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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 01:50:21
第八百三十七章 忍不住(上)

  龔奇偉也多少聽說了一些張揚和趙家結怨的事情,不過他請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這一層,聽到他們兩人間的對話,這才意識到自己把他們叫到一起吃飯並不是一件很恰當的事情。

  張揚也沒有繼續提起,他向身邊的服務員道:“你們客房部的蘇經理在嗎?”蘇媛媛就在這家酒店工作,擔任客房部經理,她和張揚是同父異母的姐弟,所以張揚時這個媛媛還是很關心的。

  服務員道:“她受傷了!”

  “受傷了?”張揚一聽就緊張起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文玲,該不是文玲過來報復她將她打傷吧?

  服務員道:“腳被燙著了!”

  張揚道:“究竟怎麼回事兒?”

  服務員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前天發生的,一位客人不小心將熱水潑到了她的腳上。”

  張揚道:“她在哪里?”聽到蘇媛媛受傷,張揚已經沒多少心情,留下吃飯了,他向龔奇偉和趙國強說了一聲,問明蘇媛媛所住的宿舍,起身去探望她。

  來到大廳的時候,正遇到四海水產的祁山迎面走了過來,祁山看到張揚笑著招呼道:“張主任,這麼巧,你也來吃飯啊?”

  張揚點了點頭,祁山招呼他一起喝兩懷,張揚道:“我得去看一個人,一朋友腳燙著了。”

  祁山道:“誰啊?是客房部的蘇經理?”

  張揚道:“你認識?”

  祁山點了點頭,有些同情的說道:“蘇經理人不錯,遇到這種事兒真是可惜。”

  張揚聽出他話裏有話,低聲道:“你知道怎麼回事?”

  祁山道:“我只是聽說,她剛從客房部調到餐飲部當經理,前天省電力局的劉局過來吃飯,讓她陪酒,可能是手腳上有些不乾淨,蘇媛媛大概沒給他面子,不知怎麼發生了爭執,劉局把一杯開水不小心潑在她腳上了。”

  張大官人聽祁山這麼說,立時就火了:“祁山,你說的可是真的?”

  祁山道:“我是聽說的,這慧源賓館的水產都是我提供的,我聽他們內部員工說的。”祁山看到張揚怒不可遏的表情已經猜到這張揚和蘇媛媛的關係非同一般,心中暗自琢磨著,怎麼但凡漂亮點的女孩子都跟他有關係啊?

  張揚道:“我去看她!”

  祁山道:“你還是親自問問她的好,我跟你說的全都是道聼塗説,你別當真。”

  張揚已經走了。

  張揚剛剛來到蘇娓娓的宿舍門口就聽到蘇媛媛憤怒的聲音道:“你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張大官人心中一愣,自己還沒露臉呢,蘇媛媛就知道自己來了?可隨即房間內響起一聲冷笑道:“蘇媛媛,我說你怎麼就給臉不要臉呢?人家劉局讓你陪酒,那是看得起你,你憑什麼給人家甩臉子?你有什麼資格?你自己得罪人不要緊,還連累我們整個酒店,枉我對你這麼看重,將餐飲部經理的位置交給你,你就這麼對我?”

  蘇媛媛怒道:“他根本就不是好人,對人動手動腳的,什麼領導?根本就是一流氓。”

  那男子呵呵笑道:“現在這時代不都這樣,你吃這碗飯就得有這心理準備,你裝什麼純情?你要是真能攀上人家是你祖上燒了高香。”

  “你混蛋!我不幹了!”

  “不幹了?按照簽好的協議你得賠錢,三萬塊的違約金交出來,我馬上給你簽字走人,還有你的醫藥費可都是我墊付的。”

  蘇媛媛道:“好,我賠給你……”說這話的時候她委屈的落下淚來。

  這時候張大官人已經走入了房間內,房門本來就沒關,和蘇媛媛說話的是慧源大酒店的經理宗文俊,咋看到闖進來一名男子他也是一愣:“你誰啊?”

  “我操你大爺!”張大官人的拳頭在宗文俊的眼前倏然放大,然後他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宗文俊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

  張揚一伸手拎住他的衣領,拖死狗一樣拖起來,從房間裏面扔了出去。

  蘇媛媛看到張揚出現在面前,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感到說不出的溫暖,在張揚出現之前,她的內心充滿了彷徨無助,甚至有些恐懼,可是在張揚出現之後,這一切都消失了,她咬著嘴唇,淚水卻不爭氣的流下。

  張揚來到床邊,輕聲道:“你腳傷得怎樣?”

  蘇媛媛搖了搖頭:“沒事……”眼淚不住的流。

  張揚道:“別怕,凡事都有我呢。”

  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六名保安匆匆趕了過來。

  滿臉是血的宗文俊扶著牆站在走廊上,歇斯底里的叫著:“把他抓起來,報警,報警!”

  張大官人看到蘇媛媛被人欺負,不由得心頭火起,雙手握拳,涼然的殺氣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壓迫而去,以張大官人今時今日的武功,當世之中能夠和他匹敵者屈指可數,更何況這些稀疏平常的保安,他們雖然手握橡膠棒,可是在張大官人氣勢的逼迫下已經感到呼吸一窒,很多時候,人的氣場和膽色成正比,這幫保安被張大官人強大的氣場所震懾,竟然不敢上前。

  宗文俊叫道:“抓他,抓他!”他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這會兒功夫又有四名保安趕到,人多力量大,人多膽子也大,他們握著橡膠棒向張揚靠近。

  張大官人冷哼一聲,不等他們來到近前,就已經沖了過去,也活該這幫保安倒楣,現在張揚正處於氣頭上,別人不過來找他,他還得出去找別人呢,一個、兩個、三個保安被他打得飛了出去。

  宗文俊正打電話報警呢,可張揚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嚇得打了個激靈,張揚冷笑一聲,一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打得宗文俊頭暈眼花,手機也飛了,人也坐倒在地上。

  住在宿舍樓的多數都是慧源賓館的員工,看到張揚勢如猛虎出閘,不但將十名保安打了個東倒西歪,更將他們經理宗文俊打得頭破血流,在場的員工雖然很多,可是沒人幫著宗文俊出手,其中的確也有個別想見義勇為,趁機巴結一下經理宗文俊,可看到那幫保安的慘狀,就不得不暗自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這一掂量,誰也沒膽子沖上去幫忙了。

  外面警笛聲很快就響起,隔壁有間派出所,平時慧源賓館好吃好喝的供著,聽說有人在慧源賓館鬧事,這幫派出所的警察怎麼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觀。

  這邊的動靜也吸引了不少前來賓館的客人,其中就包括四海集團的老總祁山,祁山剛才看到張揚的臉色,就料到這件事不能善終,看到現場的情況,他並沒有感到意外,看來張揚和蘇媛媛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他是幫助蘇媛媛出氣來了。

  龔奇偉和趙國強也過來了,看到鬧事的是張揚,兩人也不意外,有張揚在場的地方鬧事很正常,可如果說這件事和他無關反倒是不正常了,趙國強看到那群派出所的警察過來,迎上去攔住他們道:“你們哪個部門的?”

  派出所所長周剛知道慧源賓館規格很高,能來這裏消費的都不是普通人物,起國經雖然穿著皮夾克,可下面穿著警褲,一眼就能看出大家都是同系統的,周剛和趙國強聊了兩句,知道趙國強是南錫市工安局長,馬上就滿臉堆笑道:“都是自己人。”他向張揚那邊看了一眼道:“趙局,他事情鬧這麼大,我們不好處理啊!”

  祁山麼一旁走了過來,笑道:“周所,你不去睡午覺,在這兒湊什麼熱鬧?”

  周剛愣了一下,祁山他是認識的,對他的背景身份都很清楚,祁山分明是話裏有話,周剛小聲道:“他誰啊?”

  祁山道:“新城區管委會的張主任,宋省長的未來女婿!”

  周剛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張揚來東江之前名頭已經很盛了,而且這貨好像經常和警察作對,一來二去,工安系統內部都傳著一個說法,寧惹閻王,別碰張揚,足見這廝難纏到了何種地步,如果周剛事先知道是張揚在這裏鬧事,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出警這麼及時的。

  他悄悄把祁山拉到一邊,低聲道:“祁總,你看……”

  祁山向周圍看了看,微笑道:“這事兒跟你有關係嗎?既然來了就看著唄,沒傷人輪不到你們管。”

  周剛現在很矛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了肯定落人口舌,可留下來他也不敢過去為宗文俊出頭,他沒什麼根基,張揚那種人物豈是他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能夠惹起的?周剛道:“你去勸勸他!”

  祁山冷笑了一聲,他並沒有過去,祁山雖然是慧源的供應商,可對慧源賓館也是一肚子的火氣,從慧源開業到現在,一直都沒給他結清貨款,就算今天張揚不動手,祁山都想找人砸慧源的場子,讓慧源的老闆把賬給結了。

  宗文俊只是個小角色,真正的後臺老闆另有其人。

  十名保安被張揚揍得屁滾尿流,宗文俊更是被打得面頰高腫,趙國強看不過去了,走到張揚身邊:“張主任,差不多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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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八章 小冤家(上)

  張揚抬腳在宗文俊屁股上踹了一記:”把你們老闆給我叫來,我給他半個小時,半小時內不到,我把慧源給拆了!”宗文俊血頭血臉的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向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跑去。

  龔奇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來到張揚面前道:“小張,怎麼回事兒?又打上了?”張揚出手,大家已經見怪不怪。

  張揚這才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當然他不會把蘇媛媛和自己的關係講出來,龔奇偉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人,聽說蘇媛媛遭到這樣的不公平待遇,也氣得罵道:“王八蛋,這種無良的東西就該狠揍一頓。”派出所所長周剛在祁山的陪伴下走了過來,陪著笑臉道:“張主任!”張揚看到這個身穿制服的傢伙走過來,頓時擰起了眉頭。

  周剛咳嗽了一聲道:“張主任,我是這邊派出所的負責人,那那啥……”

  張揚道:“我明白,你別管了,出了事我自己擔著。”

  周剛苦著臉道:“張主任……”祁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人民內部矛盾,還沒到出動人民警察的時候。”張揚看到祁山也來了,不由得笑了笑:“走吧,咱們喝茶去,這位所長同志,麻煩你維持一下圍觀群眾的秩序,說完他指了指前方的涼亭,和龔奇偉、趙國強、祁山一起走過去了,祁山笑著搖了搖頭,心說這廝是個人才啊,把爛攤子交給警察處理了。他向一名服務員招了招手,讓她去沏壺茶過來。

  幾個人坐下之後,張揚首先給杜天野打了個電話,為什麼要給杜天野打電話?因為張揚想知道杜天野的反應,自從知道蘇媛媛和自己的血緣關係之後,張大官人就有了把杜天野和蘇媛媛往一塊撮合的心思,他能夠看得出來,蘇媛媛方面肯定對杜天野有情,可杜天野心底未必能夠對文玲完全忘情,更何況他和蘇小紅之間好像也有些說不清楚,張揚這個電話有試探的成分在內。

  杜天野聽說蘇媛媛被人給燙傷了,立馬就火了起來,他怒道:“張揚,你怎麼回事兒?不是讓你幫忙照顧她嗎?”

