分析是有道理的,要是虎爺真地不在了,北方道上,只怕會比南方還要混亂。」

    張浩天見他不再講自己「胡說」,便道:「吳叔,其實你現在也不知道虎爺地具體情況,對不對?」

    吳叔點了點頭道:「不錯,俺當年只是一個小偷。有一次作案失手,差一點兒被人打死,是虎爺路過救下了俺,從此之後,俺就幫著虎爺打聽道上的一些消息。然後通知他。」

    張浩天道:「那虎爺很久沒和你聯繫了嗎?」

    吳叔凝視著他。卻沒有再說什麼了。

    張浩天明白他是不會完全相信自己地。便道:「吳叔。你不說也沒關係,不過這個冒充虎爺殺了瘋牛與仇二地人既然會鞭法,又有虎頭令牌。必然和虎爺是有關係的。所以你最好通知他一聲,千萬不要去對付老葫蘆。否則只怕會有很大地危險。」

    吳叔頓時道:「很大的危險。是什麼危險?」

    張浩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北雄幫那個少幫主陳凌龍真地很厲害,也很有野心嗎?」

    吳叔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當然。這個陳凌龍從小就很聰明。學什麼會什麼,陳志陽只有這個兒子。對他也最寵愛。不過怕自己結地仇敵太多。就沒讓他到學校唸書。而是請來了最優秀地家庭教師對他進行專門地教導,這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一個很厲害的刀術高手……」

    講了這些話,吳叔有些累了,就歇了一歇,才繼續道:「陳凌龍慢慢長大之後。越來越聰明,不過也越來越凶殘橫戾。膽子大得驚人,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親自帶著人去砍人了,當時在北雄幫勢力附近還有五個幫派,陳志陽本來是沒有管他們的,可是陳凌龍卻不願意,在他二十五歲地時候。五個幫派就被他滅了三個。另外兩個就投在了他地名下,而陳志陽見這個寶貝兒子的確有能力,就把北雄幫的權力漸漸的交到了他的手上,這些年來。陳凌龍雖然沒有大規模地擴張勢力。可是凡是周邊區域的幫派要麼被他滅了。要麼就對他伏首稱臣。他地野心北方道上的人誰不知道,不過還好陳志陽對虎爺極是敬重,不願違背虎爺的規矩去大肆擴張地盤。在北方道上掀起腥風血雨。不停的約束著兒子。這麼多年才沒有惹出事端來。」

    聽著吳叔這一席話。張浩天忽然歎了一聲,道:「這就對了,陳志陽只怕已經管不住兒子。而這個陳凌龍第一個要下手地對象,多半就是虎爺。」

    吳叔頓時一瞪眼道:「他敢。」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怎麼不敢,對於有野心的人來說,有什麼事不敢做,虎爺是厲害,但他畢竟是人不是神,而一個人,總是要老的。要死的。影響力也會逐漸地消失。而不管現在地虎爺是真是假。要是能夠殺了他。對於道上人物的震懾力必然相當地強大,對於勢力地發展是非常有用的,所以我想。陳凌龍讓老葫蘆襲擊漢陽幫,壞了虎爺的規矩,就是想讓虎爺去殺老葫蘆,而他只需要埋伏好一些槍手。無論虎爺身手再好。一出現就會命喪當場。到時候自然會知道去的是真虎爺還是假虎爺了。」

    吳叔喃喃道:「殺虎爺,陳凌龍真有這個膽子。他就不怕他老子要他的命嗎?」

    見到吳叔還不怎麼肯信。張浩天心中只有歎息。他也是一個有野心地男人。所以才能夠明白有野心的人會想些什麼,對於吳叔這些人來說。虎爺就是一個不敗地神話,但在那陳凌龍地心目中絕對不是。對他這樣的人來說。虎爺只是一個目標,一個想要踩上去地目標。一個可以證明自己的目標。有這樣地目標。可以讓人興奮刺激。甚至是他自己雖然非常敬重佩服這個傳說中地虎爺,但卻不相信就永遠不會有人超過他。

    而吳叔說陳凌龍動了虎爺,那陳志陽會要他地命。這其實是一廂情願地想法,在這個世上,大義滅親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更何況這樣地黑道人物。陳凌龍要是殺了真正地虎爺,陳志陽或許會狠狠地罵他,甚至動手打他。不過很快就會煙消雲散,任由兒子所為了。

    吳叔雖然有些不相信,但他懂得黑道,知道在這個道上,充滿著血腥與狂妄,是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地。頓時擔憂的道:「張浩天。你說俺該怎麼辦?」

    張浩天道:「剛才不是給你說過了嗎,立刻通知虎爺。你是他的聯繫人。應該有辦法通知到他的。」

    誰知道,吳叔卻搖起頭來道:「俺雖然是虎爺的聯繫人。過去有什麼事,就給他打手機聯繫,可是兩年前。他地手機卻忽然打不通了。俺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張浩天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吳叔的神情就有些不對,其實他已經知道,虎爺已經有了什麼問題。一直在擔心,而對於後來出現的虎爺蹤跡心裡面也是有著很大地疑問地。

    既然吳叔無法和虎爺聯繫上。張浩天也無可奈何了。便道:「吳叔。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你好好休息吧。等傷好些了,最好避一避,不要再讓晉陽幫或者北雄幫地人找到,我明天也要回南方去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見到吳叔又沉默不語起來。張浩天也不會打擾他。便到屋外抽煙,卻見信陽幫留下來守護吳叔地四人中已經只有了兩人。原來。病房內的陪護床與沙發上只能睡下三人,其餘兩人找地方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張浩天就起了床,而負責守護吳叔地兩個信陽幫年青成員還在陪護床上呼呼大睡。

    張浩天洗了臉。梳了頭,見到吳叔也已經醒了。便將昨晚熬地雞肉粥熱了熱。端到了他地手中,然後道:「吳叔。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去提起了從那樓頂拿回來地黑色皮箱,要向外面走去。

    就在這時。卻聽吳叔說了一聲:「張浩天。你……你等一等。俺有一件事情想求你。」

    張浩天聞言。就走了過去。道:「吳叔,是什麼事,你只管說好了。」

    吳叔看了看那兩個還在熟睡中的信陽幫成員。便道:「你扶俺到走廊上去走走。」

    張浩天明白他必然有重要地話不想讓信陽幫地人聽見。就點了點頭,拉住了他地胳膊。

    吳叔除了頭部之外。身體也被重重擊打過,行走之間非常艱難。但張浩天力大。攙扶著他下床,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了出去。

    等走到了走廊外。吳叔讓張浩天扶著自己走了五十米左右。才和他在休息椅上坐了下來,然後道:「張浩天。雖然這件事是俺求你做的。但俺還想讓你發一個誓,永遠不說給第二個人知道。」

    張浩天隱隱覺得此事與虎爺有關。就點了點頭,舉起了自己的手指,道:「好。如果我把吳叔告訴地事給第二個人知道,就天誅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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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初訪清松寺

    吳叔見他發了重誓,頓時有些歉意的道:「張浩天,俺知道你是一個講義氣守信用的好漢,不過事關虎爺的安危,俺不能不謹慎一些。」

    張浩天淡淡一笑道:「吳叔,你是不是知道虎爺在什麼地方,想讓我去通知他。」

    吳叔見到他已經猜到了,便點了點頭道:「不錯,俺的確知道一個能夠通知虎爺的辦法,不過可能要耽擱你一段時間。」

    張浩天道:「我倒是不急著回去,如果能夠幫到虎爺,也是我的榮幸。」

    吳叔感激的對他笑了一笑,也不再囉嗦了,道:「俺過去跟了虎爺一段時間,曾經和他去過一個地方,十天之後,也許你在那裡,能夠找到他。」

    張浩天立刻道:「什麼地方?」

    吳叔道:「離這裡六百公里的W縣東南方向,有一座規模不大,算不上太有名氣的廟宇,叫做清松寺,那座寺與虎爺有些淵源,據俺所知,每年的七月初一他都要到寺裡去呆上三天,只要虎爺還活著,這個習慣絕不會改,你如果去,沒有見到一個和你差不多高大,長得很威武的老年男子在大雄寶殿後面一間供著一尊有點兒奇怪的女菩薩的殿裡打坐,那麼……那麼……」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一臉的黯然,自然就是如果張浩天沒有看到這樣的一個人,那麼就證明虎爺真的不在人世了。

    張浩天仔細的記下了吳叔說的地址,便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吳叔,如果虎爺在你說的這個地方,我會去告訴他,讓他小心的。」

    吳叔感激的望了他一眼道:「謝謝你,俺真希望虎爺在那裡,他看到了你這樣的人才。一定會喜歡地。要是能夠點拔一下你,你一生都受益無窮了。」

    張浩天也地確非常想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風雲人物,但想到一事,就道:「我這次去,要是見到的是虎爺的後人或者徒弟呢?」

    吳叔沉吟良久,便歎了一口氣道:「那你就勸他最好不要管道上的事了,也好給虎爺留下血脈或者把他的絕技傳下來。現在的江湖,已經不再是過去地江湖,年輕的一輩,不會再像父輩們那樣守著老規矩辦事了。虎爺要是在,憑著幾十年的威名或許還會讓他們顧忌一些,但換了別人,就不一樣了,更何況的是,這個人無論是身手和經驗,都比虎爺差了許多,江湖險惡,他若是想要繼承虎爺地名聲強自出頭,只會白丟了一條性命。」

    見到張浩天答應了一聲。吳叔慢慢從脖子上解下一塊上面雕著一隻虎頭的玉牌,交到他手裡道:「這塊玉牌。是虎爺當年分發給各個聯繫人的,聽說取自同一塊玉石,一共有十八塊,俺這是第六塊,如果你見到了虎爺或者虎爺的後人,將這塊玉牌給他,他應該就會相信你的話了。」

    張浩天仔細看去。卻見那虎頭的旁邊果然雕著一個大寫的「陸」字。就將這虎頭玉牌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後用衣服遮好。

