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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ric78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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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天才相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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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3 20:52:38
第三百九十二章 拔出刀,算你贏

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和那些武俠小說中動輒斬草除根不同,從古至今,江湖都秉承著不得禍及家人的規矩。

    滅人滿門,那等於就是斷了一脈傳承,不管是哪個年代,都會受到群而攻之的。

    所以即使是同道拜訪切磋,一般也是下了拜帖另約地方,錯非是至交好友,極少有找上門來的,就是怕犯了這個忌諱。

    對於日本和韓國人,葉天都沒有什麼好印象,一個是侵略成性且不肯承認歷史,一個卻是狂妄自大,恨不得將孔聖人都能說成是韓國人。

    而朴金熙這種陰魂不散的行徑,也是讓葉天心底生出了一絲殺意,今日朴金熙能找上門來,那麼日後她的師門長輩,自然也會如此。

    “葉先生,朴金熙只想請您指點一下我的劍道,沒有別的意思!”

    被葉天那眼神瞄了一下之後,朴金熙只感覺渾身如墜冰窟一般,頭皮發麻不說,從骨子裡好像都往外散發著一股子寒氣,身上的血液在這一刻似乎都凝結住了。

    如果不是從小堅持著的武道精神還在支撐著她的話,恐怕朴金熙此刻在葉天面前,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葉天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看著朴金熙,渾身的氣機有如波浪一般,不斷的向朴金熙湧去,他要在對方心頭種下恐懼的種子。

    在這一刻,朴金熙感覺到面前的葉天似乎變成了一隻凶獸,而她,則就是凶獸的食物一般,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在不停的沖刷著她的神經。

    虎嘯山林,可以使得百獸不戰而逃,人同樣如此,葉天不說殺人如麻,但手上也有幾十條人命,他如果刻意的釋放出殺氣,膽小的都能嚇得當場大小便失禁。

    “葉天,幹什麼呢?這小姑娘是你朋友?怎麼不讓進家裡去啊?”

    就在朴金熙的精神快要崩潰的時候,一個女聲響了起來,隨著這句問話,朴金熙陡然感覺渾身一松,那種壓迫感驟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大姑,您這是買菜去了?”葉天心中暗叫可惜,只差一步就讓朴金熙不戰而敗。

    “我從醫院剛回來,順便去買點菜。”

    老太太有些狐疑的看著葉天和朴金熙,拉了一下葉天的胳膊,小聲說道:“葉天,你這是幹什麼啊?清雅可是個好孩子,你要敢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大姑打斷你的腿!”

    從和葉天訂婚之後,于清雅來這四合院的次數也多了起來,平時經常幫老太太做些家務聊聊天,葉天的幾個姑姑早已將她看成是侄媳婦兒了。

    葉天縱有滿身的殺氣,也不敢對著老太太施展啊,只能低聲道:“大姑,您說什麼呢?她是韓國人,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的。”

    “韓國的女孩?那就更不行了,咱們老葉家不能找外國媳婦!”

    老太太把葉天最後一句話自動給省略掉了,聽得葉天是哭笑不得,幸虧朴金熙的中文不怎麼樣,否則葉天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威壓肯定會煙消雲散的。

    “得,我和您說不清楚。”葉天把老太太推進了四合院,回頭瞄了一眼朴金熙,說道:“你跟我來!”

    葉天明白,今兒不讓這韓國女孩徹底打消找自己比試的念頭是不成了,家裡自然是不行的,所以葉天就要找個安靜的所在。

    “是!”雖然心中已經有了懼意,但朴金熙還是跟在了葉天身後。

    “就在這裡吧。”

    帶著朴金熙走了五六分鐘後,兩人來到緊挨著四合院的一個小公園裡,這裡早上人聲鼎沸,滿是鍛煉身體的老頭老太太,但是到了晚間,卻是異常的幽靜。

    “還請賜教!”

    朴金熙脫去了外套,露出裡面一身雪白的練功服,將纏繞著手中武器的黑布也取了下來,露出一把長柄帶鞘的武士刀。

    “雷切?”

    看到朴金熙手中的那把武士刀後,葉天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他的目力極佳,雖然此時已近黃昏,但葉天仍然看到刀上“雷切”兩個字。

    雷切和現在正藏著葉天宅子裡的那把村正一樣,同為日本的十大名刀之一

    雷切本名為“千鳥”,是日本戰國時期名將立花道雪所使用的名刀,據說道雪曾經在雷雨天試圖用此刀劈斬雷電而未死,此後大難不死的道雪被人稱作雷神的化身,“雷切”之名也由此而來。

    不過葉天看那刀柄上錯銀的工藝,卻不像是日本戰國時期遺留下來的那把雷切刀,估計應該是當代或者近代仿製的。

    “沒錯,這是師父賜予我的名器雷切,還請賜教!”朴金熙點了點頭,一刀在手後,她的氣勢大漲,原本面對葉天時心中的那一絲恐懼,也隨之消散掉了。

    在日本的冷兵器時代,以刀為尊,而且日本也沒有那麼細膩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是以手握雷切刀,朴金熙頓時信心大增。

    看著面前的朴金熙,葉天緩緩說道:“你如果能在我面前拔出刀來,這場比試,就算你贏了!”

    不是葉天托大,實在是他不會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如果朴金熙“雷切”出鞘的話,葉天想擊敗她的話,難度真的十分大。

    要知道,葉天可沒練過什麼鐵布衫金鐘罩之類的外家功夫,被刀砍在身上一樣會流血的。

    加上日本刀法詭異兇狠,要是不使用術法的話,葉天真沒把握能全身而退,相對而言,控制住朴金熙的起手動作,對葉天反而容易一些。

    不過朴金熙可不知道葉天心中的想法,還以為葉天輕視於她,當下一張粉面變得冷若冰霜,說道:“朴金熙十二歲學刀,至今已經是七段上階劍師,還從未對敵時無法使刀出鞘,就是劍聖也辦不到!”

    朴金熙最初接觸日本劍道的時候,所練的就是拔刀術,其核心思想便是“一擊必殺”,利用瞬間高速的拔刀攻擊對敵人造成出其不意的打擊。

    要說葉天能空手擊敗持刀的自己,朴金熙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但想讓自己撥不出刀來,朴金熙無論如何都是不相信的。

    “成與不成,試試就知道了!”葉天臉上帶著微笑,但全身的肌肉已經繃緊了,就像是一隻等待獵食的豹子,緊緊鎖定了朴金熙。

    “好!”

    朴金熙口中發出一聲嬌嗔,橫握刀鞘的左手在胸前一橫,右手閃電般的握住了刀柄,猛的向外一抽。

    “噌!”的一聲脆響鳴起,那把“雷切”刀已經出鞘三寸,落日的夕陽透過樹林照在刀身上,一抹寒光閃過。

    只是就在朴金熙動作的同時,葉天靜止的身體忽然有如鬼魅一般的動了起來,也沒見他如何動作,身形已經來到了朴金熙的左側。

    葉天的右手在朴金熙的外肘部輕輕一推,那把原本已經出鞘了三分之一的雷切,以更快的速度縮了回去,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被葉天阻止的這次拔刀,朴金熙並沒有慌亂,而是左手借著葉天那一推,將順勢沉在了腰側,右手並沒有離開刀柄,往胸前又是一拔。

    這一拔在拔刀術中被稱之為“袈裟斬”,當武士刀出鞘的時候,刀尖向下,可瞬間從對方左肩處斜劈而上,令人防不勝防。

    不過朴金熙快,葉天的動作更快,在她右手發力準備將刀拔出的瞬間,葉天屈起了右手食指,輕輕在朴金熙握刀的手背上一彈。

    原本將全身氣力都蓄勢在右手上的朴金熙,忽然感覺手背像是被子彈擊中了一般,一股劇痛順著小臂快速的延伸到了中樞神經之中。

    此時的朴金熙,右手再也無法握住刀柄,像是觸電般的從刀柄上彈開,縮回到身側之後還在不斷顫抖著,可見葉天剛才那一指的力道。

    修煉過拔刀術的人,一般都是左右兼顧的,朴金熙左手使刀的功夫,並不比右手差多少,當下身形連連後退。

    “嗨!”朴金熙口中發出一聲大喊,同時左手將刀往背後一插,脊樑弓起頂住了刀鞘,左手順勢握在了刀柄上。

    這一勢叫做切下,刀出鞘後,可以從對手頭頂,由上段描大圓弧處一道豎砍斬切至胸口,讓人擋無可擋,端的是兇猛無比。

    不過再厲害的刀法,總歸是要刀出鞘才能施展的,葉天根本就不給朴金熙這個機會,在朴金熙腳步移動的時候,他身體就如同像是附骨之疽一般,緊緊的貼了上去。

    正待拔刀的朴金熙冷不防的見到葉天居然和自己緊貼了在了一起,甚至連對方口鼻中呼出的氣息都清楚可聞,再也顧不得拔刀,身體又往後退去。

    “拿來吧!”

    見到朴金熙這幾手拔刀術後,葉天也懶得再和她糾纏了,右手一展猛的一伸,撥開朴金熙在刀鞘上的左手後,一把將“雷切”連鞘從她背後抽了出來。

    葉天右手下滑,握住了刀鞘的最上端,大拇指輕輕往上一跳,讓朴金熙費盡心機都無法使其出鞘的雷切,發出一聲脆鳴,自動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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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彙報


    見到面前的這一幕,朴金熙的臉色蒼白無比,曾經自以為傲的劍道在葉天的手中,竟然連刀都撥不出來,這讓她心若死灰。

    “好刀!”

    這把刀長不過三尺,刀身只有兩指寬,弓背略帶弧形,刀刃上通體佈滿了像是碎冰一般的花紋,葉天知道,這是日本一種很特殊的鍛造技術。

    右手握住刀柄,葉天左手食指在上面輕輕一彈,“嗡嗡”的聲音隨之響起,刀身顫抖,整把刀似乎都活了起來。

    “有刀無意,再好的刀也是沒用的。”葉天隨手挽了個刀花,周圍頓時寒光閃閃,氣溫好像都下降了幾度。

    “當!”的一聲,葉天將刀合入鞘內,隨手扔給了朴金熙,說道:“日本劍道,雕蟲小技爾,回去告訴北宮英雄,想要見識真正的武道,來中國找我吧。”

    “你認識老師?!”朴金熙猛的抬起頭,從剛才那種失落的心境擺脫了出來。

    “不認識,不過你把這刀拿回去給他看,他就會認識我了!”

    葉天搖了搖頭,往公園外走去,看著走得十分慢,但眨眼功夫,已經走出十多米外了,聲音遠遠傳來,“日後不得我允許,進入到家五百米內,殺無赦!”

    葉天最後的這句話,讓朴金熙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此時才明白葉天之前為何臉色會如此難看了,敢情自己是犯了別人的忌諱。

    “為什麼要讓我把刀拿給老師呢?”朴金熙有些不解的看著手中的雷切,順手將刀給拔了出來。

    “啊?!”

