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鷹] 仲裁者 (連載中)

ka

第十一章 開始搜查！

「你要殺朱厭？」老大看著季小凡說道。



　　「我不管會不會破壞平衡，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朱厭殺掉。」季小凡會這樣說並不單單只是為了復仇，他知道精神崩解的人通常不會回復，但是如果受到強大的刺激，有可能讓精神狀態變佳。而李妮在崩解前面對的是朱厭殘虐式的攻擊，殺了朱厭並將牠的頭砍下帶給李妮看，利用這樣的刺激來賭賭看回復的機會，是季小凡現在唯一想到能為李妮做的事。



　　「你想學『九字真言』，可以，去找『教導師』學，我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老大打了個哈欠道。



　　「但只有你能把九印都練成啊！」



　　「任何人都可以練成，只要花時間。」



　　「七十七年？！」



　　「對，我大概花了七十幾年。」



　　「老大，你幾歲？」



　　「三十三，怎麼樣？要幫我相親？」



　　「你三十三歲然後花了七十七年練『九字真言』？！」季小凡覺得跟老大溝通真的很容易讓人發瘋。



　　「等你練下去就懂了。」老大高深莫測的一笑：

　　「在你練會之前，我勸你還是實際一點，先去找到『仲裁者』允許我們增額的那一個異能者吧！」



　　「但是……」



　　「我要先走了，我要去調查拜恩這次現身和『仲裁者』所說的『陰謀』有沒有關係，還有能天使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另外能天使既然被妖魔盯上，就必須跟著我才安全。你們則負責照顧李妮以及找到異能者。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耗費在耍嘴皮子上面，每個任務都很重要。」

　　老大難得相當認真地說完一段話，即使季小凡還有很多問題想提，也知道老大說的沒錯，便點了點頭。



　　「我要跟你走嗎？」亞法洛一直相當安靜，這時聽到這個人類「宗師」提到他，便開口問道。



　　「嗯！我會帶你去『殿堂』，可以保障你的安全，你就跟著我吧！」



　　亞法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老大，跟著轉頭望向邵振南和季小凡，邵振南對他點了點頭說道：

　　「跟著老大，他會帶你到最適合的地方。」



　　「亞法洛，保重了。」季小凡走上前，握住了能天使的手。



　　「小凡，對不起，李妮是因為我才……」亞法洛俊朗的雙目流露出悲傷的神色。



　　「我會治好她的，你放心。」季小凡給了亞法洛一個笑容。



　　「嗯……」亞法洛點點頭，轉身走到老大身旁。



　　「你們兩個記得，要先去高中找找看有沒有美眉異能者。」老大依然用相當認真的口吻說出了絕對不認真的話，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季小凡目視著老大和亞法洛離去，好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說道：

「組長……我真的搞不清楚老大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我跟他共事十幾年了，也還搞不清楚。」邵振南苦笑道：

「不過有一點你錯怪他了，他並沒有不在乎你們，事實上他在救了你後，馬上趕過去再救了李妮，而且親自用最快的速度把已經半昏迷的李妮揹到醫院，不然李妮的情況會更嚴重。」



「是嗎？」季小凡愣了一下，想到自己昏過去後有很多事都不知道，便再問道：

「組長你呢？你也是老大救的嗎？」



「不，老大來的時候朱厭馬上就逃了，不然我想老大看了李妮的樣子，恐怕也會不顧平衡直接殺掉朱厭。至於拜恩也是直接離開，沒有跟老大對上。」



「拜恩沒有攻擊你嗎？他也怕了老大？」



「拜恩沒有攻擊我，甚至還請我喝酒，後來我才知道因為他在外面也佈署了朱厭和奧薩羅斯，所以不怕你們跑掉。」邵振南嘆口氣：

「我在空間中有嘗試攻擊他，但實力相差太多，我半點勝算都沒有，至於與其說他怕了老大，倒不如說是他不想打一場完全沒有意義的戰鬥吧！」



「第四位階對第四位階……」



「不管誰贏都是沒有意義的，殺了對方對平衡的影響太過鉅大，到時『仲裁者』一定會出現，那恐怕贏的一方也會被殺掉。」



「所以殺了對方等於殺了自己……」季小凡漸漸有點明白身為第四位階的老大和拜恩的心態。



　　「小凡，現在事情已經越來越複雜，確實就如老大所說的，每個任務都很重要，我知道你想留下來陪李妮，但是尋找新異能者的工作，卻只有你這個天才『分析師』才能夠勝任。」



　　「我知道……」季小凡走到李妮身邊，看著她空洞無神的雙眼，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她的頭髮：

　　「組長，幫我照顧好李妮，我會找到新的異能者，然後靠自己尋找修練『九字真言』的秘訣。」



　　「嗯……你要多小心，有方向了嗎？」



　　「我打算先照老大說的，去附近的高中找找看，或許老大表面上隨便，說的話卻另有深意。」



　　「這……」邵振南愣了一下，有點無奈地說道：

　　「我倒覺得……這真的是因為他的個人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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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到了下課時間，班上同學一窩蜂地跑了出去。



　　留在教室的都是一些比較安靜的學生，原戩發現王于安每一次下課都留在教室，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節下課她會被帶到實驗教室。



　　原戩自己也都沒有出去，他每節下課都用相當隨性的姿勢坐在座位上，遙遙看著王于安，王于安有幾次回頭，都被原戩的目光注視到滿面通紅地轉回去。



　　但原戩心裡也不太好受，因為每次王于安回頭的目標其實都不是他，而是坐在他旁邊那個看起來永遠都沒有表情的司空曉。



　　司空曉一樣不出教室，但他也沒有跟其他同學聊天，而會在下課鈴響的同時馬上拿出一本厚厚的書來看。書皮相當精美，封面寫著「王者之路」四個大字，還畫著一個戴著鋼盔，看起來充滿了孤寂感的戰士。



　　「你到底在看什麼書？」重覆了幾次一樣的下課時光後，原戩終於忍不住對司空曉說道：

　　「這麼好看？」



　　「嗯……非常好看。布蘭登山德森的最新大作，『颶光典籍』首部曲。你看過他的書嗎？」司空曉抬頭看著原戩說道。



　　「沒有……不過『仲裁者』也會看小說？」



　　「會啊……你想看嗎？我看完這本借你。」



　　「喔……」原戩不置可否，事實上他是很有興趣的，雖然「那個人」會帶很多書到山裡給他看，但都是各種知識相關的書籍，好讓他在成長過程中不要與人類社會太過脫節，所以原戩雖然知道有「小說」這種書，卻從來沒有看過。



　　「布蘭登山德森真的是很厲害……他這部小說寫了十年……跟他比起來，我在網路上認識的一個作者就懶惰很多……」司空曉說完，又埋首入書中。



　　原戩看著司空曉的側臉，感覺越來越不明白這個「仲裁者」，從外觀看起來跟一般人類完全沒有不同，甚至也保有看小說和上網的「興趣」，那這樣他不就是一個人類嗎？是人類的話，難道在保持四界平衡時，不會有所偏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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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小凡拿出智慧型手機，既然筆電已經壞了，只好先用手機來代替。他在手機的地圖搜尋輸入了「高中」，查詢醫院附近高中的位置。



　　季小凡一邊查詢，一邊在腦袋中整理他的思路。



　　尋找異能者，並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



　　不是走到大街上隨便拿一個儀器，就可以像是測超級賽亞人一樣測出異能者的靈能值。在異能者自身的異能還沒被開發之前，「測能鋼筆」是完全測不到靈能的。



　　所以找出異能者唯一的方法，是需要大量的「資料」。這也是「分析師」相當重要的一個工作，先鎖定某個區域的人類，從大量資料中進行研判，來找出有可能是異能者的人進行「測試」。而這個「研判」，則需要「分析師」擁有極為精確且高度邏輯性的思考判斷力才行。



　　每個異能者在異能被開發之前，都可能會有隱性的能力顯露，而這通常會造成異能者在生活或人際狀況的一些奇特現象，也可能會讓異能者變為「關聯者」。「關聯者」就是指被牽涉入「真實世界」的人類，就像顏以琳一樣，有的異能者因為異能而開了「天眼」，看到不該看的事物，而變成「關聯者」，有的異能者則可能因為異能而引來其他三界的生物，跟他們有所接觸後變成「關聯者」。



　　季小凡也有想過顏以琳是「異能者」的可能性，但畢竟顏以琳是因為天使降臨並自己走失才成為「關聯者」，並非憑藉她自己的能力，所以是「異能者」的可能性不高。



　　季小凡回想組織過去成功找到異能者的案例，事實上就如同邵振南所說的，這十幾年的和平期都沒有異能者加入，組織內的幾個異能者都是當初跟著老大打天下的元老成員，被發掘的原因也是千奇百怪，像組長「白鋼」就是很有趣的例子。



然而也因為太久沒有新的異能者被發掘，導致季小凡沒有太多參考資料，但這並不代表季小凡沒有受過尋找異能者的訓練，他在走到距離醫院最近的一間高中時，已經定下了自己的目標。



「奇才、怪咖、領導者、作亂者、靈異體質、霸凌者、被霸凌者……」季小凡喃喃自語：

　　「競賽、結果奇怪的考試、霸凌事件、打架事件、見義勇為的事蹟、靈異傳說……」



　　季小凡走到校門口警衛室，很快地秀出了一個證件在警衛面前亮了一下。



　　「你好，我是『飛蝶』網路新聞的記者，想要來做一個『現代喜愛標新立異的高中生該如何在日新月異卻又大同小異的多元化學制下求同存異』的專題報導。」



　　警衛張大了嘴巴，停頓了十秒鐘說不出話。



　　「需要我再解釋一次嗎？就是現代喜愛標新……」



　　「不用了不用了，我幫你通知學務主任，你直接到學務處找他。」



　　「好，謝謝！」季小凡將其實根本只是「麥當勞」得來速VIP的證件收起來，大大方方地走入了校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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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傷悲藏隱

下午第二堂是體育課。



　　原戩跟著班上同學一起移動到操場，接觸到陽光的一瞬間，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他回想起在山林長大的日子，哪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數學或物理化學要學，每天除了讀完規定的書籍外，剩下的就是在山林裡奔馳，還有狩獵。



　　原戩做了一下簡單的伸展，姿勢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野性，讓他身邊的同學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這時體育老師則在前面宣佈道：

　　「今天要測一百公尺，請大家按照座位順序輪流測。」



　　原戩有點聽不懂「測一百公尺」是什麼意思，只好轉頭問按照座次被排在他身邊的司空曉：

　　「什麼是測一百公尺？」



　　「就是測跑步速度，一百公尺幾秒。」司空曉回答。



　　「喔……」原戩聽到要跑步，精神一振，跟著挑釁地看著司空曉：

　　「你跑得快嗎？」



　　「還好。」司空曉聳聳肩。



　　原戩嘿了一聲，摩拳擦掌地等著，由男生前面座次先開始跑，原戩看了幾個人跑步，不但速度慢得可以，就連姿勢也是亂七八糟。



　　「人類……真是沒用……」原戩忍不住自言自語。



　　「人類在四界中確實是最弱的。」司空曉卻在他旁邊接下話頭：

　　「但不要小看人類，他們擁有的潛能也是四界中最強。」



　　「哈！」原戩只是哈了一聲以示回應。



　　這時輪到了陸翔威，只見陸翔威在蹲下身體前先看了原戩這邊一眼，眼神中充滿挑戰的意味。



　　「威哥加油！！」



　　「陸老大偶像！！衝十二秒！！」



　　班上同學還沒輪到的在起跑區起了一陣鼓譟，陸翔威得意洋洋地準備起跑。



　　信號槍的槍聲響起，陸翔威十分迅速地衝了出去，原戩看了他奔跑的速度，目光中露出些微的讚許之意。

　

