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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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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 17:32:51
第八百四十一章 因勢利導(下)

  祁山捧著一束鮮花走入西城區人民醫院急診觀察室的時候,看到張揚已經在那裏了,不由得笑了起來:“張主任,你比我快一步啊!”

  張揚笑道:“我前腳剛到,你後腳就跟過來了。”

  武意戴著墨鏡,她受得都是一些頭面傷,女孩子最愛的就是臉面,這場飛來橫禍讓她的情緒多少受了一些影響。

  祁山把鮮花放在床頭櫃上,關切道:“武小姐,怎麼樣?你的傷要不要緊?”

  武意道:“不要緊,醫生給我全面檢查過了,就是皮外傷。”

  祁山歎了口氣道:“什麼人這麼狠心,居然對一位花容月貌的女記者下如此狠手?”

  武意道:“我過去稱不上花容月貌,現在更稱不上,殘花敗柳都稱不上!”說到這裏她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女孩兒還算樂觀堅強。

  張揚道:“好好養傷,別多想了,要相信我們的公安,一定會儘快偵破這件案子,把那些打人兇手繩之于法。”

  祁山道:“不耽誤你休息了,等過兩天你傷好之後,我請你吃飯,給你壓驚。”

  武意笑道:“好啊,這點小傷嚇不倒我,過兩天我又是一條好漢。”

  張揚和祁山一起離開了病房,張揚笑道:“這下慧源賓館完了,居然敢打人,把整個平海新聞界都給惹火了。”

  祁山道:“張主任,幸災樂禍可不好。”

  張揚道:“你覺不覺著這件事來得真是及時?按理說康成和梁孜也都是商場精英人士,為什麼會出這樣的昏招?”

  祁山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說不定他們的頭腦剛好短路。

  張揚道:“按理說不會,祁山,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們?”

  祁山一臉無辜道:“你該不是覺著這件事是我幹的吧?”

  張揚道:“是不是你幹的我不知道,可現在外面有很多人懷疑是我幹的,你說到底是誰啊?這手玩得真是高妙,不但弄得慧源賓館方面啞巴吃黃連,還讓我幫忙背了一個黑鍋。”

  祁山道:“張主任,你認識找這麼久,我是那種沒擔待的人嗎?”

  張揚笑道:“無論怎樣,這次咱們總算達到了目的,我倒要看看,現在他們慧源賓館方面應該如何交代。”

  梁放終於知道輿論的可怕,事態從兩名東南日報的記者被打之後開始變得急轉直下原本通過孔源壓住不發的新聞報導,現在一股腦爆發了出來,不但慧源賓館偷水偷電的事情被重點報導,而且關於他們的保安毆打記者的新聞幾乎出現在大小媒體最醒目的版面之上。

  讓梁孜更為惱火的是,偏偏在這個時候聯繫不上康成了,作為慧源賓館的最大股東,他在事態最為嚴重的時候選擇了逃避,鋪天蓋地的輿論攻勢都朝著不利於慧源的方向發展著,首當其衝的目標就是梁放,很多新聞報導中都點出她的姐夫就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身為電力高官的親屬,竟然知法犯法,違規偷電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電力局局長劉曉忠在這種時候,為了撇清關係,在電力局高層會議上明確表態,要對慧源賓館的偷電行為嚴肅處理,一視同仁,絕不會因為梁孜是他的親威而徇私枉法。雖然劉曉忠表態很堅決,可是對他不利的傳言仍然一件接一件的傳了出來,這兩天內劉曉忠深刻體會到什麼叫牆倒眾人推,對於他的舉報也在短時間內集中爆發。有些檢舉送到了平海省紀委,還有一些對他的檢舉信件直接送到了中紀委。

  省紀委常委會議上,平海省紀委書記劉釗著重提起了這件事,劉釗之前曾經擔任中紀委黨風廉政辦主任,他在中紀委工作多年,上頭的關係不少,有些事剛剛檢舉到上面,就被回饋了下來,劉釗為人十分的剛正嚴厲,他來到平海的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在平海幹部隊伍中樹立了黑臉包公鐵面無私的形象。

  劉釗拍著桌子道:“最近發生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他指著桌面上厚厚的一遝舉報通道:“這些舉報材料,全都是關於電力局局長劉曉忠的。”

  省紀委副書記何平道:“奇怪,過去劉曉忠這個人的風評一向不錯,這些年都沒有接到關於他的舉報和投訴,怎麼會突然這麼多?”

  劉釗道:“壓抑的越久,爆發起來就越厲害。”

  省紀委副書記、監察廳副廳長劉豔紅道:“這件事我聽說了一些,現在電力系統內部鬧得很厲害,電力局這次搞了一個突擊檢查,結果查出的偷電的幾個大戶基本上都和電力系統有關,拿慧源做例子,慧源的大股東梁孜就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的小姨子,查到了她頭上,劉曉忠這次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成為了電力系統的笑柄。不過她心中有些奇怪,按理說劉釗不應該對電力系統的事情如此上心。

  劉釗道:“可我聽說到的情況是,先是慧源被查,然後他才搞了一個突擊檢查,目的是轉移公眾的注意力。”

  劉豔紅道:“我也聽說了,因為這件事,新聞界去慧源來訪,可慧源賓館方面又把記者給打了,現在全平海的新聞媒體都在對慧源口誅筆伐,而且多數都是圍繞偷電的事情做文章。”

  劉釗道:“這件事已經引起了中紀委的注意,中紀委把權力下放給我查,要求我們儘快調查清楚這件事,要儘快的把事態平息下去,這件事在社會上已經造成了相當惡劣的影響。”

  劉豔紅道:“電力局的情況很特殊,他們是垂直管理,我們地方紀委插手,以後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劉釗道:“沒什麼麻煩的,我們更熟悉地方情況,調查起來更容易一些,豔紅同志,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調查,儘快查清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一定要責任到人,不可以冤枉一個好同志,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壞分子。”

  劉豔紅點了點頭,其實這件事她已經瞭解了不少,慧源賓館的事情很麻煩,不僅僅涉及到省電力局的劉曉忠,還關係到一個重要的人物就是省組織部長孔源,劉豔紅也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張揚。

  想徹底搞清楚這件事,就必須從張揚入手,會議結束之後,劉豔紅聯繫了張揚,讓他儘快來自己的辦公室一趟。

  出現在劉豔紅面前的張揚,還是那副嬉皮笑臉沒心沒肺的樣子,劉豔紅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要嘲諷他兩句:“什麼事兒值得你這麼開心?中彩票了?”

  張揚笑道:“比中彩票還高興!”

  劉豔紅招呼他在沙發上坐下:“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叫來嗎?”

  張大官人一臉迷惘的搖了搖頭,他是裝不知道,心裏明白著呢。

  劉豔紅道:“我聽說最近你和慧源賓館方面發生了一些小摩擦?”

  張揚道:“誰說的,我正事兒都忙不完,哪有精力去跟一小旅館較勁?”

  劉豔紅道:“張揚,明人不說暗話,你當著我的面跟我繞彎子就沒勁了,整天劉姐長,劉姐短的叫我,搞了半天你糊弄我呢?”

  張揚笑道:“劉姐,我哪敢呢?在我心裏你就是我的親姐姐,你想知道什麼只管問,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劉豔紅道:“你和慧源是不是有摩擦?”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他把蘇媛媛的事情對劉豔紅說了一遍。

  劉豔紅聽完,秀眉微顰道:“你是說劉曉忠想要調戲蘇媛媛,蘇媛媛沒給他面子,所以他一怒之下用開水燙了蘇媛媛?”

  張揚道:“我瞭解到的情況就是這樣,蘇媛媛雖然沒說那人一定就是劉曉忠,可是她被燙傷就是在劉曉忠的飯局上,我就不明白了,像劉曉忠這種人,省電力局局長,也算得上高官了,怎麼可以對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做出這種事,這種人對得起黨員的稱號嗎?對得起國家賦予他的權力和責任嗎?”

  劉豔紅道:“你也沒調查清楚,到現在為止也不能肯定蘇媛媛就一定是劉曉忠燙傷的。”

  張揚道:“這事兒我沒必要問,從蘇媛媛受傷到現在,他劉曉忠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說過,我要求不高,就是讓他出面道歉,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他始終沒有回應過這件事。”

  劉豔紅道:“就因為這樣,所以你想辦法整慧源賓館,捅出了慧源賓館偷電的事情?”

  張揚道:“我說劉姐,咱不帶這樣冤枉人的,慧源賓館偷電是事實,可跟我沒關係,我新城區都管不過來呢,哪有時間去過問他們慧源賓館偷電的事情?”

  劉豔紅道:“那可說不準,你看到蘇媛媛受欺負,忍不住要憐香惜玉,想幫她出氣也有可能。”

  張揚道:“劉姐,你還是往歪處想我,我和蘇媛媛就是泛桌之交,要憐香惜玉也輪不到我,還有杜天野呢。”

  劉豔紅道:“你是說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

  張揚道:“不是他還有誰?”

  劉豔紅恍然大悟道:“難怪這次劉書記對電力局的事情如此重視,看來……”她沒把話說完,杜天野過去就是中紀委五室的主任,據聽說他和現任平海紀委書記劉釗的關係不錯,難道這件事杜天野在其中也做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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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3 01:02:23
第八百四十二章 擔當(上)

  杜天野的浮現讓這件事變得越發複雜起來,劉豔紅道:“杜天野和蘇媛媛……”

  張揚道:“他們什麼關係你們紀委應該比我清楚啊,過去你們不是調查過嗎?”

  劉豔紅道:“他們是男女朋友?”

  張大官人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你別問我,我不知道,也就是杜天野專門交代我,要我幫忙照顧蘇媛媛,劉姐,你知道的,我這人最看重義氣,杜天野跟我是好哥們,他拜託我的事情,我是不是應該盡心盡力?”

  劉豔紅點了點頭,她知道張揚和杜天野的關係非同一般,如果杜天野真的這麼說過,蘇媛媛在東江受了欺負,張揚為她出頭也是理所當然的。

  張揚道:“我不瞞你,我對這位電力局局長壓根就沒什麼好感,蘇媛媛的腳被燙傷,慧源賓館方面還要把她掃地出門,這還不算,還想讓她拿出三萬塊的違約金,你說這幫東西是不是人渣?”

  劉豔紅從開始的不解,立場已經悄悄轉移,現在已經站在張揚的一邊了,她憤然道:“如果劉曉忠真的做了這件事,那麼他的人品真的不行。”

  張揚道:“開始的時候我就是讓他道歉,可他根本沒有任何表示,給我來了個冷處理,靠!一個省電力局局長牛逼什麼。”

  劉豔紅皺了皺眉頭,提醒他道:“你小子說話注意點言辭。”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劉姐,我平時多文雅,可提起這混蛋忍不住要爆粗,慧源賓館就是他小姨子和康成合開的,你說這裏面沒有貓膩?慧源偷電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個問題,只要查還不知有多少毛病。”

  劉豔紅不禁笑道:“你跟慧源到底有多大仇啊,至於抓住不放嗎?看你的勁頭,非要把慧源給拆了才肯甘心啊!”

