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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四回 各人心中的小九九
日漸偏西,火葬完了小村村民的蔡邕一行人開始踏上歸程。
蔡邕和蔡谷年紀大,一個六十,一個五十七,加上又都是典型的文人型的角色,都騎不得馬,因此各有一輛馬車供二人乘坐。不過現在兩輛馬車其中的一輛便宜了不會騎馬的姜游,蔡邕與蔡谷則同乘一車談著事情。
行至半路,姜游一時尿急,就向眾人告了個罪,跑得遠遠的找了棵樹放水去了。蔡邕的從弟蔡谷在馬車中撩起車簾看了姜游一眼,緊鎖著眉頭向同車的蔡邕道:「從兄,你為何要收留此人?我觀此人粗鄙無禮、舉止怪異……」
蔡邕笑著擺了擺手道:「山野之人,又如何識得禮數?不過此人雖不識禮數,卻有敬人之心,如此足矣。這行止之禮,回去之後教教他也就行了。」
「從兄!」蔡谷勸阻道:「想你我也曾流刑於朔方,於那邊遠苦寒之地,也並非未曾見過粗鄙無禮之人。若他只是個粗鄙之人,我亦不過是一笑了之而已。可是從兄,此人於此焚屍壞骸,又兼發短,且身懷利器,恐為逃刑之賊人;再者,先前從兄取出柯亭笛時,此人面露貪意,只怕乃是一心術不正之人;聞知從兄乃當朝侍中且貴為鄉候,即曲膝認從兄為主,其心必有叵測!」
蔡邕聞言後,在車中遙望了正的放水的姜游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季豐行事謹慎雖是好事,但卻多疑了些,且亦有不查之處。季豐啊,我看人不會看錯的,此人其實不過就是一個市井小人,有些小人之態乃人之常情矣。就算是換作你我,知身在危處之時,不是一樣的也有趨吉避凶之心嗎?他投奔於我,所圖者不外乎借我之勢以避兵革之難也。」
說著蔡邕放下了車簾,閉目輕嘆道:「看到他,到使我想起了我當初受陷離京時,我所遭遇到的那些人與事,那時的你我與他亦頗有相似之處。正所謂將心比心,那時的你我心中所希翼者,便是能有好心之人予以收留,而你我總算是得上天垂憐,曾甘冒風險收留你我之人亦不在少數。時至今日峰迴路轉,我身居高位,亦當效仿當年收留你我的仁人義者,多行仁善之事。」
蔡谷皺眉道:「話雖如此……」
蔡邕笑道:「季豐所憂者,在我看來其實乃是杞人憂天矣!季豐你怎麼就不想想,一個明知身在險境之中的人,卻仍有心去安葬數百具與之無關之人的屍身,而有此等俠義之心的人,又怎會是心術不正之徒?」
蔡谷依舊緊鎖著眉頭,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蔡邕又道:「再者,若是此人胸中確有其他精妙佳曲,若是為流兵之禍而就此失傳,豈不惜哉?」
蔡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蔡邕對音樂的痴迷程度是其他人很難想像的。或許,為了姜游的那些曲樂才收留姜游,這才是蔡邕真正的目的吧。
——————
一路上也沒什麼閒話,天黑時蔡邕一行人先來到了一所離長安還有大半天路程的驛站休息過夜。蔡邕對姜游是待以賓客之禮,也就是說對姜游是作為客人來看待的,吃喝睡什麼的都還不錯。而咱們的醬油豬腳在酒足飯飽之後,也終於能睡上一個這些天來一直都沒能睡上的安穩好覺,而且睡得相當的死,半夜的時候竟然連蔡邕來他的房間看過都不知道。
次日天明,一行人用過了早飯之後便上了路。不過蔡邕可能是覺得早上的空氣好吧,並沒有坐上馬車,而是邀了姜游一起散著步的向前走,順便自然是想和姜游聊聊天。
姜游當然知道這是一個蔡邕對他必要的試探與瞭解的過程,套用姜游自己的話來說,這就相當於自己那個時代的召工面試,之後還有一定時間的試用期呢!不過姜游也早有準備,此刻說出話來到也有條有理。
首先是姜游的家鄉,姜游選了漢中一代。按相關史料記載,蔡邕去過的地方不少,還就偏偏沒去過蜀中,這主要是因為漢末時期,長安至蜀中所必經的咽喉要道漢中那裡卡著個張陵,也就是張天師,一直用五斗米道這種宗族性質的政治體系雄霸漢中。漢庭見漢中並不好打,而且張陵還算聽話,沒有興兵作亂之類的事,對此也就沒有去理會太多。但是相對應的,漢庭中的官員也沒有誰會往漢中跑,想入蜀一般都是從荊州走,經由永安、江州這條道入蜀。
