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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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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7 18:10:31
第八百二十八章 非法禁足(下)

  薛偉童道:“我們犯了什麼罪?你們把我們給抓過來,問都不問就非法禁錮我們?”

  孟祥民看了熊秉坤一眼,他對發生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人是熊秉坤抓來的,要說這個熊秉坤是個麻煩,他是西藏軍區副政治委員熊恩彬的兒子,熊恩彬是少將軍銜,在軍區的威望很高,孟祥民一直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對他不錯。

  熊秉坤道:“他們宣傳分裂祖國的反革命言論。”這頂帽子扣的夠大。

  薛偉童道:“你既然是這裏的領導,那好,你問問那個姓熊的,他老婆為什麼要跳拉薩河?他為什麼見死不救?為什麼要對他老婆的救命恩人恩將仇報?”

  孟祥民聽到這裏,已經覺著這件事越來越不對頭了,他留意到熊秉坤的眼神有些閃爍,顯然這小子底氣不是太足,整個武警支隊都知道熊秉坤做事狂妄囂張,難道今天真的是這廝公報私仇?如果是那樣,事情就麻煩了。

  孟祥民道:“這樣,你們先繳槍投降,放開我們的同志,利用這樣的極端做法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事情複雜化,我說過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你們走出來,我答應你一定調查清楚這件事的全部過程,不會讓任何人受到冤枉,你看好嗎?”

  薛偉童道:“我不信你,你官太小,做不了主,拉薩武警支隊隊長也就是副師級吧?我的事情你管不了,你趕緊向你們家領導彙報,你們總隊長吳耀龍也不過就是個少將,讓他來評評理!”

  孟祥民一聽就愣了,熊秉坤抓來的這都是什麼人啊?對他們領導直呼其名,而且聽她的口氣壓根就沒把自己這個副師級幹部放在眼裏,孟祥民把熊秉坤叫到一旁,低聲道:“他們什麼人?”

  熊秉坤也琢磨出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對頭了,搖了搖頭。

  孟祥民道:“你沒審問?”

  熊秉坤低聲道:“沒來及呢。”

  孟祥民用手指點著他,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普通的一個女孩子不會這麼熟悉他們武警系統的事情,孟祥民道:“我們領導不在,去京城開會了,有什麼事你直接對我說。”

  薛偉童道:“那你去通知西藏軍區郭司令員,就說我被你們給抓了!”

  孟祥民越聽這內心越是忐忑:“你是誰啊?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薛偉童道:“我給你個電話號碼8223……”

  孟祥民馬上認出這是西藏軍區的電話,他在手機上摁下號碼,直接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一個帶著倦意的女聲拿起了電話:“誰啊?”

  “你是……”

  “你有毛病啊?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你居然問我是誰?”那邊的女子威嚴十足。

  孟祥民道:“我是拉薩武警支隊,我是支隊長孟祥民,現在我們這裏有個女子用槍劫持了一名武警戰士,她提供給了我這個電話號碼……”孟祥民覺察到事情不妙。

  那邊已經響起關切而憤怒的聲音:“我警告你,如果她傷了一根頭髮,你和你們武警支隊的全體官兵都得為此負責!”

  “你是……”

  “我是薛英紅!”

  孟祥民聽到這個名字後他的手沒來由顫抖了一下,對方已經掛上了電話,西藏軍區薛英紅的大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並非是因為她那個軍區裝備部副部長的丈夫嚴峻強,而是因為她背後那個顯赫的家族。

  從薛英紅緊張的口氣,孟祥民已經推測出現在被他們包圍的兩個年輕人必然和薛氏家族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孟祥民放下電話想了想,馬上決定給總隊長吳耀龍打電話。

  熊秉坤等到孟祥民線放下電話,方才湊到他身邊道:“孟隊什麼情況?”

  孟祥民看他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憤怒,這混賬東西給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他強忍住火氣道:“你馬上把你父親請過來。”

  熊秉坤不屑道:“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還值得驚動他老人家。”

  孟祥民道:“是自己打,還是我打?”

  熊秉坤此時方才意識到事情麻煩了,他咬了咬嘴唇道:“我打,我自己打!”

  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是武警西藏總隊大隊長吳耀龍,他來到這裏之前已經把這件事的情況瞭解清楚了,他在薛英紅面前還是說得上話的,而且他和嚴峻強又是不錯的朋友,知道薛偉童被他手下的人給抓起來,並扣上了反革命嫌疑犯的罪名,吳耀龍氣得罵起了娘。

  他不敢怠慢,這件事必須要搶在薛英紅來到之前解決,薛英紅的脾氣他很清楚,女中豪傑,性情之剛烈就算是軍區司令他忌憚三分,誰要是惹火了她,算是倒楣了。

  吳耀龍下車之後,沖著孟祥民就發上了火:“你搞什麼?你們搞什麼?誰給你們的權力隨隨便便去抓人?”

  孟祥民一張臉漲得通紅,發生在他轄區內的事情,他根本就解釋不清。孟祥民心中窩火,今天的事情全都是熊秉坤鬧出來的,心中琢磨著,等這件事過去之後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吳耀龍看到那些武警戰士一個個還都是荷槍實彈,火又上來了:“打仗嗎?就算是打仗也要搞清楚物件,對階級敵人可以動用武器,可怎麼能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同志?孟祥民,你們支隊全體都要檢討,深刻檢討!”

  孟祥民這個冤枉,沒奈何只能點頭。

  吳耀龍的這番舉動作秀的成分更大一些,他表面上是罵孟祥民,實際上是想辦法給這幫下屬找臺階下。

  嚴峻強夫婦和熊恩彬幾乎同時抵達了,他們彼此都很熟悉,熊恩彬在級別上高於嚴峻強兩口子,可是談到背景,熊恩彬是拍馬也攆不上人家這兩位的,到現在為止薛英紅兩口子還不知道今晚的事情都是熊恩彬的兒子惹出來的,嚴峻強詫異道:“熊政委,您怎麼也來了?”

  熊恩彬咳嗽了一聲,不是他呼吸道有毛病,這件事的確鬧得尷尬,他兒子把老薛家的寶貝千金給扣了,兒子捅出了漏子,老子得過來給擦屁股,熊恩彬道:“我兒子就在這裏工作。”

  嚴峻強和薛英紅都不是普通人物,雖然熊恩彬這句話說得極盡婉轉,兩人也聽出來了,這件事肯定和他兒子有關係,不然熊恩彬不會連夜趕過來的。

  吳耀龍看到幾位正主兒都到了,他和孟祥民一起笑著迎了過去,吳耀龍道:“事情搞清楚了,原來是一場誤會。”

  薛英紅才不管什麼誤會不誤會的,關切道:“童童沒事吧?”

  吳耀龍道:“沒事,好端端的,就是不願出來。”他心說到現在我們還有一個人被當人質扣著呢,這薛家大小姐也夠麻煩的。孟祥民把對講機交給薛英紅,薛英紅喊話道:“童童,你在裏面嗎?”

  薛偉童道:“姑媽,這事兒跟你沒關係!”

  薛英紅道:“你先出來再說!”

  薛偉童道:“憑什麼啊?他們說關我就關我?現在又要讓我出去了?我還就不走了,又說我是反革命分裂分子,又說我劫持武警戰士,我罪大了,姑媽,您就別管了,回頭給家裏人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在西藏坐牢了,罪大惡極,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

  薛英紅道:“誰說你有罪?這不是顛倒黑白嗎?讓他給我站出來,我倒要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誣陷好人?”她一雙眼睛憤憤然盯住熊恩彬,別看熊恩彬是軍區副政委,薛英紅一樣不把他放在眼裏。

  熊恩彬向嚴峻強笑道:“峻強同志,你看……”他是想讓嚴峻強勸勸薛英紅,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總得要解決,反正不能一直僵持下去。

  吳耀龍也勸薛英紅先讓薛偉童出來再說。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張揚認為差不多應該收手了,總不能僵持一輩子,他低聲向薛偉童道:“妹子,差不多了,人都到齊了,該跟他們說理去了。”

  薛偉童笑道:“誰把咱們抓進來的,讓誰把咱們請出去。”她拿起對講機道:“讓那個姓熊的混蛋進來,他把我們抓進來,讓他把我們請出去。”

  外面姓熊的有兩個,不過熊恩彬明知這薛偉童口中姓熊的混蛋是自己的兒子,可也感到臉上發燒,今天老熊家的面子算是栽了。

  熊秉坤這會兒不吭聲了,他也看出來了,自己惹大麻煩了,連老爺子都不敢得罪的角色,自己糊裏糊塗就把人家給抓起來了。薛偉童的要求他也聽見了,不過他沒膽進去,看到父親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小聲道:“他們手裏有槍……”

  熊恩彬在心底罵了一句懦夫,他低聲道:“你跟我一起進去。”關鍵時刻,老熊同志還是表現出相當的勇氣,熊秉坤仍然有些顧忌,可是看到父親已經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於是他也不再猶豫,跟著父親向屋子裏面走去。

  現在誰也不相信薛偉童會當真開槍,吳耀龍朝孟祥民悄悄做了個解散的手勢,孟祥民慌忙將那些武警悄悄解散,今天絕非敵我矛盾,而是一幫高幹子弟的內部矛盾,用不著他們武警戰士跟著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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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8 19:43:56
第八百二十九章 沒那麼簡單(上)

  熊秉坤在普通人的眼裏算得上,可在薛偉童眼裏。他屁都不是。熊恩彬雖然是少將軍銜,可跟老薛家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無相提並論,爺倆就這麼走了進去。

  黑暗中亮起了一束雪亮的光束,薛偉童拿著手燈照了照他們爺倆,照的他們眼前一片雪白,看不清室內的情景。

  薛偉童道:“不是讓你們來一個嗎?怎麼來了兩個?”