    吳叔這才道:「張浩天。那你快去吧,或許虎爺會提前到清松寺也說不一定,這事越早通知他越好。」

    張浩天知道劉德勝在沒有確定虎爺到底在不在世的消息之前,在表面上是會照顧好吳叔的,就點了點頭,仍然扶著他回到了病房,這才告辭而去。

    從醫院出來,張浩天直接就租了一輛的士前往W縣,一路全是寬闊平坦的高速公路,下午三點多鐘,就到了W縣。

    到了W縣城之後,他並沒有絲毫地耽擱,而是又招了一輛本地的士,前往東南方向的「清松寺」。

    一路與的士司機閒聊,張浩天這才知道,「清松寺」建於清乾隆年間,以寺中的古松蒼翠而得名,只是座落於一座高山上,交通不怎麼方便,而W縣是個歷史古城,附近上千年的老寺都有,是以平時去「清松寺」的人並不算多。

    司機說得不錯,當向東南方向走了二十公里之後,穿過一座村莊,就只有顛簸難行地黃土路了,的士底部不高,時常被擦住,據司機說,要是遇到下雨,是沒有車願意往「清松寺」跑的。

    當走了五公里黃土路之後,遠遠地就見到一座大山,而在半山之腰,遠遠的就見到了一處紅牆綠瓦的建築,正是一座廟宇。

    的士司機將張浩天送到山腳下,張浩天多給了他一百元錢,要了他的一個電話,並讓他在這山腳等候,說自己只是上去看看,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會返轉的。

    從山腳順著一條狹窄的青石梯快步爬行,沒半個小時,張浩天就到了那寺外,卻見這寺很是陳舊,但牆宇高簷中,處處可以看到修補過的痕跡,而在正中有一道大門,大門之上有一塊黑色長匾,寫的正是「清松寺」三個篆體字。

    寺門此時是打開著的,不過卻沒有人守在外面,張浩天上了十幾級台階,就走了進去。

    大門之內,塑著四尊凶神惡煞的神像,正是佛座下護法的四大金剛,繞過這些神像,就見到左右兩道小門,張浩天曾經看過一本書籍,對佛教的建築初有涉獵,知道一大兩小的三道門,叫做三門殿,一般的佛教建築入口都是三門而立,所謂「山門」一詞也是由此而來。

    出了三門殿之後,就見到了一個極大的庭院,而在這庭院之中,最顯眼的就是一株株虯枝兀接,青蒼滴翠的古松,剛一踏進入,那陣陣松香就撲入鼻中,讓人為之精神一爽。

    就在庭院之中,有著一幢極大的建築,正是廟宇中最重要的大雄寶殿,寺廟裡所有的建築,都圍繞著這大雄寶殿而建。

    張浩天迎著滿眼青翠,徐徐松香,慢慢的向前而行著,這裡實在是太幽靜了。靜得讓人心波無塵。只偶然有鳥兒的「啾啾」聲從樹枝上傳出,讓人聽著格外的清脆宛轉。

    張浩天也去過別的寺廟,不過或多或少都有些遊客與朝佛之人,而這「清松寺」內到現在為止他連和尚都沒有看到一個,實在是清靜之極。

    又上了十餘級石階,就到了大雄寶殿的門外,一尊巨大地趺坐著地釋迦牟尼像就顯現於眼前。而在釋迦牟尼的旁邊,還立著兩尊站立著的佛像。

    張浩天看過書,知道這兩尊站佛像,就是釋迦牟尼的兩個著名弟子。迦葉尊者與阿難尊者。釋迦牟尼涅盤之後,迦葉尊者繼續率領眾徒,稱為初祖,而迦葉尊者涅盤之後,就由阿難傳承,稱為二祖,後世的許多佛家著著都是這兩名尊者借釋迦牟尼之名完成的。

    不過此時,張浩天的目光卻投在了三尊佛像之下,在那裡,有十餘個蒲團。一個身材枯瘦地和尚面對著佛像,盤坐在最前面。而他的身後還有八名和尚分作兩排盤坐著,卻沒有聽到誦經的聲音,整個大殿內寂靜得就像是沒人一樣。

    吳叔說過,虎爺要是到這「清松寺」來,就會到大雄寶殿後一座供著一尊有點奇怪的女菩薩地殿裡去,張浩天也沒有想著要驚動這些和尚,就要繞到大雄寶殿的後面。

    然而。就在他要舉步的時候。坐在最前面的和尚卻忽然轉過了頭來。

    張浩天知道他已經發現了自己,不由得暗讚此人的耳力好生的靈敏。在上這台階之時,他是緩慢而行,腳步聲應該是極輕的,但沒想到還是被他聽到了。

    這時,那和尚就站起身,向著張浩天走了過來。

    張浩天這才看清,這個和尚大約有六七十歲,身材瘦小,不會超過一米六五,臉上沒有鬍鬚,眼角皺如松皮,但眼神淡泊,臉上帶著一種方外的沉靜,讓人一見之下就有肅然起敬之意。

    那老和尚行走間看來徐如清風,但卻很快就到了張浩天的面前,向他合什,用平和慈善的語氣道:「施主,到敝寺不知有何貴幹?」

    張浩天便也合什道:「大師,我叫張浩天,來自南方,從小在父母地教導下就非常信佛,這次到W縣來辦事,聽說這裡有一個古寺,就想來看看,順便參拜佛祖。不想打擾了師傅你的清修,真是罪過。」

    那老和尚卻微微一笑道:「張施主年紀輕輕有如此地禮佛之心,那真是難得了,修佛之人,就算是在喧華的鬧市也一樣可以參證菩提,又有什麼打擾的,張施主,你既然想參拜佛祖,那就請進吧。」

    聽著老和尚的話,實在是有道之人,張浩天更是起了敬意,又合什謝了,這才進去。

    那老和尚帶著他繞過了八個正盤坐著的和尚,到了釋迦牟尼像之前,張浩天向後瞥了一眼,卻見這八名和尚年紀都在五六十歲之間,雖然容貌各異,但此時都低垂著眼睛,雙手互疊,像是入定過去了,便忍不住道:「大師,我到別的寺廟,見到和尚們參佛都是要記誦經文的,想不到這裡地大師們這麼清靜。」

    老和尚仍然微笑道:「記誦經文,往往有口無心,不過是些入門地皮毛,本寺的僧人都有二十年地佛學修為,早就到了入定而定,似定非定,冥冥朦朦,與佛相通的地步,那些經文,在他們的心中,而不是嘴上。」

    張浩天只看過一本佛書,知道的也是皮毛,並沒有接觸真正的有道高僧,聽著老和尚的話,實是越來越敬佩了,道:「大師,你們這裡就這幾位大師嗎?」

    老和尚一邊去佛前取香,一邊道:「老衲這裡只收真正的忘塵離塵之人,而如今想進入佛門的人,多是想借佛名取財斂財,是受不了真正苦修的。」

    張浩天點了點頭,見到老和尚將香遞來,便去接住,他依稀還記得書上說的一些規矩,就用佛前的燭火點燃,然後舉過頭連敬了九敬,這才插入香爐之中。

    等到敬香完畢,回過頭來,見到老和尚仍然面帶笑容。就知道自己的動作做得到位。

    當下他又道:「大師。不知道你們的功德箱在什麼地方,我想捐一個功德。」

    老和尚搖頭道:「本寺既不抽籤解籤,也不捐功德,張施主不辭辛苦前來誠心拜佛,就已經是功德了。」

    張浩天心中一動,便笑道:「我看別的寺廟,抽籤解籤都是要錢的。更是千方百計的要善男信女多捐功德,大師不要錢,真是太客氣了,不知各位大師生活如何奉養。再說,這佛下地香燭也是要錢地啊?」

    老和尚道:「修佛之人,粗茶淡飯就可,本寺渡日之資,已經有大善人相贈,就不勞張施主費心了。」

    張浩天明白,這老和尚口中的「大善人」,多半就是虎爺,不過他自然不會點明,就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將錢捐到別的寺廟去,也表示一下我的敬佛之心。」

    老和尚道:「這也可以。不過佛門之中,多有敗類,張施主要想行善,未必要借助佛門,日常所遇,皆可為善。」

    張浩天越聽越覺得這和尚可敬,便道:「大師說得很有道理。只可惜這裡沒什麼人來。很少有人能夠聽到大師的教誨。」

    老和尚道:「世上大多數人向佛,只是想求佛保佑陞官發財。長命百歲,妻兒榮華,如果沒有慧根,對於真正的佛理是聽不進去的,就算是人多,那又如何,求者無應,只會說本寺地佛不靈驗,對於自身,是毫無提升的。」

    說到這裡,他凝視著張浩天道:「張施主,老衲看你頭角崢嶸,骨格清奇,有異人之像,不過眉宇中殺氣太盛,正應該多修佛理才對。」

    張浩天一聽這話,心中頓時一驚,連忙道:「還請大師指點。」

    老和尚微笑道:「天下之人,信佛之人極多,但信佛而不去學佛,就是迷信,拜佛而不學佛,是算不是真正佛教徒的,而修習佛法不是學聰明,而是學智慧,智慧是由定而升,若心能專念不散,從事入理,則能產生智慧。你要記住,佛不是神,大地眾生,皆有佛性,日常生活,就是道場,依老衲之眼,張施主是遇水能游,逢風能升的人物,多接近佛心,對你一生一定大有好處。」

    張浩天只覺這老和尚似乎要將自己看穿了一般,心中連呼厲害,怪不得那虎爺要經常來了,能和這樣地大師聊天,也是人生之幸啊。

    不過他心裡還是惦記著虎爺的行蹤,便恭恭敬敬的合什一躬道:「大師的話,我一定銘記在心,只是這一趟來得不容易,不知道寺中還有什麼菩薩,我都想去拜一拜。」

    老和尚道:「這大雄寶殿的兩側倒還有兩座十八羅漢殿,張施主要是有興趣,老衲倒可以陪你去看看。」

    張浩天想去的是大雄寶殿之後,不過這老和尚這麼說,只得道:「那就多謝大師了,還沒有請教大師的法號?」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張施主叫我無嗔就是。」

    張浩天立刻道:「無嗔大師,那就麻煩你帶帶路了。」

    無嗔應了一聲,就帶著他走了出去,先到了大殿的左側,卻見那裡供著九個羅漢,塑得是栩栩如生,不過看樣子是重新上過彩的。

    張浩天看了一陣之後,就和無嗔到了右側的一間殿堂,這裡也有九個羅漢,和左側地九個羅漢合在一起,就是很出名的十八羅漢了。分別是降龍、伏虎、笑獅、騎象、坐鹿、布袋、芭蕉、長眉、歡喜、沉思、過江、探手、托塔、挖耳、看門、開心、舉缽、靜坐諸羅漢。