    就在刀出鞘的那一瞬間,朴金熙就感覺到了不對,原本沉重的雷切刀,此時竟然變得輕飄飄的。

    待得刀拔出後,朴金熙發現,原本三尺長的刀身,此刻只餘下了半尺那麼孤零零的一截,和刀柄連接在一起。

    朴金熙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將刀鞘往地下倒去,“咣當”兩聲響起,兩截分別一尺來長的斷刃,掉落在了鵝卵石鋪就的地面上。

    “他……他竟然在收刀之際,將這把刀給震斷了?”

    望著葉天身影消失的地方,朴金熙整個人久久的愣在了那裡,心中除了震撼就是驚恐,再也沒有要尋葉天比試的心思了。

    要知道,朴金熙這把刀,是經日本名師歷時三年方打制成功的。

    其中融合了古代的鍛刀技藝和現代的熔煉科技,謂之神兵利器也不為過,但卻被葉天不動聲色之間震成三截。

    這份功力,朴金熙簡直就是無法想像的,就是她的爺爺朴正泰和老師北宮英雄也是做不到的。

    葉天的這一手,也讓朴金熙對中國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往日裡那種韓國人的自大和驕傲,在此刻變得是那麼的可笑。

    ----

    葉天可不會去理會朴金熙此時心中的失落,回到老宅子後,發現阿丁帶著兩位師兄已經回來了,正坐在院子裡聊著天。

    “小師弟,怎麼了?身上那麼重的殺氣?”

    見到葉天走進院子,苟心家不由皺了下眉頭,這都市裡面可不比佛廣山,葉天如果不知收斂大開殺戒的話,早晚會釀成大禍的。

    “師兄,沒事,今兒出門沒占卜,遇到不少麻煩。”

    葉天搖了搖頭,說道:“剛才和北宮英雄的弟子過了幾招,不過如此,大師兄,日後有機會,我會向北宮英雄幫您討個公道的。”

    葉天知道,當年日本人依仗人多,這才由北宮英雄偷襲得手,將大師兄的左臂齊肩砍下的,手段可謂卑鄙之極。

    如果不是朴金熙是個女人,而且在上午的比試中沒有對李峰下殺手的話,葉天最少也要在她身上留點暗傷的。

    “北宮英雄的弟子?”苟心家聞言一愣,說道:“把你們交手的經過說一說。”

    葉天點了點頭,說道:“朴金熙學的應該是北宮一刀流,不過我沒讓她拔出刀來的……”

    聽完葉天的講訴,苟心家開口說道:“小師弟,北宮一刀流能在日本劍道流傳上百年,也是有其可取之處的,這種流派的刀法非常的詭異,出刀的角度刁鑽。

    北宮英雄當年被譽為北宮家族最傑出的後輩,刀法無跡可尋,是個很難纏的對手,如果你日後遇到他,一定要小心對待。”

    “是,師兄,我會注意的。”葉天將大師兄的話牢牢記了下來,自從鬯薹鼉那件事之後,葉天就懂得了獅子搏兔尚要盡全力的道理。

    “行了,葉天,招呼客人過來吃飯吧。”

    老太太這會做好了飯,走過來說道:“小葉天,我告訴你,不能和那韓國女孩勾勾搭搭的,咱們老葉家丟不起這人。”

    “大姑,你說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葉天聞言苦笑了起來,幸虧于清雅臨時有事回學校了,不然今兒自己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

    在葉天這老宅子一家人其樂融融吃飯的時候,距離他們不是很遠的一處警衛森嚴的紅牆大院內,一位老人也在默默吃著飯。

    飯桌上的菜十分簡單,四菜一湯,一葷三素,湯是魚頭豆腐湯,在桌上還放著一小碗米飯,宋浩天是南方人,卻是不習慣吃饅頭。

    老人吃飯很慢,每一口都嚼的異常認真,好像在吃著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在老人的左側,站著的赫然就是下午那位薛主任薛清晟,只是在人前威風八面的薛主任,此時卻是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似乎那個沉默的老人帶給他山一般的壓力。

    雖然面臨換屆,但宋浩天每日的行程還是安排的緊緊的,薛清晟在處理完葉天的事情後,來到這裡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雖然有心將下午的事情彙報給首長,不過他知道首長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說話,只能站在一邊等首長吃完飯再說。

    “小薛,走,跟我出去散散步。”

    半個小時候,宋浩天終於將碗裡最後一粒米送入嘴中,站起身來,雖然已經是七十多歲的高齡了,但宋浩天那高大的身材沒有一絲的佝僂,腰板依然站的筆直。

    “是,首長,您慢點。”

    見到宋浩天率先出了屋,薛清晟連忙跟在了身後,在他旁邊還有拿著首長茶杯的保健醫生和生活秘書,四五個人擁簇這宋浩天往首蒲河公園走去。

    和別人不一樣,宋浩天從小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晚睡晚期這一點,倒是和當朝太祖有些相像,而他散步的時間,也是在晚飯後的。

    首蒲河公園位於**的東側,並不是很大,可能很多老四九城的人都未必知道,但這裡卻是那紅牆內住著的首長們最常來散步的地方。

    “你們幾個不用離那麼近,我身體還行的!”

    走在公園的小路上,宋浩天對保健醫生們擺了擺手,那些人自然知道首長有私事要說,頓時放慢了幾分腳步。

    宋浩天隨意的伸展了下雙臂,看向薛清晟,說道:“說吧,那小子是不是嘴裡沒說出什麼好話?”

    在這個世上,時間是化解一切仇恨最有效的辦法。

    雖然宋浩天的親叔叔是間接死在了老葉家的手上,但這半個多世紀過去了,葉家和自己同輩的老人幾乎都不在了,宋浩天心中的那份仇恨,也是淡化了許多。

    而且宋浩天心中還懷著對大女兒的一份愧疚,當年若不是他的堅持,女兒不會孤身一人呆在美國,與丈夫和兒子分開二十多年。

    所以宋浩天雖然對葉天這便宜外孫沒有什麼感情,但聽到大女兒來電話說兒子被人欺淩,她要親自來中國的話後,宋浩天還是震怒了,這才有了薛主任下午出現在了分局裡的經過。

    當然,薛清晟是不會把葉天的原話轉告的,當下笑著說道:“首長,葉……葉天那都是些小孩子的氣話,沒什麼好說的。”

    宋浩天盯著薛清晟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不要緊,你說吧,那孩子有怨氣我也是能理解的!”

    “葉天他……他說留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飯,不需要您的關照和愛護,他還說……說您沒資格來教訓他!”

    被宋浩天這麼一看,薛清晟只感覺脊背出冷汗直冒,卻是再也不敢隱瞞了,把葉天下午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這孩子,倒是和他那個父親一樣衝動,不過能不倚權貴,不畏強權,他……也算是個好孩子了。”

    聽到葉天讓薛清晟轉告的這句話,宋浩天啞然失笑了起來,對這從未見過面的外孫倒是多了一份欣賞,至少在他宋家這一輩裡,就沒一個像葉天這般如此有骨氣的晚輩。

    “首長,葉天是小孩子亂說話,您千萬別當真啊。”薛清晟跟了宋浩天十年,從來沒見他這樣誇獎過人,還以為他說的是反話呢。

    “呵呵,小薛,那孩子是我的晚輩,只不過對我有些誤會罷了。”

    宋浩天說出此話,讓薛清晟心裡頓時一松,暗自慶倖今兒自己沒對葉天擺什麼架子了,能讓首長如此驕縱的晚輩,恐怕這層關係很是不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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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3 20:53:27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8-13 23:25 編輯

第三百九十四章 祭師

宋浩天話題一轉,開口說道:“小薛,你 跟了我差不多十年了吧?”

“是,我在江南的時候就跟著首長的,到 現在正好十年。”薛清晟先是心中一驚,繼 而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過臉上卻是沒露出 分毫。

宋浩天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這次換屆過後,你到江南市去當書記吧,一直呆 在中樞雖然大局觀好,但你太缺少地方施政的經驗了!”

宋浩天的話讓薛清晟心中狂跳了起來,連忙站直了身板,大聲說道:“是,首長, 我一定認真工作,絕對不會給您丟人的。”

江南市那是什麽地方?自古以來就是中國最富饒的所在,而且還是副省級的城 市,薛清晟這一下去,可就一步跨入到了副部級這個行列了啊。

“跟了我那麽多年,也辛苦你了,早就該讓你下去了。”

宋浩天輕輕搖了搖頭,身體繼續往前走去,漫不經意的說道:“有時間帶那孩子來 見見我吧,我虧欠他很多。”

說完這番話後,宋浩天擺了擺手,示意薛清晟不要跟上來,站在後面的薛清晟, 發現首長的背影似乎驟然間變得蒼老了許多。

“什麽?葉天離開了,去哪里了啊?”

薛清晟並不知道葉天的居所,第二天在打聽到葉天的住處後馬上親自趕了過去, 只是問了面前這個老太太後,卻得到了葉天一大早就離開了的結果。

“去江南市了,大概兩三個星期能回來吧。”

葉冬竹有些奇怪的看著面前的中年人,她做了幾十年的街道辦主任,雖然官不 大,但一眼就能看出這中年人是體制內的,而且官應該當的還不

“那好,老人家,他回來後麻煩您通知我一聲吧。”

薛清晟無奈的給老太太留下一張名片,他總不能追到江南把葉天給找回來吧?再 說以葉天對首長的態度,肯不肯見還是一回事呢。

-

“封子哥,又麻煩你了,妞妞還好吧?”

火車停靠在江南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封況接到葉天的電話,早早 就等在了出站口。

妞妞是封況女兒的小名,現在也三四歲了,去年的時候王盈帶著她到京城住了幾 天,小家夥很是喜歡纏著葉天。

“好,都好,你盈盈姐老是念叨你呢,說你又有半年多沒回了。”封況接過葉天手中 的箱包,有些好奇的看著葉天身邊的兩人。

十多年過去了,封況也從那個有些熱血和稚嫩的年輕人,長成了三十多歲的中年 人,在他身上多了一絲沈穩,少了許多年輕時的浮躁。

“封子哥,這是我的兩個師兄,一個來自臺彎,一個來自香港的。”

葉天給封況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從十歲以後就等於是長在封況家里的,平時都 像是一家人一般,沒有什麽事情好隱瞞的。

“兩位請上車吧。”封況點了點頭,拉開了車門,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葉天帶著 茍心家和左家俊來到了茅山腳下。

見到封況也想隨著上山,葉天說道:“封子哥,你就別上去了,過兩天我們下山的 時候給你電話,正好也要去看看盈盈姐。”

“成,需要什麽東西的話,我給送上來。”封況點了點頭,和茍心家與左家俊打了個 招呼後,開車離去了。

“好地方,師父真是好眼光,能長眠於此,想必也是師父的心願。”

腳踩著山間青石板鋪就的小路,耳邊響著鳥鳴蟲叫,兩邊更是竹林遍野翠葉滿 山,讓一直住在山間的茍心家對這里都是贊嘆不已。

“這山天後面鋪的,以前要難走一些。”每次來到這里,葉天都感覺心靈一片平靜, 似乎師父的教誨又在心頭響起一般。

“大師兄,二師兄,這里就是師父生前所住的道觀,他老人家在這里住了三十多 年。”

半個多小時後,三人來到半山腰的道觀處,道觀和葉天離開時沒有什麽兩樣,只 是在周圍了多了不少雞鴨,倒是給這里平添了一分生氣。

“哎,葉天,你回來啦!”