  張揚道:“我跟慧源沒仇,是這幫人覺著我好欺負,仗著有些背景跟我玩。”

  劉豔紅道:“慧源偷電被查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道:“我就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

  劉豔紅道:“可真有你的,出動公安去查房,借著電力搶修的機會去查慧源偷電,還召集了那麼多的記者過去,張揚啊張揚,你小子真是夠陰險的。”

  張揚道:“那得看對什麼人,當時我覺著讓慧源吃點苦頭,栽栽面子也就心理平衡一些了,可沒想到他們還真的有些能耐,居然能夠做通省委宣傳部的工作,所有記者的新聞採訪稿全都壓住不發,平海大小媒體上都沒有報導他們慧源偷電的事情,你說他們是不是很厲害啊?”

  劉豔紅道:“你是說梁孜利用了劉曉忠的影響力?”

  張大官人不屑笑道:“他還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劉姐,康成你不瞭解?你不知道康成的背景是誰?”

  劉豔紅沒說話,她當然清楚。

  張揚道:“省委組織部孔部長是康成的親姨夫,這事兒要不是他出面,肖元平部長也不會賣給他這個大人情。”

  劉豔紅不禁笑了起來:“姨夫就是姨夫,什麼親姨夫,你可怎能整詞兒。”

  張揚嘿嘿笑道:“親姨夫和普通的姨夫不一樣,你以後就會知道。”

  劉豔紅道:“張揚,在背後不要議論領導的是非,你這樣是不對的。”

  張揚道:“我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家要是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肯定要跟他玩到底,這件事的發展我也沒想到,慧源賓館的靠山雖然很硬,可他們不該出昏招,居然派保安打了兩名東南日報的記者,這件事造成了新聞界的同仇敵愾,現在就算是肖部長想幫忙摁著,也摁不住了。”

  劉豔紅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搞得亂糟糟的,針對劉曉忠的舉報材料雪片般遞了上來,省紀委中紀委都收到了不少,現在中紀委下達命令讓省紀委來調查這件事,劉書記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

  張揚道:“我承認開始的時候我做了那麼點的工作,可現在事情的發展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沒想到劉曉忠這個人這麼招人恨。”

  劉豔紅道:“劉曉忠過往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工作能力很突出。”

  張揚笑道:“工作能力突出?誰在那位置上坐著,都會為自己唱讚歌,我對他的工作能力不瞭解,所以我沒有發言權,不過我從和他接觸的幾次就覺著他不是什麼好人,慧源是他小姨子開得,我就不信,他會對慧源偷電的事情一無所知?如果沒有他的首肯,梁孜敢這麼幹?事情被爆出來之後,他反應還算及時,趕緊搞了個所謂的突擊檢查,拉了這麼多的單位給慧源墊背,你還真當他大公無私啊,壓根是想分散注意力,讓公眾的眼光不要聚集在慧源的問題上。”

  劉豔紅道:“我現在真有些看不懂你了,這件事你究竟想要一個怎樣的結果?”

  “公道!我就想要一個公道!”

  杜天野前來東江的當天,前往常海心的住處,專程去探望了在那裏養傷的蘇媛媛,張大官人陪同杜天野前往,一路之上杜書記居然沒有問關於蘇媛媛的任何事,這讓張揚感到奇怪,看來杜天野市委書記當得越久,城府也就變得越深,心中藏得住事情了,再不像過去那樣,見了張揚什麼話都往外倒,無話不談了。想到這裏,張大官人不由得有些失落,在官場上隨著閱歷的豐富,人會變得越來越成熟,可張揚並不希望這樣的轉變發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

  杜天野的到來讓蘇媛媛喜出望外,看到杜天野進門,她堅持想從沙發上坐起來,杜天野將帶來的營養品放下,慌忙道:“小蘇,你坐,千萬別牽動了傷口。”

  蘇媛媛這才坐下,她指了指旁邊的沙發,俏臉有些微紅道:“杜書記您也坐。”

  杜天野坐下來。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的介紹道:“蘇媛媛,杜書記聽到你被燙傷的消息,十分焦急,特地從江城趕來,顧不上舟車勞頓長途跋涉,第一時間就來慰問你了。”

  聽他這樣說,蘇媛媛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可心中卻甜滋滋的。

  杜天野瞪了張揚一眼,向蘇媛媛微笑道:“小蘇,別聽他胡說八道,我是來東江開會,聽說你被燙傷了,順便過來看看你。”

  蘇媛媛唔了一聲,喜悅的心情頓時冷卻了下去,雖然張揚說得誇張,可是她寧願聽張揚剛才的話,特地和順便對她來說具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在她心底,她當然希望杜天野能夠特地為自己做一些事。

  杜天野道:“燙傷重不重?”

  蘇媛媛搖了搖頭:“張主任給我配製的燙傷膏很靈驗,現在一點兒都不疼了,過兩天應該就會沒事。”

  杜天野看了張揚一眼,他對這廝的醫術有著相當的瞭解,知道只要他出手,蘇媛媛肯定不會有問題。

  常海心沏好了茶端過來,張揚趁機道:“海心,我剛好有幾個電腦上的問題要請教,走,去你房間說。”

  常海心知道他是故意找藉口走開,好留給蘇媛媛和杜天野單獨談話的機會,微微一笑,帶著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內。

  他們離去之後,蘇媛媛和杜天野反倒沉默了下去,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蘇媛媛垂下黑長的睫毛,心跳卻在不斷地加速。

  杜天野即便是面對江城九百萬老百姓也沒有怯場過,可和蘇媛媛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卻產生了一些怯場的感覺,他乾咳了一聲道:“你傷得重不重?”

  蘇媛媛一雙妙目抬起,稍嫌錯愕的看了杜天野一眼:“你剛才好像問過了。”

  杜天野笑了起來,蘇媛媛也笑了,他們的微笑讓氣氛變得融洽自然了許多,杜天野道:“我的確問過了,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我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

  蘇媛媛柔聲道:“不要只顧著工作,要多多注意身體。”

  杜天野嗯了一聲,心中因為蘇媛媛關懷的話而感到溫暖,杜天野道:“小蘇,事情的經過是怎樣的?你如實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討還公道。”蘇媛媛搖了搖頭道:“算了,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用再提了,我不想麻煩你們。”

  杜天野道:“不是麻煩,我們的社會是一個公正的社會,如果你把我當成朋友,就不要隱瞞什麼,小蘇,你的腳是不是劉曉忠燙傷的?”

  蘇媛媛咬了咬嘴唇。

  杜天野靜靜看著她,他的目光在鼓勵著蘇媛媛。

  蘇媛媛小聲道:“做餐飲這一行的難免會遇到麻煩,那天晚上可能那位劉局長多喝了幾杯,所以他有些失態。”

  杜天野道:“你是說,就是劉曉忠燙傷了你?”

  蘇媛媛道:“我相信,他應該不是存心故意的,杜書記,這兩天的新聞我也看到了一些,我知道你和張揚都很關心我,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們因為我的事情惹麻煩,反正我也沒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好不好?”

  杜天野望著蘇媛媛,他的表情堅定而果決,一字一句道:“不好!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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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3 01:02:41
第八百四十二章 擔當(中)

  看似平淡的一句話,卻讓蘇媛媛的內心為之一顫,一種難言的感受湧入了她的內心,這一刻她竟然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眼圈兒紅了起來。

  女人的軟弱和委屈往往是能夠激起男人同情心的武器。

  蘇媛媛並不想將事情繼續鬧大,她養傷期間也看新聞,知道張揚為了幫她討還公道,針對慧源做了不少的事情。張揚的所作所為讓她感覺到惶恐不安,畢竟她和張揚之間沒有什麼,甚至曾經有一度她還對張揚這個人相當的反感,蘇媛媛不明白為什麼張揚會對自己表現出這樣的關心。現在她終於找到了原因,張揚應該是看在杜天野的面上幫助自己的,這讓蘇媛媛感動,不是因為張揚,而是因為杜天野。

  蘇媛媛小聲道:“杜書記,有你這句話就已經夠了,我沒事,不委屈!”杜天野點了點頭。

  張揚和杜天野一起離開的時候,蘇媛媛一瘸一拐的來到窗前,一直看到杜天野的身影完全消失,還幽然歎了一口氣。

  身後響起常海心的聲音:“既然喜歡他為什麼不對他說?”蘇媛媛的臉紅了一下,她搖了搖頭道:“我配不上他!”

  常海心道:“你都沒有嘗試過,又怎麼知道?”

  蘇媛媛輕聲道:“其實喜歡一個人未必要得到,能看到他幸福就好。”這句話勾起了常海心的共鳴,她也來到窗前,看著那輛遠去的吉普車,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張揚從後視鏡觀察了一下杜天野的臉色,他和杜天野認識了這麼多年,從他的表情上就能夠揣摩到他此刻的心情,看來杜天野的心情並不太好,張揚道:“你放心,蘇媛媛沒事。”

  杜天野道:“劉曉忠到現在都沒有給個說法?”

  張揚笑道:“他撐不了多長時間,紀委已經查他了,咱們紀委劉書記也看他不順眼。”

  杜天野沒說話。

  張揚看了杜天野一眼道:“我聽說,你過去在中紀委的時候和劉釗書記關係不錯?”

  杜天野笑了起來:“怎麼?你懷疑這件事我在背後動了手腳?”

  張揚道:“蘇媛媛可是你要罩的人,他欺負了蘇媛媛就是不給你面子,你要是沒點表示,人家會以為你杜書記太慫,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杜天野道:“你丫就用激將法吧,是不是想我找到劉曉忠狠K他一頓?”

  張揚道:“劉曉忠細皮嫩肉的可禁不起打,再說了他現在麻煩已經不小了,揍他也沒什麼必要。”

  杜天野道:“慧源賓館還是有些背景的。”

  張揚道:“這種地方沒有背景根本不敢出來招搖,我當初就納悶呢,怎麼突然就出來一家五星級賓館,搞了半天是孔源在背後撐腰,難怪叫慧源賓館,這個源字就取了孔源的名字。”

  杜天野不禁笑了起來:“你搞文字獄是把好手。”

  張揚道:“康成是孔源老婆的外甥,外界傳言,孔源和他小姨有一腿,康成就是孔源的私生子。”

  杜天野道:“外界傳言不可信,孔源可是組織部長,要是讓他知道你在背後這麼說他,有你好受的。”

  張揚不屑笑道:“別人不知道他,我還不知道他?這貨就是一老流氓,也不知道他怎麼混到現在的位置上,領導們選拔幹部的時候都是蒙上眼睛的嗎?”

  杜天野道:“你哪有那麼多的牢騷?沒證據的事情千萬不能亂說。”

  張揚道:“我沒亂說,還有梁孜和劉曉忠,這姐夫對小姨也太關心了吧?要是沒點曖昧關係,他至於如此賣力嗎?”

  杜天野道:“陰暗,你心理怎麼變得越來越陰暗了?”