    無嗔對張浩天大有宣揚佛法之意,便道:「張施主,你可知這十八羅漢地來歷嗎?」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無嗔道:「在宋代之前,只有十六羅漢,又稱十六尊者,據經典說,是十六位精通佛理的弟子受了佛祖的囑咐,不入涅盤,在世間以各種身份普渡眾生,到了宋代,才加入了降龍伏虎這兩位尊者。這些尊者出自各行,像舉缽羅漢,又叫迦諾迦跋厘隋閣尊者,是一位托化緣的行者。而靜坐羅漢,叫做諾距羅尊者,過去是武士出身,力大無窮。歡喜羅漢迦諾伐蹉尊者,原是古印度一位雄辯家。還有一位笑獅羅漢,叫羅弗多尊者,原為獵人,因學佛不再殺生,獅子來謝,所以才有此名。」

    張浩天聽出了他說這些話是有所指,便笑道:「無嗔大師,你是說無論做過什麼,都可以學佛成佛,對不對?」

    無嗔點頭道:「不僅是人,鳥獸花木,皆有佛性。張施主,你若是能夠消解些戾氣,一定是可以增加福緣的。」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走出了右側的羅漢堂,張浩天一眼就看到了就在大雄寶殿的後面,果然有一座獨立地殿堂,不過卻緊緊地關著門,便故意道:「啊,那裡還有一座殿,供的是什麼,是地藏王菩薩還是觀音菩薩?」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向著那殿堂而去。

    然而,此時無嗔卻攔在了他地前面,道:「這是一座廢殿,裡面的菩薩已經損毀,沒什麼看的了,施主,時間已經不早,本寺規矩,不留外客,你還是請回吧。」

    張浩天眼尖,已經看到那殿門上懸著一把大鎖,顯然不會有人,看來虎爺還沒有來,那就再等幾天,看七月初一他到不到吧。

    當下他便笑了笑道:「既然是這樣,那好吧,無嗔大師,那我就先告辭了。」

    無嗔一點頭道:「張施主,望你能夠記住老衲的話,有空多學學佛理。」

    張浩天答應了一聲,便向他告了別,大步向山下而去。

    回到了縣城,還有七天才到七月初一。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張浩天就起了床,在賓館裡以手為刀練了一趟刀法之後,就在縣城裡閒逛,這才發現W縣盛產藥材,中藥鋪開得滿街都是。

    此刻,他心中頓時想起了呂東傑傳給自己的易容術來,這易容術,跟影視裡的化妝術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在C市的這一段時間來,他也請過影視化妝師來教過自己,但是,燕子李三的易容術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他留下了一個秘方,可以做成三種藥丸,一種是變顏丸,能夠改變皮膚的顏色,還有一種皺膚丸,藥塗上去能夠在三四天內產生皮膚發皺的效果,完全改變真實的年紀,最後一種是內服的變嗓丸,一吃下去之後,聲音會發生完全的變化,燕子李三能夠到處踩點以及經常逃過警察的追捕,這三種藥丸是功不可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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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易容之術

    體會到了縮骨功與攀牆術巨大的實用性,張浩天對這易容術也有了濃厚的興趣,如今有幾天空閒時間,這縣城裡的藥材看來又是齊備,正該煉製一下這三種易容用的藥丸,已備不時之需。

    那三種藥丸需要的藥材及煉製之法張浩天在「老死塔」上是背得滾瓜爛熟,當下便按著記憶去藥鋪買了滿滿幾口袋藥材,然後又買了電熱爐與熬藥用的器具,這才回到了賓館。

    第一天的製煉是不成功的,那些藥材被弄得太稀,完全不能成丸隨身攜帶,張浩天本來就是一個做事特別專注的人,又去買了幾大包藥材回來,也不睡覺,通宵熬製,失敗了十餘次,在第三天的上午,才掌握了竅門,先將變顏丸煉了出來。

    張浩天拿著還有些熱呼的變顏丸,心裡也好生的興奮,立刻就到了衛生間,對著鏡子,把那變顏丸在掌心揉碎,然後均勻的塗在了臉上。

    很快,這變顏丸的效果就出來了,張浩天臉上的皮膚雖然不白,但也並不黝黑,屬於很健康的古銅色,不過這變顏丸一抹上去,他臉上皮膚的色澤就明顯的深沉了些,而且黯淡無光,顯得沒有彈性,人一下子看起來就老了,改變是非常大的。

    按呂東傑所傳之法,要解除變顏丸與皺膚丸的藥效,用加熱的白醋浸濕毛巾敷在臉上十分鐘之後就行了,張浩天也不去解開,按著煉製變顏丸的方法,幾個小時之後,就將皺膚丸與變嗓丸也煉出來了。

    張浩天先把皺膚丸拿到衛生間,對著鏡子,揉碎一部分之後,輕輕的抹在了自己的左邊眼角之上。

    在藥接觸皮膚的那一霎那,張浩天頓時感到了一陣強烈的刺痛。還以為是自己的藥煉錯了。連忙停下了手。

    然而,十餘秒之後,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他本來很平滑的眼角處,竟然起了一道道深深地魚紋,單看眼睛,至少老了五十歲。

    張浩天心中一喜。知道這皺膚丸煉得應該沒有錯,就又塗了一些在自己地右邊眼角,情況也是一樣,他的右眼角很快的就起了深細的皺眉。

    當他將剩下的藥丸塗在了兩臉臉頰。一陣的刺痛之後,在鏡子裡就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男人。

    一張膚色黑沉,黯淡無光,眼角與臉頰佈滿皺紋地臉,不過卻滿頭的青絲,眼神閃爍著青春的活力,當真是不倫不類。

    頭上的青絲是可以用假髮遮掩地,而眼神也能夠隱藏鋒芒,張浩天知道自己這兩種藥丸煉製成功,好生的高興。就回到了房間,拿起了那變嗓丸。按呂東傑傳來的法子,這種變嗓丸是需要嚼碎吞服的,而且絕不能喝水。張浩天清了清嗓子,拿起了那變嗓丸就放入了嘴中,咀嚼吞嚥起來。

    然而,痛苦的事情發生了,那藥丸吃在嘴中。就像是生生的吞下了世上最辣的辣椒。又像是喝了一口硫酸下去,他整個的舌頭與喉嚨就像是被炙燒起來。而且越來越難受。

    張浩天忍不住想要吐,卻又吐不出,便將手指伸進了嘴中,但摳得眼淚都出來了,也只是吐了一些餘渣,好生的後悔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剛才吃的時候就像是嚼糖丸一樣。

    還好地是,五六分鐘之後,嘴裡那種炙燒的感覺漸漸地好了些,舌頭也能動彈了,不過喉嚨處仍然有火辣辣的感覺。

    於是張浩天就試著發出了聲。

    這一聲發出,就連張浩天也吃了一驚,此時,傳出耳朵的,哪裡還是他平素洪亮的聲音,而是一種難聽的公鴨嗓,就像是這屋子裡忽然多出一個陌生人一般。

    張浩天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心裡明白,這變嗓丸他也沒有煉製錯,只是服用的時候太讓人難過了,照呂東傑所說,這變嗓丸是沒有快速解藥的,一般十餘天後自己就會好,而服些清熱消腫地藥,也要三天之後才能完全恢復,今後還是少用這玩意兒好。

    走到衛生間裡,張浩天再次看了看自己地形像,心裡已經明白,燕子李三的易容術最容易地就是將人變老,影視裡的特型化妝師也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不過最不同的是,這樣的改變,那些特型化妝師是必須讓演員們坐上好幾個小時精心描畫才可以。而用這三種藥丸,十分鐘之內就能夠達到同樣的效果。時間上的差距與手腳上的簡化,對是否能夠及時逃脫危險,是起著決定性作用的。

    按著呂東傑教的方法,張浩天將買來的白醋加熱,然後用毛巾浸入,熱敷在自己的臉上,連續敷了十分鐘之後,到衛生間的鏡子面前一看,臉上果然恢復了正常,眼角的皺紋也消失不見了,頓時暗讚過去江湖中的一些秘技真是神奇無比,只可惜不知有多少失傳了。

    喉嚨越來越沒那麼難受了,張浩天也沒有去管它,就打開了房間裡的一台電腦,要完成整個的易容,沒有一些特別的道具是不行的,而這些道具平常的商店很難買到,不過網上就容易找著了。

    完成網上定購之後,他又到了街上,先買了一套白色的老年唐裝和一根枴杖,然後就在街上、公園這些地方仔細的留神那些老年人的神態舉止來。到了第六天的時候,張浩天買的一些化妝道具就送到了賓館,他就在房屋的衛生間裡裝扮起自己來。

    雖然第一次完整的易容,他的動作慢了些,半個小時之後,在鏡子裡就出現了一個老者,身材高大,但滿頭銀霜,白鬚飄飄。皮膚黑沉。一臉皺紋,至少有七八十歲。

    看著鏡子裡的人,張浩天連自己也認不出來了,想來就算是上官玉梅和夏玲兒與他擦肩而過,也不會留意到這就是她們心愛的男人。

    這時候,張浩天心裡卻起了念頭,明天就是七月初一了。再去「清松寺」難免會引起無嗔大師的懷疑,但如果易了容前去就不一樣了,無嗔大師是絕對認不出來地,唯一有些顯眼地就是他的身材。還好北方之人高大之人甚多,走在街上常有比他還高的人出現,更何況他吃過那變嗓丸後,壓低語氣,就可以裝出很蒼老的聲音,神態再裝像一點兒,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從下午到晚上,張浩天就像是一個很敬業的演員一樣,對著鏡子不停的揣摩著老年人的神態與表情,要是明天真地碰上虎爺。連他這樣的老江湖都能夠瞞過去,自己的易容術那就真的成功了。

    到了第二天。張浩天一早就起來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已經改變了地容貌,然後換上了那套白色的薄衫唐裝,面對鏡子,骨格雄奇,白髮長鬚,拿著一根齊腰高的枴杖,真還有些仙風道骨之態。

    確定隨身物體都放穩妥了。張浩天就走了出去。到樓下的前台之時,看到替自己辦手續的服務小姐。他還故意的去詢問了一下賓館的情況,那服務小姐完全沒有認出他,就一口一個「老先生」很熱情的解答著,這讓張浩天頓時有了些興奮與得意,完全改變容貌讓別人不認得,其實是一件很新奇好玩兒的事情,他雖然已經是一方的大哥,平素一付沉穩冷酷地樣子,但畢竟才二十三歲,在內心深處,還是有童心未泯的一面地。

