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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浪拍雲】淘寶人生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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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7 12:17:10 |只看該作者
第三零四章  陳年舊事 下

一直以來就對他窮追不捨的闊公子馮亮,在聽說了張辰的遭遇之後,第一時間就跑來對她獻殷勤,對於張辰未來的淒慘,他家裏公司如何的有實力,以及他能夠提供給她的幫助,東拼西湊的描繪出一幅無比廣闊的藍圖。

    在馮亮連續幾個小時動之以情,yòu之以利的勸說下,不知道該怎麼選擇的趙蕾終於動心了,張辰已經是沒有了根本的浮萍,她所憧憬的美好未來也就隨之消失不見了,難道真的要跟著他從第一步奏開始打拼奮鬥嗎,哪有馮亮可以給自己的條件優厚呢。

    就以張辰這個現狀,能不能醒來還沒有完全的把握呢,就算是自己願意和張辰一起去打拼,一起去為了將來努力,他也不一定有機會了。

    趙蕾是一個豁得出去的人,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接受馮亮,也就不再扭扭捏捏的了,第二天就和馮亮做了進一步的接觸,第三天的時候收到馮亮送的玫瑰,直接就進行深度交流了,早一天把關係確定下來,就能早一天栓住這個闊公子。

    兩個人的關係確定下來,就要考慮和張辰分手的問題了,可是他現在還昏mí著呢,你說什麼他都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張辰以前對她是很不錯的,趁著他昏mí的時候給他一封分手信,不是正好能夠避免尷尬嗎。

    趙蕾和馮亮相擁著來到醫院,按照趙蕾的意思是要找個護士替她轉交分手信的,但是馮亮卻覺得沒那個必要,直接扔他chuáng頭就可以了。

    等進到病房之後,馮亮又提出了想要親熱一下的要求,說是在失敗的情敵面前做些什麼會更加有感覺。雖然張辰還昏mí著,可趙蕾總是有些無法面對,但又耐不住馮亮的軟磨硬泡,想起他還是自己將來的依靠,半推半就的也就順從了。

    兩人親熱過了之後,又在外間的沙發上抱著親wěn這也正是張辰醒來的時候,恰巧意念力也是在張辰〖體〗內剛剛蘇醒,就被他“看”到了這一幕。

    本來男歡女愛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不喜歡了自然可以去找別人張辰還不至於受不了這個打擊,但是趙蕾和馮亮的對話卻讓張辰很受傷。

    “1小寶貝,你剛才也太投入了吧,就不怕把那小子吵醒了啊?”

    “你還說呢,不都是你要這樣我才被迫同意的嗎,真弄開了我又忍不住,在醫院裏做這種事,虧你能想得出來。”

    “嘿嘿你是不知道啊,那種感覺真的美得很啊,在昔日的情敵chuáng前弄你我的hún兒都快飛出來了。你說他剛才要是醒了,看見我正在弄你,會不會直接就給氣死了啊?”

    “你可別瞎說啊,怎麼能這麼不照顧我的面子和感受呢,那種時候給人看見了,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啊。

    不過他可千萬不要醒過來,至少不要很快醒過來,怎麼也得過上幾個月之後再醒我離開他也能名正言順一些。”

    “少扯吧你,你不是說醫生通知過了嗎,如果半個月沒有反應,他就是確診的植物人了,還幾個月以後你還不如說讓他死了比較好一些,最毒fù人心啊。”

    “你還好意思說我啊,要不是因為你死纏爛打,我能是現在這樣嗎,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在一起的事情別讓人說閒話嗎,他如果真的成植物人了誰還能說我們什麼呢。”

    “這有什麼啊,他就算現在醒來了,也不過是一個孤兒沒人給他撐腰的。我就當面告訴他,趙蕾現在是我的了他還敢放半個屁嗎。”

    “嘻嘻,這倒也是,他現在這個樣子了,的確沒什麼威脅力。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留一下,還有幾句話說說,然後把分手信給他放下,我就去找你。”

    “你不會是對她還餘情未了,想把我糊弄走了,在給這個半死人來一下吧?”

    “你胡說什麼呢,就算我想,他也得有這個能力啊。好了,你快走吧,剛剛給你弄得還不夠啊,晚上你要請我吃一頓金路易補償才行,要不以後都不給你弄。”

    “沒問題,跟著我保證你吃香喝辣的,你送送我。”

    “……………”

    雖然馮亮的猜測和判斷很失敗,但也算他誤打誤撞méng對了,張辰對他們兩個的事沒有任何表示。一個小小的馮亮還不值得張辰怎麼樣,哪怕是馮亮全家人加起來,也是不夠看的,只不過事己至此,也沒必要再說什麼了。

    難道要像一個潑皮無賴那樣糾纏、報復趙蕾,或者找馮亮去打一架,還是找人來評評理呢,這些都是思想不成熟的行為。張辰還不屑於把自己表現的像一個受害者,從記事起的所有經歷,讓他有了一種近乎於固執的堅持,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自己都不能從心理上做失敗者,心理上一旦懦弱了,人生就再無光彩可言。

    趙蕾送走他的現任男友回到病房的時候,張辰已經“醒”過來了,兩眼一動不動,直直地看著房頂。他和趙蕾已經沒話說了,移情別戀也好,算計利用也罷,這些都是人生在世必須要接受的,只要正面說出來,張辰斷無不同意的道理,也不會有什麼糾纏和挽留。

    哪怕是趙蕾在他昏mí還沒有確定成為植物人的時候,就和馮亮搞到一起,他也不會有半點的埋怨,誰都沒權利去干涉別人的選擇。

    但是趙蕾那句希望他變成植物人的話,卻徹底把他傷到了。買賣不成還有個仁義在呢,談了一年多的戀愛,張辰自認對趙蕾很不錯,全心全意的付出所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結果。盲目的愛情果然是一杯毒酒,喝著美味,卻足以致命。

    等張辰回過神來,趙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張辰就先開口了,說在醫院待著太辛苦讓她回去。趙蕾已經準備好了的一套說辭和分手信,也沒機會拿出來了,畢竟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心虛總是有一些的,看著張辰,她實在沒膽量做這個。

    趙蕾在事後也有過一些猜測和懷疑,在張辰家的社區外邊見面的時候,在機場看到張辰和董老的時候,她都有過一種後悔的衝動和莫名的不安。

    她也曾經想過,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誤的,看著張辰面對自己時候的那種淡然,總認為自己失去的才是真正需要的。可他已經失去雙親了,自己又是一個孤兒,還有誰會為他的事情操心呢,為了他的女朋友或者妻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後來又有馮亮拿出來的證明,張辰父母的車都是某公司的,並不在自己的名下,他開到機場接人的車也是那家公司的。估計是他找上了父親生前的朋友,謀了一份工作而已,誰會無sī到把那麼貴的車送給一個已經沒有了依靠的孤兒呢,能給他一份工作就很不錯了。

    這四年以來,趙蕾多次想起過張辰,和馮亮鬧彆扭的時候,內心孤獨的時候,被馮亮的家人看不起的時候,她都會想,如果自己和張辰在一起了,會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可也只是想想而已,自從畢業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張辰,應該是像他說的那樣,去投奔親戚了。

    如果和張辰在一起了,張辰也許會一如既往地對她好,但是卻不能給她想要的物質生活。每當遇到麵包,愛情就會變得脆弱不堪,個人yù望比愛情更脆弱的趙蕾,一直以來都緋徊著接受現實,只是把張辰當做心頭寂寞難過時候的一個自我安慰物件,畢竟他給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是現在,就在那兩個保安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問張辰:“張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嗎?”之後,趙蕾終於知道自己犯下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她離開了的張辰,才是那個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可以永遠都對她好的人。

    被人稱呼為某先生,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禮貌用語,表示很客氣:另外一種就是表達尊敬,被稱呼者必定是大有權勢的人物:從兩個保安很恭敬的問話也可以看出,張辰肯定是後者。

    雖然對方只是兩個保安,但是在官比狗多,水深不見底的京城,能夠有這樣的稱呼,也不是一般的權勢能夠做到的。有些小權勢的人,通常都會被稱呼官職,或者稱呼董、總這一類,先生卻是一個很很高等的存在,這讓趙蕾不禁想起了《上海灘》裏的馮敬堯。

    趙蕾奮鬥的目標就是有”天不用再看別人的臉sè,但是卻一直都在看著別人的臉sè生活,這幾年下來對於各種社會形態也有了一些自己的認識,眼力自然也是有一些的,至少要比她男人馮亮強很多。

    以為是高枝攀上去的,對自己毫不在乎,只不過是一個地方上的暴發戶:被認為是困難戶離開了的,卻搖身一變成了京城的權貴,不用問都能看出地位的尊榮。趙蕾這時候真是腸子都悔青了,世事弄人啊,難道這就是我的命運嗎,當初真是瞎了眼啊。

    張辰還是那麼的從容淡定,臉上沒有太多餘的表情,對兩個保安淡淡一笑,道:“哦,沒什麼,只是一點小誤會,你們去忙吧。”

    兩個保安正要應聲離開,又給余怒未平的張沐叫住了,道:“怎麼就沒事了,1小辰你也太大方了,沒你這麼好原諒別人的。剛才這個小子對你們老闆大呼小叫的,還出言侮辱你們老闆,他們應該是來買東西的,你們把這兩個人看緊了,通知旗艦店的經理,不能賣給他們任何東西,讓他們馬上滾蛋。琳氓艾lì娜的首飾如果給這種人戴上,那是對這個品牌的侮辱。”

    馮亮這下是真被驚呆了,他來京城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買一件奢侈品首飾回龍城送禮走關係的,琳氓艾lì娜現在可是奢侈品珠寶的代名詞,自然是辦事送禮的首選。

    張辰居然就是琳琅,艾lì娜的老闆?這也太誇張了吧,這家珠寶公司的勢力可是超一流的,據說每個月都能賺幾億,那他得有多少錢啊?

    這回可是慘了,本以為他落魄到當牛郎的地步,借機踩一踩他,刷一點自豪感出來,也讓趙蕾明白明白,她應該怎麼做別人的老婆,哪知道卻得罪了這麼大的人物,這可怎麼辦啊。

    一隻沒有開口的寧琳琅往前一步和張辰並肩,看著趙蕾道:“你就是被我師兄放棄了的那個趙蕾吧,我很早以前就想見見你,但一直都沒有機會見面。今天湊巧碰上了,我正好借這個機會表達一下對你的感謝,如果不是你選擇了這個傻瓜,我到哪找這麼優秀的男人呢。”

    寧琳琅曾經設想過很多的場景,都是怎麼去諷刺和貶低趙蕾,讓她怎樣抬不起頭來,甚至要給她幾個耳光,可今天一見面,看到她那個二百五男人,反而覺得趙蕾有點可憐了。跟了這麼一個男人,哪還有什麼太多的幸福可言,恐怕更多的是丟臉吧。

    之前想過的那些話,已經沒有必要說了,挽起張辰的胳膊,輕輕地道:“師晃,我們走吧。”

    自始至終張辰都沒有和趙蕾馮亮說過一句話,當張辰從身邊走過的時候,趙蕾甚至還能夠為聞到那種她曾經很熟悉的味道,但是現在卻永遠都不屬於她了。

    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趙蕾真是難過極了,悔不該當初啊,這樣的金龜婿是自己還能找到的嗎,怕是沒什麼可能了吧。

    看著張辰坐著勞爾路易士銀天使離開,馮亮在慶倖張辰沒有為難他的同時,再次lù出了四年前在龍城機場一樣近乎於呆傻的表情,對趙蕾道:“他,他,他坐的居然是勞爾斯路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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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7 12:17: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零五章  專家效應

  張辰離開了,就像四年前他轉身離去的時候一樣,趙蕾的心裏空落落的,生命被切掉一塊卻又無法抓住的感覺再次湧起。這一次她可以確定,本應該是屬於自己的美好生活,被自己親手打碎了。

    看看身側茫然不知所措,依舊在為張辰的豪華座駕而震撼的馮亮,趙蕾有一種當下就去死的衝動,和張辰一比較,他連個渣都算不上。可是事情已經是這樣了,後悔並不能改善自己的一切,想和張辰發生點什麼更是荒謬的想法,她對張辰還是有些瞭解的,他根本就不屑於和自己再說一個字。

    這一次的意外想見,給趙蕾和馮亮的未來埋下了隱患的種子,導致了最後的悲慘結局。

    趙蕾本來就對馮亮有意見了,只不過一直在心理上處於弱勢,又想要依靠著馮亮家裏,不得不以相對溫順的態度對待。可今天之後,馮亮的形象完全打破了,他就是這麼不堪的一個人,面對強勢的時候,要比一個女人更窩囊。

    既然自己能夠為了謀求出路背棄張辰,轉而和馮亮在一起,再次為了出路背棄馮亮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單位上主管人事的處長一直以來就對自己很有想法,也曾經暗示過,只要兩人發生了什麼,就可以把自己提拔起來,這一步也應該邁出去了。

    馮亮在京城受到的刺jī不小,回到龍城之後,更是變本加厲地鬼混胡來,趙蕾也樂得他不搭理自己,從單位的處長開始,到後來的副局長、局長一步步深陷在領導們的暗宅之中。

    地位也隨著陷入的程度而穩步攀升,三年之內就坐上了行政科長的位子,但是好景不長,她伺候的一個局長東窗事發丟官罷職鎖拿下獄,她也因為和局長的“特殊關係”而遭受牽連,被開除公職,和馮亮也離了婚,落了個雞飛蛋打名聲掃地的下場。

    後話不表,且說張辰等人離開之後,薑聖懿兩人也看出了一些門道,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談只是聊一些關於珠寶和古董的話題。

