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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ric78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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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打眼] 天才相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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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7 11:36:05
第四百零二章 棒槌

從林場出來後,胡鴻德帶著葉天一頭就鑽進老林子,深秋的■葉厚厚的鋪了一地,踩上去發出“哢嚓”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可以傳出好遠。

    東北的森林和茅山的叢林完全不一樣,那種參天的大樹和延綿不絕的山脈都是茅山所沒有的,給人一種原始而粗獷的感覺。

    “老胡,不是說禁槍了嗎?怎麼還能打麅子呢?”走在通往胡鴻德住處的路上,葉天隨口和他閒聊著。

    “禁槍那是針對對市裡面的人,生活在長白山裡的,誰家沒有兩杆獵槍?能禁的住嗎?”

    胡鴻德搖了搖頭,接著說道:“裡麅子多,又好打,咱們明兒看能不能碰到,我讓你嘗嘗麅子肉。”

    “好啊,能遇到只老虎才好呢。”

    葉天腦子裡可沒什麼保護野生動物的概念,他從八歲起就開始禍害茅山上的動物了,一些原本在茅山週邊隨處可見的狐狸類的小動物,愣是被葉天趕到了茅山深處。

    “老虎可不多了,狐狸倒是不少,只是那東西比較狡猾,我身上這火狐狸皮,還是十多年前打到的呢。”

    說到自己身上的狐狸皮坎肩,胡鴻德一臉的自豪,曾經有個皮毛商人看到之後出價四十萬美元,他一直都沒捨得賣的。

    火狐狸在自然界中是一個神秘的動物,很少人親自看到它的全景,一直以來被人們認為神秘、詭異的化身。

    而且火狐狸有很強的爆發力,能夠在暫態間啟動,在一定時間內可與世界上奔跑速度最快的動物—獵豹相抗衡。

    長白山周圍的獵戶誰都知道山裡有火狐狸,但從來沒有一人能獵到過,胡鴻德當年捉到這只火狐狸,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葉天半開玩笑的說道:“老胡,你們日月道可是信奉狐大仙的,打了它們,怪不得你請不到狐仙了呢。”

    “怎麼?被我說著了?”葉天說出此話之後看到胡鴻德馬上變了臉色,自己也是一愣。

    “還真被你給說著了。”

    胡鴻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自從打到這只狐狸,我以前可以用的一些簡單的術法都使用不了了,要不然我老伴,也不至於•••…”

    習武之人大多都是心性鑒定之輩,胡鴻德當年見到這只火狐狸後,也沒想著和自家請大仙的神通有什麼關係,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將狐狸給殺死掉了。

    雖然後面並沒出現什麼狐大仙怪罪的事情,不過他所會的那一點淺薄的術法卻是再也施展不出來了。

    “得,不說這事了,還是快點找到返魂草,我說老胡,這山裡的植物都枯萎光了,你還能找到返魂草嗎?”見到自己提到了胡鴻德的傷心事,葉天連忙換了話題。

    “能,我記得翻過前面那座山山腳溪流旁邊的樹林裡就長著驢夾板菜,明天早上咱們過去挖一挖就知道了。”

    胡鴻德和葉天都是長走山路的人,嘴上雖然說著話但腳底下一點都不慢,半個多小時後就已經進入爬到了這座山的半山處,也就是胡鴻德的家了。

    三間用木頭搭建的木屋環拱成三角形,中間有一個不大的院子,在木屋的四周,還有一排柵欄,在柵欄上掛著一些小鈴鐺,這卻是用來示警和驅逐野獸的。

    “汪……汪汪!”

    隨著一陣狗吠聲,一條黃毛的老狗從院子的柵欄裡跳了出來,對著胡鴻德搖晃了下尾巴馬上用眼睛盯住了葉天。

    狗對危險的預知能力,要遠遠的超過人類,這只老黃狗和山林裡的豹子野狼都搏鬥過,是以第一時間就發覺了葉天那身上澎湃的血氣。

    胡鴻德用手拍了拍黃狗的頭,說道:“大黃,這是咱們最尊貴的客人友好點!”

    “嗚嗚••••••”似乎能聽懂胡鴻德的話,大黃狗嘴中發出一陣嗚咽聲,用鼻子在葉天腳下嗅了嗅,轉身跑開了。

    “別看大黃是個癩皮狗,這山上的野狼都咬不過它的。”

    胡鴻德笑著推開了木柵欄,說道:“葉天,進來吧,我收拾點吃的,咱們再喝點,回頭你就住小仙那屋。”

    這三間木屋分別是胡鴻德和孫女的住處,另外還有一間是放雜物的,有時候過路的獵人也會在裡面借宿。

    “成,這地方可真原始啊?”

    眼前的一切對葉天來說,都是很新鮮的,這木屋的木頭甚至還連著乾癟的樹皮,絕對是原汁原味最原始的建築。

    呆在這裡,葉天甚至有一種回到原始社會的感覺,在數萬年前,自己的先人們或許就是如此,用最簡陋的條件在和大自然做著抗爭。

    “元氣倒是也不弱,怪不得胡鴻德能由外及內,將外家>夫練至暗勁呢。”

    葉天深深吸了口氣,那天地間游離的元氣雖然不如四合院那般渾厚,但卻十分的純淨,絲絲縷縷溢入到葉天體內,頓時感覺一陣清爽。

    要知道,天地元氣可不僅僅對修道者有用,就是普通人在元氣純淨的地方呆的久了,身體都會被滋養的無病無災。

    胡鴻德這種本身就是練功的人,長此居住在這裡,他體內那些因為外門功夫所積累的內傷,在潛移默化中都被這些元氣給治癒了。

    “葉天,來吃飯吧,今兒天色晚了,要不然我進林子給你打幾隻飛龍吃。”

    胡鴻德的屋子裡掛滿了野豬肉和一些風乾的野味,親自下廚炒了幾個菜後,招呼葉天坐到了桌子邊上。

    屋裡點著篝火,喝著六十多度的燒刀子,聽著胡鴻德講訴幾十年前的事情,偶爾耳邊還傳來山中野狼的嚎叫聲,這些都是在城市裡所體會不到的。

    葉天沒有用功力去控制酒量,這一夜喝的醉醺醺的睡得特別的香,第二天一早起床推開木門,涼風吹在臉上,精神為之一振。

    胡鴻德正在院子裡準備著,見到葉天出來,招呼道:“葉天,走了,早點去早點回!”

    “老胡,你拿著一團紅繩幹嘛啊?”見到胡鴻德背上獵槍後,又將一把紅繩子塞進了背囊裡,葉天不禁有些奇怪。

    胡鴻德笑道:“我在山裡留個株老棒槌,這次進山采出來你帶給老叔帶去補補身子。”

    “棒槌?這是什麼東西?”葉天愣了一下。

    “是我們的這叫法,就是人參啊。”胡鴻德一臉的遺憾,“唉,我去年賣了一棵三百年份的,早知道就留給老叔了,這山上的老參是越來越少了。”

    “三百年份的野山參?”葉天問道:“老胡,你多少錢賣掉的?”

    胡鴻德咂巴了下了嘴,說道:“三百萬,是個老客戶來收的,我沒好意思抬價。”

    “三百萬?!”

    葉天也不管胡鴻德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直接就差點開罵了,“我說老胡,你這不是敗家嗎?百年老參都能賣七八百萬了,這三百年份的你三百萬就給賣了啊?!”

    葉天前段時間給唐雪雪通脈的時候,唐文遠幾乎將河北那個藥材市場的野山參都給包圓了,足足花了數千萬人民幣,光是那株百年參王,就花了近一千萬。

    眼下聽到胡鴻德把個三百年份的老參三百萬賣掉,葉天那叫一個心疼啊,要知道,眼下別說了上百年的老參,就是幾十年的都不多見了。

    “我也知道那價給的低了,不過我要那麼多錢也沒用,加上對方又是老客,就給了他了,葉天,你要人參有用?”

    面前的葉天實際上是比胡鴻德高一輩的,雖然出言不遜,胡老頭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誰讓葉天的師兄和自家老子是喝了血酒的把兄弟呢。

    “老胡,你這話問的多新鮮啊,人參的效用對習武之人能沒用嗎?”葉天沒好氣的說道。

    “那成,我留的那株棒槌也有兩百多年的年份了,你帶給老叔,另外還有幾株五十年以上的,你要是能用得上,我都給采出來!”

    有經驗的采參人,是不會見到人參就采的,像胡鴻德這樣的,往往遇到好參之後,會在旁邊留點記號,等到能用的時候才會去采。

    “好,到時候我跟你見識一下。”

    葉天吃到肚子裡的人身,少說也有百八十株了,但還真沒見過采參的過程,聽胡鴻德這麼一說,倒是有些意動。

    兩人說著話出了木屋,大黃狗在前面搖著尾巴帶路,很快就翻過了山頂。

    山后的森林變得愈發茂密了,穿行在成片的白樺林中可以想像,如果這換成枝葉繁茂的夏季,恐怕頭頂來一絲陽光都見不到。

    “葉天,慢點!”剛剛穿過一片密林,大黃突然停住了腳,而葉天也被身後的胡鴻德給叫住了。

    “怎麼著,有人參?”

    葉天這一路上都在東張西望想找出一株人參來,只不過此時不是人參開花的季節,只有根莖深埋在地下,遠不是葉天能發現的。

    胡鴻德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前面有人挖了陷阱。”

    胡鴻德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體將手插在了枯葉層中,用力一拉,地面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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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偷獵者

    這個陷阱長寬約在兩米左右,但深度居然達到了三米,口小肚子大,下面密密麻麻的插著數十根一頭削尖的竹子,這要是有人不慎掉下去,絕對沒有活路的。

    “這誰挖的陷阱啊?媽的,連個記號都不做的?”

    看著下面的情形,葉天也忍不住額頭冒出冷汗,他要是一腳踏空,說不得也會掉進去的,雖然那竹子未必能要了他的命,但受傷恐怕是不可避免的。

    由於跟著地頭蛇胡鴻德,葉天之前並沒有釋放出氣機感應危險,此刻他才知道,敢情這原始森林中,也是暗藏殺機的。

    “是偷獵者,沒想到他們竟然把陷阱挖到這裡來了,不知死活的東西。”

    胡鴻德也是一臉的怒意,他雖然有時也進山捕獵,但只是為了飽自己的口腹之欲,從來都不會出售這些獵物,捕獵的數量也很有限。

    可專業的偷獵者就不一樣了,上至天上飛的飛龍,下至狍子老虎黑熊,他們無所不抓,不管死活。

    像呈現在葉天和胡鴻德面前這樣的大型陷阱,就是針對老虎豹子等大型野獸的。

    如果觀察的仔細的話,就能發現,那些竹子的長短都是有講究的,可刺入老虎的腹部又不會傷及背上的皮毛,那些偷獵者也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居然敢把陷阱佈到我的地盤來了?現在沒空收拾他們,等小仙醒過來,我再找他們算賬!”

    長白山的霸主,從來就不是山中的東北虎,而是環山而居的這些獵人們,解放前甚至在解放後很長一段時間裡,胡云豹是公認的長白山之王,沒人敢去挑戰他的地位。

    到了胡云豹故去之後的七八十年代,胡鴻德在長白山里也是盛名鼎鼎,這成千上萬在長白山中狩獵或者採藥的老參客們,唯有胡鴻德一人敢空手進入長白山。

    除了狩獵到那隻火狐狸之外,胡鴻德還曾經徒手擒殺過虎豹,提起他的名字,沒有一個不翹大拇指的。

    不過胡鴻德始終都秉承著一個原則,那就是靠山吃山,周圍的獵戶們獵取動物吃用,他從來不會說什麼,即使你打死隻老虎泡虎骨酒喝,胡鴻德也權當是沒看見。

    但如果是有組織的大肆獵殺山中野獸販賣盈利,胡鴻德卻是不會袖手旁觀,這些年被他送到林業派出所的偷獵者們,少說也有十數個人了。

    這些人雖然對胡鴻德恨之入骨,但無奈在山中他們根本就不是胡鴻德的對手,由此胡鴻德所住的木屋周圍的幾處山脈,一般都不會有偷獵者活動的。

    但今兒這個陷阱的出現,說明那些人已經將爪子伸入到了胡鴻德的地盤,如果不是心中牽掛著孫女,胡鴻德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天,稍等我一會,我把這坑給填上!”