  張揚道:“老大,我不能二十四小時看護著她吧?她也是成年人了,我要是整天來看她,別人還指不定覺著我有什麼想法呢。”杜天野火了他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張揚,你小子必須幫蘇媛媛討還這個公道!”

  張揚道:“憑什麼啊?”

  杜天野道:“就憑你是我朋友!”

  張大官人心中暗樂,嘴上卻道:“我是你朋友不假,可是你跟她什麼關係啊?”

  杜天野道:“你別管,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小子必須要出頭,後天我剛好去東江開會,你放開手腳幹!出了什麼事我給你擔著。”張揚道:“這可是你說的。”

  杜天野道:“是我說的!一個電力局局長居然敢欺男霸女,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張揚道:“事兒我幫你辦,可責任都是你的啊!”這貨也夠陰的,他幫蘇姐媛出頭可不是看在杜天野的面子上,蘇媛媛是他姐姐,姐姐受了欺負,這個當兄弟的當然不樂意。杜天野純屬是被他拉過來墊背的,本來打人沒有理由現在好說了,欺負蘇媛媛就是不給杜天野面子,不給杜天野面子就是不給我張揚面子。

  從杜天野的話裏,張揚也得到了一個信號,杜天野對蘇媛媛肯定有意思,普通的朋友,他不至於反應這麼強烈。

  張揚掛上電話看到龔奇偉、趙國強、祁山都在一旁看著自己,不由得笑了起來:“我說你們幾位這是幹什麼?這事兒跟你們沒關係我自己處理就行,你們別跟著摻和。”

  龔奇偉道:“你跟蘇媛媛什麼關係啊?”張揚道:“她是我未來嫂子,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你們總知道吧?”幾個人這才鬧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兒,祁山心說好嘛,今天這件事有好戲看了,這年月誰沒點背景還真不好意思出門。

  張大官人端起茶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祁山的臉上:“祁總今天這件事可都是你挑起的,你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祁山嘿嘿笑了起來:“張主任,我真沒想挑事兒,就是隨口說說,誰能想到你跟蘇媛媛有這層關係啊?”

  張揚道:“既然都說了,乾脆就把話說明白吧,到底怎麼回事?”

  祁山道:“慧源還是很有些背景的,剛才被你打的人叫宗文俊,他在這裏只是一個看門的,慧源的主要股東有兩個,一個是康成一個是梁孜。”梁孜的名字張揚聽說過,知道她是藍魔方的老闆,也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的小姨子,至於康成,張揚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祁山道:“康成是省組織部長孔源的外甥,他叫孔部長姨夫!”聽到孔源的名字龔奇偉和趙國強兩人不由得對望了一眼,他們都是平海的幹部,組織關係都要服從于孔源的管理,聽到這件事追根溯源竟然和孔源有關系,兩人不能不思量一下。

  張揚道:“搞了半天是他啊!”他向龔奇偉和趙國強道:“龔市長、趙局,這事兒你們還真不適合跟著摻和,我看你們還是回避吧,你們放心,我絕不會說你們不夠意思。”有些話說在明處反而大家都好做。

  龔奇偉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成,這事兒我們不跟著摻和!”他叫上趙國強一起走了,這倒不是因為他們怕事,而是這件事他們的確沒有跟著摻和的必要,為了這件事得罪組織部長可沒什麼意義。

  張大官人不同,這廝和孔源素有積怨,當年在靜海學習的時候,因為孔源拉著秦清的小手不放,這廝就幹出了私下買通保潔工,當眾賞了組織部長一個響亮耳光的事情,雖然這件事過去了很久,可他和孔源之間梁子一直都在。

  祁山也不怕什麼省組織部長,他是生意人,用不著看組織部長的臉色。

  龔奇偉和趙國強離去之後,張揚笑眯眯看著祁山道:“你不走?”

  祁山道:“我反正也沒啥事兒,跟著看看熱鬧。”

  張大官人緩緩落下茶杯道:“我怎麼看你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祁山笑了起來:“我可沒那麼陰險,不過說實話,我對慧源也很有意見,單單我的貨款就押了一百多萬,你看我現在業務宴請全都跑到這裏來,目的就是能找回來一點就找回來一點。

  不過這一頓一頓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把欠賬給吃回來。”

  張揚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覺著祁山這個人很有趣。

  祁山道:“說實話,就算你不動他們,我也得想辦法出出氣。”

  張揚道:“這麼說,咱倆還真是同仇敵愾。”

  祁山道:“康成是孔部長老婆的外甥,這人多年來一直都在上海經商,對了,我弟弟的江南食府就是轉讓給了他。”

  張揚聽到這件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以祁山的財力可能不會因為一百多萬的貨款就對康成恨成這個樣子,難道說在江南食府轉讓這件事上也吃了虧?

  祁山歎了口氣道:“到現在他只支付了百分之二十的預付款,江南食府已經開業好長一段時間了,生意比過去還要紅火,可這小子賴著不願將餘款結清。”
  
  張揚道:“我算看出來了,今兒我是被你利用了,你和這個康成才是苦大仇深。”

  祁山道:“我要是不說你也不知道啊,再說,我也沒抽身事外,作壁上觀,今天我準備好了,打算跟張主任共同進退,同仇敵愾!我還算義氣吧。”康成並沒有出面,半小時後抵達慧源的是梁孜,梁孜在途中已經將今天的事情打聽清楚了,一聽說是張揚鬧事,她的頭就有些大了,她和張揚打過幾次交道,知道這小子很不好對付,不過她並沒有搞清楚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宗文俊向她彙報的也是不清不楚。直到現在梁孜都不知道,蘇媛媛的事情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梁孜抵達之前先給梁成龍打了個電話,她的意思是讓梁成龍給張揚打個招呼,她也不想和張揚發生正面沖突。可梁成龍電話打過去,張揚已經關機了,張揚從祁山那裏搞清楚慧源的背景之後,這廝就馬上把手機給關上了,他提前預料到梁孜會動用關系找人,蘇媛媛被人欺負已經觸及了張大官人的底線,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會給面子。
  
  作為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梁孜還是很有風韻的,她淺笑輕顰,風情萬種的走過來的時候,張大官人的目光還是被吸引了一下,張揚馬上就很不厚道的聯想起孔源,那可是一個老LM,他外甥和梁孜之間的合作背景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因素?

  梁孜來到他們面前,嬌笑道:“我還當發生了多大事情,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張揚淡然笑道:“我怎麼覺著有點不是冤家不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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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 01:51:33
第八百三十八章 小冤家(中)

  祁山在一旁看著,心中暗笑,他今兒是存著看熱鬧的心梁孜吃癟,心中別提多痛快了,要說他和梁孜沒多大仇,真有不滿也是針對康成,但誰讓梁孜和康成是合作者來著,這就叫株連。

  梁孜向祁山道:“祁老闆,您不會跟張主任一起合夥欺負我吧?”

  祁山笑道:“我哪敢,現在什麼時代了,欠錢的是大爺,你們康總欠我七八百萬呢,只有你們欺負我的份兒,我哪敢說話?”祁山是個人物,他不怕事,也懂得如何選擇陣營,他做出選擇的標準並非是誰的拳頭更硬,也不是誰的勢力更大,他要看選擇哪方對自己更有利,更符合自身的利益。

  梁孜在桌邊坐了下來,向服務員道:“快去,到我辦公室裏把一品貢茶拿來。”

  張揚道:“不必那麼麻煩了,梁總,這慧源賓館你說話當家嗎?”

  梁孜水汪汪的桃花眼眨了眨,她腦子轉的很快,張揚今天擺出了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她回答問題的時候必須要斟酌一番,梁孜笑道:“慧源是股份制,我只是其中的一個股東。我們董事長是康成先生,他今天剛好不在。 ”梁孜充滿了推託的意思。

  “那就是你說話不算了?”

  梁孜道:“也不能這麼說,有些小事我還是能夠做主的,張主任,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到底慧源的那些服務您不滿意,又或是哪個員工得罪了您,你放心,只要是你指出來,我馬上進行處理。”梁孜的態度還是非常的誠懇。

  張大官人心說我跟你可不是朋友,咱們沒那份交情,他笑了笑道:“蘇媛媛你知道吧?”

  梁孜道:“知道,她是我們餐飲部的經理,小丫頭工作很努力,也很聰明很有能力,我正打算重點培養她呢。”

  張揚道:“她受傷了你知道吧?”

  梁孜道:“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梁孜是真不知道慧源賓館這麼大一間五星級酒店,不可能她每件事都去過問。蘇媛媛雖然是餐飲部經理,可也就是一個聘用管理人員,她被燙傷還沒有到引起股東關注的地步。

  張揚道:“她的腳被某位客人用開水給燙了,梁總,看來你對自己的員工缺乏關心啊。”

  梁孜道:“我待會兒就過去看她,真是,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張主任蘇媛媛是你朋友啊,你放心,我們賓館的員工福利和各方面保障都是很好的,只要是工作期間發生的問題,我們都會負責。”

  張揚笑道:“剛才你們那位宗經理可不是這麼說,他讓蘇媛媛拿出三萬塊的違約金,要把她掃地出門。”

  梁孜道:“不可能吧,他真這麼說?他要是這麼說我回頭一定處理他。”

  張揚道:“梁總咱們認識有不短時間了吧?” 梁孜點點頭,臉上帶著笑。

  張揚道:“我為人怎麼樣?梁總應該知道。”

  梁孜臉上仍在笑,可心裏已經開始有種不祥的預感了,張揚這是要為蘇媛媛出頭啊,這個混賬宗文俊到底說了什麼得罪了這位閻王爺。

  梁孜道:“我一直都將張主任當成好朋友,你過去也幫助過我不少,要不是你幫忙,我大哥的命就沒了。”張揚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蘇媛媛是我未來嫂子,她這次燙傷不是偶然,是因為有人騷擾她,她因為反抗觸怒了對方,所以那混蛋用熱水潑到她腳上。”

  梁孜臉色變了:“不可能!我們賓館很正規,不會發生這種事。 ”

  張揚道:“我要幫蘇媛媛要個公道。梁總,很榮幸你能把我當成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勸你一句,馬上撤股。”梁孜咬了咬嘴唇,張揚的意思表達的很明確,他要公道可不是道歉賠錢那麼簡單,他要讓慧源關門。

  祁山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聽到這裏,也不禁對張揚由衷的佩服,這小子真是霸氣外露,也的確是得理不饒人的角色,難怪當初弟弟得罪了他,被他逼得走投無路,連江南食府都要轉讓出去,祁山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張揚這種人不是自己能夠惹起的。

  梁孜道:“張主任,要不這樣,我代表賓館向蘇媛媛表示歉意,負責她這次全部的醫藥費,並賠償她的精神損失。”

  張揚笑道:“梁總,你不懂我的意思,我要的是公道!”

  梁孜道:“什麼公道?”