    張辰怎麼好意思讓女士請客呢,最後還是去了漢府大酒店,請薑聖懿和她的閨mì洛湘怡吃了一頓仿膳。洛湘怡驚歎於仿膳的精緻和規格想要在漢府辦結婚酒宴,卻得知漢府不承接宴席和會議,只好惋惜著作罷了。

    席間也是一直圍繞著收藏的話題聊著,薑聖懿聽張沐說了前段時間馬上風的那個笑話之後,還拿起桌上的瓷碟細細看了半天,除了精美之外也沒有看出什麼其他的東西來。

    她對古玩沒有瞭解,可也知道舊東西和新東西肯定是有區別的,一個收藏界的老專家居然在這種瓷器上失了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寧琳琅看她一臉的míhuò,就給她講道:“是這樣的,聖懿,你現在看到這些餐具還不足以讓懂行的人打眼,想要在古玩商作假騙人就必須在新瓷器的基礎上做舊,那樣看起來才會像一件古玩,你如果去過古玩市場的話,就會明白了。”

    哪知這句話又把薑聖懿的興趣勾起來了,讓張辰什麼時候再去古玩市場喊她一聲,她一定要看看是什麼樣的手段,能夠把一件新東西弄到看起來像古董一樣。

    近兩年以來,張辰很少有機會獨自去逛古玩市場十次裏邊最少也有九次帶著寧琳琅和張沐,倒也不介意帶著薑聖懿去見識一趟。今天已經是碰上了索xìng下午就帶她去看看,免了下次的麻煩。

    薑聖懿和洛湘怡都是第一次到古玩市場,也許是因為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東西,家裏也沒有從事這一行的人,看著滿地的“古玩”也生出了淘一次寶的念頭,流連于眾多的攤販之間,看著哪件都像,比之張沐剛剛入行時候的表現更加的不如。

    一件一件被兩人看上的東西連續遭遇張辰的否定,卻沒有打消了她們多少積極xìng,百折而不撓地繼續挑選著自己喜愛的東西。

    張沐看著她們,就想起了自己最早來逛古玩市場的情形,現在開起來真的是很好笑。難怪張辰那個時候不允許她賣東西呢,就這樣的一看就是完全的外行,標準挨宰的物件,能買到好東西才怪呢。

    拉住張辰問道:“1小辰,你說實話,姐剛開始的時候是不是也這個樣子啊?你呢,你剛剛入行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張辰知道她是想起自己的糗樣了,笑道:“你還不至於,畢竟你那時候已經見識過一些頂級的玩意兒了,也聽我們說過不少的故事,相對要穩定一些。我和你又不一樣,我是在學了十年多的時候才第一次親自出手的,剛開始時候都是跟著我爸出門,根本沒有讓我下手的機會。再說我那時候還小,物yù方面也沒什麼太高的追求,只知道好好學本事,將來別出醜丟臉,不會有這種表現的。”

    “琳琅,你呢,你剛剛入行的時候是一種什麼心態?”張沐問完了張辰又問寧琳琅。

    張辰在收藏鑒定這一行是童子功,甯琳琅也是差不多:“嗯,我和師兄的情況差不多,那時候跟著我外公學習,知道將來要繼承外公的事業和志願,根本顧不上去想這些。”

    幾個人閒逛似的往前走著,張辰是徹底的一心二用了,一邊注意觀察著攤子上的東西,一邊還要不斷地給薑聖懿和洛湘怡解釋這個那個。

    來一趟古玩市場呢總不能就餓空轉啊,有沒有正經東西是一說,可你要是不認真誓mō那就不對了。

    正走著的當間,就聽見有人在叫嚷,:“你不許走,站住,你摔了我的東西,扔下幾百塊錢就準備這麼走了,我這可是乾隆官窯的,你得賠我。”

    這聲喊的還tǐng大的張辰停下腳步扭頭看去,不遠處已經圍了二三十個人,人群圍著的中間的兩個人正在推推嚷嚷的。

    圍著的人大多數是市場裏的商販,同時還有不少其他的商販圍過去還有人義憤填膺地道:“這小子也太過分了,把李三的乾隆官窯龍鳳牡丹碗給摔了,硬說是一件贗品,扔下幾百塊錢就要跑。弟兄們,可不能讓他跑了,這時候咱們可得一致對外啊,把他揪回來,送到〖派〗出所去。

    張辰是個很不喜歡看熱鬧的人尤其是這種有可能是碰瓷的熱鬧,更是會躲得遠遠的,只看了一眼就準備轉身繼續向前。

    甯琳琅和張沐對於這類的事情也知道不少遇上這種事肯定是和張內襯一樣,儘量的走遠一點,別到跟前去圍觀,否則的話很可能禍從天降的。這年頭各種碰瓷的手法層出不窮,誰知到後邊跟著的是什麼內容呢,湊過去就可能惹上麻煩。

    薑聖懿今天的興致很濃,他倒是不想去看熱鬧,但是對於那件摔碎的東西卻像瞭解一下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惹來這麼多人討說法。

    就問張辰:“張辰,乾隆官窯龍鳳牡丹碗是什麼樣的東西,價值很高嗎?”

    張辰正準備履行自己解說員的職責,就見旁邊有兩個人盯著自己看好像要從他臉上找出什麼東西來似的。

    張辰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正準備問問他有什麼事,對方有一個人就帶著〖興〗奮開口了:“張辰,你是張辰,那個最年輕的鑒定專家。

    真沒想到能在這兒碰上,對吧你就是他吧?”

    感情是對方能認出自己來了,看來這博古藏談還tǐng有效果的啊,張辰笑了笑道:“對,我是叫張辰。”

    對方見張辰卻動了自己的話高興道:“張先生,我叫牛建國,是博古藏談的忠實觀眾啊,每一期都正點觀看的,我就喜歡你的鑒定,知識xìng強又有趣,我們這市場裏的人都很喜歡你的,您可是收藏界最年輕的大家啊。”

    人家說是人家給面子,張辰可不能就這麼坦然受之,謙虛道:“感謝您收看博古藏談。您過獎了,我只不過是把自己知道的一點東西拿出來跟大家分享,當不得那麼高的讚譽。”

    “怎麼就當不得了,您這麼年輕就能和那些老專家平起平坐,如果沒有真本事怎麼可能呢。而且我們還知道,唐韻就是您sī人開的,對於您為古代文化做出這樣的貢獻,我們也很敬佩您呢,是您太謙虛了。”

    這位說了幾句之後,又回頭看了看身後圍著的人群,考慮了一下,才對張辰道:“張先生,我能請您幫個忙嗎,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

    張辰見他看後邊的人群,就知道他說的肯定是正圍著的那件事,自己去了能幫到什麼忙呢。可人家剛剛那麼捧他,又一點面子不給,就問道:“你是說那邊的事情吧,不知道我能幫上什麼忙呢?”

    對方見張辰有要幫忙的意思,就解釋道:“是這樣的,李三前段時間收了一件乾隆官窯,我們市場裏的很多人都看過了,包括幾個老一點的老掌櫃也都確定了是乾隆官窯。剛才有人要看李三的那件寶貝,看完過後說那是一件贗品,隨手一扔就給摔碎了,扔下幾百塊錢就要走。

    那碗可是李三的寶貝疙瘩,怎麼能讓他走了呢,可對方說死了那是一件贗品,還指出了上邊的毛病,堅決不給李三賠償。我們都是普通的收藏愛好者,眼力沒有那麼精到,對方指出的毛病也確實是有,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不是正要去找市場管理處的人和幾位老掌櫃呢嘛,趕巧就看見您了,您是行裏有名的蟲,又是藏協的理事,你站出來說句公道話肯定是有人信服的。我們也不敢求您幫著說瞎話,你就去給鑒定一下,如果是乾隆官窯的,我們怎麼說也要讓他賠償:如果真的是一件贗品,雖然我們是做小生意的,但也不至於把自己打了眼的損失強加在人家頭上。”

    張辰對這個人的話倒是比較贊同,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就憑這話,也值得幫他一把,點點頭道:“好吧,我幫你這個忙,但是咱們得說好了,如果真是贗品,我就決不允許你們強行讓人家賠償了。”

    對方一聽張辰願意幫忙,趕忙應承道:“沒問題,張先生你放心,我拿我的人格擔保,只要是贗品,絕對放他走人。”

    又對他身邊的另一個小夥子道:“虎子,我這就帶著張先生過去,你跑一趟管理處吧。”

    叫虎子的答應一聲,和張辰道謝之後,就往管理處去了。牛建國帶著張辰等人到了人群的週邊,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弟兄們,我爸博古藏談的張先生請來了,張先生答應幫忙給李三的那只碗做鑒定,大家都讓一讓,給張先生騰條道兒出來。”

    不少圍著的人一聽牛建國的話,都主動往旁邊讓開,很快就在人群中分出一條一米多寬的通道。兩邊的人也認出了和牛建國走在一起的就是張辰,都紛紛和張辰搭話問好,有喊張先生的,有喊張老師的,有喊張專家的,雖然沒有多麼的〖興〗奮,但jī動總是免不了的。

    “這位可正經是收藏圈的蟲,別看這麼年輕,眼力好著呢。”

    “是啊,這個專家在圈裏可是很有威望的,肯定能幫李三討個公道。”

    “你們先別美,萬一他鑒定出李三的東西真是贗品怎麼辦?”

    “這個張專家一向都是說真話的,品格絕對信得過,人家開著那麼大的博物館,見識過的寶貝成千上子。只要他說是贗品,那我肯定相信,三兒就算是打眼了唄。”

    張辰一邊走一邊很謙虛地和人們打招呼,聽著眾人對他的評價,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這估計就叫做專家效應了吧,看來這出名也不見得就全無好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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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7 12:20: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零六章 有瑕疵的官窯器

在張辰的人生字典裏“信任”這兩個字的分量很重,不只是他對別人的信任,別人對他的信任也一樣重要。

    世人熙熙皆為名利,在如今這個已經變得很功利,人們都極度現實,而且相互之間的防禦越來越重的社會裏,能夠得到別人的信任,那得是多麼大的財富啊。

    如何獲取並且保持別人對你的信任,說起來其實也不那麼難,說真話、辦實事,僅此而已。可就是這麼簡單的兩點,能夠做到的人卻是極少,人們為了自己的sīyù,編織著一個個有如mí宮一般的謊言,以至於說謊成了一項基本技能。

    這個和醫生對病人說“你這病沒問題”不一樣,和男人對妻子說“你放心吧,我沒事”也不一樣,而是一種惡意的欺騙。

    張辰感覺自己很幸運,能夠被張百川夫fù收養,生長在一個正面,且積極向上的家庭裏,良好的教育和正規的思想讓他不會吧自己的快樂建築在謊言之上。

    也許有人覺得他總是撿漏,那不都是建立在謊言基礎上的成功嗎。

    這個是不一樣的,能夠讓他撿漏的不是他的謊言,而是對方不識寶,如果對方確切知道沒意見東西的準確資訊,他又怎麼去撿漏呢。

    而且古玩行就是這樣一個行當,除非是被人用贗品騙了,否則沒人會說自己上當了,只能是吃一塹長一智,在今後努力學習,不要再有走寶的事情發生。走寶是因為自己眼力不夠,就跟競爭上崗一樣,自己技不如人失敗了,總不能說人家偷jiān耍滑比你多學了一點吧。

    即便是真的有人在贗品上栽了跟頭,坐蠟了,通常的規矩都是回家把東西藏起來,不可能到處叫嚷自己上當了,這個叫吃虧,是不能隨便說的。何況張辰一向都不經手那些東西,也沒有那種念頭,正常的撿漏也夠他開心的了。

    走到人群包圍著的當中,張辰都有點鬱悶了,今天這是怎麼回事,總遇到自己不想見到的人,今兒也沒看黃曆,難道是不宜出門嗎?

    不是冤家不碰頭,被拽在人群之中討說法、要賠償的正是馬上風的那個徒弟任志,這傢伙正在那兒和一個商販理論著呢。

    “我跟你說啊,你別對我拉拉扯扯的,你們這些小商販我還不知道嗎,就喜歡拿一些贗品騙遊客,現在倒好,居然玩起碰瓷來了。”

    商販的表情有點垂屈,也有點憤怒,道:“誰碰瓷了,我那明明就是乾隆官窯,市場裏很多老掌櫃都看過的,我一個人會說謊,可這市場裏的幾百個人不會都說謊吧,其中還有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呢。”

    任志依舊強橫道:“你他媽的燒跟我來這套,你們都是一個市場的,當然想著你說話了。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你隨便就能哄得住的,我師傅就是藏協的會長,我跟著他學了好些年了,還看不出一件贗品嗎?”

    這話還真讓對方有點鎮住了,收藏協會會長的徒弟啊,眼力會差了麼,難道說那真是一件贗品?可想想又覺得不甘心,市場裏那麼多人都認定是真的,憑什麼他一個人說是贗品就得是贗品啊。

    他也聽到外邊牛建國的話了,知道他請來了可以主持公道的人,看了看已經走近身邊的張辰,辯駁道:“你也不用這麼狂,現場就有一位眼裏超群的,張先生可是博古藏談的鑒定專家,他的話總能夠讓你心服口服吧。”

    任志也看到帶著寧琳琅等人走進來的張辰了,一看見張辰他心裏就來氣,先是在同學聚會上讓自己丟了大面子,又在藏協的鬥寶大會上讓自己出醜,還白白損失了一百萬,這個小子怎麼就總和我過不去呢。

    每次出現的時候,身邊都少不了美女,一個比一個漂亮,我人大少爺混跡huā叢這麼多年,也沒有告上過一個這等級的。如果不是惹不起他,非得狠狠羞辱他一頓,然後把他身邊的美女全都搶過來,好好享受一下。

    心裏是這麼想的,可以只不過是一瞬間的意yín而已,張辰的身份地位他只是瞭解了一點點,可那也是他不能夠觸碰和撼動的,在張辰的面前,他永遠都得裝孫子。

    這時候不得不陪著笑臉,走過去和張辰道:“喲,張辰來了啊,咱們可是好久沒見了,你給他們說說,我師父是不是藏協的會長,我任志又不是沒錢賠不起,可我能為了一件贗品賠他錢嗎?”