　　跑道末端的老師按下碼表，已經跑完的同學看到了陸翔威的成績，大聲喊了起來：

　「十一秒八九！」



　　「嘩……好厲害！」跑道這端又再鼓譟了起來。



　　再幾個人跑過之後，輪到原戩，他緩緩走到起跑區，卻沒有蹲下來。



　　「新同學！預備啊！」



　　「要蹲下來，像其他人剛才那樣。」



　　剩下還沒跑的大多是女同學，她們對原戩相當有好感，嘰嘰喳喳地告訴他該怎麼做，原戩卻根本懶得理會她們，只是靜靜地站著，甚至連「站立預備姿勢」都沒做。



　　「他瘋了嗎？還是沒有跑過短跑？」女生們討論了起來，王于安站在隊伍角落，好奇地看著這個直接上講台對自己告白的轉學生。



　　原戩遙望跑道盡頭，他的目力遠超常人，甚至可以看到老師按下信號槍板機的食指。



　　槍聲傳來，原戩開始動了。



　　但他的動不是抬腳，而是整個人向前「倒」了下去。至少在旁觀的同學眼裡看起來，原戩的身體直挺挺地向前倒，然而就在真的快要撞到地面時，他卻像一隻箭般突然就射了出去。



　　我是風……我用生命在飛！！



　　原戩的跑步姿勢超乎所有人想像與認知之外，他幾乎像是與地面平行一般，身體壓低到了極致，乍看之下，甚至比較像是一隻四腳的猛獸在地面飛馳，而不像是人類在跑步。



　　原戩越過終點線的時候，體育老師因為太過震驚差點忘記按下碼錶，而當旁觀的同學看了時間顯示，忍不住都驚訝大喊了出來：

　　「十秒八三？！太誇張了吧？！！」



　　「十秒八三……」體育老師也是不敢相信地看著碼表：

「全中運高男組百公尺紀錄是十秒五九……他不用預備姿勢可以跑到十秒八三？！」



　　原戩跑完之後，幾乎沒有喘氣，體育老師連忙把他叫來對他說道：

　　「你在之前的學校是田徑隊的嗎？」



　　「不是。」原戩回答，事實上他之前根本沒上過學。



　　「那你一定要加入田徑隊！一定可以替學校爭取到獎牌！」



　　「我不想為了任何人而跑步。」原戩說完，直接便走回了隊列，體育老師還是第一次領教到這個轉學生的桀驁不馴，一時反應不過來，呆呆地看著他走回去。



　　這時起跑區輪到了司空曉。



　　他規規矩矩地蹲下擺出預備姿勢。



　　原戩遙遙望著他，眼睛瞇了起來。



　　「仲裁者」……讓我看看你跑得究竟有多快……



　　槍聲響起，司空曉開始跑步，只見他不論是姿勢或是奔跑的力道都是那麼樣地自然，就像在呼吸一般平和地讓人感到相當自在，然而他還沒跑到終點，原戩就已經張大嘴巴，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十三秒二六！」同學們照樣報出了成績，但因為這個成績跟大家都差不多，所以沒引起什麼反應。



　　司空曉走回隊列，原戩依然保持震驚的模樣，開口問道：

　　「你跑十三秒二六？！」



　　「嗯？怎麼了？」



　　「身為一個『仲裁者』，你跑那麼慢？！」



　　「有人告訴你『仲裁者』會跑很快嗎？」司空曉不解地問道。



　　「但是……你……」原戩想到剛才自己問司空曉跑得快不快，司空曉確實是回答「還好」兩個字，但怎麼樣也想不到他會跑那麼慢。



　　「你故意跑慢的吧？不想引人注意。」



　　「沒有啊……我已經用盡全力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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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小凡相當悠閒地在走廊上漫步，他假作參觀，事實上在思考著該如何得到最需要的資訊。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已經禿了大半個頭的中年人，中年人對季小凡相當客氣地招呼著，甚至鞠躬哈腰到了有些卑微的程度。



　　「季記者，您說……那個什麼異來異去的標題……」



　　「是『現代喜愛標新立異的高中生該如何在日新月異卻又大同小異的多元化學制下求同存異』專題報導。」



　　「是是……標新立異確實是現在高中生的通病……至於後面那些異來異去……」



　　「日新月異？」



　　「是是……」



　　「大同小異？」



　　「是是……」



　　「忘恩負義？」



　　「是是……蛤？」



　　「沒有啦！開開玩笑而已，總之我說學務主任，你可不可以讓我訪問一些學生？」



　　「這個沒問題……但是既然要做專題報導，是不是可以幫學校美言幾句？您知道的，現在少子化招生真的很不容易……聽您說您們的報導會有很多家長觀看……」



　　「主任放心，我會幫你們寫好一點的，你看看像這花。」季小凡隨手指了指放在學務處窗台上的一盆花：

　　「放得多麼有學術氣息。」



　　「是是……」



　　「還有主任您的外貌……」季小凡看了看學務主任光滑發亮的頭頂：

　　「多麼高貴且具有特殊格調。」



　　「是是……太感謝您了……」學務主任簡直感動地快要哭出來：

　　「請問您要專訪怎麼樣類型的學生？」



　　「例如說……霸凌者或被霸凌者。」



「霸凌？！沒有沒有！我們學校沒有霸凌事件！您相信我……」學務主任慌忙搖手。



季小凡暗地嘆口氣，決定調整自己的策略：

「我開玩笑而已，不知道貴校有沒有一些比較『天賦優異』的學生，不管是學業或運動上都行。」



「有有，我馬上幫您安排。」



「還有主任，因為平衡原則，可不可以在各班都找一個學生做專訪，這樣我才能夠進行『黨同伐異中的求同存異行為準則判定』。」



「是是……您稍等我一下，我帶您找個地方休息，再找學生來給您專訪……不過怎麼又是異來異去啊……」學務主任苦著一張臉，一邊小聲地唸叨著，一邊走進學務處開始安排了起來。

　　

　　季小凡忍著笑，靠著欄杆向外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操場有群學生在上體育課，學生在跑道上分成兩邊，似乎在進行短跑的測驗。



　　輪到一個女生跑步，雖然距離很遠，但季小凡注意到在從隊列走到起跑區的時候，經過的女生似乎都刻意向旁邊閃避，但她好像也很習慣了別人的態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她聽到槍聲後開始起跑，細柔烏黑的頭髮在風中飛揚著。



　　好漂亮的女孩子！



　　季小凡暗自稱讚了一句。這時學務主任從學務處中走了出來，滿臉堆笑地道：

　　「季記者，我們已經幫您安排了一間可供專訪的辦公室，請您先到那邊等待。」



　　季小凡點了點頭，跟著學務主任向辦公室走去。



　　被季小凡注視的女孩子便是王于安，她跑到了終點，成績並不特別突出，一旁的原戩卻一直把心神放在她的身上。只有在跑到一半的時候，原戩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轉頭向遠處的學務處望了一眼。



　　原戩的目力讓他可以清楚看見季小凡的樣貌，他一眼就認出季小凡便是「天使降臨」那天也在場的人類之一。



　　這個人類，並不是普通的人類，來學校做什麼？又為什麼要看王于安？



　　原戩這樣想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司空曉，也跟他一樣，輕輕轉頭看了季小凡一眼。



　　如果原戩有看到司空曉的眼神，或許會發現一直以來彷彿什麼事都跟他無關，從來不曾流露出任何感情的「仲裁者」，原來也會有出現這種眼神的時候。



　　但事實上就算他看到了，或許也不會看出差異。



　　因為司空曉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情感，很淡很淡，淡到幾乎無法查覺，但是如果真的看出來了，又會發現這種淡，似乎是因為另一種太深的情感而呈現的反效果。



　　那是一種很深很深，深到彷彿永遠都不可能走得出來的悲傷。



　　傷悲藏隱。



　　隱藏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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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殿堂

季小凡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他活動一下筋骨，感覺自己快要累垮了。



　　從高一的班級開始一連「專訪」了十幾個學生，每個學生進來季小凡都要重覆一次所有問題並詳細紀錄對方的回答。這些問題包括了：「班上最優秀的人是誰？」、「班上最不優秀的人是誰？」、「班上受到排擠的人是誰？被排擠的方式是怎麼樣的？」、「班上有沒有發生過神秘事件？」、「班上帶頭作亂的人是誰？」、「最近班上發生過讓你印象最深刻的事？」……等等數十個問題，季小凡依據這些問題的答案歸納總整後，最終判斷出這個班級擁有未開發「異能者」的機率，一連十幾個班級下來，機率都小於5%，不值得更深入追查，季小凡畢竟才剛因為失血過多而住院休息過，不斷重覆詢問之下，已經有點昏昏欲睡起來。



　　這時已經輪到了高二的第五個班級，原本精神不振的季小凡看到從門外走入的一位女學生，卻是眼睛一亮，稍微比較有了精神。



　　女學生身材高脁健美，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頭髮俐落地綁成馬尾，五官勻稱秀雅，眼睛很靈活，看起來給人一種「這女孩相當聰明堅強」的感覺。



　　女學生很有禮貌地對季小凡點頭問好，季小凡微笑請她坐下，看了看名單說道：

　　「高佳安，擔任班長職務？」



　　「是。」



　　「我想班上最優秀的人應該就是妳了吧？」



　　「那要看您指的是哪一方面。」



　　「課業成績最好的？」



　　「第一名是我。」



　　「那最不優秀的呢？」



　　「一樣指課業？」



　　「沒錯。」



　　「有的人功課不好，但品格優良，這樣要怎麼判斷他優秀不優秀呢？」



　　季小凡向後靠著椅子，開始喜歡起眼前這個思緒清楚，聰慧過人的女孩。



　　「好吧……那這題跳過。班上有誰受到排擠嗎？」



　　「嗯……」高佳安這次想了一會兒說道：

　　「有吧……不過……」



　　「妳盡量跟我說沒關係，我不會特別針對誰做不好的報導。」



　　「好，有一個女孩受到排擠。」



　　「怎麼樣的狀況？」



　　「我們是高二選類組才分到同班的，現在才開學沒多久，但她已經被班上大多數的女生討厭，不過倒是蠻受男生歡迎，聽說很多別班的男生寫情書給她。」



　　「喔……」季小凡在筆記本上寫下「易招惹桃花而被同性排擠的標準類型」，跟著又再問道：

　　「那這樣被排擠的程度應該也還好吧？她本人是怎麼樣的人？」



「她不太跟男生說話，收到情書也都不會回，所以雖然常有男生寫情書給她，但都沒有後續發展，而且也很少有男生直接來找她。」



　　「嗯……那其他女生排擠她的方式是如何的？」



　　「大多都是在背後冷嘲熱諷吧……但是有幾個女生會真的欺負她，像是打掃的時候可能會故意推她，我看到了都會制止。」



　　「所以妳是幫著她的囉？」



　　「也不算……」高雅安秀麗的臉上出現了一點茫然：

　　「我覺得……她有點怪。」



「怎麼樣的怪法？」



　　「我是很同情她沒錯，而且身為班長，我也不該眼看班上同學被欺負，但我有試著跟她講過話，才講不到幾句，我就感覺很煩躁，似乎她很容易讓人討厭她……」



　　「喔？妳不像是會隨便討厭別人的女生。」季小凡坐起身子，聽出了一些不尋常之處：

　　「至少不會跟別人講過幾句話就討厭她吧？」



　　「對，我從來沒有這樣過。」高佳安點頭，似乎覺得有些羞愧：

　　「所以我後來也變得有點逃避，不敢去跟她說話了。」



　　「所以即使是那些喜歡她的男生也一樣，跟她講過話後就覺得討厭她？」季小凡推了推眼鏡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確實有看過一些男生跟她講話後表情也變得怪怪的。」



　　「妳跟她對話的內容呢？她是不是會講一些奇怪的話，例如說曾經看到過什麼？」

　　季小凡有些期待地問道。異能者最常見的隱性現象就是「天眼」，也就是會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見的「下位妖魔」，如果這女孩確實是有「天眼」，那她是「異能者」的機率就大幅提升，當然，也可能只是個「關聯者」而已。



　　「沒有啊……都是很普通的對話，我總共跟她講過兩、三次話吧！幾乎都只有講課業上的事情。」



　　「是嗎？」季小凡一陣失望，看來那女孩只是個普通人，可能是因為不擅於交際，與人交談時的態度容易惹人厭而已。



　　並不是一般常見的「隱性現象」啊……看來又要換下一班從頭再來了……



　　季小凡在描述這個女生的紀錄旁邊寫下「1%」，但跟著一個意念猛地升起。



　　如果不是一般的隱性現象，那是「異能者」的機率就大幅降低，但相對的如果真的是「異能者」，那可能就是從未曾見過的極特殊能力……



　　如果這1%的機率真的中了，或許會找到不得了的異能者，強度難說，但能力一定會相當特別……



　　季小凡沉吟良久，最終開口說道：

　　「可以請妳幫我個忙嗎？告訴我那女生的名字，我想要專訪她。」



　　「啊……」高雅安有些猶豫。



「相信我，我不會傷害她，我寫的這篇報導或許可以幫助很多像她一樣的人。」季小凡的眼神中展現了誠懇，事實上他也並不完全在說謊，人類能多一個高級異能者，絕對不會是一件壞事。



高雅安看著眼前這個戴著黑色眼鏡，很自然便能給人好感的斯文男子，點點頭說道：

「她叫王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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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要去哪裡？」亞法洛跟著老大搭上公車，好奇地問道。



　　「『殿堂』。」老大愛理不理地說道。



　　「跟我們去吃薯條的地方一樣嗎？」亞法洛對於昨晚吃的宵夜一直念念不忘，十分期待地說道。



　　「不是，算是你老爸的渡假別墅。」



　　「什麼？？」亞法洛愣了好久，才有點不是很確定的問道：

　　「你說的我老爸，是說至高之父嗎？」



　　「不然天使的老爸是誰？天皇老子？還是你們是從蛋孵出來的？」



　　亞法洛目瞪口呆，眼前這個人類不只對自己態度極差，對至高之父更是大不敬，他停頓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還好啊！為什麼這麼問？」老大一邊無聊地挖起鼻孔，一邊說道：

