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0-8-9
- 最後登錄
- 2024-7-1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3466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656
- 相冊
- 0
- 日誌
- 2
狀態︰
離線
|
《草根三國傳》第一卷 輾轉流離在中原第一卷 第十七回 溜鬚拍馬
數日之後,長安近郊。
「先生,別這樣抱著座騎的脖子,試著慢慢的坐起來。」
姜游與陸幽正在一片平原上練習騎馬。姜游有想過,這年頭又沒有汽車、火車之類的交通工具,甚至連自行車都沒有,那萬一有什麼突發的事情,會騎馬才能跑得快些,所以在病好之後就向蔡邕請求說想學習騎馬。
在漢代,士子如果不會騎馬,那可是件很丟人的事,孔子的六事中還有一個「騎」呢。姜游既然成為了蔡邕的弟子,儘管只是向蔡邕學習吹奏竹笛,但好歹也還有向蔡邕學習學問,所以勉強稱得上是一個寒門士子,因此在這件事上蔡邕十分贊同。
再者,蔡邕畢竟是漢庭重臣,又是董卓比較倚重的人,時不時的就會找蔡邕去議事,亦或是讓蔡邕去執行什麼任務,所以蔡邕真正親自教導姜游的機會並不多,暫時又不方便把薑游這個還不太懂禮節的「山野粗人」帶在身邊,所以讓姜游有點自己的事做也比較好。至於收錄曲樂,那則得看蔡琰什麼時候有了興致才行。
因此,蔡邕除了告誡姜游要「勤讀諸子,多練竹笛」,再留下幾卷自己有關吹奏竹笛的心得竹簡之外,到也並不干涉姜游太多,姜游卻也樂得自在。
這天的天氣不錯,挺風和日麗的(這詞兒有點熟),姜游早早的起來後,先是在院中裝模作樣的讀了一個時辰的《史記》,然後就拉著陸幽去馬廄選了兩匹馬,稀里嘩啦的出了城。
陸幽考慮到姜游不會騎馬,所以幫姜游選的馬性情比較溫順,從來沒騎過馬的姜游這會兒到也能在陸幽的指導下勉強的駕馭。而且姜游並不笨,試騎了一陣之後已經能在馬背上坐直身軀。看看天色已至正午,兩個人便下馬暫歇,吃點幹糧喝點水。
長安還有一個古稱,叫「八水長安」,由此可見古時的長安四周河流不少。兩個人在某條不知名的小河邊駐住了馬,正邊吃邊喝的談論間,陸幽忽然發覺稍遠處有只野兔,便示意姜游不要出聲,自己悄悄的從馬鞍上取下了弓箭,看樣子是打算獵點野味回去,然後姜游、陸幽、衛氏三個人躲起來解解饞。
姜游望著那隻野兔不由得笑了笑。記得他躲在小山村的那些天裡,也沒少獵過這一類的小動物裹腹。獵物中有的是運氣不好踩到了姜游亂放的捕獸夾,被姜游撿了便宜,另外有少部份則是姜游用那把仿真槍打回去的。此刻姜游見了野兔,卻也忍不住一時技癢,趁陸幽背對著自己時,悄悄的從隱在衣內的武裝帶槍匣中取出了仿真槍,扣了一枚鉛筆頭狀的竹彈進去,然後半蹲在地上雙手執槍,瞄準那那支野兔。
陸幽的弓已拉滿,忽然輕叱一聲,羽箭離弦而去。不過姜游的箭準頭不佳,這一箭沒有射中野兔,而姜游同時躲出的竹彈也沒有擊中野兔,結果驚得野兔撒腿就跑。二人對視一眼(姜游這時已經把仿真槍揣到懷裡去了,畢竟這玩意不好拿出來見人),異口同聲的道:「追!」
上馬是來不及的了,有那功夫野兔肯定會從二人的視線中消失,所以這二位也是撒開雙腿就追,而每追出數步陸幽都會急急忙忙的再射一箭,不過楞沒一箭射中的了。至於姜游,也實在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再把仿真槍摸出來,只能給陸幽打氣的道:「射準點,射準點!射中了我們晚上就有肉吃了!」
實話實說,蔡邕尚儉,府中平日裡的飯菜也很少有什麼肉食,連帶著姜游的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有時姜游都會十分惡意的在想,蔡琰那麼好的身材,是不是常年吃素給吃出來的。
又是一箭未中,陸幽氣極之下把弓箭遞給了姜游,卻把個姜游給整楞住了:「你幹嘛啊?」
陸幽道:「我雖識弓弩但很少射獵,準頭太差啊!先生你以前不是山中獵戶嗎?你的弓術肯定在我之上,還是由先生來獵中此兔吧!」