    在任志看來,他這麼和張辰賣好,而且張辰也是上層圈子的人,怎麼可能會幫著這些商販呢,好歹他任志也是一號小公子,在張辰的眼裏總不會比不上這些商販吧。而且還有馬上風的面子在,雖然老東西現在不在藏協了,可是情分總還有一點,那可是行內的老前輩,茶涼的沒那麼快的。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認定了那只龍鳳牡丹碗是一件贗品,畫工和軸料之類的仿的都很像,但是其中的兩點錯誤卻是不可能在官窯瓷器上出現的,張辰的實力他很清楚,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他都能看出來的東西上打眼。

    張辰並沒有和表現的很熱絡的任志握手,神態很平淡地道:“我先不管你們的糾紛是怎麼回事,作為藏協的理事,我需要和你強調一下,你師父在藏協的會長職務已經被撤銷了,你以後別打著這個旗號說事,這樣會給我們藏協帶來很不好的影響。”

    本來還因為任志和張辰的熟絡而緊張著,怕張辰會幫著任志說話的攤販,這時候也放心了,看來這位張專家的名聲真不是假的,果然是有什麼說什麼。只要自己的東西沒問題,今天的賠償就要定了。

    上前兩步咋偶倒張辰面前,很客氣地道:“張先生您好,你來給我評評理,說句公道話,看看我的東西是不是贗品。”

    任志沒想到張辰這麼不給他面子,當著這麼多人就把他撐面子的謊言揭穿了,可也不敢有什麼憤怒,熱了張辰的後果不是他能承擔的料的,而且他的確也是撤謊了。

    可是他對自己的判斷還是很自信的也上前和商販辯道:“這本來就是一件贗品,官窯瓷器都是要供給皇家專用的,你的那只碗的底款中有一個字字體不正,龍須也有斷裂這樣的瓷器能給皇帝用嗎,不是贗品是什麼?”

    張辰也沒有多說什麼,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沒有經過觀察哪來的發言權呢,不管爭執的雙方是什麼人,他要做到的就是公正公平,把實話說出來就可以了。

    讓攤販把已經摔碎的碗拿來,一隻很漂亮的粉彩龍鳳牡丹紋碗被摔成了五六片不過勉強還能湊在一起,修補修補的話,倒是還能看只不過價值就要大打折扣了。

    看過之後,張辰並沒有說真假,卻是問了商販一句:“你這碗完後是準備自己留著,還是準備賣了呢?”

    叫李三的商販一下子有點沒反應過來,愣登了片刻之後才明白,張辰這話的意思就是確定他的這只碗是真傢伙了,道:“我只是一個做小

    買賣的,養不起這樣的寶貝肯定是要賣了,張先生您要是有興趣的話,給個三五百的您拿走就是了。”

    張辰搖搖頭道:“這可不行,這是一隻很少見的乾隆官窯,雖然已經摔碎了但也是有些價值的,三五萬還差不多。如果你想賣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地方,相信會有一個公道的價格,你也可以去拍賣行看看。”

    任志可就不讓了,化覺得張辰這是在刻意針對他這能是乾隆官窯嗎?還是比較客氣滴對張辰道:“張辰,你可看清楚了啊,這怎麼能是乾隆官窯呢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也對我有意見可你不能針對我啊。”

    張辰瞟了他一眼,道:“我沒有針對你,我還不至於為了一點芝麻的的小事去針對誰,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你說過的那兩點的確是存在的,這樣的碗也不可能被呈送進宮,但是並不能因為這個就確定這只碗不是官窯。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就相信我的話,可那是因為你自己學藝不精,如果你多看點書,就會明白,我並沒有說謊。

    古代的宮廷對於官窯瓷器管理很嚴格,即使是殘次品也要專車送往京城專門處理,這只碗的確是乾隆官窯瓷,但它不是呈送進宮的,而是應該被銷毀的,但是卻因為某個制度被保存了下來。

    乾隆皇帝剛剛繼位的時候,景德鎮的督陶官唐英曾經專門為這個上過奏摺,說在燒制瓷器的過程中會因為非人為的因素而造成不完美的成品,和能夠選入宮的完美成品差不多是一樣的數量,這些落選的即不能進貢給皇帝,又不敢流散到民間,請示皇帝該怎麼處理這些淘汰的瓷器。

    乾隆下旨回復他說:伺後腳貨,不必來京,即在本處變價,欽此。

    讓他把落選的瓷器在當地賣掉,以後不必再專門送到京城處理了。

    乾隆八年的時候,唐英又上過一道奏摺請示乾隆皇帝,說黃軸的和帶有五爪龍紋的瓷器屬於皇家專用品,次品也不應該流入民間,這類的又要怎麼處理。乾隆皇帝回復他說:黃器如折所請,五爪龍者,外邊常有,仍照原議行。

    你明白了吧,不是說官窯瓷器就沒有瑕疵了,尤其是在乾隆一朝,有瑕疵的官窯瓷器被大批地販賣出去,流傳於民間。當然,你如果否認我的話,也可以去做碳十四鑒定,相信那個幾更直接了吧。”

    說完看了看一旁滿是歡喜的商販,道:“你這只粉彩龍鳳牡丹碗有點瑕疵,但也是代表著當時的最高制瓷工藝,修補修補的話還是很不錯的,有一定的收藏價值。當然,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遇到喜歡的人回敘會出更高的價格也不一定。”

    張辰的鑒定在古玩行就已經是權威了,他鑒定過的東西沒人再會說什麼,任志不得不接受自己摔碎了一隻乾隆官窯瓷的現實,嘴裏念念叨叨的:“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是這樣……”

    商販李三感jī之情溢於言表,道:“張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不但幫著做了鑒定,還給我們講了這麼多的知識,要是古玩行的專家都向您一樣,那可就太好了。”

    張辰微微一笑,道:“其實大多數的專家都很不錯的,但是也不能全靠專家,最主要還是大家多多學習,掌握了一定的知識後,在遇到這樣的事就不會這麼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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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七章  白琉璃瓦

張辰的話再次得到了眾人的贊同,圍觀的人群中不論是攤販商戶,還是來市場裏淘寶的,都鼓起掌來,對張辰公正的行事和謙和的態度表示贊佩。

    “專家就是專家,看看人家說的這話,就是有水準,難怪這麼年輕就有那麼高的成就呢。”

    “可不是嗎,就沖這公平的態度,也足夠人們學習了。”

    也有張辰的崇拜者在一邊大聲說著:“張先生說得好,我祝博古藏談節目越辦越好,也祝你的唐韻博物館有更大的發展,為古文化做更多的貢獻。”

    張辰當年在學校也接受過很多人的祝賀和恭維,但是卻從來沒有這麼真心的,謙虛道:“我謝謝大家的祝福,我也希望能夠為古文化多做一些貢獻,想要把古文化的精髓挖掘並且傳播開來,不是幾個人能夠做到的,還需要更多人的支援和關注,我和大家共同努力吧。”

    任志不敢對張辰的鑒定有質疑,也沒有那個能耐做出質疑,他也相信張辰不會專門針對他。這件事有了張辰參與進來,他更是沒可能逃避賠償,否則會對他大為不利,他以後還想在古玩圈子裏混呢,這時候必須得保住面子。

    心不甘情不願地,用很無奈無奈的語氣和李三道:“既然你這件東西確定是乾隆官窯,我也不賴你的東西,可這畢竟不是皇家貢品,我就按市場價賠你吧,一百萬不高也不低,你看怎麼樣?”

    李三只是擺地攤的,還從來沒有在一筆買賣上賺過這麼多錢,一時間有點拿捏不准了,眼睛帶著求助的味道瞅向張辰,希望他能夠給個意見。

    張辰在之前已經給這只碗做過定價,差不多就在九十萬到一百二十萬之間,點點頭道:“嗯,一百萬雖然不是最高,但也不算低了,這個價格還算合理。你這碗雖然碎了,修補修補也能值個五萬左右,好點的話興許還能上十萬,一百萬就一百萬吧。”

    任志本想著賠出去一百萬把那只碗收下來呢,要知道剛才李三給他的開價也不過就是六十萬,可張辰這麼一說,這只碗和他可就毫無關係了。要是自己眼力再高明一點的話,早就能收到一隻完整的乾隆官窯了,看來自己真的是學藝不精啊,馬上風那老東西還真是沒用,一點正經本事也沒傳授,跟著他盡他**的倒楣了。

    遞過去簽了字的支票,任志的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一百萬啊。可李三接下來的一句話,就差點讓他的血改道從嘴裏噴出來了。

    “張先生,如果不是有您幫忙,我這事還不知道怎麼解決呢,這碗我也不留著了,送給您當個紀念吧。”

    任志心裏大罵:你個混蛋加三極的,老子給了你一百萬,也不見你說點什麼,連句謝謝都沒有。他只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你就要把碗送他,這可是最少都要值好幾萬啊,真是個敗家玩意兒,活該你一輩子擺地攤。

    在心裏罵過之後,他也沒臉在這兒待著了,趁著大家都注意張辰的時候,一個人灰溜溜地跑了。邊跑還邊罵馬上風,老東西自己不學無術還害人不淺,這個師傅是不能要了,跟著他一點好沒學到。以後還是聽張辰那句話,自己多多看書,多多學習,估計也要比跟著老東西強多了。

    張辰可不能收下這碗,不說自己稀罕不稀罕,就是憑著這麼多人的信任,他也不能收這麼重的一份禮物。

    擺手道:“謝謝你的盛情,你這件東西我真的不能收,這可不是一包煙一杯茶,這是一件很重要的證物,它能夠證明在兩百年前,我們的工匠就可以燒制出這麼精美的瓷器,是很值得收藏和研究的文物。如果你自己不願意收藏的話,我給你推薦一個地方吧,京城博物館你知道吧,你給這位石老先生打電話'>,就說是我介紹你去的,他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價格。”

    李三接過張辰寫了電話'>號碼遞過來的便簽,再次感謝道:“這怎麼好意思呢張先生,您不但幫我解決的難題,還幫著我給東西找出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了。要不這樣吧,我這攤兒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是我平時跑鄉下收上來的,您看著挑兩件,算是我對您的感謝吧。

    雖說是大恩不言謝,可我這心裏卻過意不去啊,貴重的東西您肯定不缺,我也沒那本事送您,就這點不入眼的小玩意兒,你要是再拒絕,那可就是打我李三的臉了。”

    看來這李三在處事上還是個挺講究的人,做人貪心沒那麼重,也知道知恩圖報,這時候要是拒絕了他,還真就讓他面子上下不來,以後難免要給市場裏的同行調笑。

    張辰覺得李三這個人還不錯,乾脆在他攤上看看,有什麼差不多點的,就收上一件,也算是遠了李三的面子,沒合適的就隨便拿一件最不值錢的好了。

    “好吧,我就看看,不過咱們可是先說好了,我要是在你攤兒上撿了漏,你回頭可不准駡街啊。”張辰應下了李三的話,同時也和他開了一個玩笑。

    李三也笑著道:“看您這話說的,張先生,我李三也是行的正坐得端的爺們兒,走了寶是我自己眼力不夠活該,怎麼能埋怨別人撿漏呢,都這樣的話,這市場就不用幹了。再說你還幫了我這麼大的忙,即使送你兩件也說得過去,而且我這攤兒上除了這只碗也就沒什麼好玩意兒了,哪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您也就是給我面子罷了。”

    張辰是牛建國半路上請來的,果然簡簡單單就把事情處理了,這時候也覺得自己有了幾分面子,雖然他是聽到薑聖懿喊張辰的名字才注意的,可好歹也是他第一個發現張辰的啊。

    見張辰要在李三的攤子上選東西,這麼多人圍著可不合適,對著圍觀的眾人打了一個羅圈揖,亮起嗓門兒道:“各位,事兒已經解決了,大家也都長見識了,張先生還有自己的事要忙,這就散了吧,趁著天色還早,想淘寶撿漏的可要加把勁兒了。”

    事件結束了,圍觀的人群也漸漸都散開了,只有少數的幾個人還在原地等著,想看看張辰會選什麼東西。

    有不少人在走前都主動和張辰打招呼,不為他專家的名頭,也不為他能夠鑒定出這只粉彩碗,只為他能夠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去說話,為他對自己喜愛的古文化做出的貢獻。

    洛湘怡之前只知道張辰是龍城張家的外孫,自己有偌大的買賣在經營,沒想到今天跟著薑聖懿來找張辰買首飾,居然看到這這麼一出。

    帶著點難以置信的口氣,問薑聖懿道:“聖懿,原來張辰有這麼大的名氣啊,剛才還糾纏不清的兩個人,就因為他的幾句話,居然就這麼把事情解決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即使是他大舅來了,也不見得能這麼順利就解決。”

    薑聖懿也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面,對張辰一樣有些敬佩起來了,翻了翻眼皮,道:“這個我也是第一次見識,以前壓根兒不知道這傢伙這麼能耐,張沐姐成天和張辰在一起,她應該知道這些的。”

    兩人同時看向張沐,張沐這時候當然是自信有餘了,張辰可是她的弟弟,語氣中顯露出一絲對張辰的驕傲,道:“小辰的能耐大著呢,在國際收藏界都有不小的名聲,上次我們去荷蘭,有一個歐洲最有名氣的古董商,一看見他馬上就遞名片了。除我們師伯和太師叔這些收藏界的大師老會長以外,就連藏協裏的那些老前輩們都對小辰很客氣的,他說話很管用的。”