三人剛在道觀前站住腳,一個女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二楞嫂趕著幾只羊兒,從 上面的山坡走了下來。

“二嫂,二楞哥呢?”

葉天連忙迎了上去,細看二楞嫂,卻也是有些老了,當年那皮膚嫩滑的婦人,此 時臉上已經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二楞嫂將羊兒趕進了道觀旁邊的柵欄里,笑道:“你大侄子上初中了,二楞在縣城 租了個房子陪他呢,葉天,這兩位是?”

“二楞嫂,這是我師父的另外兩個徒弟,他們是來拜祭師父的。”葉天將茍心家和左 家俊解釋給了二楞嫂。

雖然茍心家和左家俊知道是葉天出錢請人看守道觀的,但對二楞嫂還是非常的尊 重,左家俊更是拿出準備好的一個大紅包,硬是塞給了二楞嫂。

等二楞嫂收下紅包,葉天笑道:“二嫂,今兒你下山住吧,我陪師兄們住在山上, 明兒一早再去給師父掃墓。”

“好,葉天,道觀里米面都不缺,這雞鴨什麽的,你們想吃就殺,沒事的。”交代了 葉天幾句後,二楞嫂收拾了點自己的東西下山去了。

“師兄,咱們晚上就住這吧,兩個廂房都能住人。”

葉天在道觀後廂房看了一下,二楞嫂收拾的十分幹凈,兩個廂房里擺了三個竹 床,有一個房間還放著些中學課本,想必是二楞兒子寒暑假的時候住過來的。

這會天色已經晚了,葉天在後院廚房燒了開水,然後出去抓了一只雞鴨殺掉褪 毛,從菜地里摘了點青椒,做了一頓不算豐盛但絕對帶有鄉土味道的晚餐。

聽著山間的小澗流水和蟲子鳴叫聲,葉天這一晚睡的十分香甜,都市的喧噪,紅 塵的羈絆,在此刻仿佛都不存在了。

第二天一早五點多鐘的時候,師兄弟三人同時起身了,各人在道觀外占據了一塊 地方進行修煉後,葉天又熬了點粥當做早飯。

朝陽初起,坐在道觀前的院子里,就著自家腌制的鹹菜,喝著香甜的稻米粥,耳 邊清風徐徐,說不出的愜意。

“真想拋下一切住到這里來啊!”相比這里純天然的景色,左家俊感覺自己家里的那 棟別墅,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

茍心家點了點頭,忽然看向了葉天,說道:“小師弟,兩年之後,我回這里陪師 父!”

“為什麽要兩年?”

葉天先是一楞,繼而反應了過來,笑道:“好,大師兄,這可是你說的啊,兩年之 後我要是在香港再布下一座聚靈陣,你倒是可別反悔!”

葉天知道,茍心家早年斷臂,半身經脈多有損傷,卻是想借助他四合院中的聚靈 陣將養舊疾,是以才說出兩年的期限。

茍心家聞言笑了起來,說道:“我本就身居山野,如果不是來祭拜師父,我也不會 出了佛廣山,重入山林又如何啊。”

要說佛廣山的環境,比茅山卻是差了許多,那本是一座荒山改造成的佛門聖地, 哪里比得上茅山這洞天福地?

“成,咱們去師父的墳上吧。”

葉天回房收拾了一下,出來的時候手上拎了一個大大的包裹,茍心家和左家俊也 是換了一身幹凈的衣服,默默的跟在了葉天的身後。

“好地方……”

往山上行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小徑消失掉了,而眼前豁然開朗,茍心家和左家 俊往前方一看,忍不住同時贊嘆了起來。

茍心家單臂一翻,一個巴掌大的羅盤出現在了手中,搭眼一看,臉上露出驚榮, 說道:“這後有靠山、左有青龍、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端的 是一處風水寶地啊!”

葉天當初為師父選擇陰宅的時候,卻是將茅山最好的這處風水寶地給占用了,這 處地方三面環山,而腳踩之處,卻是茅山水庫,正應了“靠山面水,藏風聚氣”的說 法。

來到了這里,不用葉天多言,茍心家和左家俊連走了幾步,面前就出現了一座墳 頭,墳頭前立著一塊青石碑,上書:尊師李善元之墓,下款:弟子葉天謹立!

在青石碑的後面,則是用小楷鐫刻著老道的生平事跡以及出生年月。

葉天此種做法,卻是李善元如果在世上還有後人的話,就能以此地墳穴的藏風聚 氣,而令後人納福納財、富貴無比。

“師父!”

見到石碑上的字樣,茍心家和左家俊同時雙膝跪倒,以膝蓋前行了幾步,重重的 一頭磕了下去,均是老淚縱橫悲怮不已。

“師兄,起來吧,先給師父上香!”

葉天上前扶起了兩個師兄,從包裹里取出香燭祭品,另外還有四瓶茅臺酒,一一 擺在了師父的墓前。

插上香燭後,葉天說道:“大師兄,你來吧!”

“好!”

茍心家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站在了三人中間,口中說道:“徒茍心家,數十年未能 侍奉先師,是為不孝,今昔歸來,祭拜於師父九泉之下!”

-

ps:補昨兒的第四更,謝謝眾多的打賞和留言關心,打眼問題不大,主要是這段 時間疲勞過度睡眠不夠導致的腦部供血不足。

唉,我也想過那種遠離都市喧噪的生活,奈何開門七件事都自己去勞心勞力,不 拼不行啊。

今天爭取再寫兩章,如果不行的話,也請朋友們多原諒,最後求一張推薦票,你 們的支持,是我現在碼字唯一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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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21:19:41
第三百九十五章 老死不相往來

茍心家領頭,師兄弟三人同時跪拜了下去,原本風平浪靜的茅山,突然自山下起了一層霧氣,往山坡處席卷而來

每日除了修煉功法之外,葉天幾人都要到師父墳前坐一坐,這種遠離塵世的生活,讓葉天前段時間所沾染的煞氣,也慢慢淡化掉了,似乎感覺心境又有 精進。

在山上住了一個半月的時候,柳定定一人由香港趕了過來,師兄弟三人加上柳定定又對老道進行了一次祭拜,不過這次卻是由葉天主導,也算是祭告師 父,麻衣門下又多了一名弟子。

道觀只有兩間廂房,住上四人多有不便,而且在山上也呆了一個月了,柳定定到來的第二天,葉天等人下山返回了縣城。

安排兩個師兄和柳定定先行返回京城,葉天到封況家里又住了幾天,然後到臨近的老丈人家去了一趟,離開京城大概兩個月之後,才又回到了家中。

左家俊在香港還有著不小的產業,雖然早已丟給女兒女婿了,但還是有些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在那四合院中又住了幾天,沒等葉天回京就帶著孫女返 回香港了。

至於茍心家倒是將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每日除了靜坐練氣,就是和一些老頭下棋聊天,日子過的倒是十分愜意。

在葉天回京的這天,葉家的人都聚到了老宅子里,另外還有茍心家和周嘯天已經出院了的母親,一大家人十分的熱鬧。

當然,經常一跑就是幾十天的葉天,也被眾人揪著狠狠訓了一頓,在外面威風八面的“葉大師”,此時也只能俯首帖耳,老老實實的全盤接下了。

葉家吃飯並沒有食不語的講究,吃到一半的時候,老太太忽然笑瞇瞇的說道:“清雅啊,你這畢業了,也開始工作了,我看,你和小天是不是把婚結了 呀?

話說我和你兩個姑姑身子骨都還行,早日生個大胖小子,我們也能幫著帶帶呀。”

老葉家這幾輩人都是一代男丁相傳,子嗣並不旺盛,是以葉天這幾個老姑都恨不得他馬上結婚,為老葉家傳宗接代。

看到於清雅被大姑說的面紅耳赤,葉天連忙打起了圓場,說的:“大姑,我才22歲,有那麽急嗎?”

“你這孩子,22歲還小啊?放在解放前那會,孩子都能有六七歲了。”老太太句句不離生孩子的事,讓 於清雅卻是愈發窘迫了。

“大姑,這事再說吧,我還要和於叔叔溝通下呢,您老別那麽急啊。”

“我和小於說話,你說你這孩子老是打岔幹嘛啊?”

見到葉天又插嘴,老太太卻是轉移了目標,將葉天給狠狠的訓了一頓,剛好這時於清雅的電話響了,連忙離桌接起了電話。

於清雅出去後,一直悶頭喝酒吃飯的茍心家忽然說道:“葉天,你既然給弟妹改變了命理,當可諸法不沾,結婚也沒事的。”

從得到了葉天拿出的傳承秘法後,茍心家在術法上的修為是突飛猛進,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推演不出一絲關於於清雅的命數,是以才有這番話說出。

見到茍心家也湊起了熱鬧,葉天哭笑不得的說道:“大師兄,這事兒您就別管了,清雅剛剛畢業,這參加工作還沒幾天,等她熟悉了我們再結婚。”

由於之前是在央視實習的,加上於清雅條件很好,畢業之後順理成章的就進入到了央視工作。

雖然和葉天感情極好,但於清雅年齡並不大,也想在工作中做出點成績,是以和葉天商量過後,兩人決定將結婚的時間稍微推後一些。

“這參加工作和結婚有什麽關系啊,我說你們兩個這是什麽思想啊?”老太太不滿的說道。

“哎,大姑,門鈴響了,我看看是誰來了!”

正當葉天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葉天連忙竄了出去,惹得席間一陣笑聲。

“嗯?薛主任?怎麽是你啊?”打開側門後,葉天看到門外站著的人,不由楞了一下。

身在茅山的時候葉天倒是接到過大姑的電話,知道薛清晟曾經上過門,只是他無瑕理會,沒想到這都過了兩個月了,對方竟然還找到門上來了。

“小葉,能和你談幾句嗎?”

看到開門的是葉天,薛清晟不由松了口氣,那天遇到葉天的父親葉東平的時候,薛清晟說明了來意,當得知是宋浩天要找兒子,葉東平差點沒摸掃把將 薛清晟給打出去。

“薛主任,咱們之間沒有什麽交集吧?”

見到來人是薛清晟,葉天皺了下眉頭就想關上大門,他根本不用問就知道對方的來意,肯定是那位便宜姥爺的意思。

薛清晟連忙把手放在了門框上,大聲喊道:“哎,小葉,你先別關門,聽我說……”

葉天停住了手,面無表情的說道:“好,你說。”

“我那天把事情向首長匯報了,首長感覺有些對不起你,想見一見你。”

看到葉天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薛清晟連忙話題一轉,“小葉,你和首長之間的事情我並不了解,但是首長都七十多歲的人了,身體也不好,我 想……作為晚輩,即使有什麽誤會,也應該考慮一下老人的身體啊。”

薛清晟去江南市的任命已經下來了,下個月就要走馬上任,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想完成首長交代的任務,畢竟首長把私事交給你辦,那代表著絕對的 信任。

“薛主任,他姓宋,我姓葉,我們之前沒有任何的關系,宋家兒女眾多,不至於臨到老年晚景淒涼了吧?”