  張揚道:“誰燙傷了蘇媛媛,讓他跪在蘇媛媛面前道歉,他怎樣潑別人就讓別人怎樣潑還給他,還有,你幫我轉告他,我這次一定要釘死他!”

  梁孜內心顫抖了一下:”可是……“她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究竟是誰燙傷了蘇媛媛。

  張揚道:“我看這件事你也做不了主,康成是大股東,你讓他趕緊回來處理這件事,至於你們的慧源,我看還是趕緊停業吧。”

  梁孜聽他說話如此咄咄逼人,心中也不禁激起了些許的怒氣:“張主任,慧源是一家五星級涉外酒店,也不是說停業就停業的。”

  張揚道:“三天,三天內慧源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說完這句話,張揚起身去接了蘇媛媛,他把蘇媛姐送到了常海心那裏,有個人照顧她方便一些。

  張揚走後,梁孜馬上把宗文俊給叫到了辦公室,梁孜的憤怒明顯寫在了臉上:“宗文俊,你在搞什麼?蘇媛媛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會驚動張揚?啊?你之前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宗文俊被梁孜訓得雲裏霧裏,他低聲道:“蘇媛媛得罪了劉局,所以……”

  梁孜道:“為什麼你不早點跟我說?”

  宗文俊苦著臉道:“本來酒場上的應酬都是難免的,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不懂事。”

  梁孜怒道:“你不認識張揚?你招惹他幹什麼?”

  宗文俊道:“我之前又沒見過他,他那個人根本就不講道理,從外面沖進來,抓住我就打,我都被他打懵了,到現在還渾身疼。”

  梁孜道:“沒打死你算你運氣。”

  宗文俊自從知道張揚的來頭之後,心裏已經明白這頓揍十有八九是白挨了,他小心翼翼道:“您看這件事該怎麼辦?”

  梁孜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吧!”

  宗文俊離開之後,梁孜坐在辦公桌前發呆,愣了足有五六分鐘,方才撥通了姐夫劉曉忠的電話。

  劉曉忠聽梁孜說完這件事,沉默了下去。

  梁孜聽他不說話,心中有些急了:“你倒是說話啊,你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是不是你手腳不乾淨了?”她跟劉曉忠說話毫不客氣,事實上梁孜和姐夫的關係很不一般,要不然這位省電力局局長也不會這麼盡力的幫助自己的小姨子。

  劉曉忠道:“當晚我在場,可是我沒對她怎麼著,你想想,我什麼身份,我至於對一個年輕女孩子做這種事情嗎?”

  梁孜帶著怒氣道:“你什麼人我不清楚?這天下就沒有不吃腥的貓。”

  劉曉忠道:“小孜,你別冤枉我,你可以去問當天包間的服務員,我真沒碰她,當天是張慶峰請客,我給了他一些電力工程,他讓那個餐廳經理給我敬酒,你們那個經理面子薄,張慶峰又喝多了,一不小心將開水潑在她腳面上,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梁孜道:“你現在怎麼說都行。”

  劉曉忠道:“我覺著沒什麼大事,當時那個餐廳經理自己也說沒事,這都過去幾天了,怎麼又鬧起來了?”梁孜道:“新城區管委會的張揚鬧事,他和蘇媛媛的關係不錯,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

  劉曉忠道:“什麼公道?大不了把事情說清楚,讓張慶峰賠點錢就是。”

  梁孜道:“他要讓燙傷蘇媛媛的那個人去給她磕頭賠罪!”

  劉曉忠聽到這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他以為自己是誰?也太倡狂了!”

  梁孜道:“張揚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祁山兄弟倆夠牛了,祁峰還不是乖乖的把江南食府給轉讓了,被他逼得離開了東江?精武特衛的陳彪也是個橫著走的人物,最後還不是一樣低頭?”

  劉曉忠道:“他敢怎樣?這件事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他總不能硬往我身上賴?”

  梁孜道:“他會怎樣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來者不善,既然事情是張慶峰惹出來的,你讓張慶峰趕緊站出來,別把事情給鬧大了。”

  劉曉忠道:“我哪里去找他?他根本不在東江!”

  梁孜道:“張揚威脅要讓我們慧源關門停業。”

  劉曉忠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不用理會他。”

  劉曉忠的話多少給梁孜了一些信心,放下電話,她又聯絡了康成,慧源賓館最大的股東是康成,發生了這種事情,怎麼都得跟康成打聲招呼,梁孜認為康成應該有些辦法,畢竟他的後臺是省組織部長孔源,在平海是握有實權的人物,尤其是對這幫幹部的威懾力還是很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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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八章 小冤家(下)

  張揚將配製好的燙傷藥交給常海心,常海心幫助蘇媛媛上蘇姐媛顯得很不好意思:“別麻煩了,我自己來。”

  常海心笑道:“有什麼可麻煩的,誰都有遇到麻煩的時候,我過去啊,臉部曾經被燒傷過,情況比你這嚴重多了,張揚配製的燒傷藥很靈驗的,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恢復,保證不留下任何的疤痕。”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蘇媛媛也不例外,雖然燙傷在腳上,她也不想因此而留下任何的傷痕,聽常海心這樣說,她不由得看了看常海心的面頰,發現她俏臉的皮膚白嫩細膩,毫無瑕疵,心中稍安。她感激的向張揚笑了笑:“張主任,這次真是太麻煩你了。”

  張揚道:“不用客氣,杜書記說讓我好好照顧你,我沒盡到責任。”提起杜天野,蘇媛媛的俏臉微微有些發紅,小聲道:“張主任,我求你件事兒。”

  張揚點了點頭。

  蘇媛媛道:“這件事千萬別讓杜書記知道。”

  張揚心說我都跟杜天野說過了,嘴上仍然嗯了一聲。

  常海心幫助蘇媛媛敷完藥,拿著拆下的紗布來到外面,扔到垃圾桶裏,洗了洗手,張揚從身後抱住她,常海心小聲道:“別胡鬧,蘇媛媛在裏面。“張大官人把嘴巴湊了上去,常海心和他對吻了一下,這才放開。

  張揚道:“這段時間先讓蘇媛媛住在你這裏,她一個人,身邊也沒人照顧。”常海心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很關心她啊!”

  張揚笑了起來:“你別瞎尋思,我替她出頭全都是因為杜天野的緣故。”他害怕常海心誤會自己和蘇媛媛之間的關系。

  常海心道:“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顧她。”她幫助張揚整理了一下衣領道:“慧源賓館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張揚道:“劉曉忠那個王八蛋,我一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次說什麼都不能饒了他。”

  此時門鈴響了,卻是秦清過來拿東西,兩人來到東江後就住在一起,不過秦傳良來東江之後,單位另外給他安排了宿舍,最近秦清都陪父親一起住,看到張揚在常海心這裡,秦清笑道:“張揚,你下午幹什麼去了?也不上班,整個下午都不見人,是不是想我給你打曠工啊?”

  張揚苦笑道:“我說秦書記,咱可不能這麼苛刻,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你不是讓我負責招商嗎?我要是一天到晚窩在指揮部,哪兒找項目去?”

  秦清道:“你呀,就是說不完的道理。”她一進門就聞到了室內的藥味兒:“怎麼回事兒?誰生病了?”

  常海心這才把蘇媛媛的事情說了,秦清也認識蘇媛媛,走進房間問候了一下。

  張揚和秦清一起離開,出門之後,秦清道:“蘇媛媛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啊!”

  張揚嘆了一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秦清聽完也是義憤填膺:“這個劉曉忠也太下作了,身為國家幹部,怎麼可以這麼幹?”

  張揚道:“國家幹部也是良莠不齊,你以為每人都像我這樣啊。”

  秦清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自己又是什麼好東西了?”

  張揚道:“我人品還不錯,要不然,你秦書記也不會對我這麼青眼有加。”

  秦清忍不住笑了起來:“大言不慚!”她輕聲道:“你對蘇媛媛好像很關心啊!”

  張揚道:“上車,找個沒人的地方我給你說點事兒。”

  秦清道:“至於嗎,我還得做飯呢,我爸待會兒要回來吃飯。”他平時工作忙,好不容易才早回來一次,當然要把握機會好好孝敬父親一次。

  張揚道:“那去你家說。”

  秦清道:“得了,還是去你車裏說吧。”秦清現在住的地方人多眼雜,她可不想張揚出入自己的住處,又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兩人上了車,張揚這才把蘇媛媛的事情說了,他說的很委婉。

  不過秦清還是很快就弄清楚了他和蘇媛媛之間的關係,一雙鳳目因為驚奇而瞪得滾圓,這件事也太匪夷所思了,她驚聲道:“你是說蘇媛媛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姐姐!”張大官人有些心虛的向外看了看,苦笑道:“清姐,你小點兒聲,還真打算讓全世界人都知道啊。”

  秦清點了點頭道:“難怪啊,難怪你會對蘇媛媛這麼關心,我還以為……”話沒說完,秦清自己笑了起來。

  張揚道:“你以為什麼?我說你可是黨的好幹部,怎麼腦子盡不想好事兒。”

  秦清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顯得嬌俏可人:”誰讓你這人從來都是那樣,我怎麼可能往好處想你?”張揚道:“這事兒我不能忍!”

  秦清道:“你打算怎麼辦?”

  張揚道:“姓劉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上次他司機差點撞到你爸,現在我要老賬新帳跟他一起算。”

  秦清提醒他道:“你不要忘了,人家是省電力局局長,電老虎一隻,你想摸他的屁股,小心被電著。”

  張揚道:“他那又臭又硬的屁股我才懶得摸,要摸我也摸你的。白白嫩嫩,柔柔滑滑,富有彈性!”這廝說這話,大手探下去在秦清的玉臀上輕輕捏了捏。

  秦清俏臉緋紅,啐道:“德行!我告訴你,這可是光天化日,你再敢騷擾我,我賞你一個大嘴巴子。”

  張大官人嘿嘿笑了一聲:“你捨不得。”

  秦清道:“不跟你聊了,對了,你記住啊,別弄得滿城風雨的,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說來說去,還不是祁山的一面之詞,你問問蘇媛媛,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說完之後,推開車門離開。

  秦清離去不久,梁孜就打來了電話,張揚開機沒多長時間,梁孜第一句話就是:“張主任,您電話可真難打。”

  張揚笑道:“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這不,剛剛才換上電池。”梁孜道:“張主任,晚上一起吃飯吧,我想向您解釋一下蘇媛媛的事情。”不等張揚回答,她又道:“我請了梁成龍,我們康總也來,張主任,您看……”

  張揚道:“你姐夫來嗎?”

  梁孜道:“張主任,這事兒跟他有關係嗎?”張揚呵呵笑了一聲,冷笑,這聲音聽得梁孜有些毛骨悚然。

  張揚道:“那好,我去!”張揚邀請祁山一起前往,祁山何其聰明,接到他這個電話就明白張揚這是要自己陪綁。

  祁山道:“人家都沒請我!”

  張揚道:“我請你了,你去嗎?”