  熊恩彬親切道:“你是偉童吧,我是熊秉坤的爸爸。”

  薛偉童道:“我不認識你!”這丫頭說話也夠噎人的,熊秉坤聽到她出言奚落自己的父親,心中又是恨又是悔,其實這件事怪不得人,如果他今天不找人家的麻煩,也不會弄成現在的地步。

  熊恩彬道:“偉童,我和你姑父是老朋友了,我還認識你的大伯。”一位少將說出這樣的話,明顯帶有套近乎的意思,如果不是因為兒子理虧在前,熊恩彬說什麼也抹不開這張臉。

  薛偉童把手槍扔給那名被她挾持多時的武警戰士苗強,起身道:“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熊恩彬道:“咱們出去再說,把誤會解釋清楚。”薛偉童聽他把今晚的事情定義為誤會,不禁嗤的一聲笑起來:“只聽過被欺負的一方喊家長的,沒想到欺負人的也把家長喊來了。

  熊秉坤滿臉通紅,可當著父親的面他也不敢說話。

  這些人都被請到了支隊長孟祥民的辦公室裏,薛英紅看到侄女沒事,這才放下心來,張大官人在這件事的全稱中基本上充當一個旁觀者的角色,熊秉坤那小子不是東西,薛偉童做事也有些不著調,本來早點抬出她家的名頭就能解決的事情,非得要鬧得這麼大。很大一部分都是人來瘋,薛偉童是個喜歡新奇刺激的主兒,連坐牢她都要高興大半天,如果剛才張揚沒有勸她說不定薛偉童會上演一齣越獄大戲,張大官人雖然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可比起薛偉童的瘋癲,而在拉薩卻表現的像一個衝動的瘋丫頭,為什麼她的性格會生這麼大的落差變化?張揚覺著很難解釋。

  吳耀龍到現在還是抱著關上門來都是自己人,什麼事都好商量,今晚也沒有鬧出什麼大事如果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小,當然是最理想的事情,可這必須得看薛家的意思,他瞭解嚴俊強的為人,嚴俊強應該不會追究到底,至於薛英紅,這女人氣盛一些,不過如果薛偉童同意和解她也不會有太多意思,畢竟熊恩彬是軍區副政委,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怎麼都得照顧一些情面,可事情的展並不像吳耀龍想的那樣。

  薛偉童把事情的經過當中講了一遍,說到她和張揚救人,卻被熊秉坤給抓起來,薛英紅聽的非常憤怒道:”這不是恩將仇報嗎?“熊恩彬聽到這裏,揚起手就要打兒子,手揚的很高,落下的度卻並不快,他只不過是做做樣子,指望著有人過來拉他,可讓熊恩彬尷尬的是根本就沒人表現出這個意思,他伸出去的手又縮不回來只能一耳刮子打在熊秉坤的臉上,打完之後還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混帳東西你無法無天!“

  這時候才聽到嚴俊強遲到的勸說聲:”熊政委,您這是幹什麼?有事說事,別打人啊。”

  吳耀龍和孟祥民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明白對方的心思,今天人家是借武警支隊這塊地方,發生任何事都跟他們無關,他們也插不上嘴。

  兩人巴不得撇開關係最好,可事實是熊秉坤是武警支隊的一員,雖然今晚的事情是他的個人行為,可武警支隊方面不可能不承擔任何的責任。

  熊秉坤道:“我……我也沒怎麼著,我跟他們生了點衝突,所以我想為難他們一下,我沒別的意思。”

  這話薛偉童可不愛聽,她充滿鄙夷的看著熊秉坤道:“你怎麼敢做不敢認啊?把你老婆叫出來,問問她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見死不救?我們把她救上來之後,你是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就打女人?”熊恩彬的臉色越難看,吳耀龍和孟祥民都知道這熊秉坤根本沒結婚呢,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如果這件事再被抖出來,恐怕更是亂上添亂。

  薛英紅道:“熊政委,你兒子打媳婦我們管不著,可是我們薛家為共和國做出多大的貢獻?我們從老爺子的革命起,到現在年青一代,沒有一個不愛國,沒有一個損害國家利益的,可今天卻被人扣上了反革命分裂分子的帽子,這事兒必須得說清楚。”

  熊恩彬道:“英紅同志,對不起,是我沒教育好子女,你們放心,我以後對他一定會嚴加管教。”

  薛英紅道:“不是嚴加管教的問題,這件事必須得給我們全家人一個公道。”

  薛英紅在這件事上的堅決態度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吳耀龍很快就明白了,薛英紅十有九八是要借著這件事做文章,如果她肯給熊恩彬面子,不會反反復復的要他給薛家公道,難道她想借著這個機會把熊恩彬拉下馬來,吳耀龍又看了看嚴峻強,發現嚴峻強很少說話,不對啊!

  今天這件事風向不對,熊恩彬只怕有麻煩了,難道嚴峻強看上了他的位子?

  吳耀龍的應變是相當快的,他感覺自己必須要說話,要表明態度,吳耀龍道:“熊秉坤,你被停職了,今晚濫用職權,非法拘禁的事情你要負有全部責任,在事情調查清楚以前,你暫停一切工作。

  熊恩彬暗罵吳耀龍這麼快就撇清關係,擺明瞭是要把今晚全部的責任都推到他兒子的身上,可薛家勢大,他得罪不起。即使在這樣的狀況下,熊恩彬仍然保持著冷靜,他臉上拿捏出的態度很誠懇:“耀龍同志,你放心,我絕不詢私,今晚的事情他應該承擔怎樣的責任就讓他承擔怎樣的責任,不要考慮到任何的情面!”他說得斬釘截鐵大義凜然。

  可吳耀龍聽出來了,老熊是在嘲諷自己不講情面。

  嚴峻強終於說話了:“我看今天這件事先這麼說,太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經過這麼一鬧,張揚和薛偉童自然不能再返回青海龍宮了。不然他和薛偉童孤男寡女的出去過夜,還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回去的路上,薛英紅忍不住埋怨道:“老嚴,你這人就是心軟。”

  嚴峻強道:“畢竟是咱們的領導,還是要顧及一些顏面。”

  薛英紅道:“什麼顏面?他的面子都是他兒子給他丟掉的。”

  熊恩彬最終還是把兒子帶回去了,回到家裏,熊恩彬在沙上坐下,指了指地下,熊秉坤老老實實在地上跪下了,低聲道:“爸,我真不知道她是誰?”

  熊恩彬一根手指狠狠戳在他的額頭上,險些把熊秉坤點倒在地上,他怒其不爭的說道:“你以為你的所作所為我不知道?你跟李靜都分手了,何必纏著她,大庭廣眾之下,你打女人,我的兒子就這麼點出息?”

  熊秉坤道:“爸,我錯了,我給您添麻煩了。”

  熊恩彬歎了口氣:“薛家是你能惹得起的?你身為一名武警,今天的行徑和市井流氓又有什麼區別?”

  “爸,我咽不下這口氣,她李靜憑什麼背叛我?”

  熊恩彬緩緩搖了搖頭道:“你主動辭職吧!”

  “為什麼?”

  熊恩彬道:“你不小了,難道看不清楚形勢?今晚的事情薛家會善罷甘休?如果他們真的要追究下去,你恐怕都要坐牢。你還別不信,別說你有把柄握在人家手裏,就算沒有,他們想治你,沒幾個能護住你。”

  “爸……”熊秉坤望著父親充滿沮喪和悲哀的面孔,心中真真正正感到歉疚了。

  熊恩彬道:“你去睡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熊秉坤點了點頭,起身離去,走到樓梯上的時候,回頭望去,卻見父親雙手攤放在沙發上,頭枕在後面,雙目緊閉,熊秉坤明白,自己的一次過錯或許給父親帶來了政治上的一場大劫。

  文浩南、喬鵬飛、袁新軍三人是第二天才知道昨晚生的事情,文浩南比較穩重,不輕易表自己的意見,喬鵬飛和袁新軍卻是後悔不已,都後悔不該喝多,錯過了昨晚精彩的場面。

  袁新軍對熊秉坤是瞭解的,拉薩挑來減去不外乎就那幾個,他們彼此都認識,袁新軍道:“熊秉坤打老婆?別開玩笑了,他根本就沒結婚,打得那個女人是李靜吧?”

  薛偉童詫異道:“你認識?”

  袁新軍笑道:“李靜是他女朋友,不過聽說他們最近分了,好像是李靜喜歡上了別人,給熊秉坤戴了綠帽子,所以熊秉坤咽不下這口氣,整天找她的晦氣。”

  薛偉童道:“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該打女人啊?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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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8 19:44:13
第八百二十九章 沒那麼簡單(中)

  袁新軍道:“薛爺,其實熊炳昆為人倒也不壞,就是氣盛了點兒。”從他的話裏就能夠推測出他和熊炳昆的關係不錯,這是想為熊炳昆說話。

  薛偉童道:“他為人怎麼樣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晚上我就該走了,這件事留給武警自己公事公辦。”

  張揚和文浩南兩人來到外面的露臺,趁著這次和文浩南見面的機會,張揚想勸他早點回去。

  文浩南笑道:“放心吧,我已經有了這個打算。”

  張揚知道文浩南向來心裏有數,他既然說準備回去,估計九八不離十。

  文浩南道:“昨晚鬧得挺凶?”

  張揚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把武警部隊的領導都折騰出來了,偉童的姑媽很生氣,不過熊炳昆的父親是軍區副政委,我看這件事十有九八會不了了之。”

  文浩南卻搖了搖頭道:“不會這麼簡單吧,如果薛英紅給熊恩彬面子,事情就不會鬧得這麼大,你等著瞧吧,這件事就算薛偉童不追究,薛英紅也會繼續折騰下去。”

  張揚有些詫異的看著文浩南。

  文浩南微笑道:“薛家的人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偉童也不是一個瘋丫頭,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如果老熊因為他兒子的事情受到影響,肯定有人會成為這件事的受益者。”

  張揚經文浩南提醒,這才意識到薛英紅和薛偉童在這件事上的確有借題發揮的意思,李靜自殺,熊炳昆打李靜這都是偶然事件,可當熊炳昆的身份被薛家知道之後,這件事就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文浩南笑道:“總之,在這件事上,我們只是局外人,不方便發表什麼評論。”

  張揚點了點頭,文浩南的政治素養比自己要高。

  張揚乘當天下午的航班離開了拉薩,也許是因為安語晨母子平安,張大官人心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這一路睡得非常安穩。

  直到飛機降落前,空姐過來提醒,張大官人這才睜開雙眼,眨了眨眼睛道:“到東江了?”

  空姐笑著點了點頭:“飛機就要降落了。”

  張夫官人離開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外面雨下得很大,來到機場他先給秦清打了個電話,想告訴她自己平安回來的消息,秦清家裏有客人,弟弟秦白和謝君珺一起來東江見她,這會兒正忙著招呼呢,讓張揚有事明天去單位說。

  張揚掛上電話,又投了硬幣給常海心打了一個,常海心聽到他從西藏回來了,頗為驚喜,她讓張揚在機場等著,自己馬上開車過去接他,張揚本來不想讓她冒雨趕過來的,可那邊常海心已經掛上了電話。

  張揚在機場等待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機場閘口中走了出來,竟然是何歆顏的父親何卓成,自從何卓成在南錫的歡顏廣告公司出事,他就逃得不知去向,丟下一個爛攤子,把張揚弄得灰頭土臉,何歆顏因為這件事賠了不少錢,張揚早就惦記著要找他算賬,這時見到他豈能輕易放過,他悄然來到何卓成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頭。

  何卓成愣了一下,轉身看到張揚,嚇得臉都白了,不過他畢竟是個老狐狸,馬上堆起一臉笑容道:“張主任,這麼巧啊?”

  張揚道:“不巧啊,我都找你大半年了。”

  何卓成故意張望了一下:“歆顏呢?沒和你一起?”他是在提醒張揚,我畢竟是何歆顏的爸爸,你小子得給我留幾分情面。

  張揚道:“你還記得歆顏啊,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一聲交代都沒有就走人了,我說你消失就消失唄,怎麼還有臉回來?”雖然何卓成是他的事實岳父,張大官人對他也毫不客氣,這不怪張揚不禮貌,是因為何卓成為人太不地道,想當初他開歡顏廣告公司的時候,張揚看在何歆顏的面子上給他幫了多少忙,一分錢的好處沒見到,最後還落了一身騷,這事兒擱誰身上都惱火。

  何卓成嘿嘿笑道:“她是我女兒,我最疼的就是她。”

  張揚道:“身為一個父親,自己惹了事不敢擔待,把所有麻煩都丟給女兒承擔,你也好意思?”