    張辰聽著張沐在那兒逮住機會就宣傳他的事蹟,無可奈何地笑道:“得了小沐姐,咱就別自吹自擂了,我在這個攤兒上看看,完後咱們再到前邊走走吧。”

    李三他們這邊的攤位張辰本就沒打算過來,如果不是牛建國認出他,請他來給主持公道,他就要帶著薑聖懿和洛湘怡兩人往商鋪區轉了。今天主要就是帶她們來見識一下的,淘寶只是順帶著的事情,看了天棚區也要到商鋪區看看,感受一下不同的古玩經營氣氛。

    張辰一直以來都認為,與人為善總是沒壞處的,今天無意之間撞到了李三和任志的事,又意外地給人拉來幫著做鑒定,果然得到了回報。

    李三強烈要求張辰在他的攤子上挑兩件東西作為饋贈,張辰也是為了周全李三的面子才同意的,可現在看來,他還真得挑上兩件了。

    天棚區的商販手裏大多數都是普通玩意兒,其中還混雜著不少蒙外行和老外的東西,但是真正的好玩意兒也還是有的。人往高處走,眼力好的鑒定師都在大商鋪裏行走,所以說越大的買賣裏邊,撿漏的可能就越小,一多半的漏都是在地攤上撿來的。

    這些小攤販們的路子很野,指不定就跑到哪個山旮旯裏邊去憋寶,經常能夠遇上一些流傳幾百上千年,但是卻沒有人認識的好玩意兒。賣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隨便給個仨瓜倆棗的也就順回來了,這裏邊就有很多重量級的收藏珍品。

    李三的攤兒上就有這麼幾件東西,整整齊齊地一摞碼放在邊上,那個位置是商販們最不重視的,一般都放一些不好賣的和沒什麼價值的東西。

    幫忙歸幫忙,撿漏歸撿漏,這兩者是不能混為一談的,這幾件東西很明顯已經被李三認定為處理貨,留在他手裏不是被別人撿了漏,就是賣不出去處理了或者丟棄了,還不如在自己手裏能體現出它們本身的價值呢。

    張辰隨便在李三的攤子上掃了幾眼,的確是在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收藏的東西了,最有價值的也不過就是幾件民國時候的木雕,對於他這樣的收藏界老蟲來說,完全入不了眼。

    指著邊上一摞在意念力之下有兩層藍色光芒的瓦片問道:“你這東西倒是有點意思啊,看起來像是琉璃瓦,不過又和正常的琉璃瓦大相徑庭,你從哪兒弄來的啊?”

    李三看了那幾塊白琉璃瓦一眼,道:“嗨,說起這個來還真是失敗。這是上次去包頭時候帶回來的,當時也是覺得有點意思,可這回來都好幾個月了,連個問的人都沒有,估計是嫌這東西晦氣吧,興許是辦白事用的也不一定。”

    張辰又撿起攤子上的兩件現代仿牙雕,估計也就值個幾十塊錢,對李三道:“行,這兩件做的還算精緻,我就拿你這兩件當個紀念吧。你這幾塊瓦我看著也有點意思,白事也是事啊,我帶回去琢磨琢磨,但是這個就不能白拿了,你也是做買賣的,你開個價吧。”

    李三頗有點難為情地道:“張先生,您選的這兩件攏共才不到三十塊錢,還要花錢買這幾塊破瓦,我哪好意思要您的錢啊,你喜歡拿走就是了。”

    張辰可不能白要了這幾塊琉璃瓦,哪怕是花十塊錢買了,也不能白要,這個將來都是要鬧麻煩的。道:“什麼是什麼,我只是說幾句公道話,又不用我出什麼大力,也不用我花錢費事的。就你從包頭帶回來這一趟,裏邊的辛苦也有些價值的,你還是開個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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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八章 最壞的人 上

李三倒也是痛快人,知道張辰不會在乎這幾個錢,買賣上的規矩還是要順了的,當下也不猶豫,道:“那好吧,既然張先生您這麼說了,我也不扭扭捏捏的,這幾塊瓦我是三十塊錢一塊收上來的,一共收了十四塊,還有幾塊在我一哥們兒那邊,您等一下,我給您一塊兒取過來,收您五百塊,您看成嗎?”。

    定下價錢就什麼都好說了,張辰同意之後,李三又去不遠處的攤兒上把其餘的五塊琉璃瓦也取來,一併給張辰打包好了。

    雙方錢貨兩清,張辰和李三告別之後,就準備帶著薑聖懿再往前邊轉轉,看一看商鋪區就回家了。

    還沒起身,李三旁邊的一個商販就湊上來,跟張辰道:“張先生,您能看看我這兩件東西嗎,我收上來有一年多時間了,問了好多人,誰都沒個准話兒。您是大行家,見多識廣的,我也只能求您幫忙看一下了。”

    剛剛幫著李三解決了問題,這時候再拒絕這個人也不合適,而且張辰也不指望著鑒定古玩賺錢,幫著看看就看看了。

    嘴上還是很謙虛地道:“您抬舉我了,幫您看看沒問題,但是我可不敢保證我就肯定能看明白了,有個對不對的,您多擔待。”

    張辰不是怕看不出來,放在以前也許會有這個可能,自從有了意念力的幫助,張辰可以確定,任何古玩都不會逃過他的眼睛了。說這話也是提前打個預防針,所謂的看不出來,也就是說對方的東西不對,讓對方有個心理準備。

    這個商販也是明白道理的人,客氣道:“張先生您客氣了,不說您這麼大的能耐,肯幫著看看就是給面子了,我怎麼能怪您呢,您這邊請。”

    離著幾步遠就是他的攤子,到了攤子上從後面的包裏拿出兩塊造型古樸的玉雕來,其中一塊還有黑、藍、紅、黃四色沁,只是可惜這兩塊玉受腐蝕比較嚴重,破壞了本來的美感。

    張辰接過兩塊古玉在手,先感覺了一下分量,然後又看看造型和上邊的紋飾,有了初步的結果之後,又用意念力去觀察了一遍。

    把左手的那塊平放在掌心裏,道:“你這塊應該是春秋時期的玉琥,和圭、璋、璧、琮、璜合稱為六瑞,屬於禮器的一種,後來的發兵瑞玉虎符就是從這種東西演變而來的。一般的玉琥都是一面有紋飾一面光素的,你這件滿身都有雲紋、鱗紋和虎皮斑紋,繁複而不紊亂,這都是春秋時期玉琥的明顯特徵。

    別人拿不定主意的原因,大概就是邊圈陰線外的這些小米粒紋飾,這種紋飾我以前也見過,這應該是在玉器紋飾從春秋到戰國的過渡時期出現的,後來戰國秦漢時期流行的穀紋和這種米粒大小的紋飾有很大的關係。

    你這件不錯,有四種沁色,也是一件比較少見的有過渡時期紋飾的玉琥,雖然有嚴重的腐蝕,但是個人收藏的話也算是不錯,如果能盤出來,那價值還會再高一些。”

    商販聽了臉上都樂開花了,直指張辰右手裏的那塊,問道:“張先生,那這塊呢,這塊是什麼來頭?”

    張辰看了看他一臉的開心,真有點不願意打擊他,拿出右手的那塊,道:“這是一塊‘子辰佩’,是流行於漢代的新造型,這邊是一隻老鼠,這邊是一條龍的造型,有望子成龍的寓意,這種造型的玉器在後代有很多的仿製品。你這件的雕工還不錯,不過我還有些拿不准,不行你再找別人看看。”

    這位也就明白了,這塊所謂的子辰佩就是一件贗品唄,人家都說的很清楚了,後代有很多仿品,自己又拿不准。張辰在古玩界的名聲,主要就是靠著眼力闖出來的,他能看不准嗎,留面子而已。

    攤販也不灰心喪氣,能有一件真傢伙就很開心了,笑著道:“真是謝謝您了張先生,我這人吧,就喜歡古玉,其他東西都是順帶著搞,可是眼力還真不行,以後得多多學習了。”

    打眼了的時候不氣餒,也不會大呼小叫,收到真東西好寶貝也不會興奮到要上天,這樣的心理和態度很適合搞收藏。

    張辰也笑著鼓勵他,道:“你的心態很不錯,只要能紮進去好好學,將來肯定會有成績的。”

    攤販也學著李三那樣,道:“張先生,您在我攤兒上看看吧,有合適您也拿兩件,算是我給您的謝禮了。”

    張辰早在看那兩塊古玉的時候就已經觀察過了,他攤子上並沒有什麼好東西,李三那邊是因為推不過了,這邊可不能再要,拿那麼多破爛回去,都不知道怎麼處理呢。

    倒是隔幾個攤子過去,那邊還算是有兩件好玩意兒,看位置也不像是受重視的寶貝,如果能把那兩件拿下,今天可就真是大有收穫了。

    婉拒道:“不用這麼客氣,我幹的就是這個,大家都是同行,誰還沒有個需要幫助的時候呢,能幫到你我也很高興,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再去前邊看看,咱們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不論是男女老少,好漢孬種,活在世上就要有自己的名聲;只要是這世上的萬物,哪怕是一草一木,也都會有自己的影子,不論白天黑夜,日光月光,甚至是燈光下,都會有影子;人的名兒樹的影兒,這都是永遠脫離不了的東西。

    張辰沒有被認出來之前,也不會有人去太關注他,只不過帶著四個美女逛市場,這樣的花花公子'>哪兒都不會少了。可是人們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後,帶著四個美女的花花公子'>形象就自動煙消雲散了,他們看到的只是最年輕的收藏家和鑒定專家,一個閃耀奪目的古玩行老蟲。

    張辰來到他之前已經看好的那個攤子前,攤販好像早就等著他過來一樣,馬上起身和張辰笑著道:“張先生您好,我也是博古藏談的忠實觀眾啊,唐韻的博物館我也去過好幾次了,每次都受益匪淺。您隨便看,我這攤兒上也沒啥正經東西,你看好了哪件,給點錢拿走就是了,能和你做買賣我就夠開心的了。”

    這些人別看都是小攤販,可哪一個都雞賊的很,沒有一顆七竅心,根本別想再這麼大的古玩市場裏混生活,其中的複雜程度可不是一般的批發市場能比的,首先這裏邊賣的東西他就不一樣。

    他能說讓張辰隨便給兩個錢拿走,但是張辰真能那樣做嗎,聽話要聽音兒,這可不是說聽別人說話的口音還是音調,而是要聽餘音,聽出話裏邊深層次的意思來。

    攤販這麼說,其實就是恭維張辰,漂亮話而已。像這樣的大藏家,但凡出來看貨,只要不是撿漏的時候,出手都不會小氣了,那樣會壞了自己在圈裏的名聲。

    只不過這個攤主今天不走運,遇上了一個從來不正價收東西,一向只是撿漏的大藏家。來光顧他的攤子,就是來撿他的漏,絕對不會給他任何便宜占的。

    張辰笑著和他打了招呼,就蹲下來看他攤兒上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看頭,張辰的目標早就已經鎖定了,看看其他的只不過是在打掩護,為了後邊的撿漏做準備。

    看了幾件之後,張辰就把目光移向角落裏的兩件瓷器,一件是雞油黃的太康款黃地壽字紋玉壺春瓶,一件是安樂堂款黃地鬥彩荷花貫耳瓶,這兩件可是好東西啊。

    好像是剛剛發現一樣,拿起兩隻瓶子看了看,問攤販道:“這兩隻瓶子的款沒見過啊,你怎麼弄來的?”

    攤販一聽連開著那麼大博物館的張辰都沒見過,更加證實了一直以來多數人的說法,道:“呵呵,這兩件的款識確是生僻的很,我也找幾位老掌櫃的給看過,都說可能是民國的仿品,不過這釉色還算精到。”

    既然認定是民國的,那就好說了,張辰“嘖”了一聲,好像是有些可惜,道:“顏色是真漂亮啊,如果是老官窯可就了不得了,可惜這款識沒在老官窯上見過。就這兩件吧,看起來還算漂亮,你給開個價。”

    這個攤子上也沒什麼正經東西,攤販還真不好意思把價格要高了,道:“這兩件收回來也沒花了多少錢,民國的物件而已,張先生您看著給吧。”

    張辰在收了那件元青花鬼穀子下山圖罐之後,就記住了艾斯肯納茲被他搶先的教訓,看著了好東西不必每次都追求極致的撿漏快樂,只要是在撿漏的範圍內就可以了,遇上一個也能看明白的和你搶起來,還撿個屁的漏啊。

    略微琢磨了一下,道:“不說別的,首先這顏色就不錯,擺著看也有點意思,八千吧,你看怎麼樣,不合適的話我再給你加一點。”

    攤販哪還能再要啊,這已經是他本錢的兩倍還多了,忙道:“合適,合適,八千就不少了,我這就給您包起來。”

    買下了這兩件黃地瓶子,張辰又簡單轉了一小會兒,就招呼幾人往回走了,薑聖懿她們兩個不明所以,這還沒轉夠呢,怎麼就急著走了呢。

    張沐和寧琳琅對張辰的做法當然瞭解了,這種情況那就不用說,肯定是撿大漏了唄。張辰這時候是不好解釋的,只能是張沐出來說話:“今天早上呢出門時候我二姑交待了,讓小辰早點回去,家裏有事要辦呢,改天咱們再來。”

    到了停車場之後,張沐才悄悄對薑聖懿道:“這小子又撿大漏,每次撿大漏之後,他就是這樣,咱們一起去看看吧,我也覺得最後那兩隻瓶子不簡單,說不來就是至寶呢。”

    薑聖懿只是覺得那兩隻瓶子挺好看的,但是並不像是古董的樣子,就要跟著去看個明白,洛湘怡也對傳說中的撿漏很感興趣,想看看這個在古玩行有極高身份的傢伙撿到了什麼寶貝,兩人索性就跟著張辰他們一起了。

    今天撿到的還真都是大漏,張辰沒有在車上說什麼,也沒有給寧琳琅和張沐看再看那兩隻瓶子,雖然勞爾斯?路易士的平穩和舒適性堪稱最一流,但是也要當心,千萬不能在路上磕碰著了。

    因為張辰潔癖的問題,家裏專門設了一間用來整理剛剛收回來東西用的房間,裏邊的設施很簡單,一張三米多的書案,十來把圈椅,幾個大大小小的架子,再有就是手套放大鏡什麼的了。

    張辰把今天的收穫全都擺在了書案上,把燈光也打開,做好準備之後,先問張沐和寧琳琅:“小沐姐,琳琅,你們看看這些東西,有沒有什麼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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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九章  最壞的人 下

甯琳琅和張沐在古玩市場的時候,就已經看過這些東西了,現在再次仔細觀察了一遍之後,還是有點說不準。

    寧琳琅指著那件安樂堂款的黃地鬥彩荷花貫耳瓶道:“師兄,我看這件像是成化鬥彩,唯獨‘安樂堂’的款識不能確定,但它真的很像是成化鬥彩;這琉璃瓦應該是元代的白琉璃,可是我也沒見過實物。”

    張沐則是盯著那件雞油黃的太康款黃地壽字紋玉壺春瓶看了又看,道:“釉sè是雞油黃,這點可以肯定,但是這個‘太康’款,卻也是沒聽說過;還有那幾塊琉璃瓦,以前也沒見過,該不會真的是白琉璃吧?”