    到了賓館外,張浩天就招了一輛的士前往「清松寺」,到了那山下之後,並沒有讓司機等待,而是留了他的電話,可以隨時通知來接自己,無論虎爺來不來,至少今天他是要等過去的。

    一路快疾的上了山,張浩天到了那「清松寺」外,動作就緩慢起來,見到寺門大開著,就柱著枴杖上了台階,走了進去。

    過了三門殿之後,就又到了大雄寶殿前長滿古松的庭院,卻見有兩個和尚在掃著地面的松針,仍然沒有看到別地信徒,心中就是一歎,這「清松寺」地和尚不會抽籤解籤,還動不動勸信徒不要迷信,去學真正的佛法,那些想求神保佑地善男信女們搞不好還要罵這裡的和尚不誠心向佛,詆毀神靈,再加上路不好走,自然很少會有人來了,不過相信像無嗔大師這樣的人物正好落得清靜,少沾些俗氣。

    見到寺內有人進來,一名正在掃地的和尚就走了過來,打量了張浩天一眼,合什道:「老施主,你怎麼一個人到這裡來了,山上陡峭路滑,你要小心了。」

    張浩天見這和尚五十來歲,中等身材,眉宇中露著幾分慈善,便低沉著聲音道:「我姑娘嫁到山下的村子裡,親家讓我到村子裡玩幾天,我這人喜歡遊山玩水,是閒不住的,順著黃土路走到了山下,見著上面有一座廟,就來看看,唉,真是人老了不中用,只爬到半山就累得像什麼似的,要是早兩年,就算是爬到山頂也沒有問題。」

    那和尚點了點頭道:「以老施主的年紀,能夠爬到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了,那就隨便逛逛吧,中午的時候可以和俺們一起用些齋飯,休息好了,再慢慢下山。」

    張浩天連聲道謝,那和尚卻合一個什,又掃地去了。

    裝著閒逛的樣子,張浩天先進了大雄寶殿之內,瞧著裡面此時空無一人,那無嗔大師和另外六名僧人也不知在什麼地方。張浩天的目標,當然就是大雄寶殿後的那間殿堂,只呆了一會兒,就去到了右側的羅漢堂,朝後面瞧了一瞧,心中頓時一喜。

    原來,幾天前他來看的時候,後面的那間殿堂大門是懸著一個大鎖的,而此時大鎖已經不見了,裡面還隱約間有燈火在閃爍,應該是有人在裡面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虎爺。

    想到自己有可能要見到江湖上一個傳說中的人物。張浩天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腳步就不由自主的移動而去。

    然而,剛向前走了五十米,人影一幌,竟然有人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攔在了他的面前道:「老施主,後面的殿今日在做法事。外人不可靠近,還是請回吧。」

    張浩天看著這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地人,這是一個四五十歲地和尚,不過長得濃眉豹眼。身體高大粗壯,差不多和張浩天一樣高,如果不是披著一身灰色的僧袍,容貌實在有些駭人,而此人他瞥過一眼,正是那日盤坐在大雄寶殿裡靜修的八名和尚之

    這和尚身軀長大,出現得驀然,但腳下卻輕靈無聲,絕對是有著武學功底的,此時此刻。張浩天的心中已經意識到,虎爺每天都會到這裡來。和這寺裡面的人自然淵源極深,從無嗔大師起,這寺裡的和尚或許並不簡單。

    此刻,他已經聽到從那離自己六七十米地殿內傳來了敲擊木魚及誦經之聲,想來無嗔大師與其餘的幾名和尚正在裡面,而虎爺是否在內,就無法得之了。

    猜測寺裡的和尚不是普通人。張浩天便暗自警惕。臉上神色卻沒有改,而是「呵呵」笑著道:「大師。我來自南方,最愛看熱鬧,對做道場法事什麼的也有興趣,不如你就讓我去看一眼,我保證,在外面看看就走,也好知道南方地法事和北方的法事有什麼不同。」

    那外貌粗獷的和尚仍然搖頭,大聲道:「老施主,這寺裡其它的地方你盡情的逛,中午還包齋食,就是這後面是不能去的。」

    張浩天知道自己如果再堅持,就會引起這粗獷和尚的疑心,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和尚應該是虎爺的人,自己前來通知虎爺小心,並無惡意,要想知道虎爺到底來沒有,倒還不如單刀直入的好。

    當下他便笑了起來,然後道:「大師,實話給你說吧,我這一趟來,是受一位朋友所托,有一件非常緊急重要地事前來通知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聽到張浩天忽然這麼說,那粗獷和尚臉色頓時一變,道:「這裡沒有什麼了不起地人物,老施主,你還是請回吧。」

    張浩天正色道:「大師,我從數百公里之外趕來,這裡有沒有了不起的人物,心裡豈有不清楚的,我這位朋友姓吳,他給了我這個,麻煩你拿給那個人看看,如果他讓我走,我就立刻離開。」

    他一邊說著,就從脖子上解下了吳叔給自己的那一塊刻著虎頭圖型的玉牌遞給了這粗獷和尚。

    粗獷和尚一眼就瞥到了那玉牌上的虎頭,眼神頓時一動,接到手中,望了望張浩天,便道:「老施主,你等一下,俺去問問。」

    說著這話,他就轉過身,匆匆的向著那座殿堂而去,很快消失在大門之中。

    大約十分鐘之後,才見到那大殿地門重新打開,粗獷和尚小跑了過來,然後道:「老施主,請跟我來吧。」

    說話間,他又轉身向著那大殿走去,而張浩天自然在後面緊緊跟著,想到有可能見到那傳說中地人物,每走近一步,他的心中就莫名地興奮緊張一分。

    沒多久,到了那大殿門外,粗獷和尚便推了開來,自己卻不進去。

    張浩天知道他還要在外面留守,就跨門而入,身子剛一進去,就聽到門響,原來是那粗獷和尚又把門關上了。

    當門一關,頓時昏暗起來,但藉著明滅閃爍的幾盞香燈,張浩天已經看清了裡面的情況。

    這是一個寬闊的大殿,大殿的正中,供的果然是一尊女菩薩像,不過讓張浩天好生詫異的是,這菩薩像既不是觀音,也不像梨山聖母之類,而是一個站立著的,烏髮垂肩,眉目美麗,飄逸如仙的年輕女子粉彩泥像,她穿著一身白色長裙,那服飾的樣子分明竟然是現代的,實在不知是何方神聖,不過粉彩的顏色明顯的比寺裡其它的塑像鮮艷,成型的年代應該不會太久,怪不得吳叔會說這女菩薩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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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圍寺1

    此時張浩天已經注意到了這塑像下面的人,無嗔大師正帶著四名和尚盤膝而坐,一邊敲著木魚,一邊誦著經,他那日說經在心中,說是的自我修行,此時念誦出來,那就是給別人聽的了。

    然而,匆匆環視之下,屋子裡除了無嗔與四名和尚之外,已經再無其它人,這個身材枯瘦的無嗔大師總不會是傳說中威懾北方的虎爺吧。

    不過張浩天很快就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亂想了,因為就在這殿堂的左側,他看到了一道小門,裡面應該還有一間屋,不過此時卻關著門。

    看到張浩天進來,無嗔大師卻站起了身,打量了張浩天一陣,手裡就拿著那塊玉牌道:「這的確是十八塊虎頭玉牌之一,你說是一個姓吳的給你的,應該就是吳三了,是他讓你到這裡來的嗎,他自己出什麼事了。」

    張浩天已經明白,這無嗔大師雖然應該不是虎爺,但必然和虎爺的關係很深,了解他的一切,見無嗔大師沒有認出自己,為了盡快的取信於此人見到虎爺,便道:「吳三和我關係不錯,前段時間,他忽然遭到襲擊,敵人逼他說出虎爺的下落,不過吳三寧死不肯說,撞了牆想要自殺,還好我去找他下棋,救了他一命,而他就把這塊玉牌給了我,說他是虎爺的聯繫人,不過已經有好多年沒能和虎爺聯繫上了,想到這個地方有可能見到虎爺,就讓我來了。」

    說到這裡,他又道:「我雖然只是平民百姓,不過對虎爺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心裡佩服得很,才答應了吳三這事,趕了數百公里地而來。想不到還是見不到虎爺,可惜。真是可惜。」

    那無嗔大師沉默了一陣。道:「老施主,聽口氣你好像是南方人,怎麼和吳三交往上的?」

    張浩天立刻道:「我雖然是南方人,不過工作在北方。住在T市,和吳三是一幢樓的,天天在一起打牌下棋,當然關係不錯了。嗨,這老傢伙,要不是出了這事,我還不知道他在幫虎爺辦事哩。」

    無嗔大師點了點頭。道:「是什麼人想捉吳三逼問虎爺的下落?他又讓你告訴虎爺什麼非常重要的事?」

    張浩天頓時搖起頭來,道:「不行,吳三說,這事一定要見到虎爺才能說,老和尚,莫非你就是虎爺麼,我怎麼看著不像啊。」

    無嗔大師歎了一口氣道:「老衲當然不是虎爺。不過虎爺就在裡面。請你跟我來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領著張浩天向著大殿左側的那道小門而去。

    當無嗔大師推開了那道小門。和張浩天一起進入,見到裡面黑漆漆地一片,張浩天忍不住道:「大師,虎爺真的在這裡嗎?能不能讓我瞧瞧。」

    然而,隨著他地話音,一絲勁風掠過,跟著脖子上就纏上了一道冰涼地物事。

    這時才傳來無嗔大師的聲音道:「老施主,你脖子上纏著的,就是虎爺的神鞭,難道你還不信嗎?」

    張浩天摸了摸,只覺那鞭子又冷又硬,還透著一股腥味兒,不知是什麼皮質做成地,雖然知道出鞭人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可以看到自己身體的部位,但這麼準確快捷的就纏到自己脖子上來了,鞭法之巧,實在是歎為止觀。

    不過到了這時,張浩天已經隱隱地感覺到,真正的虎爺絕對沒在這裡,所以無嗔才會把他帶到黑暗的屋子裡來,讓他無法看到使鞭人的樣子。

    那鞭子只是在張浩天地脖子上纏了一纏,很快就收回去了,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張浩天就笑了起來,道:「都說虎爺用鞭子能夠將人的骨頭打碎,剛才真是嚇了我一跳。虎爺,久聞你的大名,我給你請安了,也不知道我倆誰大一些。」