葉天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之色,接著說道:“我們葉家不想和那位有任何的關系,希望您能把這句話轉告回去。”

如果是宋薇蘭在,葉天或許還有和宋浩天見面的可能性,但他母親至今還沒能回來,這讓葉天如何能消除對宋家那位掌舵人的怨恨?

“小葉,你再考慮一下,首長真的很想見你的……”

“葉天,你在門口幹嘛啊?我有事和你說!”

薛清晟正想再勸說一下葉天的時候,門內突然傳出一個女孩的聲音,把他的話給打斷掉了。

“對不起,薛主任,我的意思表達的已經很明確了,除非……唉,算了,你給那位說,葉宋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葉天本想說除非母親回來的,不過這話似乎由面前這人傳達不太合適,再想到宋曉龍對自己的幾番追殺,葉天才說出了這番狠話。

“哎,葉天,你再聽我說幾句話啊!”見到葉天說完之後就關上了門,薛清晟不由頓了下腳,在心里想著該如何給首長回話了。

“清雅,什麽事?你怎麽哭了?”

回過頭來,葉天見到站在不遠處的於清雅臉上竟然帶著淚痕,不由被嚇了一跳,“是不是老太太逼你啦?我去和她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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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東北奇門


    葉天從小就是獨來獨往慣了的,什麼事都是自個兒拿主意,連葉東平都管不住他,眼下幾個姑姑逼著他結婚,讓葉天心中有些著惱起來。

    “葉天,不關姑姑們的事情?”見到葉天怒氣衝衝的往中院走,于清雅連忙一把拉住了他。

    “那是怎麼回事啊?莫非是她們不勸了,你生不了兒子失望了才哭的?”聽到和姑姑們沒關係,葉天心裡頓時一松,那嘴又開始貧上了。

    “你這人,沒點正形。”于清雅被葉天說的破涕為笑,在他身上拍打了一記,說道:“是我的同學胡小仙出事了。”

    “胡小仙?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出了什麼事啊?”

    葉天聞言一愣,腦中出現了那個圓圓臉女孩的身影,對這個性格爽直的東北女孩,葉天的印象很是不錯。

    “小仙畢業回老家了,分在那個城市的電視臺工作,上班都快兩個月了。”

    于清雅和這同宿舍幾位姐妹的關係很好,雖然已經畢業了,但幾乎沒隔兩三天都會通個電話,剛才卻是她在東北另外一個女同學打來的。

    華清園雖然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名校,但新聞專業畢竟不如京城廣播學院的牌子響亮,想留在京城工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像衛蓉蓉被分在了京城電視臺,一來由於她是京城戶口,二來衛紅軍關係廣路子深,這才使女兒得到份體面的工作,要知道,每年廣播學院大把優秀的畢業生都找不到工作呢。

    于清雅之所以能留在央視,其實也是於浩然暗中使了不少勁,只不過沒讓女兒知道罷了,至於胡小仙這些人,只能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了。

    當然,靠著華清園的招牌,胡小仙的工作單位落實的也很快,不過主播就沒那麼容易,在長白市電視臺先當了一個記者。

    “到底出了什麼事啊?”葉天一臉疑惑,見到于清雅小嘴一癟又要哭出來,連忙說道:“你先別急,慢慢說。”

    看到于清雅這副模樣,葉天乾脆在心中默念胡小仙的名字,右手掐了個指訣,卻是推演起她的命理來了。

    “不好,這女孩應了一劫,恐怕有生命之危!”剛推演出一絲端倪,葉天臉上就露出了驚榮,眉頭緊皺了起來。

    雖然葉天在兩個多月前見到胡小仙的時候,並沒有幫她細察面相,但那女孩不像是早亡之人,只是适才的推演,卦象顯示的卻是大凶。

    當然,人的命理並非是一成不變的,隨著年齡的增長和環境的改變,人的際遇也在不停的變化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許就能改變人的一生。

    這時于清雅也調整好了情緒,開口說道:“葉天,小仙生了種怪病,下午住進醫院後就一直暈迷不醒,醫生說她的生命徵兆十分的微弱,很……很有可能會……會死的。”

    在說到胡小仙病情的時候,于清雅忍不住又哽咽了起來,她們剛剛分開才兩個月的時間,住在一起四五年的姐妹就遇到這種事,一向心軟的于清雅怎麼都無法接受。

    葉天將哭泣的于清雅攬在了懷裡,柔聲問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胡小仙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昏迷吧?”

    于清雅搖了搖頭,有些無力的靠在了葉天肩膀上,雙手環抱住了葉天,說道:“我不知道,曉靜說小仙去做了個採訪,然後回到電視臺門口的時候突然就暈倒了,如果不是門衛送的及時,可能當時就沒命了。”

    曉靜是于清雅的另外一個同學,也就是剛剛打電話過來的人,和胡小仙同在電視臺工作,出了事情後,她就一直守在了醫院裡。

    “清雅,別著急,吉人自有天相,胡小仙那麼年輕,應該沒事的。”

    單從卦象上和于清雅的描述中,葉天並不知道在胡小仙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如此來安慰于清雅了。

    于清雅忽然抬起頭,很堅定的說道:“不行,我……我要去看小仙,我這就給蓉蓉打電話!”

    “哎,我說,你不上班啦?”

    葉天一把按住于清雅撥電話號碼的手,說老實話,剛才葉天占出的卦象有些兇險,他並不想讓于清雅去趟這渾水。

    于清雅抽出了電話,說道:“可以請假的,本來就有十五天的假期讓我回家的,我一直沒休而已。”

    “蓉蓉啊,你也知道啦,我要去長白市看小仙,你去不去?太好了,那咱們一起去,好,你訂機票吧,訂兩張啊!”

    通了電話後,于清雅和衛蓉蓉沒說幾句,就歡叫了起來,看的葉天直搖頭,剛才還傷心成那樣,現在竟然還笑得出來,敢情這是去旅遊啊?

    葉天把嘴湊到于清雅耳朵邊,大聲說道:“訂三張機票,我也去!”

    讓于清雅去那臨近朝鮮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葉天還真是不放心,尤其是占卜過後,發現那裡似乎並不怎麼太平,看來自己又有的忙了。

    聽到葉天的話後,于清雅連忙對著手機說道:“好,蓉蓉,訂三張,對了,你問問徐振南去不去啊?”

    “別啊,那麼這是去看生病的同學的,不是去旅遊啊!”

    葉天一聽都差點急眼了,帶著這兩個姑奶奶去,他都怕出了事顧不上她們,要再跟上個徐振南,那不是純粹添亂去的嗎?

    “好,那就我們三個人,你快點訂機票啊!”于清雅被葉天說的俏臉一紅,對著手機又講了幾句後,把電話給掛斷了。

    “行了,別擔心了,有你老公我跟著,閻羅王都收不走胡小仙的命!”

    葉天搖了搖頭,在於清雅精緻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其實就在他說出要去長白市的時候,胡小仙那大凶之卦已經變成了有驚無險。

    葉天知道,自己這是又當了一回貴人了,但道家講緣法,胡小仙和于清雅有緣,自己對她印象也不錯,說不得要幫上一幫的。

    “你們兩個,一個打電話一個開門,怎麼都去了那麼久了啊?哎,清雅,是不是葉天欺負你了啊?”

    回轉到餐廳後,一屋子人都盯著了葉天兩人身上,于清雅雖然補了妝,但紅紅的眼睛還是沒逃出幾個女人的注意。

    “大姑,我哪兒敢啊?”葉天喊起冤來,“清雅的同學出了點事,我明兒陪她去一趟長白市,你們就別多想了。”

    “又要出去啊,小天,你……你這才回家呀!”聽到葉天又要出門,家裡的幾個姑姑都是有些不舍。

    葉天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們權當是旅遊了,回來說不定就去結婚呢。”

    “那好,那敢情好,我說小天,你也沒陪清雅出去玩過,整天就知道自己瘋跑,這次好好陪陪清雅!”

    葉天此話一出,老太太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恨不得現在就把葉天給逐出家門,聽得葉天連連翻起了白眼,老葉家的女人怎麼都是這樣的啊?

    吃過飯後,葉天將于清雅留下陪著姑姑們說話,自己則是拉著苟心家回到了自己的宅子,明兒要去長白市,他有些問題想向大師兄請教。

    葉天把從于清雅口中聽來的事情給苟心家說了一遍之後,開口問道:“大師兄,這件事您怎麼看?”

    雖然卦象中所顯示的情況並不是很明確,但不知道為什麼,葉天一直感覺這件事和奇門江湖有著關係,牽扯到奇門,那自然要詢問苟心家了。

    要知道,苟心家在解放前的時候,曾經一度掌管國內奇門,對各個奇門流派的情況瞭若指掌,雖然時隔半個世紀了,但盤踞在地方上的奇門,總歸還是會有後人存在的。

    “說不好,有突發疾病的可能,也有被人施法的可能,要當面見到才好說。”苟心家想了一下,說道:“要不這樣吧,小師弟,明天我陪你去一趟。”

    “大師兄,不用了,你把那邊奇門的情況給我說下吧。”葉天搖了搖頭,大師兄都八十多歲的人了,豈能讓他跟著自己東奔西走的?

    “長白市深入長白山的腹地,也就是俗稱的遼東地界,那裡是清朝發源的地方,是滿族的發祥地,故而也是薩滿教盛行的地方。”

    苟心家想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清末的時候,薩滿教已經很沒落了,等到清朝滅亡之後,就再沒有一個薩滿巫師出現在中原地帶了,所以我對他們也不是很瞭解。”

    “師兄,您的意思,莫非薩滿教在那裡還有殘餘?”葉天問道,他隱隱感覺到自己此行應該會和當地的奇門有所交集。

    “肯定有,薩滿教的歷史可能與現代人類出現的時間一樣長久,豈會消亡掉?”

    苟心家點了點頭,語氣很堅定,“除了薩滿教之外,那邊還有日月道的存在,以胡姓和熊姓為主,我倒是認識胡家的一個老人,就是不知道現在還活著沒?”

    說到這裡,苟心家笑了起來,“那日月道信奉的是天地靈物,胡熊兩家的先祖本不是姓這個的,只是一個信奉黃大仙,一個信奉熊力士,這才改了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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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4 21:20:21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生命氣息

    “黃大仙,熊力士?”

    葉天聽得有些傻眼,開口笑道:“師兄,還西遊記呢,這世上哪有狐狸精這些鬼怪啊?反正我是沒見過!”

    除了神秘的藏區和傳說有野人存在的神農架之外,葉天也跟著老道跑了大半個中國了,還從來沒見過那些所謂的精怪,是以對苟心家的話有些不以為然。

    “師弟,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啊。”

    苟心家聞言笑了笑,指著正在中院池塘里撈魚吃的毛頭,說道:“這小東西除了不會說話之外,你看它和人有什麼區別?”

    “這……這,毛頭是和尋常的動物有些不同。”苟心家拿毛頭做比較,葉天還真是說不出什麼,這小東西實在是太通人性了。

    “嘰嘰!”