  祁山道:“我去,我正想找康成呢,丫欠我錢整天找不到人。”

  張揚笑道:“這下方便了,你剛好找他要錢。”

  祁山和張揚約好時間,晚上直接派司機去接他,當晚還是在慧源賓館。通過這次的事情,張揚對祁山改觀了許多,可以看出祁山這個人是很有膽色的,當然祁山本身和康成就有矛盾,他也想借著這件事向康成發難,有借張揚東風之嫌。

  和祁山並排坐在汽車的後排,祁山道:“張主任,你打算怎麼辦?”

  張揚道:“就是幫蘇媛媛要個說法。”

  祁山道:“康成這個人很小氣,我跟他接觸了幾次,現在算是瞭解他了。”他並不看好康成會拿出錢來解決這件事,不過從目前張揚的態度來看,也不是隨便一些錢就能把他打發的。

  張揚道:“我沒打算找康成的晦氣,是你跟康成有矛盾,我想找的是劉曉忠,他把蘇媛媛的腳燙成那個樣子,不能裝縮頭烏龜。”

  祁山笑道:“他們的利益密切相關,你看好了,肯定會保持一致。”

  張揚不屑道:“那得看他們有這個本事嗎!”

  祁山道:“你不怕孔部長中間插手?”張揚看了祁山一眼:“康成欠了你這麼多錢,你比我更恨他,是不是忌諱孔部長,所以才不敢找他要錢?”

  祁山呵呵笑了起來,他看了看時間,低聲道:“康成叫孔部長姨夫,孔部長很疼他,一直都把他當成親兒子看,你說怪不怪,他長得還真有點像孔部長。”

  張大官人望著祁山,這廝根本是在給自己爆猛料啊,康成再怎麼長也不可能像他姨夫,祁山把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分明是在暗示康成就是孔源的私生子,張揚並沒有感到意外,以孔源那個老色鬼的做派,和小姨子珠胎暗結的事情絕對幹得出來。如果這件事屬實,孔源肯定會為了康成的事情出頭。

  張大官人由衷感歎道:“真他媽的亂啊!”

  祁山笑道:“我也覺著亂,我還聽說這慧源賓館都成了電力賓館,電力系統的吃喝應酬基本上都指定這裏,省電力局如果去別的地方吃飯,都無法報銷,我說的都是傳言,僅供參考。”

  張揚道:“這年頭姐夫跟小姨子的關係都這麼好嗎?”說這話的時候他不由自主想起了顧養養,還別說,當今這時代,跟小姨子沒點曖昧都不好意思說是人家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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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人活一口氣(上)

  祁山笑道:“我什麼都沒說。”

  兩人說笑間已經來到了慧源賓館,張揚這邊剛剛下車就接到了梁成龍的電話,梁成龍等電話剛一接通就嚷嚷起來了:“我說你丫怎麼就不接我電話呢?”

  張揚笑道:“我這不是接了嗎?”他向四周看了看道:“有什麼事當面說,你不是也要來慧源吃飯嗎?”

  梁成龍道:“你們的那檔子爛事兒我才懶得摻和,今晚我有個重要客戶,去不了了。”

  張揚估計梁成龍是害怕到時候發生了衝突,他作為雙方共同的朋友不免會感到尷尬,所以乾脆來了個避而不見。張揚道:“滑頭,你小子是害怕晚上不好說話。”

  梁成龍笑了一聲道:“哥們,我打心底是站在你這邊的,可我和梁孜也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過去還有過合作,我不方便出面。”

  張揚點了點頭道:“理解!”梁成龍做出這樣的選擇證明這廝還是很聰明的,也只有選擇回避才能做到兩方都不得罪。

  不過梁成龍在電話中還是勸了張揚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張揚,人家都主動低頭了,你就別窮追猛打了。”

  張揚笑道:“我心裏有數!”

  掛上電話,看到梁孜已經站在餐廳門外等著,她今晚特地換上了深紫色的旗袍,將她玲瓏的嬌軀包裹的凹凸有致,笑盈盈走向張揚,宛如隨風擺柳搖曳生姿,這梁孜的確也算得上一個尤物,雖然她算不上年輕,可是她懂得如何展示自己的優點,將成熟少婦的風情與嫵媚展示的淋漓盡致,要知道這種味道對男性具有著很大的殺傷力,尤其是中老年男性。

  雖然梁孜內心中對張揚充滿了敵視,可臉上的表情卻如同春風拂面:“張主任很守時啊!”眼角又瞥了祁山一眼:“祁總也來了!”

  祁山微笑道:“不請自來,張主任非得讓我陪他過來喝酒。”

  梁孜心中暗罵,你祁山什麼角色以為我不知道?根本是趁著這件事借題發揮,想借張揚的東風,做人怎麼這麼陰險?嘴上卻虛偽道:“歡迎至極!”

  祁山敢來就不怕得罪梁孜和康成,事實上他在決定站在張揚這邊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和康成他們翻臉的準備,雖然他在張揚的手上栽了跟頭,可並不意味著他祁山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欺負的,像康成和梁孜這種角色還不夠資格。

  梁孜引著他們來到花香閣,慧源賓館的老闆康成已經在那裏等著了,康成今年二十九歲,身材不高,稍顯肥胖,白白淨淨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臉上時時刻刻都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看起來非常的儒雅,張揚對康成並不瞭解,祁山和康成卻打過不止一次交道,知道這廝表面上長得像個儒雅書生,可實際上卻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無賴!到現在還欠著自己七八百萬呢。

  康成雖然笑得和藹,可他並沒有太多親近的舉動,甚至都沒有起身相迎,他也算得上一個事業有成的年輕人,慧源和剛剛接手的江南食府只是他事業的一部分,他的事業重心在上海,他這樣的年齡就擁有這樣的身家,他的自信心自然要比多數人強一些,在他眼裏祁山也好、張揚也好,這些人是不如自己的,即便是聽說過很多他們的傳說,可那些事並不足以成為他買帳的理由,尤其是對張揚,這個曾經收買保潔工打他姨夫耳光的傢伙,康成更是抱著極端仇視的態度,自從他知道那件事開始,他就想著為姨夫討還這個公道,沒有姨夫孔源,就沒有他康成的今天,姨夫對他所做的一切可謂是無微不至,他是康成這輩子最尊敬的人。

  梁孜也看出康成今天的態度有些太過冷淡,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張揚、祁山這兩人是來者不善,沒有一個是好惹的,康成雖然有些實力,但是一開始就擺出並不友好的架勢,可能會把已經僵持住的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雖然康成的臉上帶著笑,可梁孜知道,康成並沒把這兩位放在眼裏。梁孜道:“康總,張主任和祁老闆來了。”

  康成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坐!”他甚至懶得用上一個請字。

  張揚和祁山坐下,張大官人饒有興趣的看著康成,很快就從他的臉上找到了許許多多熟悉的輪廓,祁山說的沒錯,這康成長得可真像他姨夫。

  梁孜笑道:“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應該不用我介紹了。”

  張揚道:“我還真不認識這位康總!”張大官人笑眯眯望著康成,這貨也算得上一個官二代,雖然沒有名分,可實際情況擺在那裏。

  康成道:“我和張主任也沒見過面。”

  梁孜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見面就是朋友了。”

  張大官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有些人一見面就能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可有些人就算認識了一輩子,一樣形同路人,緣分這種事還真的恨難說。”

  康成笑道:“張主任和蘇媛媛是什麼關係?”他一上來就切入主題。

  張揚道:“蘇媛媛是我哥們的女朋友,算是我未來嫂子。”

  康成點了點頭道:“她的事情我們也很抱歉,張主任提出這件事之後,我們商量了一下,做出了這樣的處理,我們會負擔蘇媛媛治療過程中所產生的一切費用,養病休息期間的薪金照常發放,給予她五萬元人民幣的精神補償,對宗文俊之前不負責的言論給予警告。”

  張揚笑了起來。

  康成也笑了:“張主任對這樣的處理結果滿意嗎?”他認為自己已經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讓步,雖然他滿心的不喜歡張揚,可為了大局著想,還是盡可能的選擇了退讓。

  張大官人硬邦邦的回應道:“不滿意!”

  康成微微一怔。

  梁孜笑道:“張主任,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您直說,咱們都是自己人,把話擺到桌面上,能解決的馬上解決。”她讓服務員上菜。

  張揚道:“梁總,可能你沒有把我的意思傳達明白,我所要的是幫助蘇媛媛討還公道,什麼醫藥費,精神損失,那根本就是你們應該做的,蘇媛媛受聘於你們的賓館,作為賓館方面,你們就應當負責她的人身安全,這也是最基本的要求,事實上,你們根本沒有做到。”

  康成道:“張主任,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做的就是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事實上,我們已經這麼做了。”

  張揚道:“那好,你告訴我,誰燙傷的蘇媛媛?”

  康成道:“都說是客人了,人家是不小心碰翻了熱水,又不是故意,再說我們賓館又不是執法機關,我們總不能把客人給抓起來?”

  梁孜道:“張主任,要不咱們先吃飯,邊吃邊聊。”她看出康成對張揚並不是太服氣,生怕現場就發生衝突,所以想借著吃飯喝酒來緩和一下氣氛。

  張揚笑道:“我今天來是談問題的,問題都沒談清楚,吃什麼飯?”

  康成道:“張主任,我們賓館方面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蘇媛媛只不過是我們的一個員工,她必須要把賓館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祁山道:“這話我贊同,員工應當維護賓館的利益,可是當員工的利益受到侵犯的時候,賓館好像也應該保護員工的利益,康總,我看這件事的矛盾並不在於你們和張主任之間,到底是誰燙傷了蘇媛媛?你說出來就是。”

  康成冷冷看了祁山一眼,心說這件事跟你有個狗屁關係,你今天來就是跟著添亂的,因為老子欠你錢,所以你過來煽風點火刻意報復,本來就不想給你那筆尾款,你這麼幹,想要錢更是難上加難。

  張揚道:“誰燙傷了蘇媛媛,必須站出來給我一個交代。”

  康成道:“張主任,我們賓館方面能做的只有這些,至於你一定要追究是誰燙傷的蘇媛媛,我看這件事你不應該找我們,應該去找警察,我們調查的很清楚,蘇媛媛被燙傷的事情只是一起意外,如果你堅持客人是故意燙傷她,那麼你只能去報警,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張揚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和你們沒有關係?”