    薑聖懿兩人對他們說的東西完全不懂,只好是疑huò地看著張辰,希望能夠從他那裏得到解釋。

    張辰笑了笑,道:“這些琉璃瓦的確就是元代的白琉璃瓦,迄今為止我也只知道這十四塊,再沒聽說過什麼地方出現過這種白琉璃瓦,除元代有燒制記錄之外,其他的歷朝歷代也都沒有少過這樣的東西。

    元人尚白,所以就出現了卵白釉這種瓷器,那時候有不少的建築都是白琉璃瓦頂的。你們看這琉璃瓦上邊還有編號呢,這種編號一共有六種,東下六、東上二十七、南上七、南中十九、西中四、北下七、北中十三,這應該是橫列某一排的數字,在建築的時候按照編號來排列,或者是為了給後續的修繕預備的,能夠在一面就排列出至少近二十七排琉璃瓦,可見這座建築物的規模有多大。

    還有這上邊的字,你們沒有仔細觀察吧,這是趙體字啊,什麼朝代的工匠會用趙體字來作為記號的字體呢,只有元代的工匠了。而那個李三又是從包頭帶回這些琉璃瓦的,在古代的時候,漢人很少在包頭修建什麼大型建築,用到這麼多琉璃瓦的就更是不可能了,所以這些琉璃瓦肯定是元代的。”

    甯琳琅和張沐對自己觀察不夠仔細而自愧的時候,薑聖懿和洛湘怡兩人也在為張辰的觀察力驚歎,這傢伙也太細心了吧,從幾塊瓦片上就能看出這麼多問題來,在古玩市場裏那些人對他的崇拜可都不是白給的啊。

    琉璃瓦已經確定是元代的了,還有兩隻瓶子沒說法呢,張沐對於張晨的信心是無比堅定的,知道只要是張辰看上的,那肯定不會是普通貨sè。

    急著道:“那小辰你說說,這兩隻瓶子是怎麼回事,我還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這種款識的瓷器呢。”

    張辰見張沐急了,就有心逗逗她,問道:“這兩件肯定是有說法的,不過小沐姐你是想先聽這只壽字紋的,還是想先聽這只鬥彩的呢?”

    張沐一聽這小子在調她的胃口,兩眼一瞪,道:“你趕緊的給我說,不管哪件都可以,你要是再欺負我我就找二姑和五師叔告你的狀。”

    張辰感覺自己真的很賤,沒事招惹張沐幹嘛,這姐姐可是很不講道理的,遇上什麼事只要張辰不讓她滿意的,就會抬出張芷蘭和陳雯琳這兩尊大神來搞壓迫。

    忙舉手投降,道:“好好好,小沐姐你別急,我這就給你說。”

    也不理寧琳琅和薑聖懿幾個幸災樂禍的表情,拿起那件黃地鬥彩荷花貫耳瓶,道:“我們還是從前往後說吧,這只瓶子琳琅你猜的沒錯,正是成化鬥彩。讓人看不懂的是它的底款‘安樂堂’,這樣的瓷器從來沒有在存世的成化朝瓷器現過,其他朝代的瓷器上也沒有這樣的款識。

    我們先來說黃釉,明清兩代對於黃釉瓷器的管理是相當嚴格的,黃sè是天子和皇家專用的顏sè,民間絕對禁止燒造。而皇室用瓷也有一定的規格,並不是誰都能用的,哪怕是貴如親王後妃,也都有相應的規矩。

    我們現在可以查到的宮廷資料中,有明確記載,並且很詳實的,就是《國朝宮史》了,其中的經費條裏記載了後宮嬪妃的用瓷等級劃分為六個級別,嬪以前一人一個等級,貴人以下是統一的一個等級。

    皇后使用的瓷器有黃瓷盤兩百二十只、各sè瓷盤八十只、黃瓷碟四十只、各sè瓷碟五十只,黃瓷碗一百隻、各sè瓷碗五十只、黃瓷盅三百隻、各sè瓷盅七十只等等;皇后的用瓷是完全黃釉的,皇貴妃的用瓷是內白外黃,貴妃的用瓷是黃地綠龍的,等級越低的,瓷器上的黃sè釉就越少,顏sè也不那麼純正。

    但是你們看這只瓶子,黃釉呈sè純正,而且工藝之精湛也不是其他可比的,這應該是天子用瓷啊,但是卻沒有紀年款或者天子sī款,這是為什麼呢,因為這是一件不是天子用瓷的天子用瓷。

    萬貴妃深受成化帝朱見深寵愛,對於皇帝的其他妃女一概視為眼中釘,但有懷孕者,都會派心腹太監送墮胎藥去強行墮胎。但是朱祐樘的命好一點,他母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居然沒有把墮胎藥全部吃下,留了朱祐樘的一條命。

    他母親也因為是宮女的身份和皇帝歡好,而被萬貴妃找藉口打入冷宮,就在冷宮裏產下了朱祐樘。在被廢的吳皇后和很多人的照應下,朱祐樘在工匠和太監養病等死的安樂堂裏秘密生活了五年,才被成化帝朱見深接到身邊。”

    甯琳琅和張沐是要專門學歷史的,對於各朝代的歷史都要有一定的瞭解,這一段她們也都知道。可薑聖懿和洛湘怡兩人就不一樣了,她們的生活和歷史完全不掛鈎,現在聽到這麼淒慘的故事,眼圈都有點紅了。

    洛湘怡有點憤恨地道:“這個萬貴妃好歹毒啊,別人懷了孩子她就要逼人家墮胎,這樣的女人實在可惡,一點母xìng的慈懷都沒有,真該千刀萬剮。”

    張辰接著道:“呵呵,這萬貴妃確實是可惡,不過他也間接的塑造了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只娶了一個老婆的皇帝明孝宗,這個應該是所有女xìng都喜聞樂見的了吧。朱祐樘也許就是在童年和少年時代見慣了後宮嬪妃的爭鬥,所以一生只有張惶後一個妻子,也正因為如此,孝宗皇帝至死也只有朱厚照一個兒子。

    好了,咱們說正題。朱見深見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怎麼能不疼愛有加呢,再一聽說皇子是在安樂堂裏長大的,所以就把安樂堂當做出龍之地,賞賜一些帝王用瓷去,以表彰安樂堂的功勞,也用來見證皇子在那裏生活過。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推測,但是應該也差不了太多。因為這畢竟是一件貨真價實的成化黃地鬥彩瓷器,之後的其他歷朝歷代中,再沒有能燒出這麼漂亮鬥彩瓷器的時候了。褚太師叔倒是能燒出來,但是他不會幹這種無聊的事情,不可能讓自己的作品流傳到市面上去。”

    張辰把這件貫耳瓶放到一邊去,又拿起另一件玉壺春瓶,接著道:“現在來說這只壽字紋的玉壺春瓶,小沐姐你剛才也說過了,這是正宗的雞油黃,但是卻沒有見過‘太康’款的。其實你說對了,這件和剛才那件一樣,也是正宗的官窯瓷器,弘治雞油黃,問題同樣也出在底款上。

    剛才我已經說過了,明孝宗朱祐樘一輩子只有一個老婆,所以他的子女非常少,一生只有三女兩子,其中四個全部夭折,只有朱厚照一個活下來的。所以朱祐樘對女子女都特別的疼愛,尤其是他的小女兒朱秀榮,朱祐樘最是寵愛之極,一歲多早夭之後,加封了太康公主。

    這只玉壺春瓶的釉sè是標準的雞油黃,弘治朝後也再沒有人燒出來過,上邊有壽字紋,底款是兩個字‘太康’,這是什麼來頭就不用再說了吧。”

    張沐現在對於古玩這一行算是比較通了,聽了張辰的話,問道:“可惜我們只買到這一件,如果這個公主的墓被盜了,應該流出來很多的吧?”

    這樣的東西能有一件就不錯了,張辰翻了個白眼,道:“小沐姐,這件可不是生坑,少說出來也有一百年以上了,你也不想想,真要是生坑的話,我能買它嗎,最先要做的就是報警。在所有的瓷器中,黃地瓷器,或者說是以黃sè釉為主的瓷器留下來的最少,這類瓷器在紅衛兵眼裏是最容不得的,現在能不能找到第二件都難說,哪來的那麼多呢。”

    姜聖懿打斷張沐將要出口的話,道:“張辰,你說這是一件陪葬品?你快點拿開,我害怕這些東西。”

    看起來薑聖懿很沖的樣子,沒想到膽子這麼小,張辰笑道:“這有什麼好怕的啊,你沒去過博物館嗎,那裏的大部分文物都是從墓葬裏邊挖出來的,你不是也沒有怎麼樣嗎,而且這東西都出土超過一百年了,什麼都沒有,看你那慫樣兒,好像它會咬你一口似的。”

    薑聖懿這才穩定了一點,道:“我就是膽子小啊,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怕。”

    說完轉頭看了看其他人,發現五個人裏邊只有她一個人在害怕,張辰和張沐姐弟倆還有甯琳琅都是古玩行的,見多了這些東西,不怕很正常,但是洛湘怡也沒有一點的害怕,搞得薑聖懿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了。

    趕忙轉移話題,問張辰道:“那你把這些東西說的這麼好,像是稀世珍寶似的,這些東西都很值錢嗎?這兩隻瓶子看起來倒是很漂亮,要說值點錢的話還能說得過去,可這些瓦就沒有那麼高的價值了吧?”

    張辰再次開始了知識普及,道:“聖懿同學,你怎麼能用這麼世俗的眼光來看待呢,我們得到一件東西最先想到的不應該是它值多少錢,而是它有什麼樣的研究價值,在歷史上有什麼重要的作用,是否推動或者帶動了一些社會的進程,在現在又有什麼積極的作用。

    如果你非要講錢的話,倒不是不能說,但是它們值多少錢也是建立在我剛才說過的那些基礎之上的。就說你最看不上眼的這些琉璃瓦吧,它代表著中國人在元代時候的建築成就,一般來說,大型的宮殿和官府等等建築都是面南背北的,這些琉璃瓦的最大序列數字是東上二十七,而它們又分為上中下三個序列,也就是說它們所要用在的建築是三層的,最上邊的一層至少要用到二十七排琉璃瓦,你想想那是多麼宏偉的建築。

    這就是它們所包含的歷史價值,還有這種精美的做工,代表著當時的制瓷工藝在世界上的領先程度,憑著這些價值和它們的稀有程度,這裏的每一塊琉璃瓦最少都要值八十到一百萬。”

    薑聖懿還真沒想到,就這麼一塊瓦片,居然這麼貴,要比她一年的工資還高,這十四塊就是一千多萬,而張辰這傢伙只花了五百塊就買來了,這中間的差價就有兩萬多倍,這也太恐怖了吧。

    再看看一邊的兩隻瓷瓶,這個的購買成本算是四千塊一件,又問張辰:“那這兩隻瓶子呢,能值多少錢?”

    張辰假裝神秘地一笑,道:“聖懿,我告訴你了,你可不許出去說,這兩隻瓶子中的任何一隻最少都要八千萬以上,如果上拍賣會操作得好,上億也是很輕鬆的。”

    今天是薑聖懿活了二十多年以來受到震撼最強烈的一天,只不過半個下午的時間,張辰就用八千多塊換來了價值最少也要近兩億的東西,這是在她的觀念裏從來沒有過的暴富程度。張辰開了那麼大的博物館,裏邊的東西據說都是寶貝,這傢伙得有多少錢啊。

    撇撇嘴,佯裝不屑道:“張辰,你太壞了,明明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卻要在古玩市場裏和人家裝作不明白,用那麼低的價格買到手,還裝的那麼像,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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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7 12:23: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一零章  起錨

姜聖懿和張辰他們已經很熟了,尤其是和寧琳琅很合得來,經常和寧琳琅、張沐去逛街什麼的,有時候也會跑到博古藏談的錄製現場去混充嘉賓,到張辰家裏去混飯也是常有的事,說幾句打趣的話並不算什麼。

    開玩笑是開玩笑,薑聖懿對張辰的發財速度一直以來都很感興趣,琳琅?艾莉娜的斂財速度她是知道的,可在這之前呢,和她同齡的張辰是如何賺到第一桶金的,這個問題一般情況下是不好問出口的,正好今天說到這兒了,就順勢問一問他。

    “張辰,你在古玩行這麼多年,到底從這上面賺了多少錢,肯定不是小數吧?”