另外選取漢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漢中離天水不遠,而在姜游的映像中,漢末三國時期的姜姓似乎也只有在漢中、天水一塊地頭上才有。至於身世上,姜遊說自己是定軍山一帶的獵戶。父母早亡,自己自幼起就在山中打獵為生,因為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就取道想前往長安。
在這一點上蔡邕到沒有懷疑什麼,因為他的手下人在小村裡有看見姜游正在煮的烏鴉,此外院子裡還有一些姜遊獵回來風乾了想作為乾糧的小動物,再就是一張千創百孔的狼皮……狼肉自然是早就進了姜游的肚子。每每一想起那條狼兄,姜游總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因為想吃了他的狼,結果最後卻是被他給吃掉了,這不能不說老天爺很會作弄人。
狼皮雖破但還有用處,蔡邕的僕從中有人見姜游不要就要了去,算是撿了個小便宜。那些正在風乾的肉,姜游全部都拿了出來招待一下蔡邕一行人,畢竟自己馬上就要在蔡邕府裡混上一段時間,上上下下的混個臉熟對自己沒壞處。至於蔡邕本人自然是沒什麼在意的東西,不過卻把狼尾巴給弄了去,好像是打算用狼尾上的毛做幾支筆出來用。
走著聊著,姜游也瞭解到了現在的年份。現在的年份是初平二年春二月中旬,也就是董卓把漢獻帝給擄來長安剛滿一年的時候,再比對一下公元歷,的確是在公元191年。一知道自己所在的確切年份,姜游雖然心裡有了個底,卻也暗暗咋舌叫苦。
因為按照史料記載,董卓是要到初平三年四月才掛掉,可現在才初平二年二月,距離姜游定下的計劃的時間還有一年多些!一念至此,姜游卻又不由得自嘆好運,幸虧是遇上了對音樂十分痴迷的蔡邕,湊巧自己也還有不少東西可以拿出來忽悠忽悠,因此在蔡邕府中混個一年半載的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如果不是這樣,真的在那個小村中住上一年多的時間……姜游光是想想心裡面都直打鼓,因為光是食物就很難搞定,自己連打獵帶從村中找到的,最多也就是能支持兩個月左右的時間而已。而且這還是入春後小動物什麼的都跑了出來,所以自己這幾天的收穫也還都不錯,亂放的捕獸夾都弄到了好幾個獵物。可一到入冬的時候,姜游真沒把握自己能備足過冬的食物。除去這個,姜游也還得考慮考慮會不會碰上官軍土匪什麼的問題,那可真的是要提心吊膽一年多了。
「那種日子可真T/M/D不是人過的!」這是姜游心中的評語。
就這麼一邊走一邊聊,姜游與蔡邕之間該問該答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之後,話題便自然而然的轉到了音樂上。因為是與蔡邕同行,安全上有著保障,姜游也沒必要把別著兩把手槍、插著野戰刀的武裝帶全都綁到身上,所以是放進了背包中,只在左肘下別了把格洛克,外面還用比較寬大的古裝給蓋住了,不過手上卻拎著那自己拾來的那支竹笛。
他知道與蔡邕聊天肯定會聊到音樂上去,此外一則自己編不出什麼瞎話的時候可以用音樂來引起蔡邕的興趣,借此轉移蔡邕的注意力;二則他得在蔡邕的面前露點本事……其實就是得挑出幾首合蔡邕胃口的曲樂,讓蔡邕覺得留姜游在府中留得有價值。不然的話,就算蔡邕不在意府中多養個沒什麼用的閒人,姜游自己也會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臉皮厚是一回事,但時時刻刻都要夾著尾巴做人卻是另外一回事了嘛!
而在姜游的潛意思中,是不想到時候會在某個人的面前抬不起頭來,至於這個「某個人」自然就是蔡邕的漂亮女兒蔡琰蔡文姬了。別看姜游別的本事是沒有,YY一些狗血橋段的能力到是很有一手。現在碰上了這種機遇,想讓他不YY上一段「姜游巧點蔡文姬」的狗血橋段貌似很難……或許在這一點上蔡邕的從弟蔡谷說得沒錯,姜游這小子的確的很心術不正,因為他飽暖的問題都不見得解決了就已經在思淫/欲。
當然姜游也只是敢在腦子裡YY而已,真要去做姜游可沒那個膽子。且不說姜游知道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這頭就是得低下來,而且在那種格外講究「門當戶對」的年代,自己現在的這個「山野草民」的身份,人蔡邕父女也絕對的看不上眼,童話一般的故事也是不可能發生滴!