  康成點了點頭道:“沒關係,我拿出誠意來跟你談,可是看來張主任並不領情。”康成的骨子裏還是很有些傲氣的。

  張揚呵呵笑道:“真他媽沒勁!我還以為你們叫我過來能有什麼負責任的交代,看來我高看了你們。”

  康成看著張揚,臉上已經沒有任何的笑意了。

  張揚道:“你以為幾萬塊錢就能把蘇媛媛給打發了?康總,看來你不瞭解我,我要幫蘇媛媛討回公道絕不是想要錢,我是要看看,在東江的地面上誰敢欺負我未來嫂子,我要的是這口氣,有錢了不起,你以為用錢就能解決這件事?呵呵!好,本來我想找出那個始作俑者,給他點教訓就算了,可你們跟我玩這套。”張大官人的目光宛如刀鋒般射向梁孜,看得梁孜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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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九章 人活一口氣(下)

  張揚道:“你們不給我交代,我一樣查得出來,梁總,你幫我轉告劉曉忠,明晚之前必須要給我一個明確的交代,還有這件事沒有徹底解決之前,你們的慧源賓館最好停業。”

  康成聽到這廝揚言要讓慧源賓館停業的話,頓時也有些忍不住了,雖然你張揚是新城區管委會副主任,可我康成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捏的軟柿子,想欺負我,沒那麼容易。

  康成道:“張主任,有事說事,我們拿出誠意跟你談,想要解決這件事,可你這種態度根本是不想解決問題。”

  張揚笑道:“誠意?恕我愚昧,壓根就沒看出你們的誠意在哪里?別覺著拿出幾萬塊錢來就能代表誠意,有句話怎麼說?金錢不是萬能的,人活一口氣,我明白的告訴你們,我今天要爭得就是一口氣,誰欺負了蘇媛媛,誰他媽就是不給我張揚面子!”

  康成氣得臉色鐵青,他大聲道:“張主任,你這種態度,咱們就沒得談了?”

  張揚道:“不用談,早知道這樣,我根本就不會來!”

  梁孜勸道:“大家都消消氣,咱們先吃飯,心平氣和的談談。”

  張揚笑道:“梁總,還是別談了,再談下去,我怕忍不住要打人了,我這人脾氣不好,很多人都知道。”

  康成冷冷道:“不送!”

  祁山也站起身來,他走之前,向康成道:“康總,你欠我的那筆錢什麼時候給我結清啊?”

  康成一雙眼睛充滿怨毒的看著祁山,麻痹的,這種趁火打劫的人物最招人恨!

  祁山才不怕他,冷冷和他對視著:“康總,最後期限都已經過了,看來你是非得逼著我起訴你。”

  康成道:“愛咋地咋地!”

  張揚和祁山來到大廳,兩人對望了一眼,不禁都笑了起來,祁山道:“你帶我來蹭飯,飯沒蹭成,卻蹭了一肚子氣。”

  張揚道:“走,我請你!”

  祁山道:“去哪兒啊?”

  張揚指了指餐廳道:“就在這兒吃,我花錢吃飯,他們就得好好招待。”

  祁山一聽樂了,點頭道:“好,就在這兒吃!”

  康成和梁孜本以為張揚他們走了,卻沒想到兩人居然跑到餐廳點菜吃飯,康成氣得咬牙切齒道:“趕他們走,我不做他們生意。”

  梁孜畢竟年齡稍長,經歷的事情也多一些,她比康成要瞭解張揚,慌忙勸道:“康總,算了,他們花錢吃飯,就是客人,我們可不能趕他們走,真要是那麼做了,正好給了他們一個鬧事的理由。”

  康成怒道:“根本就是兩個無賴,想方設法挑事兒。”

  梁孜歎了口氣道:“既然知道他們存心想挑事,就不用和他們一般計較,張揚那個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康成道:“有什麼了不起?”

  梁放咬了咬嘴唇,這件事變得越來越麻煩了。

  張揚和祁山兩人點了幾道特色菜,邊聊邊吃倒也投緣,祁山道:“張主任,你打算怎麼辦?”

  張揚道:“什麼怎麼辦啊?”

  祁山放下酒杯道:“剛才我聽說你要讓慧源賓館關門?”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是這麼想啊,不過還沒想到具體的辦法。

  祁山笑道:“我倒有個主意!”

  張揚向前湊了湊,祁山壓低聲音道:“我聽說啊,這慧源賓館的水電路都有問題,賓館的水都是打先用的地下水,至於電路,嘿嘿,梁孜就是省電力局長的小姨子,你明白。”

  張大官人雙目一亮,向祁山點了點頭道:“祁山啊祁山,你可夠陰的。”

  祁山道:“我都是聽說,其實我跟他們沒什麼矛盾。”

  張揚笑道:“康成不是欠你七八百萬嗎?”

  祁山道:“我倒不是在乎那些錢,人活一口氣,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兩人都笑了起來,這時候張揚看到梁孜朝這邊走過來了,梁孜來到他們旁邊,輕聲道:“兩位,不介意我打擾你們吧?”

  張揚道:“梁總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客氣?”

  梁放拉了張椅子在他們旁邊坐下,又輕聲歎了口氣道:“張主任,剛才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其實康總沒有和您作對的意思,從我們酒店的利益來出發,我們並不想這件事鬧大,蘇媛媛是我們的員工,她被燙傷,我們也很痛心,可是在對待客人方面我們的原則是,寧願自己吃虧,也要讓客人滿意。”

  張揚道:“我不瞭解你們的原則,我也不想瞭解,梁總,如果你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我想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才不會給梁放面子,這件事的根源就在梁孜的姐夫劉曉忠的身上,雖然梁孜在裝無事,而且裝得有模有樣,可張大官人不會被她的偽裝給迷惑住。

  梁孜道:“蘇媛媛的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當天晚上省電力局的幾位領導在這裏吃飯不假,可燙傷蘇媛媛的是一位叫張慶峰的承包商,他是無意,張主任,您剛才認定了是劉局,不是我偏袒我姐夫,可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梁孜忙著為姐夫撇清干係。

  張揚笑道:“到底是一家人啊,你這當小姨子的護姐夫護得還挺緊。”

  梁孜因為張揚的這句話感覺臉上有些發熱,她總覺著張揚話裏有話,似乎影射她和姐夫之間的關係不正常,有道是做賊心虛,梁放心中不覺有些慍怒,可又不能發作出來,不過臉色已經不如剛才和藹,正色道:“張主任,我所說的都是事實,你如果想追究到底,你應該找的也是張慶峰。”

  張揚道:“梁總,咱們不聊這件事,好好的影響了大家喝酒的興致。”

  梁孜聽懂了張揚的意思,人家這是下逐客令呢,說自己影響了他和祁山喝酒的興致。梁孜從來都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女人,從事情發生之後,她一直都主張和平解決,她不想招惹張揚,可當她意識到這場風波已經無可避免的時候,梁孜開始重新考慮應對的方法,她絕不是個怕事的女人,更何況慧源賓館最大的股東並非是自己,天塌下來,有人撐著。張揚雖然厲害,可康成也不是等閒之輩,他的後臺是省組織部長孔源,真正鬧起來,張揚未必能夠討到多少好處。要說讓梁放感到困擾的,就是張揚將矛頭指向了自己的姐夫劉曉忠,那天晚上劉曉忠偏偏就在現場,蘇媛媛的腳被燙傷雖然不是他直接所為,可和他也有一定的關係。

  張揚擺出一副討還公道的架勢,其矛頭指向的不僅僅是慧源賓館,他是想借題發揮,他是要瞄準劉曉忠發難。

  雖然心中非常憤怒,可梁孜還是很有風度的向兩人告辭。

  祁山望著梁孜的背影,微笑道:“張主任,你不夠憐香惜玉啊,人家一大美女主動向你求和,你居然狠心拒絕。”

  張揚笑道:“做人得有原則,不能因為看到人家有幾分姿色,就忘記了敵我立場。美人計誰不會,聽到嬌聲嗲氣的兩句話,耳根子就變軟,那還是共產黨員嗎?”

  祁山向張揚豎起了拇指:“張主任,我現在對你真的是心服口服了,過去我以為立場堅定鬥志強,那都是歌裏面唱的,今兒才發現現實巾還真有這樣的。”

  張揚端起酒杯和祁山碰了碰,他飲盡這杯酒道:“祁山,今天咱倆算是站在同一個戰壕內了,同仇敵愾就是戰友。”

  祁山笑道:“能和張主任並肩戰鬥是我的榮幸。”

  張揚道:“說句心裏話,我都沒想到能跟你面對面喝酒,還跟老朋友似的,那啥,我問你一句,你老老實實跟我說,過去咱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你到底恨不恨我?”

  祁山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張揚道:“笑什麼?我問你話呢!”

  祁山緩緩落下酒杯道:“張主任!既然這裏只有咱們兩個,我也就不玩那套虛的,在你來東江之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你先把我弟弟的車給砸了,把人給打了,然後又迫使他把生意紅紅火火的江南食府轉讓出去,逼他離開了東江,要說我不恨你,恐怕你不會相信。”張揚點了點頭,笑眯眯看著祁山。

  祁山道:“可事情我搞清楚了,每件事都是祁峰先惹你,如果不是他主動招惹你,你也不會出手報復,換成別人,我肯定會想,我們兄弟倆也算的上有錢有勢,就算祁峰欺負了別人,他不在理兒,大不了賠點錢了事,可他偏偏惹上了你,說真話,我們兄弟倆惹不起你。”

  張揚笑道:“我是問你恨不恨我,沒問你惹不惹得起我。”

  祁山道:“我惹不起你,怎麼會恨你,幾件事我雖然損失不小,可是我輸得心服口服,是我弟弟招惹你在先,我們理虧。張主任,人活在世上必須要識時務,你說是不是?”

  張揚笑了起來:“祁山,你這人真是虛偽,到現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祁山道:“沒恨過你,真的,就算我們不可能成為朋友,但是我永遠不會選擇和你成為敵人。”

  張揚端起酒杯道:“沖著你這句話,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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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 惹是生非(上)

  張大官人一心想要陰別人的時候總能想出辦法,更何況現在身邊又多了祁山這個陰謀家,祁山提出的兩點都是慧源賓館的把柄,可是慧源賓館的背景擺在那裏,就算他們偷水偷電,以康成和梁孜的背景誰敢去查?

  張揚把自己的疑慮提出來的時候,祁山笑了起來,祁山道:“無知者無畏,你要是想讓市電力局去查,他們肯定沒這個膽子,梁孜的姐夫劉曉忠就是省電力局局長,慧源偷電是他默許的,當官的不敢,未必下面具體辦事的不敢,他們不敢做的原因是迫於劉曉忠的權威,如果給他一筆足以打動他的錢,那麼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張揚道:“我可不能動用公款,公報私仇。”

  祁山道:“我可以!我拿出錢來搞定這件事,讓這些電力局具體辦事的人揭露這件事。”

  張揚道:“那得花不少錢,你拿這麼多錢出來,該不是為了懲惡揚善,當新時代的活雷鋒那麼簡單?”

  祁山道:“張主任,我是商人,虧本買賣我可不會做。”

  張大官人笑了,這事兒他早就清楚,祁山這麼主動熱情,旗幟鮮明的跟自己站在一起,可不是為了和自己套交情的,他一早就算准了祁山另有目的。

  祁山道:“康成欠了我這麼多的轉讓費,等於白白搶佔了江南食府,我想將食府拿回來。”

  張揚點了點頭,祁山的要求並不過分。

  祁山又道:“如果可能,這次或許可以搞得他在慧源無法立足。

  張揚眯起雙目,已經明白了祁山的意思,這廝的胃口很大,不但想把失去的江南食府拿回來,還想連本加利把慧源給一併搶過來,怪不得這次他跟著出錢出力,原來他一早就覷覦慧源賓館多時了。張揚歎了口氣道:“祁山啊,祁山,我現在才發現,跟你們生意人交往得時刻多個心眼兒,一不小心就會被你們給賣了。”祁山笑道:“對別人,我敢,對你我不敢!”