    毛頭耳朵極尖,聽見苟心家和葉天提起自己,嗖的一聲竄了過來,整個身體直立起來,討好似的對著苟心家拱起了兩隻前爪。

    這段時間苟心家左右無事,讀了李善元留下的一些丹藥秘方,用葉天庫房裡那些藥材,煉製了不少丹藥,而百毒不侵的毛頭,就成了最好的試藥者。

    或許那些藥丸對毛頭也有好處,是以這小傢伙現在除了葉天之外,最親近的人就是苟心家了,只要老道開始煉藥,它就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去,一邊玩去。”

    葉天拎著毛頭的脖頸,將它扔回到了池塘邊,皺著眉頭說道:“可是,就算毛頭能通靈,它也無法將自己的神通借給他人吧?”

    “葉天,這世上太多事情是咱們無法解答的,南方那邊流行神打,可請來關公和齊天大聖上身,這些你能說明白嗎?”

    苟心家生活的年代要遠遠早於葉天,他對鬼神之說並不排斥,因為麻衣一脈中的諸般手段在外人看來,也是神乎其神,無法用常理度之的。

    “說不明白,外人見了我們的手段,或許也會認為咱們是神仙吧?”

    葉天沉默了一會,忽然雙手掐出一個指訣,憑空在身前一劃,陰陽二氣對撞在一起,一團火花憑空閃了起來,驚得遠處的毛頭一陣“嘰嘰”叫聲。

    “那就是了,其實人類也不過是一種動物,你能保證別的動物不能進化到和一類一樣有意識,有思維,有語言嗎?”

    苟心家拍了拍葉天的肩膀,說道:“虧得你還是個年輕人,接受事物還不如我這老人家快呢,什麼事情先不要去否定,不過我也不敢肯定這世間是否有靈物存在。 ”

    葉天點了點頭,喃喃說道:“師父曾經說過,人知休而不知足,動物知足而不知休,或許這就是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了。”

    苟心家站起身來,笑道:“行了,別想那麼多,這次去長白,正好能接觸一下薩滿教和日月道的人,以你現在的手段,卻也不懼任何人的。

    我在那裡倒是有個老朋友,不過現在應該不在人世了,你要是能遇到他的晚輩,提起我或許還有人知道的。 ”

    “嗯,多謝大師兄,此去有驚無險,似乎還有些機緣,師兄,那我去休息了!”

    聽到大師兄的話後,葉天心中豁然開朗,反正這一趟是躲不掉了,管他會遇到什麼,兵來將當,水來土掩好了。

    而且自從葉天進入到煉氣化神的境界後,隱隱能預料出一些自己的吉凶禍福,他剛才佔了一卦,卻是山窮水盡柳暗花明的卦象,讓葉天也心安不少。

    於清雅當晚留在了老宅子住的,第二天一早的時候,衛紅軍就開車帶著衛蓉蓉來到四合院,接上葉天和於清雅之後,又將三人送到了首都機場。

    長白市由於位處長白市腹地了,在九八年這會是沒有機場的,葉天三人只能先坐飛機到同化機場。

    “好冷啊!”

    剛走出機場,於清雅就打了個噴嚏,此時已經是十月底了,再過幾天東北的第一場雪就要下下來了,這裡的溫度足足要比京城低了十多度。

    “得,你看衛大小姐,早就全副武裝了!”

    早上時間很緊,於清雅也沒來得及準備厚衣服,倒是衛蓉蓉穿了件皮大衣,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清雅,先穿我的衣服,回頭到了長白市,再給你買件皮草吧!”葉天脫下自己身上的那件夾克,披在了於清雅的身上,自己卻是只剩下一件襯衣了。

    “別,太冷了,你會凍壞的。”於清雅心裡雖然甜滋滋的,但還是要把衣服還給葉天。

    “沒事,就是零下幾十度,我穿成這樣也不會感覺冷的。”

    葉天笑著搖了搖頭,他早已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除了不能辟穀之外,和以前古代所謂的陸地神仙相比,那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看到葉天兩口子在那邊卿卿我我的,衛蓉蓉不滿的嘟囔道:“行了,別秀恩愛了,早知道就讓振南請幾天假也來的。”

    “你家那口子可沒我能挨凍的。”葉天聞言大笑了起來,攬著於清雅上了一輛出租車。

    同化距離長白市並不遠,只有一百多公里,而且道路修的很不錯,四十多分鐘後,就已經進入到長白地界,道路兩旁隨處可見茂密的森林。

    坐在前面的葉天稍稍開了點窗子,一股涼風吹在臉上,讓葉天整個人都為之一爽,或許是因為森林面積大,現代工業少的緣故,天空都要比京城湛藍幾分。

    道路一旁彎彎曲曲的河流一直跟隨著車子,雖然兩旁的白樺林和楊樹都已經落葉了,但仍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小伙子,這季節馬上大雪一封山,來長白可沒什麼玩的,對了,小伙子你穿那麼少也不冷啊?”

    原本就對葉天穿著件單衣嘖嘖稱奇,眼下見到葉天打開窗戶後,臉上經常露出副愜意的表情,那位司機大哥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葉天笑道:“我冬天都是用涼水洗澡的,早習慣了,這位大哥,長白距離朝鮮很近了吧?”

    司機點了點頭,說道:“對,南面就是鴨綠江,過了鴨綠江就是朝鮮了,可惜這天太冷了,不然去鴨綠江大峽谷玩玩倒是不錯。”

    和司機聊著天,車子很快進入到了長白市,這個城市不是很大,但街道非常乾淨,於清雅和她的同學錢曉靜通了個電話後,車子停在了市第一人民醫院門口。

    “曉靜,清雅,蓉蓉!”

    還沒下車,於清雅和衛蓉蓉就看到站在醫院門口的錢曉靜,衝下車子三個女孩抱在了一起。

    提到還在醫院裡暈迷不醒的胡小仙,幾個女孩頓時都哭了起來,這畢業還沒兩個月的時間就發生了這種事情,讓這些沒感受到世情冷暖的女孩子們,均是感覺很難接受。

    葉天等於清雅幾人情緒穩定了一些之後,開口說道:“行了,進去說吧,清雅,小心回頭感冒了!”

    “葉天,你也來啦?”

    見到於清雅的男朋友一起來的,錢曉靜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說道:“小仙住在重症病房裡,我帶你們去吧。”

    跟在幾個女孩的身後,葉天問道:“錢小姐,胡小仙身上的病因查出來了嗎?”

    “叫我曉靜吧。”錢曉靜看了一眼葉天,搖頭道:“各種檢查都做了,但是醫生也說不出是什麼病,倒是……倒是……”

    錢曉靜猶豫了一下,聲音壓低了幾分,說道:“倒是胡小仙他爺爺說,小仙可能……可能是中了邪,被人施了法術了!”

    由於長白地理位置偏僻,交通又不是很便利,在以前的時候人們生了病,不是找薩滿巫師給跳大神,就是找日月道的巫婆巫漢們請神上身治病。

    所以生活在這裡的人,對於中邪鬼上身之類的說法還是很篤信的,看錢曉靜的神態,對胡小仙爺爺的話就很是深以為然。

    “到了,這是小仙的媽媽,這個阿姨是醫院的護理。”

    來到一間病房外,錢曉靜輕輕將門給推開了,將病房裡的兩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介紹給了葉天等人。

    由於長白市這幾年也就出了兩個華清園的學生,是以電視台對胡小仙還是很看重的,不僅安排了單獨的重症病房,還請了一個護工和胡小仙的家人一起看顧。

    “是小仙的同學?謝謝,真是謝謝你們了,我這苦命的女兒啊!”

    聽到錢曉靜的介紹後,胡小仙的媽媽連忙站了起來,看著躺在病床上鼻子裡插著管子的女兒,忍不住輕聲哭泣了起來。

    按照醫生的說法,胡小仙的心臟跳動十分緩慢,而且要藉助氧氣機才能呼吸,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阿姨,別哭了,小仙一定沒事的。”

    俗話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一點都不假,於清雅和衛蓉蓉本來是想勸胡小仙母親的,說著說著倒是陪著一起哭了起來。

    “奇怪,她體內並沒有陰煞之氣,身體特徵也和常人無異,但為何生命氣息會如此微弱呢?”

    葉天進入到房中之後,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躺在病床上的胡小仙身上,釋放出氣機略微一探查,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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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引魂術

  一般衡量一個人的健康標準,就是看這個人的氣血是否旺盛,而胡小仙此刻氣血衰敗,臉色隱晦,生命氣息極為微弱,臉上已經隱隱現出了一絲死氣。

    如果是葉天對某人施法,也能造成這種現象,但讓他迷惑不解的是,胡小仙體內並無煞氣的存在,這也排除了術法傷人的可能性,除非那種手段是他不知道的。

    “阿姨,小仙她以前有沒有什麼病啊?”

    等到于清雅幾人情緒平靜下來後,葉天開口問道,他記得上次遇到胡小仙的時候,她體內似乎有一股駁雜的靈氣,但此刻卻是消失不見了。

    胡小仙的母親還以為葉天也是女兒的同學,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們小仙從小身體就好,十來歲的時候就能跟著她爺爺進山采藥,這麼大也沒生過幾次病的。”

    “這倒是奇怪了。”葉天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阿姨,我學過點中醫,能不能給小仙把把脈?”

    胡小仙的母親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她爺爺就是老醫生,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小夥子,你要是懂得話,就給她號號脈吧。”

    胡小仙的爺爺在六七十年代的時候,是農村的赤腳醫生,據說醫術很是高明,在那個年代備受人的尊敬。

    改革開放之後,老爺子更是開了個診所,專治疑難雜症,不過對自己的這個親孫女,胡老爺子卻是束手無策。

    伸出二指搭在了胡小仙的手腕處,葉天微微閉上了眼睛,將一縷生吉之氣度入到了胡小仙的體內遊走了起來,卻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想了一下之後,葉天將這股生吉之氣環繞在了胡小仙的心脈處,他探尋不出胡小仙的病症所在,只能先護住她的心脈,使其不至於在短時間內生機斷絕。

    “阿姨,我也看不出小仙的問題,不過她這麼年輕,一定沒事的。”

    葉天看到胡小仙臉上死氣消退了一些,知道是自己度入的生吉之氣起了作用,當下放心心來,開口問道:“小仙在生病之前,是否遇到過什麼事啊?”

    如果是生病,肯定會有所徵兆的,但胡小仙好端端的就變成這樣,葉天還是懷疑她受到了什麼術法侵蝕,只不過自己探查不出來而已。

    胡小仙的母親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小仙工作上的事情很少和我們說。”

    胡小仙的母親此時看葉天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奇怪了,這個大男孩怎麼問題那麼多啊?難不成小仙還是被人害成這樣的?

