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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悲催的艾斯肯納茲 下
對方自報了家門,倒是讓張辰想起來了,這位叫朱塞佩?艾斯肯純茲的老者是一個很有實力的古董商,出身于古董商人世家,在東方藝術品方面功力不淺。
艾斯肯納茲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就開始在藝術品市場暫lù頭角,多年來致力於東方藝術品的研究,出版過不少學術類和展覽類的作品。
大都會博物館、大英博物館、維多利亞阿爾E伯特博物館、吉美博物館、香港美術館、東京國立博物館等數十間大型展覽機構都是他的客戶。
他個人的公司也經常會邀請一些博物館做展覽,但凡是艾斯肯納茲公司的展覽,都會吸引來大批的參觀者,在業內擁有比較高的名氣。
同時他也是一個古董炒作的高手,但凡是經他手炒作過的收藏品,總會在價格上喲一個驚人的漲幅,一件清代的景泰藍鎣金英雄瓶,被他炒作之後,從最初不到一千英榜的拍賣底價猛升到兩百多萬的市場價值。
這人可以算得上當今藝術品市場上的一條超級大嶄了,他出現在這裏,而且看起來還很是苦口婆心地對賣家勸說著,這裏邊肯定有大文章。
張辰對這類人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本身就不是一類人嘛,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和他沒什麼交情,也不需要靠炒作古董來發財,至於在收藏品方面也不太會有什麼交集的可能。
可對方已經很禮貌地開口了,張辰也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禮貌上還是要做到的,否則那不是丟人嗎。
“你好,艾斯肯納茲先生,我也聽說過你的大名,歡迎你道唐韻來參觀。”雙方寒暄幾句,艾斯肯納茲就告辭離開了,還邀請張辰有時間去光顧他在倫敦柯利弗德街的畫廊。
這時候艾克豪森給張辰安排的臨時助理才開始向主家介紹:“赫默特先生,這位元就是我們之前在電話裏說過的〖中〗國收藏家張先生,這段時間張先生在法國度假,聽說你要出售一部分個人收藏,就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他能看得上的。”
赫默特本以為張辰只是一個收藏家而已,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他正在出售個人收藏,趕過來想要買幾件,並沒有十分重視,可見到艾斯肯納茲都對他很客氣的樣子,就開始猜測其張辰的身份來。
艾斯肯納茲在歐洲可是很有名氣的,以古董經紀人的身份讓各大博物館都對他禮遇有加,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能讓艾斯肯納茲客客氣氣說話,並主動攀交的收藏界人士,絕對不是一般的角sè,而且艾斯肯納茲應該對這個〖中〗國人有很高的評價,可這個〖中〗國人卻對他不冷不熱的,那就更不是一般人了。
赫默特收起了之前不在乎的心態,熱情地走上前來和張辰握手,道:“張先生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德里亞?赫默特,請到裏邊來吧,希望我這裏能夠有你喜歡的東西。”
張辰客氣道謝之後,就隨著赫默特一起往院子裏的別墅走去,兩個人都在心裏捉mō著自己的問題,一路上也沒有說什麼話。
小樓的面積雖然不是很大,但卻佈置的很有特sè,巴羅克風格壁紙的襯托下歷經百年的柚木地面越發顯得古樸而沉穩,和清一sè的古代那傢俱相得益彰,低調而又不失高雅,看來這是一個很有品位人家。
張辰沒有過多去欣賞這家人的裝飾藝術,他目光的落點很快就轉移到了家裏陳列的古董身上,紫檀木架子上的粉彩天球瓶,多寶閣上的杯盤爐碗,林林總總的得有二、三十件。這還只是一個客廳呢,這家人收藏的〖中〗國古董也不少啊,不知道在專門陳列收藏的房間裏又是一個怎樣的場面。
二樓的三個房間全部都用來做收藏室了,裏邊不只有〖中〗國古董,歐洲各時期的文物也不在少數。張辰一邊看一邊詢問價格,赫默特之前已經請專業的鑒定師給家裏的古董做過評估了,給出的價錢倒也不至於離譜,但是對張辰來說就不合適了,一部分東西的報價已經很接近市場價值了,而且並不是很珍稀罕見的。