  張揚道:“就算你讓人查水查電,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慧源這麼多保安也不是吃閒飯,哪能那麼容易讓你得逞。”

  祁山道:“單單是查水查電肯定不行,必須要製造新聞,要出動新聞媒體曝光這件事,力求將影響最大化。”

  這和張揚想到一起去了,張揚道:“你想的都不錯,可惜還缺少一個契機。”

  祁山道:“什麼契機?”張揚道:“還要查房!

  祁山不解道:“查房?”

  張大官人微笑道:“不錯,查房不是目的,而是為了聲東擊西,美其名曰綜合整治。”

  祁山道:“慧源屬於東江西城分局,霍雲忠和梁孜的關係不錯,你想讓霍雲忠出面來查慧源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張揚道:“霍雲忠只是一個小角色,在平海的公安系統內他排不上號。”

  祁山看到張揚信心滿滿的樣子,知道他肯定已經成竹在胸,低聲請教道:“張主任,你說這件事應該怎樣做?”

  張揚道:“你只需要把水電的事情解決,至於新聞和公安方面我來負責!”

  張大官人還是很有辦法的,新聞方面沒有任何的難處,那些記者只要聽到有新聞馬上就會圍攏過來,至於公安方面,張揚先想到的就是榮鵬飛,可榮鵬飛未必肯幫著他瞎胡鬧,所以這件事必須要曲線救國,張揚給杜天野打了個電話,雖然他和杜天野與榮鵬飛的關係都差不多,可是杜天野在榮鵬飛心中的地位和自己不一樣,榮鵬飛把張揚定義為一個整天沒事找惹是非的麻煩小子,可杜天野卻是個認真負責的人,杜天野要是有什麼請求榮鵬飛根本不會猶豫,更不會考慮杜天野是不是惡作劇。

  就在梁孜和康成正在考慮應對張揚的辦法的時候,慧源停電了,這種事情在國內很常見,幾乎所有單位,所有人家都遭遇過,可是對慧源來說這件事太不尋常了,慧源不可能停電,所以梁孜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個反應就是賓館內部電路出問題了,請了電力搶修過來。

  當天的怪事層出不窮,停電只是開始,電力搶修車到來沒多久,東江市白沙區公安局過來檢查酒店治安情況,這讓酒店方面更加的想不通,就算要檢查治安,也應該是西城區,白沙區公安局局長欒勝文親自帶隊,幾乎在同時市消防支隊毫無徵兆的前提下過來檢查消防。

  梁孜一邊陪同這些職能部門進行檢查,一邊找到機會悄悄給康成打電話,她敏銳的覺察到風頭不對,這麼多職能部門,全都聚集在慧源賓館,這應該不是巧合,聯想起張揚之前說過要讓慧源關門的事情來,梁孜意識到這件事正在朝著不利於他們的方向發展。

  康成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外面,他聽梁孜說完這件事,頓時就惱火起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幾乎在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張揚,這廝果然不簡單,能夠調動這麼多的職能部門來查慧源,其能量不容小覷。不過康成並不害怕,公安查賓館,無非是想查黃賭毒,這三樣和慧源都沒有關係,至於消防,他對酒店的消防有信心,消防方面的驗收並沒送禮,相關設施絕對過硬,至於電力方面更不用擔心,直到現在康成還認為電力系統只是前來維修。

  梁孜道:“康總,你最好親自來一趟,我怕公安和消防系統的人會挑毛病。”

  康成道:“不用擔心,配合他們檢查,我馬上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康成結束和梁孜的通話之後,很快就往省組織部長孔源那裏打了一個電話。

  孔源聽到有公安和消防去查慧源,也是一怔,在慧源開業之初,相關部門他都是打過招呼的,這些部門應該知道慧源的後臺是自己,既然知道還敢明目張膽的去查,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孔源道:“小成,你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康成道:“姨夫,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是守法經營,一點違法的事情都沒做過。”

  “那就好,那就好!”孔源說完又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康成道:“一定是張揚和祁山聯手整我!”他這才將之前的事情告訴了孔源。

  孔源聽他說完,不禁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小成,張揚是個沾毛賴四兩的人物,出奇的難搞,你惹他做什麼?”張揚的難纏,他早就領教過,每每想起當年在靜海的那一記耳光,孔源都是老臉發燒,怒從心生,這對他來說就是奇恥大辱。

  康成道:“姨夫,不是我惹他,我都不認識他,是他找上門來的,把自己搞得跟國際警察似的,多管閒事,我都想抽他!”

  孔源道:“算了啊!你別冒失,如果這些事是張揚搞出來的,那麼他的目的就是觸怒你,只要你沒什麼把柄被他抓住,他鬧再大的動靜也就是窮折騰,你別急,我馬上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孔源放下電話,想了想,這件事白沙區的跨區去執法,據稱是省廳直接下達的命令,他直接找了省公安廳廳長高仲和,讓孔源沒想到的是,高仲和對這件事竟然是一無所知。

  高仲和知道這件事之後,馬上把榮鵬飛給叫了過來,榮鵬飛聽他問起這件事,不由得笑了起來:“高廳,我們接到線報,說慧源賓館內可能有人藏有毒品,所以才決定突擊檢查。”這個理由是榮鵬飛編造出來的,不過理由很充分,他總不能實話實說,是杜天野想找慧源的晦氣。

  高仲和道:“你掌握確實的證據了沒有?慧源是一家涉外五星酒店,你派出公安去查本身影響已經很不好,還出動消防支隊。”

  榮鵬飛道:“消防的事情和我無關,我只是查有沒有私藏毒品的事情。”

  高仲和道:“慧源自從開業之後,其口碑在行業內一直都不錯,你讓人去查,也要考慮到人家賓館的感受,這麼大張旗鼓,搞得住客惶恐不安,慧源方面已經提出抗議了。”

  榮鵬飛道:“高廳,現在毒品案已經陷入了困境,有線索我總不能放過。”

  高仲和歎了口氣道:“不是不讓你們查,我的意思是凡事要低調,要顧及周圍同志的感受,慧源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

  榮鵬飛道:“你是說孔部長。”

  高仲和道:“慧源的老闆康成是他外甥,剛才他打電話過來找我,你倒好,派人查慧源,也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搞得我相當被動,孔部長那邊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你讓我以後和他見面很尷尬啊。”

  榮鵬飛道:“高廳,那我現在就下令收隊。”

  高仲和道:“查都查了,你以為收隊就能把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全都消除?”

  榮鵬飛不解的望著高仲和。

  高仲和道:“既然查,就乾脆查清楚,萬一真的有人藏毒,決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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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 惹是生非(下)

  欒勝文帶人在慧源查房,搞得住客怨聲載道,例行檢查之後,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正當欒勝文準備收隊的時候,他接到報警,報警的是前來檢修電路的工人,他們發現慧源的電路有問題,存在著嚴重的偷電改表的行為。

  欒勝文來到現場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向那幾名工人道:“你們發現了問題應該上報電力系統,我們是公安局,不是電力局,我們不負責管理電力系統的事兒。”

  此時一個女孩的聲音道:“欒局,請問盜割電纜屬於刑事犯罪嗎?”

  欒勝文愣了一下,轉身望去,卻見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朝他走了過來,那女孩來到他面前,身邊還跟著幾名記者,圍著現場劈裏啪啦的一通拍攝,年輕女孩自我介紹道:“欒局,我是東南日報的記者武意,偷電和盜割電纜在某種意義上是相同的,數額巨大一樣是觸犯刑法,難道不屬於你們管轄的範圍嗎?”

  欒勝文何其的老道,他微笑道:“記者同志,具體的性質認定還要視情況而定,我們不負責管理電力系統的事情,並不意味著我們面對違法行為坐視不理,如有需要,我們會配合電力部門的工作。”

  誰都沒有料到怎麼會突然湧入了這麼多的記者,而且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電臺、電視台、報社、雜誌,海有影響力的新聞媒體幾乎全都出現在慧源賓館內。

  如果在平時,慧源賓館可以派出保安進行干預,謝絕這幫記者的採訪,可是媒體的介入讓這件事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梁孜的臉色變了,她可以斷定這件事的背後就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慧源的陰謀,公安查房是假,他們根本是為了這幫記者保駕護航的。

  有公安局的人在,慧源賓館方面保安不敢妄動,前來檢修電路的電力員工,隸屬于東江市電力局,是他們把慧源賓館偷電私改電錶的事情捅了出來,對梁孜來說,這件事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她姐夫劉曉忠是省電力局局長,這些年來,她經營的地方,無論酒、夜總會還是賓館,在用電方面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問題,誰敢查她?即便是朋友關係,通過她搞定的電力方面的事情數都數不清,現在這幾個普普通通的電力局員工就敢曝光她的事情,這些人是不想幹了?

  康成遲遲不到,所有記者的矛頭自然指向了梁孜,有人拿著話筒採訪梁孜:“梁小姐,請問慧源是從什麼時候私改電錶的?”

  “在情況沒有搞清楚之前,我無可奉告!”

  有記者問:“梁小姐,國家能源緊張,最近省電力局在全省範圍內嚴打偷電行為,為什麼慧源要頂風作案?”

  
  “梁小姐,據我們所知,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是你的姐夫,請問慧源的偷電行為,他知道嗎?”

  梁孜被一個接一個的提問,壓迫的就快喘不過氣來,她臉色蒼白的擺了擺手道:“你們別問我,我什麼都不清楚,我什麼都不清楚……”說著說著,她就哭了起來,推開記者,從新聞工作者的包圍圈中沖了出去,梁孜的性情當然沒有那麼軟弱,在這時候哭出來,絕不是因為她的情緒失去了控制,而是她發現除了用這種方法才能解圍,女人是天生的弱者,就算是當眾流淚也無可厚非。

  梁孜將眼前的爛攤子扔給了宗文俊,她逃也似的跑回了總經理室,讓保安守住了大門口,讓梁孜憤怒的是,康成早就已經抵達了慧源賓館,他肯定看到了外面亂糟糟的情形,可是這廝卻不出面,這會兒躲在辦公室裏,正站在落地窗前,滿臉鬱悶的看著外面的情景。

  聽到梁孜失去節奏的腳步聲,康成這才回過頭來,他看到了梁孜臉上的屈辱和憤怒,梁孜已經擦乾了淚水,眼圈兒卻仍然有些發紅,她看著康成,胸口劇烈起伏著,素來冷靜鎮定的梁孜此時的情緒也不禁激動起來,讓她生氣的不僅僅是外面發生的一切,還有康成,在剛才她被那幫記者圍攻的時候,康成肯定看得清清楚楚,可他卻龜縮在這裏不敢出面,這混賬東西一點擔當都沒有。

  梁孜強忍住憤怒:“你看到了?”