    胡鴻德陰沉著臉從背上取下一把短把的工兵鍬,將那些人挖出掩藏在旁邊枯草中的泥土給填進了坑里,雖然沒能填滿,但已經傷害不到路過的野獸了。

    這一耽誤就是半個多小時,忙活完之後,胡鴻德看了下腰間的一塊金光錚亮的懷錶,說道:“今兒是沒功夫採參了,時間比較緊,葉天,你走我後面,小心前面還有陷阱。”

    “好,你也小心點。”

    葉天沒有逞能,跟在了胡鴻德的身後,不過這次他卻是釋放出了氣機,感應著前路能帶給他危險感覺的地方。

    這一路行去,接連又發現三個大小不一的陷阱,還有十多個捕獵大型動物的捕獵夾子,有一次要不是葉天反應快,那條大黃狗都差點中了招。

    “讓老子逮住這幫人,我非剝了他們的皮不可!”

    胡鴻德那張臉已經是黑到了股子裡,對方這麼明目張膽的布下諸多陷阱,明擺著就是沒將他放在眼裡,這讓在長白山區一言九鼎的胡鴻德感覺有些忍無可忍了。

    “老胡,制怒,還是先找到返魂草再說,人參今兒不急著挖,等小仙醒了,我再陪你走一趟!”

    葉天拍了拍胡鴻德的肩膀,心中也是怒火高熾,這些偷獵者所布的陷阱沒有任何的提示,哪裡單純是對野獸去的啊,簡直就連人都算計在裡面了,可謂是心狠手辣。

    “好,他們既然這麼喜歡長白山,就都留在這裡吧。”

    胡鴻德眼中露出一股殺氣,卻是動了真火,有胡云豹那樣的老爹,胡鴻德自然不是什麼善茬,手下人命也不是一條,這里山高林密的,殺死幾個人往山谷一丟,神仙都找不到。

    “嗯,有隻傻狍子被夾住了,晚上咱們烤狍子肉吃!”

    在一處放置獸夾的地方,葉天第一次見到了狍子,這東西有點像是鹿,不過體型要稍微小一點,渾身呈草黃色,趴在枯草里倒是很難將其辨認出來。

    這只狍子被夾住了腿,胡鴻德也沒廢話,伸出右手在狍子脖頸處一捏,就把它的脖子給掐斷掉了,打開獸夾拎出來後,隨手丟在了肩膀上。

    “走吧,再晚天黑都回不去了。”

    由於處理陷阱和那些獸夾耽誤了不少時間,等趕到胡鴻德所說有返魂草生長的地方,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來到這座山的山腳下,胡鴻德指著不遠處的一條溪流說道:“葉天,就是那裡,驢夾板菜喜溫暖濕潤氣候,耐澇、怕干旱,一般都生於陰坡、草地與河邊的。”

    這條溪流只有一米多寬,水質清澈見底,流淌的十分緩慢,按照胡鴻德的說法,等到來年開春山上積雪融化的時候,這小溪就會變成一條河了。

    在溪流的兩邊,都是高大的白樺樹林,可想在春夏季節,茂密的樹林會將整條溪流都掩蓋起來,正是返魂草生長的好地方。

    “黑壤土,沒錯了,這地下肯定有驢夾板菜!”胡鴻德來到溪流邊,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土看了看,臉上露出喜色。

    “老胡,挖吧,等趕回去差不多就天黑了,別耽誤時間了。”葉天看了眼天色,頭頂的太陽卻是被一片烏雲遮擋住了,而且還刮起了風。

    葉天不怕冷,並不代表他喜歡穿著單薄的衣服淋雨啊,而且一下雨,氣溫還要驟降,加上山路濕滑,葉天也不想在這老林子裡久留。

    “好!”

    胡鴻德答應了一聲,走到距離溪流十多米的樹林旁,觀察了一下地上的枯草後,拿著工兵鍬就挖了起來。

    “找到了,葉天,你看看是這東西不?”

    剛剛沒挖幾鏟子,胡鴻德就喊了起來,返魂草並不是什麼珍貴的藥材,如果來對了季節,在長白山中很多地方都能看到的。

    “沒錯,應該就是這東西了,老胡,多挖一些!”

    葉天撿起這塊巴掌大的根莖,這根莖基部有兩個小耳,有點像是驢的耳朵,怪不得被當地人稱之為驢夾板菜呢。

    “老胡,行了,這些夠了!”

    返魂草的生長基本上都是成片的,沒多大功夫,胡鴻德就挖出了七八塊返魂草的根莖,葉天看著差不多了,就叫住了他。

    胡鴻德把那些返魂草的根莖裝進了背囊裡,看向葉天問道:“葉天,這些東西要怎麼用?”

    “烘乾研磨成粉,然後把香碾碎了,和它混在一起燒。”

    葉天看了看天色,說道:“今兒恐怕來不及了,咱們先回你住的那裡,把準備工作做好了再說吧,小仙三天之內應該都不會出事。”

    胡鴻德對葉天的話自然沒有什麼異議,他是山里人,對這天氣預測的比葉天還要準,估摸著這長白山很快就會迎來今年的第一場雪。

    果然,就在胡鴻德和葉天趕到木屋沒多久的時候,天上飄起了雪花,這長白山的雪和葉天所見過的有所不同,一朵雪花足足有小孩巴掌大,看的葉天嘖嘖稱奇。

    屋外大雪紛飛,屋內卻是暖意融融,篝火將木屋映照的通紅一片,時不時響起一陣木柴燒裂炸響的聲音。

    在篝火上面架著一隻洗剝乾淨的狍子,肚子裡被胡鴻德塞進了不少調料,肉上面還劃著一道道刀口,胡鴻德不時的在上面刷著油。

    沒多大功夫,濃郁的肉香味就充斥在了整個小屋裡面,胡鴻德拿了個盤子,從烤好的狍子身上削下來好幾斤肉,端到了葉天的面前。

    “不錯,這肉真香啊!”

    茅山上的動物並不多,葉天以前出了經常吃山雞之外,像狍子這樣的野味卻是從來沒吃過,一口下肚不禁食指大動。

    胡鴻德練的是外家功夫,別看已經六十多歲了,飯量一點不比葉天小,一隻剝了皮去了內臟還有二十多斤的狍子,就被葉天和胡鴻德兩人給分食一空了。

    吃完飯後,葉天和胡鴻德將那些返魂草的根莖都圍放在篝火邊,烤了幾個小時等裡面的水分蒸發掉後,才一一將其研磨成了粉末,兩人忙活了半夜才算是把這工作給做完了。

    “靠,這門怎麼推不開了?”第二天清早起床後,葉天想出屋的時候,卻發現門外的大雪,將半扇門都給掩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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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三花聚頂

“這怎麽出去啊?”

推開一條門縫,看到順著門縫倒灌進來的積 雪,葉天有些傻眼,這要是雪下的再大一些,呆在屋里豈不就要被活埋了?

葉天的這種顧慮並不是沒道理的,在東北山區的很多地方,因為大雪被掩埋的房 屋不在少數,尤其是一些結構松散的木屋,經常會出現被積雪壓塌的現象。

看到胡鴻德正拿著把鐵鍬將院子里的積雪往外鏟著,葉天高聲叫道:“老胡,你怎 麽出去的?”

“走窗戶啊,葉天,沒見過這個大的雪吧?”門外的胡鴻德哈哈大笑起來,聲音震得 屋頂上的積雪“噗嗤噗嗤”的往下掉。

胡鴻德此時身上只批了那件火狐貍的坎肩,雖然已年過六十,卻是肩寬胸挺,虎 背猿腰,胳膊粗壯,紅銅一般的皮膚在雪地里顯出一種很另類的美感。

“得,那我也走窗戶吧。”

看到胡鴻德一時半會清理不到自己這邊,葉天掀開窗戶上掛的厚布簾,往外一 撐,那用整塊木板做的窗子就被推開了。

“舒坦!”

一股涼風夾著雪花從窗口灌入到葉天喉嚨里,刺激的他渾身的汗『毛』孔仿佛都 炸開了,那一縷縷精純的天地元氣,不斷的溢入到他的體內。

伸手在窗欞上一撐,葉天的身體就鉆了出去,雙腳一落地就陷進了雪里,下了一 夜的大雪,整整沒到了他的膝蓋上方。

“好壯觀的景『色』啊!”

葉天擡起頭往四周一張望,整個人頓時都楞住了,在他眼前的這片天地,全部都 被一種『色』彩給籠罩住了,除了白『色』,入眼再也沒有別的顏『色』。

那種白『色』,不僅給葉天的視覺造成很大的沖擊力,讓他的內心也震撼不已。

葉天從來沒有想過,當一種『色』彩單純到了極致,那種壯美根本就無法用語言 來形容,而且在這自然賦予的冰天雪地之中,個人顯得是似乎是那樣的渺小。

見到葉天出來,胡鴻德扔了一把鐵鍬過去,喊道:“葉天,幫幫忙,清理下這邊的 雪,咱們就去醫院!”

胡鴻德的木屋結構雖然很結識,但也禁不住大雪長時間的擠壓,清理完地面上的 積雪後,他和葉天又上到屋頂,將厚厚的一層雪都給掃了下來。

雖然天上還在飄著雪花,但雪已經小了很多,即使再下上一天,對木屋也造不成 任何的威脅了。

“葉天,真不知道你這功夫是怎麽練的?”

清理完積雪後,胡鴻德連忙將衣服給穿了起來,剛才活動的時候氣血運行,出了 一身大汗,胡鴻德可以不懼零下二十多度的嚴寒,但此刻熱氣散盡,卻是再也不敢 赤『裸』著身體了。

反觀葉天,在幹活的時候就穿著一件襯衫,現在還是如此,而且身上竟然一點汗 都沒出,似乎這潑水成冰的溫度,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葉天將手中鐵鍬『插』在地上,擺了擺手沒有說話,臉上忽然現出一片『潮』紅 『色』,緊接著胸腹間有如雷鳴,張口一噴,一道白氣猶如一掛天河,從葉天口中 沖了出來。

這道白氣聚而不散,像是有意識一般凝聚在了葉天的頭頂三尺處,慢慢竟然演變 成兩朵花兒,花蕊花瓣清清楚楚。

“三……三花聚頂?”

一旁的胡鴻德早已看傻了眼,他知道葉天功力極高,但沒成想卻是達到這般境 界,簡直就能稱之為神仙人物了。

“呱噪!”