  張揚道:“這都是明擺的事情,你和蘇媛媛關係也不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不然你也不會……”

  杜天野狠狠瞪著這廝道:“你別胡說,我可沒那種想法。”

  張揚道:“我現在幫蘇媛媛出頭為什麼?還不是為了你,因為這件事,可沒少背黑鍋,現在我對外都宣稱蘇媛媛是你好朋友,我是幫你出頭。”

  杜天野道:“我聽說了,你自己成了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正人君子,我可被你拉下水了。”

  張揚笑道:“這事兒的始作俑者是你,如果不是你讓我幫蘇媛媛出頭,我至手那麼賣力嗎?”杜天野無奈的笑了笑。

  張揚把他送到省政府招待所,張揚還有工作要回城區指揮部,杜天野剛剛來到東江,也有許多事情,兩人約定明天晚上一起吃飯。

  杜天野回到自己的房間沒多長時間,就有人過來拜訪,前來拜訪他的這位居然是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在蘇姐姐的事情上,張揚一直都打著杜天野旗號,這並不是因為他害怕承擔責任,而是張揚有意識的想把杜天野和蘇媛媛撮合在一起,他看出蘇媛媛對杜天野有意,杜天野對蘇媛媛應該也是很有好感的,不過他把感情藏得很深,始終沒有表露,這就需要有一個人幫忙推波助瀾,張大官人身為蘇媛媛同父異母的弟弟,當然有責任來做這件事。

  許多事經過外界的演化很就衍生出無數的版本,不過杜天野和蘇媛媛,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別人也很難挑出毛病,目前外界盛傳的一個版本就是,慧源這次的事情是因為得罪了蘇媛媛,而蘇媛媛是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的女朋友。

  劉曉忠前來拜訪杜天野,是經過一番斟酌的,他的確沒想到慧源賓館餐廳部的經理竟然是江城市委書記的女朋友,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記得很清楚,當天晚上他的確喝多了一些,承包商張慶峰對他不住的奉承,人喝多了,有些舉動往往就會出格,他調笑了蘇媛媛幾句,不得不承認,蘇媛媛的青春靚麗很吸引他,其實這在酒場上很常見,到現在為止劉曉忠都沒覺著自己有什麼不對,如果說不對,只能說他調笑的物件選錯了,他不知道蘇媛媛還有這樣的背景。

  蘇姐媛的拒絕和冷淡讓劉曉忠很沒有面子,他憤怒之餘就將茶杯甩了出去,當時他真沒想到熱水會潑到蘇媛娓的腳上,可一切就是那麼巧,事情發生之後,劉曉忠也很後悔,他也知道自己是酒精上頭,做得有些過火,當即就向蘇媛媛表示了歉意,張慶峰很有眼色,把那件事承擔了下來,劉曉忠也默許了他的做法,他本以為事情會就此結束,可沒想到這件事會生出軒然大波的。

  先是慧源偷電的事情被查,然後又爆出毆打記者的事件,現在針對他的舉報很多,據說有人已經告到了中紀委。

  劉曉忠並非沒有些關係,他很快就查出這件事真正鬧大的原因,

  當杜天野浮出水面之後,他開始明白為什麼紀委會找自己的麻煩,杜天野當初就是中紀委五室的主任,看來杜天野是怎的因為蘇媛媛的事情惱火了,是他想要對付自己。

  劉曉忠的調查判斷很多都是基於傳言,所以在調查的過程中難免出現偏差,杜天野和蘇媛媛的關係是張揚有意放出去的,劉曉忠雖然知道直接跟自己作對的人是張揚,但是他沒有選擇去找張揚談話,因為他認定了杜天野是幕後的指使人,而且他認為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去向張揚低頭,要找也得找一個同級別的對手。

  杜天野和劉曉忠之前沒有什麼交往,對這位平海省電力系統的實權人物,杜天野現在充滿了反感,不過他還是表現出相當的風度,將劉曉忠請入了自己的房間內。

  劉曉忠道:“杜書徑,今天我冒昧來訪,希望沒有打擾你。”

  杜天野笑道:“劉局長太客氣了,不知今天過來是為了公事還是為了私事呢?”杜天野問得很直接。

  這個問題聽起來沒什麼特別,可是卻不好回答,劉曉忠從中已經品味出杜天野對自己的敵意,他笑了笑,能夠爬到省電力局局長的位置也不是等閒人物,劉曉忠應對各種場面的能力還是相當優秀的,他輕聲道:“私人性質的拜訪。”

  杜天野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他故意用沉默來控制現場對話的節奏。

  劉曉忠意識到杜天野正在想要控制他,按照他的節奏談話,可今天是杜天野的主場,劉曉忠不得不充當率先打破沉默的那個,他低聲道:“杜書記,我這次來是為了向你解釋一件事,近外界有很多針對我的傳言。”杜天野仍然沒說話,他的目光甚至都沒有看劉曉忠,雖然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可是那種倨傲和冷漠卻已經淋漓盡致的表達了出來。

  劉曉忠道:“我知道蘇媛媛是您的朋友!”劉曉忠斟酌再三用上了朋友,而不是女朋友,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

  杜天野點了點頭,居然很坦誠的告訴劉曉忠:“很好的朋友!”

  劉曉忠道:“那天我和幾位承包商在慧源吃飯,剛巧蘇小姐過來敬酒,我們之中有位承包商喝多了,一不小心將熱茶倒在了蘇小姐的腳上,燙傷她,這件事讓我很內疚,也很難過,畢竟當時我就在現場,後來知道麼小姐和您的關係,我這心裏越發的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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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3 01:02:58
第八百四十二章 擔當(下)

  劉曉忠雖然是平海電力系統的老大,可是和杜天野這樣的一方大員相比,氣勢上明顯還是弱了不少,更何況在蘇媛媛的事情上,是他不對在先,人在理虧的時候,底氣總是不足。

  杜天野道:“這件事我聽說了,外界說什麼的都有,有人說是劉局把她燙傷的。”

  劉曉忠慌忙搖頭道:“杜書話,您千萬別誤會,我承認我當時在場,可是這件事真的和我沒有關係。”

  杜天野道:“劉局今天過來是專門為了向我解釋這件事?”

  劉曉忠道:“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係。”

  杜天野淡然笑道:“我和劉局一直都算不上很熟。”他的意思很明顯,我跟你沒什麼交情。

  劉曉忠在杜天野面前連續吃癟,心中不免有些後悔了,看來杜天野和蘇媛媛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早知道這樣自己壓根就不該來這一趟,這不是自找難看嗎?

  劉曉忠道:“杜書記,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解釋這件事,順便也請杜書記代我向蘇小姐表達歉意。”

  杜天野微笑道:“蘇媛媛是個寬容善良的女孩子,不過這並不代表著別人就可以欺負她,劉局,你也幫我轉告那位燙傷她的承包商,讓他現在就站出來,是男人的就得有所擔當,做錯了事就得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你說對不對?”

  劉曉忠歎了口氣道:“我也這麼認為,可是我到現在都沒聯系上那個承包商,我看他八成是害怕承擔責任躲了起來,這種人我還真不放心把電力工程交給他去做。”

  杜天野已經從蘇媛媛口中得到確認,就是劉曉忠燙傷了她,如果劉曉忠今天承認了這件事,杜天野十有八九不會再追究這件事,畢竟為了一件小事也不至於非得要窮追猛打,可劉曉忠到現在仍然將事情推到別人身上,這種沒擔當的人,怎麼配擔任平海電力系統的最高領導?杜天野從心底罵道——孬種!他現在開始理解張揚為什麼這麼討厭劉曉忠。杜天野不再說話,他冷淡的態度讓劉曉忠坐立不安,很快劉曉忠就起身告辭。

  劉曉忠離開省政府招待所之後,心情鬱悶到了極點,他開始相信外間關於杜天野和蘇媛媛關係的傳言了,如果他們的關係不是如此密切,杜天野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生氣。

  還沒有回到自己的車內,劉曉忠就接到了梁孜的電話,小姨子梁孜的聲音帶著哭腔:“姐夫,現在新聞媒體已經把我們慧源給搞臭了,你得想想辦法,不然這樣下去慧源就完了。”

  劉曉忠自己都是滿腦門子心思,聽到梁孜的話,心中更加的煩躁,他沒好氣道:“不是還有康成嗎?他才是大股東,天塌下來有他頂著!”

  提起康成,梁孜不由得火大:“我到處都找不到他,手機關機,人也不知去了哪里,他看到形勢不妙,根本是躲開了,什麼東西!一點擔當都沒有。”

  聽到擔當兩個字劉曉忠就頭疼,他低聲道:“慧源要是倒了,他的損失比你更大。”

  梁孜道:“他賠得起,我賠不起,慧源是我拿自己的全部身家在做。”劉曉忠聽她嘮叨不覺有些心煩,很不耐煩的打斷她道:“我還有事情,這件事以後再說,還有,最近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梁孜愕然道:“你什麼意思?”

  劉囘曉忠道:“沒什麼意思,你給我惹得麻煩還嫌不夠多?”

  梁孜怒道:“劉曉忠,你把話說清楚,究竟是誰惹麻煩?如果不是你看到蘇媛媛漂亮,招惹人家,會引來這麼多的事情?你現在跟我說這種話,你是不是人?你有沒有擔當……”

  劉曉忠迅速掛斷了電囘話,狠狠咬了咬牙,從牙齒縫裏擠出了一句話:“賤人!”然後他抬起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太陽,惡毒的咒駡只能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對解決問題一點幫助都沒有。

  劉曉忠的態度讓梁孜越發看清了他的本來面目,關鍵時刻指望不上這位姐夫,他現在可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有心情再管慧源的事情。

  梁孜思來想去,她唯有去找省組織部長孔源。

  孔源和康成不同,他沒有選擇逃避,事實上,他處在省組囘織部長的位置上,也沒辦法逃避。面對梁孜,孔源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不過笑容中找不到任何情色的成分,孔部長心明眼亮,現在這種時候,風向已經完全變了。有些便宜能占,有些便宜就是送上門來也無福消受。 梁孜嬌滴滴叫了一聲孔部長。

  孔源微笑道:“小梁啊,請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點醒梁孜,表明態度。

  梁孜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從孔源開口的第一句話,她就意識到自己可能來錯了。

  她笑了笑,在沙發上坐下,很優雅的翹起了二郎腿,抬起玉腿的剎那,她留意到孔部長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亮了一下,然後隨著梁孜夾緊重疊的雙腿迅速又黯淡了下去。梁孜從心底暗罵了一句老淫棍,可臉部表現出的表情卻是嫵媚而溫柔的。

  孔源看到梁孜的騷媚勁兒,感覺到雙腿間有些發熱,不得不承認梁孜對他有種說不出的誘惑力,孔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隨之咽下的還有他新鮮的口水,孔源拿捏出一副和藹長者的口吻:“小梁,你找我有事嗎?”

  梁孜道:“孔部長,您有沒有康成的消息?”