  康成點了點頭,他低聲道:“看來這件事是沖著你來的!”

  梁孜聽他這樣說,差點沒把肺給氣炸,怒道:“康總,你什麼意思?”
  
  康成道:“他們怎麼會這麼熟悉內情,改電錶的事情他們怎麼會知道?”

  梁孜道:“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康成察覺到了梁孜的憤怒,他笑道:“梁姐,你消消氣,你冷靜下來想想,這件事可能不僅僅是沖著咱們慧源賓館來的,他們是想借著偷電的事情做文章,警察、記者都是為了這件事過來的,目的就是製造影響,如果這件事被報導出去,肯定有人會聯想到劉局的身上。”

  梁孜道:“康總,你以為他們鬧出這件事的目的指向的是劉局嗎?你以為慧源的聲譽不會受到影響?你以為自己能夠完全撇開責任?”梁孜已經明白,康成看到事情不妙,已經有了撇清自身干係的念頭,梁孜明白的告訴他,大家都是栓在一條線上的螞蚱,這種時候,你想逃走,門兒都沒有。

  康成道:“梁姐,你誤會了,我是就事論事,你看是不是讓劉局出面把這件事壓下去?”

  梁孜咬了咬嘴唇,這康成不知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既然知道對方的矛頭指向劉曉忠,居然還提議讓劉曉忠出面,這種時候,劉曉忠躲都來不及,又怎能表現出太多的關注?

  梁孜道:“康總,對服務行業來說,聲譽是至關重要的,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聲譽甚至關乎到慧源的生死存亡,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不是找出誰在搗鬼,而是要儘快想辦法將這件事壓下去,消除惡劣的影響。”

  康成道:“我在想辦法啊!”

  梁孜道:“康總,其實只要孔部長出來說句話,平息這件事應該很簡單。”

  康成道:“我聯繫過他了。”

  此時宗文俊滿臉欣喜的回來向他們回報,公安局的人已經走了,記者們也走了不少,剩下的幾名記者已經被他們請到了茶館喝茶。

  康成當著梁孜的面又給姨夫打了個電話,主要是想孔源出面找宣傳部,讓這些新聞媒體不要胡亂說話,電話中孔源少不得又埋怨了他一通。

  梁孜看到康成這會兒處理事情的態度變得積極主動了,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起到了作用,康成認識到現在絕不是撇開干係的時候,如果慧源的事情處理不好,損害的是他們共同的利益。

  康成放下電話,向梁孜道:“問題應該不大,記者方面,我姨夫答應做點工作,不過電力系統的事情還得你出面。”

  梁孜點了點頭。

  康成道:“梁姐,你說這件事究竟是誰幹的?”

  梁孜沒說話。

  康成道:“是不是張揚和祁山那兩個混蛋?”

  梁孜道:“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就是他們幹的,不過張揚揚言要讓慧源停業,我看他應該嫌疑最大。”

  康成咬牙切齒道:“如果讓我查出事情是他幹的,我絕饒不了他。”

  梁孜心說你也就是說說狠話罷了,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張揚幹的,你背後有孔源,可張揚的背後比你還要強硬一些,梁孜看得很清楚,這件事比拼的是背景,鬧到最後,搞不好是孔源和宋懷明之間的角力。這些事和梁孜無關,真正讓她頭疼的是,正如康成所說,張揚這次的矛盾所指是她的姐夫劉曉忠,今天的事情就是在電力上做文章,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能夠控制住新聞媒體,大不了也就是找個人頂罪,劉曉忠最多也就是名譽受點損失,可是如果事情被無限的放大,恐怕就麻煩了。

  梁孜心事重重的離開了康成的辦公室,沒等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內,就看到宗文俊又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他一臉憤怒道:“梁總,張揚和祁山又來吃飯了。”
  
  梁孜聽到這個消息,一雙秀眉頓時顰了起來,這兩人還真是招搖,這種時候居然還敢堂而皇之的來慧源吃飯,根本是故意挑戰他們的心理極限。

  宗文俊憤憤然道:“這不是欺負人嗎?”

  梁孜道:“他們怎麼欺負你了?”

  宗文俊道:“誰看不出來啊?昨天打人,今天又弄了一幫人過來找麻煩,全都是他們幹的!”

  梁孜道:“今天他們打人了嗎?”

  宗文俊搖了搖頭。

  “人家來吃飯,花錢消費,我們就得照顧好,如果我們的服務不能讓客人滿意,他們就有權投訴我們。”

  宗文俊苦著臉道:“梁總,照我看,他們不是吃飯的,他們根本是過來挑事兒的。”

  “那又怎樣?”梁孜看著宗文俊道:“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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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章 因勢利導(上)

  今天並不是張揚和祁山單獨吃飯,除了他們兩人以外,還有東江日報的實習記者武意,張揚是在餐廳門前遇到武意的,於是邀請她一起吃飯,反正也到了吃飯的時候,武意就沒客氣,又把跟她一起過來的圖片記者給叫上了。

  祁山去點菜的時候,武意向張揚笑道:“張主任,我還沒來得及請你吃飯,這就先吃上你的了。”

  張揚笑道:“我還沒完成七十億的招商指標,目前你還沒輸。”

  武意道:“謝謝你給我的消息!”她所指的就是今天慧源賓館的新聞。

  張揚笑道:“不用客氣,我看你工作這麼努力敬業,有了新聞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你。”

  武意笑了笑。

  張揚道:“採訪的情況怎麼樣?”

  武意道:“賓館的主要負責人全都躲起來了,只剩下一個所謂的經理宗文俊在那裏和大家周旋,他什麼也說不出來,從頭到尾就在那兒玩太極。”

  張揚笑道:“太極玩好了也不容易。”

  祁山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他看了看服務員拿來的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不對啊,我讓你拿的是三十年陳的茅臺,不是普通飛天。”服務員愣了一下。

  祁山道:“你愣什麼?你們老闆欠我七多萬呢,我怎麼喝也喝不完啊!趕緊去拿!”

  張揚和武意都笑了起來。

  祁山歎了口氣道:“這個康成真是沒品,以為躲起來就完了?事情既然生了就得勇敢面對,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偷水偷電這種事他也敢幹,生意做到這種地步也太下作了。”

  武意也陪著他們小喝了兩盅,當然這頓飯是有很多收穫的,張揚和祁山一唱一和的給她提供了很多的線索,比如梁孜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的小姨子,又比如酒店最大股東康成的親姨夫就是省組織部長孔源,這些新聞雖然和今天的事件沒有直接關係,可是一旦被曝光出來,引起的社會影響肯定是巨大的。

  武意和那名攝影記者走後,祁山饒有興趣的望著她的背影道:“這女孩兒不錯!”

  張大官人笑道:“祁總春心大動啊!”

  祁山苦笑道:“我是說她心胸不錯,率真、坦誠,沒其他意思。”

  張揚喝了口酒道:“你說康成會不會來?”

  祁山道:“康成不會來,不過梁孜肯定會來?”

  張揚道:“何以見得?”

  祁山笑眯眯看著他的身後,因為他看到梁孜已經走過來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整,梁孜的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下來了,雖然她在心底已經認定是這倆小子搗鬼,可梁孜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憤怒,任何社會都是一樣,強者為王,大家比的是實力,拼的是智慧,尤其是今天的事情,她並沒有確實的證據可以證明就是張揚和祁山幹的,所以無法撕開這張臉皮。

  梁孜來到他們身邊,笑得如同春風拂面:“兩位又來了啊!”

  張揚道:“慧源的飯菜太好吃,我都上癮了,你們這裏面不是放了鴉片?”

  梁孜格格笑道:“張主任,話可不能亂說,我們慧源賓館可是守法經營,涉外五星級的招牌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掛上的。”

  張揚笑道:“這種招牌有多大意義我心裏清楚,過去我在江城旅遊局幹過,只要關係到位,別說五星級,就算七星級我也能給你掛上。”

  梁孜聽出他話裏埋汰慧源賓館的意思,只當沒聽到,淡淡笑了笑。

  祁山故意道:“今兒怎麼回事兒?又是警車又是記者的,你們慧源發生什麼大事情了?”

  梁孜道:“電路上出了點問題,正在搶修中。”

  祁山道:“不會啊,就憑梁總的關係,你們的電路怎麼會出問題?”

  梁孜道:“這年月,什麼事都不能保證,你們說是不是啊?”

  祁山笑道:“是啊,是啊,你們康總呢?我打電話他也不接,找他也找不到,欠我的錢究竟什麼時候還呢?”

  梁孜心中暗罵,祁山啊祁山,你狗仗人勢,現在跟張揚糊弄到了一起,合夥來欺負我們,真以為我好欺負?梁孜道:“祁總,這事兒我還真不清楚,康總那個人行事神龍見不見尾的,不過以我對他的理解應該不是賴賬的人,康總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些錢他應該不會放在眼裏。”梁孜不軟不硬的回敬了祁山一句。

  祁山道:“你們康總真是虱多不癢債多不愁,據我所知他在外面欠得可不少,別說是我,就連賣青菜的錢他都欠,梁總,你們慧源的經營情況是不是不太好啊?”

  梁孜向四周看了看:“生意你都看到了,一直都很好啊。”

  張揚一旁不冷不熱道:“趁著紅火的時候趕緊轉賣了,還能賣個好價。”

  祁山故意道:“慧源要轉讓嗎?多少錢,我有興趣。”

  梁孜被他們氣得幾乎要罵娘,可她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緒,淡然笑道:“不勞兩位費心,慧源的生意蒸蒸日上,不知有多好。”

  張揚和祁山很快就知道,慧源方面並非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當天省電力局開始突擊檢查,在東江範圍抽查電力電路情況,當天查獲有偷電行為的企業和商家共七家,至於涉嫌偷電改線的居民更是數以計,這只是一天抽查的結果。

  省電力局在突擊檢查的過程中全程邀請媒體監督,張揚得知這一情況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劉曉忠這個人不簡單,他在進行危機公關,這一招有棄卒保帥之嫌,更像是在給慧源賓館拉墊背,本來只有慧源一家,可現在經他突擊檢查,一天之內就查出了七家,他劉曉忠現在可以說慧源的事情是他大義滅親,可以說社會上存在著普遍的偷電現象,作為電力局的領導,他並沒有徇私。

  慧源方面做出的反應不僅僅是這件事,雖然當天來慧源採訪的記龘者很多,可是當天的電視新聞、廣播報導、報紙雜誌上卻少有提及慧源的事情,就算是提起慧源的名字,也是一篇不疼不癢的新聞通稿:今天省電力局、東江市電力局聯合工作組突擊檢查,在東江市範圍內查獲多家涉嫌偷電的企業和商家,其中有……

  這樣的新聞稿根本沒有任何的威力,張大官人本來的目的是直指慧源,要讓新聞的矛盾點集中在慧源賓館上,可誰曾想事情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變化。東南日報的記者武意一篇寫好的稿子也被上級部門扣住不。

  張揚幾於可以斷定,肯定是孔源在背後做了手腳,以孔源的身份地位,他只要說句話,宣傳部門應該會給他面子。

  張揚想通了這前後的因果關係,便直接去了省委宣傳部,他和省委宣傳部長肖元平打過幾次交道,也知道肖元平為人耿直,做事公正無私。

  肖元平很愉快的接見了張揚,當他聽說張揚的目的之後不由得笑了起來:“小張啊,你好像是在東江新城星工作?”肖元平的意思很明顯,他是說張揚管的事情有些太寬了。

  張揚道:“肖部長,我之所以來找您,是受人所托,我認識的幾位記者朋友,昨天去採訪慧源賓館的事情,本來應該在今天刊載出來,可是他們都接到緊急通知,所有關係到慧源賓館的稿件一律不得刊載,肖部長,不是常說我們國家的媒體是自由的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肖元平笑道:“小張,媒體是自由的,可並不代表著媒體不需要約束,一旦缺乏約束,輿論就會被有心人利用,產生種種不良的社會影響。慧源賓館具體的事情我不清楚,你既然如此熱心,想必你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清楚得很。”

  張揚道:“慧源賓館偷水偷電,被電力局給查出來了,省內各大媒體都前往報導這件事,慧源賓館的主要股東之一梁孜,她是省電力局劉曉忠的小姨子,這其中存在著無形的庇護傘,甚至存在著不為人知的腐敗,對於這種現象,難道新聞媒體沒有責任去揭露嗎?”