    “曉靜,你知道嗎?”葉天沒有注意胡母的臉色,而是看向了錢曉靜,她們倆同在一個電視臺工作,又是同學,應該知道的多一點。

    在葉天看來,想要弄清楚胡小仙昏迷的原因,首先就要知道她是否得罪了什麼人?而胡小仙剛剛從京城畢業回來,就算得罪人,恐怕也是因為工作關係。

    “沒什麼事啊,我是在台裡工作的,小仙喜歡往外跑,暫時做的是記者的工作,我一天都見不到她幾次的。”

    錢曉靜雖然和胡小仙關係很好,但並不在一個部門,是以對胡小仙現在跑什麼新聞都不清楚。

    于清雅見到胡母已經有些不耐的神色了,連忙拉了一把葉天,說道:“葉天,我們還是先住下來,下午再來看小仙吧?”

    “好,阿姨,那我們就先走了!”葉天聞言一愣,馬上反應了過來,自己在這病房裡問東問西的,的確不太合適。

    出了病房後,于清雅狠狠的在葉天腰間掐了一記,小聲說道:“你這人,怎麼倒是像福爾摩斯似的,小仙還躺在病床上,你問那些沒用的幹嘛啊?”

    “得,我這好心沒好報啊。”葉天搖了搖頭,對走在前面的錢曉靜說道:“曉靜,你打聽一下,看看胡小仙這段時間在跑什麼新聞?”

    “哎,我這就問問。”聽到葉天的話後,錢曉靜拿出手機撥打了起來。

    過了一會錢曉靜掛斷了電話,對葉天說道:“帶小仙的一個老記者說,小仙好像在跑走私野生動物那條線。”

    “走私?”

    “對,就是走私,我們這就在長白山裡面,很多野生動物,經常有人進山偷獵,然後將一些虎骨還有熊膽之類的珍貴藥材走私出去。”

    作為長白山人,幾乎沒有不知道這些事情的,錢曉靜也是多有耳聞,“不光是藥材,他們甚至還走私活的動物,每年都要查出好幾起這種案子的……”

    聽到錢曉靜的解釋,葉天等人才知道,原本住在長白山腳下的這些人,在以前基本上都是獵戶,家家都有槍。

    雖然政府每年都做了大量宣傳,並且進行了繳槍,但靠山吃山,仍然有很多人會鋌而走險偷獵國家保護動物,極難禁絕。

    “偷獵者?”

    葉天在心中默念了一聲,抬起頭說道:“先找地方住下吃點東西,曉靜,你回頭帶著清雅去買幾件厚點的棉衣,然後咱們再去看小仙。”

    “好,醫院旁邊就有個賓館,是長白最好的一家,很多做藥材生意的都住那裡。”

    錢曉靜點了點頭,她知道于清雅和衛蓉蓉都不差錢,而葉天更是開著進口車的人,當下領著幾人到賓館裡做了登記,開了2間房。

    當然,那個雙人間是衛蓉蓉和于清雅住在一起的,葉天同學只能是獨守空房了。

    中午飯就是在賓館吃的,幾人都沒什麼胃口,稍微吃了點東西後,錢曉靜帶著兩個女孩去買衣服了,葉天則是回到房間,拿出手機個苟心家打了個電話。

    葉天將胡小仙的情況描述了一番之後,說道:“大師兄,情況就是這樣,我看不出胡小仙身上的病症所在,不過我有種感覺,她應該是被人施了法!”

    “生命氣息極弱,氣血衰敗,但身體卻是沒有任何傷害?”

    苟心家在電話中沉吟了一會,忽然開口說道:“葉天,薩滿教信奉萬物皆有靈,其中有諸多術法都是針對靈魂的,我看,這很有可能就是薩滿教中的引魂術!”

    “引魂術?這我倒是沒聽說過!”葉天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緊接著問道:“大師兄,那如何能破的這種術法呢?”

    “薩滿教眾極少離開東三省,我對他們的術法也不是很瞭解,就這名字還是從一位藏區大喇嘛口中聽來的。”

    苟心家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什麼,過了好一會才說道:“葉天,你試試咱們傳承中的招魂術,是否能將女孩喚醒,如果這也不行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

    引魂術,顧名思義,就是將人的魂魄自體內招引出來,沒有了魂魄,人自然就會死亡,除非能修煉出道家煉神返虛物遊身外的神通,否則很快就會死亡。

    苟心家提出的辦法也是無奈之舉,既然對方引魂,那麼咱們就招魂,只是中原術法和薩滿教多有不同,他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葉天忽然想起一事,頓時苦笑道:“師兄,招魂術要做法的,那……那女孩的家人不一定同意啊!”

    剛才吃飯的時候葉天聽錢曉靜說了,胡小仙的父母都是教師,對鬼神那一套向來都不怎麼感冒的,之前胡小仙的爺爺就想請人跳大神,卻是被胡小仙的父母阻止了。

    葉天施展招魂術,雖然不至於像跳大神敲鑼打鼓的那麼誇張,但也要溝通天地元氣,並且呼喚胡小仙的名字才成的。

    “我以前結識的那位日月道的老友也姓胡,你可以看看和這個胡家有沒有什麼淵源,如果有的話,那就好說話了。”

    苟心家忽然想起一事,接著說道:“對了,我聽說被引魂術牽走魂魄的人,還需要返魂草的根莖做藥引,長白就產那玩意,你可以先去找到!”

    “返魂草?成,我知道了,有什麼事我再給您電話吧?”

    掛斷電話後,葉天苦笑了起來,看來自己以前還真是坐井觀天了,不管是苟心家口中的引魂術還是那返魂草,他都是沒有聽聞過的。

    不過好在葉天已經護住了胡小仙的心脈,短時間內她不會出現什麼問題,葉天倒是有時間去打聽返魂草。

    一個多小時後,上街買衣服的于清雅等人也回到了賓館裡,稍微休息了一會,一行人又來到了病房。

    除了胡小仙的母親和那護工之外,此刻病房裡又多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老人身材極高,相貌威猛,腰板挺得筆直,不見一絲老態。

    “了不得,這人的外家功夫已經練到極致了啊?”

    葉天眼神從老人身上掃過,身體不禁頓了一下,這老人竟然由外及內進入到了暗勁的境界,氣血之旺盛,就連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都比不上他。

    “我說小蓮,請人跳大神怎麼了?以前我還請狐大仙給人看過病呢,你們年輕人不懂這些,小仙都這樣了,試試怕什麼啊?”

    老人的聲音十分的洪亮,雖然說話的時候刻意壓低了嗓門,仍然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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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5 22:13:15
第三百九十九章 淵源(上)


  “爸,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就別跟著添亂了好嗎?”

    胡小仙的母親似乎並不怎麼買老人的帳,嘴裡低聲嘟囔了一句,“當初要是把婆婆早點送醫院,她……她也不至於因為沒能及時得到救治而去世的!”

    “你說什麼?!”

    老人雖然年齡不小了,但耳朵十分的好使,聽到兒媳婦的話後,臉上頓時露出了暴怒的神色,雙眼圓睜鬚髮迸張,樣子十分的嚇人。

    “這一家倒是還有些故事啊?”

    剛剛推門進來的葉天等人正好見到這一幕,都不由在心中暗自猜想,看胡母並不像那種不孝順老人的人,但眼前這這態度,卻是顯得有些惡劣了。

    或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吵架,見到于清雅等人進來後,胡母的口氣軟了下來,看著老人說道:“爸,求您了,還是讓醫生給小仙再做檢查吧,您沒見小仙今兒氣色好很多了嗎?她實在禁不起折騰了!”

    “唉,隨你們吧,反正小仙也是你們的女兒。”

    聽到兒媳婦這番話後,老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像是忽然老了十多歲一般,伸出那雙猶如老樹盤根般的大手,輕輕的在孫女頭上撫摸了一下。

    老人雖然醫術很高明,但也查不出孫女得的是什麼病,而且胡小仙現在只是靠著生理鹽水維持生命,他配了幾味藥卻也是無法讓胡小仙服用下去。

    “我走了,明天再來!”

    見到房間湧進了一群人,老人有些落寞的從床邊站了起來,也沒和葉天等人打招呼,徑直走出了病房。

    “小於,小衛,讓你們笑話了,小仙他爺爺就是這脾氣,自己都是醫生,還信那些鬼呀神呀什麼的,當初婆婆,唉,和你們說這些幹嘛啊?”

    老人出門後,胡母站起身讓起座來,雖然心中牽掛女兒,但于清雅等人不遠千里的從京城來探視女兒,她也不願意失了禮。

    葉天心中一動,出言問道:“阿姨,當初怎麼了?我看胡爺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啊?”

    “小仙她爺爺醫術很好是不假,但是,這中醫也不是什麼病都能治的,他就是不聽人勸,當初婆婆患了急性闌尾炎,他就是不願意送醫院……”

    胡母不是個能藏得住話的人,加上這事兒在他們家裡就像是根刺一般,平時誰都不願意提起,一直都壓在了心裡。

    都二十多年過去了,胡小仙的爸爸還因為這件事情和老爺子鬧著矛盾,雖然談不上不相往來,但父子之情無疑比一般家庭單薄了許多,所以葉天這麼一問,胡母就念叨了起來。

    原來,就在胡小仙的父母結婚才兩年多的時候,胡小仙的奶奶忽然得了急病,當時胡小仙的爺爺正開著診所,就用中醫手段給妻子調理了一下。

    只是不管是服藥還是針灸,胡小仙***病都不見好轉,當時胡小仙的父親就要送母親去醫院,但卻被老爺子給攔住了。

    老輩學中醫的人,思想都是比較固執,認為西醫能治好的病,中醫也能治好。

    所以老爺子說什麼都不同意送妻子去醫院,反而用了他們胡家祖傳的一些“封建迷信”(胡母是如此認為)的東西,裝神弄鬼的給婆婆治病,但最後還是不行。

    眼看著母親就要不成了,胡小仙的爸爸不顧父親的反對,硬是將母親送進了醫院,一檢查原來是急性闌尾炎,不過由於送醫院太晚了,最後還是去世了,年僅四十多歲。

    如此一來,胡小仙的爸爸認准了就是父親害了母親,在好幾年的時間裡都沒和老父親來往。

    而出了這事後,老爺子也是關了診所,一人住到了長白山深處的老林區裡,直到胡小仙出生後,父子倆的關係才有所緩和。

    這也是胡母聽到老爺子提起跳大神之後,反應如此激烈的主要原因,當年公公給婆婆治病的時候,雖然不是跳大神,但也是請神上身,兩者相差無幾。

    “原來是這樣啊?”

    聽完胡母的講訴後,葉天低下頭,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自言自語道:“看來胡氏這一脈的傳承也是有所缺失,否則應對闌尾炎這樣的病症雖然無法醫治好,但緩解一下還是可以的。”

    從那老人的身上,葉天感應到的只是澎湃的血氣,但術法中人所應有的靈氣卻是一絲都無,但老人卻又懂得一些治病的術法,所以葉天推斷老人應該是丟失了傳承。

    看到胡母在和于清雅幾個女孩說著話,葉天悄悄的站起身來,往醫院外面追去。

    老人離開的時間並不長,葉天追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老人解開一輛馬車,坐到車轅上。

    城市裡跑馬車,在內地已經是極為少見了,不過長白市三面都被長白市包圍著,進山的山路難走,在公路上倒是隨處可見馬車的蹤跡。

    眼見老人揚起了鞭子,葉天連忙跑了過去,一把拉住了馬韁,說道:“老人家,請等一下,小子有事相詢!”