    黑暗之中,虎爺還是沒有說話,由無嗔大師道:「老施主,虎爺這段時間嗓子不舒服,就由老衲來替他問你吧,想抓吳三逼他說出虎爺下落的到底是什麼人?吳三讓你帶什麼話來了。」

    此刻,張浩天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這個虎爺絕不是傳說中那個在黑道上縱橫了幾十年的人物了,不讓自己看他的樣子,還可以說怕自己靠不住洩密,連聲音也不出,這實在有些謹慎得過了餘,一個威懾北方,號令群雄地人物豈會是這樣。

    不過他也明白,就算此人不是虎爺,看無嗔大師地態度,也應該是虎爺的後人或者徒弟一類。雖然張浩天心中有些失望,不過也不再繞彎子,便道:「抓吳三地是晉陽幫的人,而晉陽幫還襲擊了漢陽幫的地盤,聽說背後主使他們的是北雄幫。吳三讓我來告訴一句話,讓虎爺千萬不要去對付老葫蘆,提防這是北雄幫的陷阱……」

    講了這話,他又緩緩道:「還有,吳三說,如果前兩個月殺死瘋牛和仇二的真不是虎爺,就希望這個人一定不要再管道上的事了,因為現在道上的各個幫派正在新舊交替,新出來的大哥們沒有過去那些大哥害怕虎爺了,還是隨他們去爭鬥廝殺,保住虎爺的血脈或者絕技最要緊。」

    隨著他的話,屋子裡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之後,才聽到無嗔大師道:「老施主,多謝你不辭辛苦的趕來,你的話,虎爺已經知道了,現在已經是正午,你還是跟著老衲去用齋吧。」

    張浩天應了一聲,就跟著無嗔大師走出了那黑暗的偏房,到了大殿之中,又朝著那美麗女人像看了一眼,心中思索,已經隱隱猜到,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虎爺的妻子或情人,不過逝世了,虎爺因為太思念她,才會在這裡塑一尊像猶如菩薩一般的供奉,至於每年七月初一。多半就是這女子的死祭什麼的了。

    想通了這一節,對於虎爺。張浩天就更佩服了。此人實在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漢子,只可惜多半已經不在人世了,此時在那偏房裡的,必然是他地後人或徒弟。只是按照他的習慣前來。

    無嗔大師打開了大殿地門,對其餘幾人道:「無癡,無恨,無貪。無惡,你們幾個也去用齋吧,下午再來誦念《陀羅尼經》。」

    那四名和尚答應了一聲,便一齊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張浩天到了大殿外,見到無嗔大師將門關好,雖然對那偏房裡地人好生奇怪,不過也不想多問了,一邊走,一邊道:「無嗔大師,你們怎麼全是無字輩。就沒有師父或者弟子嗎?」

    無嗔大師微笑著道:「老衲等九人。原是好友,本應該墜入地獄。但得大善人相助,渡入佛門,這清松寺過去有些和尚,但都耐不住清淡貧苦,那位大善人拿了錢給他們,他們就散去了,讓老衲做了這裡的主持。」

    張浩天立刻道:「那無嗔大師你的佛理是從那裡學的?」

    無嗔大師道:「三十幾年前,老衲在高等學府本就是研讀中文,這寺裡留下了不少地佛學典籍,老衲日日揣摩,因些才能領會一些佛心,然後再傳給各位師弟,佛門中視嗔貪癡恨愛惡欲為七毒,我再加上怨與悔兩毒,就是老衲與師弟們的僧名了。」

    張浩天實在想不到這個乾瘦的無嗔大師居然還是一個大學生,而在三十幾年前,大學生實在是稀少得很,真不知怎麼會到這裡來了,不過他口中的大善人,自然是虎爺無疑了,相信裡面一定有一段曲折地故事。

    正走著,忽然遠遠的聽到一陣沉重的關門之聲,應該是三門殿那邊傳來的,此時不過正午,寺門不應該這麼早關才對。

    這時,無嗔大師地臉上也露出了詫異之色,但很快就凝重起來,帶著張浩天及四名師弟快步向前而去。

    沒一會兒,到了大雄寶殿前,就見到剛才在掃庭院的兩個和尚匆匆從三門殿內跑了進來,到了無嗔大師前面,那個中等身材,一臉慈善,在庭院和張浩天說過話的和尚急促的道:「師兄,有情況。」

    無嗔大師卻是一臉的鎮定,道:「無怨,別急,是什麼情況?」

    無怨道:「俺和無悔在山門外的台階上掃地,忽然發現周圍的樹林裡有人,而且人數不少,手裡還有傢伙,應該在樹林裡潛伏了一段時間了,好像正準備進來。」

    無嗔大師又道:「是警察還是道上地人,能夠判斷嗎?」

    就在這時,在無怨旁邊地無悔道:「絕對是道上的人,俺看清楚了地,不會有錯。」

    無嗔大師似乎對無悔的眼光非常信任,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長歎了一聲:「本以為清修了二十幾年,一心向佛,已經跳出紅塵,但沒有想到,最終還是躲不過血腥,這只怕也是佛祖對俺們的安排。」

    說到這裡,他忽然將臉一沉,很果斷的道:「師弟們,準備應付強敵,無癡,去把俺們封好的武器拿出來。無論如何,都要保護那個人。」

    隨著他的聲音,一名瘦高的和尚已經向著大雄寶殿左側的一間屋子奔去,此人的年紀也在五十歲上下,但腳步之快,實非常人可比。

    這時無嗔大師驀地抿嘴吹出一聲忽哨,那粗獷和尚最先奔了過來,跟著從大雄寶殿右側一間房屋裡也跑出來了一個身材高大,有些微胖的和尚,手裡還拿著一把菜刀,顯然正在做飯。

    數分鐘之後,那個瘦高的和尚已經從左側的房間裡出來了,手裡卻抱著一堆武器,一把扔到了眾人的面前。

    張浩天去看那些武器,卻見有三把樣式長短都不一樣的砍刀,另外還有一把三尖刀與五支鋼鏢,其餘的就是四把五四手槍,不過這些武器應該很久沒有用,已經生了銹,特別是那四把五四手槍,槍柄與槍管都腐蝕了。

    無嗔大師揮了揮手,就見到八名和尚各自拿了一樣武器,而無嗔大師拿的是一把五四手槍。

    張浩天看著這些和尚手裡拿著武器,眼中都流露出了異樣的神情。心裡明白,這些和尚過去絕對也是道上的人物。手中的武器。應該是他們出家前所用,據無嗔大師說,他們是二十幾年前出的家,也就是說這些武器封存了二十幾年了。現在再拿到手中,只怕有恍如昨日之感。

    拿著五四手槍的和尚分別是無慾、無愛、無惡,他們很熟練地擺弄了一陣,但立刻都失望起來。不約而同的朝著無嗔搖了搖頭,自然是無法使用了地意思。

    無嗔大師檢查了一下自己地手槍,很快就黯然起來,將槍扔在了地上。掃了大家一眼道:「現在俺們的手中,只有幾把銹刀,外面的敵人是有備而來,所以目前來說脫身是第一要務,大家準備往後山撤。」

    說到這裡,他便望著張浩天道:「老施主,事情與你無關。你還是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就算是被人找到,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張浩天明白。虎爺每天七月初一會到這裡來地事情,除那吳三之外,必然還有人知道,而此人已經洩了密,如果外面的,只是晉陽幫的人倒還好辦,要是那北方第一大幫北雄幫也正面參與進來,那就非常麻煩了。

    這樣的時候,他當然不會閃避,便道:「無嗔大師,敵人必然是為虎爺而來,虎爺是我最敬重地一個人,我年輕的時候也學過一段時間的拳腳,或許是可以用的。」

    那無嗔大師正要勸他,就聽到「轟」地聲響,卻是從大雄寶殿後的那座供著美麗女子的大殿中傳來。

    無嗔大師臉色一變,匆匆道:「無惡,你去廚房取幾根木棒,無貪、無癡,你們跟我來,其餘的人,留在這裡觀望動靜,隨時策應。」

    他一邊說著,就匆匆向著後面的大殿奔去,而無貪與無癡就各拿著一把砍刀跟在他的後面,張浩天好奇那大殿裡到底是什麼人,自然也跟了去。

    片刻之間,就到了那大殿,推開門,就聽到在那偏房裡傳來了打鬥之聲。

    無嗔大師立刻帶著無貪與無癡奔了進去,廝殺之聲就更激烈了。

    張浩天也衝到了偏房的門口,卻見北壁已經破出了一個大洞,強烈地陽光從洞裡穿透出來,屋子裡地情況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這偏房極是寬闊,除了西側有一張禪床,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此時此刻,張浩天地眼睛已經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很年輕的女人,身材高挑婀娜,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裙,陽光之下,可見她長著一張白如凝脂,極標緻的瓜子臉兒,清澈如泉的瞳孔,細而彎長的柳眉,薄薄的雙唇沒有塗半分唇膏,卻如玫瑰花瓣般嬌嫩欲滴,五官精美得令人窒息,甚至不敢逼視。

    不過這一刻,那張美麗的臉上佈滿了寒霜,而她握著的正是一條通體黝黑,長達三米多,看起來甚是沉重的皮鞭,那皮鞭在她的手中,如靈蛇一般的游動著並時時發出厲耳的呼嘯。

    張浩天也注意到了她面前的敵人,卻見屋子裡有六名穿著草綠色的緊身衣的男人,年紀在二三十歲之間,手裡卻拿著一種他從來沒有見到的兵器。

    那兵器大約有三尺來長,下面是一根鋼棍,而在棍子的最尖端,卻是三根彎彎的尖刺,就像是老鷹的利爪一般,可以想像,這種兵器擊在人的身上,那是要生生的挖出一塊血肉來。

    由於屋子甚寬,這麼多人在裡面廝鬥,竟不覺擁擠,而那女子的一條皮鞭,竟然逼得幾名穿草綠色緊身衣的男子無法靠近,而在地上,還躺著兩人,胸前各有一個血洞,竟是已經斃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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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出手斃敵

    就在這時,張浩天才留意到,在那女子皮鞭的尖梢,竟然還繫著一柄極細的小刀,那兩個男人自然就是死在她這小刀之下了,看那中刀的位置正好在心臟,因此是一刀斃命,這女子出鞭之準,實在是令人驚歎。