　　「別太緊張啦！我對每個人都這個態度，而且你又不能跟我買保險，我當然不用對你客氣。不過你下來的時候為什麼不選女性形體呢？！上次下來的那個女性天使真是超正的。」



　　「我……不知道……」亞法洛竟然感到有點慚愧起來，事實上天使降臨至人界後的外表和性別是無法由天使自己決定的，通常外表會有變化，因為如果讓人類看見天使原本的真實相貌，人類的眼睛會瞬間瞎掉，至於性別，在天上的天使沒有明顯的性別區分，下來人界後則會自動轉為男性或女性軀體。



　　「算啦！這應該也不能怪你，你如果有機會回去再下來，記得跟你老爸說讓你變女的。」老大說一說有點興奮起來：

　　「那我就會帶妳去逛街看電影，不會像現在這樣直接帶你去『殿堂』。」



　　亞法洛有些畏懼地看了看老大，如果他再擁有更多一點人類詞彙的話，相信腦袋中會浮現「變態」兩個字。



　　又坐了兩站後，老大帶著亞法洛下車，跟著又走了一段路後，來到一條巷子裡。亞法洛在巷內的一間屋子外面，看到了他熟悉的事物。



　　「神聖十字……」亞法洛眼中露出了崇敬的神色。



　　「我們這裡叫做『十字架』！」有著十字架招牌的建築物是一間社區型的小教會，老大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似乎有一點點猶豫，但最後還是帶著亞法洛走了進去。



　　才剛進去，一個穿著白色牧師袍的高大男子便迎了上來，看來便是這間教會的牧師，他的長相俊朗，年紀看起來不到四十歲，但他一看到老大，臉上馬上出現了極為驚訝，又相當複雜的神情。



　　「我已經退出組織很久了，你還來做什麼？」牧師看著老大說道。



　　「怕什麼啦？！」老大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有事要你幫個忙而已。」



　　「如果你對自己犯下的罪孽感到羞慚，我可以替你按手禱告。」



「你還是沒有忘記當年的事。」老大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但也有一絲傷感：

「雖然你當了牧師，但似乎沒有學會原諒。」



「你原諒你自己了嗎？」牧師淡淡地說道。



「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會想起那件事。」老大一字一句地說道，身形似乎又更佝僂了些：

「但是如果能重新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



牧師凝視著老大的雙眼良久，最後緩緩說道：

「既然這樣，我跟你已經無話可說。」



「那就別說啊！」老大做了個怪表情，跟著攤攤手道：

　　「這個『天使』需要『庇護』，台北的『殿堂』就只有你這裡最適合。」



　　「什麼天使？」牧師聽到「天使」，好奇地看了一眼亞法洛。



　　「『能天使』。」



　　「什麼？！」牧師嚇一大跳：

　　「沒有破壞平衡？！」



　　「已經破壞了，『仲裁者』出現，撕掉了他的翅膀。」



　　「『仲裁者』！」牧師俊朗的臉上瞬時蒙上一層陰霾，拳頭不由自主地緊握了起來。



　　「現在的『仲裁者』已經不是那個老頭了。」老大緩緩說道：

　　「是他的孫子。」



　　「我不想知道『仲裁者』的事。」牧師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跟著重新張開眼睛說道：

　　「我會庇護這個天使，直到你要帶他離開的時候。」



　　「嗯……」老大點頭道：

　　「拜恩已經盯上了他，雖然妖魔無法進入『殿堂』，但還是要小心。」



　　「拜恩……」牧師一連聽到了幾個十幾年沒有聽到的名字，再也掩飾不了心裡的情感，他的話聲中甚至透露了一絲極深的恨意，但並沒有顯現在表情上。



　　「能天使，你跟著這個人，不要亂跑。」老大對亞法洛交待道，亞法洛點了點頭，事實上他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麼，能到那裡，只能聽從這些人類的安排。



　　「我走了，信，有什麼事的話打手機給我。」老大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牧師，跟著深深地看了牧師一眼，轉頭走出了教會。



　　被稱為「信」的牧師看著老大離去，有一剎那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任何話。

ka

第十四章 異能判定

「我……該怎麼稱呼你？」



　　「叫我信就好。」牧師微笑道。



　　亞法洛點點頭，他看著教會內部的陳設，覺得有些徬徨。



　　他從天上下來之時，一開始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身為「能天使」，摧毀惡魔就是他唯一的使命，然而才剛下來就被撕去了翅膀，亞法洛身為天使的自覺，似乎在那一瞬間也全部被剝奪了。



　　然後他一個人在街上走著，遇到那個眼睛溫柔，可以給他安心感覺的人類女性。但很快地又被邵振南等人帶走，在他好不容易跟季小凡他們比較熟悉了一點後，老大又出現帶走了他。



　　最後就連老大，也把他丟在這個所謂的「殿堂」，眼前這個人，又是另一個陌生人。



　　亞法洛有些厭煩了，他厭煩了不斷看著人離開自己，再接觸到新的陌生人，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過客，每個人對他來說都只是「短暫」的，即使他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有太多的感受，也沒有人可以傾訴。



　　那個人類女性……她叫……顏以琳吧……



　　思念……是指這樣的感覺嗎？



　　亞法洛想著顏以琳，他感受到了孤單、寂寞和思念一個人的心情。



　　但亞法洛不知道一件事，他雖然身為天使，卻不知道天使是一種情感無比纖細脆弱的生物。



　　天使擁有強大無匹的神意能量，但在他們俊美無雙的外貌下，往往藏著過於敏銳而易折的心靈，曾經有嘗試想要融入人類社會的天使，因為最終無法承受人類反覆無常且喜怒難測的情感，最終發了瘋，失去了蹤影。



　　對天使來說，他們喜愛的是單純的美和善，不能允許邪惡、勾心鬥角或背叛的存在，然而對人類來說，簡簡單單的愛一個人，卻是最不容易的事。



　　所以顏以琳會吸引亞法洛，正因為她的關心是出自於天性的善良，而非有任何目的，對亞法洛來說，顏以琳的美好像是一道溫柔的風，看不見，但能感受到在臉上輕拂而過。



　　「你的名字呢？」信看著想得出神的亞法洛，好奇地問道。



　　「亞法洛。」



「嗯……你就住在我這邊吧！白天我都會在，晚上我會回家，但這裡很安全，你不用擔心。」



「人類的話語中，這裡叫做『殿堂』嗎？」亞法洛好奇地問道，天使在降臨時會自動學會當地的語言，或許是因為「至高之父」的恩賜，但通常只能用於基本的溝通，沒辦法知道所有詞彙。



「不，這裡是『教會』，或是『教堂』。」



「那為什麼……」



「不是每個『教會』都能成為『殿堂』，有的教會甚至還會藏污納垢，行一些不義之事。」信認真地說道：

「『殿堂』是『真實世界』的用語，這裡擁有『至高之父』的庇佑，再強大的妖魔也無法進入。」



「所以我必須一直待在這裡嗎？」



「嗯！既然拜恩在找你，我們就不能冒險，至少要等事情比較明朗。拜恩這傢伙如果親自出手做一件事，就必定有別人無法知道的理由。」



亞法洛點點頭，微微嘆口氣，事實上他也不很明白嘆氣的意義，但是想到不能離開這裡，等於再也見不到顏以琳，他很自然地快樂不起來。而背上的傷口雖然早已好了，但卻依然不時會傳來錐心刺痛，似乎不是身體上的痛，而是心靈深處的痛。



　　「我想……自己安靜一下。」亞法洛停頓了一會兒，說出這樣一句話。



　　「好。」信看著亞法洛，他自然不知道這個「能天使」內心真正的想法，他也沒見過之前的亞法洛，更沒看見他翅膀被撕去的過程。



　　如果是季小凡在這裡，必然會發現亞法洛正在逐漸轉變，原本還沒有太過消沉，會問出一些問題的他，現在漸漸地開始對一切喪失了興趣。



　　能天使亞法洛，正慢慢地將他的心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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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就是王于安？！」季小凡看著走進來的女生，原來就是剛才操場上跑步的那個，不由得驚訝地說道。



　　「啊？」王于安不知道眼前這個「記者」為什麼那麼驚訝，她由導師通知要過來接受記者採訪，但不清楚究竟要採訪些什麼。



　　「沒事……請坐。」季小凡查覺自己失態，連忙請王于安坐下，跟著照樣拿著他的筆記本問道：

　　「我們可以開始這次的訪談了嗎？」



「嗯……」王于安輕輕地點了點頭。



「妳在班上的人緣如何？」



「還好……」



「有人會欺負妳嗎？」



「嗯……有時候。」



「妳覺得是為了什麼會被欺負？」



「我也不知道。」王于安低垂著頭，季小凡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



「最近有很多霸凌事件上了新聞，妳有沒有看過？」



「有。」



「那妳知道面對霸凌該如何處理嗎？」



「嗯……知道一些……」



王于安依然沒有抬頭，但季小凡逐漸開始覺得煩躁了起來，似乎跟王于安對話會有一種讓人覺得不太自在的感覺，季小凡又再皺了皺眉頭，稍微有些大聲地說道：

「那妳被欺負後有處理嗎？有跟師長反應嗎？」



「沒有……」



「妳都沒有反應的話，這樣的事不是會一直再發生嗎？」季小凡的聲音又再更嚴厲了些，甚至因為太過用力而讓舌頭的傷口隱隱作痛起來，他的舌頭因為被自己咬傷而縫了好幾針，雖然因為「九字真言」中的「者字訣」讓他傷口復原的速度比一般人快了很多，但還是沒辦法完全忽略傷口的存在。



王于安有些吃驚地抬起頭，沒有回答。季小凡看著她的眼睛，睫毛相當地長，眼睛看起來深邃無比，絕對稱得上是一個美女，但季小凡莫名地覺得從心裡開始有些討厭這個女孩，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即使因為傷口疼痛而小聲了些，但說出的話卻更尖銳：

「有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妳同意嗎？」



王于安身軀微顫，低下頭來沒有回答。



季小凡猛地一驚。



我怎麼了？！為什麼要對一個被霸凌的可憐少女這麼嚴厲？她有說什麼話激怒我嗎？有做什麼動作讓我生氣嗎？



季小凡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冷靜下來。



他開始思索從以前到現在看過的靈學書籍，聽過的相關知識。



異能者的定義，就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而要能夠使用這些能力，異能者本身的「靈能值」必須要到達一定的高度。異能者的能力種類繁多，幾乎每個異能者都不相同，但是基本上可以分成三大類型。



一、                釋放型：異能者能將本身的「靈能」用某種形式來釋放，例如組長邵振南的「白鋼之拳」，就是將「靈能」以神聖光波的形式發出，進而誅邪除妖。



二、                轉化型：異能者可以將「靈能」轉化為某種特定形態，進而達到不可思議的效果，例如台中分部分部長的「夢噬」，可以創造出類似妖魔空間的夢境世界，讓敵人在夢境中自滅。



三、                聚能型：這是最少見的類型，也是最特別的一型，「聚能型」的異能者本身並無靈能，但可以從外界吸取靈能，如國外一個很有名的傳奇人物「日曜行者」，可以從日光吸取靈能，幾乎等於擁有無窮無盡的能量。但聚能型的異能者因為無法靠本身釋放能量，故需要有「能器」來將靈能灌注，再以之斬妖除魔。



　　季小凡閉著眼睛思考，王于安也只是靜靜地坐著沒有打擾他，季小凡在腦中整理完異能者的三大類型，又開始思考這三大類型的「隱性能力顯露」狀況。



　　「釋放型」的異能者在自身創造並儲存的靈能積累過多之後，有時會不自覺地情緒失控而讓積累過多的靈能發散，所以很容易辨認，通常會造成一些小規模的破壞或是傷害事件，所以「打架事件」、「霸凌者」都有可能。另外也可能有良性的發散，如「偶爾爆發的運動才能」。



　　「轉化型」的異能者會對於某些事物特別敏銳或有天賦，如音樂、藝術、甚至是課業上都可能會有驚人的表現，這些天賦會對應到他們所可以「轉化」的能力，像是台中分部長聽說就是一個抽象畫派的大師。



　　「聚能型」的異能者因為本身不會讓靈能發散，所以最難辨認，他們會不自覺地從自然界中吸取靈能，但不會累積，在吸取源失去後會自動揮發而歸零，如「日曜行者」在有陽光的時候雖然所向無敵，但晚上卻必須待在「殿堂」躲避妖魔。這一類的異能者幾乎沒有「隱性能力顯露」的狀況，頂多就是在接觸能讓他們吸取靈能的事物時會感到特別舒適，或是剛好相反。而且這種情況不會一出生就有，而是會成長到某個時間點，突然就發現自己似乎對某樣「物事」特別喜愛或排斥。