    張辰很無奈地翻著白眼,道:“姜同學,這你可就錯了,我只有在上學的時候賣過一些不太好的東西,我通過撿漏賺來的錢還真是沒多少,而且也都是上學時候的事了。自從畢業之後,我收回來的東西只是有目的xìng地上過幾次拍賣會,以賺錢為目的一件沒賣過,精品古玩更是一件都沒有賣過。

    我不是說了嗎,每一個真正喜歡古董和古文化的人,他們收藏古玩都不是以盈利為第一目的,研究、學習、欣賞,這些才是能夠帶來快樂的。

    你去過唐韻的展示中心,應該見過那只近一米大小的青銅冰鑒吧,那東西其實就是一個最原始的冰箱。通過對它的研究,我們不但可以看到兩千年前的青銅冶煉和鑄造工藝,還能夠發現,原來在那個時候,人類已經能開始利用最原始的降溫保鮮方法來儲存食物了。

    除此之外還可以通過對古董文物的研究,破解很多歷史方面的謎題,例如古人通常多久洗一次澡,用什麼來洗頭,在沒有衛生紙的時代如廁後怎麼清潔,古代女xìng怎麼化妝,沒有殺蟲劑古人如何撲殺害蟲,古人的工作是怎樣的休假制度,有沒有類似于現代打卡的規則,除了聽雞叫以外古人是否有類似于現代鬧鐘的工具,這些都是小的方面。

    大的方面就更多了,建築、工農業、經濟、法律、戰爭等等方面,都可以從古董文物中找到相關的知識,對於歷史的研究有很重要的作用。

    與我們現代人的生活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就拿最簡單的一個例子來說吧,我們常常都會看一些古裝片,裏邊的各種道具、演員的服飾、場景的佈置等等,這些都是從對歷史文物的研究中得到的知識。

    我並不是一個古董商人,我只是一個搞收藏的,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很大。收藏是以自己的喜愛為主導因素,通過對古玩的研究來滿足精神方面的要求;而古董商則是以經濟利益最大化為目的,通過交易賺取利潤來滿足自己物質方面的需求。

    不過古玩商也是古玩行裏的一枝,對促進古文化的傳播有一定能的積極作用,如果沒有古玩商,這個行業也不會如此的繁榮,很多喜歡的人也沒有參與的途徑。我沒必要通過這個去賺錢,陳氏門下也不允許借此牟利,所以我也不會做古玩商,真要是那樣,我還不如退出收藏界呢。”

    “啊?你們的師門還有這樣的規矩啊,那麼多的弟子都能夠做到嗎,你以前總說收藏是一個很費錢的事,那他們的錢從哪來呢?”

    薑聖懿的問題也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張辰當初也有過這樣的疑問,道:“這個說起來很難,做起來就很簡單了,不許以此為牟利手段,並不是說完全不允許進行交易,只是不能因為想要發財而去交易。

    如果你看上了一件玩意兒,很有收藏和研究價值,但是手裏的錢卻不夠,又不願意讓這件東西跑了,那就只能是賣出一件或者幾件相對價值低的,去換來這件價值高的。當然這只是個別現象,如果你眼力足夠好的話,撿漏的機會有很多,有了足夠量的藏品,交換也是一種方法。

    我在藏品方面比較挑剔,不會去收一些價值不高的東西,所以你在我這裏或者是唐韻看到的,都是相對來說的精品。其實有不少價值比較低的東西都是很容易撿漏的,那些東西收回來以後再交易出去,賺的錢也差不多夠一般的收藏之用了。

    而且陳氏門下對這點上也不是很苛酷,古玩行有一句話,叫做‘識古不窮mí古必窮’,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做到只進不出,最起碼也要把收藏的樂趣建立在填飽肚皮的基礎上,你要把商人的牟利和藏家的交易區分開來,正常的古玩交易流通是很有必要的。”

    給薑聖懿普及了不少的古玩行知識,但也只是皮毛一類的東西,大致瞭解一點,不至於說起來完全不明白就好了。張辰可不想把薑聖懿的興趣也勾起來,將來再給自己拴上一個甩不掉的小尾巴,有張沐一個人就夠他招架的了。一般的女孩子都不會喜歡和古董打交道,有的甚至連欣賞的興趣都沒有,可自己認識的這些呢,一個個卻都是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真是怪事。

    按照張辰當初的設想,完成學業之後就在古玩行裏發展,在收藏界打下一片自己的天地。可世事不由人,自從畢業來到京城之後,就一步步地走到了現在的局面,放在兩年之前他是絕對不敢想的。

    先是因為要安置吳世璠寶藏裏的東西成立了唐韻,接著又和寧家合作搞了珠寶公司,漢府酒店也鬼使神差地辦了起來,後邊又有了遊艇會、造船廠等等的項目,這些全都不在他的計畫範圍之內。

    現在的生活倒也快樂,但是卻比原本的計畫增添了許多的變數。既然做了某一件事,那就務必要盡力做好,張辰現在也不得不把心思分出一部分來,放到經營上面去,還要照顧到唐韻的研究業務。

    在張辰名下的所有生意中,其他的都有專人可以完全處理,宋武和沈憲bō的能力也足以應付,唯獨唐韻的事總少不了他。

    打唐韻定下計畫的時候開始,就註定他要有的忙了,針對天皇家族歷史的研究專案,佛學研究專案,教會的研究專案,這些都是他許諾了要參加的,即便是忙裏偷閒,也不得不抽空去看看,總不能擔著名聲卻什麼都不幹啊。而且在以後還會有其他的專案出現,也都是需要他參與研究的,這些事情他作為唐韻的當家人是跑不了的。

    九月初的時候,身在印度的宋武打回電話,告知那邊的挖掘工作已經基本完成了,再有一周左右的時間就能夠返回京城,看張辰怎麼安排運輸方面的事宜。

    另外在挖掘鉀鎂煌斑岩的過程中,挖開了另一段河chuáng,發現不少深埋地下但是卻沒有完全腐爛的木材,硬度要比山上的烏木還強很多,曬乾以後的重量也要大不少,問張辰這些木頭是不是有用,該怎麼處理。

    張辰先讓宋武取一小截下來,看看燃燒後的灰是什麼樣的,等宋武確定燒出來的灰是黃sè的,張辰心下又是一喜,只有yīn沉木燃燒後的灰才是黃sè的。

    所謂yīn沉木,又叫做“植物木乃伊”就是樹木在地殼變動或者山體坍塌的過程中,被掩埋在河chuáng的沙質土壤和淤泥下,經過千年萬年的碳化過程而形成的一種特殊木材。

    因為其形成原因的特殊,在自然條件下被塑造成各種不規則的形狀,以及永不褪sè的品質,存世量又特別稀少,自古以來就是極為昂貴的傢俱和工藝雕刻材料,深受古代帝王和貴族的喜愛。

    那一片的山頭上都是最優等的木材,而以這些木材為基礎所形成的yīn沉木就更有價值了,如果那裏邊能有山上的烏木質變形成的yīn沉木,絕對是寶中之寶,打造一套傢俱出來,怕是真要售出天價了。

    這曼尼普爾還真是塊寶地,前前後後在同一處山溝裏發現了這麼多寶貝,說是聚寶盆也不為過了吧。可做人也不能太貪心不足了,已經有了這麼多的收穫,還要再去整個挖斷另一段河chuáng把裏邊的yīn沉木也掏空了,那就有點不合適了,怎麼也得給人家留下一點啊。

    張辰安排宋武差不多挖到多少收起來多少就是了,河chuáng不必再挖下去,把鉀鎂煌斑岩挖完了就可以停工,他會親自去安排運輸的事情呢,宋武帶著隊伍回京城就可以了。

    可他哪里知道,宋武這傢伙這段時間挖寶挖上癮了,雖然不知道那些木頭的價值有多高,但是肯定不會差到哪里去,早在跟他彙報之前,就已經把那段河chuáng挖了個底朝天。現如今的那段河chuáng下麵,別說yīn沉木的木料了,連一根樹枝都找不出來。

    九月中旬,宋武順利完成在印度的工作,帶著隊伍返回了京城。張辰親自去機場接機,又在漢府給宋武接了風,讓他好好休息幾天,然後再操持工作上的事。

    張辰所謂的運輸其實是再簡單不過了,親自去一趟曼尼普爾,悄悄的進山,打槍的不要,來到位於恩帕爾山脈中已經被挖掘到不成樣子的所謂水廠工地。打開一扇扇著的倉庫大門,連咒語都不用念,直接把意念力覆蓋在倉庫內的物體上,很短暫的片刻之後,“運輸工作”就已經完成了。

    所有的時間都配合的剛剛好,宋武從印度回到京城的時候,正是打撈團隊最後一次模擬作業結束;成員們休息幾天之後,張辰也正好從印度返回京城;計畫已久的沉船打撈行動可以正式展開了。

    九月二十二號,這一天是出行的黃道吉日,天津港的碼頭上,勇士號、唐風號、海神號三艘打撈作業船和張辰的座船琳琅甜心號已經整裝待發。

    一應的工作和生活用品都已經裝船,人員也都各就各位,上午九點五十分,打撈團隊正式起錨,至孟加拉灣去完成他們的第一次打撈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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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7 12:26: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一一章  出海

張辰早就已經安排過了,唐韻的打撈作業永遠都不會在事前透漏任何消息,只可能在某一階段的打撈結束後才會對外公布成果。

    所以唐韻這次的打撈作業並沒有對外公布,只是在內部會議上簡單說了一下,所以此行並沒有招引來記者,打撈團隊在沒有什麼響動的情況下就出發了。

    畢竟沉船打撈是一個很有爭議x ng的事情,從嚴格的角度來說,八成以上的沉船打撈都屬于非法作業,只要有人想要深究,那就是一個漫無止境的國際官司。

    張辰原以為只要是在公海里打撈起來的東西就完全沒有爭議了,但是在向弗雷德里克這個深海打撈的老行家請教之後,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完全錯誤的,深海打撈作業中也有很多的門道和學問,如果不能有效地避免一些問題,打撈起來的不只有沉船和寶藏,還有隨之而來的麻煩。

    國際法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中有明確規定,鄰接某國陸地領土及內水以外十二海里範圍內的海域為領海,之外的則屬于公海。而公海之中也有區別,從沿海國領海基線起最大寬度不超過兩百海里的海域,屬于該沿海國的經濟專屬區。

    沿海國擁有對經濟專屬區內的水域、海chu ng和底土(表土層和心土層下面的第三層土壤,也叫做“地下領土”)的自然資源(包括生物和非生物)的勘探和開發、管理等主權,並且擁有對人工島嶼、海洋科學研究和海洋環境保護的管轄權。其他國家在該區內只享受航行、飛越、鋪設海底電纜和管道等權利。

    這一條也可以理解為,在領海之外的兩百海里之內,或者說是在和他國相間隔的不超過四百公里的海域中線以內,這一片區域內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屬于沿海國。這一點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他如果強要這麼說,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

    你在這一片地區來來往往,或者是停泊什麼的,沒有人會管,偶爾釣釣魚也不會有什麼,但是你要是想挖東西的話,那就要看有沒有人發現,或者這個國家有沒有興趣和你理論了。

    在經濟和文化都高速發展的時代,世界各國都加大了對歷史的研究力度,水下考古也是近年來在考古界很盛行的一個課題。很多國家沒有這方面的專業人才,也沒有足夠的能力去進行操作,但是並不代表他們不會搶奪勝利果實,畢竟你是在人家的管轄範圍內弄出來的。

    世界各國中有九成以上的國家,對于在領土和領海範圍內挖到或者撿到的東西都有明確的規定,拾(尋)獲者至少也有一半的擁有權。但是這個也要看情況,一個國家想和個人翻臉還不是容易的事嗎,而且你還不是人家的公民。

    而大多數的沉船都在某一國家的經濟專屬區,深海區域的沉船大多數都被海底暗流損毀了,少數的沉船也有打撈的可能x ng,但是張辰還不想給唐韻的第一次打撈作業設置太大的難度。而且很多沉船都是有國籍的,打撈起來之後,該船的所屬國也一樣會和你打官司。

    深海打撈界的代表之一,美國奧德賽海洋勘探公司,就因為這個常常和一些國家鬧別扭打官司,很多時候不得不和沉船的所屬國政府簽訂打撈協議,按照一定的比例和沉船所屬國分攤打撈成果。

    如果按照大多數國家的法律規定,即使是在領海之內打撈起來的東西,也應該是屬于打撈者的,任何人都無權對歸屬問題有異議。經濟專屬區之外的打撈成果就更加可以肯定了,那可是絕對的公海範疇,除了打撈船只的注冊國可以對船上發生的糾紛和案件有權處理之外,公海就是一片完全自由的天地。

    很多打撈公司都提出過異議,如果沒有打撈公司的行為,那些沉沒在海底的古代船只根本就沒有面世的可能,而且其中的很多船只都是屬于幾百年前個人擁有的,打撈公司在付出自己的努力之後,完全有權利對收獲的成果作出處理。這話說得很對,按照國際公約的規定,也的確可以這樣來操作。

    但事實卻不是這樣,所有的事物,只要和利益有了關聯,就會有不同的利益方站出來,為了自己的利益你爭我搶,沒理由的編個理由也要加入,只有在各方的博弈達到一個平衡點之後,這個矛盾才能最終解決。