    那無癡與無貪拿著砍刀進去,已經接住了兩名穿草綠色緊身衣的男子,張浩天瞥了一眼,就知道無癡與無貪是會些刀法的,與那兩個男子相鬥,很快就會佔據上風。

    此刻,那無嗔大師站在屋角望著那女子與四名男子相鬥,臉上已經失去了平素沉穩淡泊之態,顯得很是焦急擔心,只是卻又幫不上手。

    張浩天明白,這無嗔大師身材枯瘦,過去用的一定是槍械,手上功夫是不行的,所以也只有乾著急了。

    正在想去幫忙,卻見到那半人高的破洞外人影幌動,又有人想曲身鑽進來,當下不假思索,拿著手中的枴杖,大步就跨了過去,瞧著一人已經邁進了半邊身子,將枴杖向前一刺。

    那人見到屋子裡有人迎來不知用什麼兵器刺至,駭了一跳,趕緊向後退出。

    張浩天當下就鑽了出去,頓時見到了外面的情況。

    這是大殿的後面,在二十米遠的地方,是一堵五米來高的牆宇,而此刻,不停的有穿著草綠色緊身衣,拿著爪型兵器的男子從牆上掠下,動作都輕靈敏捷。一看就知道是經過了嚴格訓練的。

    這時候到了張浩天跟前地已經有三人,等看清了他的樣子,那三人的眼中忽然流露出了驚恐敬畏之色。紛紛向後退出,其中一人竟然忽然叫了出來:「虎爺,真地是虎爺,他在這裡,俺看到他了。看到他了。」

    隨著他的聲音,所有跳下牆的七八名男子都停止了動作,望著張浩天,眼睛裡無不透著懼怕。

    聽著那男子的聲音,張浩天先是一愣,但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頓時恍然大悟。自己身材高大,銀髮白鬚,很像是影視裡地那些深懷絕技的江湖高手,與傳說中虎爺的樣子似乎也差不多。這些男子一定沒有見過真正的虎爺,當然要誤會了。

    同時他的大腦中已經掠過了一個念頭,屋子裡的那個年輕女子必然就是虎爺的後人或者傳人了,她早就到了這裡。而這些男子也應該埋伏好了,可是一直到現在才動手,搞不好就和自己有關,在自己上山地時候,這些人認為虎爺到了,才開始準備進攻,結果被無怨與無悔兩人發現。關了山門。

    他還沒有說話。就聽到身後有人猛喝了一聲:「虎爺在本寺清修,你們這些人竟然敢前來打擾。難道是不想活命了嗎?」

    隨著這聲音,他的面前就閃過一個枯瘦的人影來,卻正是那無嗔大師。

    聽著無嗔大師的話,那些穿草綠緊身服地男子頓時面面相覷,更是畏縮著不敢上前。

    這時無嗔大師又道:「你們就是飛鷹幫的人了,難道不知道虎爺對你們幫有恩嗎,你們的秦幫主來了沒有?老衲就不相信他敢面對著虎爺說話。」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牆頭上就傳來了一人地聲音道:「俺們秦幫主在十天前已經暴斃了,現在接位的是齊四海幫主,齊幫主說,虎爺和俺們秦幫主的死有關,想請他老人家跟俺回幫中一趟,要是有誰不識好歹的攔著,那就不要怪俺們飛鷹幫手下不留情了。」

    順著這聲音望去,卻見牆頭之上,站著一個三十幾歲,身材精悍,穿著灰藍色T恤,脖子上掛著一根粗金項鏈,留著長髮,卻染成黃色,像女人一樣扎個馬尾的壯年男子,手裡也拿著一柄爪型兵器,只是那柄是銀色的。

    無嗔大師望著他道:「齊四海幫主?過去怎麼沒有聽到這一號人物?」

    那壯年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東北九梟當年縱橫數省,做下不少的大案,在道上也算是有些名氣,不過可惜二十七年前被警方捉住,但沒想到一夜之間卻被人救走,想不到會躲到這地方當和尚來了,看你這樣子,應該就是那個精於謀化,但身手卻不怎麼樣地大梟吧,這二十幾年不出來,當然不認識新出來地英雄豪傑了。」

    無嗔大師聞言,臉色頓時微微一變,那壯年男子所說,自然是沒錯的。

    那壯年男子又笑道:「其實俺們幾天前就到這裡來了,不過一直沒讓你們發覺罷了,只是想不到虎爺今天才到,俺們就趕緊來恭迎了……」

    說到這裡,他又望著張浩天道:「虎爺,俺相信你老人家不會讓俺們這些小輩為難吧。」

    張浩天看得出來,這壯年男子雖然在笑,但神情之間卻遮掩不住幾分畏懼之色,知道虎爺在這些人地心目中還是有著震懾力的,既然對方認錯了,他就不如將錯就錯,在心理上佔據一些優勢。

    當下,他忽然大笑起來,他的聲音雖然在吞食了變嗓丸之後有了極大的改變,但中氣卻是十足,這笑聲持續了好久,而在這笑聲之中,包括那壯年男子在內,所有的飛鷹幫成員都變了臉色。

    過得一陣,張浩天的笑聲才停止才來,忽然逼視著那牆頭上的壯年男子,模仿著北方人說話,喝道:「你這小輩,好大的狗膽,敢動俺的腦筋,報上你的姓名來,在飛鷹幫裡是做什麼的?」

    他雖然來自南方,但小時候在北方呆過,模仿北方人的口氣,那是不會有問題的。

    那壯年男子對虎爺的威名自然也是如雷貫耳,所以一直不敢跳下牆來。見到張浩天地眼睛中忽然精光四射,犀利得猶如一柄利刃一般,內心震駭。不由自主的道:「俺……俺叫宋觀,是飛鷹幫的風堂堂主。」

    聽到他這麼說,在一旁地無嗔大師怕張浩天不明白,說話露出破綻,立刻道:「飛鷹幫風、雨、雷、電四堂。以風堂為首,你既能夠擔當此任,也應該熟知虎爺和你們飛鷹幫的交情了,怎麼還敢這樣無理?」

    那壯年男子宋觀看著張浩天威風凜凜的樣子,腦中頓時掠過了虎爺的無數傳說,一顆心跳得厲害,臉上也強硬不起來了。便堆著笑,對張浩天道:「虎爺,俺十幾歲就加入飛鷹幫了,怎麼會沒聽說你和俺們幫的交情。不過俺也是奉齊幫主地命令行事,你老人家別見怪。」

    說到這裡,他又望著張浩天手中的枴杖,眼神一陣閃爍。道:「虎爺,聽說你老人家前兩月出手的鞭法比過去差了許多,現在怎麼連鞭子都不帶在手上了,莫非是身體不舒服麼?」

    張浩天明白這宋觀在懷疑自己的身體,便冷笑了一聲道:「俺本來厭倦了道上的廝殺,把鞭子拿給孫女,讓她替俺管管江湖上的事。沒想到卻惹得你們這些小輩對俺不尊重起來。那你就好好看看,俺就算不用鞭。這根枴杖,一樣的可以要人地命。」

    最後一個「命」字尾音剛落,他的身子就一縱而上,舉著枴杖,向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名飛鷹幫成員的頭頂擊去。

    飛鷹幫是一個北方地傳統大幫,人並不多,而且很少使用槍枝,但每一個成員在進入幫會之後都要經過嚴格而特殊的訓練,身手比普通黑幫成員是要好一些的,因此張浩天這一擊動作雖然快,但那飛鷹幫的成員卻反應過來了,舉著手中地爪型兵器就往上迎。

    張浩天知道他手中的兵器是精鋼所鑄,要是硬碰碰的交接,自己手中的枴杖多半會被格斷,當下並不把招式用老,就在要落下之際,手臂一斜,手腕一偏,枴杖的尖端已經敲在了那人握兵器的手腕之上。

    他的力道是何等之大,那人地手腕吃了這一下,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兵器掉在了地上,右手腕已經碎了。

    張浩天明白,在這樣地情勢之下,不心狠,不立威是不行的,當下將枴杖橫著一掃,正中那人地後腦,血光一現,那人的腦骨已經裂開,哼也不哼一聲,身子就前撲在地,跟著那腦口的血口又有雪白的物事流將出來,竟是張浩天用力過猛,打出了他的腦漿。

    這一下,別說是飛鷹幫的成員,就連無嗔大師也吃了一驚,想不到這位白髮蒼蒼,幫吳三前來傳訊的老先生身手是如此之好。

    飛鷹幫的成員落在地上的還有九人,見到同伴被「虎爺」用枴杖打死,人人震駭,而離張浩天最近的還有兩人,見到他拿著枴杖在往前走,知道來意不善,幾乎同時,兩人都咬牙大喝著,舉著那爪型兵器分左右向著張浩天的頭部襲來。

    張浩天見到他們的出手既準且狠,倒不敢小視,枴杖一舉,一招「單鞭救主人前哨」就使將出來,先攻向了左邊的一人,他的枴杖比對方的兵器長,卻是後發先至。

    左邊那人見到了同夥的慘死之狀,那裡敢用頭去硬接他的枴杖,頓時向後退出了兩大步,而張浩天有了這空隙,腳步一錯,就避過了右邊那人襲來的兵器,跟著一招「單展翅式往上撩」,枴杖上挑,正好敲在了那人的下巴上,那人向後摔倒,下頜骨裂碎,捂著在地上翻滾起來。

    見到張浩天如此的厲害,餘下的八人連連後退,都縮在了牆角,不敢向他進攻。

    那宋觀站在牆頭之上,見到張浩天用一根枴杖,片刻就將自己的手下擊得一死一傷,那裡還會懷疑這位虎爺的身體有什麼問題,頓時叫了一聲,就見到那八名飛鷹幫成員分成兩組,用極快的速度就搭成了人梯,然後像雜技演員般,一個一個的飛快的爬上了牆頭,而最後一人,則由爬上去的人垂下了手中地爪型兵器,在地面的人也將自己的兵器伸去。將兩邊地尖端緊緊勾起來,就由上面的人提上去。