聽到胡鴻德的喊聲,葉天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口鼻忽然用力一吸,頭頂處的那兩 朵花瓣頓時化作一團白霧,順著葉天的鼻子就鉆了進去。

“這極寒之地,對於道家的修煉倒是有很大好處啊?”雖然被胡鴻德給打斷掉了,但 葉天心中還是一片欣喜。

從進入到煉氣化神的境界後,葉天的修為就再無寸進,但今兒在掃地時封閉了周 身的『穴』道『毛』孔,卻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好處。

葉天剛才活動的時候完全是處在內息狀態,他將周身『毛』孔關閉抵禦嚴寒,只 是這零下幾十度的氣溫對他還是有所刺激,五臟之氣均是受到了震動。

而且那種對自然的感悟,也在葉天心底生根發芽,當葉天吐出那口遊走在體內的 真氣後,這氣息竟然白黑相間,各居一方,隱隱有形成三花聚頂的趨勢。

所謂三花聚頂,要分開來解,“三花”指的是“三華”,表示人體精氣神之榮華,“聚 頂”則是將精氣神混一而聚於玄關一竅。

道家重修煉,以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最後聚之於頂,可以萬劫不 侵。

到了這樣的境界,精氣神已從分的狀態而回歸於“合”的狀態,恍若金花片片自現於 空中,則骨體榮華煥發,光芒四『射』。

三花也對應著道家的三種境界,人花為煉精化氣,地花則為煉氣化神,至於天 花,那就是煉神返虛了,也可稱之為鉛花,銀花和金花。

當然,葉天只是形成了兩朵殘缺不全的花兒,甚至連銀花都沒能完全顯現出來, 更說不上什麽五氣朝元了,不過對於葉天而言,這已經進步了許多。

原本葉天一直都懷疑,在煉氣化神之後的境界,是否為古人先賢們虛構出來的? 但今天的這番頓悟,卻是讓他心有所感,似乎『摸』到了一點方向。

“如果能達到五氣朝元的境界,當可神識外遊,《西遊記》中那句“三花聚頂得歸 根,五氣朝元通透徹”的話,也並非就沒有道理!”

葉天站在原地,微微閉上了眼睛,細細體會著剛才的感悟,胡鴻德知道自己打擾 到了葉天,這會卻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了。

在葉天身周三米之內,竟然無一片雪花落下,像是被一層無形的護罩推開,而身 在此中的葉天卻是毫無知覺。

過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候,葉天才醒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家丹經所 謂的“醍醐灌頂”,便是他剛才的感覺了,天地似乎對葉天重新又開啟了一扇大門。

“葉……葉天,我剛才是不是驚擾你了?”見到葉天臉上『露』出微笑,胡鴻德小心 翼翼的問了一句。

要說之前胡鴻德對葉天的敬重,只是來源於茍心家,但此刻卻是多了一絲畏懼, 葉天剛才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大山一般厚重,壓的他都有些喘不過來氣了。

葉天聞言笑了起來,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我修為未到,要是強行凝聚三花,反 而會受反噬,你剛才倒是幫了我的忙了。”

葉天進入到煉氣化神的境界都沒多久,雖然有一些頓悟,但畢竟功力太淺,他的 五臟之氣還不足以讓三花成形的。

“剛……剛才那真是三花聚頂?”胡鴻德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但凡習武之人,幾乎沒 有不知道這個名詞的。

“我也是才『摸』到一些門檻,距離三花聚頂的境界還早著呢。”

葉天搖了搖頭,修煉到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境界,需要心藏神,肝藏魂,脾藏 意,肺藏魄,腎藏精,葉天卻是一個都沒能修煉出來呢。

“了不得,了不得啊!”胡鴻德已經找不出什麽語言來誇獎葉天了,臉上『露』出一 副驚羨之極的模樣來。

看到胡鴻德的樣子,葉天笑道:“老胡,你也不要羨慕我,我修的是道家的功夫, 你連的是外門的拳腳,各有各的好處,回頭有空了我還想向你請教下那鷹爪功夫 呢。”

葉天早就看到胡鴻德雙手猶如老樹盤根,十指的指甲竟然往內蜷縮,這是鷹爪功 練到極致的表現,在對敵之時,那十指的指甲彈出,可撕金斷鐵,其威力不亞於鋒 利的匕首。

“要不,咱們現在就比劃一下?”

胡鴻德也是個武癡,他出生的時候武術已然沒落了,這一輩子都沒能和人酣暢淋 漓的打過一場,聽到葉天的話後,當下就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得了吧。”

見到胡鴻德那迫不及待的樣子,葉天哭笑不得的說道:“老胡,你那孫女可是最多 只能撐三天,咱們還是快點下山吧。”

“對,對,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胡鴻德一拍腦袋,說道:“等小仙病好了,葉天你在我這里住兩個月,我把長白鷹 爪功都教給你,以你的內家勁力,使出來要比我厲害百倍!”

胡鴻德的兒子雖然習得一些家傳功夫,但後來和他鬧翻了,一些厲害的招數就沒 能傳下去。

而胡小仙又是個女孩,不適合修習鷹爪功,胡鴻德這一脈不僅是術法丟失,眼瞅 著連功法都快傳承不下去了,這才有傳給葉天的念頭。

葉天聞言笑了起來,說道:“小仙病好了,你還是跟我去京城一趟吧,想必師兄也 很高興見到你的。”

“好,反正這功夫在那里傳都一樣的!”胡鴻德重重的點了點頭,倒是像賴上了葉天 一般,生怕他不願意學自己的這身功夫。

葉天剛才那一番修煉,耽誤了兩個多小時,當下也沒吃早飯,胡鴻德收拾了下東 西,兩人踩著厚厚的積雪往山下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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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8 13:37:39
第四百零五章招魂(上)

長白山區一年有四五個月都是大雪封山的季節,胡鴻德早慣了在雪中行走。

心中牽掛著孫女,雖然每一腳下去積雪都到膝蓋,但胡鴻德走的仍然很快,每一步都帶起大片的雪花​​,硬生生的在雪地中趟出了一條路來。

原本以為葉天會跟不上自己的步伐,但往身側一看,胡鴻德臉上頓時『露』出駭然的神『色』,心中是備受打擊。

葉天不知道從哪裡撿了兩根一米多長的樹枝,左右手各執了一根,前行時樹枝探出,在地上輕輕一點,身體​​也輕盈盈的隨之向前飄了出去。

胡鴻德回頭望去,葉天腳踩過的雪地裡,只有深約一寸左右的痕跡,雖然稱不上踏雪無痕,但也相差無幾了。

兩人行走的速度都是極快,半個多小時後,已經來到了昨天路過的農場。

推開林場辦公室的木門,頓時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屋裡正燒著炕,外面是冰天雪地,裡面卻是暖意融融。

胡鴻德將肩膀上的兩隻風乾的野豬腿扔在了桌子上,說道:“小宋,今兒有車進城沒?我搭個車!”

平時可以藉林場的馬車,但此刻大雪封路,卻是需要林場專用的吉普車才行,那車的車輪是特製的,可以在雪地裡行走。

聽到胡鴻德的話,宋場長笑了起來,說道:“胡爺,您來的剛巧,我這正準備去市裡,咱們一道吧!”

胡鴻德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說道:“那敢情好,走,回頭到了市裡我請你喝羊湯!”

“胡爺,喝羊湯不如你過幾天打幾隻飛龍來吃了,那味道多美啊!”

宋場長一邊和胡鴻德說著話,一邊拿起個公文包往門外走去,這大雪封山·林場的工作也要停下來,他要進市裡匯報一下。

“想吃飛龍沒問題,不過管好你那張嘴,上次才打了三隻·就被你大哥念叨了好幾天。”

所謂飛龍,其實就是花尾榛雞,是東三省森林裡獨有的一種森林留鳥,飛龍肉質雪白細嫩′營養十分豐富′味道鮮美′是世界上罕見的珍饈。

常言說的“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龍肉”指的就是榛雞肉。

不過飛龍現在已經被列為國家保護動物了,相關部門經常對山中的獵戶們宣傳·宋場長的大哥就是林業派出所的所長,上次知道胡鴻德打了幾隻,差點沒和他急眼。 非常文學

宋場長笑道:“他也就是嘴上說說,剩下那半只我拿給嫂子燉湯了,他吃的不知道多香呢。”

說話間,幾人來到一輛吉普車前,這車是經過改裝的,地盤極高·車胎上有一圈鏈條,是防止車子在雪地中打滑用的。

這林場的場長也不是多大的官,宋場長自然是沒有司機的·開著這輛也不知道產自哪年的老吉普車,帶著葉天二人往城裡開去。

從身上『摸』出煙袋,胡鴻德在車窗上磕了磕,忽然想起一事,開口說道:“對了,小宋,最近有沒有生面孔上山啊?我在山北見到一些陷阱,是對著東北虎和黑熊去的!”

從胡鴻德所住的一面森林上山,是必須要經過林場的,而山中封閉·熟人基本上都認識,出現生面孔的話,宋場長一定會記得的。

宋場長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今年天冷的早,這雪下的也早·林場裡沒來過生人。”

胡鴻德眼中『露』出一絲陰冷,自言自語道:“那就是從孟瞎子那邊上來的了?等小仙好了,我去那邊走一趟!”

胡鴻德口子的孟瞎子,只不過是白眼珠子多而已,其實眼睛賊的很,槍法在這長白山區都是數一數二的,年齡比胡鴻德小了十多歲,平時和胡鴻德有些不大對付。

不過孟瞎子的老子,卻是以前胡云豹手下五寨主,兩人也算是老一輩的交情,​​雖然孟瞎子有幾次事情做的不地道,胡鴻德也沒和他一般見識。

只是這次孟瞎子卻是犯了胡鴻德的忌諱,偷獵且不說,但那些陷阱沒有留下任何的記號,明擺著就是對著他來的,從來沒吃過虧的胡鴻德,當然咽不下這口氣了。

這是胡鴻德的私事,當下他也沒有多說,將話題引到別的地方,和宋場長聊起天來。

昨天出城的時候坐的馬車,大概跑了兩個多小時,今兒開的是汽車,反而在路上顛簸了三個多小時才來到了市區。

這會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宋場長急著要向領導匯報工作,把葉天和胡鴻德放在了醫院的門口後就開車離去了。

葉天和胡鴻德又坐進了昨兒的麵館,不過這次他們倒是沒多聊,一人吃了兩碗麵就進了醫院。

“這小兔崽子也來了,葉天,回頭你別說話,我把他們給趕出去!”胡鴻德看到醫院裡面停著的一輛車後,臉『色』不禁變了變。

“老胡,怎麼了?”葉天被胡鴻德說的有些莫名其妙。

“小仙他爸來了,那混蛋東西翅膀硬了,不大聽我的話。”

胡鴻德是個暴躁脾氣,兩眼一瞪,說道:“葉天,你不用管,我保證你施法的時候房間裡沒一人,老子不發威,還真當我欠了他們的?”

“別介,老胡,我這招魂術白天可是施展不出來的,要到晚上才好施法,你別一進去就搞僵掉,爺倆有什麼仇,至於這樣嗎?”

葉天被胡鴻德說的哭笑不得,都六七十歲的人了,和兒子較什麼勁啊? 看胡鴻德這勁頭,似乎不排除使用武力來威脅。

“那也行,我就說晚上陪夜,讓他們都滾蛋!”

胡鴻德點了點,其實他對兒子還是有一絲愧疚的,當年如果不是自己執意不讓妻子去醫院,或許老伴也能活到現在的。

“你兒子做什麼的?”葉天隨口問​​道,外面停的那輛車可是豐田佳美,沒一定級別的領導是坐不了那種進車的。

“那混賬東西以前當老師,鑽尖了腦袋往上爬,現在在省教育廳,好像是個副廳長吧?”雖然胡鴻德滿口混賬的喊著,但葉天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在乎這個兒子的。

推開病房的門後,於清雅和衛蓉蓉都在裡面,除了胡母和那個護工之外,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葉天,昨天下大雪,你的手機又沒信號,擔心死我了。”見到葉天進來,於清雅連忙迎了上去,昨兒的雪下的那麼大,讓她一夜都沒睡好。

葉天握住了於清雅的手,小聲說道:“沒事,我在山里住的挺好的。”

“爸,您來了?”