  何卓成歎了口氣道:“慚愧,我這不一直都慚愧著嗎?要不然,我也不會到現在都不和歆顏聯繫,我心裏真的很想她。”

  張揚才不會相信他的話:“你回來幹什麼?”

  何卓成道“做了點生意,其實那件事發生以來,我真的很後悔,我在積極地賺錢,等我賺夠了錢,我會好好補償歆顏。”

  張揚笑了笑,他才不會相信何卓成的話。

  何卓成急於擺脫張揚,他看了看時間道:“我得走了,朋友約好了來機場接我。

  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張揚道:“上面有我的聯繫電話,有時間和我聯繫。”

  張揚拿過名片看了看,上面印著環宇金融投資有限公司客戶經理何桌城,不錯,張揚沒看錯,是何桌城,發音不變,可字首都變了。何卓成朝張揚揮了揮手,快步走了,張揚也沒有追趕他,無論怎樣何卓成都是何歆顏的父親,自己見到了他又能怎樣?總不能揪住他狠揍一頓?遠處常海心拿著雨傘走了過來,看到張揚,清秀的俏臉上浮現出一絲會心的笑靨

  張揚笑了笑,又朝何卓成看了一眼,這廝早已消失不見了。

  張揚和常海心離開機場向停車場走去,走入夜雨之中,張場撐開雨傘,常海心小鳥依人的偎依在他的懷中,輕聲道:“去了這麼久,我都想你了。”

  張揚用力摟緊了她的香肩,進入常海心的奧迪車內,不等張揚將雨傘收好,常海心就撲了上來,摟住他的脖子,灼熱的嘴唇緊貼在他的唇上,柔軟的香舌送入他的嘴裏,張揚貪婪的品嘗著她的櫻唇,大手在她的身上肆意撫摸著,他們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黑暗中張揚道:“我想要了……”

  常海心嗯了一聲,柔聲道:“回去再說!”

  夜雨沒有停息的跡象,常海心的房間內卻春意盎然,張大官人就像一個不知疲倦的英勇騎士,在常海心柔美嬌嫩的軀體上縱橫馳騁著,常海心修長筆挺的美腿忽然蜷曲,緊緊勾住了他的身體,嬌軀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她緊緊抱著張揚,指甲深深掐入他肌膚之中。

  張揚沉侵在她溫暖濕潤的體內,越陷越深,兩人的身軀親密無間的融為一體。

  這一夜兩人幾乎沒怎麼睡,除了纏綿就是聊天,張揚把前往西藏的事情說了一遍,除了小妖生子的細節沒有告訴常海心之外,其他的並沒有隱瞞,常海心聽說安語晨的天生絕脈已經被徹底治癒,也為她感到高興。

  張夫官人突然問了一個問題:“海心,我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你會不會嫉妒?”

  常海心撫摸著他的面孔盯住他的眼睛道:“你說呢?”女人天生就是善妒的動物,怎麼可能沒有一些嫉妒,不過面對張揚這個傢伙,她真的感到無可奈何,明知他是個花心大蘿蔔,還是身不由己的陷了進去,常海心道:“其實我也有想過要和你結束這種關係,可是我發現真的要離開你,我未必能夠過得更好。”

  張揚道:“假如有一天,咱們國家的婚姻法能夠修改,那啥,你會不會接受我多幾個老婆?”

  常海心瞪了他一眼道:“這和我有關係嗎?”心中卻壓根不相信這種可能。

  張揚道:“當然有。”

  常海心放開他,躺好之後小聲道:“其實我沒想到過以後,未來怎樣誰會知道?在感情上我雖然做不到清姐那般淡定,可是我相信我還在理智的控制範圍內。”說到這裏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她和張揚的交往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智,她控制不了,女人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張揚道:“相信我,我會處理好。”

  常海心道:“其實我們之間沒必要什麼名份,我不要你承諾什麼,只要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開心就足夠了。”

  張揚道:“可是我很貪心。”

  “早就知道你貪心,人太貪心往往沒什麼好下場。”常海心的手指在張揚的胸膛上輕輕畫著圈。

  張揚笑了笑道:“我覺著自己可以處理好。”

  常海心道:“別談這些心煩的事情,對了,我大哥明天全來東江參加醫藥保健品經貿會。”

  張揚道:“那明晚我請他吃飯。”

  常海心搖了搖頭道:“不用,這兩天他業務上的事情比較多,肯定忙,還是等等再說。”

  張揚點了點頭道:“指揮部最近工作忙嗎?”

  常海心道:“還可以吧,都是基礎設施,一切都進展的很順利。”

  張揚道:“這些事不是我的強項。”

  常海心笑道:“你小心啊,最近有人提你意見了,說整天看不到你人影,你的招商項目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落實。”

  張揚道:“誰啊這是?我非抽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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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九章 沒那麼簡單(下)

  常海心道:“你這人就是聽不得別人說真話,事實上你的確沒有拉來一個大項目,馬上年底了,總得拿出點成績交差吧。”

  張揚道:“迪特主題公園的專案已經敲定了,只差最後一步簽約,只要簽下來就是十幾個億,我看看到時候誰還說我閒話。”薛偉童那邊已經基本確定下來了,也答應年前和東江方面簽約。

  常海心道:“還有,分房名單已經出來了,你和清姐都分到了芙蓉園,我也分到了一小套。”

  張揚笑道:“那敢情好啊,都是什麼位置?是不是鄰居?”

  常海心道:“都是頂樓,我和清姐對門,在8號樓東頭一單元,你在最西頭。”

  張大官人道:“這個劉寶全,幹嘛把咱們分得那麼遠,要是貼在一起,咱們把三間房子全部打通,那多方便。”

  常海心啐道:“早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張揚道:“這樣一來,我每天還得飛簷走壁,辛苦,真是辛苦。”

  常海心道:“你啊,房子還沒到手就想著偷香竊玉了。”

  張揚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笑道:“可是為了你,多辛苦我都願意。”

  張揚第二天來到新城區指揮部,一進門就看到鐘長勝在天門口給幾名保安訓話呢,看到張揚,鐘長勝笑著迎了過來:“張主任,您出差回來了?”

  張揚嗯嗯啊啊的點了點頭,看到他們已經換上了新制服,笑道:“衣服不錯,看起來跟警察沒啥分別。”

  鐘長勝笑道:“羅局長安排的,讓我們著裝要統一,顯現出新城區指揮部的新風範。

  張揚笑道:“不錯,不錯。”他低聲道:“長勝,工作還適應嗎?”

  鐘長勝道:“還好,清閒得很。”

  張揚笑道:“機關單位都是這樣,對了,這次我去西藏還遇到了喬鵬飛,他專門提起你。”

  鐘長勝聽到喬鵬飛的名字,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世事變幻,誰都無法預料到明天會發生什麼,他和張揚一度對立,當時絕想不到現在他們會和好成為朋友,張揚還在生活上給了他這麼大的幫助。鐘長勝並不善於表達,可是他在內心深處對張揚感激到了極點。

  張揚來到辦公室裏,傅長征跟著他的腳步就進來了,通知他九點鐘去小會議室開黨組會。

  張揚扔給傅長征一串佛珠,這是他從西藏帶回來的小禮物。

  傅長征說了聲謝謝,他也不和張揚客氣,將佛珠收好。

  張揚道:“長征,你去幫我補個手機,我手機泡水報廢了。”

  傅長征點了點頭。

  當天的黨組會議上,秦清先是傳達了兩份檔,然後話題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新城區建設上,臨近年底,新城區前期的基礎工程已經全面展開,目前的進展還算順利,不過到現在為止,招商方面前沒有太大的起色,關於這件事,已經遭到很多人的腹誹了,秦清昨天前往市里開會,市里重點指出了這件事,並將新城區的招商和開發區進行了對比,到目前為止東江開發區招商引資簽訂的合約已經達到了七十億,反觀他們新城區,到現在連三億都沒到,當然這種對比是不公平的,畢竟新城區的建設工程剛剛啟動,和已經經營多年,配套設施已經基本完整的開發區無法相比,更何況兩者發展方向不同,開發區主要針對的是企業,而新城區在定位上是不允許企業生產基地入駐的。

  秦清道:“新城區基礎工程全面開工以來,一切進展的還算順利,但是在招商引資的方面,相對於全局嚴重滯後。”秦清用上了嚴重的字眼,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不由得看了張揚一眼,其實她看張揚的時候,其他人也都在看張揚,因為新城區的招商工作是由張揚負責的,招商引資成績不理想,直接責任人當然是張揚。秦清之所以在會議上提出來,一是要顯得自己大公無私,二要是堵住其他人的嘴巴,與其別人數落張揚,不如自己來說,這段時間張揚天南地北的到處跑,的確沒把心思用在招商上,秦清也為他感到著急。眼看年底了,如果再拿不出醒目的成績,說閒話的只會越來越多。

  新城區管委全副主任林良德道:“我認為我們的招商工作方向上有問題。”

  社會事業局副局長黃西民跟著點頭。

  張揚看到這貨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麻痹的,林良德還沒說出個一二三來你就跟著點頭?當應聲蟲也沒有你這樣的。不過張大官人還算有些涵養,暫時沒有發作,他在等林良德把話說完。

  林良德道:“新城區工程剛剛啟動,的確需要吸引外來的投資,但是我們也要看到,目前我們萬事伊始,還不具備足夠的吸引力,我認為我們應該把目標定低一點,先立足于東江,立足于平海本地,吸引本地的投資商進入新城區,相對來說,他們對東江的瞭解更深,對東江新城區的發展更有信心……”

  黃西民道:“我贊同!”

  張揚道:“你讚同什麼?”

  黃西民愣了一下,他還真沒搞明白林良德這番發言說的是什麼意思。

  張揚道:“人云亦云!”