姜游立馬見汗,他哪裡會用弓箭?讓他用手上那把仿真槍打打或許還行,用弓箭就還是免了吧:「我、我也不會啊!」
陸幽愕然道:「先生你是獵戶出身,卻不識弓箭!?」
姜游趕緊解釋道:「我哪買得起弓箭啊?而且我也不會做。我以前打獵都是靠捕獸夾的。」
陸幽恍然道:「原來如此……哎,要跑了!」
急急忙忙的再次張弓搭箭,卻不料此時耳旁有一陣馬蹄聲傳來,另有一人高聲喊道:「豎子,休取某箭下之物!」
姜游與陸幽齊齊一楞,同時向聲源處望去。只這一望,陸幽驚得倒退數步,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而姜游也在呀然中張大了嘴吧,心中暗叫道:「不會這麼巧吧?」
來的人既便姜游並不認識,可一看那匹比自己還高出半截,全身上下一團赤紅的高頭大馬,還有馬上那位身高與姚明都有得一比的壯漢,姜游猜都猜得出這來的是誰。
弓弦響動,在羽箭的破空聲中,那隻野兔應聲而倒。而這時那邊的來人連人帶馬如一團紅云一般自姜游與陸幽的眼前疾衝而過,帶起的風聲竟然將姜游的臉龐刮得隱隱生痛。
再過片刻,另有十餘從騎疾馳而至,其中有人下馬撿起了那隻被射中的野兔奉到來人馬前。來人隨手抓起野兔看了看便扔回給了從騎道:「回頭一併烤了下酒。」
從騎應下,來人這時才冷冷的望了姜游與陸幽一眼,目光則停在了姜游的短髮上,策馬上前喝問道:「汝二人是何人,為何在此?還有你!」
伸手一指姜游:「汝發短如此,定是髡髮帶罪之人!左右,將其拿下!」
姜游與陸幽同時嚇一大跳,陸幽則急忙擋在姜游的身前向那人恭身施禮道:「將軍誤會了!小人乃是蔡侍中府中僕役,這位乃是我家主公新收的弟子薑游姜思歸。至於其發短,乃是背井離鄉之時,自削其發埋於父母墳旁權代其身之故,非是受刑髡發之故。」
說著陸幽趕緊扯了扯姜游,低聲提醒道:「先生,快向將軍行禮啊!」
姜游這時終於回過了神來,也趕緊向來人拱手禮道:「在下姜游,見過將軍。敢問將軍,可是溫候呂布呂奉先?」
「溫候?」來人也楞了一下:「某確是呂布,但並非溫候。」
陸幽也莫名其妙的向姜游道:「將軍乃中郎將、都亭候,並不是溫候。」
姜游這時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抬起手來狠狠的扇上自己幾個耳光。一般後世人稱呼呂布都習慣於稱其為溫候,卻往往會忽略呂布這個溫候的爵位還是在誅殺董卓之後才得到的。姜游沒注意到這些……說真的也是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碰上呂布,一時出於習慣稱呼出口,悔得腸子都有些發青,因為他這會兒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自圓其說。畢竟在漢代,官爵什麼的是不能亂叫的,不然容易被人認為是有什麼不良居心。
事到如今,姜游也只能裝傻——伸出手去抓了抓頭皮,一臉茫茫然的自言自語道:「都亭候?不是溫候?難道是我聽錯了?要不是就是因為各地口音不一而傳錯了音?」
呂布望望姜游,問道:「你是哪裡人氏?」
「漢中。」
「漢中?」呂布來了些興趣:「那是道絕的偏遠之地,你竟然在那裡就聽過某之名號?」
「哎?有門!對了,呂布在最後的那段時間裡對陳登父子偏聽偏信,原因就是陳氏父子經常拍呂布的馬屁。不管了,活命要緊,我也亂拍幾句再說!」為什麼要拍馬屁?因為姜游想起了自己穿越之初時所見到的董卓軍兵洗劫小村的那一幕。董卓軍兵殺人不眨眼,呂布也不是什麼好鳥,這要是一言不合一戟過來,姜游可真要喊冤了。
一念至此,姜游馬上就向呂布恭恭敬敬的大禮參拜,口中更是馬屁連篇:「將軍恕罪!漢中一帶各族居民混雜,難免會有些傳音之誤,故使姜游會錯了將軍之爵。不過傳言中對將軍的神勇之事卻傳得令人心潮澎湃、嚮往不已。在下對將軍武勇之仰慕,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說到這裡姜游又想扇自己幾個耳光,心說我怎麼把這詞兒給搬出來了?不管,接著拍!