    這爪型兵器除了可以殺人之外,居然還有這等作用。設計得也算巧妙了。

    這時,眼前人影閃動,竟是那拿著長鞭的年輕女子和無貪無癡到了外面,偏房裡的敵人,自然已經被他們全部解決。

    站在牆頭。宋觀一臉的懼色,忽然歎了一口氣道:「虎爺,想不到你還這樣老當益壯,不過不是小輩地想要為難你,實在奉命而來,你老人家等等,俺再把這裡的情況給幫主說說。看他如何指示?俺真是不想得罪你老人家的。」

    他說了這話之後,身子向下一縱,已經在牆頭上消失了,而其餘的飛鷹幫成員也紛紛跳了下去。

    看著這些人消失。無嗔大師頓時鬆了一口氣,轉過了身子,向著張浩天合什一躬道:「老施主,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個奇人。就算是虎爺在世,你也差不了他多少了。老衲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之處,還請恕罪。」

    張浩天立刻道:「無嗔大師,我只是學了些粗淺的拳腳功夫,沒想到會用上。」

    說到這裡,他立刻又道:「你剛才說就算是虎爺在世難道說虎爺已經……」

    張浩天如此幫忙。無嗔大師自然不會瞞他了。便一臉黯然的點了點頭道:「不錯,虎爺已經在兩年前忽然去世了。這位是他的女兒卓傲霜小姐。」

    一邊說著,他一邊就向著那年輕美麗地女子一指。

    張浩天一聽,頓時也有些愣住了,以虎爺的年紀,應該是七八十歲的老人了,想不到居然會有這麼一個二十歲上下的漂亮女兒,實在讓他感到非常意外,剛才他還在想這女子多半是虎爺地孫女哩,如果是他的親生女兒,這虎爺能力非凡,的確是讓人佩服啊。

    這時,他的眼睛忍不住望向了那穿著黑色長裙地卓傲霜,見她聽著父親的事時,臉上泛起了淡淡的哀傷,臉容清艷逼人,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高貴之氣,而她的身材,竟然比自己收的那個不辭而別的妹妹林芸莎還高,沒有穿高跟鞋也將近達到了他地耳際,應該在一米七六左右,身姿之美,完全可以用飄若柳絮來形容,怪不得她使長鞭雖然靈巧準確,但沒什麼力道了,那瘋牛與仇二地死,自然是她的手筆。

    此刻卓傲霜也向他望來,卻是淡淡地一笑,道:「老先生,你的身手真好,謝謝你幫我們。」

    她說話清脆如鸝,並沒有北方村莊那種鄉土氣息,而是帶著很純正好聽的京味兒,顯然是受過良好教育的,笑容間更是其淡如蓮,其艷如梅,張浩天身邊有上官玉梅與夏玲兒這兩個美女,面對著她,居然還有著那種心馳神蕩的窒息感,不由得暗呼了一聲慚愧。

    聽著卓傲霜此言,他收控心弦,道:「卓姑娘,虎爺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只可恨平生未得一見,能夠給他做些事,也是我天大的榮幸。」

    卓傲霜顯然對於父親相當的自豪,點了點頭,就不再說什麼了。

    張浩天聽著圍牆外面不時傳來腳踏樹葉的聲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外面圍著,明白此時不是講客套話的時候,便道:「無嗔大師,敵人暫時不會進來,我們快到外面去,只怕來的絕不止飛鷹幫的人。」

    無嗔大師點了點頭,就和張浩天等人一起出了這後殿,在離開之時,卓傲霜去取了一個小白皮包拿在手中,而張浩天見到自己的枴杖已經擊打得有些破裂了,見到地上有一支爪型兵器,就揀在了手中。

    無嗔大師見了,便道:「老施主,這種兵器叫做飛鷹爪,從飛鷹幫四十年前建幫起就開始用了,以你的年紀,不會沒有見過吧。」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我雖然學過拳腳,不過沒在道上混過,對這些是不怎麼清楚的。」剛才他出手就用枴杖打死一人,可說是十分凶狠,那裡像沒在道上混過的人,無嗔大師有些半信半疑的望了他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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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圍

    不一陣,就到了大雄寶殿之前,卻見另外六名和尚正警惕的看著各個方向的牆頭,都是一臉的凝重。

    無嗔大師立刻向其中一人道:「無恨,看到什麼情況沒有?」

    便見到一名中等身材,眉毛很粗,左臉上長著一顆黑痔,手裡拿著幾支鋼鏢的和尚道:「剛才有人爬進來,不過聽到有人吼虎爺在裡面,就又撤出去了。」

    說到這裡,他便道:「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虎爺不是已經……」

    無嗔大師向著張浩天一指道:「那些人是把這位老施主誤會成虎爺了,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是在等待指示,如何對付虎爺。」

    一言至此,他又道:「無恨,你看到爬進來的那些人手裡面有沒有飛鷹爪,是不是飛鷹幫的人?」

    無恨搖了搖頭道:「沒有飛鷹爪,應該不是飛鷹幫的人,他們手裡有噴子。」

    張浩天沉聲道:「吳三說這事和北雄幫有關,既然飛鷹幫都來了,自然少不了他們的人,再加上晉陽幫,我想這清松寺已經被團團圍住,若不是這些人顧忌著虎爺的名頭,早就大舉進攻了,無嗔大師,敵人勢重,手裡面又有槍,我們毫無勝算,要立刻想辦法脫身才是。」

    無嗔大師「嗯」了一聲道:「這裡離縣城太遠,交通又不方便,報警是沒有用的,而且這些人知道我們的身份,要是說出來,以我們九人過去犯的罪行,只有被槍斃這一條路,所以只能靠自己盡快突圍。」

    這時。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卓傲霜忽然一咬銀牙道:「歐陽叔叔,這件事和你們無關,還是我出去應付他們。」

    無嗔大師頓時喝道:「不行,傲霜,這些惡徒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一個女孩子落在他們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虎爺對我們九人恩重如山。就算是拼著一死,也要保著你出去,不過從今以後,你千萬不要再逞強,想著要代替虎爺,維護他的聲威,道上那些幫會要爭要殺。就隨他們地便,你好好的活著就行了。」

    隨著他的話,其餘八名和尚都紛紛附和起來,一臉的慷慨赴難之狀,看得出來,都想要誓死保護卓傲霜。

    正在這時,卻聽到圍牆之外傳來了一人的高呼:「飛鷹幫的兄弟都好好的聽著,真正的虎爺已經死了,寺裡面地是一個冒牌貨,幫主有令。誰要是能夠殺了他,賞兩百萬現金。」

    這聲音眾人聽得分明,正是那飛鷹幫的風堂堂主宋觀發出來的。

    隨著他的聲音,右側的圍牆也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道:「所有的弟兄聽著,有擊殺冒牌虎爺者,無論是那一幫兄弟,北雄幫都賞現金五百萬。」

    隨著這話。那人又道:「寺裡面冒充虎爺的人聽著,俺們少幫主早就得到了虎爺已死地情報,現在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考慮,識像的。就自己打開大門出來投降,否則的話,寺中的人,全部格殺無論。」

    無癡聽了,頓時道:「想不到這些人已經看到老施主不是虎爺了。」

    張浩天與無嗔大師卻相互望了一眼,張浩天搖了搖頭道:「不,他們並沒有看出我是不是虎爺。不過這一定那個飛鷹幫的齊幫主與北雄幫的陳少幫主商量後讓人喊出來的。消除幫中的人對虎爺的畏懼之心,也用重金刺激他們拚命。」

    無嗔大師點頭道:「老施主說得不錯。以飛鷹幫與北雄幫地實力,如果不是心存畏懼,早就攻進來了,他們怕的不僅是虎爺,也害怕我們,不知我們手中有些什麼武器,所以才會謹慎小心。這十分鐘,他們不是給我們的,而是要商量幾幫人如何配合進攻,防著虎爺脫身。」

    張浩天知道這無嗔大師過去是道上有名的人物,自然懂得敵人進攻的套路,便道:「無嗔大師,我們應該越早突圍越好,你熟悉地形,應該知道往那一條路走吧。」

    無嗔大師毫不猶豫的道:「往後山走,翻過山頂,那裡有一座吊橋,只要過去把橋砍斷,應該就能夠擺脫這些人了。」

    張浩天知道敵人早就完成了包圍,要想衝出去,沒有策略是不行的,望了旁邊的卓傲霜一眼,見她一臉冷艷,大敵當前,卻毫無懼色,心中微微一歎,他相信,這個卓傲霜是一個驕傲而勇敢地女孩子,但是,江湖險惡,只有單純的勇敢是絕對無法生存的,無嗔大師說得不錯,如果年輕美麗的卓傲霜落在了外面那些人地手中,很難想像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虎爺是一代英傑,雖然去逝,自己又豈能讓他的女兒落到惡人之手。

    當下他心中已經作出了一個決定,便道:「無嗔大師,這些人的目標是虎爺,對你們不會太在意的,等一會兒我往前門向外衝,你就帶著人保護卓姑娘從寺後突圍到後山去,日後有緣的話,我們再在這寺中相見吧。」

    無嗔大師明白,張浩天的意思是要聲東擊西,把敵人吸引到前門去,而自己就可以護著卓傲霜乘虛向後山脫身,不由得道:「不行,老施主,這太危險了,還是由老衲帶著幾個師弟往前門走,你和傲霜從後面突圍。」

    卓傲霜也立刻道:「不,我有閻王鞭還是我去吸引敵人,歐陽叔叔,老先生,你們往後山走。」

    張浩天沉聲道:「不要爭了,這裡我年紀最大,你們就要服從我地安排,現在我就是虎爺,我走到那裡,敵人就會跟到那裡,所以無論走什麼方向都很危險,與你們分開走,才能最有效地利用我這個假身份。」

    卓傲霜聽了,頓時一跺腳道:「老先生,這事與你無關,不能讓你冒險。我去給他們說,你根本就不是虎爺。」

    張浩天微微一笑道:「卓姑娘,你現在才去說我不是虎爺,你認為外面的人會相信嗎?」

    卓傲霜頓時沉默不語,自然是明白,外面那些人是不會相信她地話的。

    張浩天知道不能再耽擱了,便凝視著無嗔大師道:「大師難道忘了剛才說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卓姑娘的話了嗎。」

    無嗔大師望著張浩天沉穩剛毅的眼神,長歎了一口氣。說了聲:「多謝。」然後就道:「眾師弟,準備帶著傲霜一起從寺側左後牆突圍,無貪無癡無恨,你們三個在前面開路。」

    跟著他又對還有些不忍心地卓傲霜道:「傲霜,這位老施主是個奇人,比起你爹來差不了多少,他單獨突圍。脫身的機會是很大的,你就不要再勸了。」

    卓傲霜瞧著張浩天,秀美的眼眸中充滿了感激,伸手卻從帶著的白色小皮包裡掏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他的手中,道:「老先生,這是我爹送給我的,你拿著,裡面只有五顆子彈,但或許對你有些幫助。」