胡鴻德進到病房裡,那個中年人也站了起來,說道:“爸,今年的雪特別大,我看你還是回來住吧……”

胡鴻德老臉一繃,沒好氣的說道:“回來住幹嘛?被你們給氣死?我哪裡都不去,就在山里挺好的!”

其實胡鴻德和兒子的關係也沒那麼糟糕,只是他強勢了一輩子,在他看來,去兒子家裡住,那就是向兒子低頭了,這一點他萬萬都做不到。

“爸,您……”

中年人的嗓門也提高了幾度,只是看到病房裡的其他人,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轉過臉看向了葉天,說道:“你是小葉吧?謝謝你來看小仙,我叫胡大軍,是小仙的父親!”

“你好,我叫葉天!”

葉天點了點頭,和胡大軍握了下手,如果沒有胡鴻德這層關係,他或許會叫聲胡叔叔,但此時卻是無論如何都喊不出口了。

“呵呵,小葉是京城來的,這氣度就是不一樣!”

胡大軍是做慣了領導的人,他能感覺得到葉天身上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當下還以為葉天是哪家的公子呢。

按理說胡大軍的態度已經擺的夠低了,但胡鴻德卻是不滿意了,在一旁開口訓斥道:“小葉是你能喊的?叫小爺,你老子我都比他低一輩呢! ”

胡大軍被老子的話說的哭笑不得,當著眾人他也不想和胡鴻德吵架,當下說道:“爸,您這又是搞哪一出啊?小葉是北京來的,和您有什麼關係呀?”

胡鴻德沒好氣的說道:“北京來的就不能有關係了?葉天他師兄和你爺爺喝過血酒拜過把子,你說你該喊他什麼?”

“爺······爺爺的把兄弟?”聽到老子的話後,胡大軍頓時愣住了,他還真沒想到葉天居然和他們胡家有著這層關係。

胡大軍是見過爺爺的,而且小時候還跟著胡云豹還在山中住過兩年,也知道胡云豹那叱吒風雲的一生,並且胡大軍能有今天,在很大程度上,還是沾了老爺子的光呢。

當年胡云豹歸隱山林,他手下有一部分兄弟卻是去參加了革命,東三省解放之後,那些人也都轉到地方上去了,並且擔任了一定的職務。

而等到那混『亂』的十年結束後,有些人已經坐到了相當高的領導職位,即使後來退下去,在東北地界還是有著很大能量的。

胡大軍能從一個普通教師走到現在這一步,他也知道,這其中不乏爺爺那些老部下在早年對自己的扶持,是以內心深處對爺爺還是非常敬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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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8-18 20:41:55
第四百零六章招魂(中)

見到胡大軍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葉天開 口說道:“老胡,別什麽小爺了,我和小仙是朋 友,還是各交各的吧”

“好,咱們就各論各的,對了,葉天,你那師 兄叫什麽名字啊?”

胡大軍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還真怕自己老子堅持讓他喊葉天小爺,聽到葉天的 話後,連忙就順了下去,把這茬給揭了過去。

“小兔崽子,長輩就是長輩,一點規矩都不懂!”胡鴻德在旁邊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卻是沒再說什麽。

葉天笑道:“我師兄叫茍心家,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金眼雕?”胡大軍驚呼了出來。

“你也認識?”葉天有些詫異的看了胡大軍一眼,師兄這外號挺響亮的嘛,胡鴻德爺 倆居然都知道。

“我聽爺爺說起過,他說自己這位把兄弟的功夫,勝他百倍!”

胡大軍小時候跟著爺爺在山里住過幾年,小孩子都愛聽故事,胡大軍自然也不例 外,每到晚上就纏著胡雲豹給他講故事聽。

胡雲豹一聲縱橫於黑山白水之間,發生在他身上才傳奇多不勝數,只不過胡雲豹 印象最深的,還是他那位把兄弟。

所以當年金眼雕當年獨身一人闖山寨的故事,胡大軍也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由 於茍姓很少,所以連帶著將茍心家的名字也記在了心中。

“葉天,我爺爺可是將你師兄的功夫誇的天下無敵啊,等小仙身體好點,咱們倆搭 搭手?”

胡大軍家學淵源,自小也是練功夫出身的,等閑七八個人都近不了他的身,這一 聽到葉天是金眼雕的師弟,頓時見獵心喜,想著要和葉天切磋一下。

“行了,別在這丟人了,葉天一只手指頭就能摔你個大馬墩。”

胡鴻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沒好氣的說道:“你老子我都不是葉天的對手,就你那 半吊子功夫嗎,憑什麽和他搭手?”

“什麽?爸,你都打不過葉天?”

胡大軍聞言一楞,他是知道自家老子功夫的,碗口粗細的樹幹,胡鴻德一爪就能 將其抓斷,外門功夫幾乎練到了極致,就胡大軍所知的武術名家里,沒有一人是父 親的對手。

不過胡大軍也知道,父親這一輩子就沒說過一句假話,他既然說敵不過葉天,那 葉天的功夫絕對在他之上的。

聽到胡鴻德爺倆說起葉天,衛蓉蓉也在一旁『插』嘴道:“葉天的功夫真的很厲害 的,前段時候他一招就把個日本人給打趴下了!”

“行了,不說這些了,小仙的情況怎麽樣了?”葉天擺了擺手,他又不是來這兒顯擺 的,當下將話題扯到了病床上的胡小仙身上。

胡大軍搖了搖頭,說道:“昨兒還好,今天似乎又有些惡化,我從京城請了專家, 估計明天能來給小仙會診。”

“什麽專家啊,小仙這是魂魄被人給牽引了去,找什麽專家也沒用!”胡鴻德沒好氣 的哼了一聲。

“爸,您就別提那茬了成不?小仙這是生病,咱們還是要相信科學!”

提到這事,胡大軍對老爺子不買賬了,當年胡鴻德裝神弄鬼的要給母親看病,誰 知道卻讓母親在疼痛中去世,那一幕讓胡大軍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胡鴻德眼睛一瞪,罵道:“科學個屁,今天你們都回去,老頭子我在這里守夜。”

“不好,老胡這麽說,他們能走才怪呢!”聽到胡鴻德的話後,葉天在心中叫了聲不 妙,這老頭也是六七十歲的人了,怎麽如此沈不住氣啊?

“爸,你是不是又想請神給小仙治病啊?”

果然,胡大軍一眼就看穿了自家老子的意圖,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同意,小仙 是我的女兒,我不會讓你『亂』來的。”

胡鴻德把袖子一卷,怒道:“小仙還是我孫女呢,臭小子,你想造反是不是啊?”

“哎,哎,我說老胡,你什麽脾氣啊?有話不能好好說?”

葉天一只手按在了胡鴻德的肩膀上,原本正想向兒子沖去的胡鴻德,頓時感覺一 股如山般的大力壓在了身上,那腿卻是邁不出去了。

“葉天,讓你見笑了,我爸就這脾氣,說不過就要動手。”

見到自己老子滿面漲紅的樣子,胡大軍也看出點端倪,向葉天說道:“明兒專家就 要到了,你說,能讓我爸『亂』來嗎?”

葉天沈『吟』了一下,說道:“老胡倒也不是『亂』來,你可能不知道,我修習的 是內家功夫,可以給人金針度『穴』,我是想幫小仙治療一下,不知道你們看可不 可以呢?”

進醫院的時候胡鴻德讓葉天把心放在肚子里,由他來和兒子說,但現在這情形, 如果葉天再不說話,恐怕這爺倆就要在病房里上演全武行了。

“金針度『穴』?葉天,這成嗎?”

胡大軍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葉天,他雖然不信那些跳大神之類的歪門邪道,不過 對中醫還是認可的,畢竟自己小時候生了病,也沒少吃父親熬的中『藥』。

“胡……胡廳長。”

葉天不好直呼胡大軍的名字,想了下還是稱呼了他的官職,說道:“你也知道,按 照中醫理論,人身是氣、形、神的統一體,我懷疑小仙是氣血不通導致現在這樣子 的,所以給她梳理下經脈,即使不成,也不會對她造成傷害的。”

“不是跳大神?”胡大軍不怎麽放心自己的父親,而且葉天實在太過年輕,他對葉天 這番話最多只信了三分。

“胡廳長,跳大神是東北薩滿教的絕活,我可不會這個。”

葉天也看出了胡大軍的心思,當下右手忽然虛空對著距離自己三米之外的胡大軍 一抓,一股勁力透體而出,死死的扣住了胡大軍的肩膀。

胡大軍根本就沒想到葉天會出此一招,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被葉天給拉到了身 旁,肩膀處好像被鐵鉗夾住了一般,絲毫都動彈不得。

把胡大軍拉到身邊後,葉天放開了手,笑道:“胡廳長,得罪了,我修的是道家功 夫,最講究陰陽平衡氣血交融,你看這手功夫如何呢?”

“這……這是什麽功夫呀?”胡大軍有如做夢了一般,直到葉天開口說話,他才驚醒 了過來。

現在胡大軍才知道,敢情老爺子對葉天的評價,絕對是沒有一絲虛言,別的不 說,就葉天剛展『露』的這手功夫,就是胡廳長聞所未聞的。

“內家功夫練到極致,是可以將真氣外放的,我這還差的遠呢。”

葉天笑了笑,說道:“不過給小仙梳理下經脈還是可用的,胡廳長你看怎麽樣?”

“成,那就試試吧!”

葉天『露』了這麽一手,胡大軍對葉天的感觀完全改變了,剛才在他眼中還有些 稚嫩的葉天同學,此時宛若是得道高人的形象了。

至於病房里的胡母那些人,壓根就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不過胡大軍答應了讓 葉天給胡小仙治病,旁人自然無法多言的。

“這人的眼界就是不一樣啊。”

見到胡大軍終於答應了下來,葉天心中一聲苦笑,要是換做唐文遠聽聞自己給他 施法,那還不樂得屁顛屁顛的?到了這兒,反要用金針度『穴』的說法遮掩了。

“哎,怎麽這麽多人啊?這對病人不利的,都出去,只留兩個人!”

正說話間,一個醫生走進病房,見到滿滿一屋子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毫不客 氣的往外趕起人來。

胡大軍也知道人多會使病房的空氣變差,當下招呼道:“走,咱們先出去找個地方 坐下,小於,小衛,晚上胡叔叔請你們吃頓飯!”

雖然擔心女兒,但小仙的同學不遠千里的來探視,做家長的自然是要招待一下 的,當下留了胡母在病房里,其他人都退了出來。

胡鴻德走在後面拉了一把葉天,小聲問道:“葉天,你真會金針度『穴』啊?”

葉天沒好氣的說道:“我不這麽說,你兒子能同意嗎?”

“咳咳,這個混賬東西,連老子的話都不聽了。”胡鴻德老臉一紅,進醫院的時候他 可是打了包票的,沒成想最後還是葉天出面說服的兒子。

葉天想了一下,說道:“老胡,金針你還是要去買一套來,定魂魄的時候還是能用 到的!”

“好,我回頭就去買,你要是早說,我家里就有幾套針的。”胡鴻德點了點頭。

葉天二人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出了醫院差不多快五點了, 胡大軍就近找了家不錯的飯店,陪著葉天等人吃了一頓飯。

而胡鴻德趁著吃飯的功夫,出去買了一套針灸的針具,另外還買了個小香爐,這 卻是用於燃燒返魂草的。

回到病房後,葉天在門口攔住了胡大軍等人,開口說道:“行了,胡廳長,我下針 的時候不能被打擾的,讓老胡跟進來,你們在外面等一下吧。”

“那……那好吧,葉天,就拜托你了!”

胡大軍遲疑著站住了腳,雖然對葉天還是有些疑慮,但女兒現在這樣子,他也只 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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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招魂

進到屋里後,葉天回頭看向胡鴻德,說道:“老胡,看好門,一個人都不能放進來!”