  孔源道:“康成?我很久沒見他了。”他當然清楚梁孜前來的目的,康成突然蒸發,就是在他的屬意下做出的舉動。

  梁孜歎了口氣道:“孔部長,現在慧源遇到了大麻煩,康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失蹤了,我一個弱女子,都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這樣的場面。”

  孔源道:“小梁,別緊張,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梁孜心中把他罵了個千百遍,這老東西典型的沒臉沒皮,吃完了一抹嘴就忘,慧源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康成就是他外甥,他能裝的一無所知。梁孜心裏埋怨,可臉上卻不能表達出來,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孔源其實心裏清清楚楚,就是在這兒裝糊塗,梁孜說完,他歎了口氣道:“你們慧源的管理的確有問題,怎麼可以讓保安打記者呢?”

  梁孜道:“孔部長,這件事我已經調查過,根本不是我們的員工做得,一定是有人利用這件事陷害我們!”

  孔源道:“現在說這種事情有什麼用?惡劣的社會影響已經造成了,我就是不明白,慧源這麼大的酒店,為什麼要在水電上做文章?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會給國家造成損失?而且你的身份又非常特殊,知道這樣做會給曉忠同志帶來怎樣的後果嗎?”

  梁孜嬌囘聲道:“孔部長,人家現在已經後悔了,可是不做都做了,做過的事情總得負責吧?”說這話的時候,她一雙妙目死死盯住孔源,剛才的那點兒嫵媚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

  孔源聽出梁孜這句話的言外之意,這女人分明在威脅自己,孔源呵呵笑了起來:“想不到啊,小梁,你居然是個有擔當的女孩子。”梁孜雖然已經不小,可是在孔源眼中她仍然只是一個女孩子,孩子總有幼稚的地方,她說這種話,頓時讓孔源警覺了起來。

  孔源道:“小梁啊,你可能不知道,這次偷電的事情帶給了曉忠同志多大的麻煩,據我說知,最近曉忠同志的處境不太妙啊!”

  梁孜聽孔源這樣說不由得有些害怕了,一直以來她的生意做得如此順利,全都是依靠姐夫劉曉忠的人脈關係,如果劉曉忠出了事情,那麼她的財路也就斷了。梁孜道:“孔部長,您幫幫忙,你看我現在應該怎麼做?”

  孔源道:“慧源的事情是誰搞出來的?”

  梁孜道:“張揚和祁山!”提起這兩個名字,她就恨得牙癢癢的。

  孔源道:“可我聽說蘇媛媛是江城市委書記杜天野的女朋友,真正惹出這麼多事的原因,是因為曉忠同志的某些行為影響到了他和杜天野的關係。”

  梁孜沉默了下去,現在冷靜的回憶一下,蘇媛媛的確是整件事的導火索,如果不是劉曉忠招惹她,張揚又怎麼會盯上慧源?

  孔源道:“杜天野和張揚的關係很好,張揚你應該領教過,你和杜天野大概不熟,他過去是中紀委五室的主囘任,在紀檢系統擁有著相當的關係和人脈,最近紀委接到了不少針對曉忠同志的舉報。”說到這裏孔源故意停頓了一下,他相信以梁孜的悟性,應該明白,張揚的真正目標是要搞劉曉忠。

  梁孜道:“孔部長,事情會不會很麻煩?”

  孔源淡然道:“這世上任何事都是相對的,麻煩都是自己找的,你不主動招惹他,麻煩又怎麼會找到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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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 尋找退路(上)

  孔源的意思很明顯,他是要梁孜看清眼前的現實,自保才是正本。此前孔源也沒有想到劉曉忠會這麼麻煩,因為慧源的事情,針對他的舉報短時間內都爆發了出來,孔源雖然並不負責紀委工作,可是憑經驗判斷,劉曉忠肯定是有問題的,搞不好這次他翻不了身,孔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趟這趟渾水的。

  梁孜雖然騷媚可口,可現在這種時候,必須要立場堅定,要用理性控制住身體,孔部長的自控能力還是很強的,他對梁孜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所以透露給她一些內幕,讓這個滿腹委屈的女人清醒一些,現在風向已經完全變了,靠劉曉忠越近,越容易出事,孔源相信梁孜的生意肯定蒙受了劉曉忠不少的恩惠。

  梁孜此時已經打消了讓孔源為自己出頭的打算,上層領導對風向的判斷要比自己準確的多,看來這次姐夫的麻煩不小,身為省委組織部長的孔源都不敢幫忙說話,證明事態非常的嚴重,這就不難理解康成為什麼會選擇回避,春江水暖鴨先知,政治上的風吹草動,別人早就了然於胸了,康成寧願損失都要選擇消失,證明慧源的事情已經鬧到了無可收拾的地步。

  梁孜雖然剛才說過一些威脅孔源的話,可她並不敢付諸實施,孔源對她來說是一座扳不倒的大山。

  看到梁孜神情低落的樣子,孔源居然興起了幾分憐香惜玉的心思,低聲歎了一口氣道:“其實這件事慧源不是關鍵,你們是被連累了。”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確了,張揚的目標是劉曉忠,而不是慧源。

  梁孜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低聲道:“孔部長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只要能夠看清楚問題的所在,事情就能夠解決。”

  離開省委組織部,梁孜忽然想起了之前張揚給她的一個建議,讓她抓緊把慧源的股份轉讓出去,現在回頭想想,當初自己真的這樣做才好。孔源今天所說的那番話絕非危言聳聽,如果姐夫劉曉忠真的被紀委盯上,這件事的麻煩可就大了。這次的事件雖然圍繞慧源而起,可真正的目標指向卻是姐夫劉曉忠,孔源身為組織部長都不敢過問這件事,康成的回避和他一定有著莫大的關係。梁孜意識到劉曉忠這次麻煩大了,能夠安然度過這場風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人們形容機會往往會用稍縱即逝這四個字,梁孜很快就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如果她能夠儘早洞悉先機可能蒙受的損失會小一點,梁孜的手上擁有慧源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和孔源談過之後,梁孜忽然產生了要將手頭的股份轉讓的念頭,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康成,可康成現在不知躲到了哪里,就算她能夠找到康成,康成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接下這個爛攤子。梁孜想到了祁山,慧源賓館落到如今的窘境,其中不僅僅有張揚的原因,祁山也起到相當大的作用,在這次的事情發生之前,梁孜和祁山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矛盾,她對祁山行為的理解是,祁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針對康成,康成在江南食府轉讓的事情上擺了祁山一道,到現在尾款都沒有結清,這才是祁山報復他的真正原因。

  祁山並沒有拒絕和梁孜見面,他對梁孜現在的處境看得很清楚,所有人都看清楚劉曉忠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妙-,梁孜急於從目前的困境中解脫出來,所以她才會放低姿態邀請自己面談。

  坐在東江電視塔的觀光餐廳內,透過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燈火輝煌的東江夜景,祁山喜歡這樣的感覺,高高在上,仿佛將整個東江都踩在腳下。

  梁孜卻不喜歡這種感覺,她邀請祁山見面,祁山選擇的地方,梁孜從小就畏高,坐在這麼高的地方,她總覺著缺少安全感。

  祁山將菜單遞給梁孜:“看看喜歡吃什麼,我請客。”

  梁孜道:“你來點,不過今天說好了是我請客。”

  祁山笑了起來:“請客不是關鍵,梁小姐,你今天喊我出來,也不是為了吃飯那麼簡單。”

  梁孜道:“和祁總這麼聰明的人說話,總是省了許多的力氣。”

  祁山道:“別誇我,我沒那麼厲害,至少現在我都不知道梁小姐找我為了什麼。”他點了幾個菜,將功能表遞給服務生,微笑道:“喝點什麼?”

  梁孜道:“我喝茶!”

  祁山點了一壺碧螺春。

  梁孜道:“祁總,最近慧源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祁山點了點頭道:“挺麻煩的,不過對康總來說應該不成為問題,他應該能夠處理好。”

  梁孜道:“我聯繫不到他。”

  祁山輕輕哦了一聲,他低聲道:“這種時候,正是慧源最需要他的時候,怎麼會聯繫不到?”

  梁孜道:“祁總,經過這幾天的事情,我有些心灰意冷,慧源我不想再做了,我想將手中的股份轉讓出去,不知你有沒有興趣?”

  祁山裝出有些驚詫的樣子看著梁孜:“慧源從開業以來生意一直都很不錯,只是最近遇到了小小的挫折,梁小姐難道就因為這兩天的事情打算放棄?”

  梁孜道:“我擁有慧源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如果有興趣,我可以將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都轉讓給你。”

  祁山道:“你知道的,康成欠了我不少錢,我跟他合作恐怕會存在一些問題。”

  梁孜道:“正因為他欠你不少的錢,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對你就意味著一次機會,你如果拿下這些股份,你可以那些債務轉為股份,康總手裏的股份是百分之三十五,如果他不及時清還你的債務,你極有可能成為慧源的最大股東。”

  祁山笑道:“梁小姐,有一點你不要忘了,現在慧源的情況並不樂觀。”

  梁孜正色道:“如果慧源不是遇到了那麼多的麻煩事,你以為我會將股份轉讓給你?”

  祁山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現在慧源的股份究竟還有多少價值,咱們心裏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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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 尋找退路(中)

  梁孜道:“祁總,在商言商,你這樣說並不過分,我承認慧源的信譽受到了一些影響,可是也沒有到你說得那麼不堪的地步,我之所以找你首先談這件事,是因為我知道你對慧源一直都有興趣,慧源在這件事發生之前經營狀況一直良好,我們的軟硬體設施在東江,甚至在整個平海都是名列前茅的。所以並不是除了你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買家,我之所以選擇現在拋售慧源的股份,並非是因為慧源本身沒有價值了,而是因為我現在身心俱疲,不想玩下去了。”

  祁山開門見山道:“梁小姐在慧源的投資一共有多少?”

  梁孜道:“五千萬!”

  祁山笑著搖了搖頭道:“真實接資未必有那麼多,有些無形的東西一定打入了成本之中。”

  梁孜靜靜看著他,以祁峰的精明,今天的交易中很難討到大便宜,她輕聲歎了口氣道:“四千萬,這是我的底線。”

  祁山道:“兩千萬,這個價錢已經比你的實際投資額要高出許多,如果你不同意,那麼就另找買家。”

  梁孜道:“你根本是趁火打劫。”

  祁山道:“我無所謂,我的主營也不在於此。”

  梁孜咬了咬嘴唇:“三千萬,不能再低了!”她主動開始讓步。

  祁山笑道:“梁小姐還是另找買家吧!”他站起身,掏出皮夾準備去結賬,擺出一副和梁孜談話都沒有興趣的架勢。

  梁孜憤怒的看著他,胸膛在不斷起浮著,雖然她的投資總額並沒有五千萬那麼多,可是祁山給出的價格也太離譜了一些,梁孜的內心在劇烈交戰著。

  祁山向她告辭的時候梁孜終於決定再次讓步:“兩千五百萬,不行就算了!”