三個房間看下來,一共有兩百多件〖中〗國古董,真正能夠讓張辰出手的,只不過兩件近一米高的被鑒定為明代仿品的唐三彩大馬、一件鑒定為清仿的哥窯雙耳瓶和一對無款乾隆官窯粉彩九桃貫耳瓶等五件而已。
張辰一直在琢磨剛才艾斯肯納茲和赫默特的對話,以艾斯肯納茲現在的經營能力,他斷不會為了一件被鑒定為兩萬鼻元的古董耗費這麼大心思,不惜親自上門來看貨,那件價值兩萬歐無的古董絕對是一件看起來那麼簡單。
可他是一個古董商人,完全沒必要為了一萬歐元這麼累啊,多賺一萬少賺一萬對於他來說並沒受什麼區別,可他為什麼又非得這樣做呢。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和自己有同樣的習慣和毛病,他就是想著要撿漏的。這樣的話,別說一萬歐元,有時候幾十塊都很重要,那種在撿漏的程度上翻一倍甚至是幾倍的感覺,給人帶來的那種心理上的愉悅,絕對是無法言喻的。作為一個老牌的資深古董經紀人,對於各種古董的認識要遠遠超出一些專家,它能夠堅持談價錢撿漏的東西,其價值就可想而知了。
克利斯蒂是世界三大拍賣行之一,艾斯肯納茲是一流的古董經紀人,他們之間都要相互爭搶的東西,張辰怎麼肯那個不動心呢。讓人鬱悶的是,看完了所有的藏品,張辰都沒能找出哪一件是被他們看上的。
他所挑出來的五件古董中,每一件的價值都能夠在赫默特的出讓價上翻是個跟頭以上,其中的價值空間多達上百倍,那兩件唐三彩更是能夠達到兩百倍以上。可為什麼那兩家都沒看早上這些東西,反而是看上了一件報價兩萬的呢,赫默特所有的東西方藏品中只有幾件是報價兩萬的,但沒有一件的價值能夠在短時間內急速上升,而且未來的升值空間也不是特別大。
張辰甚至主動問過赫默特,是不是他家裏的收藏已經全部都看過了,對方肯定地回答讓他更加的鬱悶,難道說克利斯蒂的鑒定師和艾斯肯納茲的眼力要比自己都超出很多嗎。這樣的一個想法,讓張辰很受打擊,看來自己還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更加努力地學習才可以啊。
承認了自己技不如人,張辰也就放下了再去尋找那件古董的心思,他總不能要求赫默特拿出那件他和艾斯肯納茲爭論價錢的古董來,那樣會因為有偷聽的嫌疑被人家討厭的,很可能連眼前的這五件也不賣了。而且總不能讓自己把所有的大漏都撿光了吧,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從古至今再到未來,也不可能有這麼一號人物。
左右就是這樣了,張辰也就不再為那件自己找不出來的古董而煩惱,把錢給赫默特轉過去就走吧,明天還有一場慈善拍賣要參加呢,早點回去休息算了。
黃跡的出現往往就在不經意之間,赫默特帶著張辰去到書房的電腦上轉賬的時候,那件被估價兩萬歐元的古董出現了,是一隻差不多一尺高的青huā人物圖大罐。
那只大關就擺在書房的角落裏,裏邊滿滿地放著都是光碟,最上邊的一張是貝多芬的第六交響曲《田園》,下邊好像還有一張是安德列bō切利的最新歌劇專輯《托斯卡》。
罐子主題紋飾的正面是一個很淡定地坐在由一隻老虎和一隻貓子拉動的雙輪車上的禿頂老人,他的前面還有兩個開道的士兵,車後是一個騎馬挎弓的小將,手裏打著一把豪旗,上邊是“鬼穀”兩字,最後邊是一個騎著huā馬的官員模樣的人:這講的應該是《戰國策》裏邊孫臏被黃柏陽擒拿,齊國的世界蘇代請孫臏的師傅鬼穀子下山解救他的故事。
大罐的紋飾分為四層,最上邊一層是頸部的海水紋,第二層是纏枝牡丹紋,第三城市罐子的主要紋飾,最下邊一層是八大碼的變形蓮瓣加琛寶紋。責huā發sè濃豔呈紫羅蘭sè,sè料凝聚處有明顯的結晶斑塊或斑點,暈散情況比較嚴重,這事典型的蘇麻離青現象。整體紋飾的表現力很強,畫面飽滿有力,佈局主鼻分明又渾然一體。
這只罐子的紋飾風格應該是元朝時候的,再釋放出意念力觀察後,一層藍sè的光芒也肯定了張辰的判斷。
應該就是這件了,怪不得艾斯肯納茲這麼上心呢,給誰丫不會輕易放過這樣一件寶貝的,元代的青huā瓷存世量稀少,大件更是極少數的存在,這樣保存完好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唐韻館藏有四隻元青huā大罐,是一個系列四件的二十四孝故事圖,品相要比這只還好一些,而且還是一整套的,存世的整套也只有在唐韻能看到了。那一套也是屬於絕世珍寶範圍內的,價值根本無法估量,但這值得價值也是相當恐怖的,如果上拍的話最少也要在一千萬歐元左右。
看不見也就罷了,可是既然看見了,就沒有不下手的道理,張辰指了指這只青huā大罐,問赫默特:“這只大罐你多少錢出讓?”