葉天對腦中傳承的秘法,大多都知道其來源根由,但唯有這招魂術,葉天不斷偶不知道原理何在,是以心中也多

了一分小心。

“好嘞,你就放心吧,天王老子我都不讓他進來!”

胡鴻德答應了一聲,左右看了一眼,徑直走到床邊,將那床頭櫃給搬到門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老胡,你要是早生三十年,一準比你家老子名聲還大!”

看到胡鴻德的行徑,葉天真是哭笑不得,這老頭不愧是在土匪窩里出生的,都六七十歲的人了,行事還帶著一股

子匪氣。

笑著搖了搖頭,葉天拿過胡鴻德的包裹,將里面剛買的一個酒精燈和那套針具拿了出來。

點燃酒精燈將針具消毒後,葉天站到了胡小仙的身前,右手拇指和食指撚住一根銀針,閃電般的插入到了胡小仙

的胸腹一處經脈之中。

一針插下後,葉天右手不停,接連將五根銀針都隔著衣服插在了胡小仙的身上,看得門邊的胡鴻德一陣楞神,他

幹了一輩子老中醫,今兒才知道針灸還能這麽玩?

五針插下後,葉天也稍稍有些氣喘,這五根銀針之中,每一根都蘊含了生之力,分別插在了胡小仙的心經、脾

經、肺經、腎經五處地方。

心經、脾經、肺經、腎經是為人身五臟,所對應的正是木、火、土、金、水之五行。

葉天這是用銀針之力震蕩胡小仙的五臟之氣,讓她的身體機能在短暫的時間內,能夠恢複如初。

刺入這五針,葉天又拿出一根銀針,插在了胡小仙的印堂穴中,這一針卻是用來定魂魄的。

人身有三魂七魄,是人的本命精神所在,人的靈魂平時附於人體,當人遭到不測或者驚嚇後,其靈魂就會離體旁

落,難以回歸。

丟失一魂一魄,可使人萎靡不振,精神恍惚,丟失二魂能讓人臥床不起,三魂七魄盡皆散去,也就是人死亡之

時。

胡小仙至今還有生命氣味,說明她不是三魂七魄都被人招引而去,葉天這一針就能定住她體內魂魄,增強胡小仙

的本我意識。

做完這些後,原本面色慘白的胡小仙,臉上竟然顯露了一絲紅潤,胸口的崎嶇也逐步變得平穩了起來,葉天知

道,這一番功夫卻是沒有白費。

拿出那個香爐,葉天將研磨成了粉末的返魂草放入其中,用手將其搓成一縷縷絲線盤香狀,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

線頭。

大概本就具有燃香的作用,一縷煙氣從香爐中冒了出來,只不過燃燒的速度要遠遠大於焚香,不多時,整間病房

都被一股略帶苦澀的煙霧籠罩在了其中。

已經躺了三天的胡小仙,在嗅到這股味道後,身體忽然顫抖了一下,一股肉眼所看不到的精氣溢出體表,憑空停

留在身體之上。

“所謂魂魄,其實就是人身精氣凝結所成的,小仙的之所以昏迷不醒,應該就是精氣被人抽去了!”

看到胡小仙身上分發出來的精氣,葉天心中登時有些明白了,精氣乃是人身之本,精氣喪失,人自然就會死亡

的。

不過此時可不是琢磨術法的好時機,葉天雙手揚起,虛空連畫了兩個陣法,口中一聲疾喝:“去!”

葉天這一聲斷喝過後,整間病房的溫度突然驟降了下來,窗邊的窗簾無風高高揚起,而胡小仙身上似乎閃過一道

光華,繼而又消失不見了。

葉天閉上了眼睛,在胡小仙病床三米外的地上盤膝坐了下來,手中接連掐著指訣,不斷的往胡小仙的身上打去,

同時口中發出低沈的喝聲:“胡家有女,名曰小仙,魂歸來兮!”

隨著葉天有如誦經般不斷誦念著這句話,病房里的元氣變得愈發紊亂了,葉天虛空畫在胡小仙身上的陣法,生出

一股吸力,使得房中元氣瘋狂的往胡小仙身上湧去。

只是這些元氣在觸及到包裹住胡小仙的那層精氣後,卻又四散開來,兩者完全不能相融。

不過葉天低沈的誦念聲,像是有魔力一般,指導著胡小仙的一縷精氣透過窗戶,遁入到無盡的夜色之中,仿佛在

尋找自己消散的魂魄。

“這究竟是招魂還是引魂啊?”

葉天坐在地上自顧自的施展術法,門邊的胡鴻德就有點受不了了,葉天的聲音猶如魔咒一般,讓他腦袋一陣脹

痛,意識竟然有脫體而出的跡象。

深深吸了口氣,胡鴻德緊守住了心神,整個人這才清醒了一些,連忙從身上撕下兩個布條,將耳朵給牢牢塞住

了。

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雪,將整個長白山都覆蓋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在距離胡鴻德住處六十多公里遠的山北麓,

有一個住著十多戶人家的小村莊。

冬天的農村異常的寂靜,就連獵狗都縮回到了窩里,不過村頭靠山坡的一間木屋里,卻是燈火通明,不時傳出喝

五吆六的聲音。

這屋子前後不搭,與村子里別的房屋距離都很遠,孤零零的很是紮眼,在屋子大門左側,豎著一根長長的竹竿,

在竹竿的頂端,系著一幅三尺多長的紅布。

紅布上鑲著一塊三角形黑布幡頭,被撕成三幅,中幅寬,邊條窄而略短,下邊鑲著五指狀黑穗,中幅下邊鑲鋸齒

狀黑穗。

如果是葉天或者胡鴻德在此,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滿族所獨有的引魂幡,而且在這幡正中的那個布條上,還寫

著胡小仙的名字。

屋里坐著五個人,正在喝著酒,桌子上滿是山中的野味,中間那一盆清可見底的湯,正是宋場長口中的飛龍湯。

“孟爺,來,我敬您一碗!”

一個三十出頭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將一碗酒飲幹之後,抹了抹嘴說道:“孟爺,咱們下的那些套子,可都被胡漢

三給毀了啊,這要是交不了貨,那筆錢可就要飛了!”

這人叫郭子琛,原是這村子里的一個無賴,在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孤身一人去了俄羅斯,三年後回來,變得腰

纏萬貫。

開始別人都以為他是做貿易發了財,但實際上他卻是幹著偷獵長白山中的珍稀動物販賣到國外的勾當,從中牟取

巨額利潤。

夜路走多了終歸會遇到鬼,在一次獵殺東北虎的時候,郭子琛碰到了胡鴻德,被他給揪進了派出所,判了三年的

有期徒刑。

這犯罪的人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想不勞而獲,郭子琛刑滿釋放後回家吃了兩年老本,終究是按捺不住,又接了

一筆生意。

只是他心中畏懼胡鴻德,這次偷獵除了聯系了幾個與他經歷相同,都被胡鴻德修理過的人之外,還找到了村子里

的孟瞎子。

孟瞎子並不是村里的老戶,他爺爺聽說在奉天當過大官,只是那位末代皇帝被俘之後,孟瞎子一家才來到了這

里。

不過孟瞎子的父親運氣不太好,當年胡雲豹歸隱之後,他加入到了國黨九年那會又沒資格去臺彎,解放後被人揭

發檢舉出來,最終落得了個槍斃的下場。

當時的孟瞎子雖然才十二三歲的年齡,但靠著長白山,總是不會餓死人的,幾十年下來,孟瞎子也在長白山區闖

出了偌大的名聲。

只是自從父親被槍斃,孟瞎子的脾氣就變得有些古怪,加上他不知道從哪里學的跳大神,平日里顯得陰氣沈沈,

這也使得村民們都對他敬而遠之。

不過郭子琛知道孟瞎子槍法高明,要說這長白山方圓數百里誰能和胡鴻德相抗衡,唯有孟瞎子一人,所以這才把

他給拉下了水。

“那套子本來就不是對東北虎去的。”孟瞎子一碗烈酒下肚後,翻了個白眼,他本就白眼珠子多,這一來更是看不

到黑眼珠子了。

“孟爺,胡漢三在這山里也有幾十年了,下套子恐怕難不住他吧?”

郭子琛提到胡鴻德的時候,眼中滿是怨毒,這長白山又不是他胡鴻德一人的,憑什麽不讓他們獵取了動物去換錢

啊?

“難不住他,我能難住他孫女,再過七天,胡小仙必死無疑,趁著這功夫,抓緊把事給辦了,回頭我再收拾那老

東西!”

孟瞎子撕下一條烤的焦黃的野豬腿,狠狠的咬了一口,他對胡鴻德的怨恨,絲毫不下於屋中的這幾個人。

俗話說升米

鬥米仇,在孟瞎子的老子被槍斃後,胡雲豹對他家多有關照,每個月都拿了許多米面送給孟瞎子娘兒倆。

只是後來胡雲豹自己也事發躲進了長白山深處,加上那幾年自然災害嚴峻,胡鴻德一家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自然就顧不上孟瞎子了。

但心胸狹隘的孟瞎子,卻由此嫉恨上了胡雲豹一家,等他成年之後,事事都和胡鴻德作對,偌大的長白山區沒人

不知道二人不對付的。

“叮鈴鈴,叮鈴鈴!”正當幾人商議著獵取東北虎事宜的時候,屋角的一個鈴鐺突然無風自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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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鬥法


    “引魂鈴?!”

    原本正一臉愜意聽著郭子琛幾人恭維的孟瞎子,在聽到鈴聲後,面色忽然一變,身體猛地站了起來。

    “孟爺,怎麼了?”

    郭子琛也感覺那鈴鐺響的有些詭異,這屋子關的嚴嚴實實的,連一絲風頭透不進來,那鈴鐺如何會自己響啊?

    “出事了,有人在做法招魂!”

    孟瞎子隨手披上了那件皮襖,拿下了掛在屋角的鈴鐺,一把拉開了屋門,一陣寒風灌入,凍得郭子琛幾人直打哆嗦。

    “想把胡小仙的魂魄找回去?沒那麼容易?”抬頭看了一眼豎在門前的引魂幡,孟瞎子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今兒刮的是東北風,按理說這招魂幡應該往東北方向飄,不過眼前出現的情形卻是出乎常理之外,那飄揚起來的招魂幡,竟然直直對著西南方向,而那裡正是縣城的所在。

    返身進了屋子,孟瞎子在一個箱子裡翻找了一陣,拿出一個羊皮鼓來,看向郭子琛,說道:“把門開著,你們幾個都不要出來。”

    “孟爺,這,這出了什麼事嗎?”

    見到孟瞎子的神情詭異,郭子琛有些忐忑,雖然他們幾個人在謀劃對付胡鴻德,但從骨子裡,郭子琛卻是對胡鴻德畏之如虎的。

    “沒事,胡鴻德那半吊子日月道的水準,是鬥不過我的!”

    孟瞎子臉上露出一絲獰笑,他以前曾經數次逼著胡鴻德與他鬥法,只是胡鴻德不接招,加上他氣血渾厚,孟瞎子也是奈何他不得。

    只是今兒胡鴻德竟然為了孫女又動用起了那半吊子的法術,這卻是讓孟瞎子感覺到了機會。

    用手散亂了頭髮,孟瞎子脫去了身上的皮襖,將那鈴鐺系在腰間,穿著一件單衣就在屋門口抽筋般的跳了起來,同時揚起右手在那羊皮鼓上敲了一記。

    “咚!”一聲沉悶的鼓聲響起,而孟瞎子也隨之唱了起來:“請……大神兒啦!”