    如果利益方是一個或幾個國家的話,這個結果就更加難以讓人接受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在利益面前,就要看誰的權利最大了,個人和國家相抗衡,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中國領海和經濟專屬區內的沉船,張辰是一下也不會踫的,那些都留給國家有這方面的能力之後去做。當然,如果國家提出和他合作的話,他也不是不能考慮為國家做點事,分成不分成的就不說了,那東西本來就不好說,只要別讓他白干就了。

    但是中國海域之外的可就不一樣了,張辰可不想給什麼人和國家打白工,撈上來東西還要給別人白分一部分,哪有那麼美的事啊,誰撈上來就是誰的。當年多少的歐洲列強在中國搶東西,那些東西有多少被還回來的,正兒八經的寶貝還不是被他們“保管”著嗎。

    對于這些,張辰早就有了自己的計劃,但凡是要進行打撈的沉船,全部都要把所屬國的標記去掉,對外宣稱也全部用模糊的說法,在某海域打撈起某年代的商船多少艘或者戰船多少艘。不論是在經濟專屬區還是在真正意義上的公海進行打撈作業,一概宣稱是在兩百二十海里以外;至于船上的物品,船籍都無法確定了,物品的歸屬就更加難以確定。

    遇到無法抹去所有標記的沉船,毀去標記對船體損傷小的,就毀去標記再行修補,如果損傷程度太大,嚴重影響到研究工作的,那就只對船上物品進行打撈,沉船嘛,撈起來也是一個大麻煩,愛誰誰吧。

    不論是琳瑯甜心號還是打撈船,速度都要比艾麗薩公主號慢出一大截,為了盡可能節約航行用時,走的都是深海線。並不像當初艾麗薩公主號從加勒比返回的時候那樣,一邊沿著近海航行,一邊還要在沿途的各國停留游覽。

    琳瑯甜心號的航速要比打撈船快一些,整體架構也足以經受大風大浪了,但是安鎮忠還是堅持把船行駛在三艘打撈船的掩護內靠向海岸線的一邊,保持著同步的速度行駛,雖然在外側單獨航行也不會有什麼風險,但是老安的這份心卻也讓張辰感動。

    最初在唐韻工地擔任護衛工作的原907成員現在全部都編入打撈工作組,只是有特殊事件的時候才會在唐韻l 面,其他時候不是在海上搞打撈,就是閑的發慌。很多人都覺得現在的工作太輕松了,平均一個月就要休息十天左右,如果不是有仿造軍營建設的操場可以鍛煉,張辰也會偶爾指點他們幾招,真就要作廢了。

    其實倒也不是他們真的閑到發慌,沒事時候的鍛煉也是很充實的,而且現在也全都拿著高薪,出去娛樂娛樂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他們在特種部隊習慣了,每天只是重復的鍛煉和模擬打撈對他們來說太簡單,一點j 情和刺j 都沒有。

    這次出來到孟加拉灣可是玩真的,全部打撈團隊五百多人里邊就屬他們最興奮了,只要不是必須待在游艇上的,一個不落的都跑到打撈船上去了,那玩意兒和軍艦或者潛艇更相似一些。而且他們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護衛是一方面,還有另一方面是打撈機械的操作主力,在正式打撈之前他們還要繼續熟悉一下各種機械和工具的使用。

    安鎮忠等六大金剛只跟著張辰三個人,分別安排了一個人在三艘打撈船上,安鎮忠、崔正男和韓奎留在了游艇上,和所有的人員、船只、機械相比,張辰才是最重要的。雖然張辰完全不用他們護衛,但是他們卻總覺得待在張辰身邊才能安心一些,這種忠誠帶來的心理作用很根深蒂固。

    張辰從決定建立一支打撈團隊的時候開始,就刻意在海上航行的過程中觀察海面以下的沉船,在加勒比海采到那兩株活珊瑚後,張辰專門跟安鎮忠等人學習了怎樣在海面上尋找準確的坐標,並且在那次回程當中就開始尋找合適的打撈對象了。

    後來又多次乘坐艾麗薩公主號和琳瑯甜心號出海去尋找打撈對象,在那次去到印尼交接燃油、取木材的時候,更是對那一路上的所有可觀察海域進行了搜索,確定了不少的打撈對象,並且按照難易程度和沉船所運載的貨物情況進行了打撈順序的先後劃分。

    這一次的打撈作業是張辰選出來最容易的,位于孟加拉灣的印度大陸架泰米爾納德坦段和大洋地之間,一處大陸坡上不到二十米寬的狹窄海底峽谷里,沉著一艘法屬東印度公司的大型蓋倫商船。

    這艘船沉沒的很有意思,進入海面以下後,正好被卡在了那座海底峽谷的口上。船身並沒有因為沉沒而受到損壞,只是在船尾的部分有被劇烈撞擊形成的大洞,應該就是沉沒的主要原因。

    那座海底峽谷據海面也只有四百多米的距離,在深海沉船打撈作業中屬于很簡單的任務,用來當做打撈團隊第一次實踐的練手對象再合適不過了,從前後幾次的模擬作業效果看,有望在五天時間之內結束這次的打撈作業。

    這次的打撈作業,可以為唐韻增加最少十萬件完整的藏品,和五萬多件有破損的藏品,外加一艘簡單修復後就能對外展出的十七世紀商船,只是很可惜,船上有不少的書畫已經完全損毀了,撈起來也只能剩下一堆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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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二章  破壞者

孟加拉灣位于印度洋北部靠近赤道的位置,是孕育熱帶風暴的地方,也是北半球襲擊亞洲地區台風的主要來源之一,襲擊美洲的颶風則是來自大西洋。

    每年的四月到十月之間,常常會有熱帶風暴伴隨著海潮同時出現,席卷印度、孟加拉、緬甸、斯里蘭卡等國。嚴重的時候可以掀起滔天巨浪,造成連綿的傾盆大雨,帶來的損失相當巨大,最嚴重的時候曾導致幾十萬人喪生。

    當然這個也不是絕對的,熱帶風暴有大有小,也許這一年之中都不會有太惡劣的天氣出現,反而還會持續風平浪靜,讓沿海的漁民們能有一個豐收年。

    但是當地的船只和漁民們卻對熱帶風暴恐懼有加,寧可不賺錢也不願意拿生命去冒險和大自然賭運氣。每年的風暴高發期都不會進入到太深的洋面去進行捕撈,一旦遇上風暴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漁船的抗擊能力並不大,很容易就會被撕碎的。

    這就給了張辰一個極好的機會,琳瑯甜心號船身長度超過了一百米,打撈隊的三艘船更是在一百六十米以上,對風暴的承受能力要比漁船強百倍,遭點罪是難免的,但是卻不會因為遇到風暴而遭受什麼損害。

    再配合先進的衛星雲圖和氣象預告系統,在風暴來臨之前可以及時得到消息,有充足的時間到附近的港口區躲避,完全可以保證打撈行動絲毫不受到風暴的干擾。

    正常環境下的孟加拉灣還是很美麗的,一望無際的海平面延伸到天際,蔚s 藍的海水來回d ng漾著,泛起一陣陣不大的海浪,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炫目的光芒。

    經過了七天的航行,在九月二十九號的下午,打撈船終于到達了距離泰米爾納德坦一百七十多海里外的孟加拉灣海面,四艘船已經全部進行了偽裝,以某一非著名國際海洋生物研究組織的名義出現,在印度洋北部的孟加拉灣海面對被放置了追蹤器的海洋生物進行科研考察工作。

    在四艘船圍繞停泊著的下方四百三十米處,就是那座狹窄的海底峽谷,本次沉船打撈作業的目的地。

    印度人目前還沒有進行這種打撈的能力,國際考古界和打撈行業也沒有傳出最近在這片海域成功進行打撈的消息,可張辰還是在船隊剛剛到到的時候就再次用意念力探查了一番,畢竟有很多打撈組織都不願意跟當地政府合作,s 下里進行打撈的人還是不少的。

    還好,那艘法屬東印度公司的蓋倫船還是老樣子,靜靜地待在峽谷的最頂端。不是它不願意動,也不是沒有外力推動過它,只不過它在下沉的時候被那座峽谷頂端卡死了,如非有一個巧勁兒去活動,除非是地殼運動把整艘船破壞掉,或者經過數千年的腐蝕破敗了,否則再大的力也不一定能夠挪動它。

    一般沉船上的物品,只要不是紙質和絲綢布匹這類的東西,基本都能夠保存的很好,特別是瓷器和金銀類的物品,有不少都能恢復最初的模樣。很多被嚴重腐蝕了的東西,都是在船只沉沒的過程中有了損傷而造成,或者是被海底魚蝦的糞便等東西腐蝕了的。

    這艘叫做“聖斯通號”的沉船就很不幸地成了海底生物的寄身巢xu ,五十多米長近二十米寬的船體內駐扎了成百上千的小動物,在船尾部兩米左右直徑的洞口處,來來回回地進出著各種的魚類。

    不得不佩服天地造物的機巧,一群小小的不過十厘米長的小魚,居然懂得把死後沒有腐爛的人類骨骼堆聚在一起,利用骨骼之間的相互支撐,營造了一座屬于它們棲身的“城堡”。而且骨骼之間的縫隙正好夠它們的身體進出,再大一點的就難以進入了,想要強攻的外敵也會因為骨骼堆砌的嚴密程度而無法橫沖直撞,只好選擇敗退而走。

    衛星雲圖顯示,最近幾天之內不會有風暴出現,局部海域偶爾會有超過兩米的海浪,但是並不會延續很長時間。正是進行打撈作業的最佳時機,海面風浪的影響不大,而漁船又不會冒著兩米多高的浪頭出來捕魚,錯過了這個時間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沉船的打撈需要分兩步來進行,不可能一次x ng就全部弄上來,那種做法不科學,也不合理,會對沉船和里邊的物品造成很大的破壞,嚴重的時候會致使整個打撈行動失敗,以至于顆粒無收。

    首先要放下深水探頭和水下機器人,對沉船做視頻畫面和電子影像定位;再對沉船進行可修復的一定程度破壞,由機器人進入到船艙內部,清理出所有的船載物品。

    船上的工作人員在對沉船周圍的環境進行保護的同時,還要對機器人清理出的物品做分類登記和存放,並且為下一步的工作做準備。在船上物品清理完畢之後,才是真正的沉船打撈作業。

    針對于不同的環境下,打撈沉船的方法有圍堰打撈、封艙抽水打撈、充氣排水打撈、浮筒打撈、船舶抬撬打撈、泡沫塑料打撈等好多種,最適合海面下打撈作業的就是後邊的三種,圍堰、充氣和抽水三種方法因為所受的限制較大而很少被使用。

    張辰結合了傳統打撈方法和弗雷德里克多年的打撈經驗,在此基礎上又對打撈工具進行了一些改進,盡可能在最短時間內,最完整地把沉船弄上來。這個也是建立在他不惜成本的的基礎之上,在唐韻進行了多次試驗和改進之後才琢磨出的新辦法,但是在工具成型之後,卻發現所花費在改動上的錢並沒有多少。

    一般的打撈公司都是以追求利益為目的,一直按照傳統方法來工作,不願意在已經很方便的工具上再投入資金做改良。張辰本來就是不計成本去做的,在對工具進行改良的過程中自然會很大膽,有時候一些簡單實用花費不高的發明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產生的。

    還有一些打撈公司也有自己的打撈工具,這些是屬于商業秘密部分的,不會輕易對外展示,而且沉船打撈的過程基本也不會對外公布,各公司自己都有什麼秘密武器,就是不為外界所知的了。

    唐韻的打撈團隊配置算是最先進最齊全的了,三艘打撈船各配置一大一小兩台水下機器人,勇士號和海神號各安裝了一台大型吊架,唐風號則是安裝了兩台小型的吊架,其它的設備如深水探頭等等都是足量配置,稱得上是打撈界最豪華的陣容。

    所有被張辰標出來的沉船位置都只會有一些大致的信息,更多的具體情況還需要打撈隊進行現場勘測,為了保證自己擁有意念力的事情不l 出馬腳,他只能截留下一部分信息。不過現場探測也花費不了太多的時間,再有張辰的刻意引導,倒也不是一個有什麼難度的工作。

    在對船上設備定名編號的時候,水下機器人因為要在清理船艙內物品的時候對船體進行破壞,張辰開玩笑似地給六台機器人起了一個“破壞者”的名字,從一號編到六號。

    全體休息一晚之後,打撈工作從第二天一早正式展開。三艘打撈船分別放下一台破壞者和兩只深水探頭,四百米的深度幾分鐘就到達了,兩台大機器人和探頭開始對沉船外圍的環境做勘測,小機器人則由船尾的洞口進入的船腹部去,對船艙內部所運載的物品做顯像。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外部環境的探測有了結果,這艘沉船長五十多米米,寬約十六米,上面有法文船名“聖斯通號”和法屬東印度公司的標記,之所以沒有沉入峽谷底部,是因為被幾塊在海底峽谷頂部突出來的礁石卡住了。

    礁石原本是處于松動狀態的,應該是沉船經過峽谷頂部向下沉沒的過程中觸踫到了兩邊的岩石,兩者同時向峽谷內部深處運動,在到達一定寬度的時候礁石卡在了船體和峽谷壁之間,從而阻止了船體的向下運動。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小機器人的工作也基本完成了,經過對船艙內部的探查,發現船艙內部運載的物品種類並不多。已經探測過的三層船艙內只有部分瓷器、金器、珠寶完好無損,其他部分的瓷器金屬器物都有嚴重的腐蝕,另外有一些紙和絲綢的碎片。

    而接著要探測的三層船艙,除了船員宿舍之外,其它空間在古代的船只中多數被用來蓄養奶牛和各類食用家畜,儲藏淡水糧食等必要生活用品,其中也許還會存放一些商品,但是數量上肯定沒有前邊的多了,即使全部用來存放商品,船艙越到底部就會越狹窄,數量上肯定是會受到限制的。

    張辰已經在唐風號上待了好幾個小時,看著顯示器里出現的船艙內部畫面,總覺得有些無趣,這些東西他早已經記得滾瓜爛熟了。這艘船一共是六層船艙,最上邊的三層是用來裝載貨物的,再往下是船員艙,最下邊的兩層用來儲存糧食、淡水和蓄養家畜。

    不過這艘船並不負責向法國運輸,它只是在亞洲地區負責采購的船只,船上的瓷器都是來自中國的,金器的樣式是緬甸的風格,珠寶應該是來自于緬甸和泰國等地區。而底部的船艙則可能是因為只負責當時東印度範圍內的運輸,路途相對短很多,又是返回到印度的,除部分空間用黃金和石頭作為壓艙物,其余的空間大部分被當做商品艙來使用。

    這一上午下來張辰並不是很舒服,他已經習慣了在海上的時候可以隨時品嘗到可口的咖啡,即使麗娜管家不在,他也可以自己動手煮咖啡,但是唐風號上並沒有這樣的條件,從琳瑯甜心號往返一趟也得二十多分鐘,回去喝咖啡是很不現實的。

    小機器人“破壞者五號”已經連續工作了四個多小時,完成了全部的探查工作,時間也快要到午飯時間了,張辰正想著午飯後美美地喝上一杯哥倫比亞還是麝香貓咖啡,突如其來的變故就發生了。

    “破壞者五號”傳回的影像開始晃動,操控電纜的隊員也報告了他那邊發現的情況,電纜卷索機的收回擾,速度嚴重減緩,要求深水探頭配合沿水下電纜進行觀察。

    張辰釋放出意念力進入到海面以下,在接近沉船船體的時候,張辰都快要給驚著了,一個龐然大物正卷著機器人l 在船外的電纜折騰。

    張辰不禁大為郁悶,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我的破壞者還沒有首次對沉船進行破壞,就來了一個家伙充當破壞者的破壞者嗎?