  黃西民當眾被他奚落,鬧了個大紅臉,可黃西民也不敢和張揚對著幹,只能吃了這個啞巳虧。

  秦清道:“小張,你要允許其他同志有不同意見嘛。”

  張揚笑道:“秦書記,各位,剛才林副主任所我們招商工作方向上有問起,我不認同,一直以來,招商工作都由我和羅局長在抓。”

  綜合管理局的羅安定心說你丫不是使壞嗎?平時怎麼不見你拉著我,到了應該承擔責任的時候了,你把我給拉上了,想讓老子給你墊背啊?你以為我傻啊!羅安定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我可不敢搶功,招商辦的具體工作一直都是張主任在抓。”他的意思很明顯,我不搶你功勞,可是你想拉著我墊背,嘿嘿,對不起,那也沒門兒。

  張揚笑了笑:“說到哪兒了?對了,我對林副主任的那番話是相當的不認同,幸虧咱們現在開的是黨組內部會議,如果剛才的那些話要是傳出去了,肯定要讓人笑掉大牙。”

  林良德怔怔的看著張揚,他可沒覺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好笑。

  張揚道:“我們東江建設新城區之處,就提出了要建設國內一流城市片區,什麼叫國內一流?這就需要我們這些幹部要站得高看得遠,做事要有前瞻性,立足本地不錯,可是單靠本地的投資商你就能打造國內一流城市片區了?我看有些同志不是保守的問題,是目光過於短淺的問題,我建議這些同志還是好好瞭解一下我們新城區的規劃,然後再發表意見。

  秦清皺了皺眉頭,林良德剛才的確有針對張揚的意思,可張揚的報復來得太快也太明顯了,她輕聲道:“小張,注意你的措辭,大家都是為了工作。”

  張揚道:“我知道,近期招商工作缺少亮眼的成績,可能很多同志認為是我的工作不力,可凡事都有一個過程,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長城不是一天建成的。”

  黃西民吭了一聲,小聲提醒道:“羅馬……是羅馬……”這貨裝出一副好心提醒的樣子,事實上他是當眾在出張揚的洋相,以報復剛才張揚對自己的嘲諷。

  張大官人咧開嘴笑道:“老黃啊,你這人不懂得變通,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難道長城就是一天建成的?什麼叫洋為中用?你還當我真不知道啊!”

  黃西民老臉又紅了,麻痹的,不帶這樣玩兒人的,不過也怪他自己犯殘,非得多說那句話幹什麼?

  張揚道:“迪特主題公園的專案已經基本確定了,只差最後簽約,單單是這個項目上的投資應該在十五億左右,秋霞寺重建工程已經提上日程,這兩個專案可以吸引到二十億的投資額,新城區招商引資只是剛剛開始,我相信這樣的開局也算過得去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管委會主任劉寶全道:“可現在實際簽約的連三億都不到。”

  張揚道:“凡事都得有個過程,我相信年底之前會有一批項目集中簽約,大話我不敢說,不過二十億的投資我能夠落實。”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這還不叫大話?二十億什麼概念?

  秦清看到張揚信心滿滿的樣子,估計他已經落實了迪特主起公園的事情,微笑道:小張,你說出的話大家可都聽到了。”

  張揚道:“我說出的話就會負責,不就二十個億嗎?年底之前我百分百完成任務!

  會議後,秦清把張揚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不無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以後也該改改這個信口開河的毛病,距離年底還有一個月,到現在實際簽約的項目還不到三億,你能夠完成二十億的任務?”秦清也不相信張揚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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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棋局(上)

  張揚笑道:“我就那麼一說,這不是被那幫廢物給氣得嗎?一個個都等著看我笑話,合著新城區招商工作就該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跟他們全都沒有關係,找不到投資商,責任全都要我來承擔?”

  秦清道:“當初工作就是這樣分配的,你負責招商,事實上我們的招商工作進展緩慢。”

  張揚道:“我的秦書記喲,這新城區才開工幾天?就算是生孩子也得經過十月懷胎吧?你們都想招商工作立竿見影?馬上就有幾十億的投資進入新城區?這不是難為人嗎?”

  秦清莞爾笑道:“那二十億可是你說出口的,是你自己難為自己。”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張揚也覺著口乾舌燥,拿起她的茶杯也灌了兩口,喝到嘴裏不禁皺了皺眉頭:“啥玩意兒?”

  “紅糖水!”秦清俏臉有些微紅:“這兩天生理期。”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

  秦清道:“少打岔,說正事,你是不是已經把迪特主題公園的事情定下來了?”

  張揚道:“差不多吧,回頭我給薛偉童打個電話,看看什麼時候能簽約。”

  秦清道:“儘量爭取年前簽約吧,什麼事情都怕對比,現在新城區和開發區經常被拿出來對比,開發區今年已經完成了招商引資七十億,我們才三億不到,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距離年底還有一個月,咱們儘量多做出一點成績。你最近也該收收心了,整天天南地北的到處飛,提你意見的人可不少。”

  “都誰啊?”

  秦清道:“我可不能給你說,你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對人家打擊報復,張揚同志,心胸要放寬一點。”

  張揚笑了笑。

  秦清又想起一件事:“你手機怎麼總是關機啊?”

  張揚道:“在西藏的時候不小心掉水裏了,這不,我剛剛讓傅長征去給我辦台新機子。”

  秦清點了點頭:“分房的事情知道了嗎?”

  張揚笑道:“知道了,過兩天就讓常海龍派人幫忙裝修。”

  秦清道:“他做大公司的,家庭裝修你也好意思麻煩他。”

  張揚道:“反正他得給海心裝修,順帶著把我們的都給辦了唄,又不是不給他錢。”

  秦清道:“這一點最關鍵,再好的朋友也要分清楚。”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原則上的事情我會把握好。”

  秦潛小聲道:“這兩天小白和他女朋友過來,我可能沒時間陪你了。”

  張揚笑道:“沒關係,借著這個機會,你們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對了,秦白有什麼打算?是不是願意來東江工作啊?”秦清曾經多次流露過這方面的意思,所以張揚才會有此問。

  秦清道:“我倒是想讓他調過來,不過他不肯來,說是他和小謝的事業中心都在江城。我知道他不想活在我的光環下,害怕別人說沾我的光,蒙受我的照顧。”

  張揚道:“那就別管他,其實秦白在江城發展的也不錯,謝君綽的建築公司在豐澤也開得有聲有色,真要是來了東江,他們剛剛開始的事業就得從頭開始。”

  秦清道:“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我沒逼他做決定,其實我想讓他過來主要還是因為爸爸,他年紀大了我想讓他在東江養老,也方便照顧。”

  張揚笑道:“只怕秦叔叔不這麼想。”

  秦清道:“是,雖然他答應來這裏幫忙,可我知道他心裏還是想著江城。小白也說過,等將來結了婚就把我爸接回去。

  張揚道:“落葉歸根,你還是要尊重秦叔叔的選擇。”他柔聲道:“你放心,還有我陪著你。”

  秦清望著張揚的眼睛,唇角露出溫暖的笑意。

  當晚張揚去了宋懷明家裏吃飯,傅長征把他的手機剛剛拿回來,楚嫣然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卻是她要在元旦期間回國,張揚來宋懷明家將這件事告訴了宋懷明夫婦。

  宋懷明聽到這個消息相當的開心,他微笑道:“嫣然有沒有說去哪里?”

  張揚道:“她打算直接前往靜安,接了老太太一起來東江看看,順便在平海好好玩玩。”

  柳玉瑩笑道:“好啊,到時候我請假陪她們!”

  宋懷明微笑看著妻子,柳玉瑩一直都在竭力扮演好妻子好母親的角色,從他們結婚以來,柳玉瑩始終努力嘗試著改善她和楚嫣然的關係,經過了這麼多的曲折,他們的關係終於迎來了緩和的時期。

  柳玉瑩最關心的仍然是張揚和楚嫣然的婚姻,這方面的事情宋懷明是不方便開口的,晚飯後,宋懷明接到一個長途電話,柳玉瑩剛剛找到機會向張揚道:“你和嫣然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張揚笑道:“柳阿姨,好像我每次來你都要問我這個問題。”

  柳玉瑩道:“你們都不小了吧,也該考慮婚姻大事了。”

  張揚道:“這事兒得嫣然回來商量,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柳玉瑩道:“張揚,我提醒你啊,可得抓緊點,嫣然這麼好的女孩兒很搶手的,你要是不抓緊,萬一別的男孩子追的緊,把她哄走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張揚道:“誰敢跟我搶,我打斷他的腿!”

  柳玉瑩忍不住笑了起來,張揚的身上就是有著那麼一股與眾不同的勁兒,可能真是這股勁兒對女孩子擁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此時保姆抱著小庚新走下樓來,張揚看到胖嘟嘟的小庚新,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如今安語晨母子兩人已經安然抵達了瑞士,下次見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柳玉瑩接過兒子,笑眯眯的逗弄他,小庚新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張揚坐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此時宋懷明打電話回來了,笑道:“玉瑩,抱孩子進屋吧,我和張揚聊會兒。”

  柳玉瑩應了一聲,抱著小庚新離去,臨走的時候,還專門拿起小庚新胖乎乎的小手向張揚招了招道:“給你姐夫再見!”

  張大官人樂呵呵朝小舅子揮手道:“再見,小庚新!”等到柳玉,瑩母子倆去了樓上房間,張揚方才轉向宋懷明道:“小孩子長得真快,一天一個樣。”

  宋懷明感歎道:“等到他長大,我就老咯!”

  張揚道:“等他到我這年齡,您也不過才七十歲,七十歲對咱們高層領導來說還算年輕。”他是在奉承未來岳父,拐彎抹角的說他前程遠大,有進入最高權力階層的希望。

  宋懷明笑著搖了搖頭道:“人道七十古來稀,我也沒想過到那時候仍然在政壇上走下去,這一點我要向顧書記學習,急流勇退謂之知機,領導層年輕化是時代發展的必然趨勢,再過二十多年,就是你們這幫年輕幹部的天下了。”

  張揚道:“恐怕輪不到我。”

  宋懷明饒有興趣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向來都很有自信的嗎?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張揚道:“我發現在官場上位置越高,反而越沒有自由。”

  宋懷明道:“權力是一把雙刃劍,在你獲得約束別人權力的時候,你同時也會受到更多的約束,當領導的,哪一個不是善其德,端其行,正其道?官當得越大,關注你的人就越多,幹部要在老百姓面前起到一個良好的表率作用,所以就必須要懂得自我約束,你感到不如過去自由,證明你開始懂得約束自己了。”

  張揚笑了笑道:“可是我不喜歡約束自己。

  宋懷明道:“人生來都是喜歡自由的,可是你選擇了仕途,就選擇了為他人服務,這條路是以犧牲自己的一些自由為代價的,是為奉獻,人活在世上,每個人都想得到自由,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沒有絕對的自由,自由要符合一定的規則,當你的行為違背了這些規則,你的自由就會受到影響。”

  張揚笑道:“這我懂,要是違法亂紀警察就得逮我!”

  宋懷明道:“這只是其中的一種。”他對張揚還是很瞭解的,知道這些道理張揚也都明白,可明白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張揚的性情很難約束好他自己,宋懷明在內心深處對張揚的未來仕途並不看好,即便是張揚的身後有著許多便利的條件,他過於張揚外露的性情,很難在仕途中走得太遠,宋懷明二十多年的官場生涯目睹了行行色色的人物,他在政治上的判斷多數都是正確的,他很不理解為什麼張揚會對官場樂此不疲,其實以張揚的性格並不適合這一領域。宋懷明道:“上次我去京城聽說了你的一些事。”

  張揚道:“肯定是壞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宋懷明笑道:“也算不上什麼壞事,聽說你和陳部長的兒子發生了一些矛盾。”

  張揚道:“京城螃蟹太多,一個個橫著走,我稍不留神就踩了一個,是文副總理給你說的?”