  祁山微微一笑,重新在梁孜的對面坐下,端起那杯仍然滾燙的熱茶,慢條斯理的品了一口道:“我對慧源的情況做過一番瞭解,梁小姐的投資額應該在三千萬左右,你已經從中拿走了不少的分紅,算上這兩千五百萬,你並沒有虧本。”

  梁孜道:“有沒有虧我心裏清楚!”她感到心頭一陣疼痛。

  祁山笑道:“梁小姐,恕我直言,你現在的處境不妙,我聽說中紀委已經對劉局展開調查,他身邊的人或多或少會受到一些牽連。”

  梁孜嘴硬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做我的生意,又沒有任何的違法經營。”

  祁山呵呵笑了一聲緩緩將茶杯落在桌面上:“我給你三千萬!”

  梁孜微微一怔,實在有些看不懂這廝了,他今天如此狠心殺價,其原因就是知道劉曉忠被人舉報,目前中紀委已經介入調查,如果劉曉忠真的被查出有問題,很可能會牽連到自己,梁孜急於將手頭的股份轉讓出去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明明已經談妥了兩千五百萬,他為什麼要多給五百萬?難道他良心發現了?

  祁山道:“多給的五百萬是藍魔方夜總會的轉讓費,梁小姐乾脆打包轉讓給我吧。”

  梁孜氣得臉色蒼白,這廝果然是個混蛋,趁火打劫的本事爐火純青,不但看上了慧源的股份,甚至連自己的藍魔方夜總會也惦記上了,可梁孜的憤怒只是瞬間發生的事情她很快就想通了,這種時刻,未必能夠找到比祁山更合適的買家。她需要的是時間,儘快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手頭的一切變現,早在三年前,梁孜就辦妥了新西蘭移民,只要錢在自己的手中,以後就有機會。

  祁山道:“同意嗎?”

  梁孜道:“什麼時候錢可以到賬?”

  祁山道:“明天上午,簽約之後,我馬上就把錢匯入你的戶口,絕對不會耽誤你的時間。”祁山已經看透,梁孜十有九八是要出逃。

  梁孜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

  梁孜正在為退路奔忙的時候,省電力局局長劉曉忠已經被秘密雙規了,一切來得很突然,劉曉忠雖然早有預感,可是沒想到一切來得那麼快。

  當晚劉曉忠被帶到了楚韻賓館,並在那裏接受了調查小組組長劉豔紅的問話。

  劉曉忠的態度很倨傲,他認為自己的事情不應該省紀委來插手,劉曉忠道:“劉廳長,你現在所做的事情是不是逾越了自己的職權範圍?”

  劉豔紅道:“劉曉忠同志,關於你的問題是中紀委委託我們代為調查的,針對你的一切措施都是事先徵求了上級的同意,明天中紀委特派員就會來到平海和你談話,你可以現在說,也可以等中紀委特派員抵這東江之後再談你的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劉曉忠冷冷道。

  劉豔紅道:“在談你個人問題之前,我必須先通報你幾件事,電力工程承包商張慶峰、胡國偉如今都已經在檢察機關控制之中,根據他們的舉報,在電力工程投標的過程中,他們曾經向你大肆行賄,根據我們初步掌握的情況,單單是他們兩人向你行賄的金額就在五百萬以上,這件事是不是事實?”

  “一派胡言!根本是惡意誣陷!“劉曉忠大聲道。

  劉豔紅微笑道:“我們也希望是誣陷,我雖然從事紀委工作,可是我真心希望我們的每一個幹部都是清白無辜的,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夠恪守規則,對得起黨和人民的重托,可是我的經驗卻告訴我,我們幹部隊伍中的敗類卻是層出不窮,劉曉忠,你可以選擇說或者不說,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事先告訴你,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是不會對你來取行動的。”

  劉豔紅的最後一句話瞬間擊潰了劉曉忠頑強的意志,他的頭緩緩垂了下去:“我沒什麼好說的!”

  祁山和梁孜簽署轉讓合約之後,第一時間就將錢打入了梁孜的海外帳戶,從梁孜的舉動他不難判斷她要跑路走人,在這一點上,祁山無疑是厚道的,他沒有選擇落井下石,和梁孜握手的時候,祁山微笑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見。”

  梁孜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輕聲道:“祁總對我的好處,我會永遠記住。”

  祁山笑蓮:“我真心希望你說的不是反話。”

  梁孜搖了搖頭:“真話,雖然你狠狠殺了我一把,但是你還是一個講究原則的人。”

  祁山道:“一路順風!”他向梁孜伸出手去。

  梁孜的嘴唇動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精明到了極點,他已經猜到自己要跑路。梁孜和他握了握手,輕聲道:“謝謝!”

  張揚是在事後才知道劉曉忠被雙規,梁孜及時跑路的消息,他忍不住要責怪祁山:“你既然知道梁孜要跑路,為什麼還要給她錢?”

  祁山微笑道:“我不懂政治,就是一個商人,商場上有商場的原則,簽訂了合約就得遵守,她把股份轉讓給我,我按照合約付錢,天經地義,至於她會不會逃,逃走幹什麼?和我又什麼關係?”

  張揚道:“梁孜這個人肯定有問題,如果沒有劉曉忠在暗中照顧她怎麼會積累這麼多的財富?”

  祁山道:“做官的沒幾個乾淨的,做生意的也沒幾個乾淨的,只是不查,如果查,每個人都會查出問題,我現在沒事,並不代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只是因為別人沒查我。”

  張揚道:“你倒有些自知之明!”

  祁山笑道:“我做事只遵照自己的規則,至於對方是誰,他做了什麼我都不在乎。”

  張大官人道:“你這就叫沒有社會責任心,梁孜帶著那筆錢逃出去,咱們國家的財產就外流了。”

  “我又不知道她要逃!”

  劉曉忠的嘴巴很嚴,無論專案組怎樣審問,他都沒有將梁孜牽連到這件事中,雖然如此,他被查實的貪污數額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兩千三百萬,因此而落馬了一批電力局官員。

  省委常委會議上,省委書記喬振梁重點提起了這件事,喬振梁道:“我們整天將反貪腐倡廉的口號掛在嘴上,我是反反復復的提醒,可還是有人前仆後繼的掉了進去,金錢、美色果真就擁有這麼大的吸引力?我不想強調我們每個人所應承擔的責任和重托,大家都知道做官難,可是做人呢?為什麼我們中的某些官員,當了官之後,連最基本的人都不會去做了?泯滅了一個人應該具有的最基本的品格?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偷盜是可恥的,可我們中的一些幹部,接受黨和人民教育這麼多年的幹部,還要伸出手去,去掏國家的腰包,去掏人民的腰包,他們的心中難道連最起碼的廉恥都不懂得了嗎?貪欲蒙蔽了雙眼,貪欲蒙蔽了內心。”

  喬振梁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環視眾人,最終落在了組織部長孔源的身上,孔源此時也裝出面色凝重,痛心疾首的樣子,可是被喬振梁犀利的目光盯住的時候,內心仍然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一股冷氣從他的尾椎沿著脊柱一直上升到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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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三章 尋找退路(下)

  喬振梁歎了口氣,他的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從我上任以來,我一直強調要加強幹部的監督管理,一直強調要廉潔自律,可是貪汙腐敗案仍然層出不窮,難道這些以身犯險的囘黨囘員幹部都不怕死嗎?我今天在這兒撂下一句話,只要在我的任期內,在平海的範圍內,膽敢貪污受賭者,一經查出,我必然追究到底,絕不輕饒!”喬振梁的聲音在小會議室內嗡嗡作響,震得每個人都是心頭一涼。

  省長宋懷明道:“我看貪汙受賄的根源在於信仰的淡漠和缺失,如果我們的每一個黨員幹部都能夠深刻的理解黨章規程,都能真正以黨章作為行為的準則,這種事情就不會層出不窮。”

  喬振梁點了點頭,宋懷明的這句話正是他想說的。

  常務副省長焦乃旺道:“我同意宋省長的說法,當今的時代發展很快,改革開放提升經濟的同時也帶來了一些負面的東西,這就需要我們的幹部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想做到這些就必須要有一個自我約束的準則,我們的黨章就是最好的準則,作為一個黨員,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信仰,很多人念起黨章琅琅上口,可是真正做起來卻又是另外的一套。我看,是要到了嚴肅黨風黨紀的時候了。”

  喬振梁道:“在全省範圍內開展黨風建設自我監督活動,對於違紀者,查出一個處理一個,我們的黨員隊伍一定要保持純潔性,我們的幹部隊伍一定要做到寧缺毋濫!”

  常委會上孔源始終沒有發言,電力局局長劉曉忠東窗事發的導火索是慧源賓館,說起慧源賓館,他也脫不開干係,慧源賓館的最大股東就是他的外甥康成,外甥那只是對外的說法,事實上康成是他的私生子,孔源對這個兒子相當的疼愛。

  會議結束之後,孔源低頭想要離去,卻被省委書記喬振梁叫住:“老孔,你等一下。”

  孔源剛剛才轉過身去,眉頭不由得皺了皺,喬振梁找上自己,准沒有什麼好事。

  等到其他人離去之後,孔源這才滿臉堆笑的來到喬振梁身邊。

  看喬振梁的表情並不像生氣的樣子,孔源稍稍放下心來,微笑道:“喬書記,你找我有什麼指示?”

  喬振梁道:“老孔啊,慧源賓館的老闆是你的外甥吧?”

  孔源點了點頭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過去這小子都是在上海做生意,他是我老婆的外甥,平時來往並不是很多。”

  喬振梁道:“慧源出事才牽出了劉曉忠,種種跡象表明劉曉忠和他小姨子梁孜之間的關係很不正常,許多的電力承包商都是通過梁孜牽線搭橋才和劉曉忠攀上聯繫。”

  孔源道:“我對慧源賓館的事恃並不清楚,梁孜我也不認識!”他將事情推了個一乾二淨,心中不禁感到慶興,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先讓康成跳出圈外冷眼旁觀,然後又及時透露給梁孜消息,讓她及時逃走,如果梁孜這次被抓還真是有些麻煩,雖然他並沒有從梁孜那裏得到什麼財務,可是梁孜性感妖嬈的肉體他是品嘗過幾次的,這也是賭賭,如果傳出去,他這個組織部長的臉面也不好看。

  喬振梁笑了笑道:“可有人說梁孜之前去組織部找過你啊!”

  孔源被喬振梁當面戳破謊言,內心不由得一陣慌張,不過他的臉皮絕對夠厚,拿捏出一副錯愕的樣子:“有嗎?梁孜?我怎麼沒有印象呢?”

  喬振梁道:“也許是流言,現在喜歡在外面胡說的人越來越多,老孔,你別介意啊。”

  孔源道:“管住自己容易,想管住別人的嘴太難了,無所謂,別人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工作了這麼多年,背後說我什麼的都有,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別人說什麼都無所謂。”

  喬振梁笑道:“老孔,你這話說得不錯,做人一定要行得正坐得直,人啊真的不能做錯事,只要做錯,一定就會被人捉住,你說是不是?”

  孔源點頭笑道:“是啊,劉曉忠雖然狡猾,可最終還不是落入了法網。”

  喬振梁道:“所以說再狡猾的狐狸都逃不過獵手的獵槍!”