    張浩天接過來一看,見到是一柄小巧精緻的金色手槍。應該正規軍工廠裡特製出來地,想到她也需要,正要推托,卻聽卓傲霜又道:「老先生,你如果不收下這槍,那我也不走了。」

    張浩天見她說著這話,美麗的臉泛起了倔強之色,想到自己要吸引絕大多數的敵人追來讓卓傲霜及無嗔大師等人趁機脫身。的確也需要一隻槍,便笑了笑,將槍收了下來,拿在了手中。然後道:「我馬上從前門圍牆出去,相信不出一分鐘,後面的敵人就會聞訊追過去,你們自己找機會突圍。」

    他說著這話,一手拿著飛鷹爪,一手拿著那金色手槍,就大步朝前門而去。聽到後面無嗔大師道:「老施主。老衲知道你絕非無名之輩。不知可否告之大名,也好讓我等銘記在心。」

    張浩天沒有回頭。而是大笑道:「大師本是高僧,應該知道名字是虛幻之物,何必記掛,渡過今日之危,若是有緣,來日還在寺中相見吧。」

    說話之間,他已經走到了三門殿外,自然不會去打開大門,而是順著圍牆向左走了二十來米之後,跟著向後退了一段距離,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快步衝到了圍牆下面,雙手蹬著牆壁,已經用出了「攀牆術」。可是,這寺院的牆足有五米來高,張浩天的「攀牆術」也沒有達到爐火純青地地步,眼看著就要達到牆頭,那上升之力卻漸漸消竭,竟然順著牆根落了下來。

    張浩天知道卓傲霜與無嗔大師等人定然在往自己這裡看,心裡有些尷尬,連頭也不想回過去看他們,將距離退得更遠,再次奮力向著牆壁之上跑去,這一次,比上一次略高了些,不過仍然離牆頭仍然差著數尺,眼看著張浩天又要落下,匆忙之間,他想起了手中的飛鷹爪,右臂一揮,趕緊朝著牆頭搭去。

    飛鷹幫以飛簷走壁,專做偷盜大案而聞名,飛鷹爪的設計除了傷敵之外,對攀牆入室也是很有用的,抓搭物體甚至比攀巖用的鐵鉤還要牢實,張浩天感覺到有力可借,右臂一收,已經將身子引了上去,站在了牆頭。

    這時候,牆下的情況已經盡收眼底,只見下面每隔一段距離就站著一些年青男子,人數大約在百人左右,手裡拿槍的幾乎佔了一半,也不知道是北雄幫還是晉陽幫的人。不過此時,正有五六名穿著草綠色緊身服的男子正在緊靠著大門旁邊的圍牆搭建人梯。

    張浩天明白,這些古寺地大門都橫著厚重的門閂,就和古時候的城門差不多,外面的人不可能帶手雷,更沒有專門的撞擊器具,也只有選擇爬牆一途了,剛才有人說給他們十分鐘時間考慮,自然就是佈置飛鷹幫的人過來爬牆,從裡面把大門打開,好讓大多數的人進去。

    此時,他的目光已經望向了正前方五十米地地方,那裡是一個斜坡,有著一片青翠茂密的柏楊,只要衝到了柏楊樹林之內,外面的人就很難用槍射擊了。

    當下他想也沒想。就一躍而下。

    下面的人也沒有想到牆頭上會忽然出現一個人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張浩天就落在了地上,然後向著那柏楊樹林跑去。

    前奔了十米左右,便見到有一名青年男子擋在他地面前,並慌慌張張的舉起了握在右手的槍。

    張浩天去得速急,不等他的手舉平,手中的飛鷹爪就疾揮而出。正好抓在那青年男子的脖子之上,只見三股鮮血從他的脖側冒將出來,身子也軟軟地向前撲倒。

    這時張浩天一把抓住了他地手腕,將此人手中的五四手槍奪了過來,不再要那飛鷹爪,左手金色手槍,右手五四手槍。便對著前方兩名正在舉槍地青年男子「砰砰」連開了兩槍,在這樣的時候,慢得一秒,那就是生與死的間隔。

    在那兩名青年男子中彈倒地之後,張浩天知道此時必然有人做好了射擊的準備,想也沒有想,就向著旁邊斜滾而去。果然,就在他的身子還沒有觸地之際,就聽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已經打在了他剛才地位置。卻是他左邊十米遠的一個青年男子開的槍。

    這一槍落空之後,那青年男子自然要調整目標,可是,還沒有他的槍追蹤到張浩天的身子,槍聲響了,他沉哼了一聲,胸前現出一個血洞,身子已經仰翻在地。

    原來。張浩天在身子斜觸地面之時已經開了槍,這五四手槍的後座力明顯的比他訓練時用的手槍大,不過他在開槍前已經開始控制手勁兒,雖然準頭比不上訓練之時。但一二十米的目標還是能夠準確無誤的。

    射倒這男子,張浩天滾了兩個圈才站了起來,卻見又有四名男子奔來,舉起了手中地槍,而在自己的旁邊,有五六名拿著砍刀的男子,見到張浩天的槍。卻不敢靠近。

    這時候。張浩天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忽然衝進了幾名拿砍刀的男子中間。身子不停的隨著他們的身形晃動著。

    看著張浩天的身子被自己人攔住,四名正舉起槍瞄準地男子就不敢勾動板機了,不停的狂吼道:「操,讓開,快讓開。」

    然而,在這吼聲之中,張浩天卻忽然從一個人的身後閃將出來,舉起雙槍,各自連發兩槍,將平時訓練的速射技能已經用了出來。

    「砰砰砰砰。」

    四聲清脆地槍響之後,十數米之外,那四名拿槍的男子已經全部中彈倒地。

    解決了這四人之後,一時間附近已經沒有了拿槍的人,張浩天加快速度,就向著那柏楊樹林狂奔而去,不過奔走之間走的卻是不規則的曲線,這樣的話,就算後面有人射擊,沒有好的槍法,是很難射中他地。

    在這寺前地不過百來人,而且是分佈開了的,自然不可能有層層疊疊地阻攔,張浩天很快就衝進了柏楊樹林之中,頓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跑過了這五十餘米的死亡之地,在這裡面有了樹木的遮擋,那就安全多了。

    於是,他轉過身來,躲在一株松樹之後,向前望去,卻見那些年青男子紛紛跑進了柏楊樹林裡,似乎想要從後面把自己攔住,但好生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人呼叫「冒牌虎爺往前門跑了」之類的話。

    從那些人越來越近的臉上瞧到了貪婪之色,張浩天頓時恍然大悟,剛才北雄幫有人高聲的宣佈過,誰要是能夠殺了自己,就有五百萬的獎金,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人應該覺得已經有足夠的人可以對付自己,再叫人過來,那麼得那五百萬的機率未免就變小了。

    想通這一節,張浩天是暗暗歎息,他本來的意思是將全部的敵人吸引過來,讓卓傲霜及無嗔大師等人趁機從寺後衝出去,但看來這個預定的目標並沒有達到。

    瞧到進入柏楊樹林的人越來越多,張浩天不敢讓他們造成合圍之勢,就趕緊向前而去,這柏楊樹林是順著斜坡而生,張浩天已經養成了隨時注意身邊環境的習慣,在上山的時候,他就看過這片柏楊樹林,向下應該有三百米左右,然後就是一片亂石堆,只要趕在這些人圍住自己之前到了亂石堆,以自己的腳力,相信是不會有人能夠追上他的。

    奔跑之中,他耳中忽然傳來了一陣密集的槍響,卻是從寺後方向傳來的,想是卓傲霜及無嗔大師等人開始突圍了,而從槍聲的密集度來看,敵人在寺後的佈防竟比寺前要強,實在不知他們能不能衝出去。

    心中雖然擔心,但他的步法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繼續向前奔去。

    五分鐘之後,他就通過了這片柏楊樹林,見到了前面的亂石堆,這亂石堆有些像是雲南的石林,不過矮小凌亂一些,卻是一直通往山下。

    這麼容易就衝了出來,實在出乎張浩天的意料之外,這些人明明有備而來,心裡也清楚虎爺的厲害,應該估計到那樣的防守是能夠讓虎爺衝出來的,難道就甘心這樣功虧一簀了嗎?

    此時,在張浩天的心中,已經隱隱感覺到了某種不對勁兒,而這樣的感覺,在促使他的雙眼仔細的向著前方的亂石堆觀察著,腳步也不由自主的緩慢下來。

    時間已經到了正午,夏日的陽光直射而下,讓人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忽然之間,張浩天見到右側亂石堆裡有什麼金屬東西閃了一閃,心頭猛的一跳,見到左前方一米遠的地方有一塊半米來高的石頭,身子頓時下意識的撲到了那後面。

    當他的身子還在空中,就聽到有清脆的槍聲響起,那亂石堆中,竟然一直有槍手埋伏著,要不是張浩天心裡感覺不好,多長了一個心眼兒,眼明腳快,剛才必然已經中槍了。

    倒在石頭之後,就聽到又是一陣亂槍響起,打得那石頭和他周圍腳下的泥土「啾啾」作響。

    張浩天此時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盡量的縮著身子,不讓自己暴露在對方的槍口之下,聽著這槍聲,他已經可以判斷出,在亂石堆裡的絕不止是一個槍手,就算是真正的虎爺前來,要是心思稍微大意,沒想到亂石堆裡會有埋伏,只顧一昧前行,那也是逃不過亂槍打死的命運的。

    看到書評,知道兄弟們想老風更新快一些,可是真的沒辦法,一個是本身碼字慢,二個是寫這書盡量想讓邏輯真實,思考的時候要多一些,另外就是有時候家裡有事耽擱或者身體不適,無法碼字,為了保證每天穩定的更新,就不敢爆發了,能給大家承諾的是,只要訂閱夠老風生活,這部書就會寫得很長,很精彩,畢竟張浩天真正的對手還沒有出現,他的身世之秘也沒有展開,叱吒天下之路只走了一小步,本書的架構很大,希望兄弟們能夠用訂閱來支持老風寫下去,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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