  宋懷明留意到張揚沒用乾爹來稱呼文國權,看來這對乾父子之間的關係並非如外界傳言般親密,他輕聲道:“你乾爹和陳部長的關係很好,作為長輩,他們都不想晚輩之間發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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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棋局(中)

  張揚道:“他讓您跟我說的?”

  宋懷明搖了搖頭:“沒有,他一個國務院副總理,哪能顧得上這樣的小事。你畢竟是國家幹部,方方面面還都要顧忌一些,如果學著像普通人那樣爭強鬥狠,容易落人口舌。”

  張揚笑道:“那個陳安邦可不是什麼普通人物,自詡為高幹子弟,京城太子爺,目空一切……”

  宋懷明道:“你比他又好到哪里去?滅了他的威風就能顯出你的正義感?”

  張揚道:“我原本也不想搭理他,可他惹到了我的頭上,我雖然低調,可也不能由著人家欺負是不是?”

  宋懷明真是哭笑不得:“你低調?”

  張揚道:“宋叔叔,其實這兩年我低調多了。”

  宋懷明歎了口氣道:“你啊你!我都懶得說你!”宋懷明也清楚,說了也沒用,這廝就是這個秉性,估計是不會改變了,還好這小子不是一味蠻幹的人,單從他知道開著喬老的吉普車去撞陳安邦的法拉利,就證明他懂得借力打力以勢壓人,陳家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巳虧,不過他這麼幹,文國權肯定不高興,這次去京城和文國權談話的時候,他就流露出不悅。在宋懷明看來,這也難怪,文國權和陳旋之間的關係眾所周之,張揚的行為顯然讓兩人的這種關係受到了一些影響,更何況他還拐彎抹角的把喬老牽連進來,文國權不可能不產生一些想法。

  宋懷明家的門鈴響了,這個時候能夠過來拜訪的應該是住在一個大院的人,尋常人想要拜訪省長大人,肯定要提前預約,宋懷明並沒有想到前來拜訪他的居然是省委書記喬振梁,宋懷明聽說是他來訪慌忙出門相迎,喬振梁穿著一身運動裝,身邊還有女兒喬夢媛陪伴,兩人剛剛散步回來。

  宋懷明笑著迎上去道:“喬書記,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招呼一聲我上你那兒去。”喬振梁無論年齡還是級別上都要高出宋懷明,宋懷明表現的相當的客氣。

  喬振梁笑道:“怎麼?不歡迎我?”

  “豈敢,豈敢,喬書記大駕光臨,讓寒舍蓬蓽生輝。”

  喬振梁笑著點評道:“虛偽!”兩人都笑了起來。

  喬夢媛叫了聲宋叔叔,此時看到張揚也從裏面出來了,他叫了聲喬書記好。

  喬振梁道:“張揚也在啊!”

  宋懷明邀請他們父女去裏面坐,喬振梁道:“我和夢媛剛去散步回來,經過你門口,忽然想下像棋了,所以就進門來找你。”

  宋懷明道:“書記大人,下棋我可不行。”

  喬振梁道:“我說你行,你不行也行!”

  宋懷明呵呵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在後面聽著,心說這話聽看好像有另一層意思,今天喬書記該不是專程登門來示威的吧。

  他跟在後面,月光向喬夢媛望去,喬夢媛卻沒有看他,沒給他目光交流的機會。

  喬夢媛上樓去看小庚新。

  張揚則跟著兩位平海大佬去觀棋,喬振梁棋癮很大,可水準一般,他和宋懷明都不屬於有時間能靜下心來下棋的人,所以兩人約定下快棋,十分鐘內就結束了一盤戰鬥,喬振梁輸了!

  喬振梁感歎道:“懷明啊,你夠虛偽的,棋下的這麼好,居然跟我說你不行!”

  宋懷明道:“是喬書記讓我!”

  喬振梁道:“我倒是想讓你,可你不給我機會啊!”

  宋懷明道:“跟喬書記下棋,我必須得拿出全部的本事,要是讓你看出我不盡力,你肯定不高興。”

  喬振梁手中的棋子重重落下:“還是當門炮!”

  宋懷明道:“跳馬!”

  喬振梁道:“你跳得不錯。”

  宋懷明笑眯眯道:“喬書記逼得那麼緊,我不得不跳啊!”

  張大官人坐在一旁,默不做聲的看著兩人下棋,總覺著比起棋局上,他們的言語更加的硝煙彌漫,這一局又是宋懷明贏了,看來他壓根就沒準備給喬振梁這位領導面子,別看在政治交鋒中,喬振梁把他逼得步步退讓,可是在棋局中他卻能將喬振梁殺他個一敗塗地,片甲不留。

  宋懷明準備擺第三盤的時候,喬振梁卻不下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不下了,不下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天我過來是找虐的,好好的心情都被你給弄低落了。”

  宋懷明笑道:“是喬書記讓我。”

  喬振梁道:“我沒讓你,是我下不過你。”他在這一點上倒是坦率,不過喬振梁話鋒一轉:“主要是你比我年輕,腦子反應的比我快,下快棋當然是我吃虧,如果咱們好好考慮,慢慢下,你未必能贏我。”

  宋懷明道:“在大局觀的把握上我當然不如喬書記。”

  喬振梁笑了一聲,把目光轉向張揚道:“你最近好像到處跑啊!”

  張揚笑道:“是喬書記讓我去的京城啊!”

  喬振梁道:“我讓你去京城,沒讓你去開車撞人啊!”

  張大官人這個鬱悶吶,明明是開車撞車,到了他那兒怎麼成了開車撞人,事情真是越傳越離譜。張揚道:“我是撞車沒撞人!”心中有些納悶,其實這件事已經發生過一段時間了,期間自己也見過喬振梁幾次,怎麼不見他提,偏要當著宋懷明的面提出來,到底什麼意思?張揚不能不多想,這幫上級領導的腦子都是那種山路十八彎,不知道在那個拐角上繞著呢。

  喬振梁道:“你小子啊,就是喜歡到處惹麻煩。”

  張揚道:“你們當領導的也不能只看我的缺點啊,我也不是一無是處吧?”

  喬振梁笑道:“你有什麼優點?說給我們聽聽?”

  張揚道:“您猛一問,我還真不好回答,優點太多了,不知說哪條。”

  宋懷明笑道:“不知天高地厚。”

  喬振梁道:“你前陣子弄了一幫高幹子弟來東江,聲勢不小,可過去了這麼久也沒見你的招商工作有什麼進展,招待費花了不少吧,成績呢?”

  張揚道:“喬書記,怎麼這件小事您也關心啊?”

  喬振梁道:“不是我關心,是有人把你給告了。”

  “不遭人妒是庸才!”

  喬振梁道:“你自以為是英才嗎?當初可是我親自點將把你弄到東江新城區來的,別人說什麼我不信,可是你得用成績說話,瞧你到東江之後幹得這些事,有沒有拿得出手的成績?”喬振梁笑眯眯的批評他。

  宋懷明有些摸不透喬振梁的意思,當著自己的面數落張揚的不是,以喬振梁的城府本不至於如此。宋懷明笑道:“我剛才就在說這件事。”

  喬振梁點了點頭道:“年輕人不能只知道爭強好勝,實實在在的做出成績才是根本。”

  張揚認為喬振梁當著宋懷明的面批評自己是想給岳父大人難堪,這種時候不說句話是不行的,張揚道:“喬書記,咱不能輸了棋就把火都發到我頭上,我工作上沒啥毛病啊!”

  宋懷明道:“張揚,你怎麼一點都不虛心呢?”

  喬振梁笑道:“他虛心就不是張揚了。”他向宋懷明道:“再殺一盤,我不信還輸給你。”

  張揚老老實實去給他們倒茶,喬振梁下棋的時候不忘問他:“你前兩天去西藏見到鵬飛了?”

  張揚這才明白喬振梁為什麼要敲他,十有九八他通過喬鵬飛知道自己在拉薩對付熊秉坤的事情了,張揚道:“見到了,還一起喝酒呢。”

  喬振梁道:“聽說你把拉薩武警支隊折騰的不輕。”

  張揚道:“那事兒跟我沒關係,我從頭到尾就是個受害者。”

  宋懷明不知道這件事,有些詫異道:“怎麼回事兒?”

  喬振梁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薛家的寶貝千金和西藏軍區副政委熊恩彬的兒子發生了一些矛盾。”

  宋懷明皺了皺眉頭,想不到張揚居然跑到西藏去摻和這種事。

  喬振梁道:“熊恩彬是董力持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這件事搞得有點複雜。”

  宋懷明終於明白喬振梁此行的目的,是在向他傳遞資訊,董力持是現任軍委副主席,是軍方的實權人物之一,眾所月之他屬於革新派,和現任國務院副總龘理文國權的關係不錯。可董力持依然無法和在軍方根基雄厚的薛家相比,一直以來薛家和喬家的關係都屬於相敬如賓,不即不離的狀態,難道在即將面臨的換屆之前,薛喬兩家選擇了政治聯手?宋懷明感覺到,應該不排除這種可能,在換屆變革之前,每個家族都想要維護自身的政治利益,為了共同的政治利益選擇聯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將軍!”喬振梁響亮的喊出了一聲。

  宋懷明這才把注意力轉移到棋盤上,敗局已定。

  喬振梁不無得意的笑了笑:“勝敗乃兵家常事,棋局中沒有常勝將軍。”

  宋懷明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也沒有人會永遠失敗。”

  兩人滿懷深意的看著對方,同時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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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章 棋局(下)

  張大官人當然不會想得那麼深,不過他也知道喬振梁當著宋懷明的面說自己的不是,肯定有其他的用意,當晚他是和喬振梁父女一起離開宋家的,出門之後,張揚很客氣的說道:“喬書記,我送您!”

  喬振梁笑道:“我家這麼近,不用你送,張揚啊,我聽說現在鐘長勝在你那裏?”

  張揚點了點頭:“在新城區建設指揮部當保衛科長,聘用的。”喬振梁點了點頭道:“有機會讓他來我家坐坐。”

  張揚笑著點頭道:“成,我一定把話給您帶到。”

  喬振梁道:“好好幹吧,你是我親自點的將,你要是做出了成績,我臉上也有光。”這句話分明在告訴張揚,自己從未將他當成外人看待。

  張揚笑道:“喬書記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等到喬振梁父女走遠,張揚這才向自己的汽車走去,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自己在西藏幹得那點事兒都傳得人盡皆知,幸虧當初沒有帶薛偉童一起去定日,如果讓她知道安語晨懷孕生子的事情,只怕現在滿世界都知道了,張揚想到這一層,不由得又想到,這件事早晚都得面對,安語晨之所以選擇帶著兒子飛赴瑞士,其用意就是不想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可兒子不可能永遠沒有父親,自己也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可是這件事應該如何對各位女友解釋,張大官人真是有些頭大,果然任何事都是有報應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自己處處留情的結果終於開始一個個出現了。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張揚接通他新買的愛立信手機:“喂?”電話是喬夢媛打來的,喬夢媛輕聲道:“你還沒走啊?”她此時正站在自家小樓的露臺上望著遠處站在汽車旁的張揚張揚抬起頭看到了露臺上的她,笑著向她揮了揮手:“沒來及呢。”

  因為距離太遠,喬夢媛看不清張揚的表情,她小聲道:“你別往心裏去,我爸今晚並不是針對你。”她也知道了父親剛才在宋懷明面前教訓張揚的事情。

  張揚笑道:“沒事兒,我從來都把領導的批評當成耳邊風。”

  喬夢媛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揚道:“你下來吧,我請你吃夜宵。”

  喬夢媛道:“太晚了,還是算了。”

  張揚道:“你爸今晚把我訓了個灰頭土臉,你不安慰安慰我?”