　　如果說……王于安是「聚能型」……



　　季小凡看著眼前這個低著頭的女孩子，潛心思索。



　　那她是從什麼地方吸取靈能的呢？為什麼又會造成別人對她的厭惡感呢？



　　難道……不是從環境，而是……從人的身上？！



　　季小凡瞪大了眼睛，因為自己這個前所未有的想法而感到震驚，從人的身上吸取靈能，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有出現過「吸能者」這樣的異能者，但那也只限於吸取其他異能者的靈能，不可能從一般沒有靈能的人身上吸取。



　　但如果吸取的不是靈能，而是吸取人身上的某樣元素，並將其轉化為自身的靈能……那是什麼樣的元素被吸取，會造成別人討厭她並想霸凌她？



　　莫非……



　　季小凡驟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他震驚之下，忍不住站起來向後退了一步。



　　她吸取的……是人們的「善念」……？！

ka

第十五章 讓她哭，就該死

季小凡震驚地看了王于安許久，最後終於寧定心神，緩緩再坐了下來。



　　「請問……訪談結束了嗎？」王于安對於季小凡的行為也感到有點怪異，怯生生地問道。



　　「結……還沒結束。」季小凡連忙說道：

　　「可以問一下，妳有要好的朋友嗎？」



　　「嗯……」王于安回想了一下，小聲說道：

　　「小學和國中都有幾個好朋友，高一時也有朋友，還有個男的好朋友。」



　　「現在呢？」



「現在……都沒有了……」王于安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眶竟然有點紅了起來。



　　季小凡身為「分析師」，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細微的變化，他略一思索，已經捉到了重點：

　　「高一那個男生朋友，是妳的男朋友嗎？」



　　「我不知道算不算……我以前沒交過男朋友……」王于安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讓季小凡忍不住又有點生氣，但很快他便想到這可能是自己的「善念」被吸走的緣故，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為什麼不理妳了呢？」



　　「我不知道，他過完升高二的暑假就變了個樣，對我的態度突然就變得非常冷淡，幾乎等於完全不跟我說話了。」



　　所以「隱性能力顯露」的時間點應該是從高二開始，也因為這樣那個男生才會跟她分手，但是……



　　季小凡隱隱覺得有某個不太對勁的地方，卻又說不上來，他思考了一會兒，決定繼續再問其他的問題。



　　「王同學，我想問個比較假設性的問題，如果我真的說中了，也請妳不要感到不舒服，好嗎？」



　　「嗯……」王于安看著季小凡，雖然季小凡的外表很容易讓人感到信賴，但她莫名地覺得季小凡有點恐怖，似乎他知道自己的某些事情，甚至比自己還要更清楚。



　　「升上高二後，妳是不是覺得一切似乎都變了？」



　　「一切？」



　　「對，包括朋友對妳的態度，同學看待妳的眼神，甚至還有家人……」

季小凡深吸一口氣，把最關鍵的問題說了出來：

　　「妳的父母，是不是在妳升上高二後，感覺也變了個人？變得常常罵妳？或是對妳開始冷淡疏離？」



　　王于安眼睛張得大大的，看著季小凡。



　　她的神情與其說是震驚，不如說是另一種更深層的撼動。



　　她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雙拳，像是在壓抑著某些一直以來都不敢面對的情感，跟著她的眼淚竟完全無法克制地開始滑落，流滿了她的臉頰，仍沒有要停止的跡象。



　　季小凡嚇一大跳，手忙腳亂地想要找衛生紙給王于安擦眼淚，王于安卻驀地開了口：

　　「告訴我好不好……？！」



　　季小凡停下動作，看著王于安，他從她眼中看出了一個高中女生不該有的深刻悲傷。



　　「告訴我……」王于安顫抖著，強忍著不要讓自己放聲大哭：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真的是我的錯嗎？！錯到連我自己的爸爸媽媽都不再愛我？！！」



　　「妳……」即使是一向口齒便給的季小凡，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如果是我的錯，我可以改，真的……」王于安的聲音轉為哀求：

　　「求求你告訴我，你一定知道什麼……」





　　「妳先冷靜下來。」季小凡終於開口：

　　「我會幫妳，但請妳先不要那麼激動。」



　　王于安聽到季小凡可以幫她，眼淚終於逐漸止住，臉上更浮現了一絲光采，對照她的滿面淚痕，更讓人感到心疼，她用力點了點頭，用手將眼淚抹去。



　　季小凡四處掃視，終於在不遠的桌子上看到一盒面紙，連忙起身去拿了過來，遞給王于安：

　　「用面紙比較衛生。」季小凡微笑道。



　　王于安也露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又再大力地擤了一下鼻涕，跟著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季小凡發現自己的情緒有著非常奇特的波動，他無比同情眼前的王于安，但是每當同情的意念高漲，卻又很快地冷卻，覺得王于安似乎也沒那麼可憐。這樣的情形反反覆覆了好幾次，搞得季小凡都快要精神分裂。



　　所以同情心是一種善念，會被她吸收……？



　　季小凡逐漸在心裡釐清王于安的情況，雖然從普通人身上吸取異能的案例絕無僅有，但是反過來，把異能轉化為某種人類身上的元素，是有可能的。印象中國外有個異能者的名字是Fear Transporter，翻成中文就是「恐懼輸送者」，好像就是可以把自身靈能轉化為「害怕」這樣的情緒，強加到別人的身上，那這樣就代表人類的情緒是可以跟靈能互相轉換的。

　　

　　季小凡將王于安是異能者的可能性向上提升到了50%，這已經是非常高的數值，可以進行「測試」了。通常在經過「測試」後，百分之八十的異能者會真正開啟體內的異能，然後再經過一定時間的鍛練，讓自己的異能可以徹底發揮，最終逐漸提升到第三位階的強度。但其實有的異能者異能太過奇特，未必非常適合進行戰鬥，就算經過訓練也無法到達第三位階，像這樣的異能者組織有可能會選擇不開發。



　　所以現在季小凡必須考量兩個問題，第一是針對王于安的「測試」該如何做，通常「釋放型」的測試是最簡單的，讓受測者面臨生死交關的危急狀態，再給予適當的刺激，他自然能夠將自身靈能發散出來，並確認形式。「轉化型」的測試比較麻煩，一樣給予危急狀態，但是必須再依據受測者的隱性能力來給予「環境」，如果沒有適當環境的誘導，轉化型的測試者不容易將其靈能轉化。

　　而王于安所屬的「聚能型」，其實在判別上雖然最困難，但測試卻是最簡單的，給受測者一把「能器」後讓他大量接觸可能是「來源」的物事，如果「能器」有反應，那基本上就算成功了。問題是其他「聚能型」異能者的「來源」都不難找，像日曜行者給他出門曬太陽就行，王于安的「來源」卻太過特殊到已經無法用一般常態來衡量，要聚集大量的「善念」，究竟該用什麼方法……



　　另外一個需要考慮的，則是王于安異能的強度，雖然「聚能型」的異能者通常很強，但是也必須考量「來源」的穩定性和取得難度。



　　人類的善念……不是最不容易獲得的嗎……



　　季小凡陷入了沉思，人類的善念到底該怎麼樣計算？轉化成靈能的數值龐大嗎？王于安會不會有可能永遠也到達不了第三位階呢？「仲裁者」允許人類開發一名異能者，但如果開發出來的異能者只是第二位階或第三位階初級，「仲裁者」恐怕也不會好心到再多給人類一個名額吧……



　　季小凡閉上眼睛，思索良久後，最終還是決定要奮力一搏，除了因為時間上確實很趕之外，最主要還是因為王于安對他的懇求，如果就這樣放棄她而離去，恐怕對這個好不容易燃起一絲希望的女孩造成巨大的傷害。



　　「我們生活在一個即使是看見了，也不會相信的世界。」季小凡睜開眼睛，凝視著王于安：

　　「而不被相信的那些，才是『真實世界』。」



「什麼……意思？」王于安眼睛張得大大的，不是很明白季小凡在說什麼。



　　「妳的遭遇並不是因為妳犯了什麼錯，而是因為妳跟一般人不同，妳擁有獨特的天賦，如果能徹底開發妳的天賦，或許可以找出控制的方法，而且另一方面，人類現在需要妳的天賦。」



　　王于安臉上逐漸開始浮現了懷疑的神情，季小凡知道這是必然的，任何人聽到這樣的話都不會輕易相信，季小凡決定最終還是交由王于安自己來選擇。



　　「如果妳相信我，想要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今天放學時我會在校門口右邊等妳。如果妳不相信我，就請妳從左邊走。」



　　「但是我回家就是要往右邊……」



　　「……那我就在左邊等。」季小凡感覺臉上三條線，頭上還有一隻烏鴉嘎嘎叫地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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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于安離開後，季小凡找了個說法，告知學務主任所有訪談都已經完成。學務主任依依不捨地再三交待「要做出正面美言的報導」後，親自送季小凡離開學校。



　　季小凡踏出校門，看看時間距離放學還有一個多小時，他沿著圍牆走了一段路，準備去找個咖啡廳好好再思考「測試」王于安的方法，但接著一股奇特的危險感覺猛然從心裡升起。



　　季小凡緩緩抬頭，看到圍牆上坐著一個銀白色頭髮的高中生，他馬上就認出了對方。



　　「謊報的S級獸……」季小凡訝異地說道。



　　原戩從圍牆上極為瀟灑地跳了下來，他走到季小凡面前，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跟著忽然伸出手，揪住了季小凡的領口。



　　「做什麼？！」季小凡又驚又怒，但在沒有結印的狀態下，他的速度和力量都跟原戩相差太多，根本來不及反應。



　　「你讓王于安哭了。」原戩一字一句極為森冷地說道：

　　「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否則就死。」



　　王于安跟這S級獸有關係？



　　季小凡沒有時間去多想究竟為什麼S級獸要這樣護著王于安，他想要結印，卻又怕激怒到眼前的S級獸，S級獸已經等同於第三位階的中級甚至是高級，實力比自己要強上太多。



　　季小凡決定用比較簡單的方式來化解，他一瞬間想了好幾種說法，最終決定說出實話：

　　「我只是想要幫助她！」



　　「嗯……」原戩凝視著季小凡的眼睛良久，最後說道：

　　「我相信你。」

　　季小凡鬆一口氣。



　　「不過她不需要你的幫助，所以這個理由我不接受。」原戩猛然放手又向前扣，這次是扣住了季小凡的咽喉：

　　「上去找老頭哭訴吧！人類。」

ka

第十六章 獸，不會食言！

季小凡知道眼前這個S級獸有可能下一秒就要捏斷自己脖子，他再也顧不得其他，雙手合起，開始結印。



　　「原戩，請放開他。」



　　一個平淡普通的聲音卻在這時從季小凡身後傳來，季小凡驚訝地緩下了結印的動作，更發覺這聲音似乎很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



　　原戩沒有鬆開手，但也沒有再更加用勁掐斷季小凡的脖子，他只是看著季小凡身後，冷冷地說道：

　　「不然你要怎麼樣？『仲裁』我？」



　　仲裁者？！



　　季小凡一瞬間想起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果然他跟著便看到那墨黑色頭髮的高中生走到他的右前方。



不會吧？！仲裁者竟然出現了？！難道……我已經……升到第三位階？殺了我會影響平衡？！果然我是天才……老大不教我練九字真言的方法一定是看出我已經自己學會了……



季小凡雖然脖子還被人掐著，卻忍不住還是天馬行空地亂想了起來。



「仲裁者」卻沒有跟季小凡說話，而是對著原戩說道：

　　「我有話要問他。」



　　「問他來做什麼的？我看他根本就是假借記者的名義進來騷擾高中女生！」原戩雖然剛剛才說相信季小凡，但他來之前已經問過班長，知道季小凡問了她一堆莫名其妙的問題，所以想了想後又得出這個自己覺得相當合理的結論。



　　季小凡雖然喉嚨被掐住，但聽到原戩這樣的說法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只是他雖然想要辯解，卻也開不了口。



　　「所以王于安一定是被他騷擾臉上才會有淚痕！！」原戩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考迴路，越想臉色就越難看：

　　「這種人殺一個算一個！」



　　原戩說完，便要用力掐斷季小凡的脖子，司空曉卻淡淡地開了口：

　　「他是來找異能者的。」



　　「找異能者？！」原戩先是愣了一下，跟著終於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方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如此，就是你上次給他們的那個擴增額，所以王于安可能是異能者？」



　　「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他？難道你想讓王于安成為異能者？」原戩定定地看著司空曉問道。