    要說孟瞎子的嗓音還真是不錯,這嗓子拉了好長,倒是有些京韻的味道,只是他接下來唱的腔調,卻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太陽下山黑了天呦,家家戶戶把門關啊,喜鵲老鴰投林去,家雀普鴿奔房檐,十家倒有那九家鎖,我家的大門沒有關,揚鞭打鼓請神仙哎呦喂……”(借用一段跳大神的唱腔)

    隨著孟瞎子的唱腔,他那身體哆嗦的愈發厲害了,手中的皮鼓聲和腰間的鈴鐺聲不絕於耳,遠遠傳出去後,有幾戶本來還亮著燈的人家,馬上將燈給熄滅了。

    孟瞎子所跳的,是正宗的薩滿舞,也被稱之為跳大神。

    在東北,很多地方都將跳大神當成了一種民間藝術,而且跳的時候需要兩個人,但其實不然,真正的薩滿術法,一個人就足矣了。

    孟瞎子的爺爺,當年就是那位末代皇帝身前的薩滿大巫師,他們這一脈,也是正宗的皇家薩滿,東北民間那些坑蒙拐騙的跳大神和其相比,那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

    鈴聲鼓聲還有那略帶沙啞的唱腔,四周的風聲都被掩蓋了下去,在這寂靜的雪夜裡顯得頗為詭異,嚇得屋裡幾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突然,孟瞎子渾身一哆嗦,唱腔停了下來,雙眼往四周一環顧,黑眼珠子竟然全都不見了,在夜色裡透出了一股瑩瑩綠光。

    被孟瞎子這一眼瞧在身上,屋裡這幾個平時面對豺狼虎豹都面不改色的壯年漢子,一個個均是嚇得毛骨悚然,渾身像是打擺子似的哆嗦個不停。

    “嘿嘿,胡鴻德,和我鬥?我讓你魂魄不能歸為!”

    和傳說中的狐熊鬼怪上身不同,孟瞎子根本就沒有絲毫被附身的樣子,說話的腔調依然如常,不過在他的眼中,卻是多了一分戾氣。

    而且在孟瞎子的身周,縈繞著一股肉眼無法看見的元氣,這使得他的六識變得異常靈敏,那雙白眼珠子竟然看的到天地之間流轉著的靈氣。

    感受著從長白山方向傳來的那股靈氣波動,孟瞎子臉上露出了獰笑,突然大口一吸,在這屋子四周的靈氣,瞬間變得紊亂了起來,那竹竿上的招魂幡突然掉轉了頭,順著北風飄揚了起來。

    “嗯?有人在施法?!”原本端坐在病房地上的葉天,眼睛猛地睜開了,長身一展站了起來,臉上滿是凝重。

    按照道家的理論,即使人死之後,身上的精氣在段時間內都不會消散掉,葉天所用的招魂術,就是想將胡小仙溢出體外的精氣給招回來,從而治癒她的病疾。

    剛才葉天依稀感覺到了胡小仙精氣所在的位置,並且眼看著就能將其牽引回來,誰知道在這當口,卻是有人出手使得那地方的靈氣變得紊亂,竟然將那一絲聯繫給掐斷了。

    “葉天,出了什麼事?”見到葉天忽然起身,坐在門邊的胡鴻德也站了起來。

    葉天擺了擺手,說道:“遇到個同道中人,我跑了這麼多地方,還是第一次見到通曉術法的高人呢。”

    “你說什麼?咳,我這耳朵給塞住了。”胡鴻德只見到葉天嘴巴動而沒有聽到聲音,愣了一下之後才記得自己把耳朵給堵上了。

    “沒事,拘人魂魄,也不是什麼正道中人的行徑,既然如此,我就和他鬥一鬥!”

    葉天露出一絲冷笑,他能感覺得到,那人雖然可以紊亂身處之地的靈氣,但卻沒有能力順著自己的那股神識進行攻擊。

    “拘人魂魄?媽了個巴子的,這不是孟瞎子幹的嗎?”聽到葉天的話後,胡鴻德突然暴怒了起來,頓足大罵了起來。

    之前胡鴻德之以為孫女是受到驚嚇或者遇到了什麼事,這才導致魂魄離體的,他並沒往孟瞎子身上想。

    因為雖然胡鴻德和孟瞎子不對路,但兩家怎麼著也算是世交,又沒有生死大仇,孟瞎子應該不會出手害小仙的。

    但葉天此話一出,胡鴻德卻可以肯定是孟瞎子所為的了,暴怒之下,臉上青筋根根炸起,恨不得現在就去找孟瞎子算帳。

    “收聲,安靜!”

    葉天瞄了一眼胡鴻德,就這簡單的四個字,讓胡鴻德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頭上,頓時老實了下來。

    呵斥了胡鴻德一句之後,葉天在病房裡按著八卦方位行走了起來,隨著腳步的變幻,一股陰煞之氣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

    醫院本就是煞氣凝結的地方,在此地想要凝聚煞氣絕對是事半功倍,不多時,整間病房的溫度驟然下降了七八度,雖然開著燈光,但卻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當房中的煞氣陰冷的讓胡鴻德都感覺到絲絲寒意的時候,葉天兩腳呈外八字站住了,雙手抱成大金剛輪印,口中大喝一聲:“兵!”

    隨著葉天的喝聲,房間裡的煞氣盡數凝聚在葉天雙手的大金剛輪印之中,虛空一推,一縷葉天的神識牽引著那大金剛輪印已然破空而去。

    這還沒有算完,“兵”字剛剛出口,葉天的手訣已然變成了外獅子印,“鬥”字喝出後,緊跟著將兵字訣也釋放了出去。

    雖然葉天和長白山相距數十公里,但這兩句九字真言瞬間就劃破了虛空,來到了孟瞎子所住的那個小山村。

    “怎麼回事,這……這是怎麼了?”

    原本攪亂了天地元氣,自以為能傷的胡鴻德的孟瞎子,突然感覺一陣心悸,沒等他回過神來,一道厚重如山的金剛印法,赫然出現在了頭頂。

    “媽的,不是胡鴻德,這是誰的手段?”孟瞎子怪叫了一聲就待躲閃,只是他的動作再快,也趕不上葉天神識的牽引。

    轟然一聲巨響,似乎空氣被引爆了一般,兩股靈氣相撞在了一起,屋外雪花飛濺,遮擋住了人的視線。

    “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出,孟瞎子的身形顯露了出來,心中驚駭之餘也有一絲慶倖,幸虧今兒請的是熊力士,雖然攻擊不足,但防禦卻是很強悍的。

    只不過孟瞎子高興的有點早,就當他抬頭看向招魂幡的時候,那種心悸的感覺又湧上了心頭,一道雄獅的影子向自己直撲而來。

    剛才身上的防禦,就被那道金剛法印破壞的七七八八了,葉天的這一記鬥字訣,孟瞎子卻是再也抵擋不住了。

    在那形同實質般的靈氣攻擊下,孟瞎子的身形像是被炮彈擊中了一般,“咣當”一聲撞進了屋子,身體尚在半空中的時候,口中鮮血就已經噴了出來。

    “***,這人還能飛的啊?”

    屋裡的郭子琛等人今兒算是開了眼界,敢情這跳大神真不是吹的,竟然能讓人淩空飛起來?

    不過隨之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因為飛在空中的孟瞎子,還在不要命的往外噴吐著鮮血,等到孟瞎子撞在桌子上停下後,幾人連忙圍了過去。

    “走……進山,遇……遇到高人了!”

    此時的孟瞎子臉若金紙,環繞在身周的靈氣早已消失不見了,氣息微弱的和躺在病床上的胡小仙都有得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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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醒轉


    術師鬥法雖然不見硝煙,但其兇險程度要更甚於槍炮,如果不是孟瞎子借神力上身,加上和葉天相距有那麼遠的話,剛才那一擊,就能要得他的性命。

    不過即使如此,孟瞎子也不好過,五臟六腑就像是被火車頭撞擊了一般,躺在地上接連又嘔出幾口鮮血。

    就憑孟瞎子現在這狀態,根本就無法進山,強自打起精神,指著櫃子最上方,說道:“子琛,把那個藥箱給我拿來!”

    “哎,孟爺,剛才是怎麼回事啊?”郭子琛答應了一聲,找了個板凳踩上去,將櫃子上的一個不大的皮藥箱拿了下來。

    “對方請了高人,我鬥不過他,咱們進山躲一段時間!”孟瞎子臉上露出恨色,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

    “等我傷好點,決計饒不了那個人!”孟瞎子咬牙切齒的打開了那個小箱子,頓時,一股濃郁的藥香味傳了出來。

    整個小箱子裡面只要一個物件,那是一根長約二十公分的老山參,不過卻只剩下一半,上半截帶有根須的那一半被從中間給切了下來。

    “乖乖,這老參怕不要三百年以上的火候了?”

    看到這支幹參,郭子琛頓時咋舌不已,如果不是只剩下了一半,或許他連謀財害命的心思都能生出來。

    “不到三百年,不過也差不多了。”

    孟瞎子顫抖著雙手拿出一把小刀,在那顆老山參上削下了一片含在嘴中,想了一下之後,又切下了三分之二丟在了嘴裡。

    野生老參的價格誰都知道,孟瞎子這也是怕郭子琛等人起了歪心眼,以他現在的狀態,卻是敵不過這幾個壯年漢子。

    老山參補氣的作用的確是立竿見影,將參片在口中含了幾分鐘之後,孟瞎子那焦黃如蠟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繼而出現了一絲紅暈。

    又休息了半個多小時,孟瞎子已經可以活動了,當下站起身,將那僅剩三分之一的老參收好後,取下掛在牆上的牆上的獵槍和自己剛才丟掉的羊皮鼓,說道:“走,咱們進山。”

    “孟爺,這這麼大的雪,進山太危險了吧?”

    郭子琛幾人有些不情願,這外面零下十幾度,撒泡尿都能凍起來,往老林子鑽,那純粹和找死差不多。

    孟瞎子搖了搖頭,說道:“不進山,就等著胡鴻德來收拾你們吧?”

    其實孟瞎子並不缺錢,話說能縱橫長白山的人,哪一個沒有百萬身家?他之所以這次出手,完全是因為心中對胡鴻德的嫉恨所導致的。

    此時孟瞎子也明白胡鴻德肯定知曉這件事與自己有關了,他也知道胡鴻德的秉性,兩人現在已經是不死不休,他傷勢未複,自然不願意留在這裡等死了。

    聽孟瞎子提到胡鴻德,郭子琛幾人臉上都露出了懼意,一個身材不高的壯漢叫道:“孟爺,要不……咱們和胡漢三拼了吧,五個人五把槍,我就不信幹不掉他?”

    “蠻牛,你當胡鴻德是活靶子,站那裡給你打?”孟瞎子嗤笑了一聲,“在這老林子裡,他比狐狸都要狡猾,別以為你拿著槍就了不起了!”

    突然想到剛才出手的那位高人,孟瞎子再也坐不住了,開口說道:“少廢話,不想死的跟我走,我在山裡有住處,凍不到也餓不死你們的!”

    俗話說狡兔三穴,孟瞎子在這長白山中殺人奪參的事情也沒少幹,是以早已在大山深處準備好了藏身的地方,此時卻是派上了用場。

    “好,咱們聽孟爺的!”郭子琛幾人對視了一眼,出於對胡鴻德的恐懼,他們還是選擇了進山。

    收拾了一下東西,五人各自背著一把獵取,冒著夜色消失在了長白山中。

    ---------

    此時遠在長白市醫院裡的葉天也不好受,他終究還沒到煉神返虛的境界,剛才一縷神識釋放出去之後,卻沒有能力將其收回來。

    神識消散,對葉天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反噬,原本面色紅潤的葉天,突然變得臉色煞白,身體接連晃了幾晃。

    “葉天,你怎麼了?”胡鴻德知道葉天在與人鬥法,剛才一直不敢上前,現在見到葉天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在見識了葉天虛空和人鬥法的手段後,胡鴻德此時是悔恨莫及,早知道術法有這般手段,他當初也不會棄之如敝屣了。

    葉天深深吸了口氣,調理下內息之後,這才說道:“對方是薩滿教的人,我受了點傷,不過那人半條命也沒了,老胡,可能就是你說的孟瞎子!”