  喬夢媛道:“我相信你的革命意志,更相信你堅不可摧的臉皮。”張揚哈哈笑了一聲:“我去上次咱們吃飯的那家小飯店等你。”

  喬夢媛道:“我不去。”

  “我去!”

  張大官人掛上了電話,上了他的越野車,緩緩駛出了省委家屬院,來到他說的那家小飯店,張揚點了幾道小菜,叫了一壇太雕,讓老闆加上薑片冰糖在爐子上加熱。

  天有些冷了,喝點黃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菜上來,酒溫好,就看到喬夢媛走了進來,她換了一身灰色的運動裝,頭髮濕漉漉的顯然剛洗過澡,沒化妝,更有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清秀感張揚咧開嘴笑道:“就知道你會來。”喬夢媛沒好氣的看著他:“都說太晚了。”

  張揚道:“都成年人了,連這點出門的自由都沒有?你怕你爸啊?”喬夢媛道:“我怕什麼?有什麼說什麼唄,他問我幹什麼?我說你請我吃飯,於是他就讓我來了!”

  張大官人愣了一下:“那啥你把我給賣了?”喬夢媛笑盈盈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你怕我爸啊?”張大官人笑道:“我怕過誰?”不過聲音顯得沒有底氣。他向前湊近了一些:“那啥,你說喬書記該不會覺著我意圖勾引他閨女吧?”

  喬夢媛的俏臉微微有些泛紅,端起面前的太雕喝了一口道:“喬書記怎麼認為並不重要關鍵是宋省長怎麼看。”張大官人笑得有些傻氣,不是真傻,他是在裝傻。端起那杯太雕砸吧了一口,有意識的岔開話題道:“這次去西藏遇到喬鵬飛,感覺他改變了好多。”

  喬夢媛道:“人總是會長大的,爺爺說過,讓他去西藏目的就是磨礪他的性情,在爺爺的眼裏我們都是溫室裏的花朵,禁不起太大的挫折。”張揚笑道:“我感覺你是個自強不息的女孩子,你身上有不少的優點。”喬夢媛充滿戒備的看了他一眼道:“今兒嘴巴這麼甜?該不是有事情要我幫忙吧?”

  “俗!忒俗!夢媛,就咱倆這關係,我至於低聲下氣的討好你?至於要拍你馬屁?我說得是實話,一點虛偽的成分都沒有。

  喬夢媛道:“好在我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你說得那麼優秀。”她落下酒杯道:“我聽說有人向上頭提你的意見,說你怠忽職守不務正業。”

  張揚不屑的笑了笑:“從我踏入官場開始,圍繞我的是是非非就從來都沒有中斷過。”

  “這就證明你不適合這一行。”

  張揚道:“錯,不是我不適合,是我的官太小了,我要是到了你爸那種級別,誰還敢提我意見?”喬夢媛道:“我怎麼聽你好像在說我爸的不是?”

  張大官人苦笑道:“你別害我啊,這話要是讓你爸知道肯定給我小鞋穿。”

  “你以為我爸的心胸跟你一樣啊?”

  張揚道:“我都奇怪,怎麼那麼多人關心我,我做事太高調有人告我,我現在低調做人,一樣有人打我的小報告,我怎麼就得罪了這麼多人?夢媛,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太優秀了,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人看我不順眼呢?”

  喬夢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我可聽說這次是因為新城區的招商工作沒有起色。”

  張揚道:“招商不就是那麼回事嗎?這些年,我斷斷續續的在招商工作上轉悠,親戚朋友基本上都讓我忽悠進來了,給國家做的貢獻也算不少了,我才來東江幾天,誰也不是萬能的,我也不可能一來到就把招商工作搞得紅紅火火。”

  喬夢媛道:“的確,你來東江的時間不長,大家對你苛刻了一些。”張揚笑道:“不是苛刻,是很多人都等著看我的笑話,我當初在南錫的時候搶了東江的友好城市,又把英德爾集團中途劫走了,這件事讓東江的很多人感到不爽,所以其中肯定有人巴不得看我的洋相。”喬夢媛道:“這麼說我還是幫兇呢。”英德爾集團最終落戶南錫,喬夢媛出力不小。

  張揚道:“我剛剛在領導面前誇了海口,年前要落實二十億的招商引資。”喬夢媛道:“二十億可是一個不小的數目。”張揚道:“難度應該不算大,單單是旅遊這一塊就差不多能婆達到這個數字,薛偉童已經答應,年前就簽訂迪特主題樂園的投資合同,總投資額在十五億左右,加上秋霞寺重建的資金,大概在二十億左右。”喬夢媛道:“迪特主題公園在國內已經有了幾家,經營的都相當成功,我和薛偉童不熟,不過聽說她業務能力很強。”

  張揚道:“薛偉童為人不錯,做事乾脆利索。”

  此時從外面進來了一個人,嚷嚷道:“黃老闆,炒兩個菜,來碗麵條,我餓死了。”那人竟然是陳紹斌。

  張揚看到了陳紹斌,陳紹斌幾乎在同時也看到了張揚和喬夢媛,不由得樂了起來:“喲呵,你們兩位怎麼在這兒啊!”

  張揚驚喜道:“你小子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啊?”他招呼陳紹斌過來坐下,又拿起功能表點了幾個菜。

  陳紹斌先吃了幾口,然後道:“我剛從上海回來,連家門都沒進呢,琢磨著這麼晚了先吃點再回家,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你們。”他嬉皮笑臉的看了看張揚和喬夢媛:“我說你們倆什麼情況,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張揚道:“陳紹斌,你少胡說八道,小心我給你急啊!”

  喬夢媛道:“謠言都是你這種人給製造出來的。”陳紹斌嘿嘿笑了一聲,他果然不敢再說,人家是喬書記的女兒,面皮薄。

  張揚道:“你還是那張破嘴,我工作上遇到點挫折,特地請夢媛當我的知心大姐。”陳紹斌道:“丫的越來越不要臉,人家夢媛長得多水靈,你看你一臉的滄桑,還叫人家知心大姐,應該叫知心小妹才對。”

  張揚給他倒了杯太雕放在他面前。

  陳紹斌喝了一口道:“張主任最近官運亨通啊。”

  “哪里哪里,比不上陳老闆財源廣進!”陳紹斌笑道:“做生意終究還是比不上做官的。”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夢媛,最近有沒有見過你大哥?”喬夢媛搖了搖頭道:“他在海南呢,你找他有事?”

  陳紹斌道:“也沒什麼事,我最近認識了一位生意夥伴,據說和他的關係不錯,我想問問情況。”

  喬夢媛給了陳紹斌一個電話號碼:“你直接給我哥打電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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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 利欲薰心(上)

  陳紹斌笑了笑道:”要不,還是你抽時間幫我問問,那人叫翁良宇,新加坡富商,手上有創建投資和環宇投資兩大公司,最近在大量吸納資金,打算在香港投資地產。”喬夢媛道:“我沒聽我哥提過。”

  陳紹斌才不會相信喬夢媛的話,認為她是在故意隱瞞,他繼續道:“九七就要來臨,政治上的大事件就意味著生意上的好機會,翁良宇這個人是資本運作的高手。”

  喬夢媛道:“不錯,政治上風雲變幻的時候蘊藏著各種各樣的機會,可是往往在這種時候,風險也是巨大的,我始終認為,做生意要穩紮穩打,太冒險的事情我不做。”

  陳紹斌道:“每個人看待風險的標準不一樣,每個人對風險的承受能力也不一樣。

  張揚道:“我對做生意是一竅不通,不過陳紹斌,你丫也別太貪心,好不容易才成為先富起來的一批人,有錢做點實體多好,別搞什麼資本運作,聽起來蠻不著調的。”

  陳紹斌笑道:“你放心吧,能騙我的人還沒出現。”這廝自從富起來之後,自信心也不斷增強。

  喬夢媛道:“海南之前的炒賣地皮的確富了一批人,可是這兩年泡沫已經破滅,你大概不知道,那裏閒置多少土地,空置了多少樓房,又有多少工程成為爛尾樓,現在這種現象並沒有好轉的跡像。”

  陳紹斌道:“資本運作的根本並不在於實體,在於時機,如果你是操盤的人,你就會穩操勝券,如果你是接盤的人,那也沒關係,只要你不是最後一個接盤的,總會有豐厚的回報在等著你。”

  喬夢媛道:“海南房地產出現問題的時候,誰也沒想到自己會是最後一個接盤者。”陳紹斌和張揚碰了碰酒杯,喝了半杯黃酒道:“海南的房地產再走下坡路,可是你哥哥去了海南之後一樣從中賺到了錢,你可能不知道,他的財富這一年來已經呈倍數遞增。”喬夢媛淡然笑道:“我哥的事情我不清楚,我也從不過問他生意上的事情。”她打了哈欠,看來有些睏了,抱歉的向他們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她並不想過多的談論哥哥的事情。

  張揚道:“我送你!”喬夢媛搖了搖頭道:“這麼近,不用你送,你們老朋友這麼久沒見面了,肯定有很多話想單獨說,我就不耽誤你們了。”她向陳紹斌擺了擺手。

  等到喬夢媛走後,張揚道:“你小子說話也注意點,當著喬夢媛的面,別說她哥哥的事情。”

  陳紹斌也看出喬夢媛在這件事上的回避。他低聲道:“喬鵬飛厲害啊,你大概不知道,他和翁良宇聯手在海南操作了一塊地皮,一轉手就賺了七個億,如果在前兩年海南房地產最為紅火的時候倒還罷了,現在這種行情,他們居然能做得這麼漂亮真是令人佩服。”

  張揚道:“你眼紅了,看人家賺錢這麼容易心裏不平衡是不是?”陳紹斌笑道:“如果說不平衡,的確有一點,不過人家什麼背景,國家政策有什麼風吹草動,肯定比咱們先知道,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春江水暖鴨先知,對,就是這句,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先機,今天吹什麼風,明天吹什麼風,人家都清清楚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種人在商場上根本就不可能失敗。”

  張揚笑道:“你也是高幹子弟,你的消息也比普通人靈通多了。”

  陳紹斌道:“我不成,我爸現在都二線了,就算他過去當權的時候也不能和喬家相比,中央內部的絕密消息,他都是聽喬書記傳達的。”

  張揚道:“陳紹斌,你說了這麼半天我都糊塗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陳紹斌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我也不瞞你,最近翁良宇和喬鵬飛聯手在炒香港的一塊地皮,盤子很大,以他們的實力都不可能玩轉,必須要借用外來的資金,做這種事,他們又不想借用銀行的資金,所以他們必須吸納一些成員,一起玩。”

  張揚道:“你想和他們一起玩?”