赫默特按下電腦的開機鍵,看了看那只大罐,道:“哦,對不起張先喜,這件是不能出售的,已經被剛才的那位艾斯肯納茲先生預定了,如果你早來一步的話,這只元代的青huā瓷也許會成為你的收藏品。這件事我還要感謝你呢,也許是你的到來讓他感到了壓力,放棄了之前的對價格的堅持,就在你剛才進來之後不久,他打電話來跟我確定了要買下這只青huā瓷。”
張辰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都還沒有交易呢,只不過打一個電話就想要劫和嗎。繼續問道:“就是剛才那位古董經紀人嗎?赫默特先生,他只不過是預定了而已,還沒有交易,也沒有給你繳納定金吧。
赫默特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艾斯肯納茲先生他只是一個古董商人,並不是以收藏為主業的,他買下這件青huā瓷只不過是要去市場上炒作牟利而已,你不覺得這樣會讓這件精美的藝術品變得很世俗嗎。而我是一個職業的收藏者,買下它只是為了研究和收藏,這只大罐的出生就是〖中〗國,你別yù絕的讓它回到出生的地方,對世人展示它獨特的魅力,這是一個很棒的選擇嗎?”
赫默特明顯已經有些被說動了,正猶豫著該不該答應呢,張辰再次給他添上一把柴,道:“艾斯肯納茲先生和你僵持了這麼久才決定按照你的價格來購買這件瓷器,你不覺得他沒有什麼誠意嗎?這雖然是一件明代中後期的民窯,但是我的確很喜歡他,赫默特先生,我再多支付給你五千歐元,這只青huā大罐賣給我怎麼樣,我可以保證,只要不是發生意外事件,這只大罐將會永遠都在我的手裏。”
“好吧張先生,我的確被你打動了,決定把這件收藏品賣給你,希望你更好好收藏它。”五千歐元的美麗也是很強大的,赫默特縱yù被撬動了。
張辰huā了三萬五千歐元,得到了兩件九十四釐米高的巨型唐三彩馬,一隻百圾碎的哥窯雙耳瓶,一對無款乾隆官窯粉彩九桃貫耳瓶,還有一件可知存世量只有十二件的元青huā人物故事圖大罐。
張辰高高興興地走了,接到赫默特電話的艾斯肯納茲卻快要哭了,他無簡直法接受這種悲催的結局,沒有了這只元青huā大罐,自己接下來的計畫就完全無法實施了。
他卒辛苦苦尋找了好些年,才找到這麼一件元青huā大罐,正準備派大用場呢。他手裏已經囤積了不少的〖中〗國古董藝術品,也在外邊接了大量的古董經濟業務,就想著要用一件絕對重器的玩意兒來把市場炒熱了,好從中謀取巨額暴利呢。哪知道半路殺出個張辰來,把他的計畫全部攪亂了,沒有了頂級重器的衝擊,市場怎麼能火起來嘛。
這時候艾斯肯納茲真是恨透了自己總是謀著撿大漏的心態,他也知道這樣不好,他是一個古董商人,並不是一個收藏家,這種心態對他的生意來說是一個最惡xìng的腫瘤,現在這個腫瘤終於把他害慘了。
從在門口看到張辰並且認出他的時候,艾斯肯納茲就已經感覺不妙了,可他還是保估著意思幻想,也許張辰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認不出那只元青huā大罐也是有可能的呢。但是當時被yù望壓戰勝了理智的他,卻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張辰的唐韻文化展覽中心裏,可是展出著四隻元青huā大罐和其他的十數件元青huā瓷器,哪里有認不出來的道理。
出門之後不久,艾斯肯納茲就反應過來了,但是這個時候已經無法在轉回去在做什麼,這樣會加大張辰發現那只青huā大罐的幾率,只好是給赫默特打電話,說他願意用兩萬歐元買下那只大罐,不要再給別人看了。
可即便是這樣,也還是yīn差陽錯了,赫默特的電腦就在書房裏邊,但凡要轉賬,就肯定會進去的,怎麼可能會看不到那只失罐呢。
如果這只元青huā人物圖大罐落袋艾斯肯納茲手裏,在經過他的炒作之後,將會拍出一個驚人的天價,帶動國際收藏市場上的一陣狂風,讓〖中〗國藝術品收藏市場走入近二十年的畸形發展道路。
而張辰並不知道,他只是收了一件很有價值的瓷器,但是卻給〖中〗國藝術品國際收藏市場帶來了好些年的平穩,因為他此舉而受益的收藏界人士數不勝數。
當然,艾斯肯納茲並沒有認出張辰買走的另外五件瓷器,那五件其中的任何一間,到了他的手裏,也會掀起一陣bō瀾的。
那五件的價值一點不比那件元青huā底,那兩件唐三彩馬和哥窯雙耳瓶更是少之又少,將來的禍害指數絕對要超出元青huā大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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