「你殺了他，人類還是會派出另一個『分析師』來找尋異能者。」



「但不一定會找到王于安。」原戩緩緩說道。



　　「不一定嗎？」司空曉少見地使用了疑問句，跟著他沉默了一會兒，雖然臉上依然沒有表情，但可以看出來他似乎有一些猶豫。



　　原戩看著司空曉的表情，不禁也開始有點好奇究竟司空曉想問什麼問題，反正季小凡隨時都可以殺，也不急在一時，想到這裡，他緩緩地鬆開了手，季小凡大聲嗆咳了幾聲，跟著忍不住開口問道：

　　「所以『仲裁者』你不是因為救我而現身的？不是因為我到了第三位階？」



　　「別太自以為是啦！憑你這樣的傢伙再多死幾個也沒差。」原戩嗤之以鼻。



　　司空曉則是對季小凡點頭打了招呼，很有禮地道：

　　「你好，你可以叫我司空曉。」



　　「司空曉……我叫季小凡。」季小凡先前就聽邵振南說過「仲裁者」姓司空，但曉這個名字是現在才知道。



　　「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司空曉看著季小凡的眼睛說道。



　　季小凡倒是愣了一下，「仲裁者」竟然會想問人類問題？這倒是很有趣。



　　「請說。」



　　「王于安的異能是什麼？」司空曉平靜而緩慢地說完了這幾個字。季小凡聽了卻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原來你……也是為了王于安？」



　　這王于安到底是何方神聖啊？S級獸和仲裁者都跟她有特殊關係？！



　　「我想知道她的能力是什麼。」司空曉的表情沒有變化。



　　「我不敢確定，但我推測可能是……吸取人類的『善念』。」季小凡面對「仲裁者」可不敢造次，很快便決定說出實話。



　　「善念？？」司空曉非常非常細微地蹙了一下眉毛，跟著似乎又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確定了嗎？」



「不是非常確定，但有很大的機會是這樣，所以才會造成其他人想要霸凌她。」



「難怪……」司空曉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原戩一開始並不太懂兩人在說什麼，跟著他終於明白王于安的異能跟她受到霸凌有關，原戩也開始思索起來，似乎想到了一些比較深層的面向。跟著他忽然叫了出來：

「難怪你會跟她分手……你早就知道她是異能者！」



季小凡聽到這句話，卻嚇了更大一跳。



王于安說的那個男生，高一時交的那個男朋友……竟然就是「仲裁者」？！我的媽呀……



司空曉看著原戩，並沒有否認，只是輕輕說道：

「我知道她是『聚能型』的異能者，但不知道她吸取的是什麼。」



「但你是因為這樣而跟她分手的，因為怕為了她而破壞平衡。」原戩冷然道：

「廢物！沒用的男人！平衡不是你自己決定的嗎？跟她有個屁關係？！」



「嗯……」司空曉一點都沒因為原戩的話生氣，反而好像開始反省了起來。



「『仲裁者』，您不希望王于安成為異能者嗎？是不是我們該換一個人？」季小凡小心翼翼地問道，看來仲裁者、王于安和S級獸之間的關係複雜非常，他可不想節外生枝。



「王于安的『靈心』容量極大，但是她身為『聚能型』的異能者，吸取靈能的來源卻太過特殊，如果照你所說是以人類的『善念』為目標，那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同時有過多靈能給她吸取。」司空曉難得一次講出那麼多話，雖然說是在解釋給季小凡聽，但似乎又有點在說給自己聽的味道：

「所以她最多只能到達第三位階的初或中級，不會破壞平衡。」



季小凡聽了不禁有些失望，看來王于安的異能果然如他所擔心的，因為人類的「善念」太難得到，而無法成為極強的異能者。



「不會破壞平衡你就不管了？」原戩在一旁諷刺地說道：

「真是窩囊，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不敢捉住。」



「原戩，你是為王于安好，對吧？」司空曉忽然對原戩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原戩愣了一下，跟著沉聲說道：

「我不管你跟她是怎麼樣，我剛才已經說過，現在王于安是我罩的！」



「既然這樣，你就不該阻止這個人類。」司空曉的眼神不知為何越過了原戩，看向彷彿未知的遠方：

「王于安的異能被開發，對現在的她來說，並不是壞事，至少她可能不會再被人霸凌。」



「呃……」原戩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但還是嘴硬說道：

「現在有我保護她，她本來就不會被霸凌。」



「那她的父母呢？」季小凡在一旁忍不住也說道：

「你能阻止同學霸凌她，但難道你也要去教訓她父母？！」



　　「為什麼不行？」原戩用森冷的眼神看向季小凡，季小凡不由一窒，確實，要跟「獸」來講人類的道理，似乎是行不通的。



　　「就算為了她要殺盡世間人類，我也不會遲疑。」原戩一字一句地說著，季小凡感到一陣寒意，但也莫名地有些佩服這個獸的癡情。



　　「原戩，我走了，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司空曉並沒有嘗試再說服原戩，他向季小凡點頭示意後，用一貫的步伐速度離去。



　　媽呀……這是說我的性命讓這隻獸自己決定？！



　　季小凡畢竟還算是有骨氣，沒有拜託司空曉留下來救他，不過他可不相信原戩會這麼好說話，暗地裡先把雙手悄悄合了起來。



　　原戩則是目視司空曉離去，跟著他又站在原地許久，似乎真的用心在想著什麼，然後他忽然望向季小凡說道：

　　「你要怎麼幫助她？」



　　季小凡差點就要喊出「兵」，聽到原戩竟是問這樣的問題，連忙裝作沒事一樣打了個哈哈，已經結印的雙手順勢做了個伸展動作：

「如果她選擇要面對，她出校門後會往左邊走，我則會帶她去進行『測試』。」



　　「為什麼是左邊？」原戩好奇地道。



　　「因為她回家是要往右邊。」季小凡覺得臉上再度三條線。



　　「好，我跟你們一起去。」原戩毫不猶豫地說道。



　　「啊……」



　　「有疑問嗎？」原戩斜睨著季小凡。



　　「但是……」季小凡表情相當猶豫，但事實上他腦子已經開始快速轉起了念頭。



　　或許可以利用這隻獸……來幫助「測試」進行……



　　季小凡知道自己如果答應地越快，獸就越會起疑心，當下裝出十分為難的樣子。



　　「你在怕什麼？！」原戩冷冷地道。



「我怕你會破壞『測試』的進行。」季小凡一副遲疑地樣子。



「我不會。」原戩皺了皺眉頭。



「但你脾氣太差，很容易控制不了自己，要是有個什麼差錯，我幫助王于安的計劃就要失敗了。」



原戩雖然性格森冷銳烈，卻不是像季小凡說的一樣單純「脾氣很差」，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對於人類來說畢竟是屬於「離經叛道」那一型。他看著季小凡好一會兒，最後終於下了決心，緩緩說道：

「『測試』進行時，只要不危害到王于安，我就會聽你的。」



「真的？！絕不反悔？！」季小凡雙眼發亮。



「獸，不會食言。」原戩一字一句地說道。

ka

第十七章 為了一個男人！！

放學時的校門口，學生一窩蜂地湧出。



　　原戩根本沒有回去教室，對他來說「翹課」這個名詞沒有意義，至少在搞清楚人類世界的規則之前沒有。



　　季小凡也打消去咖啡廳的念頭，他和S級獸就在校門口左邊的行道樹枯站了一個小時，中間的對話只有幾句。



　　「你的名字是什麼？還是我就叫你『S級獸』？」



　　「原戩。」



　　「原剪？剪刀的剪？這不是理髮連鎖店的名稱嗎？」



　　名字被羞辱的S級獸靜靜地看著不知好歹的人類，冷冷說道：

　　「現在『測試』還沒開始，我好像可以殺你？」



　　「放輕鬆放輕鬆……不然我叫你原就好。」



　　學生逐漸散去，季小凡眼睛一亮，只見王于安緩緩地對著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身旁的原戩似乎也有些緊張，原本他是閒散地坐在樹根上，看到王于安過來，便很快地站了起來。



　　季小凡看了原戩一眼，忍不住也感到有趣。



　　連神也敢誅的獸，為什麼會這麼在意一個人類女孩子？



　　王于安怯生生地走了過來，又看到除了季小凡之外竟然連原戩也在，一時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同學說想要跟我們一起去。」季小凡溫和地打了招呼道：

　　「事實上他也可以幫得上忙。」



　　「嗯……」王于安知道原戩翹課，卻不知道原來竟然在外面跟季小凡一起等著自己，內心不由得也有些異樣的感受，她對這個銀白色頭髮的轉學生並沒有惡感，但是卻也不覺得自己可以接受他的感情，事實上即使是司空曉說了那麼決絕的話，在王于安的心中還是放不下司空曉。所以她微微將頭轉了過去，不敢直視原戩。



　　原戩看著王于安的反應，眼神中有一絲受傷的情緒劃過，獸跟天使其實在心靈上是很相近的，想法簡單又明確，遠比人類單純得多，所以原戩一旦喜歡上王于安，就是義無反顧，但遭受拒絕時所受的傷害也會很直接。



　　「我們……要去哪裡？」王于安看了季小凡一眼，問了這個重要的問題。



　　「百貨公司。」季小凡聳聳肩，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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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在忠孝東路上的「太平洋SOGO百貨公司」，門口廣場處原本就是人潮極為洶湧之地，而因為位於捷運站出口，到了下班下課時間更是人山人海。



　　季小凡需要的是一個可以「表演」的空間，他也想過直接在捷運站裡實行「測試」計劃，但捷運站裡的空間過小，他想要找一個更寬廣的地方，便想到了SOGO百貨。



　　在SOGO百貨大門口旁邊的一面牆上，有一座音樂報時鐘，每到五十五分就會開始奏起音樂，鐘上的人偶也會開始跳舞。常有許多人會駐足在那裡觀看，跟其他人群不斷流動的地方比起來，這是一個最佳的表演場所。



　　季小凡帶著王于安和原戩，坐公車來到SOGO門口，時間剛好是五點四十五分。季小凡帶兩人到了報時鐘前，開始等待。



　　「你到底要做什麼？！」原戩看季小凡好像沒有動作，不耐煩地問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季小凡一副高深莫測地樣子，跟著從口袋中掏出了「測能鋼筆」給王于安並說道：

　　「不管等下發生什麼事，或是妳感覺到什麼，都要緊緊握著這支鋼筆，它可以充當簡單的『能器』來使用。」



　　「『能器』？」王于安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明所以。



　　「總之妳如果感受到有某種能量進入體內，妳就心裡想著把它灌注到鋼筆裡面，不用有實際的動作，只要想就好。」



　　「嗯……」王于安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仍然點了點頭。



　　「小原，等下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可以打斷，如果你要打我可以，但不能打傷。」



　　「我為什麼要打你？」原戩皺眉：

　　「還有不要叫我小原！」



「總之你要配合我，喔對了……」季小凡看著原戩，為了保險又再說道：

「如果測試成功，代表我真的幫到了王于安，那你之後也不能殺我，ok？！」



原戩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我同意，但反過來說，如果你的測試失敗……」



「我任你處置。」季小凡很快地說道。



賭上命了！！既然連「仲裁者」都說王于安有異能，那就不用擔心機率了，只要「測試」能順利進行，一定能讓她的異能覺醒！



季小凡抬頭看了看鐘，五點五十四分！



「準備囉！」季小凡給了王于安和原戩一個充滿魅力的笑容。



五點五十五分！音樂鐘開始動了起來。



附近本來就有許多人已經駐足等待，而聽到音樂聲後，越來越多人聚集過來，很自然地在鐘的附近圍了一個半圓。



季小凡看附近人群已經夠多，深深吸了一口氣，跟著忽然大喊了出來：

「弟弟！！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苦！！」



圍觀人群起了一陣騷動，跟著大家都朝向季小凡這邊望來，原戩好一會兒才醒悟自己是季小凡口中的弟弟，他只見到四周所有人都在注視自己，心中忍不住大怒。



季小凡卻忽然抱住了原戩，更大聲地說道：

「你離家那麼多天，不知道爸爸媽媽都很想你嗎？！」



原戩再也受不了，用力推開季小凡怒道：

「誰是你的弟弟！！」



「你不認我了嗎？！」季小凡表情震驚，演技可謂超一流，旁觀眾人都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你連頭髮都染成了這個鳥顏色……弟弟……難道你真的變了那麼多？！」



　　原戩握緊了拳頭，他雖然明知道這是季小凡「測試」的方法，但也開始考慮要不要違背「獸不能食言」這個自太古傳承下來的規定。



　　「我找遍了全台北市終於找到你……弟弟，跟我回家吧！」



　　四周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並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這個哥哥真偉大……」



　　「好感人……」



　　「這弟弟太不懂事了。」



　　「真希望這哥哥能成功……」



　　季小凡望向王于安，只見她臉色蒼白，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但是測能鋼筆卻沒有任何動靜。