另外史料上來說吧,姜游知道蔡琰早晚會被匈奴給擄去,也沒聽說過蔡琰在此之前和誰有過什麼。而現在的姜游,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像《尋秦記》或《神話》那樣,實際上已經成為了歷史上本來就會發生的一些事的一部份。如果真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就算是把蔡琰給搞定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在匈奴劫掠長安的時候,自己將會成為擋在蔡琰身前而倒在匈奴刀下的亡魂,最終也無法改變蔡琰被匈奴擄走的命運?
「真要是那樣就可太怕了!不過……應該不會吧?我又不是真的就要呆在蔡邕家裡不走,而且李老頭那麼重視歷史應有的進程,總是說要為歷史應有的進程負責,所以這會兒應該正在拚命的製造新的穿梭機好把我接回去的。再怎麼說,他也怕我會影響到歷史應有的進程,然後影響到他的存在才對……
「不過上次他說要把新的穿梭機造出來,起碼也要兩年。記得按他給我的解說,他那邊是用同步時間(就是指這邊過了一秒,那邊也是過了一秒這種等式)來計算我所在的時間點,然後考慮到誤差的問題,還要像撒網一樣發出大面積的四維空間通訊電波,等接到我的回信之後才能確定我準確的點。
「換句話說,沒有我在這裡給出準確的點,他的時空傳送就會有很大的誤差,十年二十年的誤差都已經是非常精確的了。在這種前題下,李老頭不會把將要傳送的時間點提前,比如說改到我剛穿越的那幾天,直接就提前把我接回去……反正他的意思就是他那邊造新的穿梭機要兩年,我就得在這裡呆兩年……
「對了,這李老頭上次居然嚇唬我!還說什麼我如果亂來就派李雪那個小賤人來秒了我,可沒我給出的準確坐標,他們哪裡能找得到我?不過……不過話又說回來,我自個兒有多少料我自個兒清楚,對我這樣的草根人物來說,這個時代是地獄,我自個兒的時代才是天堂,至少在自己的時代我可以衣服無憂,不用天天都擔驚受怕,所以還是回去好。
「兩年……董卓還有一年就得掛,連帶著蔡邕也就一年多的命還可以活,然後沒多久小蔡蔡就被擄去了北地。照這麼推算的話,我如果一直呆在蔡邕家裡,還打著小蔡蔡的主意的話,那多半就會是死路一條,搞不好還就會因為捨不得小蔡蔡的緣故而死在匈奴人的刀下。嗯,我也不是那麼笨的人,反正本來的目的就是在蔡邕家裡先混上一段時間,然後就作好準備,一有機會就馬上南下荊州。
「一年……挑個十來首的曲樂,一個月一首的賣給蔡邕,差不多就正好是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到時候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比如說想去遊學之類的,相信蔡邕也不會強留著我才對。而且混得表現好點,盤川乾糧什麼的肯定會送我不少……不過最好還是能憑著蔡邕的面子和荀攸拉上關係,或是乾脆就明說請荀攸順路帶我去荊州都行啊。嗯嗯嗯,如果一切都是按照我的這種設想來進行的話,感覺到挺合我的作風。再者史書上沒有出現過任何有關於我的記載,那我應該就是作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胡混了兩年就被接了回去,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我。對,就是這樣了。」
這些近似於阿Q心態的想法很大程度上安慰了姜游,連帶著也使姜游的心情好了許多。心情一好,與蔡邕談及的音樂就不再是偏向於傷感型的。想了想之後,先借尿遁避開了蔡邕,然後從通訊器裡挑了首輕鬆明快的《少年行》出來吹給蔡邕聽,不過卻也有意的吹得不怎麼流暢。
蔡邕聽過之後又頜首卻又搖頭。搖頭是對姜游的笛藝不佳感到無奈,至於頜首則是有些喜歡這曲輕鬆明快的《少年行》。而這時,蔡邕也相信姜游的肚子裡確實還有不少曲樂,因而愈發的堅定了要收留姜游,並把薑游所知的曲樂全部收錄編寫成曲譜的決心。
就這樣,在初更時分,長安城的城門漸漸的出現在了姜游的視線之中……
(PS:有關文中的時空觀點,也不知道大家都看明白了沒有,反正瓶子是已經在儘可能的寫清楚了。當然,《草根》可不會是《尋秦記》或《神話》那樣的時空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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