  張大官人一開始的時候只想著找劉曉忠討還公道,他也沒想到最終會把劉曉忠貪污受賭的事情給查出來,劉曉忠栽在張揚手上之後,張大官人在反貪腐領域的名氣已經越來越大了,別的不說,單單栽在他手上的廳局級人物五根手指都數不過來,所以劉豔紅在和張揚見面的時候忍不住又建議道:“張揚,我看你就是一反貪腐的天才,天生就是幹紀委工作的好材料,來吧,到監察廳來,我保證你前途無量。”

  張大官人苦笑道:“我說劉廳長,咱能不寒磣我嗎?劉曉忠的事情我可不敢居功,我壓根也不知道他貪汙啊,我一開始的出發點也就是討還公道,還不是看在杜天野的面子上,我哪能想到劉曉忠是個巨貪啊。”

  劉豔紅笑了笑:“無心插柳柳成蔭,你說說你這些年,在你手上栽倒了多少幹部?現在那些貪官聽到你的名字打心底就害怕,你比咱們紀委劉書記都牛氣。”

  張揚道:“村大招風,指不定現在多少貪官惦記著想害我呢,我就是一普通幹部,我跟紀委沒啥關係。”

  劉豔紅道:“劉書記說了,準備給你發一個反貪腐英雄的獎章。”張揚慌忙搖頭道:“別介啊,那獎章不當吃不當喝,無非是讓那幫貪官汙吏把仇恨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身上,還是算了吧,我還是低調點。”

  劉豔紅道:“你怕啊!”

  張揚道:“我怕誰?我就是覺著受之有愧,這次的事情跟我沒多少關係,劉曉忠是電力系統內部舉報的,證明他早就有問題,不過這次因為我對他發難,事情一股腦都爆發了出來。要說功勞,應該是你們的。”

  劉豔紅笑道:“成,你不想要,我也不強求。”

  張揚道:“梁孜找到了嗎?”

  劉豔紅道:“她早就辦了紐西蘭移民,提前覺察到了風聲,現在應該已經在新西蘭躲著了,不過劉曉忠倒是沒把她拉進來,只是有些行賄的商人說通過她的途徑才結識的劉曉忠,看來她一定在事先就聽到了風聲,及時將手頭的生意轉讓了出去,在檢察機關決定對她來取行動之前及時逃走。”

  張揚道:“這女人夠狡猾的,不過檢察院的那幫人效率也真夠低下的,劉曉忠有問題,為什麼不及時控制梁孜?”

  劉豔紅道:“即便是現在也沒有梁孜確實的犯罪證據,我今天找你來也不是為了這件事!”她端正了一下坐姿,方才道:“近期關於你的舉報材料也不少,你自己留意一些。”

  張揚笑道:“不遭人妒是庸才,正是因為為我太出色,所以針對我的舉報材料層出不窮。”這廝現在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心態修煉的水火不侵。

  劉豔紅道:“你和秦清的關系又被人拿出來做文章,新近有些舉報材料把你們在春陽共事的事情都拖了出來,這些舉報材科被我壓了下來,你平時的行事也要收斂一些,省得別人拿著你的事情做文章。”

  張揚道:“我不怕!”

  劉豔紅道:“就算你不怕,你也要為嫣然考慮,這些事如果傳到她的耳朵裏,她會怎麼想?宋省長會怎麼想?張揚,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整天沒個定性,自己的婚事也是時候考慮了。”

  張揚道:“劉姐,你放心,我懂得該怎麼做。”劉豔紅一旦跟他正式談話的時候,這小子就劉姐劉姐的叫上了。

  劉豔紅道:“其實把你和秦清放在一起工作並不好,過去你們在春陽的時候就有不少的風言風語,秦清也因此調往嵐山,在官場之中,就不得不顧及別人的看法,你和秦清的政治前程都被廣泛看好,為了以後的發展,你們之間最好保持適當的距離。”

  張揚道:“所以你勸我來紀委工作啊。”

  劉豔紅道:“我所說的都是忠告,你愛聽不聽。”

  張揚道:“我會考慮,不過我來東江也沒多久時間,屁股還沒把位子捂熱,總不能現在就走吧?”

  劉豔紅道:“我是勸你保持適當的距離,不是讓你走。”

  張揚歎了口氣道:“人活著真是累啊,尤其是咱們這幫所謂當官的,為什麼要這麼虛偽。”

  劉豔紅道:“你說誰虛偽呢?”

  張揚笑道:“我可不敢說你,你是敢愛敢恨的劉廳長,對了,最近那個吳書記還來騷擾你嗎?”

  劉豔紅美眸圓睜,怒道:“混小子,我的事情用得著你來管嗎?趕緊給我滾出去!”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他站起身道:“劉姐,其實那位吳書記配不上你,就你這級別,至少也得找個省部級”張大官人是以未來岳父宋懷明當成衡量標準的,劉豔紅一直都暗戀宋懷明,就算他們兩人沒可能,也不至於去屈就吳明那個卑鄙小人。

  劉豔紅抓起桌上的筆記本就朝張揚砸了過去,笑駡道:“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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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四章 一葦渡江(上)

  張揚和杜天野有約,杜天野在東江開了幾天會,今天下午就要起程前往江城,蘇媛媛腳上的燙傷已經基本恢復,她也決定跟著杜天野一起返回江城休養一段時間,慧源賓館的事情在她心底還是留下了一些陰影。

  張揚在望江樓給杜天野送行,看到蘇媛媛沒有一起過來,張揚詫異道:“蘇媛媛呢?不是說好一起過來的嗎?”

  杜天野笑道:“她去慧源賓館收拾東西,回頭跟我的順風車返回江城。

  張揚點了點頭道:“夫妻雙雙把家還啊!”

  杜天野瞪了他一眼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謠言都是你這種人傳出來的。”

  張揚道:“其實蘇媛媛不錯,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你們兩個郎才女貌,的確很般配啊!”張大官人仍然不失時機的把杜天野和蘇媛媛一起撮合。

  杜天野道:“我記得過去你一直對她沒什麼好感啊?怎麼突然間就轉變看法了?”

  張揚笑道:“人是會變得嘛,過去我以為她坑害過你,可後來才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經過幾件事的觀察,我發現蘇姐娛這個女孩子單純善良,最重要的是人家對你真心真意,我說杜哥,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可別生在福中不知福,我看得清清楚楚,你這輩子的幸福可就在蘇媛媛身上了。”

  杜天野道:“你丫不去當媒婆真是可惜了。”

  張揚道:“我考慮考慮,興許我當官當膩了,就開一婚姻介紹所,你說我要是幹了這一行,是不是就沒別人活路了?”

  杜天野笑了笑,端起酒杯把杯中酒飲盡:“我都四十多歲了,人家才二十多。”

  張揚道:“年齡不是問題,這世上老牛吃嫩草的多了,也不差你一個。”

  杜天野笑罵道:“你這張嘴真是沒品!”

  張揚道:“其實你也就是剛剛四十歲,蘇媛媛二十六吧,這點年齡差距根本不算什麼。”

  杜天野沒說話,目光透過視窗望著遠方的江面。

  張揚道:“你敢說自己對蘇媛媛沒有感情?這次她遇到了麻煩,你激動成了這個樣子,為了她跑前跑後,中紀委的事情是你搞出來的吧?結果弄得我幫你背了黑鍋,所有人都覺著劉曉忠是被我搞下來的,其實動手的另有其人。”

  杜天野道:“劉曉忠本身就有問題,他的落馬是應該的,並不是我報復他。”

  張揚道:“那就是你心裏還惦記著她!”張揚雖然沒有挑明這個她是誰,可杜天野知道他說得是文玲。

  杜天野拿起酒瓶自己倒了一杯,低聲道:“經過了這麼多事,我和她之間已經徹底完了,真的,過去的文玲在我心中已經死了,現在的她對我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那你還顧慮什麼?”

  杜天野道:“做出選擇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張揚,我對感情的態度和你不同,也許我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

  張揚點了點頭道:“杜哥,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整天活在回憶裏只會讓你痛苦。”

  杜天野端起酒杯微笑道:“無論怎樣,我都要感謝你,作為朋友,你任何時候都沒讓我失望過。”這句話等於對張揚的最高評價,張大官人忙活了半天,能夠落到朋友的這種評價,值了!

  薛偉童在處理完京城的事情之後來到了東江,她這次過來專門為了簽署迪特主題娛樂公園的合約,這一筆合約簽署之後,新城區的年度招商引資額達到了驚人的八十億元,這也讓新城區在東江各行政區中脫穎而出,成為年度招商工作當之無愧的老大。

  其實在建基集團和新城區簽約之後,所有人都意識到張揚要放衛星了,所以迪特主題公園專案簽約的時候,大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東江市委常委會議上,市委書記梁天正點名表揚了張揚的工作成績,他向各位常委道:“今年東江市的招商引資工作成績極為突出,這其中最優秀的要數張揚同志,他來到東江的時間還不到四個月,就已經為新城區完成了八十億元的招商引資任務,這樣的成績真是讓人鼓舞,也證明我們東江經濟發展的潛力是巨大的,同時也證明我們年輕幹部的實力,也給我們一個重要的提示,我們要賦予這些年輕幹部更多的信任。”梁天正說這番話是真心感到驕傲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提議把秦清和張揚挖了過來,雖然當初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可事實證明張揚這小子的確給他長臉。在八十億招商業績的映襯下,過去這廝從東江挖走英德爾公司的劣跡也淡化了許多。

  常務副市長隋國明道:“新城區專案開了個好頭,有了這八十億的投資,必將極大地增強新城及對外來投資商的吸引力,我相信明年的工作一定會更加順利。”

  東江市市長方知達道:“我們也應當看到,招商工作順利的最主要原因是東江新城區的吸引力,新城區的吸引力是在東江經濟繁榮和政治穩定的基礎上才產生的。張揚這個年輕同志的確很有能力,但是他身上的缺點和優點同樣鮮明!對年輕同志,必要的鼓勵是需要的,但是也不能讓他們產生過度膨脹的心理,因為做出了點成績就飄飄然。”

  梁天正聽到方知達的這番話不由得笑了起來,他知道方知達並不是要跟自己唱反調,張揚剛來東江就和方知達的外甥鬧得不可開交,這件事外面傳得很盛,不過梁天正心裏也希望又人跳出來說說張揚的不是,由方知達唱唱白臉更好。

  梁天正道:“知達同志說得很對,對這些年輕幹部,我們要來取捧打並用的方法。

  捧得太高不行,打得太重也不行,必須做到恰到好處,也只有這樣才能鞭策他們不斷進步。”

  張大官人壓根不需要這幫領導的鞭策,對他而言,既然做了這份工作,就得對得起自己的位子,更何況新城區的負責人是秦清,就是沖著秦清,他也得賣力工作。

  薛偉童的迪特主題娛樂公園落戶東江,讓張揚今年的招商工作畫上了圓滿的句號,他陪同薛偉童在秋霞湖再次考察的時候,接到了來自於武意的電話。

  武意是專程向他表達恭喜的,順便邀請他吃飯,實踐和他的賭約。

  張揚和武意約定了吃飯的時間,笑眯眯掛上了電話。

  薛偉童看著他:“女孩子的電話?”