　　不夠強烈嗎？必須要提供更多的靈能來轉化，讓她的「靈心」充滿，才能突破本身的桎梏，流入「能器」之中……



　　季小凡知道要讓「聚能型」的異能者學會灌注靈能至「能器」的方式，必須先一次性地讓他們體內充滿了大量而滿溢的靈能，而現在明顯地還是不夠。



　　但是已經有很多人了啊……王于安的「靈心」……究竟有多深？



　　季小凡決定再下猛藥，他看著原戩，神情淒苦地說道：

　　「弟弟……從你走之後，爸爸媽媽每天都以淚洗面，他們瘦了你知道嗎？為什麼你能那麼殘忍地對待他們？！就為了一個男人？！到底那個男人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做？！」



　　「嘩……不會吧！」

　　圍觀眾人又是一陣明顯騷動，每個人都看著原戩，有人感到震驚，有人感到不可思議，也有的年輕女生感到相當惋惜。



　　原戩瞪大眼睛張大嘴巴，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想要直接變身成銀色獵豹，先咬死季小凡，然後帶著王于安回到深山去，再也別進來人類世界。



　　「打我……」季小凡湊到原戩身前，小聲說道：

　　「打我，但別太重。」



　　原戩想到了剛才季小凡說的「可以打他，但不能打傷」這句話，唇邊終於露出一絲冷硬的微笑，他狠狠一拳打在季小凡肚子上，季小凡痛得彎下了腰。



　　「不會打傷你，只會很痛而已。」原戩冷冷地說道。



　　「太過份了！怎麼可以打自己的哥哥！」旁觀的人群中有人叫了出來，馬上跟著也有其他人附和。



　　原戩看也不看那幾個人一眼，事實上他根本不用假裝，桀驁不馴的表情就已經相當到位，就連明知道他們不是真的兄弟的王于安，也忍不住開始有點懷疑這場戲的真實性。



　　季小凡感到腹部一陣劇痛，心裡暗罵了幾聲，跟著卻順勢跪了下來，抱住原戩的小腿，聲淚俱下地說道：

　　「弟弟……你可以打我……但求你跟我回去吧！為了爸爸媽媽！求你跟我回去吧！！」



　　季小凡精湛的演技終於打動了現場所有人，甚至還有些婆婆媽媽跟著哭了起來。



　　同情。



　　是一種善念……



　　季小凡偷偷瞄向王于安，終於見到她的身軀開始顫抖了起來，神情看起來極是奇特，似乎在她體內發生了讓她無法理解的轉變。



　　「王于安，想著把它們導引到鋼筆中！」季小凡顧不得表演，站起來衝到王于安身邊，迅速說道。



　　王于安勉強點了點頭，她閉上眼睛，心裡默默照著季小凡先前所說的存想。



　　原戩也走到王于安身旁，全神戒備，默默地守護著她。圍觀的群眾似乎也發生了一些改變，原本有些在哭的婆婆媽媽不哭了，有些人則開始不耐煩了起來。



　　「到底是在做什麼？」



　　「剛是在演戲嗎？為什麼兩個人忽然不說話了？」



　　「他們圍住的那個女孩子是誰？！怎麼看起來怪怪的？！」



　　圍觀眾人的「善念」逐漸被王于安吸收，人群開始不安地躁動，而王于安身軀的顫抖則越來越劇烈，跟著她感覺再也支持不住，放聲尖叫起來。



　　「怎麼會……」季小凡也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王于安的「靈心」容量遠遠超過預期，雖然她看起來已經很痛苦，但還不到滿溢的程度，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她領悟釋放轉注的方法，她自己的身體或心靈就會先受到巨大傷害。



　　然而因為王于安的尖叫和痛苦的神情，再一次以另外一種形式激起了圍觀群眾的「善念」，雖然也有一些人感到不解或是害怕，但很多男生看到了王于安楚楚可憐的神態和絕美的外表，同樣地激起了他們強大的保護和同情心。



　　王于安開始可以感受到周遭人群的轉變，她能察覺原本針對季小凡的「善念」轉到了自己身上。更加強大而更明顯的能量流向她的身軀，她甚至覺得自己隱隱能了解那些人的想法。



　　王于安開始明白發生的事情，腦海中卻也開始回想起這段時間她不斷聽到的那些話：



　　「王于安就只會招惹桃花！到處勾引男生！」



　　「我不想再跟妳做朋友了，我覺得妳好怪，跟妳在一起很不自然。」



　　「這孩子…怎麼越來越不懂事，讓人心煩！」



　　「看到她就覺得心裡有氣！」



　　王于安的心裡湧現了一股憤怒。



　　原來……這一切……是因為我的……奇特能力……



　　不公平……為什麼我要承擔這些……



　　我不要這樣的能力……



　　我不要！！



　　王于安緊握著的「測能鋼筆」，開始有了變化。



　　成功了！！



　　季小凡看見「測能鋼筆」逐漸發出了奇異的七彩炫光，流離閃耀著，季小凡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並不是鋼筆本身所擁有的功能，一般來說就算是灌注了大量靈能，頂多也只會發出白光。



　　但或許……王于安不一樣？



　　鋼筆的光芒越來越刺眼奪目，圍觀眾人都忍不住伸手遮住眼睛。



　　季小凡知道「測試」已經成功，正要從王于安手中接過測能鋼筆，卻發現測能鋼筆出現了另一個異狀。



　　鋼筆開始膨脹，表面材質逐漸龜裂，裂隙處隱隱看得到能量轉為可視形態的光源，在裡面竄流。



　　「糟糕！！」季小凡大驚失色，用最快的速度伸手要去奪過鋼筆。



　　但來不及了，一聲驚天巨響，測能鋼筆猛地爆炸，強烈的氣流震盪讓距離最近的季小凡整個向後被震飛。



　　「王于安！！！！」

「鷹導的猜謎遊戲時間」

既然大家都喜歡猜謎，就來玩猜謎遊戲



今天的謎題是，季小凡會帶王于安和原戩去哪裡？



提示：忠孝東路上某處



獎勵：

            大方向猜對2點(住中南部或不在臺灣的朋友可以用形容一個地點的方式來猜)

            大致猜對位能值5點 (不用猜中地名，可以猜地點如火車站這樣)

　　　完全猜對10點 (有人會那麼厲害嗎@@)






<謎題解答>：

超標準答案：SOGO門口旁音樂鐘廣場  10分　

　標準答案：SOGO 百貨公司  7分

  地點答案：百貨公司 5分

大方向答案：人潮擁擠可供「表演」之處，或是猜到季小凡要「表演」 3分

題外話，善導寺超多人猜，但大家忘了季小凡是「半神論者」，他根本搞不清楚什麼寺在什麼地方……xd，從比較專業的看法來說，去寺廟的人有許多是為自己祈福的，其實並不算善念，幫別人祈福的才算。

<本次謎題>：



　　爆炸了！爆炸了！霹靂星球爆炸了！



　　會發生什麼事呢？會死多少人？！今天來出選擇題，答對3點！可以再猜猜實際情況究竟會如何，猜中10點！



(A)  0人  (B) 1~2人  (C) 3~5 人  (D) 6~10人  (E) 完蛋了死超多人

ka

第十八章 我沒有那麼堅強

季小凡被震飛的同時大聲叫了出來。跟著他發現雖然爆炸的震波極為強大，但周遭的人群卻沒有人受到傷害，只是大部份距離較近的群眾也跟季小凡一樣被向後震倒在地，尖叫聲和哭喊聲夾雜，一時場面極為混亂。



　　季小凡從地上跳了起來，衝向王于安的方向，只見王于安愣愣地站在那邊，手上已沒有了測能鋼筆，而原戩則站在她身前，一動也不動。



　　「王于安！！有沒有怎麼樣？！」季小凡緊張地對王于安說道，王于安神智似乎還未完全回復，有點昏昏沉沉地指著原戩說道：

　　「他……拿走了我的筆……為什麼……會爆炸……」



　　季小凡心裡一驚，望向原戩，只見他背對王于安站著，雙拳緊握，各自垂在身側，鮮血不斷從指縫間湧出，滴落在地上。



　　「原……你……」季小凡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很明顯地原戩在測能鋼筆將要爆炸前的一瞬間，把測能鋼筆奪過並用雙手完全包覆住，所以雖然震波依然傳出，但鋼筆爆炸的碎片完全沒有傷害到王于安或圍觀的人群。而且原戩為了不讓震波傷到王于安，還刻意轉過身，用身體擋住在鋼筆和王于安之間，因此季小凡被震倒，王于安反而絲毫沒事。



　　「成功了嗎？」原戩轉過身，像是毫不在意自己手上的傷，冷冷地看著季小凡說道。



　　「成功了，雖然結果有些超乎想像。」季小凡點頭說道。



　　「你流血了！」王于安驚呼一聲，她順著季小凡的目光，才發現原戩雙手的傷勢。



　　「妳沒事吧？」原戩看著王于安，語氣中有著不符合他外表的溫柔。



　　「嗯……」王于安知道原戩是為了自己才受傷，心裡一陣感動，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要先離開這裡了。」季小凡掃視了一下周遭，發現有許多人拿起電話在報警，剛才的爆炸驚動了整個SOGO門口廣場，就連警衛也跑出來看，看來警察很快就會到達。



「但他的傷口……」王于安看著原戩的雙手鮮血不斷滴落，相當擔心地說道。



　　「不用管我。」原戩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很快說道。



　　「我會處理，你們跟我來！」

　　

　　季小凡領著王于安和原戩向街道旁的計程車等待區跑去，人群依然混亂，遠處已經有警車的聲音遙遙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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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小凡帶著王于安和原戩搭上計程車，目標是李妮和邵振南所在的醫院，路上季小凡想要檢視原戩的傷口，但原戩卻只是緊握著拳頭，完全不理會季小凡的要求。季小凡知道測能鋼筆爆炸的碎片其實跟手榴彈沒什麼不同，原戩又是在沒有變身的情況下承受，恐怕傷勢不輕。



　　王于安似乎很擔心原戩的狀況，但也彷彿還沒有從適才的震撼中回復，季小凡知道現在是王于安是否能接受自己是異能者的關鍵期，但坐在計程車上怕被司機聽到，便打算等下讓邵振南來解釋。



　　計程車司機在三人上車後才注意到原戩不斷滴血的雙手，他原本擔心自己車子弄髒想要請幾人下車，但還沒開口便被原戩的一個眼神把話逼了回去。



　　到達醫院後，季小凡要求原戩先去急診進行傷口處理，原戩倒也沒有拒絕，畢竟獸的人形態跟獸形態在肉體強度上有絕對的差異，原戩自己也知道這次傷得不輕。



　　季小凡跟著帶王于安坐電梯上八樓，到了三樓後原本跟他們一起坐電梯的幾個人同時出去，兩人終於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交談。



　　「王于安……妳剛才感覺怎麼樣？」



　　「很奇怪……」王于安神情茫然：

　　「但是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有關妳的異能？」



　　「大概吧……」王于安的語氣不是很確定：

　　「我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討厭我。」



　　「妳的異能應該已經覺醒了，妳會吸收身邊人的善念。」季小凡決定實話實說：

　　「所以剛才我用那樣的方法來測試，但妳所轉化的靈能超乎我想像，才會讓鋼筆爆炸。」



　　「善念？！」王于安愣了一下，這時電梯停在了八樓，電梯門打開。



　　季小凡走出電梯，心神一瞬間飛到了李妮身上。想到很快又要再見到李妮，他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無比沉重，但又彷彿帶著悲傷和甜蜜。季小凡逐漸確認自己的心意，他知道李妮在他心中已經佔了首要的位置，而幫助李妮回復，則是他目前最重要的課題。



　　季小凡微微發愣了數秒，跟著聽到電梯門關起來的聲音，他一轉頭想要跟王于安說話，卻發現王于安不在身邊。



　　什麼？！



　　季小凡猛地轉身向電梯看去，只見電梯門已經關上一半，裡面王于安緊貼電梯內牆不斷掙扎，從牆上伸出了兩隻灰色的手，一隻緊箍著她的腹部，另一隻則摀住了她的嘴巴。



　　「王于安！！」季小凡大吼一聲，衝上前想要阻止電梯門關上，但他慢了一步，只能重重地撞上電梯。



　　「可惡！『壁妖』！！」季小凡憤怒至極，用力搥了一下電梯門，引來了附近病人和護士的側目。



　　太大意了！怎麼會那麼快就引來妖魔？！！



　　季小凡知道通常覺醒後的異能者經過修煉，會因為靈能的波動變化和成長，而引來一些「下位妖魔」，這時候異能者已經有一定強度，故這些下位妖魔通常是來送死的。但是像王于安這樣一覺醒馬上引來妖魔，可以說是前所未見，更大的問題是她不但還沒受過訓練，現在電梯裡甚至根本沒有人可以讓她吸取靈能！