    “嗯?你是剛才病房裡的那個小夥子?”見到葉天一把拉住了馬頭,老人不禁吃了一驚。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胡老漢雖然這鞭子還沒抽出,但馬已經起步了,沒個幾百斤的力氣,根本就拉不住。

    葉天單手就讓自己這匹才四歲的馬兒寸步難行,胡老漢自問,換成自己雖然也能辦到,但絕對做不到葉天這般面不改色舉重若輕。

    “想不到小友還是同道中人啊,卻不知山頭何處,燒的是哪柱香,當家的是哪位?”

    東北這邊的好漢,不願意受日本人奴役的,在解放前都是縱橫于白山黑水之間的,胡老漢這一口江湖話卻是說的不倫不類,倒是有些像以前響馬鬍子之間的對話。

    葉天微微一笑,說道:“老人家,我不是江湖道上的,不過我師兄以前曾經來過東三省,拜過一位叫胡雲豹瓢把子的碼頭,不知道老人家是否認識啊?”

    “胡……胡雲豹?”

    原本還坐在車轅子上的胡老漢,聽到這名字,雙眼頓時瞪大了,右手在車把上一拍,整個身體從馬上翻過,落在了葉天面前。

    雙腳剛踩到實地上,胡老漢右手就緊緊的抓住了葉天,開口問道:“小友,你……你是如何知道家父名諱的?”

    要知道,胡老漢的父親在解放前可是縱橫于同化長白這一代有名的響馬頭子,解放以後怕被專政,就將胡雲豹這個名字改成了胡天寶,隱居在了長白山中。

    別說是葉天這外人了,就連胡老漢的兒子都不知道自己親爺爺的真正名諱,所以乍然聽到過世父親的名字,在胡老漢耳中不亞於晴天打了個霹靂。

    “老人家,我說了,是我師兄認識胡雲豹老先生的。”葉天左右看了一眼,接著說道:“咱們在這說話不合適,還是換個地方吧?”

    雖然長白市馬車不少,但胡老漢這車擋在個醫院門口,來來往往很是招人注目,葉天總不能在這裡與他攀交情吧?

    “別叫老人家了,你師兄既然和家父相識,那你比老漢還高了一輩呢,我叫胡鴻德,你喊聲老胡就行了!”

    胡鴻德將馬車重新栓回到醫院外面的一棵樹上,把一個包裹拎在手上,指著對面的一個麵館,說道:“小友,走,咱們到裡面坐下說話!”

    “好!”

    葉天點了點頭,跟著胡老漢進了那個麵館,這會是下午三點多鐘,也沒什麼人吃飯,整個麵館就他們二人。

    坐下後,胡老漢倒是沒急著問葉天,而是點了兩大碗拉麵,然後又讓切了一斤牛羊肉,另外叫了一瓶大麯酒,等酒菜上桌之後,才開口問道:“小友,請問貴師兄姓甚名誰,卻是如何認識家父的?”

    葉天也沒隱瞞,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師兄姓苟,名心家,四零年那會來過東三省,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胡雲豹老先生提起過?”

    “苟心家?這……這不……不是金眼雕嗎?”

    聽到葉天的話後,胡鴻德猛的站了起來,聲音之大,震得麵館的玻璃都一陣發顫,嚇得裡面切肉的師傅差點沒把手指頭給剁下來。

    “金眼雕?沒想到師兄還有這個名頭啊?”葉天聞言倒是愣了一下,他還從來沒聽師兄提過自己的這個綽號。

    不過葉天不知道,苟心家當年是給政府做事的,這個外號也是毀譽參半,結下的朋友不少,但也是仇家遍地,所以才沒給葉天說起的。

    “我說大爺,咱們能小聲點嗎?您那嗓門我們和受不了啊!”胡鴻德鬧得動靜太大,麵館的服務員卻是不答應了。

    胡鴻德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有些歉意的對從裡面出來的夥計笑了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友,他……他老人家還在世?”

    “師兄還在,我這次來之前,就是他給我說的尊父的名諱。”葉天有些好奇的看向胡鴻德,開口問道:“胡老,莫非您見過我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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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6 20:48:47
第四百章 淵源(下)

    “別,千萬別喊我胡老,叫老胡就行,不然這酒我和你喝不下去。”

    聽到葉天的稱呼後,胡鴻德連連擺起了手,苟心家與他父親的關係匪淺,按理說他比葉天還要晚一輩呢,叫聲老胡都是占了葉天的便宜。

    葉天早已習慣了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當下也沒推辭,開口說道:“成,那我就叫老胡了,你曾經見過我大師兄?”

    “見過,就是四零年!”

    胡鴻德給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子哧溜一聲灌下了喉嚨,回憶道:“金眼雕來東北聯繫抗日武裝,找到了我的父親,要不是他,我和父親就被小鬼子給圍上了……”

    當時的胡鴻德雖然不過才八歲,但是對那天的記憶尤其的深刻,因為在那天之後,他就離開了父親的山寨,回到縣城裡去生活了。

    從日本人占了東三省之後,原本只是長白山中一個獵戶的胡雲豹,就拉杆子上了山,自封為胡司令,手下聚了一百多號人。

    這些人大多都是盤踞在長白山處的獵戶或者老參客,手上不乏槍支彈藥,而且在山林中作戰的能力極強,幾次和日本人交手,都使對方損失慘重。

    而胡雲豹更是身手了得,曾經帶著八個兄弟闖入到奉天府,洗劫了一家日本銀行,將那銀行的金庫給洗劫一空。

    就在日本人全城圍捕的時候,胡雲豹卻是獨自一人摸入到日本軍營,把當時那軍營中軍銜最高的一位少將給刺殺了,並且趁著城中大亂的時候,帶著兄弟們安然逃出了奉天。

    經此一事,胡雲豹被當時東北道上的人譽為東北大俠,名聲一時無二,但人怕出名豬怕壯,他也招來了日本人的瘋狂圍剿。

    不過長白山森林茂密地域廣闊,胡雲豹那些人在山中是如魚得水,經歷幾次圍剿都安然無恙,名聲卻是愈發的響亮了,隱然成為了當時東北道上的總瓢把子。

    不僅日本人在找胡雲豹,那會的東北抗聯和國黨政府,都是幾次派人招攬,不過卻也是沒能尋到他們的影蹤。

    那是一個冷的能凍掉耳朵的冬天,大雪早已封山,按照往年的經驗,小鬼子根本就進不了長白山,是以胡雲豹也放鬆了警惕,原本的雙哨改成了單哨。

    但誰知道,就在四零年的那個春節,胡雲豹和眾多兄弟喝的不亦樂乎的時候,一個旅團的小鬼子卻是在他寨中叛徒的帶領下,摸到了山下。

    一百多人的隊伍,小鬼子用了整整一個旅團,可見圍剿胡雲豹的決心了,而要命的是,胡雲豹等人都還在忙活著過春節呢。

    只是沒等小鬼子將這座山林完全包抄,一位不速之客卻先來到了山寨,他就是苟心家。

    當時不過八歲的胡鴻德,現在還能清楚的記得,苟心家僅僅用了三招,就將號稱打遍東北無敵手的父親給擒住了,並且說出了日本人圍山的行動。

    江湖人服的是好漢,加上這事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在被放開之後,胡雲豹馬上安排人去探查,不多久,山下就響起了槍聲。

    幸虧苟心家來的早,小鬼子的包圍還沒有完成,胡雲豹帶著一百多個兄弟拼死殺了出去,遁入到長白山深處。

    但是經此一役,胡雲豹手下的兄弟卻是死傷大半,就連胡鴻德的母親,也在突圍的時候被流彈打死掉了。

    救命之恩大過天,胡雲豹逃脫出去之後,對苟心家自然是感恩戴德,兩人在白山黑水之間喝了血酒拜了把子,胡雲豹也接受了國黨政府的委任狀。

    自從上了山扯了杆子,胡雲豹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但對胡鴻德這唯一的兒子,卻是有些不舍。

    在苟心家出山之際,他將八歲的胡鴻德交給了把兄弟,讓苟心家把兒子帶到一位開著中醫診所的遠房堂叔家裡。

    一直到五年後日本戰敗投降,胡鴻德才又見到了父親,那時的胡雲豹,已經掛著國党少將的軍銜了。

    不過趕走日本人後,胡雲豹實在對打內戰沒什麼興趣,就在堂叔家住了下來,胡鴻德一身的功夫,也就是那時打下的基礎,而且還繼承了那位堂爺爺的中醫本領。

    “老胡,你竟然和師兄有如此深的淵源啊?”

    胡鴻德講到這裡,葉天已經是聽得嘴巴都閉不攏了,這半個世紀前殺鬼子抗戰的故事,聽得他是熱血沸騰,恨己身沒能生在那個年代。

    而葉天對大師兄,也是打心眼裡感到敬佩,因為從小受到的教育,他對國黨並不是很感冒,原先對苟心家的身份也有些不以為然。

    但是今兒葉天才知道,在國家危難的時候,自己大師兄並不是坐在辦公室裡施法號令,而是拎著腦袋在和小日本拼命的!

    “是啊,老叔當年背著我在齊腰深的雪地裡走了三天,才走出老林子,不是他,我和父親早就沒命了!”

    胡鴻德的眼睛有些發紅,出山之後,苟心家還陪著他住了一個多月,見到沒有危險才離去的,走的時候將父親所贈的十條小黃魚,都給留了下來。

    “葉天,老叔現在什麼地方?我要去看他,我要給老叔磕頭去!”胡鴻德抬起頭,眼睛裡滿是血絲,情緒有些激動。

    “老胡,別激動,你孫女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呢!”葉天沉聲喝道,聲音裡摻雜了一絲精神力,雖然話聲不大,卻震得胡鴻德驚醒了過來。

    “唉,都怪我當年只願習武,不願意去學家傳術法,要不,要不……”胡鴻德帶著無盡悔意長歎了一聲。

    “我正想問你這個呢。”

    聽到胡鴻德主動提起此事,葉天說道:“老胡,既然你和我大師兄有如此深的淵源,我的門派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胡鴻德點了點頭,說道:“知道,老叔曾經給我說過,你們是麻衣一脈的,執掌中原術法牛耳。”

    “那你胡家本是日月道的,如何傳承沒能繼承下來啊?”葉天問道。

    “唉,都怪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啊……”胡鴻德有些鬱悶的又幹了一杯酒,說起了父親下山之後的事情。

    胡鴻德是知道自己家傳術法的,不過他年輕那會只想練功夫,對那些什麼請神畫符念咒語之類的術法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胡雲豹拿著棍棒才讓他學了點兒皮毛。

    到了解放後,胡雲豹由於做過國黨政府的官,被人給舉報了出來,無奈之下又逃進了深山,直到六十年代去世也沒出山,自然不能監督兒子習練術法了。

    等到了那場史無前例的運動席捲全國的時候,胡鴻德的妻子卻是怕家中留下來的那些鬼畫符般的書招災引禍,塞進炕裡一把火全給燒掉了。

    自此,東北胡家的傳承,也就在胡鴻德的手上斷送掉了。

    雖然事後胡鴻德後悔不已,但那些傳承早已燒成了灰燼,他也是無可奈何,憑藉著早年學得的中醫手藝,開了一家小診所。

    所以胡鴻德雖然知道奇門,也曉得裡面的一些門道,不過自己已經被排除在奇門之外了,就像此次他懷疑孫女是中了術法,但也無能為力。

    胡鴻德忽然想起一事,一把抓住了葉天的手,說道:“葉天,老叔能救仙兒,老叔一定能救她的!”