    今天是小佷女的滿月酒,希望小家伙長大能夠健康、聰明、賢惠、漂亮。

    告誡自己,千萬別喝大了,還有碼字的工作要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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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7 12:27:58 |只看該作者
第三一三章  來了就別走

勘測沉船外部環境的機器人和探頭還沒有撤回來,器械組長立即命令兩個探頭對“破壞者五號”留在船外的電纜部分檢查,畫面很快就傳回來了。

    在一片漆黑的海面四百米下,兩束燈光的交匯處出現了一個不是特別清晰的影子,正和水下的電纜纏在一起,將電纜往沉船的方向帶動。

    水下機器人的電纜都是專用的,必須具備防水、耐磨損、高負荷承重等特點,在芯材的外邊有一層厚厚的膠質絕緣體,還有一層粗鋼絲編織的蛇皮表層。還配有兩條兩公分粗的鋼絲繩方便收卷,所以收放機器人的卷揚機功率也比較大,足夠提拉三十噸以上的重量。

    即使在這樣的力量下,這家伙還能讓機器人的收回速度變遲緩,可見它的力量有多麼大;如果是一般的電纜或者繩索,或者被它纏住的是深水探頭的電纜,早就經不住兩邊的巨大拉力崩斷了。

    探頭逐漸靠近那個正在破壞電纜的家伙,顯示器上的影像也清晰了,幾個圍在顯示器前的人都嚇了一跳。這家伙的個頭也太大了吧,以電纜的粗細為參照,它的觸手要比成年人的大tu 還粗,末梢最細的地方也有十幾厘米的直徑,這麼大一個家伙是從哪來的呢。

    安鎮忠定了定神,睜大眼楮看著顯示器,道︰“這,這是烏賊啊,這玩意兒也太夸張了,看樣子得有十幾二十米長,難怪能在水里和卷揚機較勁兒呢。趕緊派人下去射殺了吧,再這麼讓它晃下去機器人也受不住了。”

    他所說的派人下去射殺可不是真的讓人就這麼下去,那可是水下四百米左右,哪有人能夠受得了那里的壓力呢,還沒到呢就先掛了。唐風號上的微型潛艇小行星號用特殊材料制成,最深可以下潛到六百米以下,用潛艇裝配的大型魚叉等武器才能夠應付這麼大個頭的家伙。

    在所有人看來,也只有這個方法可以對付這只大烏賊了,都把眼楮看向張辰,等著他做最後的決定。

    沒想到張辰卻是搖搖頭,道︰“先別急,我看這應該是一只大王烏賊,體長要在三十米左右,兩條最長的觸須絕對不短于十五米,潛艇下去一旦不能在第一時間捕殺它,反而被他纏住的話,那就麻煩大了。大王烏賊的x ng情特別凶猛,抹香鯨都經常被它欺負,被它卷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而且我也準備活捉這個家伙。這種烏賊一般都生活在深海區域,極少在海面上出現,現在供于研究用的大王烏賊都是死亡和受傷以後飄在海面上的或者被海水沖到海岸上的尸體,還沒有任何的活物可供研究,對于它們的研究也在很小的範圍之內。

    唐韻接受了不少軍機處的幫助,在很多方面都給我們開了綠燈,正所謂拿人的手短,欠下人情都是債啊,我逮個活的大王烏賊送給軍機處,這份禮不算輕了吧。再說我們都是華夏子孫,自己的國家能夠在某一方面有突出的表現,我們不也跟著臉上有光嗎”

    他一個人在那里無所謂地說著,完全沒有看到周圍一副副驚到快要吞雞蛋的表情,這可不是發現節目里邊抓一條大魚,還是逮一條毒蛇什麼的,這樣的一個海底巨獸,看看就夠讓人膽顫的了,活捉一只和開玩笑基本沒什麼區別。

    還是安鎮忠最先提出了疑問︰“張先生,這麼大個兒的烏賊,罕見是罕見,可真要活捉就不好辦了,哪來那麼大的工具啊,再說我們也完全沒有經驗,危險x ng太大了。”

    張辰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太讓人想不通了,其實他自己也不能確定是否會成功,只不過是因為看著這麼大個頭的大王烏賊覺得很罕見,而學界針對大王烏賊的研究一直以來又沒有什麼突破,就想把這只烏賊活捉了送給軍機一號。

    還有一點是張辰不能說的,他經過意念力的再次進化之後,也m 索出了一些經驗,只有置身于極度環境的時候才會觸發意念力的進化。他也曾經在事後嘗試控制泳池中的水,卻收效甚微,總結之後覺得可能泳池雖然可以算是極度環境,卻不是自然狀態下的極度環境。

    而大海絕對是水的極度自然環境,本來還想著用什麼理由去下水一趟,現在有了這只烏賊的出現,正好工作練功兩不誤,借著這個機會去試試看,相信應該能夠有大的進步了吧。

    “沒事老安,我對活捉這個大家伙還是有信心的。讓游艇上的那三艘快艇全部下水在旁邊等著,把牽引用的鋼索都放下去,機器人電纜的卷揚機全力回收,不行的話就把備用的動力也啟動了。等烏賊進入到四十米水深的時候我親自下去,把鐵索拴在烏賊的觸須上,然後三艘快艇分別向三個方向開動,那樣它就不好動了。

    再把唐風號上的潛艇吊起來,先架到其他船上,騰出地方來養著那只烏賊。等它出水之後,我會把它的所有觸須都打了結,那樣只需要一艘快艇就能把它拖進潛艇艙,到時候再把它的觸須解開也不怕它跑了。”

    安鎮忠等人都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著張辰,覺得他這個想法太大膽了,不只是大膽,簡直就是瘋狂。還從來沒有听說過有什麼人到海里去和一只烏賊搏斗過,活禽一只這麼大個的烏賊更是所有人不曾想象過,也不敢去想想的。

    而現在,張辰,他們的老板,要親自去實現這個前無古人的壯舉,所有人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安鎮忠等幾個跟了張辰很久的人還好,畢竟他們見識過了張辰那恐怖的實力,可其他技術和科研方面的人就不同了,他們一直都是從學術理論方面展開思考的,張辰的這種想在他們看來和送死沒有什麼區別。

    連張辰自己都知道,那是一只差不多三十米長的巨型大王烏賊,已知的海洋生物中最凶悍的捕獵者之一,兩條最長的觸腕可以把一艘小船擠壓至變形,能夠連根拔起三人合抱的大樹。可他卻要憑借血肉之軀去對抗,而且還是進入到水下去和那烏賊搏斗,人類是在陸地上生活的動物,進入到海洋生物的領地去以己之短攻彼之長,這個年輕的老板也太狂妄了吧。

    幾個護衛隊的頭頭則是在擔心張辰,他們對張辰的實力是有信心的,但是在這麼大個頭的烏賊面前,還是在它所生活的環境里,他們真的不敢放心張辰去。他們沒有那些專家們滿肚子的學問,也不知道大王烏賊有多麼彪悍,但是他們也知道“如魚得水”是什麼意思。

    安鎮忠站出來反對道︰“張先生,這個事我們是堅決反對的,我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護衛您的安全,如果您有個什麼閃失,你讓我們以後怎麼能抬起頭來呢。如果您堅持要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先打電話給張阿姨和陳阿姨她們,如果她們同意了,我們陪著您一塊兒下去。”

    張辰一听就郁悶了,老安這個家伙一向都是很正派的,什麼時候也學會請大神了,把老媽她們這些大神抬出來壓自己,還真是有效的很啊。要是真的打電話,這事就再也別想了,她們絕對會吩咐這些家伙把自己捆起來。

    那可是三十米長的海底巨獸,x ng情凶悍,力大無窮,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同意自己的兒子那麼做。為了阻止自己,她們寧願就此結束這次的打撈行動,損失掉那台機器人,也不會讓自己這麼做的。

    張辰想了想,覺得還是得先說服安鎮忠等人,如果實在說服不了,那就只好是騙她們了。裝作有些遺憾地道︰“嘖,這麼好的機會,我是真不願意錯過啊。不如這樣吧老安,咱們只是做好準備,把快艇和鎖鏈都布置好了,讓卷揚機先把電纜和機器人往回收。

    這大王烏賊是深海動物,到了淺水層就會因為環境不適應而產生機體變化,興許就沒那麼彪悍了。咱們先把它拽上來看看,如果它還是這麼歡實,那我就放棄這個打算;如果它的確沒什麼勁兒折騰了,那咱們就看看是不是能繼續。”

    安鎮忠也知道,張辰想要做一件事的時候那種決心是很堅定的,真要給張芷蘭她們去電話也不太合適。不如就按照張辰說的,先把電纜收回來看看,到時候再勸阻也就有說法了,興許那烏賊在半途就跑了也不一定。

    張辰的ji n計得逞,滿心歡喜卻又不好表現出來,還得裝作因為無法達成目的而比較郁悶的樣子,站在甲板欄桿處開始發號施令。

    烏賊所在的垂直位置已經做了定位,三艘九米多長的大型高動力快艇已經圍著烏賊的上方做好了準備,放下了五十米長的牽引鋼索。卷揚機也加上了後備動力,用三倍于之前的功率開始收回機器人的電纜。

    烏賊的力氣再大也不可能和現代化的機械相抗衡,開始被卷揚機拽著的電纜拖著倒退,但是卻始終不肯放開那截被它卷著的電纜,也許是烏賊著急了,覺得這個獵物的力量超乎它的想想,從腹內伸出它全身唯一堅硬的黑s 尖嘴撕扯電纜外的鋼絲蛇皮,不過令它失望的是,那層鋼絲蛇皮異常堅硬和緊密,始終不為它所動。

    這只烏賊應該是經常來沉船附近捕食,今天見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獵物,也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來對待,上升到距離海面只有八十米的時候,還是不願意放棄。它還不知道,危險已經一步步向它走進了,就在它的頭頂上,三艘拖著鋼索的快艇一直隨著它的方位改變而前進著。

    它始終不放棄,可顯示器前的安鎮忠卻有些著急了,從答應了張辰的建議開始,安鎮忠就總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勁兒,可又說不出是為什麼,心里翻來倒去的就一直不安穩。

    上升到六十米的時候,烏賊終于松開了它纏在電纜上的觸須,安鎮忠心里頓時就也放松了,只要這只烏賊離開,張辰就沒有了擒獲的對象,危險也就解除了。

    可事情卻不如他所想,那只烏賊在放開一條觸須的同時,又把另外一條觸須纏上了電纜,而且還略微向上移動了一點。安鎮忠在心里大罵這只烏賊,你他娘的就不能走遠點嗎,也不怕電纜漏電弄死你……

    可烏賊卻听不到他心里的咒罵,正卯著勁兒和卷揚機爭奪電纜的所有權呢,它在乎的是這根又長又堅硬的獵物。卷揚機還在工作著,很快又收回了十米長的電纜,眼看著烏賊就要進入到海面下四十米的範圍了。

    安鎮忠猛然間想通了,在海面幾百米以下是人類的禁區,即便是如張辰那麼強悍的體質也抵抗不了那種壓力,但是等到烏賊被帶到水面下五十米範圍之內,張辰就有足夠的能力去應付了,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只是當安鎮忠回頭看的時候,張辰早已經不在影像室了,安鎮忠暗呼一聲“上當了”,拿起對講機就要通知全體護衛隊嚴密保護張辰。

    卻是在這個時候听到對講機里傳來張辰的聲音︰“各單位注意,烏賊已經進入潛水層,卷揚機撤去備用動力,在三十米距離的時候停止工作,三艘快艇原地待命。”

    接著就有人看到張辰穿著一身潛水服,站在船舷上,大聲道︰“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走了,乖乖跟著我去中國吧。”

    然後,張辰的身影再次從船舷上消失,“噗通”一聲之後,清b 微d ng的海面上濺起一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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