　　季小凡強迫自己鎮定，他按了電梯向下的按鍵，跟著抬頭看了電梯上面的數字，九、十、十一、十二。到達頂樓！轉向下！



　　季小凡知道壁妖可以在牆壁中移動，但是既然它已經進到電梯又挾持王于安，那就不可能這麼輕鬆地離開電梯，所以最好的方法不是向上跑，而是等在這裡。



　　如果是原戩在這裡，可能早就打破電梯門變身成獵豹，直接從電梯管道向上去救王于安，但季小凡一來沒有這樣的力量，二來他的頭腦足夠冷靜，正確的判斷讓他一動也不動，只是站在電梯門前，雙手結起了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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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裡的王于安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什麼事。



　　她看到季小凡走出電梯，便也跟著要走出去，但忽然感覺腹部一緊，自己猛地被「拉」到身後的電梯壁上。



　　王于安低頭看到一隻灰色的手箍住了自己的腹部，她震驚欲喊，另一隻手卻又伸過來，摀住自己的嘴巴。



　　王于安知道從四樓開始，電梯裡就只有自己和季小凡兩個人，沒有其他任何人進來，所以捉住自己的手是……



　　電梯門關起，王于安看見季小凡終於查覺自己的狀況，她不斷掙扎，卻絕望地發現季小凡衝到門口之前，門已經關上。



　　電梯開始向上移動，王于安的大眼睛湧出淚水。



捉著我的究竟是什麼？！



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我要承受這些……

　　

　　王于安潛意識裡明白這怪異雙手的出現，跟自己的異能有著很大的關聯，但她卻沒辦法讓自己接受這一切，畢竟昨天她還只是個普通的高中女生，今天她卻必須和電梯裡莫名出現的雙手博鬥？！



　　電梯到達十二樓，打開後卻沒有人進來，門外護理站的護士小姐也沒有注意到電梯內的異狀。灰色的手越箍越緊，王于安感覺腹部異常疼痛，強烈的反胃感讓她不斷作嘔，所以雖然覺得害怕和噁心，她還是忍不住用手想要去扳開灰色的手，但卻發現一點用都沒有。



　　我會……死在這裡嗎？……



　　電梯門再度關起，向下到達八樓，門緩緩打開。



「臨！！」季小凡站在門前，已經覺醒的王于安可以看得見他全身綻放靈光。



季小凡快速衝入了電梯內，兩手分別捉住了箍住王于安腹部和摀住她嘴巴的怪手，「不動明王印」除了提升勇氣和鬥志外，還可以將他體內的靈能轉化為驅魔能，雖然神聖之程度遠比不上邵振南的「白鋼之拳」，但對付這種下位妖魔已經綽綽有餘。



電梯後壁內傳出了淒厲的哀嚎，但聽起來似乎悶悶的，彷彿是從另一個空間傳來一般。兩隻灰色的手在季小凡的靈能燒灼下，變成灰色碎屑，散落在電梯間。



王于安全身顫抖著，對著地上乾嘔，但因為沒有吃晚飯所以並沒有吐出什麼東西。季小凡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王于安卻猛地撥開他的手，尖聲叫道：

「不要碰我！我到底怎麼了？！你們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遇見這些東西？！」



「王于安……很抱歉我……」



「為什麼你要來找我？！難道我現在會有比之前好嗎？！以後我會一直遇到這些怪物？！你究竟是幫我還是害我？！」



「那是妳的天職！」季小凡一開始極為同情王于安，但很快善念就被吸收，想到一個人勇敢對抗朱厭而精神崩解的李妮，再對照眼前軟弱的王于安，忍不住說了重話：

「擁有越大的力量就要肩負越大的責任！妳不能逃避！」



「天職？責任？……」王于安緩緩蹲倒在地，她緊緊蜷縮著，用手抱住自己的膝蓋，跟著她抬起頭看著季小凡，瀏海散亂，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

「我沒有……那麼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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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導的猜謎遊戲時間」



<上次謎題解答>：



　　　正確選項--（A） 太多人猜A了我是不是該故意寫死幾個人？大家都說我很殘忍結果遇上這種題目還是猜A啊……可見我還是很善良的@@ (3點)



　　　正確情況模擬答案：有猜(A)並寫出是原戩救的  (5點)

                        沒有猜(A)但寫出是原戩救了于安  (2點)

寫出原戩握住了鋼筆的 (10點) 好像沒有人…哈哈

<本次謎題>：



　　　這次的謎題讓我們來猜猜妖魔的強弱吧！位能值0~9的妖魔屬於「下位妖魔」，先前出現過的「駯冗」是位能值7的「下位妖魔」，請猜猜看這次的「壁妖」位能值是幾呢？(答案不會出現在下一章中，是在我自己設定的妖魔強弱檔案裡，不過一樣明天公佈答案，每個人可以猜兩個數字，猜對5點！如果只猜一個數字就猜對，10點！)

ka

第十九章 性騷擾？！

電梯下到比較多人看診的三樓停了下來，電梯門打開，魚貫走進來幾個人，但他們很快就發現蹲坐在地上的王于安和一臉尷尬的季小凡，馬上就有個四十幾歲的大嬸罵道：

　　「小夥子欺負女學生嗎？！」



　　「沒有沒有……」饒是季小凡聰明絕頂，一時也慌了手腳。



　　「妹妹妳告訴我沒關係，他是不是對妳怎麼樣？！有沒有性騷擾妳？！我幫妳捉他去警局！」大嬸很有英雌風範，霹靂啪啦講了一堆，倒是其他幾個進來的人感覺相當冷漠，沒有一起出聲。



　　「我沒事……謝謝。」王于安被大嬸這樣一鬧，原本失控的情緒反而比較平復了些，跟著也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她站起來擦了擦眼淚，對季小凡說道：

　　「對不起，我們走吧……」



　　季小凡愣了一下，跟著連忙按住電梯鈕說道：

　　「先出去吧！」



　　王于安和季小凡走出電梯，三樓主要是一般內科，有相當多人坐在椅子上等待看診。季小凡在等待電梯重新上來的時候，小心翼翼地跟王于安說道：

　　「妳想通了嗎？」



　　「沒有。」王于安看都不看季小凡一眼，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電梯前，停了一會兒又再說道：

　　「但我現在不能回家。」



　　「啊？」



「如果我現在就回去，或許會把那些怪物引到我家，那我父母就會受到傷害。」王于安似乎是想通了這層道理，聲音依然軟弱，但又感覺得到一絲堅定：

「我不想害到他們……」



「但妳太晚回去他們不會擔心嗎？」



「嗯……」王于安知道父母是會擔心的，但她心裡隱隱又有一種「想要讓父母擔心一下」的感覺。或許只有這樣做，才能夠證明他們還是愛自己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不能逃避……必須要查出來答案……



王于安沒有再說話，但她的心裡卻思潮翻湧。不知為何她隱隱感到，自己的能力，跟司空曉對待自己的態度有關。但是曉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曉看著自己的眼神和那些被自己吸取善意的人不一樣，他的眼神中沒有煩躁，沒有不耐，沒有厭惡，甚至沒有感情。



或許是有感情的，王于安回想著她一次又一次懇求司空曉不要不理會她時，偶爾，司空曉的眼中會出現一抹奇特的情感。



是憐憫？



還是哀傷？



另外一台電梯上到三樓，兩人走入電梯，這一次季小凡在電梯中一直緊盯著王于安，沒有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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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這傷是怎麼弄的？」急診室的護士一邊幫原戩雙手的傷口先進行簡單消毒處理，一邊好奇地問道。



　　「……」原戩根本懶得理她。



　　護士長相算是可愛型的，一張圓臉配上杏桃眼，在急診室常被無聊人士騷擾，但這次情況卻反了過來，眼前這個銀髮高中生長相俊帥但又無比冷酷，加上一種充滿了野性的氣質，讓她忍不住想要逗他說話。



　　「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會受這種傷啊？傷口這麼深，整手都是……」護士看著原戩的手嘖嘖稱奇：

　　「你不會痛嗎？這很嚴重耶……等下恐怕要縫個幾十針……」



　　「女人。」原戩猛地抬眼瞪著眼前的可愛護士，冷冷說道：

　　「安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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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她剛才在電梯裡引來了『壁妖』？！」邵振南不可思議地問道。



　　季小凡帶著王于安到了李妮的病房，他不想讓王于安看到李妮，以免造成王于安的刺激，便把邵振南叫了出來。



　　「中外典籍都沒有記載過這樣的事情。」季小凡點頭道。



　　「沒錯，只有天使才會引來妖魔，他們是互生互剋的兩個界族，人類要引來妖魔一定是經過長期訓練後的異能者才有可能，而且初階異能者還不夠格。」



　　「組長你的意思是她是『中階異能者』？」



　　王于安站在一旁，頭垂得低低的，她一向很難對剛認識的陌生人親近，即使邵振南看起來相當正直可親，她還是不太敢說話。



　　「這已經不是階級的問題，而是她沒受過訓練，無法正確使用靈能，就算是在『測驗』中吸取的靈能，也該在你剛才說的那場爆炸中都釋放掉了。剩下的靈能量不可能引來妖魔。」



　　「照這樣來說，爆炸的原因也很奇怪……」季小凡聽了邵振南的話，若有所思。



　　「對，『測能鋼筆』有洩能機制，再怎麼樣灌注能量進去都是不會爆炸的，除非灌注的速度過快，但我覺得並不是這個原因。」邵振南停頓了一會兒又道：

　　「或許……王同學的靈能本質，跟我們所認知的並不一樣？」



　　「因為是從人類身上吸取的嗎？但是最終還是會轉化為靈能啊……」季小凡皺起眉頭，對於無法做出合理結論感到有點憂慮。



　　「總之必須先帶她去找老大，老大那裡應該會有適合她的『能器』。有了『能器』，我們才能進一步研究和訓練她。」



　　「但是現在時間已經晚了，又不能讓她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回家。」



　　邵振南想了想，把他手上的錶解了下來，遞給王于安說道：

　　「這是聖物，妳戴在手上，『下位妖魔』就不會靠近妳。」



　　季小凡看了一下那隻相當破舊的古董錶，好奇地說道：

　　「這哪來的？」



　　「德國『科隆大教堂』，那裡主要供奉『三王』遺骸。」



　　「哇……好厲害，是那裡的主教送你的嗎？」季小凡表達了佩服之意。



「不是，門口紀念攤買的。」



　　「紀念攤買的？」季小凡差點笑出來：

「多少錢？」



「我買的時候德國還在用『馬克』，一隻錶二十『馬克』。」



　　「換算台幣是多少？」



　　「四百元左右。」



　　「哇哩！組長你拿個四百元的破錶，就可以擋住下位妖魔？！」季小凡忍不住吐槽。



　　「別小看這隻錶啊！這是我從幾百隻假貨中選出來的真貨。」邵振南對王于安說道：

　　「戴上吧！」



　　「嗯……」王于安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她將錶戴到右手腕上，感覺上面隱隱傳來一陣溫暖。



　　「這錶……有溫度？」王于安有點驚訝地說道。



　　「呵呵！看來妳確實已經覺醒，對於神聖靈器會有感應。」邵振南微笑。



　　「組長，那我先送王于安回去，明天再去找老大。」季小凡在一旁說道。



　　「不用你了。」原戩不知何時也上了八樓，遠遠地從走廊向三人走了過來，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但在手腕處還是看到了一些繃帶露在外面，只是繃帶感覺纏得有點亂七八糟。



　　「我送她回去。」原戩走到王于安身旁，相當理所當然地說道。



　　「S級獸？！」邵振南瞬間就轉為戰鬥預備姿態，盯著原戩沉聲道：

　　「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組長，他是我朋友。」季小凡連忙說道。



　　原戩從鼻孔哼了一聲，以示完全不認同季小凡的話。



　　「我會保護王于安。」原戩冷冷說道：

　　「所以你們就不用管了。」



　　王于安轉頭看了一下原戩，不知為何她感到一陣安心，跟說話都不說完全的季小凡比起來，原戩的直接和坦白令人更有好感，再加上原戩適才救了她的性命，似乎沒有害她的理由，便沒有出言反對，



　　「你的手那麼快就處理好了？」季小凡訝異地看著原戩：

　　「不用縫？」



　　「那個女人太婆婆媽媽，我乾脆自己拿繃帶綑一綑就走了。」原戩淡淡地說道。



　　季小凡愣了一下，跟著腦中開始想像急診室適才雞飛狗跳的畫面，忍不住一陣想笑。



　　「王于安，妳覺得呢？明天剛好是星期六，我們早上九點在學校門口見？」季小凡轉向問王于安，事實上有S級獸的護送，確實是安全到不行，而且季小凡看了原戩剛才在SOGO的行為，也相當確信他不會對王于安不利。