    雖然剛才釋放出去的兩縷神識都消散掉了,但是在與孟瞎子交手的瞬間,葉天卻是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

    那種氣息頗為奇怪,雖然也是靈氣,但和天地間那種精粹的元氣不同,似乎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葉天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孟瞎子自己修煉出來的。

    不過二人相距太遠,葉天也無法探查薩滿術法的奧秘,甚至在外獅子印出手後,他連結果如何都不知曉了。

    胡鴻德臉上露出一絲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道:“果然是他,葉天,你放心,我饒不了他的!”

    “他不會留在那裡等你上門的,老胡,稍安勿躁。”葉天搖了搖頭,說道:“小仙應該快醒了,你兒子他們也等急了,叫他們進來吧!”

    沒有了孟瞎子的牽制掣肘,葉天在胡小仙身上虛空畫出的陣法自行起了作用,將那引魂幡中的精氣盡數吸納了回來。

    在葉天和胡鴻德說話之際,他就感覺到了胡小仙身上精氣大漲,原本虛弱的五臟在瞬間變得充盈了起來,整個人已經有了蘇醒的跡象。

    “小仙要醒了?”胡鴻德聞言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連忙推開擋住門的床頭櫃,將病房的大門給打開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病人出了問題,你們誰負責啊?”

    沒想到門剛一打開,胡鴻德就聽到了一陣訓斥聲,胡小仙的主治醫師差點就把手指戳到他臉上去了。

    劉醫生也是氣急了,剛才他循例查房,卻是被胡大軍等人給攔住了,說是有人在裡面給胡小仙針灸,不讓他打擾。

    這明擺著就是不相信醫院啊,劉醫生剛才強自忍住了敲門的衝動,但現在胡鴻德把門打開了,他卻是將火氣爆發了出來。

    “你嚷嚷什麼?再叫老子大耳光子抽你!”

    胡鴻德是什麼脾氣?當下一抬手把這醫生推出去了四五米遠,如果不是靠在了牆上,一準會一個大馬墩坐在地上的。

    “你……你這人怎麼這個樣子?”劉醫生有些傻眼,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蠻橫的病人家屬呢?

    “老子活了幾十年,都是這樣子,怎麼著吧?”胡鴻德眼睛一瞪,嚇得劉醫生連忙躲到了胡大軍等人的身後。

    “爸,您幹什麼呀?這醫院是鬧事的地方嗎?”胡大軍對這老爸簡直就是無話可說了,在醫院裡得罪醫生,還想不想讓女兒的病好了?

    “一邊去,沒你說話的份,這幫子庸醫連什麼病都看不出來,還敢和老子耀武揚威的?”胡鴻德這脾氣一上來,那是六親不認,連兒子一起都教訓開了。

    “老胡,你幹什麼呢?快點進來吧!”

    葉天在病房裡聽到外面的動靜,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胡鴻德也是六七十歲的人了,怎麼那脾氣比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還要火爆啊?

    別人的話胡鴻德可以不聽,但他現在對葉天可是敬若神明,當下也不搭理這醫生了,對著兒子媳婦說道:“大軍,你們都進來吧,小仙要醒了!”

    “小仙要醒了?”

    聽到老爸的話後,胡大軍等人均是大喜過望,一起湧入到了病房裡,那位劉醫生想了一下,也跟在後面走了進去。

    “這……這針還沒起呢?”

    進到病房裡後,眾人均是看到了胡小仙面上和胸腹之間的銀針,心中卻是相信了葉天之前的話,他的確是在給胡小仙進行針灸的。

    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是葉天故意沒有起針的,而且在胡小仙眉心印堂處的銀針,起著定神的作用,拔出之後,胡小仙馬上就可以醒轉。

    看到眾人進來,葉天說道:“這就起針了,胡小仙幾日沒有進食物,可能有點虛弱,你們去熬點粥,最好加點參片,給她補下氣。”

    “好,好,我……我馬上去!”

    胡母連聲答應了下來,不過身體卻是沒有動,她這是對葉天的話不怎麼相信,想親眼看到女兒醒過來。

    葉天搖了搖頭,也沒多說什麼,走到胡小仙身邊,出手如風,快如閃電般的將胡小仙身上的六根金針全部都取了下來。

    房中眾人均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了胡小仙的臉上,原本像是熟睡的胡小仙,睫毛突然一陣顫動,眼睛隨之睜開了。

    迷迷糊糊的醒轉了過來,胡小仙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聲音虛弱的問道:“我……我這是在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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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飛龍湯

    “小仙,我是媽媽啊,你……你都暈迷好幾天了。”

    見到女兒醒來,胡母一下子衝到了床前,剛一開口,眼淚就“劈裡啪啦”的往下掉了起來,女兒生病這幾天,可把她給煎熬的不輕。

    胡鴻德拉了一把兒媳婦,說道:“行了,快點給小仙去熬粥吧,嗯,我和你一起去,孫瘸子那裡還有根好參,我不去你要不來!”

    這長白山的採參人,手上基本都有救命的存貨的,就像是孟瞎子的那半根老參,救了他不止一次了。

    胡鴻德所說的孫瘸子,也是長白山區一位有名的採參人,由於早年採參的時候摔斷過腿,治好之後也是一瘸一拐的,是以落下這麼個外號。

    “清雅,你陪著小仙吧,我回賓館先睡一覺,老胡,咱們一起出去!”

    見到胡小仙沒事,葉天也放下心來,不過隨之腦袋就感覺一陣刺痛,隱隱還有些眩暈,他知道這應該是神識消散的後遺症了。

    “葉天,你看,這……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啊!”

    葉天此話一出,胡大軍兩口子才想起自己光顧著看女兒了,連葉天這大恩人都沒有感謝,頓時臉上有些發燒。

    葉天擺了擺手,說道:“胡廳長,不用客氣,我和小仙也是朋友,你們看著小仙吧,我先回去了。”

    “哎,葉天,我送你出去!”見到葉天走出門外​​,胡鴻德連忙跟了上去,

    “葉天,你真沒事?這臉色可不好啊。”別看胡鴻德脾氣火爆,但眼力一點都不差,葉天給孫女治病前後的臉色,可是完全不同的。

    “傷了點元氣,沒有大礙的,老胡,這兩天不要來打擾我,我好好休息一天。”

    以前受到元氣反噬,那是身體上的不適,但這次鬥法葉天消散的卻是神識,這種腦袋刺痛的感覺,對他而言還是一次。

    “成,我送你回去!”

    胡鴻德點了點頭,他也是重情義的人,不過這感謝講在嘴上是沒用的,胡鴻德已經在心裡打定主意,準備將山里那幾株百年老參都起出來送給葉天了。

    回到房中之後,葉天強壓著身體上的不適,盤膝坐在床上運行了一個週天之後,這才倒頭暈暈睡去。

    葉天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一覺醒來,腦中的那股刺痛卻是消失不見了。

    起身拉開酒店的窗簾,外面的大雪已經停掉了,但是積雪並沒有融化,整個城市都披上一層白色的妝裹,葉天抬頭看了下太陽,應該是下午三四點的樣子。

    站在窗前活動了下身體,葉天在心中思量了起來,雖然受了點傷,但這一趟的收穫還是很大的。

    葉天現在連煉神返虛的境界都沒達到,就摸到了三花聚頂的門檻,這種頓悟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咕咕……咕咕!”

    葉天耳朵突然聳動了一下,他聽到屋里傳來一陣“咕咕”聲,剛想抬頭尋找的時候就反應了過來,不禁啞然失笑,原來是自己的肚子餓了。

    拿起酒店的電話,葉天往於清雅的房間撥了個電話,卻是沒人接,想了一下還是打了她的手機。

    “葉天,你醒啦?你都睡了兩天了,我們在小仙家裡了,你快點過來啊!”電話剛一接通,於清雅驚喜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把胡小仙家的地址報給了葉天。

    “哎,我說,你們吃飯沒?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過去吧。”葉天揉了揉肚子,這時間去別人家也不是飯點,還是填飽肚子再說吧。

    “我們吃過了,餵,葉天,胡爺爺要和你說話!”

    於清雅話說剛到一半,電話就被胡鴻德給搶了過去,“葉天,到家裡來吧,我昨天進山打了兩隻飛龍,給你補補元氣!”

    “好,老胡,再準備點肉食,我餓的狠了。”葉天自然不會和胡鴻德客氣,掛斷電話後打了輛車趕到了胡小仙的家裡。

    胡小仙的家住在市郊結合部的地方,那是一個花園別墅小區,每一棟別墅前都有個很大的花園,私隱性非常的好。

    “一個副廳長,能住這樣的房子?胡大軍不會是個貪官吧?”看著面前這掃乾淨了積雪的院子,葉天腦子裡冒出了這個念頭。

    不過葉天卻是不知道,這房子並不是胡小仙父母所有的,而是胡小仙個人,是她考上華清那一年,胡鴻德給孫女兒買的。

    作為長白山最出名的老參客,胡鴻德這些年出手的老山參總價都要在1000萬以上了,買這麼一棟別墅自然不在話下。

    “葉天,你來啦,快,快進屋!”

    從接到葉天的電話,胡鴻德就一直站在門前等候,搞得胡大軍夫妻兩個也很不好意思,冒著寒風陪著老爸站在了外面。

    “老胡,那麼客氣乾什麼啊!”葉天笑了笑,和胡大軍夫妻打了個招呼,進到別墅裡面。

    “葉天,你可真能睡啊,我開門你都沒醒!”見到男朋友來了,於清雅連忙跑到葉天身邊,有些擔心的握住了他的手。

    葉天笑道:“沒事,損耗了點元氣,睡了兩天就好了。”

    胡小仙也走了過來,對著葉天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葉天,謝謝你,我聽爺爺說了,要不是你,我小命可就沒啦。”

    “咳,這是乾什麼啊?”葉天撓了撓頭,對著胡鴻德喊道:“老胡,我可是來吃飯的,麻溜的把飯菜端上來啊!”

    “好嘞,您等好,這就上來嘍!”

    葉天這一嗓子,再加上胡鴻德那小二般的應對,讓眾人一陣哄堂大笑,屋裡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頓時鬆弛了下來。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胡鴻德提了個吊鍋走進了客廳,招呼葉天坐到緊挨著客廳的餐廳里後,說道:“葉天,這是人參燉飛龍湯,我老胡的手藝保准能讓你吃的連舌頭都咬掉!”

    “好香啊,老胡,手藝真不錯!”

    葉天還沒開吃,光是看著呈乳白色的湯和撲鼻的香氣,肚子就開始“咕咕”叫了起來,用勺子舀了一口湯放到嘴裡,舌尖頓時感受到了一種從未品嚐過的鮮美味道。

    “葉天,這是用老母雞湯做的底料,加上了山里的鮮菇,這要是放到古代,皇帝都吃不到。”聽到葉天誇獎自己的手藝,胡鴻德裂開大嘴笑了起來。

    這鍋湯胡鴻德還真是下了功夫,他不知道葉天什麼時候醒,就燉了一鍋老母雞湯放著,直到葉天說過來的時候,才把飛龍給下的鍋。

    而且這湯裡面的半根人參,是胡鴻德從孫瘸子那裡半討半搶要來的,這可是足足有一百多年火候的老參,放著外面至少值幾百萬的。

    “爸,您以後還是少打些飛龍吧,現在國家對野生動物保護的力度越來越大了。”客廳裡的胡大軍聽到兩人的對話,忍不住說了一句。

    “屁話,老子自己吃又不是拿去賣的?你昨兒不也吃的挺香嗎?”胡鴻德眼睛一瞪就罵了回去,說的胡大軍一臉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吃了一口飛龍肉後,真如同胡鴻德所說的,葉天差點沒把舌頭給咬掉,忍不住說道:“這肉還真是鮮美,老胡,回頭咱們去老林子裡再打幾隻,我得給師兄和家里人帶點!”