    當年被小鬼子圍山的時候,苟心家曾經擺出一個陣法阻敵,讓追上來的日本人整整原地繞了一夜,否則胡雲豹他們未必就能輕易逃出去的。

    想到這裡,胡鴻德提到孫女有些黯淡的眼神,變得明亮了起來,嗓門不自覺的又變大了不少。

    “我說大爺,您再吵吵,小店真沒法做您生意了。”

    一個服務員很不高興的走了過來,這老頭兩嗓子不要緊,廚師剛才又被嚇了一跳,這一刀卻是切到手指上了。

    “別打岔,沒見我正談事嗎?”

    胡鴻德一瞪眼睛,頓時嚇得那個服務員縮起了脖子,隨手掏出一疊錢來,數了七八百扔了過去,“再過來搗亂我把你店給砸了!”

    東北人雖然脾氣不好,但那也是對人的,胡鴻德一來年齡大,二來長得一副兇神惡煞般的模樣,嚇得那店家接了錢倒是沒敢再多說什麼。

    “葉天,你帶我去找老叔,他一定能救下小仙的!”

    趕走服務員後,胡鴻德向葉天哀求了起來,由於老伴去世那件事,他和兒子媳婦關係都不是很好,唯獨對這聰慧孝順的孫女上心的很。

    “老胡,你別急,小仙此次有驚無險,不會傷了性命的。”

    葉天勸慰了胡鴻德一句,忽然話鋒一轉,問道:“我看小仙體內有些斑駁的靈氣,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啊?如果沒有這些靈氣擋了一下的話,恐怕小仙這會已然是不行了……”

    “唉,那是小仙八歲的時候,我請的狐仙給她護身的,不過我功力未到,請來的那狐仙法力不夠。”

    聽到葉天的問話後,胡鴻德老臉難得的紅了起來,那也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施法成功,往後卻是再也沒請到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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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返魂草


茍心家在結識胡雲豹的時候,正遇到被日本人圍剿,其後是突出包圍圈在長白山中疲於奔命,所以茍心家並沒有時間去和胡雲豹探尋 術法。

所以胡鴻德是葉天遇到的第一個通曉日月道術法的人,眼下又從他嘴里聽到狐仙的字樣,葉天不禁開口問道:“這世上真有狐仙?”

“這個······我······我也不清楚,只是念了咒語之後,能感覺有一股力量上身,從八歲的時候給小仙請了狐仙護體,她就從來沒生過病。”

面對葉天的詢問,胡鴻德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這都怪他早年不肯修習術法,現在後悔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胡鴻德卻是聽父親說過,他當年能孤身一人進入到日軍軍營里刺殺那位少將軍官,全是憑借了術法中的遁術,沒有家傳的術法, 他也闖不出這偌大的名聲。

而且胡鴻德還親眼見過父親施法請狐仙上身,那會已經是五十多歲的父親在長白山中靈巧的宛若猿猴一般,著實讓胡鴻德開了眼界。

不過事關孫女的性命,胡鴻德現在實在是沒心情和葉天去討論術法,期期艾艾的說道:“葉天,先不談這,你看,能不能和老叔聯系一 下,麻煩他老人家來一趟啊?”

胡鴻德知道茍心家已經是年過八旬,按理說應該自己這當晚輩的去給他磕頭請安的,可眼下這情形,胡鴻德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葉天搖了搖頭,說道:“老胡,我剛才就給大師兄打電話了,他對於你們這邊的術法也不是很熟悉,他來不來其實都是一樣的。”

“那……那小仙豈不是?”

胡鴻德聞言大驚,如果連茍心家都沒辦法的話,那這世上恐怕也沒人能救得了孫女了,胡鴻德臉上頓時露出悲傷的神色。

“老胡我的意思是說,我在這里,師兄來不來都一樣的!”見到胡鴻德沒聽懂自己的意思,葉天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葉天你······你是說,你能救得了小仙?”這回胡鴻德聽明白了,一臉詫異的看著葉天,心中頗有幾分不信。

茍心家當年三招擊敗自己的父親,又施展陣法困住小鬼子,這些都是胡鴻德親眼得見的,那個英雄無敵的身姿即使過去了五六十年的 時間,還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但眼前的葉天不過二十出頭的年齡,臉上甚至還留著一絲稚嫩,胡鴻德無論如何都無法將他與印象中的術法高人聯系起來。

“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可以一試!”

葉天到現在也不知道胡小仙究竟是中了何種術法,也只能用招魂術試上一試,所以並不敢給胡鴻德打包票。

想了一下,葉天繼續說道:“老胡想讓我救治你孫女,需要兩個條件。”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十個條件都行!”

胡鴻德連忙答應了下來,他與茍心家有淵源,並不代表和葉天也有交情,別人自然不能白幫自己忙了。

葉天點了點頭,說道:“第一,我在施法的時候,房間內除了你,不能有外人,如果這點做不到,那後面就不用再提了。”

“這個沒問題我趕都把她們給趕出去,老子不發火,這小兔崽子還真以為我這些年改吃素了啊?”

胡鴻德咬了咬牙,為了孫女的性命,就是和兒子媳婦翻臉,也要保證葉天施法時不受到幹擾。

“那好第二個條件是我需要一棵返魂草的根莖,這個你能找到嗎?”

按照師兄的說法,要將返魂草的根莖研磨成粉,然後和香混合在一起點燃,沒有這東西,葉天施展的招魂術將效用大減的。

“返魂草?這是什麽東西?”胡鴻德聞言一楞,他從來沒有聽過還有這種東西。

“你不知道?”葉天臉上也露出了驚異的神色,按照師兄所說,東北這地界應該是生長有返魂草的。

胡鴻德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你說說它的形狀特性吧?我們這老林子里的東西,都有很多叫法的。”

“這是種植物,高應該在六十公分到一米五之間,根狀莖粗短,簇生多數細長根,外皮灰褐色,葉片蓖狀長橢圓形。

這東西是夏秋季開花,頭狀花序多數,總苞片3層,半球形,綠色微帶紫,邊緣舌狀花藍紫色,老胡,我也就知道這麽多了,你看有相 像的植物嗎?”

葉天記憶力極好,茍心家在電話中給他描述過一遍返魂草的特征,此刻就一字不漏的轉述了出來。

胡鴻德細細一想,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大聲說道:“這東西叫驢夾板菜啊,有,老林子里能見到這些東西!”驢夾板菜?這名字倒是有意 思,老胡,你確定嗎?”長白山的植物種類多達萬種,葉天怕胡鴻德別搞錯掉了。

“確定,就是驢夾板菜!”胡鴻德從出生那天起就長在長白山的老林子里,後來又跟著家中長輩學習中醫,對這些藥材可謂是了如指掌。

“不過這季節驢夾板菜枝葉都萎掉了,想要找根莖倒是不容易。”

胡鴻德說著話皺起了眉頭,如果是在春秋兩季來,驢夾板菜正值開花之際,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

但此時已經快入冬了,山林里除了松柏之外,其余的樹木都是光禿禿的,而這些草本植物更是只剩下根莖埋在土里,找起來有些麻 煩。

“葉天,要不這樣,我現在馬上就回山里,你在這里等我一天,最遲明天下午,我就能帶著返魂草回來,你看怎麽樣?”

為了孫女的性命,胡鴻德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他就是用手刨,也要把這返魂草給找到。

“老胡,我留這邊也沒事,要不跟你起去一趟吧!”

葉天想想自己呆在病房里也很無聊,尤其病人是個女孩,倒是不如跟著胡鴻德去長白山里轉悠一圈呢。

“葉天,長白山可不好走,你這在城市里長大的人,去了怕不習慣的。”胡鴻德聞言搖起了頭,他這是怕葉天跟著耽誤他尋找返魂草。

葉天看出了胡鴻德的心思,頓時大聲笑了起來,說道:“老胡,我可不是城市里長大的,我五歲起就整天在茅山里面晃蕩了,別小看我 啊!”

“那成,咱們現在就走!”

胡鴻德是個急脾氣,從身上的皮衣口袋里又掏出兩百塊錢丟在了桌子上,拉著葉天走出了面館。

從關閉了小診所之後,胡鴻德就常年住在長白山里面,近年來封山造林,嚴禁捕殺野生動物後,胡鴻德就經常去采一些珍貴藥材,手 上倒是不缺錢財。

“哎,倒是讓我打個電話啊。”

葉天本想著回醫院告訴於清雅一聲的,沒想到直接就被胡鴻德拉上了馬車,只能哭笑不得的拿出手機給於清雅打了個電話。

雖然不知道葉天怎麽和胡小仙的爺爺搞在一起去了,但於清雅知道男朋友的本事,倒是沒有擔心,只是讓葉天多註意點。

“駕!籲······”葉天汽車火車飛機都坐過,不過坐馬車還是頭一遭,看著胡鴻德揚鞭策馬,倒是有幾分新奇。

長白市並不是很大,半個多小時候,馬車就出了城,在那泥土疙瘩地上跑起來,比城市里還快了幾分。

“葉天,你這身功夫,了不得啊。”

上了馬車之後,胡鴻德和葉天一左一右坐在車轅上,兩人肩膀挨在一起,胡鴻德才發現葉天那夾克里面,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

要知道,長白山里臨近11月的溫度,已經是在零下了,就算是胡鴻德,身上也批了件火狐貍的坎肩,否則也是抵禦不住那種嚴寒的。

此時胡鴻德才明白自己小看了葉天,別的不說,單是葉天這寒暑不侵的功夫,就是自己遠遠比不上的。

葉天笑了笑,說道:“我機緣好罷了,老胡,還有多久才能到你住的地方啊?”

此時馬車已經上了山路,在兩邊都是白樺林的小道上顛簸著,坐在車上面就像是跳舞一般,整個人都在哆嗦。

胡鴻德揚起馬鞭,指著前面說道:“過了前面那個林場,再往里走半個小時就差不多了,這馬車是林場的,我要還回去。”

說話間,前面的小路變得開闊起來,一個堆滿了原木的林場出現在眼前。

“胡爺,小仙沒事吧?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這位小兄弟是?”

停下馬車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迎了上來,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葉天,拿出包卷煙發給了胡鴻德和葉天一支。

“小丫頭命硬,不怕的,這煙我不抽,還是抽我的煙袋吧。”

胡鴻德把煙推了回去,說道:“宋場長,這是小仙的同學,跟我進趟山,你拿幾瓶酒給我,晚上禦禦寒!”

“胡爺,好嘞,回頭您要是打了麅子,可要給我留點肉啊。”

胡鴻德在山里住了十多年,林場有人生病什麽的都是請他去看,是以人緣很好,那位宋場長答應了一聲,回屋拎了四瓶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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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0-6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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