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姜游的一番馬屁到是令呂布十分受用,當下便縱身下馬來到姜游的跟前,伸手一拍姜游的肩頭笑道:「原來是姜先生……」
「哎喲!」姜游差點被呂布的這一拍給拍得坐到地上去,心中駭然暗道:「好傢伙!這麼大的勁兒!飛將軍呂布真的是名不虛傳啊!」
呂布見狀怔了怔,但馬上就放聲大笑道:「某失禮了!先生勿怪!」
「不敢、不敢!」姜游還真的是不敢,呂布只是隨手一拍就差點能打自己給拍趴下,真要是動起手來,自己還不是死定了?再略略的比量了一下身高,詁計自己踮起腳尖,個頭最多也就是到呂布的胸口那塊地方,心說呂布要是去打籃球的話,絕對會是一代超級明星。沒話說,仰視吧!
卻說呂布上上下下的打晾了一番姜游後便若有所思的道:「數日前某隨侍於義父駕側,適逢義父與蔡侍中把酒閒談,言談中蔡侍中有提到他新得了個弱冠之年的姜姓賓客,善弄長笛,會不會就是先生?」
姜游忙道:「沒錯,正是在下。」
「哦!」呂布大笑道:「據蔡侍中說,先生笛藝雖不甚精,但卻頗能自譜曲樂,樂亦甚是精妙。布亦頗喜曲樂,亦粗能鼓箏。先生若得閒暇,還望能赴布宅中小坐,布定然置酒相待,與先生把玩上數曲。」
姜游打蛇隨棍上:「將軍若不嫌姜游身份低微,游定然登門拜訪,為將軍鳴笛數曲,聊表敬意。」
「哈哈哈……好說好說。哎,先生也是出城射獵?」
姜游點頭。
呂布笑道:「恕布直言,你這僕從之弓術實在是太差了點,連發數箭卻仍未中的。這樣吧。」
說著呂布向從騎招了招手道:「且取數隻獲物送與先生。」
從騎應了一聲,不多時幾隻野味便送到了姜游的面前,姜游一時間愕然道:「這、這如何使得!?游愧不敢當啊!」
呂布笑道:「曲曲小物,何足掛齒?還望先生能來布舍下小坐便可,布必虛席以待之。」
「啊,一定、一定!」
呂布又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姜游的肩頭後翻身上馬,向姜游略一拱手便引眾從騎而去。扔下個姜游在那裡看了看腳邊的獵物,心中啞然暗道:「我怎麼感覺呂布似乎也沒有書中記載的那麼差嘛,到是覺得他挺大方的。」
這裡姜游到是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早期的呂布對手下人和朋友還是很不錯的,而且很喜歡結交朋友,不然如高順、張遼這些人也不會一直跟在呂布的身邊。
姜游雖然不怎麼樣,但之前陸幽在介紹中已經說明了現在的姜游是蔡邕的弟子,呂布會生出幾分結交之心也很正常……當然,這與姜游之前的馬屁也很有關係的說。
至於呂布後期的變化……說實話,那是呂布自己錯選了一條不適合他走的道路。呂布這樣的人,並不適合由自己去計較那些功利得失,真正適合呂布的舞台,只能是刀光劍影的戰場,而不是充滿了陰謀詭計的政壇。
且說呂布一行人業已遠去,姜游卻還站在那裡發著楞。陸幽看了看姜游,忍不住向姜游開口喚道:「先生、先生?」
「哦、哦!什麼事?」
「沒什麼。你看……我們是不是早些回府去?」
「嗯嗯嗯,回去吧。」
二人回到座騎之上,陸幽猶豫了許久才向姜游道:「先生,且恕我直言。呂布此人……先生你為何那般稱頌於他?」
姜游看看陸幽,知道陸幽是想說些什麼,卻只是搖了搖頭道:「你不用說,我知道的。呂布此人認賊做父、敗壞朝綱,我若與此人結交,只怕有損師傅的清名。只是剛才我如果不拍(想起來漢時好像沒有馬屁這個詞)……哦,我如果不奉承他幾句,搞不好我們兩個都得身首異處,師父也會拿他沒有辦法。阿幽啊,我們都不是什麼高潔之士,又何必去死撐?像我們這樣的人,不管怎麼樣,還是把自己的小命放到首位吧。」
陸幽皺著眉想了想便點頭道:「先生說得到也是。」
姜游再回頭看看掛在馬鞍上的獵物,忽然吃吃笑道:「有時我到覺得作個諂媚之人也沒什麼不好的,你看我只是奉承了呂布幾句,我們晚上就有肉吃了嘛!」
「……」陸幽無語中。
姜游正了正馬頭,卻仰天長嘆道:「有時候諂媚幾句卻能活命,也沒什麼不好的。只要我們的諂媚之舉並不是用來害人就行了,你說是不是?」
「……先生……說得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