    葉天骨子和胡鴻德一樣,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壓根就沒把什麼動物保護法放在心裡,江湖中人所遵循的一直都是弱肉強食的法則。

    “好,還是咱們爺倆對脾氣。”

    葉天的話說的胡鴻德眉開眼笑,不過緊接著就苦起了臉,說道:“葉天,你……你是爺,這個可不能搞混掉的。”

    胡鴻德的話引起一片爆笑,這老頭雖然脾氣不怎麼好,張嘴就喜歡罵人,不過人真的是很可愛的。

    “爺爺,我也想吃!”不知道什麼時候胡小仙和於清雅幾個女孩子也湊了過來,眼巴巴的看著那吊鍋。

    這飛龍的味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住的,胡大軍雖然嘴上說著要保護野生動物,其實坐在客廳裡的他,眼睛一直在往餐廳裡瞄呢。

    胡鴻德沒好氣的瞪了孫女一眼,說道:“你們昨兒不是吃了嗎?葉天幫你治病傷了元氣,我得給他好好補補!”

    “得,你們誰都別搶,想吃過幾天跟我進山吧。”

    葉天可不懂得什麼叫客氣,他這會早已餓得飢腸轆轆了,也不管那湯有多燙,拿著把大湯勺一口口的就送進了肚子,一鍋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見了底。

    “餓死鬼投胎的!”於清雅沒好氣的白了葉天一眼,其實她也是想再喝一點飛龍湯的,聽說這個對女孩美容也是有好處的。

    “哈哈,不吃那真要餓死了!”

    葉天在於清雅面前向來臉皮都很厚,哈哈一笑,眼睛看向胡鴻德說道:“老胡,找個地方說話吧。”

    來到長白這地界,平白無故的就和人鬥了一場法,葉天自然要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而且按照江湖上的規矩,既然和人結了梁子,那就要化解開來,不管是握手言和還是你死我活,總歸是要有個章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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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睚眥必報

    聽到葉天的話後,胡鴻德站起了身,對著孫女招了招手,說道:“小仙,你跟我來一下。”

    當事人是胡小仙,雖然胡鴻德已經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出於對葉天的尊重,這件事的經過還是由胡小仙自己來說比較合適。

    進到書房後,胡鴻德把葉天讓到沙發上,將門關了起來,說道:“小仙,你把前幾天遇到的事兒給葉天說說吧。”

    胡小仙想了一下,說道:“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莫名其妙的就暈倒了,不過在那之前,我去過北麓山脈那邊……”

    隨著胡小仙的講訴,事情的脈絡在葉天腦中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原本台裡是準備讓胡小仙做一個頻道主播的,不過胡小仙的性子比較活潑,自己要求去當了記者。

    不過長白市地處長白山脈,除了每年的人參交易之外,很少出現什麼有價值的新聞,偏偏胡小仙也是個倔強性子,總是想做出點成績來。

    就在前天的時候,胡小仙見到住在爺爺那邊農場的一個熟人,聽他說起最近偷獵國家珍稀保護動物走私的現像比較嚴重,於是胡大小姐就動了心思。

    從小跟著胡鴻德長大,胡小仙雖然沒有學得家傳的鷹爪功,但一些防身技能還是有的,加上對長白山又熟悉無比,胡小仙給台裡打了個招呼,一人就跑去了長白山北麓。

    不過這偷獵既然是偷,當然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看到的,在那個緊挨著長白山的小村子裡轉悠了一上午,胡小仙都沒打聽到什麼有價值的新聞。

    垂頭喪氣正準備回市裡的胡小仙,剛好遇到了爺爺的一個“老朋友”,聊了幾句之後,那人說他知道偷獵的事情,於是一點防備心都沒有的胡小仙就跟著去了他家。

    那個“老朋友”,自然就是孟瞎子了,胡鴻德雖然和孟瞎子關係不對付,但這些事情卻沒有和晚輩說過,是以胡小仙一直都把孟瞎子當成長輩來看待的。

    當天中午胡小仙是在孟瞎子家裡吃的飯,不過當她問起偷獵者的事情時,孟瞎子卻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說。

    後來被胡小仙問的急了,孟瞎子忽然說他會跳大神,這也是民間的藝術,能讓胡小仙當新聞去播出,胡小仙一想也是,就讓孟瞎子跳上一段,她想看看這個素材合不合適。 。

    孟瞎子一口就答應了下來,拿出根綁著布條的竹竿插在了門口,然後手持羊皮鼓就跳了起來。

    雖然胡小仙也見過別人跳大神,但孟瞎子那古老的唱腔卻是聽得她回味無窮,尤其是孟瞎子請神上身的時候,胡小仙當時就感覺渾身一冷。

    當時胡小仙還以為是自己心中恐懼所導致的,就沒怎麼在意,反而興致勃勃的和孟瞎子討論起跳大神的素材來,到了下午兩點多鐘才返回了電視台。

    不過就在胡小仙走到電視台門口的時候,突然感覺頭腦一昏,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至於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則都是從父母口中聽來的了。

    “爺爺,孟……孟爺爺真的是壞人啊?”

    直到現在,胡小仙還有些不相信她暈迷是孟瞎子導致的,畢竟從小到大見到孟瞎子的時候,那人總是露出一副慈祥長輩的樣子。

    胡鴻德不想讓孫女知道孟瞎子以前所干的齷齪事,擺了擺手說道:“你年齡還小,有些事不知道,行了,你出去招呼同學吧,我和葉天說說話。”

    “神神秘秘的,我還不想听呢。”胡小仙對著爺爺做了個鬼臉,氣呼呼的出了書房。

    等到胡小仙出去後,葉天的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開口說道:“老胡,說說孟瞎子這人吧,他的術法繼承的是哪個門派的?”

    這是葉天在國內第一次遇到術法中人,雖然對方功力遠不如他,但這也讓葉天心中多了一分警惕,江湖之大,未必就沒有真正的高人?

    “孟瞎子的爺爺曾經做過那位末代皇帝的皇家大薩滿,聽我父親說,他們家傳的是薩滿巫術,我小時候也見過他爺爺跳大神的。

    只不過孟瞎子的老子似乎沒有學這些,我也不知道孟瞎子是從哪裡學來的,應該是家裡留下的傳承,孟瞎子自己琢磨出來的。 ”

    在孟瞎子父親或者的時候,胡鴻德和孟家交往很多,是以對他家的情況知道的也很清楚,在孟父被槍斃後,兩家的關係才逐漸惡化了起來。

    聽到胡鴻德的話後,葉天自言自語道:“他那術法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他借的是什麼力,不過絕對不是一般的天地元氣,難道這世上真有狐仙鬼怪?”

    葉天身上在元氣真力,都是自己苦修得來的,他從來都沒想過竟然還有這種不勞而獲的辦法,而且前日與他相抗衡的那股元氣,也是葉天從所未見的。

    “哪有什麼神仙鬼怪啊?”

    在山中生活了一輩子的胡鴻德對葉天的話有些不以為然,“我小時候也見過父親請神上身,開始像抽羊癲瘋似的,不過上身之後和原來也沒什麼兩樣,如果真是鬼怪的話,我肯定能看出來。”

    胡鴻德小時候不願意修習日月道中的術法,就是因為那請神時的模樣太過滑稽,年輕人怕丟臉,現在後悔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難道這世界上還有不同的元氣?對了,一定是這樣!”

    葉天苦思半晌之後,腦中忽然一亮,他修習的是道家心法,運用的是天地間的陰陽二氣,不過這也只是道家一派的理論。

    佛家所說的是信仰之力,匯千萬信徒的​​信仰於一身,也能打造金身佛陀成就正果,這與道家的理論完全不同。

    而西方信奉的則是耶穌,伊斯蘭教信奉真主安拉,這些都與道家理論相悖,但並不妨礙他們發展教眾,想必也是有其奧秘所在。

    薩滿教出現的年代非常早,原本是東北三省包括蒙古這些地域最為盛行的教派,只是後來逐漸被藏傳佛教所取代。

    但這並不能抹殺薩滿教的存在,古老教派中的神秘之處,只是不為世人所知罷了。

    就像葉天之前遇到的歐洲黑魔法,那種邪惡的詛咒之力,他雖然能破解,但卻無法知曉其中的奧妙。

    葉天沉思了一會,抬起頭看向胡鴻德,開口問道:“老胡,這薩滿教還有什麼傳人嗎??”

    薩滿教最早的時候能成為清廷的國教,雖然現在沒落了,但葉天相信其傳承還在,他這是想搞清楚孟瞎子是否還有什麼幫手沒有?

    胡鴻德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認識不少跳大神的,不過好像只有孟瞎子有點門道,其他的都是些江湖騙子!”

    跳大神的學名就叫做薩滿舞,不過東北會這一手的人多了去了,胡鴻德最少也認識百八十個,但真正能請神上身的,就他所知,只有孟瞎子一個人。

    “唉,奇門江湖真的快要消失了啊。”

    聽到胡鴻德的話後,葉天心中鬆了口氣之餘,也感覺有些蕭索,古老的傳承一個個都泯滅掉了,讓他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老胡,孟瞎子為人如何?”葉天沉聲問道,奇門凋落,他並不是很想對其趕盡殺絕。

    “孟瞎子的為人?”

    胡鴻德鼻中哼了一聲,說道:“要不是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我早宰了他了,媽的,這老小子殺人越貨,什麼事沒幹過?”

    胡鴻德早在三十年前父親剛剛去世,還沒和孟瞎子有嫌隙的時候,就曾在長白山中,目睹了孟瞎子殺害老參客,從其手中搶奪人參過程。

    胡鴻德和孟瞎子的祖輩,都是乾這殺人越貨的勾當的,胡鴻德小時候更是在土匪窩裡長大的,加上他也不認識那個參客,當下警告了孟瞎子幾句,就把這件事給揭過去了。

    不過後來的二十年,長白山中時常可以聽聞採參人喪命的消息,其中不乏胡鴻德相識的一些人。

    當時胡鴻德就懷疑上了孟瞎子,一次他跟踪孟瞎子進山,果然又發現他殘殺參客的事情,這次胡鴻德卻是大怒,差點與孟瞎子動起手來。

    從這次事情之後,孟瞎子有所收斂,但兩家從此也再無往來,胡小仙只是很小的時候見過孟瞎子幾次,所以也不知道爺爺和他的恩怨。

    只是就連胡鴻德都不知道,孟瞎子之所以恨他,卻是因為自己幼年喪父後,胡家在那段時間對他家斷了接濟的緣故。

    講訴了自己和孟瞎子結怨的過程後,胡鴻德說道:“葉天,孟瞎子這人心胸極小,睚眥必報,前兒鬥法吃了虧,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老胡,怎麼著?和我玩兒起心眼來啦?”

    聽到胡鴻德這句話,葉天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我拍拍屁股就回京城了,孟瞎子要找也只會找你的麻煩,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咳咳,葉天,我不是那意思。”胡鴻德的老臉被葉天說的一紅,在見識了葉天施法只會,他還真是多了幾分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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