  張揚笑道:“耳朵挺賊啊!”

  薛偉童不屑道:“瞧你笑得那麼淫濺,不用問就知道。”

  張揚這才把武意和自己的賭約說了,笑眯眯道:“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雪中送炭,趕在年前簽訂了迪特公園的合約,輸得可能是我了。”

  薛偉童道:“如果不是為了給我爺爺過生日,我早就過來了。”

  張揚道:“老人家身體好吧?對了,這次他過生日,你姑媽有沒有回去啊?”

  薛偉童點了點頭笑道:“回去了,還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張揚道:“什麼好消息?該不是你姑媽懷孕了吧?”

  這次論到薛偉童詫異了,她驚奇的睜大了雙眼道:“神了你,你怎麼會知道?”

  張大官人心中這個樂啊,心說我不知道誰知道?嚴峻強能夠枯木逢春,還不是因為我給了他逆天丹,還幫助他醫好了七傷拳損傷的經脈,不然薛英紅怎麼會懷孕?不過這種事張揚是不會告訴她的,笑眯眯道:“我猜的,沒想到居然會讓我猜中。”

  薛偉童笑道:“我姑媽姑父他們高興地不得了,現在我爺爺都不讓我姑姑回西藏了,就讓她留在京城安心養胎,我們全家人都把她當成了寶貝。”

  張揚笑了起來,薛英紅結婚這麼多年才成功懷孕,也難怪薛家會這麼緊張,他微笑道:“那你姑父呢?是不是也留在京城了?”

  薛偉童搖了搖頭道:“他剛剛被提升為軍區副政委,肯定要回去的。”

  張揚微微一怔,馬上聯想到此前得罪過他們的熊恩彬父子,難道薛家果真利用上次拉薩發生的事情迫使熊恩彬讓出了他的位子?張大官人暗歎高層鬥爭之複雜,難怪上次薛英紅圍繞熊秉坤的事情不依不饒,即便熊恩彬是軍區副政委,她也沒有給他任何的面子,看來從那時起,薛英紅就已經意識到了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要趁機迫使熊恩彬讓路,將副政委的位子給丈夫騰出來。張揚想起文浩南之前的那番話,果然,薛家人都不簡單,即便是這位結拜妹子,在拉薩的表現也有些一反常態,說不定她也早就有了這方面的考慮,所以趁機將事情鬧大,當時沒看透事情本質的唯有自己而已。

  薛偉童折下秋霞湖邊的一根蒲葦,用力向湖心投去,迎面一陣風吹來,那蒲葦悠悠蕩蕩又落在腳下。

  張揚拾起那根蒲葦,學著她的樣子也向湖心投去,卻見那支蒲葦宛如箭鏃一般激射而出,一直飛出數十米,方才落在水面之上,薛偉童看得咋舌不已:“你是怎樣做到的?”

  張大官人笑道:“順勢而為,掌握自然之道,這一切當然不難。”最近他對大乘決勤練不掇,武功上的進境可謂是一日千里,就算鼎盛期的文玲再度過來尋仇,張揚自信也能夠將之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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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四章 一葦渡江(中)

  薛偉童又折下一根蒲葦,張揚笑眯眯搖了搖頭,果不其然,薛偉童這次仍然沒有成功,薛偉童道:“哇!三哥,你真是太厲害了,這一手你一定得教給我。”

  張大官人哈哈笑道:“這算什麼?一葦渡江我都會,你想學嗎?”

  薛偉童點了點頭。

  張揚笑道:“一葦渡江那是達摩才能玩出的高難度動作,我要是這麼厲害,還當什麼勞什子管委會副主任,早就去少林寺當方丈了!”

  薛偉童笑道:“去少林寺當方丈哪有在這兒當國家幹部拉風!”

  張揚道:“時代不同了,現在的方丈和國家幹部有一拼,說不定誰比誰更威風呢!”

  兩人說笑的時候,看到遠處一位老人背著夕陽走了過來,夕陽的餘暉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光環,卻是顧允知垂釣回來。

  張揚慌忙迎了上去:“爸!”自從顧佳彤辭世之後,張揚就這樣稱呼他。雖然顧允知已經婉轉的告訴張揚,不必堅持這樣稱呼自己,他不想女兒的事情成為張揚一生擺脫不掉的負累。

  顧允知微笑道:“張揚,你怎麼會在秋霞湖?”

  張揚指了指身後,薛偉童大步跟了過來,她笑著稱呼道:“顧伯伯!”

  顧允知微微一怔,他並不認得薛偉童。

  張揚本想將薛偉童介紹給顧允知認識,聽到她喊得如此親熱,張揚意識到薛偉童本來就認識顧允知,可是看到顧允知一臉的迷惘,顯然沒有想起薛偉童是誰。

  薛偉童笑道:“顧伯伯,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薛世綸的女兒!”

  顧允知此時方才恍然大悟,驚喜道:“你是童童!我上次見你還是一個背著書包的女學生,怎麼忽然間就這麼大了!”

  薛偉童笑道:“女大十八變嘛,我高中畢業後就去港大求學,後來又去英國劍橋混了幾年,這麼久您都沒有見過我,當然記不起來了。”

  顧允知和薛偉童的父親薛世綸相識多年,兩人的關係一直都不錯,不過顧允知在政治上從不拉幫結派,這也是他的仕途止步於平海省委書記的根本原因。顧允知感歎道:“十多年了,記得上次我去你家還是十年前的事情。”

  薛偉童連連點頭道:“八六年,虎年!當時是年初七,我過生日,顧伯伯還給我買了生日蛋糕。”

  顧允知笑道:“你記得真的很清楚。”

  薛偉童笑道:“那是當然,那天我闖了禍,是顧伯伯的到來才讓我逃過一劫,不然我爸肯定要把我吊起來打。”

  顧允知笑得越發開心,他將魚簍交給張揚:“走!去我家吃飯!”

  張揚看了看魚簍,裏面只有三條小魚,看來顧允知今天的收穫並不怎麼樣。張揚忍不住道:“爸,這三條小魚熬湯也不夠啊!”

  顧允知道:“家裏有好吃的!”

  張揚和薛偉童跟著顧允知來到家中,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張大官人吸了吸鼻子,馬上就從這香味兒中聯想到了什麼,脫口道:“佛跳牆!養養回來了!”

  顧允知笑著點頭:“你鼻子好靈!”

  他們來到院落之中的時候,顧養養剛好從廚房內走出來,簡簡單單的用一方黃色的手帕包住滿頭青絲,淡掃蛾眉,美眸如水,迎著夕陽俏生生站立著,宛如一朵美麗的山茶花,當她看到張揚的身影出現在面前,目光明顯的明亮了起來。

  顧允知的目光何其犀利,馬上就從女兒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麼,知女莫若父,顧允知對女兒的心思揣摩的很清楚,他不由得感到有些擔心。

  顧養養顯然想在父親面前掩飾自己對張揚的關注,微笑著向薛偉童迎了過去:“童童姐,你來了!”

  薛偉童笑道:“養養,沒想到你也在家。”她們的相識是在京城的那場太子聚會上。

  顧允知道:“養養,佛跳牆準備好了沒有?”

  顧養養道:“就好了,我再去弄幾道小菜,爸,你和姐夫先喝酒。”

  薛偉童並不知道張揚和顧家的關係,聽到顧養養叫他姐夫,又聽張揚叫顧允知爸,心中是越發的迷糊了,她跟著顧養養一起去幫忙。

  顧允知和張揚一起來到餐廳,他來到酒櫃前將一瓶五糧液拿了出來,張揚道:“爸,您還有不少存貨啊!”

  顧允知淡然笑道:“夏伯達前些陣子過來看我,給我送來了兩箱五糧液,我平時很少喝!”

  張揚接過那瓶酒放在桌上:“夏市長最近怎麼樣?”

  顧允知道:“還能怎樣?他那個人在仕途上已經走到頭了,當秘書太久也不是什麼好事,做事優柔寡斷,缺乏魄力。”

  張揚在南錫工作的時候和夏伯達打了不少的交道,當然知道夏伯達的缺點,他笑了笑,雖然夏伯達這個人能力有限,可是他對顧允知卻一直都是忠誠的很,自己當著顧允知的面還是不要評價的好。

  顧養養和薛偉童端著四碟涼菜送了過來,單從菜肴的搭配和刀工就能夠看出顧養養的廚藝又有進步。

  顧允知招呼薛偉童一起坐下,薛偉童倒是沒把自己當成外人,笑道:“顧伯伯,我跟養養去廚房,順便跟她學點兒廚藝。”

  張揚笑道:“偉童,這就對了,別整天跟個假小子似的,做女人就得出得廳堂下得廚房。”

  薛偉童道:“你啊,就是一大男子主義!”

  張揚給顧允知面前的酒杯倒上白酒,端起酒杯道:“爸,我這段時間工作比較忙,離得這麼近也沒顧得上來看您,您不會怪我?”

  顧允知笑道:“年輕人當然是工作要緊,我現在喜歡清閒,你如果每天都來打擾我,我反倒不喜歡。”

  張揚知道顧允知說的是玩笑話,也笑道:“爸,您該不是這就要趕我走?”

  顧允知道:“你走了誰陪我喝酒?”

  兩人都笑了起來,張揚陪著顧允知喝了一杯,夾起涼菜塞入嘴裏,不禁贊道:“養養的廚藝越發精湛了!”

  顧允知道:“一片黃瓜就能品嘗出廚藝來,你是不是有點誇張啊?”

  “爸,這越簡單的菜做出來才能夠體現出廚師的功夫,真要是給她山珍海味,食材擺在那裏,就算是清水煮出來一樣好吃,最高的境界就是一盤土豆絲,一碗炸醬麵,越是簡單的東西越能考校廚藝。”

  顧允知也夾起一片黃瓜,嘗了嘗道:“好像的確有些不同啊!”

  張揚道:“味道還在其次,您看她這刀工,黃瓜切片掌握的是恰到好處。”

  顧允知道:“越說越玄乎,她快被你形容成天下第一了!”

  張揚道:“您還真別不服氣,養養是曹老爺子的關門弟子,曹老爺子是京城勤行的泰斗級人物,一直跟在喬老身邊負責喬老的飲食,這跟過去皇宮禦廚可在一個水平線上。”

  顧允知道:“曹老爺子菜做得好,未必養養就能學到他的本事。”

  張揚道:“養養做得佛跳牆,連喬老爺子都讚不絕口,說曹老爺子的水準養養已經學到了八成火候。”

  顧允知聽張揚這樣說也是非常開心,呵呵笑道:“難得養養對廚藝如此用心,女孩子燒得一手好菜,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張揚道:“別的不說,您可有口福可享了!”

  顧允知呵呵笑了起來。

  薛偉童端著剛剛做好的佛跳牆過來了,顧養養跟在她的身後,手裏還拿著一瓶紅酒。

  張揚招呼她們趕緊坐下,顧養養坐下之後驚奇道:“姐夫,我才知道原來你和童童姐已經結拜了!”