  陳紹斌道:“就我那點財產,人家根本不會看在眼裏,這件事是我們同裏的一個朋友提起的,我們打算把資金集中入股。”

  張揚道:“就是把你們的錢交給人家玩!”

  陳紹斌道:“做生意看重的是利潤,喬鵬飛和翁良宇都不是做實體的人,當初他們在海南打著房地產開發的旗號,其實幹得就是炒賣地皮的事情,不但他們這麼玩,很多人都這麼幹,現在海南那邊沒得玩了,他們把目標鎖定在香港,香港的地皮寸土寸金,九七回歸之後,有了我們大陸作為後盾,入港的人數肯定會不斷增加,人多了,土地的供求矛盾就會越發突出,地價肯定在短期內被推高。”
  
  張揚道:“這世上什麼事情都有風險。”陳紹斌笑道:“當然有風險,可是風險微乎其微,你想想啊,香港回歸,我們國家必然全力維持香港的繁榮穩定,所以像海南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可以預見,回歸前後,香港地產必然有一個迅速的上揚期,只要把握住這個上揚期,就能夠從中攫取暴利。當然並不只是地產,股市、銀行業、製造業方方面面都存在著巨大的機會,想把握住這次的機會多賺錢,就必須擁有大量的資金作為保障,這不是幾億幾十億的問題,盤子太大,他們必須要尋求方方面面的援助。”

  張揚道:“我聽來聽去,好像你們這幫人在準備發國難財啊!”陳紹斌道:“國家有難的時候能發財,和平年代一樣能夠發財,這就叫政治效應,政治效應拉動經濟發展,歷史已經多次證明了這件事。”張揚道:“你們打算把香港的地皮炒高,然後在高點拋售,贏取暴利。”

  陳紹斌道:“差不多,確切地說不是炒賣地皮,是炒賣香港。”張揚歎了口氣道:“我說你們這幫生意人怎麼一點道德準則都沒有,香港回歸方方面面肯定會遇到不少的困難,作為中國人的一員,你們不想著為國出力,反而琢磨著要從中牟利,擾亂香港的經濟秩序,我靠,也太卑鄙了吧?”
  
  陳紹斌道:“做生意是一回事,愛國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想想啊,就算我不去玩,別人一樣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我賺了這筆錢,至少還可以用來回報社會,他們賺了錢,他們會幹什麼?他們會借著去炒賣新的題材,或許是澳門回歸,或許是兩岸統一,誰知道呢?”

  張揚道:“陳紹斌,我真不懂做生意,可你說的這些事根本就是在傷害自己國家的利益,咱們活著,有所為有所不為,這種缺德事我看你還是別跟著摻和。”

  陳紹斌笑道:“想不到你正義感還蠻強,好,我也就是說說,其實我手裏那點錢根本起不到作用。

  想利用這次政治事件從中牟利的人太多了,97香港回歸,是震動整個世界的大事,不但是我們,全世界的目光都盯住了這裏。”

  張揚道:“所以你就別跟著添亂了。”陳紹斌把那杯酒喝完了:“你在官場上混久了,腦子也變僵化了,跟你說了半天,你丫就是不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得走了,很久沒見老爹老娘了,我得早點回去。”

  張揚點了點頭,陳紹斌搶著把帳給結了,告訴張揚,等明天抽出時間約梁成龍那幫人一起好好聚聚。

  張揚當晚回指揮部,自從他上次在袁波借給他的房子裏被人查抄黃色光盤,張大官人總覺著那裏有雙眼睛在盯著他,已經很少去住,他在指揮部的辦公室內有個小套間,現在沒事經常去那裏住。

  回到指揮部,看到常凌峰的辦公室內還亮著燈,張揚走了過去,敲了敲房門,沒多久就看到常凌峰出來開門,張揚故意伸頭向裏面看了看:“方便嗎?”

  常凌峰沒好氣道:“有什麼不方便的?”張揚笑道:“我還以為裏面藏著個人呢!”

  常凌峰道:“我說你什麼思想,就我一個人!”

  張揚這才放心大膽的走了進去,看到常凌峰桌上的臺燈亮著,圖書、筆記擺了一桌子,這麼晚了常凌峰仍然在為新城區的事情籌畫著,看到常凌峰如此敬業,張大官人不由得感到慚愧,他拍了拍常凌峰的肩膀道:“凌峰,別這麼辛苦,要勞逸結合,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常凌峰笑道:“你放心吧,我還懂得珍惜我的身體。”他邀請張揚在椅子上坐下,去給他沖了杯咖啡。

  張揚端著黑咖啡喝了一口。

  常凌峰道:“我聽說你今天挨批評了?”

  張揚笑道:“聽誰胡說八道啊?”

  常凌峰道:“指揮部就這麼大點地方,屁大點事情,一會兒滿院全都知道了。”

  張揚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不是什麼批評,就是有人提我意見,說招商工作嚴重滯後,挑毛病唄?我都習慣了。”

  常凌峰道:“這些人那麼性急?新城區的工作才剛剛開始,市里都定過調子了,要踏踏實實穩步發展,這是建設一座新城又不是搭積木,不可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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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 利慾薰心(中)

  張揚道:“我在南錫挖走了東江的一些重點召商項目,所以得罪了一些人,這些人整天就琢磨著怎麼看我的笑話,眼看年底了,開發區那邊已經完成了七十億的招商引資,相比較而言,我們不到三億的成績的確有些拿不出手。”

  常凌峰笑道:“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總有那麼一些人,自己不幹事,還想方設法去挑剔別人的毛病,你不必理會他們,由著他們蹦躂,等將來用事實狠狠抽他們的嘴巴。”

  張揚道:“我還是喜歡直接大耳刮子搧過去,那樣才過癮。”

  常凌峰道:“你啊,改不了的暴力傾向,對了,這次西藏之行感覺如何?”

  張揚笑了笑:“就那樣。”關於西藏的事情他不想多提,岔開話題道:“章睿融沒陪你啊?”

  常凌峰哭笑不得道:“你什麼思想啊,深更半夜的,人家幹嘛要陪我?我們孤男寡女的不怕人說閒話啊?”

  “老封建,老古董!”張大官人給常凌峰下了個定義,事實上這貨才是從封建社會過來的老古董。

  常凌峰道:“這麼晚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張揚道:“也不僅是為了這件事。”他又將剛才和陳紹斌見面的事情說了,常凌峰聽完,眉頭緊鎖道:“這幫人都是利慾薰心啊。”

  張揚道:“可不是嘛,我也這麼想,常言道,盜亦有道,做任何事都得有個原則底線,不能為了賺錢就不要底線。利用政治事件,有目的的擾亂金融秩序,而獲得巨額剩潤,這就是損害國家利益。”

  常凌峰笑道:“到底是黨員,覺悟比一般人要高,政治立場比較明確。”

  張揚道:“你別笑話我,我雖然小毛病不少,可大是大非我分得清楚。”

  常凌峰點了點頭道:“你所說的這個翁良宇,我並沒有聽說過,他既然能和喬鵬舉聯手,想必這個人擁有相當的實力,這幫人絕非是做實業,確切地說,他們只不過是一幫國際金融炒作家,利用政治波動,有可能造成的影響,在經濟上進行推波助瀾,低買高賣,牟取暴利,這些人不會長期投資於某一固定項目,去獲得長期而穩定的收益,他們的特點就是投機性強,務求在短期內獲得高額的回報,從不考慮他們的行為對經濟的傷害,對市場的擾亂,眼裏只有利益這兩個字。”

  張揚道:“太無恥了。”

  常凌峰道:“你還是勸陳紹斌遠離這一群體,除了真正的操盤者,誰也無法很好的控制風險。”

  張揚點了點頭。

  常凌峰道:“可以預見的是,九七年註定是金融上掀起驚濤駭浪的一年。”

  秋霞寺重建工程簽約儀式在東江市政協禮堂隆重舉行,出席這次簽約儀式的有發起這次重建工程的慧空法師,還有來自臺灣的幾位主要出資人,祁峰因為贊助兩千萬人民幣,也受邀參加了簽約儀式。

  東江政府方面特地出席簽約儀式的有,東江市市長方知達,東江市政協主席劉暢,東江市佛教協會主席馮雲路,副主席善果法師,東江新城區黨工委書記工程指揮部主任秦清、東江新城區管委全副主任張揚,還有來自相關部門的不少領導幹部列席。

  平海省電視臺、東江電視臺、以及來自平海各大報紙的記者都來到現場進行來訪,這是張揚預先安排好的。

  秦清看到現場記者濟濟一堂,這次的簽約儀式儼然成為了一次新聞界的盛會,不禁低聲埋怨張揚道:“不就是一個簽約儀式嗎?搞這麼大動靜做什麼?”

  張揚道:“總投資額五個億,算上之前咱們簽訂的那些合同已經快八億了,就是要這幫人看看,我是不是無所事事?我是不是不作為?”

  秦清不禁莞爾,張揚還是過去那樣好勝。

  簽約儀式的現場,祁峰和張揚相遇,他笑道:“張主任,最近很忙啊,都沒見到你。”

  張揚道:“前兩天我出差了,剛剛回來。”

  祁峰道:“這樣啊,晚上我做東給你接風?”

  張揚搖了搖頭道:“晚上有安排了,咱們改日再聯絡。”

  兩人正在談話的時候,市長方知達在市府秘書長廖博生的陪伴下走了過來,祁峰笑著叫了聲舅舅!張揚也恭敬道:“方市長好!”

  方知達沖著張揚點了點頭,來了一句:“小張,要繼續努力啊!”潛臺詞就是張揚目前的工作還沒有盡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張大官人雖然對方知達的這番話有些不爽,可當面是不會表達出來的,即便是面對廖博生,張大官人也表現出相當的友善,微笑朝廖博生點點頭道:“廖秘書長也來了!”