　　「嗯……」王于安輕輕點了點頭。



　　原戩淡漠的淺棕色眼眸中閃現了一絲難得見到的喜悅之色，跟著卻沒有再說任何話，直接轉身就走。王于安愣了一下，然後連忙跟了上去。



　　邵振南看著一人一獸離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轉向季小凡說道：

　　「那個S級獸，你相信他？」



　　「嗯……」

　　季小凡想了一會兒，跟著堅定地回答：

　　「跟許多人類比起來，我寧願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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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戩跟王于安離開醫院後，便讓王于安帶著他去坐公車。一路上原戩都沒有說半句話，王于安個性內向，也不敢開口，兩人間的氛圍極其怪異，就連走在路上也是一前一後隔了好幾步。



　　「那個……」王于安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有異狀？！」原本走在前面幾步的原戩一瞬間就彈了回來，臉上出現緊張的表情。



　　「我家……我家到了……」王于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喔！明天早上我到這接妳。」原戩點點頭，轉身便要離去。



　　「原同學……」王于安有點欲言又止，原戩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謝謝。」王于安輕聲說了這兩個字，跟著很快地拿出鑰匙，打開大門跑進公寓。



　　原戩還是沒有回頭，但他的唇邊卻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他往前走了十幾步，跟著忽然閃身，沒入了陰暗的側巷之中。原戩在側巷裡抬頭看，見到王于安進到三樓的陽台，再走入玻璃門內，原戩微微點頭，將背輕輕貼靠在牆壁上，雙手依然插在褲子口袋中，眼睛則連眨都不眨地緊盯著王于安的家。



　　路燈的光線黯淡，巷子裡非常安靜。



　　天上星光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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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導的猜謎遊戲時間」



<上次謎題解答>：



　　　正確答案……先讓我來解釋一下，雖然最後還是得靠運氣，但其實可以縮小範圍。首先「駯冗」是可以附身的妖魔，還有大家有沒有注意到，牠是「會講話」的，且具有相近於人類的智慧，所以雖然牠長相只是一顆球，但位能值還是有7。至於「壁妖」，牠不會講話，也只有接近直覺型的智慧，雖然可以在牆壁裡穿來穿去，不過說真的沒啥用，再來牠的力量其實也不大，是王于安太弱了，所以大家別緊張，真的遇到壁妖用力掙脫就好。(如果妳是女生而且跟王于安一樣弱的話，最好盡量也讓一隻S級獸愛上妳。)



　　所以我們可以先把答案範圍大約簡化成1~5，再來就靠運氣猜了，而我設定的答案是 3 ！



　　　

<本次謎題>：



　　明天王于安要去見老大了，今天來猜點跟女生比較相關的吧！請問，你覺得明天王于安會穿什麼樣的衣服呢？



(A)    一樣穿制服  (B) 細肩帶長版小可愛加超短熱褲(誰會選這個？我好想選……)



(C)   甜美風公主洋裝  (D) 運動服裝  (E) 帶領休閒衫配七分牛仔褲  



(F) 黑色潮T配寬版工作褲    (G) 白色雪紡襯衫配米色百摺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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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變態老大

一大清早，王于安自己爬了起床，昨天晚上回來時雖然被父母狠狠唸了一頓，但她也莫名地有「這才是關心」的感覺。雖然才發生過那些事情，但那個被季小凡稱為「組長」的中年大叔所給的錶持續散發出溫暖的感覺，讓她覺得可以安心睡覺。



　　王于安準備了三份早餐，把自己那份吃完後，在冰箱上留下：「我去圖書館讀書」的紙條，然後她換上了一件鵝黃色的有領休閒衫，配上深色七分牛仔褲，再把頭髮簡單俐落地紮了條長辮，垂在身前右側。王于安感覺自己經過一夜好眠，許多的不快樂似乎也暫時被拋開，她在鏡子前打了些淡淡的腮紅，讓自己過於白皙的膚色看起來氣色更好一些。



　　王于安，加油！！



　　王于安對著自己輕輕地喊了一聲，然後步伐輕快地出門。



　　王于安走出公寓大門，一眼就見到原戩，只見原戩斜倚在一台別人的摩托車上，看到自己走出來後，便一瞬也不瞬地瞪大眼睛看著自己。



　　王于安看原戩身上還是穿著制服，心裡微微吃了一驚，忍不住開口問道：

　　「原同學……你……昨晚沒有回去嗎？」



　　原戩卻還是呆呆地看著王于安，跟著猛地回過神來，刻意偏過頭冷冷地說道：

　　「有啊！難道我吃飽很閒嗎？」



　　「喔……」王于安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什麼。



　　兩人跟著維持一前一後，完全不交談的模式走到公車站，坐上公車，向學校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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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法洛張開眼睛。



　　一開始他感到有點頭暈，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在天上時他們是不用睡覺的，也不用吃東西，卻擁有無限的平和與喜樂，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但亞法洛相當懷念。



　　來到人間後不但肚子會餓，也會有困倦感，亞法洛躺在兒童遊戲室的軟墊上睡了一夜，醒來時已經是八點多了。



　　遊戲室外面傳來一些人對話的聲音，亞法洛並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六，也不知道教會有青年團契的活動，他對於再次聽到陌生人的聲音感到相當恐懼，他不想再跟新朋友認識或溝通，他沒有開燈，將自己縮了起來，靠在牆角，希望沒有人會進來發現他。



　　然而最終還是有人打開了兒童遊戲室的門，那是青年團契的一個成員，因為要到兒童遊戲室拿白板筆，便打開了門。



　　門外光線射入，亞法洛再向牆角縮了縮，但那人跟著就打開了遊戲室的燈。



　　一人一天使同時看見了對方，人類因為完全沒有料到遊戲室會有人而尖叫了出來，天使則是張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指著那人類。



　　「顏……以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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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約好老大了。」季小凡看著原戩和王于安一前一後走來，揮手打了個招呼：

　　「就在附近的咖啡廳。」



　　「我不去了。」原戩淡然說道。



　　王于安訝異地看了原戩一眼，季小凡則是鬆了口氣，要是讓這隻桀驁不馴的S級獸碰上頭腦有問題的老大，也不知一人一獸會不會先來場世紀大戰。



　　「那王于安我們走吧！原多謝你囉！」季小凡對原戩點了點頭，原戩卻冷冷看著他說道：

　　「昨天聽到你們的一些對話，似乎還沒有把王于安的異能狀況搞定。」



　　「呃……大致上還在掌握中……」季小凡尷尬地說道。



　　「記住，你只准成功。」原戩用獸特有的「殺戮視線」盯著季小凡，話中沒有說出來的涵義相當明顯。



　　季小凡打了個冷顫，勉強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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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添石？！」顏以琳一開始雖然尖叫，但很快就也認出了亞法洛，忍不住摀住嘴巴驚呼：

　　「你怎麼在這裡？！」



「顏以琳……」亞法洛嘴角露出了笑容，他從內心深處真正地感覺到喜悅。



　　「這次你總算有穿衣服了！」顏以琳也是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真的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再見到這個奇怪的外國人，而且感覺就像是見到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



　　「我以為不會再見到妳。」亞法洛站了起來，走到顏以琳身前，他比顏以琳高上一個頭，顏以琳變得要仰頭看他。



　　顏以琳看著他溫柔的雙眼，莫名地覺得自己的臉頰有點發燙，連忙岔開話題：

　　「能添石……上次你被他們帶走，後來發生什麼事？」



　　「很多事……」亞法洛想到李妮因為自己的關係，現在還躺在醫院，神色忍不住黯淡下來。



　　「你可以慢慢跟我說沒關係。」顏以琳給了亞法洛一個微笑。



　　可以嗎？妳願意聽我說嗎？



　　亞法洛感受到了有人願意「傾聽」他的溫暖，唇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後終於開懷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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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她叫……王于安？！」



　　老大從王于安和季小凡走進咖啡廳後，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王于安，等兩人走到他對面的座位時，他主動起身，上上下下打量了王于安好一會兒。



　　「這是我們組織的創辦人，我們都叫他『老大』。」季小凡幫王于安介紹，跟著問老大道：

　　「老大，她是不是真的很特別？」



　　「當然當然……超級超級……」老大開始盯著王于安的臉，看得王于安全身不自在了起來，忍不住低下頭去。



　　「超級強大的異能者？」季小凡滿心期待。



　　老大瞥了季小凡一眼，跟著認真地說道：

　　「超級正的高中美眉。」



　　「老大！」



　　「王于安……同學，請問妳今年幾歲啊？」老大對著王于安涎著臉問道。



　　「十七……」王于安向後縮了一步，半躲在季小凡身後。



　　「十七啊……可惜可惜……還要再等一年……」老大一副很惋惜的樣子。



　　「老大！」季小凡再也受不了，這樣下去不知道老大還會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他走上前將嘴巴附到老大耳邊，輕聲說道：

　　「她的前男友是現任『仲裁者』！」



　　老大瞪大了眼睛，深深吸了很長的一口氣，然後再慢慢吐了出來。



　　季小凡看著他，準備等他說話，結果老大又再深深地吸了更長的一口氣。



　　「老大！要表示驚訝只要吸一口氣就夠了吧？！」季小凡忍不住說道。



　　「一口氣不夠……」老大吐完第二口氣，才勉強可以開口：「不足以表達我內心的震驚與崇拜之意。」



　　「那現在？」



　　老大忽然走上前，幫王于安拉開椅子，異常恭敬且認真地說道：

　　「王小姐請坐，我們來談談如何訓練妳熟悉異能的使用方法。」



　　季小凡和王于安看老大突然變得一臉嚴肅的樣子，便都坐了下來。不過季小凡明確地知道老大是因為「仲裁者」才會有這樣的轉變，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幾句。



　　「請問……一定要學會使用你們說的這個『異能』嗎？」王于安還是相當害怕老大，但她也知道眼前這個人或許明白很多事情，便鼓起勇氣，問了她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妳這個問題非常好，事實上只要妳高興，用不用都是沒關係的，我們也絕對不會去打擾妳，保證妳可以過著快快樂樂的人生，只要下次請妳幫我們在『仲……」



　　「老大！她不知道那件事！」季小凡感覺自己快要昏倒了，連忙制止老大再說下去，跟著大聲地說道：

　　「而且你根本就在欺騙她，異能者不可能把自己的異能抹煞掉，人生也不可能回到原本的樣子！」



　　「真的嗎？」王于安原本充滿了希望的臉色變得蒼白。



　　「是真的。」季小凡轉頭看著王于安：

　　「從來沒有人能夠撤銷自己的異能，從來沒有，一旦開發了異能，妳的生命就註定會改變。」



　　「改變……」



「變得更好或更壞取決於妳，但妳的能力可以用來幫助或拯救相當多的人，幫助我們斬妖除魔。」季小凡語氣中帶著豪氣，雖然大家對他的印象都只是書呆子，但他其實相當具有正義感。



「但我不想斬妖除魔……」王于安微蹙雙眉，看起來更加地楚楚可憐。老大呆呆地看著她，差點流出口水，但馬上想起「仲裁者」的女人絕對不能碰，神情立刻又轉回了嚴肅認真的樣子。



「老大，究竟王于安是什麼樣等級的異能者？電話裡我跟你說的那些狀況，你有結論了嗎？」

　　季小凡昨天晚上其實跟原戩差不多，在醫院陪了李妮一整個晚上沒有離開，只有跟老大通電話說明情況。



　　「沒有什麼明確的結論……不過我可以肯定一件事。」老大的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彩：

　　「那就是普通的『能器』絕對不適合她。」



　　「那要什麼樣的『能器』？」季小凡也覺得有點熱血沸騰了起來，想到自己找到的異能者可能將要大放異彩，也是件相當有成就感的事。



　　「黑色皮鞭。」

　　

　　「黑色……皮……」季小凡眼睛越睜越大，現在他越來越確信原戩沒有來是對的，否則S級獸今天恐怕會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不被這個變態羞辱，而慘死當場。



　　「開玩笑的啦……」老大哈哈大笑了起來，神情非常機車。



　　「『仲裁者』，你怎麼來了？！」季小凡猛地看向老大身後，緊張地說道。



　　「什麼？！」老大嚇一大跳，豁地跳了起來，一回頭卻發現身後半個人影也沒有。



　　「開玩笑的。」季小凡對著老大嘿嘿一笑，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V字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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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導的猜謎遊戲時間」



<上次謎題解答>：不用解答啦文章裡面就有！！重點還是在於輕便，還有王于安想要讓自己打起精神的心態囉！公主裝或百摺裙實在不適合斬妖除魔，運動裝不錯但王于安還是愛漂亮不喜歡穿。星期六她也不想穿制服，小可愛就更不可能囉！呵呵……



<本次謎題> ：王于安將要擁有「能器」，這當然是猜謎的大好機會了，究竟老大會讓王于安使用什麼樣的「能器」呢？！(不用再猜黑色皮鞭啦！別被老大帶壞……xd……話說這部應該改為輔導級……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