  肖元平道:“張揚,同樣的一件事,往往有兩種不同的處理方法,可以為公也可以為私,如果從前者出,我們要考慮的不僅僅是懲罰違規的那些人,還要考慮到如何才能最大限的保證國家的利益,如何才能維護我黨我們政府的形象,如果只是為了報復,為了私怨,那麼目的就是以懲罰別人為目標,為了將對方搞得身敗名裂而不惜造成任何的影響。”肖元平看透了問題的本質,張揚在慧源賓館的事情上如此熱心,很大程上因為他要泄私怨,做到肖元平這種級別,做任何事之前不可能不考慮清楚,慧源的事情他並非一無所知,他打聽到慧源的大股東是孔源的外甥康成,所以孔源才會為他出頭。

  肖元平並不是害怕孔源,也不是礙於情面,他考慮的非常周全,慧源賓館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任由新聞媒體炒作慧源偷電的事情,對社會的和諧穩定不利。肖元平道:“宣傳工作的重點不是通過輿論激化矛盾,而是要對輿論進行正確的疏導,力求化解矛盾,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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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章 因勢利導(中)

  張揚不懂,在他看來,肖允平自從當上宣傳部長,過去的鋒芒和棱角已經不見了,可能他通過這些年的宦海沉浮,終於悟到了做官的真諦,肖元平說了這麼多,只是在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他不想得罪孔源。

  張揚道:“可這種疏導意味著掩蓋事實真相。

  肖元平笑道:“有些事情讓公眾知道並沒有任何好處。”

  張大官人從心底感到失望,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他因此而氣餒,因此就要放棄這件事,張揚決定這次非得要堅持到底,他準備去找省委書記喬振梁,看看這件事的道理究竟站在誰那邊,張揚這次是鐵了心,他必須要搞掉劉曉忠這顆毒瘤,膽敢欺負他姐姐,張大官人一定要讓他悔不當初。

  就在他準備告辭離開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卻是東江日報的實習記者武意和另外那名攝影記者在前往採訪慧源賓館的時候被人打了,目前兩人都被送往了西城區人民醫院。

  張揚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火了起來,可馬上他就意識到這件事來得正是時候,毆打記者根本是在挑戰新聞界的底線,慧源賓館方面出了一個昏招,本來局勢已經基本上被他們控制住了,可是這一時間又重新點燃了導火索,勢必引起新聞界的同仇敵愾,這康成真是一個蠢材。

  張揚放下電話,當著肖元平的面笑了一聲道:“肖部長,有些矛盾註定是化解不了的,兩名記者在採訪慧源賓館的過程中被暴力毆打,如今已經送往了醫院。”

  肖元平一聽就愣了:“什麼?”

  張揚道:“您得趕緊做好疏導工作,不然這件事的後果肯定很嚴重。”

  張大官人的這番話並沒有誇張,武意和那名攝影記者被打的消息傳出之後,平海大小媒體都派出記者前往慧源賓館還打出了條幅,嚴懲打人兇手,捍衛新聞尊嚴!

  梁孜剛剛才松了口氣,他們的危機公關起到了作用,平海省各大媒體都沒有刊載他們的消息可誰能想到事情會生這樣的變化。

  梁孜把宗文俊和保安部的負責人都叫到辦公室裏,柳眉倒豎道:“誰?到底是誰幹的?”

  宗文俊一臉茫然道:“梁總,我不知道,治安方面都是保安部負責。”

  保安部的負責人叫苦不迭道:“梁總,我們把所有保安都叫過來問了一遍,我可以保證,我們之中沒有任何人對兩名記者動手。”

  梁孜怒道:“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此時西城分局局長霍雲忠親自趕到了梁孜讓手下人先離開了辦公室,向走入的霍雲忠笑道:“霍局,快請坐!”

  霍雲忠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他歎了口氣道:“梁總,你們慧源真是能惹麻煩啊,居然敢打記者。”

  梁孜道:“霍局,這件事我剛剛調查過,那兩名記者不是我們內部工作人員打的。”

  霍雲忠道:“剛才我們的人已經去醫院調查過,兩名記者一口認定打他們的人身穿慧源賓館的保安制服,是你們慧源賓館的人。”

  梁孜道:“霍局,身穿我們的保安制服並不代表就一定是我們的人,也許是別人假冒呢?你們警察也不能只憑他們的一面之詞就將這件事算在我們的頭上。”梁孜明顯有些沉不住氣了。

  霍雲忠道:“帶隊過來並不是為了追究你們的責任,是為了保護你們你有沒有看到,外面來了多少記者,他們的情緒都很激動隨時都可能……”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有人從外面投擲了一顆石塊,正砸中梁孜辦公室的玻璃窗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把梁孜嚇了一跳。

  梁孜轉身向破開一個大洞的視窗望去,看到外面已經來了近名記者,其中有公司派來的、有自組織前來的,而且記者的人數還在不斷地增加梁孜感到有些害怕了,她顫聲道:“霍局這些記者想要幹什麼?”

  霍雲忠道:“討還公道,有道是兔死狐悲,他們的同行被打,怎麼都要有些反應。”

  梁孜咬了咬嘴唇。

  霍雲忠又道:“我看你們要儘快解決這件事,聚集在你們賓館門前鬧事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事情更難說。”

  霍雲忠並非危言聳聽,這兩天生在慧源賓館的事情已經引起了住客的極大不滿,投訴直線上升,大多數住客都選擇退房離開,原本在賓館訂房的客人看到眼前的情況都改變了住宿的地點,畢竟誰也不願在這麼多記者的眼皮底下出來進去,這年月誰沒點隱私需要保護啊。

  康成這會兒不在慧源賓館,他正在孔源的辦公室內挨駡呢。

  孔源指著他的額頭罵道:“你這麼大人了,怎麼就沒點腦子?居然毆打記者,這種事你怎麼能幹出來?你們激起了眾怒,現在好了,整個平海的新聞工作者都被你們惹火了,都要找你們討還公道。”

  康成道:“姨夫,我問過了,打那兩名記者的事情不是我們的保安做的,根本是有人在陷害我們,利用這件事挑起記者對我們的仇視。”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咬牙切齒道:“一定是那個張揚!”

  孔源怒道:“你是不是吃飽撐的沒事做,你招惹他做什麼?”

  康成滿腹委屈道:“我沒招惹他,是他上門惹事!”

  孔源道:“他的矛頭又不是指向你,他想找劉曉忠的晦氣,你非得跟著摻和?遇到這種事,別人都是想盡辦法撇開干係,有你這樣的嗎?拼命往自己身上攬事兒。”

  康成道:“我是慧源的大股東,現在慧源搞成這樣,受到損失最大的是我。”

  孔源道:“經濟上的損失和名譽上的損失不能比,這件事已經鬧大了,你別跟著瞎摻和,事情因為劉曉忠而起,就讓他出面處理。”

  “可……”

  “可什麼可?你等著瞧,打記者的事情不會那麼容易就解決,只會越鬧越大。”

  康成低聲道:“姨夫,這事我該怎麼做?”

  孔源道:“別摻和,損失是肯定的,但是你最應該做的就是想辦法保住你自己。”

  孔源這麼多年的官場不是白混的,審時度勢的本事比起康成不知要強出多少倍,他相信慧源方面不會做出打記者的事情,本來都已經將輿論控制住了,在這種時候毆打記者,等於捅了馬蜂窩,把自己陷於困境之中,只要稍有智商的人都不會那麼做。孔源看出有人在陰慧源,可能是張揚也可能另有其人,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這件事十有八九要成為一樁無頭公案,黑鍋慧源是背定了。

  祁山坐在自己的輝騰車內,靜靜看著慧源賓館外面越聚越多的記者們,他們群情洶湧,慷慨激昂的聲討著慧源的那幫無良奸商。祁山的唇角露出得意的微笑,玩弄陰謀可以帶給人心理上極大的滿足,尤其是當陰謀得逞之後。毆打武意和那名攝影記者的保安是他派過去的,弄到慧源賓館的保安服並沒有任何的難,上面也沒有什麼防偽標識,打人逃走都是在短時間內完成的,這兩名記者是無辜的,不過祁山也事先交代的很清楚,打人不能太重,要讓他們傷在表面。

  本來祁山以為利用偷電這件事就能將慧源一舉擊垮,卻想不到康成和梁孜背後的勢力比他想像中還要強大,竟然可以干預媒體,壓下了這件新聞。

  祁山雖然也有一個市長舅舅,可是他能夠自己做的,不喜歡假手於人,他和張揚不同,他做事不求光明磊落,但求最短的時間內達到最佳的效果,他對目前的結果感到滿意。這件事他不會告訴張揚,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從他對張揚的直觀感覺,張揚應該不會同意他這麼做,雖然張揚時不時的也會耍些手段,可是他有底線。

  祁山卻不會用道德標準來約束和衡量自己,尤其是面對敵人的時候。

  祁山將車窗關好了,向後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下,低聲道:“五哥,走!”

  汽車緩緩行進,祁山道:“去西城區人民醫院!”

  低沉的聲音應了一聲。

  祁山道:“他們幾個走了嗎?”

  “走了,事情做完之後就回去了,都不是本地人,查不到的!”

  祁山滿意的點了點頭:“最近有很多新鮮的貨流入了市場,你查查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是!”

  祁山閉上雙目:“我的地盤決不允許其他人伸進一隻手來。”

  “山哥,東江的生意已經停了很久,我們不供貨,其他人自然會想辦法,市場需求擺在那裏。”

  祁山道:“風聲太緊,我們做生意講的是長久,我們不能冒險,雖然犧牲一些眼前的利益,可是從長遠的目光來看,現在的犧牲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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