  廖博生當年曾經吃過這廝的虧,被他當眾打過一個耳光以廖博生的身份和地位,自然引以為奇恥大辱,可廖博生感到屈辱是一回事兒,表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怨念,他笑得風輕雲淡:“張主任到來之後,東江新城區的招商工作果然有了進步。”

  他這句話乍聽沒什麼毛病,可張揚聽明白了,什麼叫有了進步?東江新城區的招商工作,在自己來到之前幾乎等於零,算得上從頭開始,在這樣的基礎上,隨便幹點都叫進步,誰讓咱起點低呢,廖博生是在諷刺他。現在張揚當然不會再做當眾打人耳光的事情了,他笑道:“多虧了各位領導的支持。

  這種簽約儀式的流程大家都很熟悉,無非是雙方的代表人物講話,先感謝黨、感謝國家、感謝人民,然後再肯定一下工作,預估一下簽約帶給東江的未來意義,總而言之基本上都差不多,換湯不換藥,所以方知達和政協主席劉暢他們講話的時候,下面的記者只是拍照,對於他們的話題很少記錄,也根本不用記,這些話基本上是耳熟能詳。

  秦清和臺灣四象集團總裁肖元傑代表雙方簽訂重建秋霞寺的合約,四象集團也是這次重建秋霞寺最大的出資方,他們一共會投資七億常幣的資金用於秋霞寺的重建工作,四象集團是臺灣著名的建築巨頭,他們也將負責這次重建的施工管理,並對建築品質進行全程監督。

  雙方簽完字之後,彼此握手交換了合約,現場鎂光燈閃成一片。

  簽約儀式的最後,主辦方特地安排了一場記者招待會,出席招待會的有東江市市長方知達、新城區黨工委書記秦清和張揚。本來媒體記者還希望來訪到慧空法師,可惜被慧空拒絕了,他是出家人,不願引起社會上太多的關注。

  方知達今天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對於媒體的問題也表現的比較配合,有記者問道:“方市長,我們都知道我市的新城區建設已經拉開了推幕,可是我們現在去那裏並沒有看到太大的變化,請問,需要用多久的時間,我們普通的老百姓才能看到這座新城,這座新城又能夠帶給我們全體東江市民怎樣的利益?”

  方知達笑道:“你是東江晨報的記者,想不到你比我還要心急,新城開工建設才剛剛開始一個多月,你就等不及了。”

  現場傳來一陣笑聲。

  方知達又道:“我瞭解大家的心情,可是羅馬並非一天建成的,大家對東江新城的建成充滿了期待,不得早一天建好,這可以理解,但是新城的建設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穩步發展的過程,我們必須按照市里制訂的計畫,一步一步的來,預計我們的初期工程可以在三年內基本結束,到時候新的東江行政中心會建設完成,我們東江市委市府的辦公地點也會遷往新址。隨著新城的落成,將會在東江出現出一個新的政治核心、商業核心、旅遊核心、教育核心,會提升政府的辦事效率,會帶動區域經濟發展,會給老百姓帶來更多更好的就業機會。”

  方知達的話迎來一片掌聲。

  現場又有記者問道:“方市長,請問您對新城的建設工作是否滿意?據我們聽到的一些情況,今年的招商引資工作,新城區排名所有各行政區中的倒數第一,這是不是意味著新城區對投資商缺乏足夠的吸引力,您對新城區未來的經濟前景到底怎樣看?”

  秦清聽到這個問題內心不禁一沉,這記者的問題很尖銳,而且問到了點子上,可以說她提問之前應該對新城區的工作有過相當的瞭解,她向張揚看了一眼,發現張揚端著茶杯在那兒喝茶,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方知達微笑道:“我對新城的建設工作總體上還是滿意的,我對新城區未來的經濟前景長期看好,至於你所說的招商引資工作,我想還是交給新城區黨工委秦書記來談更為合適。”他很圓滑的回避了這個問題。

  秦清聽到他把問題扔給了自己,反倒安心下來,她最擔心的就是方知達利用這個話題做文章,當中給張揚難堪。

  張揚一旁笑道:“秦書記,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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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一章 利慾薰心(下)

  秦清點了點頭,張揚挪動了一下話筒,首先笑眯眯看了那名女記者一眼,這廝的目光很有穿透力,看得那名女記者不由得一陣心跳加速,張大官人到開嘴笑了起來,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你貴姓啊?”

  那位元女記者俏臉發燒的回答道:“武意!東南日報社的。”

  張揚馬上聯想到了已經死去的前東南日報社社長李同育,難道自己和東南日報八字不合?從日報社出來的總是和他針鋒相對?張揚笑道:“你很漂亮,一點都不像一個文字記者,應該上新聞聯播!”

  現場響起一片笑聲,連方知達也不禁莞爾,這小子真是操蛋,什麼話啊,難道文字記者一定要長得難看嗎?再說了現在是記者招待會,人家提問你回答,你小子居然當眾誇起了人家的長相,是不是稍嫌輕浮了一點?

  武意還是很禮貌矜持的說了聲謝謝。她是傳媒大學的高材生,目前在東江日報當實習記者。

  張揚道:“首先我要糾正一下你剛才的問題,今年的招商工作,新城區排名所有行政區中的倒數第一,這話並不屬實。首先,還沒到年底,你下這個結論太早;第二,最終的結果要由市里相關部門的統計資料作為依據,你的話並不是事實,而且有誤導媒體之嫌;第三,你今天過來參加的是什麼活動?是秋霞寺重建工程的簽約儀式,單單這一項的簽約金額就達到五個億,我不知道你所謂的新城區對投資商缺乏足夠吸引力的話是從何而來。”

  武意道:“張主任,我說這些話是經過調查的,我們雖然是媒體記者,可是我們新聞是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可能我表達的不夠精確,到目前為止新城區的招商工作名列各行政區中的末位是不是事實?”

  張揚笑道:“武記者很心急,那好我就再回答你一個問題,不是事實,新城區作為一個剛剛啟動開工的項目,如果拿來和其他的行政區放在同一位置上進行對比,本身就是對我們的不公平,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也告訴在場的所有記者,我們新城區的招商工作進展順利,今年確定簽約的金額在二十億左右,請問這個成績在各行政區中是不是排行老末?和我們達成簽約意向的投資已經上百億,在未來的一年內我們將會——落實。”

  現場一片譁然,秦清也不禁瞪圓了眼睛,心中埋怨道,你不吹牛能憋死?

  方知達望著身邊的這個大嘴巴,一張嘴就是上百億?你當是放衛星啊!

  又有媒體記者站起來了:“張主任,既然有這麼多的投資商都看好新城區,可是為什麼真正簽約投資的商家到目前為止寥寥可數,至於秋霞寺的重建,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並不能用商業事件來看待這件事?”

  張揚笑道:“你們當記者的就是好奇,可是我們的政府有保密原則的,我們新城區建設指揮部的團隊向來都是行動多過言論,我們喜歡腳踏實地的做,只要向群眾公開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言必行行必果,我打個比方,現在的新城區是一個呱呱落地的嬰兒,雖然這個嬰兒比起其他的行政區不夠強壯,可是我可以保證,新城區會是其中發展最快的一個,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建成東江第一流的行政區,實現綜合水準上對其他行政區的全面超越。”

  秦清這個頭疼啊,這不是把其他各區都給得罪了嗎?雖然新城區在定位上是高過其他各區的,可是現在新城區連一棟像樣的建築物都沒有,這廝居然放言要在短期內事先對其他行政區域的全面超越,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現場的記者今天算是見識了這位張主任的狂妄,當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記者們一個個把手都舉了起來,當然都是朝向張揚的,這廝天生就是個新聞人物,往哪兒一坐,把市長方知達的主角光環都給搶過去了。

  方知達和秦清對望了一眼,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

  張場還是指了一下武意:“還是武記者說!”

  武意拿起話筒道:“張主任,我們剛剛都聽到了你的豪言壯語,不過剛才方市長說過,新城國要三年才能完成第一期工程,在短期內完成全面超越應該是不現實的,我們都很有興趣知道,在你主管的招商領域,你打算花多長時間來完成對其他行政區的超越呢?”這個問題很現實很尖銳。

  張揚笑眯眯看著武意,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張揚轉向方知達:“方市長,今年招商引資成績最突出的是開發區吧?”

  方知達點了點頭道:“目前已經落實簽約的七十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不由得存著看張揚笑話的意思,心說讓你狂?胡說八道,漫無邊際,這下好了,被媒體記者步步緊逼,根本是自找難看。

  張揚道:“公平的來說,我們從十月份開始才算正式組建新城區的領導班子,到年底也不過三個月,完成招商引資額二十億就等於超越了其他區域。”

  秦清松了口氣,方知達暗罵這廝狡猾,武意卻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繼續追問道:“張主任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張揚笑道:“因為你的問題不成立啊,招商引資方面,我們一直都是領先的,何來超越一說,如果說你非得要一個答案,那麼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今年年底的時候,我們新城區的招商業績將會是最突出的一個。”

  武意充滿嘲諷道:“就是按照您的這種標準來評判嗎?”

  張揚道:“今年我們落實的招商引資金額不會低於七十億!”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閃光燈不停閃爍,所有的長槍短炮都對準了張大官人,硬生生把秦清和方知達兩位大領導變成了人肉佈景。

  這廝果然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今年剩下的日子連一個月都不到,目前為止也不過落實簽訂了八個億的投資合同,想要超越開發區的七十個億談何容易,如果不是在公眾場合,如果不是當著這一雙雙的眼睛,秦清肯定會沖上去,抓住他的耳朵狠狠在他身上咬一口。

  不過張揚的話太對這幫記者的胃口,這幫媒體記者就喜歡他信口開河,這下又有新聞可做了。

  武意道:“張主任,請恕我直言,距離年底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是不可能實現這個目標的。”

  張揚笑道:“那好,咱們就打個賭,如果我實現了這一目標……”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賭注是什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番話充滿了調戲武意的意思,滿堂哄笑起來,武意的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她來了一句:“我請你吃飯!”

  張揚心說你也太沒創意了,他笑道:“好,吃飯就吃飯,今天當著各位上級領導,各位媒體記者,我做出承諾,今年年底之前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之前,我會兌現我剛剛說過的話,同時我也希望在場的各位,對新城區這個剛剛降生的嬰兒,要抱有寬容的態度,善意的態度,不要只看我們的缺點,要多看到我們的優點,套用方市長的一句話,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新城區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希望不久的將來,我們能夠在落成的政府會議中心中召開這個記者招待會!”

  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雖然張揚有說大話之嫌,可是他的話還是很有料的,記者們都很喜歡,更何況眼看就是年底,無論張揚能不能完成他的目標,對他們媒體記者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又有新聞可做了。

  當天的記者招待會結束之後,張揚和秦清一起同車返回指揮部,秦清始終沒說話,不過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此時的無奈,到了現在這種地步,說什麼都沒用,張揚當著這麼多媒體記者的面,當著市長方知達的面誇下了海口,七十個億,都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有沒有譜。

  張揚一邊開車,一邊悄悄看了看秦清的臉色,不由得笑道:“怎麼著?我欠你錢嗎?小臉兒拉得跟長白山似的?”

  秦清道:“欠!你欠我七十個億呢!”

  張揚哈哈大笑起來:“別怕,這事兒差不多!”

  秦清道:“差不多?到現在八字都沒一撇呢,你居然說差不多?你難道不清楚現在一群人等著看你笑話呢?”

  張揚點了點頭道:“知道啊!正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這麼說,我不怕丟人,大不了就是完不成任務,完不成任務,我也不見得會少一塊肉。”

  “說得輕巧,市里問下來怎麼辦?”

  張揚道:“他們不問我我還得問他們呢?有這麼玩的嗎?我們的領導班子才組建多久啊?就把我們和其他各區作比較,天大的笑話。”

  秦清道:“張揚,咱能別總是信口開河不?非得要把自己弄到風頭浪尖上不好,我是擔心你。”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就我這心理素質什麼風浪能把我給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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