  張揚笑道:“我這個妹子什麼秘密都藏不住,做菜的功夫估計把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薛偉童道:“結拜就結拜唄,三哥,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你還怕別人知道啊?”

  顧允知笑道:“你們這麼大了居然還搞江湖義氣那一套,張揚,小心影響你的政治前程。”他也只是開玩笑。

  薛偉童道:“顧伯伯您放心,我們結拜對政治前程只有好處,沒壞處!”

  顧允知明白薛偉童所說的是實情,薛偉童的背景他是清楚的,卻不知張揚是有意和她結拜,還是緣分使然,如果是前者,張揚在仕途上依然存在著很大的野心,對官位的追逐依然狂熱。

  張揚笑道:“偉童,我可沒想巴結你啊,別把我說得那麼勢利。”

  薛偉童敬了顧允知兩杯酒。

  顧允知這才問起薛偉童此行的目的。

  薛偉童將自己投資興建迪特主題娛樂公園的事情告訴了顧允知,顧允知微笑道:“我早就聽說秋霞湖附近要修建主題公園,卻不知道原來是你的專案,好啊,投資東江新城區,你的眼光沒錯!”

  薛偉童道:“這也是我多方考察的結果,東江是最符合我要求的地方。”她又向張揚看了一眼道:“當然,還有我三哥在新城區工作的緣故,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項目我當然要先往自己人這裏投了。”

  張揚道:“偉童,你這是提醒我,賣給我一個很大的人情啊!”

  薛偉童笑道:“沒那意思,我是說,來到東江有你照顧我,我不怕吃虧!”

  幾個人一起笑了起來,顧允知抿了口酒道:“秋霞寺重建、迪特主題娛樂公園、這兩個項目完工之後,就可以打造出以秋霞湖為中心的風景區,成為新城區最亮麗的一張風景名片,好啊!以旅遊帶動人氣,拉動經濟發展,這是一招妙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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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五章 一葦渡江(下)

  顧養養一臉崇拜道:“我姐夫就是有本事,到哪兒都能弄得風生水起!”

  張大官人好歹還知道謙虛:“多虧了這幫朋友的捧場,沒有他們幫忙,我哪兒拉來這八十億的投資!”

  顧允知笑道:“這件事我也聽說了,新城區工程剛剛啟動,你對外就宣稱要拉來八十億的投資,口氣也的確太大了一點,我開始都擔心你要栽跟頭,可沒想到你還真是說得出做得到。”

  張揚道:“其實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已經有譜了,不然我哪敢說出來,這平海體制裏不知有多少人想看我的笑話。”

  顧允知道:“你倒還有些自知之明。”

  張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顧允知面前他始終都是謙虛低調的,他對顧養養道:“養養,你不用上課嗎?怎麼從學校回來了?”

  顧養養道:“我都實習了,現在功課松的很,我選擇的一個課題是考察江南民居,所以就直接回家裏來了,過兩天,我就背著畫夾帶著相機去考察。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給爸過完生日再走!”

  張揚聞言大喜道:“什麼時候,到時候我過來拜夀!”

  顧允知淡然笑道:“什麼生日不生日的,你們年輕人在乎,我可不在乎。”

  顧養養道:“那怎麼行,得過,一定得過,您今年六十八歲,六八多吉利的數字啊,一路發!”

  顧允知笑道:“廣東人興這個,我可不信!”

  薛偉童道:“什麼時候?”

  顧允知道:“我不喜歡那種事,養養,別鬧騰了!”他喝了杯酒,起身去看新聞聯播,顧允知雖然退了,可是每天這個時候雷打不動的要坐在電視機前觀看新聞。

  張揚和薛偉童喝完酒,和顧養養一起去秋霞湖畔散步。顧養養此時方才將要給父親過生日的原因說了出來:“姐夫,爸下週三過生日,我想借著這個機會幫助哥哥跟他和好。”

  張揚微微一怔,馬上就猜到顧養養一定聯繫到了顧明健,他低聲道:“明健要來?”

  顧養養點了點頭道:“我哥下周會來東江,他跟我聯繫了,他很後悔,很想向爸當面道歉,就是害怕爸爸不會原諒他。”

  張揚沒說話,默默望著遠方的湖面,月亮不知何時起浮出夜空,映照的整個湖面波光粼粼,宛如灑落了滿湖的碎銀,張揚對顧明健已經非常的失望,顧明健身為顧家唯一的男丁,在佳彤離去之後非但沒有承擔起照顧這個家的責任,反而任人唯親,將佳彤留下的事業弄得烏煙瘴氣,最讓張揚無法忍受的是,他竟然眼睜睜看著妹妹被人刺傷選擇不顧而去,張揚在心底對顧明健的人品已經大打折扣。事實上顧明健對他也沒有好感,張揚低聲道:“希望這次他真的知錯才好!”其實張揚的心裏是並不相信顧明健能夠洗心革面的。

  顧養養道:“姐夫,要不你幫我一起勸勸爸,幫助他們和好?”

  張揚笑道:“養養,爸這個人你應該瞭解,他對問題看得很透,家庭觀念很重,雖然明健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但是我想爸不會記恨他,只要明健真心悔改,爸一定會原諒他,至於我……”張揚搖了搖頭道:“我還是和明健不要碰面的好,他對我沒什麼好感,我要是摻和進來,反倒會壞事。”

  顧養養道:“姐夫,我怕爸不會原諒他!”

  張揚笑了笑:“別擔心,爸比任何人都要疼愛明健!”

  顧養養和張揚談話的時候,薛偉童識趣的走到湖邊,抓起小石子向湖心丟,在月光下的湖面上製造出一個又一個的漣漪,張揚來到她的身邊,顧養養已經回去了,薛偉童道:“想不到你和顧家原來是這樣的關係!”她剛才已經從顧養養的口中知道了張揚和顧佳彤的事情。

  張揚望著空中的那闕明月,舒了口氣,他並不想提起這件事,微笑道:“我送你回去!”

  薛偉童道:“你不是答應了我,要教我一葦渡江嗎?”

  張揚笑道:“你還真信?”

  薛偉童道:“三哥,做人得說話算數。”她折了根蘆葦,投入水中,笑道:“反正也沒有其他人,你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夫嘛!”

  張揚道:“當真要看?”

  薛偉童點了點頭,臉上卻帶著極其懷疑的表情,她壓根不相信有人可以做到一葦渡江的境界。

  張揚道:“那你睜大眼睛,千萬不要眨眼,接下來就是你見證奇跡的時刻!”

  這廝居然真的向湖水中跳了進去,薛偉童一聲驚呼,卻見張揚的身體並沒有落入水中,雙足踏在那根蘆葦之上,宛如一片浮萍漂浮在湖面,薛偉童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可以做到,在她過去的印象中好像只有武俠小說中才能找到這樣的場景。

  張揚微微一笑,足尖輕點,鞋底還是沾上了不少的水漬,瞬間已經重新躍上水面。

  薛偉童驚歎不已:“天哪,三哥,你是人嗎?”

  “妹子,咱可不帶罵人的!”

  薛偉童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張揚幾眼,向他豎起了拇指:“厲害,三哥,你要是不把這一手交給我,我就把你上報國家科學院外星人研究中心,把你當外星人給抓起來。”

  張大官人苦笑道:“丫頭,真毒啊,我是你三哥,結拜的三哥!”

  薛偉童笑道:“三哥這麼著?結拜的三哥就是用來欺負的!”

  張大官人只能無語了。

  遠處忽然傳來警笛的聲音,張揚皺了皺眉頭,望著遠方,警笛聲好像是從秋霞寺工地傳來的,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薛偉童道:“最煩這種聲音,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警方出動似的。”

  張揚笑了笑道:“叫得越響證明越沒什麼大事,走,我送你回去休息。”

  張大官人的判斷出現了失誤,第二天他前往單位上班的時候,才得到了消息,秋霞寺重建工地買入的木料之中發現大量的麻黃堿,而麻黃堿恰恰是製造冰毒的重要材料,當天的行動由姜亮親自帶隊,在現場收繳了一百公斤的麻黃堿。

  這些麻黃堿全都是藏在工地買入的木料之中,毒販事先將木料鋸開,局部挖空,然後將麻黃堿藏入其中,再用膠將木料粘合恢復成原樣,如果不是接到線報,姜亮也不會知道這些木料之中有問題。

  這件事在新城區的震動很大,秋霞寺是新城區的重點復建工程,而且是佛門聖地,居然鬧出了藏毒案,工地不得不暫時停工調查,當晚連慧空法師,寺院方面復建的代表三寶和尚,甚至連建設顧問秦傳良全都被請到警局協助調查。

  張揚得知這一情況之後,馬上和秦清一起前往瞭解情況。

  為了這件案子,姜亮整夜都沒合眼,張揚和秦清來到的時候,他剛剛問完情況,正在辦公室內稍事休息,慧空法師、三寶和尚和秦傳良都已經撇清了嫌疑,他們和這起事件無關。秦清先去見了父親,張揚則來到姜亮的辦公室內,帶著滿懷的迷惑道:“怎麼回事兒?秋霞寺工地怎麼會藏有毒品?”

  姜亮揉捏著鼻樑,藉以緩解雙目的酸澀:“你問我,我問誰?別人給我的線報,我帶隊去查,沒想到真的查到了問題,一百公斤的麻黃堿全都藏在木料中。”

  張揚道:“誰他媽這麼缺德?”

  姜亮道:“麻黃堿是製作冰毒的主要材料,這麼大批量的麻黃堿被查獲還是東江歷史上第一次,上頭讓我儘快查明這件案子,所以我才連夜把相關人員給請到這裏來問話。”

  張揚道:“有結果了?”

  姜亮道:“剛剛有些眉目,這批木料是祁峰捐贈給秋霞寺的。”

  張揚一聽就愣了:“祁峰?”

  姜亮道:“我已經讓人去找他了,不過我看這件事非常的蹊蹺。”

  張揚心中暗自奇怪,祁峰因為和自己發生矛盾,已經被他逼迫離開了東江,為什麼會和麻黃堿的事情牽扯上?他把藏有毒品的木料捐獻給秋霞寺,這不是自投羅網嗎?張揚並沒細問,畢竟這件事是警察內部的事情,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多問,姜亮也不會對自己道出實情。上次的冰毒案因為關鍵人物的死亡和失蹤從而失去了線索,可這次查獲大批量的麻黃堿又讓案情重新出現了轉機。

  張揚離開的時候,遇到了匆忙趕來的祁山,祁山的臉色很不好看,見到張揚,他點了點頭,然後匆匆向樓上的辦公室內走去。不用問,他這次前來是為了處理弟弟的事情。

  姜亮見到祁山進來,還是表現的非常禮貌,微笑道:“請坐!”這件事從目前來看,和祁山沒有人任何的關係。

  祁山關切道:“姜隊,到底怎麼回事兒?”

  姜亮道:“事情是這樣,我們收到線報,說秋霞寺的一批木材有問題,其中藏有毒品,所以我們連夜採取緊急行動,果然在木材中發現了大量的麻黃堿。”

  祁山一臉迷惘道:“麻黃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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